[歷史軍事]惡明 作者︰特別白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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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b373 2008-9-1 09:00: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8 490143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3:26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戒急用忍

    四百多人來到了山上,出去七十多名鐵丁和獵戶之外百多算是成人的男丁,不過這些人雖然身體和年紀都算是不錯,可是沒有受過什麼正規的訓練,所以說在關鍵的時候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原來的煙臺山千戶所,只有小塢堡那裏是熱鬧的,隔著校場哪一片破舊的營房中一個人也沒有冷冷清清,現在的江峰帶著‘族人’搬遷了過來。兩邊都開始有生氣了起來,鐵丁家中有幾個老人把後面走了一圈回來後,對江峰說道:

    “千戶所裏面的田地雖然是荒廢很久了,不過要是撿起來耕種還是可以恢復。”

    現在已經是接近春耕的時候了,江峰聽到這個話語就立刻下撥了銀兩,叫人去山下買來耕牛和種子。

    在對面的塢堡裏面,看到新來的鎮守千戶,開始的時候也是老老實實的呆在石頭圍子裏面觀察風色,也不出去,但是看到江峰絲毫沒有什麼千戶官的樣子,大凡這個軍官上任,總得檢閱,清點人數。

    按照常例,軍官在校閱的時候往往還要立威,或者收買人心,比如把從前的欠的餉銀髮下來之類的事情,可是這個千戶官絲毫沒有動作。只是安排手下的這些人家春耕種地,買來了耕牛和農具種子。

    竟然有些要在山上做地主的意思,略微懂點農活的人都是知道,在半山腰種地,雖然說是水源還算是充沛,海風也吹不到這樣背陰的地方,可是地力終究是太差。即便是盡心的耕種,恐怕也就是僅僅能糊口罷了。

    塢堡裏面的人安靜了兩天,對江峰的判斷就是,這個人估計也就是老老實實的種田做個地主,也沒有什麼幹礙了。

    在這個千戶所的周圍前後轉了一圈,江峰對地形才是明白的差不多,烽火臺就是在塢堡方向的山上,下面就是這個石堡。這一片空地其實環山的谷地,不過雖然是山谷可是比起平地來已經算是半山腰的高度。石堡應該就是士兵駐守的要塞,自己現在所在的營房和後面荒廢的田地,應該就是原來的軍戶拖家帶口生活的地方。

    不過江峰也有些奇怪的地方,自己四百多人上山的時候糧食給養什麼的運送也是頗為的麻煩,對面塢堡除了自己剛看到的一百餘名騎士,再怎麼吃空額,剩下還得有幾百人的數目。

    馬難道不吃草料,人也需要吃糧食,肯定是不能吃搶來的那些錢財啊,想起來自己和陳千戶來一起看營房的時候,騎士們都是在另一條山路上山,江峰知道可能是那條山路上還有玄虛。

    不過塢堡的位置算是頗為麻煩,基本上對面營房的這個區域裏不管是什麼舉動,都是被塢堡門樓上的幾名守衛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自從江峰他們這裏上山之後,門樓上面的守衛更是日夜的輪班在這裏盯著。

    江峰帶來的人居住的營房,靠著校場也就是面對塢堡的房屋是不允許住人的,鐵丁也是在那裏盯著對面的情景。

    果然在江峰他們安頓下來的第三天,塢堡大門敞開,一百多名騎士驅趕著四百多人順著另一條山路下山,江峰被鐵丁叫過來觀看的時候,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眼前的景象確實是不可思議。

    被驅趕的四百多人身上的裝束儘管破爛,不過依稀還是能看出來是士兵的軍服,可是一個個形銷骨立,看起來就和那些奴隸差不多。驅趕那些‘奴隸士兵’的時候,一百多名騎士的目光實際上一直在看著對面的營房。

    這些人即便是走出很遠,塢堡的大門始終是敞開著,江峰心中明白,這次對面的人員下山,想必是去運送給養,不過裏面肯定是也包含著試探自己的意思,對面的塢堡大門在隊伍快要下山的時候,還是敞開著明顯是有兩個判斷,如果自己這裏有什麼行動的話,對方或者是準備迅速的撤回去,或者是在大門裏面會有援軍殺出來。

    趴在牆上看著外面的張亮焦急的跟著江峰說道:

    “師傅,現在門戶大開,咱們直接過去奪過來就是了。”

    這話一說出來,邊上的幾名鐵丁都是滿臉贊同的神色,江峰卻搖搖頭,邊上的一名鐵丁有些忍不住,在邊上開口說道:

    “外面這些人雖然是人多,根本經不住兄弟們殺,怕他什麼啊。”

    看著外面還是敞開的大門,江峰把頭扭過來質問那個說話的鐵丁說道:

    “把在府城裏面的人都算上,你們去打這些人,敢說自己什麼事情都是沒有嗎,他們也不是那些草包的衛所兵,大家也都是看到了。”

    那個鐵丁頗為

    的爭辯說道:

    “老爺,小的們不怕死,俺們的命都是您的,效死那是當然的事情。”

    “為這些人丟性命,我連你們受傷都覺得不值得。”

    敝開的大門就這麼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看著江峰這裏沒有什麼反應,原本看似已經是走遠了的騎士們又是疾馳回來了五十多名,看來是早有準備設下這樣的一個圈套。第二天早晨,出去那五十多名騎士和四百多名看著好像是奴隸的士兵和二十多輛大車一起回來,車上應該就是給養之類的東西了。

    這一次的試探過後,對面的人對新來的這個鎮守代千戶開始有了一個判斷,本來自從江峰上山之後,每日裏面都是塢堡裏面大門緊閉,儘管即便是在外面也是經常聽到裏面的飲酒作樂的聲音,但還算是收斂不出門來騷擾。

    但是現在卻又是不同,開始有些士兵們竄到營房的區域裏面來閒逛,江峰手下的鐵丁們只有十個人是做護衛的打扮跟在他的身旁,其他的人都是在家中作出農夫的裝束。那些從塢堡裏面出來的士兵雖然不去騷擾江峰。

    可是那些跟著來的家人們卻是不勝其煩,或者是惡言嘲弄,或者是作些惡作劇,這些事情不算是過分。

    偶爾有脾氣火爆的鐵丁想要發作,也都被早就得到叮囑的家人們攔住。

    世上事情都是如此,你要是軟一分,對方就要欺負上來一分。果然前兩天的騷擾過後,程度馬上是變本加厲了起來。

    此時農戶養雞不是為了吃肉,也不是為了吃蛋,都是希望拿著雞蛋到市面上換些銀錢來花用。

    這道理只要不是富貴之家的人都是明白,鐵丁們現在收入頗為豐厚,每年賺到手上幾百兩銀子不在話下,若是在海上輪班的話還有更加高的收入。不過都是多年窮慣了的,一些老習慣還是保持。

    所以當幾家養雞的鐵丁匠戶的雞被偷走之後,幾個鐵丁頓時是按捺不住準備過去找回來,被江峰攔下來了。

    江峰的反應無疑是給對方了一個信號,好在他已經是把家中具有年輕女眷的都是留在了府城裏面,否則還會有更大的禍事。江峰嚴令張亮和手下的十名鐵丁嚴格的約束下面的人,不允許出去滋事,一定要忍耐。

    幾天後,對面塢堡裏面已經不是每日裏面關閉大門,也就是深夜的時候關閉,而且塢堡裏面大隊的騎士蜂擁而出的時候,也不避諱,都在那裏大呼小叫的。

    江峰已經是能夠判定,這些人出去之後就是下山做強盜,山東地面上自來就是不太平,十幾年前的馬戶作亂,大大小小的白蓮教匪,綠林響馬。來往客商被搶的本來就是不少,無頭公案更是數不勝數。

    十天之內,塢堡裏面的馬隊進出三次,根據觀察的鐵丁和江峰自己看到的,一百多名騎兵出去,三次都沒有幾個新面孔的加入,為首的都是那個被稱作“董爺”的大漢,這就是說明在塢堡裏面也就是一百多名騎兵。

    而且塢堡裏面在那條相反方向的山路大概是每十天左右就會有給養送過來,原來塢堡裏面的騎兵出門的時候都是頗為戒備的看著江峰的這邊的營房,但是現在根本不去理會了,偶爾興發還騎著馬大呼小叫的在營房裏面穿行。

    現在的鐵丁們的怒火已經是越來越大,但是江峰還是嚴令不得與塢堡裏面的人起衝突,而且,馬上就是春耕的時候了,鐵丁們都是在家中幫忙。

    衝突在一家鐵丁家裏面的耕牛被偷了之後爆發,牛就是栓在院子裏面,白天在發現不見之後,立刻聞到了對面傳來的牛肉的香味。耕牛對農民來說意味著什麼,每個人心裏面都是清楚。

    十幾名鐵丁怒氣衝衝的要到塢堡裏面找出小偷,對方當然不能讓他這麼過去,雙方在塢堡的門口對峙起來,江峰得到這個消息頓時叫了一聲不好。連忙讓張亮帶著十個鐵丁把剩下的鐵丁都是勸在家中不要出門。

    自己帶著幾名獵戶趕了過去,在塢堡的門口對方的人手已經是聚集了百餘人,雙方都是在那裏大聲的叫駡,不過還沒有動手,江峰抬眼一看,對方的董姓首領正在塢堡的門樓上朝著下面看。

    江峰一低頭,連忙趕著幾步走了過去,口中大喊著:

    “快回來,快回來,不要惹事!!”

    呵呵,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3:31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就是這麼簡單

    要惹事的話語聲音很大,兩邊的人都是聽得清楚,塢兵士先是一愣,接著就是哈哈大笑。十幾名鐵丁在那裏面面相覷,心想自己的老爺從來都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怎麼今天會是這樣的表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峰帶著獵戶已經是沖到了面前,連拉帶拽的把這些人拽回了營房的範圍之內,塞進了屋子裏面。

    塢堡的那些與其說是士兵不如說是馬匪更像的傢伙,看著這個情景更是肆無忌憚的吼叫取笑,山東的方言吐口而出各種各樣的髒話。在營房這裏的鐵丁和他們的家人們都是氣得要炸開的模樣。

    江峰回到營房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在塢堡門樓頂上的那個人已經是不見了。

    事情過去一天之後,上午的時候,塢堡大門敞開,一百多名騎士毫無顧忌的蜂擁而出,順著另外一條山路賓士而去。平日裏面這種事情多是在清晨或者黃昏,而且出門的都是有些謹慎的看著對面。

    極為的防備,可是現在這種光天化日之下就開始這樣的舉動,顯然是絲毫不再顧忌江峰這邊的反應,一個連自己手下族人的耕牛都保不住的千戶,實在是個窩囊廢,只要是讓他在這個位置呆下去,他什麼也不敢說。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判斷。

    張亮和江峰都是站在營房的範圍內,遠遠的看著對面的舉動,看著大門依舊是敞開,一百多名騎士蜂擁而出,張亮有些忍不住了,在那裏對著江峰說道:

    “師傅,我們現在就……”

    江峰皺皺眉頭說道:

    “剛才為首那個大漢怎麼沒有見到?”

    就是在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是聽到塢堡裏面一聲呼哨,又是五十多名騎兵跟著竄了出來,為首的正是那個被成為“董爺”的大漢,朝著剛才人馬消失的方向沖了過去,看都沒有看營房這裏一眼。

    看到這個情景,江峰在那裏嘿嘿一笑,開口冷冷的罵道:

    “孫子,到今天才把全部的家底都拿上來嗎?”

    一天後,這一百五十多名騎士在回來的時候顯然也是不避諱什麼了,直接就是大聲談論著收穫,身上的大包小包,還有在包袱上面的血跡,還有騎士沖著營房這裏喊著:

    “兄弟過來幹吧,來我們這裏每天就是風流快活,比在軍戶裏面死種地可是強多了,你那裏累死一年能有多少,咱們這裏一年下來可就能有一百多兩。”

    他們自然不知道,鐵丁們每年的收入最低也是在二百多兩銀子。

    給江峰他們運送給養的馬車也是上山了,這次可能是路途的原因,出了大車之外還有不少馬匹馱著糧食,趕車的車把式大聲的抱怨。說是陳千戶你也應該叫府城的知府老爺把上山的這條路修修,這也太難走了還得用馱馬云云。

    江峰帶來的族人們,雖然已經是播種了下去,但是存糧還是不夠,山下送上來的糧食頗為的不少,足足二十大車。晚上顯然是來不及搬卸了,就是停在校場上,等到第二天來處理。

    第二天塢堡大門沒有敞開,按照常規的觀察,看來是沒有什麼出去打劫的計畫了,江峰領著十名鐵丁和張亮走到了校場的臺子上面。兩名鐵丁從懷裏面掏出了號角嗚嗚的吹了起來,正常說是校場的臺子上面應該有個軍鼓。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連這個臺子都是一幅要傾倒的模樣,誰還會提什麼軍鼓。

    號角的聲音響起,對面的塢堡門樓上出現了幾個人影,沖著這邊破口大駡說道:

    “大早晨的,能這些響動號喪還是幹什麼,躁死人!!”

    鐵丁並不理會還是在那裏繼續吹著號角,剩下的幾個人扯著嗓子朝著塢堡喊道:

    “千戶大人點兵,千戶大人點兵~~!!”

    這個時候的大明天下兵馬還沒有完全敗壞,再風紀崩壞的衛所和軍隊,在一年之內總是要有一次點檢兵馬,這也是為了來年的軍餉。因為各個領兵官心裏面總是有些心照不宣的東西,一般是在千戶這一級別的軍官身邊,就應該是有錦衣衛或者東廠的番子在,除了官員隱私,他們也有負責偵緝公務如何的任務。

    訓練不行那是正常,克扣軍餉那是常例,這些事情老練的密探們不回理會,但是吃空額一定要有限度,皇上在關鍵時候也要靠著這些兵出去打仗的,不過吃空額太大引起的案件多出幾起之後。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凡是有資格被密探盯梢的人都是在校閱的時候,朵拉些人手,老弱病殘不管,反正是男的,能拿到兵

    那裏,密探們自然也是點到為止。

    以上種種自然都是所謂常例存在,也是明帝國腐化但又是沒有腐化的那麼迅速的原因之一。

    這個事情,外面的江峰知道,在塢堡裏面的一干兵痞或者說是強盜也是知道,若是兵額太少,被隱藏在這些人裏面的密探(雖然不敢判斷說是有,但是總歸是小心才好)把事情報到上面去。

    若是兵部和都督府下達取消這個千戶所,或者從其他的地方調兵過來,這樣的巢穴豈不是就浪費了,天下那裏找比軍營還好的藏身之處。

    和江峰預料的沒有什麼不同,過了不多久,塢堡的門開始敞開,裏面的士兵明顯是狂歡了一夜的模樣,各個無精打采的,嘴裏罵罵咧咧的走到前面來。過了大概是半個時辰左右,那些衣衫襤褸好像是奴隸的‘士兵’都是已經是出來,畏縮的呆在一邊站立。

    可是一百六十多名騎兵到現在也就是來了一百多人,剩下的人都是零零碎碎的出來,極為的懶散。

    站在高臺上的江峰也不著急,面帶微笑的在那裏等著,那些出來的騎士看到江峰這種不生氣的模樣,誰也沒有什麼敬畏的心思了。有些人直接是盤腿坐在了地上,還有拿著石子在地上擺個圖案,下起棋來,場面是紛亂無比。

    太陽已經是到了正中,不過千戶所的駐地是在半山腰的山谷之中,倒也不顯得烤人,那些士兵很久都是沒有等到人齊全,在那裏等的煩躁。有些脾氣大的開始對站在高臺上的江峰言語不乾不淨。江峰還是那裏笑著等待。

    說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如何,在高臺的邊上生著幾堆火。

    終於,那邊的“董爺”帶著剩下的人慢悠悠的走出來了,江峰看到之後,臉上頓時是笑開了。

    在地上沒有什麼正形的這些兵痞,看到董爺過來倒還是頗有敬畏,各個站了起來,江峰站在臺子上,開口親切的招呼道:

    “董兄弟,董兄弟,站到前面來,站到前面來。”

    在校場的兩邊都是聽著昨天運送糧食的大車,現在因為是點兵,所以也是沒有來得及裝卸,高高的碼垛上還蓋著油布,車夫們現在也都是醒了過來,好奇的看著場地中間,也許心中都是納悶,看那個‘董爺’身上的衣服,最多也就是個小旗,怎麼千戶大人還這麼親熱的招呼呢?

    搞不明白啊!

    江峰那裏的招呼,董爺絲毫不客氣的就是生受了,慢慢的走了過來。臉色倒是和緩了不少,顯然是覺得這是江峰懂得做人,知道這裏誰輕誰重。江峰看著這個叫董爺的一步步走過來,個子比張亮還要高些,臉上的絡腮鬍子,乍一看就是兇惡之人。兩邊坐著閒散之極那些人,看到董爺經過都是連忙的爬起來,恭敬殷勤的打招呼。

    你要是不知道官軍的官銜服飾,你還真是搞不清楚到底臺上的是千戶還是台下的是千戶,江峰看著下面那些兵痞充滿敬畏的向董爺打招呼行禮,心裏面暗自的歎了一口氣,低聲的對自己說道:

    “人心向著別人,隊伍不好帶了。”

    那位叫董爺的大漢已經是走到了臺子的前面,下面的火堆剛才被人加了些乾柴,劈裏啪啦的炸響,董爺看看火堆,覺得頗為的不協調,總覺得在這個劈裏啪啦的聲音裏面好像是還有別的聲音。

    江峰笑容可掬的開口問道:

    “董兄弟,塢堡裏面的人都出來了嗎?”

    被問話的那個人沒有好氣的抬頭看了一眼臺子上面的江峰,心裏面罵道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娃娃,充什麼貴人排頭,當時的陳千戶就是這麼顯擺,結果半夜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立刻老實了,你小子也得安分點,要不然那天晚上那個大刀就砍下去了,心裏想口中卻是懶洋洋的說道:

    “還有十幾個娘們沒出來,怎麼?大人想去樂一下,快他娘的點完,大爺我還要回去睡覺。”

    邊上的人聽到這個並不好笑的打趣都是跟著哄笑了起來,江峰依舊是滿臉笑容,連連點頭說道:

    “都出來了,都出來了那就好。”

    江峰剛才的手一直是背在身後,張亮就在他後面遞過來樣東西。江峰站在土臺子的邊上,和台前被稱作董爺的大漢相距也就是兩三步的距離。

    下面的董爺突然看江峰拿著短的彎曲棍子指著自己,上面火繩滋滋的即將燃盡。

    “嘣!!~~”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3:34
第一百四十六章 實力懸殊的戰鬥

    山一個多月,對面的塢堡中的士兵下山九次,每次回城裏面的趙秀才總是傳來,某某商隊被殺戮一空財物被搶掠乾淨的消息。這麼說起來,下面站在‘董爺’的身後那些兵痞們都算是手上沾滿了血腥的人。

    此時的火銃和現代的那種火器大為的不同,現代步槍和手槍的穿透力和速度自然是超越明代許多,現在的火銃裏面裝著的彈丸就像是拇指一樣大的鉛塊,打到人身上就就是重物用很快的速度砸過去一樣。

    你拿著鐵錘用力的去砸西瓜,西瓜會是什麼樣子,現在“董爺”腦袋就是什麼樣子。

    後面那些跟著傻笑的嘍羅們,突然看到自己首領的腦袋炸成了一團的血霧,離著近的臉上都是糊滿了鮮血,這些所謂沾滿了血腥的人並沒有比那些平常人表現出更大的膽子,各個的站在原地呆了。

    他們腦袋根本轉不過彎,怎麼一直唯唯諾諾的這個年輕千戶突然就是殺了董爺,他們這麼短暫的發愣的時候,站在臺子下面的幾個人在後面的柴草堆裏面合力抬出來兩尊小炮,與其說是小炮。倒不如說是粗大的火鐃,這是江峰手下裏面少數的明軍軍用的火器,虎蹲炮,炮身也就是五六十斤的重量,比起鐵丁們手中的佛朗機火繩槍,口徑也就是粗了一圈而已,這種火器在軍中有句話來形容:

    “就是四十步之外,連母雞都是打不死。”

    虎蹲炮裏面的彈藥基本上都是鐵砂和碎瓷,在黑火藥爆炸後的推動下也就是五十步左右的射程,不過已經是綿軟無力了,在戰場上這個的作用與其說是殺傷,不如說是嚇人更合適一些。

    但是,虎蹲炮在二十步之內打死牛還沒有問題的,沒有穿甲�的人肯定是被打個稀爛,那些塢堡裏面的士兵已經是反應了過來,看著鐵丁們搬出了虎蹲炮,膽小的朝著後面縮去,膽大的朝著前面沖準備奪炮。

    校場一共才是多大的地方,又是運送給養的大車,又是那些好像是奴隸的“官兵”,平日裏面出外劫掠的一百多名騎兵都是堆在土臺子的前面。那裏跑的了,想要衝到前面奪炮的出塢堡來校場點檢的時候,手中也是拿著刀――總得拿著兵器才能點卯不是,但是守著虎蹲炮的幾個鐵丁手上都是精鋼的長槍,沖在最前面的立刻被刺了幾個血窟窿。

    這時候,想要奪炮也是開始朝後面炮,擁擠紛亂,每個人都是動彈不得,朝著後面跑的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運送給養的大車卻已經是堵住了後面路,而且拉車的馬不知道那裏去了。

    每輛馬車上站著四個人,手中都是端著火銃指著下面,雖然現場吆喝,叫駡,各種聲音組合成一團,不過絲毫沒有掩蓋虎蹲炮和火銃上火繩滋滋燃燒的聲音,那就是催命的黑白無常一步步靠近的腳步聲。

    虎蹲炮和火銃同時響了起來,虎蹲炮打出的鐵砂形成一個扇面,那些兵丁還在有效的射程之內,靠近土台前面的哪一排士兵像是被割到的麥子似的齊刷刷的倒了下去,有些人的身體已經是被打稀爛了。

    後面的火銃打死了十個,擠在中間的那些人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的事情,這個時代的火器穿透力太差了。

    裏面的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目的在那裏聲嘶力竭的喊道:

    “弟兄們,他們手上的火器肯定來不及打第二次,咱們沖上去把他們砍了!!”

    這個人的這句話給下面那些好像是沒頭蒼蠅一樣的同伴頓時挑明瞭局勢,擱在現在的比喻來說,那叫打了一劑強心針。紛紛拿著大刀朝著四周的人沖了過去。他們這才發現,原來在營房裏面的那些年輕人身上都是穿上了重甲,手中拿著長矛刀斧。

    看到這個,這些人的心裏面更是有底,不就是一些種田的民夫,穿上盔甲也是綿羊啊!

    現在在校場上的鐵丁有九十人,塢堡裏面的騎兵還剩下七十多人。可是鐵丁除了戰鬥的那些,還需要有人去看住那四五百人好像是奴隸的士兵,雖然那些人在戰鬥開始的時候就是跪在了地上。

    可就是幾百頭豬也不是一兩個人能看過來的,所以鐵丁們還分出了四十人在那裏看著,現在的校場上就是五十幾名鐵丁對付七十多人。

    江峰手中已經是拿著一把大刀,笑嘻嘻的看著面前朝著他沖過來的人,蹦到臺子下面,手中的刀垂下,後面站著已經是渾身重甲的張亮,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大斧。突然江峰說道:

    ,我們打個賭吧。”

    臉已經是包在鐵面罩裏面的張亮甕聲甕氣的說道:

    “賭什麼?”

    “自然是賭誰殺的人多?”

    話音未落,江峰疾步沖了上去,跑在最前面的兵丁高舉著大刀,胸前門戶大開,來不及防備的時候,江峰重重的一腳已經是印在了他身上,聽到哢嚓一聲,那個人胸腔已經是完全陷了進去。

    顯然是骨頭都碎了,鮮血狂噴的倒在了地上,邊上的同伴,手上的大刀已經是惡狠狠的劈了下來,後面跟著的幾個人都是在那裏發出獰笑,心想你腿腳好,這一刀就把你的腿卸下來。

    不過所有沖在前面的人突然看到血光迸射,江峰的下垂的大刀順勢從下面撩了上來,江峰多年練武的力量極大,對方穿著布袍,這一下子竟然是從胯下到肩膀,直接把整個身體分成了兩片。

    這些士兵出去搶掠顯然不是從江峰來到煙臺山千戶所開始的,要說是手下也是見慣了血腥,可是那都是些毫無抵抗的商人,偶然有場戰鬥也不過是和一些鏢師而已,那些人那裏抵擋住馬隊的衝擊。

    現在這些兵丁的馬都在塢堡的馬廄裏面,馬隊也談不上了,面對的可是真正廝殺過的精銳,那裏還是對手。

    看到自己一個同伴倒在地上,另一個被劈成兩片,最前面的幾個人都是魂飛魄散,“媽呀”一聲朝著後面跑去。

    面對兩邊和後面的鐵丁的塢堡士兵還是人數上頗有優勢,心裏面想著,你們不過是一些農田裏面的農夫,穿上盔甲又是如何。可是一交手,才是發現,完全不是一回事情,鐵丁們三四個人一組。

    先是長矛在那裏頂著,大刀沒有足夠的長度和迴旋來削斷長矛,而鐵丁們只要是朝前突刺一步就是一個大大的血洞。偶爾有漏網之魚到了跟前,就會被拿著盾牌大刀的鐵丁砍死。沒有絲毫準備的塢堡士兵一下子倒下去十幾個。

    江洋大盜再怎麼殺人無數,亡命之徒也是特例,基本上都是欺軟怕硬的混帳,這些剛開始還是拿著刀斧嗷嗷的衝鋒的傢伙,看到這一邊的也是不好惹,回頭就是跑了過去,那邊跑過來的和這邊跑過來的頓時是擠成了一團。

    三四個人一組的鐵丁們本來是分開後面靠著大車,裏面的敵人一擁擠,空間猛然鬆快了起來,對方退一步,就是朝前走上一步。

    漸漸的十幾名鐵丁排成一排,朝著裏面壓迫,如果這些士兵好不怕死的沖到鐵丁們的跟前纏鬥,或許還有一絲的生機,只要是讓這些列成陣線的鐵丁們排成一排,那恐怕就是跑也跑不了了。

    剛才一接戰,看起來兇悍無比的塢堡士兵已經是倒下了三十幾個人,鐵丁一個人也沒有受傷,三面的壓迫了過來。

    裏面這些慌亂的沒頭的蒼蠅們,互相哭喊著擠壓一會之後,都是看到土臺子這一面沒有什麼嚴密的防守。

    渾身重甲的張亮和拿著大刀的江峰站在那裏,後面十名鐵丁拿著長矛。看起來這是最容易衝擊的地方了,剛才雖然是看到這兩個人厲害,可是重要活命,就不信人多打不過他們,剩下這些人裏面最勇猛的齊齊的發了一聲喊。

    舉著刀就是圍了上去,有道是困獸猶鬥,這些人雖然最多也就是老鼠的級別,不過不是還有一個窮鼠噬貓的典故。

    好像是我們在前面說過類似的典故,老鼠拼命可以和貓鬥一鬥,不過遇見的是老虎呢?

    圍上張亮的有五個,手中的大刀上面下面的揮砍了過去。不過張亮渾身上下都是包在精甲之中,偏偏身形還是靈活,手中的大斧上下的擺動幾下已經是把攻擊擋了下來,退後一步,手中的大斧橫著砍了過來。

    身前身後都是人,只能是用手中的大刀來擋,可是被大斧砍上,刀斷斧頭一揮而過,人直接就是兩截,鮮血噴湧而出。

    那邊攻擊江峰的,剛剛沖出人群,就聽到身後嗖嗖聲音急促的響起,接著就是背後一陣刺痛,倒在了地上,掙扎著回頭看,在大車上十幾個人在那裏張弓搭箭。

    這些還想頑抗的人這才是明白,對方不是和他們打,這是在玩他們,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倖也是消失不見。

    不知道是誰起了頭,都是把手中的兵器丟掉,跪在地上在那裏哭喊道:

    “千戶大人!饒命啊!!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3:39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屠殺

   戰鬥的時間並不長,剛才還是兇狠的呼號死鬥的塢堡士兵們都跪地求饒,越是兇惡的人在加諸於別人身上的血腥手段加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有的是變到更加的兇狠,那些人已經是所謂的亡命凶人,也有人會變得比自己曾經害過的人還要恐懼絕望,這樣的人就是所謂的紙老虎。

    跪在那裏求饒的士兵就是所謂的紙老虎,對著弱者兇惡也許是他們的本事,不過遇到更強悍的惡人,他們只有求饒的本事。

    江峰哈哈的笑了幾聲,回身走向土臺子上面,早有鐵丁拿著椅子放在上面,江峰施施然的坐了下去,現在的他臉上也是帶著笑容,和剛才一樣,只不過剛才他的笑容是硬擠出來的生硬,現在則是掌控生死的自信。

    張亮就是站在臺子下面,卸下護頸和頭盔,看著下麵狠狠的磕頭求饒的塢堡士兵,厭惡的朝著下面吐了一口吐沫,口中恨恨的罵道:

    “沒用的窩囊廢物,本以為有一場好廝殺,這才砍了幾個,就跪在那裏磕頭了,早知道上山的時候,直接帶著弟兄們把塢堡的門砸開,進去殺他娘的就是了。”

    聽著下面的埋怨,江峰臉上露出了笑容,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咱們廚房裏面殺王八,王八的腦袋不出來你怎麼也是動不了他,我逗了一個月,終於王八伸出腦袋了,這才是哢嚓一下,他天天縮在塢堡裏面,咱們要是攻打,豈不是要費大力氣。”

    看看下面的人,江峰搖搖頭接著歎氣說道:

    “我原本以為這些人裏面還能有些敢打膽子大的,想要招募過來,看來那些膽子大敢打的都是被咱們宰了。”

    下面的那些人都已經是把手中的兵器丟了出來,鐵丁們依舊是拿著兵器團團的圍住,都是在等待江峰的命令,在土臺子上面的江峰也沒有站起來,只是抬高了聲音說道:

    “塢堡裏面的,都殺掉,一個不留。”

    話音剛落,那些剛剛丟掉武器的塢堡士兵頓時狂叫起來了,在其中一個人跪在地上大喊說道:

    “千戶大老爺,我是山下董府的人,你殺了我們少爺,我們老爺肯定不會和你善罷甘休,放了小的,我就去說少爺是死于墜馬!”

    喊的聲嘶力竭,江峰仔細一看,卻是剛才那個吆喝火器只能發射一輪的人,剛才那個爺一死,如果不是他那幾嗓子,恐怕連人都不用殺幾個人,現在就要都是投降了。

    不過反應最激烈的卻不是土臺子前面,而是離著江峰頗遠的地方,那邊跪著四五百好像是‘奴隸’的士兵,聽到這個話語頓時是嚎哭了起來,口中只是在那裏喊著“饒命”“饒命”沒有什麼別的話喊出來。

    在校場上所有的鐵丁卻都是看著江峰,等著命令有沒有更改,江峰摸摸自己的腦袋,呵呵乾笑了幾聲,站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

    “考慮欠妥,考慮欠妥啊。”

    剛才喊那一嗓子的人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心裏面咬牙切齒的想到,只要逃過這一劫,董府肯定把你這個莽漢千刀萬剮,滅你全族。正在想的時候,看著江峰笑吟吟的把手指指著土臺子下麵跪著的人,開口悠然的說道:

    “把這裏跪著的都殺了,那邊的不用殺了。”

    下面的鐵丁轟然的應聲,那些還以為逃脫了性命的塢堡士兵心情又是一次從天上掉到地下的落差,有一半的人精神當場就是崩潰了,或者是木然的跌坐在地上,或者是嚎啕大哭,還有些人張牙舞爪的朝著面前全副武裝的人撲了過去。

    胳膊的長度比起長矛來,實在是不值一提,何況還是四五根長矛。還有在那裏跪地求饒的,一樣是免不了一死。都是被戳了幾個血洞,倒在地上,有那些神志不清撲上來的,都是被幾根長矛挑起來,然後摔在人群中。

    那個董府的家人因為在人群最裏面,一時半會倒是死不了,只是在那裏發狂的大喊:

    “我們家老爺不會放過你們這些殺才,等著被千刀萬剮吧!”

    在那邊的江峰聽得十分的不耐煩,抓起剛放下的大刀,從臺子上面跳下去,口中吆喝著:

    “把他留下。”

    屠殺的速度比起搏鬥來還是要快上很多,江峰走到人群中的時候,只是站著那個董府的家人了,嘴裏還是神經質一樣的嚎叫著:“老太爺不會放過你們,等著滅族!!”之類的話語。可是環視周圍,原來當作屏障的同伴們都是倒在了血泊中,他也慢慢的靜了下來,看著江峰

    刀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這個煞星臉上還有濺上去的鮮血,也沒有擦拭,面帶笑容的走到近前,江峰的微笑讓他心裏面一陣陣的發寒,想喊的那些也是硬生生的被塞了回去,江峰朝前走了一步,他就退後一步,身後卻是屍首一下子就是被絆倒,直接坐倒在血泊裏面。

    江峰面帶微笑的沖著這個董府家丁豎起了大拇指,口中稱頌說道:

    “真是忠義的家僕啊!”

    不管是那個家仆還是周圍的鐵丁都是一愣,江峰卻接著說道:

    “去下面盡忠吧,你家老爺我很快送下去。”

    雙臂揚起,大刀揮出,刀過頭落。

    在校場的角落跪著的那四五百人,看著江峰走過來,都是嚇得禁不住朝著後面縮去,可是他們所在的就已經是角落,後面是大車在那裏擋著。頓時是紛亂擁擠成一團。江峰一愣,用手把臉上的血跡抹了抹,丟下手中的大刀。

    沒想到這個舉動卻更是有威攝力,在那裏的那些人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在那裏不住的磕頭。

    江峰站在這些人面前的時候,離得近了,頓時一陣臭氣撲鼻而來,在那裏禁不住捂住了鼻子,這個味道明顯是面前的這些人身上發出來的,在看看下面這些臉色枯黃,沒有什麼活力表情和臉孔。在那裏大聲的吼道:

    “董姓軍士,享用國家俸祿餉銀,不思報國,卻去做那喪盡天良的匪盜之舉,現在大盜已經伏誅,各位可有什麼冤情要申訴。”

    出乎意料的是,話音落下,下面跪地黑壓壓的一片人都是抬頭看著他,愣愣的不出聲,一片安靜,江峰倒是有些糊塗,難道自己說錯話了嗎.

    其實這個安靜就是所謂暴風雨前的靜寂之類的。

    鋪天蓋地的哭喊聲音響起,把在那裏發愣的江峰嚇了一跳,在地上跪著的那些人不顧鐵丁們的阻攔,膝行著爬了過來。

    “大人,小人是直隸商人,被擄掠上山,生不如死啊。”

    “大人,小人全家在附近的鎮子上買布,全家都被殺死,都被殺死啊。”

    “大人,小人是這千戶所的百戶……”

    安排鐵丁看管著這些說是苦力不是苦力,說是衛所的官兵不是衛所官兵的人把校場上的屍體都是掩埋起來,當然腦袋還是要砍下來的。

    江峰帶著手下一起走進了塢堡,發現裏面比起外面的營房區域可是寬大多了。裏面的房屋比起外面也是嶄新,雖然不比山下那些大戶人家的雕樑畫棟,可是看起來卻也有個樣子。特別是那個董爺,剛才已經是問明瞭,原來是叫做董虎,山下的董千平的二兒子,怪不得如此的無法無天。

    原來是最大地頭蛇的兒子,江峰幾個也沒有進屋子,繞著塢堡走了幾圈,那名自稱是百戶的被幾個鐵丁帶著沖洗了一下,換了一套衣服急急忙忙的跟了過來。說起來,這個百戶的身份和現在的江峰是平級,畢竟江峰現在只不過代千戶,自己的級別也就是百戶罷了。

    看了這個百戶過來,江峰絲毫沒有什麼客氣的打算,這樣的窩囊廢物,也不用太客氣。那個百戶也是自己知道輕重,點頭哈腰的過來,江峰直接問道:

    “那個董虎住的地方在那裏。”

    百戶一躬身,在前面帶路,那個董虎的宅子倒是一個單獨的宅院,院子的門還是半開著,幾名鐵丁拿著兵器一擁而入,裏面顯然是沒有什麼危險,倒是傳來了幾聲女人的尖叫,江峰微微一愣,邊上的百戶連忙在那裏搭腔說道:

    “這廝養了十幾個婆娘在院子裏面,一向是目無衛所的法紀。”

    江峰點點頭抬腿走了進去,後面有個鐵丁瞧不慣這裏做派,在那裏低聲的罵了一句“看這個窩囊的模樣。”

    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太多的新意,董虎把搶掠來的財產都是藏在屋子裏面的地窖裏面,江峰盤腿坐在外面的石頭上,羅義站在他的身後,從外面跑進來一個鐵丁說道:

    “外面四百七十一人,有三百五十個人都是這個千戶所的士兵,剩下的都是被掠來的苦主。”

    “安排人給他們寫狀子,讓他們在上面畫押簽名,拿吃的來給他們做飯,記得每個人不能吃太飽了,免得吃死。”

    正安排的時候,院子裏面的張亮興沖沖的跑了出來:

    “師傅,發財了!”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3:43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守株待兔

    上是窮山惡水的煙臺山千戶所,在強盜頭子的小院子樣多的財物,破讓江峰和手下人驚訝。

    金銀加起來約合白銀八千多兩,還有一些連封口都沒有拆下來的布匹綢緞,還有成箱子的瓷器,就那麼樣的堆放在邊上庫房裏面,金銀都是藏在臥房下面的地窖中。儘管江峰這些人並不是積年的朝奉,估計價錢這種事情十分的外行,可是依舊是判斷出來,屋子裏面的貨物加上金銀估計得有一萬三千兩上下。

    現在的江峰完全稱得上富家翁這個稱號,光是隨時可以拿出來的現銀就有二十萬兩,還不要說正在周轉的銀錢。不過一萬多兩的銀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張亮在那裏興奮的不停的搓手。

    過了半天才是反應過來,嘿嘿笑著請示江峰說道:

    “師傅,你看這些銀兩還有貨物怎麼處理。”

    江峰本來一直低著頭,拿樹枝在地面上畫著什麼,聽到張亮的問話,不動聲色的抬頭看了自己徒弟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

    “我們是朝廷官軍,自然是不能貪墨贓物,裏面的貨物都是沾滿了血腥,叫那些苦主過來認一下,然後記得寫下狀子,也算是證據啊!”

    聽到江峰如此正氣凜然的話語,張亮一愣,不過他也是跟他師傅很長時間,自己師傅的話語習慣還是明白的,稍微一琢磨。自己說得是“銀兩和貨物”,可是師傅說的是“貨物”,頓時臉也變的嚴肅起來,大聲的說道:

    “請師傅放心,清查到的貨物一點都不會少。”

    接著低頭小聲問:

    “金銀放在什麼地方?”

    “先用大車拉到營房裏面去”

    到了下午的時候,山下路口的地方有人放出了響箭,鐵丁們聽到這個聲音後,馬上是連續的放出三支響箭。

    過了一會,趙秀才在十幾名鐵丁的護衛下面上了山,這也是江峰定下的算是後備的計策,若是有什麼萬一,逃跑的時候山下還有一個接應的力量。不過所有人都是把這個準備當成謹慎罷了。

    鐵丁和獵戶們沒有人相信自己會輸,就算是江峰自己也是自信滿滿。

    不過現在的趙秀才上山還是有大用處的,第一就是山上一百多名苦主裏面,雖然是也有識文斷字的,可是狀紙這種東西,還是自己來寫比較放心,二就是山上的財物,不管是準備當作贓物證據還是已經是吞到肚子裏面去的,總是要清點在冊才是。

    不過這次絞殺最大的收穫還是馬匹,也不知道董虎怎麼搞來的,想必是本身就有衛所官兵的身份,再加上山東此時本來就是養馬之地,當然因為馬政的酷烈還逼反過許多馬戶,所以軍馬比較容易獲得。

    鐵丁們的手上雖然有馬,但是這種蒙古部落質量參差不齊的馬匹,還是不如那種專門為了軍用養的馬匹質量好。這倒是讓江峰頗為的驚喜。

    到了晚上,經過一天的喧鬧和殺戮的煙臺山千戶所才算是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是疲憊的要命,那些好像是奴隸一般的士兵和苦主,難得吃了一頓早飯,心情從大驚到大喜,在江峰的安頓下麵早早的睡了下去。

    夜深之後,周圍更是安靜,此時雖然是春季,但是草木也就是僅僅發芽而已,小動物的活動也不多,所以除了遠處的海浪拍擊岸邊的聲音之外,整個的千戶所營地就好像是沒有聲息一般。

    塢堡原來有頗為厚重的大門,而且在門後還有著裝滿石塊的大車,到了危急的時候,隨時可以用大車堵住門口,算得上是防備周全,不過這樣的防備在白天的時候,江峰卻出人意料的吩咐手下,把大門拆掉。後面的裝滿石頭的大車都是把石頭卸下來放在一邊。邊上的趙秀才過來勸阻的時候,江峰只是莫明其妙的說了一句:

    “這麼厚重的大門晚上給大家烤火就是了。“

    當時的趙秀才正被下面哭天喊地的苦主受害者們鬧得不可開交,也沒有多問,自己的這位東家敗家子的行文不是一次兩次了,誰知道有什麼別的用意。

    在塢堡裏面的大屋,就是那四五百人居住的地方,十幾間大屋都是泥坯草屋,本來已經是和豬圈一般,可是在營房那裏也沒有這麼多的地方給他們,只好是徹底清掃了一次,重新住了進去,第二天再做計較。

    若說是安靜那是在週邊,離地近了卻也聽到轟轟的鼾聲,這些人也許是上山以來第一次睡上如此安穩,渾身上下都是放鬆了下來。

    白天塢堡裏面具有危險因素的士兵都是被誅殺的乾淨,在草屋裏面睡覺的

    在鐵丁的眼中就和綿羊一般,並不放在心上,所以十沒有什麼人防備,殺人也是需要力氣的活計。

    鐵丁們除了在江峰睡覺的地方有兩個人站崗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極為的鬆懈,即便是有巡視的也是在那裏打盹。

    當然,這也算是正常,若是行動作息都是極有規律,嚴謹非常,那就是不是家丁而是岳家軍,戚家軍了,不過一個在幾百年前,一個還要幾十年才能出現。

    草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準確的說,沒有什麼聲音,一個身影小心翼翼的從裏面閃了出來,看著周圍沒有什麼人,先是看了馬廄一眼。那裏的馬都是圍在一起,如果過去牽馬驚動了其他的馬匹,實在是不妥當。

    暗自咬咬牙,躡手躡腳的走出了塢堡的門口,看著四下確實沒有什麼人,撒腿朝著山下飛奔,到了山下的中轉那裏什麼事情都是不怕了,到時候趕快回去告訴山下的董府,這可是要緊的事情。

    山上的這些人鬧騰的雖然是歡實,可是董府在登州府這裏的勢力大到難以想像,殺了董老太爺的兒子,報復馬上就要過來。自己先逃開這個地方,如果去報信,搞不好還有賞錢可以拿。

    這些想法也許就是所謂的信念,支撐著這個人在黑夜中亡命奔逃,天濛濛亮的時候看到了海邊,還有在山口邊上的幾家民房,驚慌和疲憊已經是讓他沒有什麼精神,繼續跑下去了。而且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頓時是放鬆了下來。

    拖著腳步走到最前面的一戶人家,太陽都沒有升起來,好在是海面上沒有起霧。這名僥倖逃出來的人心有餘悸的看著身後的煙臺山,兩山之間的山道,好像是巨獸的大口一樣,不管怎麼說跑出來了。

    有些奇怪的味道,也許是海水的腥味,這個人也不在意了,用手重重的拍著門,口中嘶吼著:

    “快開門,快開門,把馬給我,山上出大事了。”

    過了一會有個人在裏面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口中罵罵咧咧的說道:

    “誰啊!?”

    附帶說一下,山下的房子都是頗為講究的高高的磚牆,這也是為了防備賊人和儲存中轉軍資的作用,在外面根本看不見院子裏面的情況。

    所以門一開的時候,這位從山上跑回來的人心臟刹那間停止了,開門的是一個哈欠連天的鐵丁,滿臉的不耐煩,睡眼惺忪的看著他說道:

    “你們能不能一次跑下山來,這麼一次一次的,兄弟們也要休息啊!”

    現在逃下山來的這個人終於明白過來奇怪的味道是什麼,昨日白天可是聞的多了――血腥氣。

    本來是覺得自己已經是逃出生天的人已經是渾身放鬆了下來,突然看到越來以為的活命地方,突然變成了絕望的地方。第一時間想要跑,可是全身的力氣都好像是剛才用乾淨了,那裏還跑的動。

    轉身只是踉蹌了幾步,就聽到後面一聲炸響,幾乎是同時胸口好像是被重物狠狠的擊打了一下,接著就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站在他身後的鐵丁把手中還在冒煙的火銃放下,口中嘟�著說道:

    “好端端的弓箭不用,用這個東西,麻煩的要死啊。”

    江峰站在一旁,看著擺在校場上面的屍體,昨天殺的那些人都已經是掩埋乾淨,原來是青灰色的校場土地現在有很多地方都是隱隱的透出了紫色,空氣中也有些血腥氣還沒有消散,張亮已經是安排人在上面灑滿大量的石灰。

    不過到了現在,這種味道更是厚重了,因為在校場上平放著十幾具屍體,江峰一具具的低頭看著,後面有個鐵丁笑嘻嘻的介紹說道:

    “老爺,順著咱們來時山路下山的有六個,都是被山下的兄弟們殺了,順著那邊的山路跑的還有七個,到了半山腰被咱們騎著馬追上去砍了。”

    看了前面幾個都是不熟悉的面孔,顯然是平常就是在士兵和苦主當中,董虎畢竟是以一百多人壓制幾倍於他的士兵和苦主,沒有些暗樁是不行的,看到一個人的面孔江峰卻楞了一下。

    自嘲的說道:

    “這不是那個百戶嗎,說起來我連他姓什麼也是不知道……”

    江峰也不再繼續看下去了,回頭問張良說道:

    “讓這些苦主收拾一下,等羅義把大車帶回來,咱們就登州城告狀~~”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3:47
第一百四十九章 閉門羹和不打不痛快

    家有十幾萬畝地,這就是當真是那種所謂走一天也走大了,自然在登州府城的周圍,想要完全的避開董家的產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官道兩旁的田地,客棧中,甚至是交通中轉的驛站,到處都是董家的耳目。

    江峰帶著十幾輛大車垂頭喪氣的從山上下來,自然也沒有瞞過幾個人,話說回來,江峰也沒有打算瞞住別人。

    二十幾個鐵丁表情嚴肅的騎著馬,大車上面都是裝著各種各樣的居家行李,還有許多人跟在後面,看這個服飾依稀就是跟著江峰上山的族人們。所有人臉上都是沒有什麼笑容,赫然是怎麼上山,又是這麼回來了。

    若是在京師或者南京,江峰上山多少人下山多少人,是不是下來的同一批人,盯梢的錦衣衛或者是兵馬司還有順天府的衙役,都會看的明白。

    可是小小的登州府城哪有那麼多的精細人,況且沒有想到江峰在山上這麼快就會下來,山下董家的這些人心中卻也沒有什麼驚訝的。幾年前那個趾高氣揚的陳千戶也是上山沒有幾個月就是灰溜溜的下來了。

    依稀知道內情的,自然是明白自家少爺在煙臺山千戶所的威風可是不小,想必現在這一隊人也是如此了。

    早就有伶俐的管事人員,連忙去了董家的莊園過去報信。

    山上這些好像是奴隸的士兵和苦主們,雖然是沒有什麼人身自由,不過塢堡裏面的事情倒也是清楚。比如算算時間,還有五天左右,用來補給塢堡的糧草補給才會運來。平時,塢堡裏面的騎兵隊除了下山搶掠之外,山上山下並沒有什麼往來。

    江峰安排羅義帶著四十名鐵丁,還有楊大帶著十名獵戶,在山上看守,自己領著剩下的鐵丁押送這著在狀子上面畫了血押的苦主們下山告狀。登州府城不是自家的地界,董千平的勢力肯定是無孔不入。

    索性是把鐵丁家眷的衣服給他們換上了,坐在大車上,胡亂的堆放些行李,二十幾個人親近的鐵丁在張亮的帶領下騎馬維護隊伍的秩序,剩下的鐵丁和獵戶們都是換裝隱藏在苦主之中。

    苦主們本來就是痛恨讓他們家破人亡的董虎,自然是對救了他們性命並且給他們報仇的希望的江峰言聽計從,何況他們都是看過那天的殺戮,人多人少再傻的人也是看的清楚,可是人多勢眾,平素裏兇惡無比的塢堡士兵輕易的被這些鐵丁砍瓜切菜一般的收拾了,簡直就是殺神啊。

    現在外面二十幾個鐵丁在隊伍兩邊遊弋,在自己的身邊還有同樣穿著百姓服裝的鐵丁,哪怕是這些苦主裏面有幾個不安份或者有其他的想法,也是不敢動彈了。

    隊伍慢悠悠的進了登州的府城,守城的兵丁每個人都是心中在那裏暗笑,心想你出城的時候不是很牛嗎,但是面子上面還要過得去,畢竟面前可是一個代千戶,不大不小也是個官啊。

    將近二百多人一起進了府城,一直住在府城裏面的人早就是準備好了地方,現在的時間也就是午飯剛過的時候。

    江峰卻沒有來得及和劉芳蕊和蘇家姐妹見面,直接就是帶著人來到了登州的父母官衙,登州的知府衙門。

    有道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員,官員們總是不會在某一個任上呆一輩子,所以官衙能住就行,從來沒有人來修繕,再者你要是把衙門修的嶄新,太過耀眼。豈不是顯得你有許多的多餘銀兩,這可是對官聲有損啊,當然了,大家誰也不會少拿銀子。

    和現代的八小時辦公大為不同,古時候的這種府縣審案的衙門都是在上午有老爺出來,過了午飯的時候,就沒有人理會公事了,若是尋常的百姓吵鬧,小心被衙役們的棍子打出去。江峰自然不是百姓,看著一名百戶武官過來要求見知府大人,門口的兩名府城的衙役都是滿臉笑容的客氣詢問:

    “不知道大人您找我們老爺有什麼事情嗎,也好小的進去稟報。”

    江峰看著面前的人雖然是滿臉的笑容,可是卻正好的擋住了進門的道路,顯然是並沒有把他這個百戶放在眼裏,也罷,畢竟是有求於人。素來是脾氣火爆的江峰暗自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煙臺山千戶所鎮守江峰,有案子向知府大人說明!”

    兩名衙役一個人朝著裏面跑了進去,剩下笑著點頭說道:

    “還請大人少待片刻。”

    就是連個坐的地方也是不給客氣,直接就是那麼笑吟吟的聊著,明朝開國時候文武地位還是平等,到了嘉靖年間的時候,已經是太監第一,

    二,武官不知道那裏去了。當然錦衣衛這樣的特務當成軍隊的好,江峰一個小小的百戶。登州知府可是牧民一方的文官,自然是不會瞧得起,即便是衙役雖然是表面客氣,可是心裏面也是怠慢的很。

    先說那個跑到內堂去的衙役,官衙雖然是年久失修,可是後面就是官員居住的地方,那裏自然是年年翻修,雖然是不大的院子,倒也有些亭台水榭的玩意,十分的雅致。衙役知道這個時候的知府老爺應該是在四夫人那裏。

    現在應該是午睡或者幹些別的什麼,若是去打擾更是自找麻煩。若說是其他平民百姓什麼的過來告狀,早就被水火棍打了出去。可是外面的雖然是個小小的百戶,那也是朝廷武官,而且說是有案子報告。

    這名衙役也是怕耽誤了事情,加快腳步跑到後院,就聽到在四夫人的房間裏面傳來了陣陣的調笑聲音,正是知府大人。衙役一邊暗罵自己倒楣,一邊走進幾步提高了聲音吆喝說道:

    “老爺,老爺!”

    屋中的調笑聲音嘎然而止,稍頃就是充滿怒氣的聲音傳了過來,在那裏喝道:

    “不長眼的奴才,我平日都是怎麼吩咐你的,這般不知進退,一定要打折了你的狗腿!!”

    “老爺贖罪,老爺贖罪,煙臺千戶所的鎮守江峰在衙門外面說是有案子要跟老爺稟報,小的不敢耽誤,這才是打攪了大人。”

    那邊知府老爺的聲音安靜了一會,稍後才是有些不耐煩的響了起來:

    “又是煙臺山千戶所,董家可是他一個小小百戶得罪起的。能有什麼案子,不過是侵佔了些軍戶土地罷了。你去跟他說,本府只是處理民政,衛所的糾紛另有有司處理,莫要耽誤時間。”

    衙役恭謹的答應了一聲,連忙跑出去,心中在那裏暗罵,心想你王大民從前不過是個窮秀才,現在做了知府這老爺架子可是端起來。心中罵,腳步卻不停到了門口之後,時間也沒有過去太久。

    江峰卻有些等得不耐煩起來,在京中他的凶名無人不知,那裏有人敢這樣的怠慢,在這小小的府城,卻這樣麻煩。

    在裏面出來的衙役出來之後,說話雖然是客氣,但是臉上已經是沒有了笑容,把事情一說,江峰頓時大怒,心想老子是來報案,憑什麼沒有人管理。此時他倒是忘記自己在現代時候去報案的種種經歷了。

    心中怒火難耐,在那裏著急的說道:

    “這件案子如此的要緊,知府大人為什麼不來接待!”

    剛要朝著裏面踏出一步,現在臺階上已經是站了四五名的衙役,一下子橫在面前,說話也是頗不客氣了,為首的衙役說道:

    “大人,我們知府老爺可是四品大員,知府老爺可是說了,衛所的事情自然有有司處理,大人不要在這裏糾纏了。”

    這句話說的也是頗為的精彩,點出來知府品級乃是文官四品,文貴武賤,又是說明你江峰是武官,莫要不識好歹。

    後面的張亮已經是氣的想要炸開,不過江峰回頭看看,周圍已經是有些人朝著衙門這裏靠近了過來。心想如果是鬧得大了,事情反而是不好。連忙回頭拉住了張亮,輕輕的搖搖頭,那邊的衙役看到這樣子,心裏面更是有底氣。

    說起來登州府城周圍光是衛所就有三個,何況一個小小的千戶所,而且登州府城還要負責給這些地方籌集糧餉。誰求誰自然是明白,當下在那裏朗聲說道:

    “大人慢走,小的們還有公務在身……”

    嘴上說著,嘴角卻是掛上了一絲冷笑,江峰拽著後面憤怒的張亮,轉身就走,走下臺階,猛然站住,回頭又是上了臺階。幾名衙役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最前面的那個猛然覺得眼前一黑,江峰重重的一拳打在了鼻子上,頓時被放倒在地上。

    邊上幾個衙役想要有所行動,張亮的反應更快,腰間的長刀已經是拔了出來,他是血腥中廝殺過來的,刀鋒一逼過去,自然而然有股煞氣露出來,幾個最多也就是拿著水火棍打人的衙役那裏還敢吭聲。

    江峰手上雖然是沒有運用力量,可是手腳齊下打的也是不清,最後一把揪起來說話最為尖刻的衙役,正反十幾個耳光,直抽得嘴角見血,然後沒好氣的把人朝著臺階上面一丟,呸了一口,口中頗為解氣的說道:

    “不打一頓實在是不痛快!!”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3:51
第一百五十章 義正辭嚴的承諾

    的大門口毆打衙役,這也算是頗為驚世駭俗的行為了役們除了忍氣吞聲也找不到什麼別的方法。

    畢竟在他們面前的可是朝廷正統的武官,江峰和張亮也許不敢得罪知府老爺,可是幾個小小的衙役還真是算不得什麼。被扇耳光的那個人臉頰都是紅腫,嘴角也是流出血,看起來模樣十分的淒慘。

    不過江峰下手也是頗有分寸,要是按照生死搏鬥那樣出力,恐怕最開始那一拳就把人打死了。

    看著江峰打完人走開,張亮刷的收刀入鞘。抬起腳就是踹到面前的衙役,口中喝罵道: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連忙緊跟著下了知府門前的臺階,幾步追上江峰,低聲的問道:

    “師傅,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是不是在門前等一下。”

    張亮顯然是以為江峰這樣囂張的舉動必然有他的道理,或者是一個自己看不明白的計策之類的,江峰在那裏甩甩手,開口冷聲說道:

    “還等什麼,我就是看著不順眼,要揍這些孫子一頓。”

    邊說邊是吐了一口長氣,顯得放鬆了不少。張亮先是一愣。這才是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的複雜了,自己尷尬的嘿嘿一笑,接著跟了上去,沒有走幾步,前面就是一個頗大的場院。裏面就是從山上領下來的人。

    這一行人在下山的時候,江峰先是安排快馬進入登州府城,在靠近知府衙門的地方花了高價先是安排下來一個地方,就是為了怕這些苦主和贓物證據在外面時間長了,容易被有心人知曉消息。

    自己雖然是也算是強悍,可是對上已經是準備有序的地頭蛇,還真是不知道勝負如何,現在在城中居住的那些鐵丁家眷有些健壯的婦人和老人都是來這裏幫忙安頓,所以場院裏面雖然是人馬不少。

    倒也沒有太多的動靜,不顯得嘈雜,江峰走到門邊卻皺起了眉頭,終究是這樣不是辦法,這麼多人在衙門的附近,搞出點動靜就是麻煩。想到這裏回頭對著張亮說道:

    “這樣不行,你去把院子裏面的鐵丁叫出一半人,拿著刀和火銃,跟我來。”

    現在鐵丁完全是令行禁止的一隻小部隊,屬於江峰的私人軍隊,張亮就算是這個軍隊裏面的高級軍官,張亮聽到江峰的命令,幾步跑進院子裏面,出來時身後跟著三十幾個鐵丁。在府城裏面如果是穿著鐵甲未免太過於驚世駭俗了,不過這樣鐵丁們的身上還是穿著掛鐵葉的皮甲。

    腰間跨著大刀,在背後都是斜背著包袱,這不是長火銃,而是在五樓莊和韃子的較量裏面,發現的那種火銃的管子比較粗,用來發射鐵砂碎瓷的火銃,近戰還是有不小的用處。一共打造了三十幾把。

    這次都是帶著下了山,一幫人站在門前身上穿著的倒是普通的衣服,看起來像是看家護院的武師。江峰把手一擺,這些人都是跟了上來,江峰低聲問緊跟著的張亮說道:

    “你可知道這個登州的知府住在那裏?”

    張亮在那裏又是一愣,心想自己的師傅好久沒有問這種明顯是常理的事情了。不過還是立刻回答說道:

    “這種府縣衙門應該是就在府衙的後堂。”

    江峰點點頭,開口低聲的喝道:

    “我們去知府的宅第去逛逛。”

    即便是東廠的番子和錦衣衛最囂張的時候,也需要手中有明文的命令才可以去一名四品的知府宅第上清查。現在江峰的命令當真是膽大包天,可是張亮和身後的鐵丁從京師到山東,陸上海上,這麼些時日,殺人放火的過來了,誰還在乎這一些,他們心裏面倒是有這樣一個道理,跟著江老爺,有錢花,有肉吃。

    對於明朝的大部分人來說,這就是足夠足夠了。

    衙門後面就是知府的宅第,有了這個定位實在是好找的很。在衙門門口的幾個衙役被江峰暴打一頓後,也是沒有臉繼續在大門前面站著,灰溜溜的回到了屋子裏面。江峰一行人順著外面的街道就是來到了後面。

    在京師是整個北城都是安靜異常,因為那裏面全是達官貴人,一般沒有什麼閒人出入,在這登州府城也是如此,以知府衙門為中心,周圍形成了類似于高檔社區之類的東西,當然只是用現代的一個名詞形容一下。

    總得來說就是街道上的人很稀少,知府宅第門前很是安靜。江峰一幫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周圍還真是沒有什麼人。張亮上前一步,咣咣的開始砸門,才幾下裏面就是有人快步的跑了過來,在門裏低聲喝道:

    “殺千刀的,小聲些,小聲些,不知道知府

    在正在休息,外面是什麼人?”

    外面的張亮剛要開口的時候,江峰在那裏開口說道:

    “布政使司的劉大人叫我們給王府台送封私信,儘快開門吧。”

    大凡當官人家的家人僕役都是對官場人物頗為的明白,否則若是某位上官來了,你如果連認識都不認識,豈不是罪過大了,劉參政上任的時間雖然是不長,可是山東上下自然都是在邸報裏面知道了。

    裏面的知府家丁一聽到劉參政的私信,這可了不得啊,放在現在那就是常務副省長給地級市的市長來信。而且尋常人那裏知道什麼布政使司劉參政,裏面的人一點的懷疑也沒有的打開了門。

    敝開門,卻看到門口一幫如狼似虎的漢子,怎麼看也不像是來送信的,大驚失色的想要關門,江峰一個箭步已經是搶了進來,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左手在脖子那裏輕輕的切了下去,那名家僕頓時暈了過去。

    跟在後面的那個家僕已經是嚇傻了,跑也跑不得,還沒有等到他反應過來,張亮的刀已經是架在他脖子上,冷冷的問道:

    “知府在什麼地方!”

    “四….夫人..那裏。”

    這個家丁還是有些膽量,居然能結結巴巴的說出話語來,當然他還是乖乖的給江峰一行人帶路,留下四名鐵丁看門。剩下的人都是跟在帶路的人後面。看來這個知府中午喜歡清靜的習慣下面的家丁僕役都是明白。

    將近三十名大漢在不大的宅第裏面橫衝直撞,居然沒有遇見什麼人,拐過一個回廊就是看到前面有個假山,稀疏的種植一些竹子,儘管枝葉都是有些枯黃,那個帶路的家丁戰戰兢兢的用手指了一下,顫抖著聲音說道:

    “那裏……那裏就是了。”

    乾淨的利索打昏了家丁,一群人就是掩了過去。

    王知府正在他四姨太的房中拿著本詩集倚在女人懷裏,愜意之極的觀看,心裏面多少想著剛才的衙役的稟報。不過也是盤算的明白,每年董家給自己孝敬的銀錢當真是不少,董家的大兒子董龍又是在濟南府做了推官。

    一個外來的千戶,小小的軍官還和這種勢力盤根錯節的豪紳較勁,豈不是螳臂擋車,不知道輕重。

    再說了,整個登州不要說是千戶所,就連完整編制的衛所也是有好幾個,品級比這個百戶大許多的將官都是見過,為了登州調撥糧餉的事情,都是客氣的要命,你一個小百戶算個什麼。

    正想著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音,屋子裏面安靜頓時被打破,王知府頓時是憤怒了起來,心想下面的下人越來越沒有分寸了,難道中午不得喧鬧的規矩都是忘記了嗎?

    還沒有等他開口喝罵,這個屋子的門已經是被人一腳踢開,不大的屋子頓時湧進來十幾個人,最前面的一個穿著標準的六品武官操練的緊身服裝,面帶微笑的沖著在床上溫柔鄉中的王知府做了一揖,開口柔聲的說道:

    “下官煙臺山千戶所鎮守百戶江峰,見過知府大人!”

    王知府靠著的四夫人弱質女流,見到這樣多的兇悍之徒衝進屋子裏面來,按照道理說,第一反應應該是尖叫出聲,不過被那些人瞪了一眼之後,竟然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婦人那裏見識煞氣這麼重的人。

    聽到江峰口中還是自稱下官,口氣也不算是兇悍,王知府多少鎮定了些,丟下手中的詩集,顫抖著身體好歹是從床上坐起來,故作鎮靜的說道:

    “擅闖朝廷命官府邸,你們成何體統!”

    當然,若是心中有底的話恐怕就是直接申斥為造反了,那裏會不疼不癢的說什麼成何體統,江峰和身後十幾名大漢眼神王知府可是有些熟悉,在知府衙門裏面自然是有砍頭的劊子手,那些殺人的官差都是這種眼神。

    而且門口這些人的眼神更是冷酷無情,江峰手裏面遞過來厚厚得一疊狀紙,王知府坐在書桌的前面,拿起狀紙一看,抬頭就是寫著狀告“登州府董千平包庇匪徒,驅使大明軍戶為奴隸……”

    真的是狀告‘半登州’的狀子,這可是燙手的山芋如何能接,王知府習慣性的抬頭清清嗓子說道:

    “這個…..恐怕…..”

    邊上的江峰把手中的大刀狠狠的砍在書桌上面,王知府身子劇烈的顫抖一下,面色一正,義正辭嚴的朗聲說道:

    “這等無法無天之事,本官定當追查到底,嚴懲不貸!”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3:55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們不是親戚

    個年頭的讀書人都是有幫著寫狀子,寫文書什麼的。不是人人都是大富大貴的家庭出來的,總得忙些事情貼補家用。

    趙秀才當年可是顛沛流離,這樣的事情真是沒有少幹,若干煙臺山上的苦主彙集自己的血淚寫出來的狀紙,當真是看著讓人觸目驚心。王知府開始時候在周圍的利刃逼迫之下是不得不看。

    到了最後卻是面色凝重的仔細閱讀下去,狀子上面說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大案,王知府雖然是油滑,可也是多年官場經歷,自然是分清真假。眼前的事情,先不說把許多良善子民破家滅門,而且在山上驅使衛所募兵為奴隸,看這個情景,恐怕也會有人命的官司在裏面。

    當然了,各個衛所的指揮使和大小軍官,同樣是把下面的軍戶和士兵當作農奴來使用,一年到頭下來,練兵的時候少,大部分都是在給軍官們忙碌私產,可是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軍官。

    在王知府的印象裏面,董千平的兩個兒子,老大董龍是在濟南府裏面做個推官,老二董虎在登州府城周圍的某個衛所裏面當兵。當兵的事情他心裏面大概倒是知道些緣由,董虎在府城裏面一向是橫行霸道,說他是無惡不作還算是輕了,而且市井之間都是傳言董虎和城外的某些江洋大盜有這樣那樣的關係。

    可是半登州董千平這尊神擺放在這裏,誰還敢多說什麼話,登州府城從前不是沒有敢於仗義執法的官員,結果怎麼樣,月黑風高的時候全家被滅門了,事情不了了之。

    薰虎四年前因為看上了登州府某個秀才的老婆,強逼不成,那個女的上了吊,本來這事情如果到此為止也就是算了,一個窮秀才還能翻上天去。可是董虎卻凶性大發,領著十幾個人把秀才一家上下八口人都是殺了乾淨。

    誰也想不到,那個秀才也是有些當了官員的故舊,事情越發的鬧騰了起來,登州知府衙門不得不拿人的時候。董千平給王知府送來了二千兩銀子,要求很簡單,緝拿的海捕文書晚三天下達。

    落了好處也不得罪人的事情自然就是做了,結果第二天就聽說董虎被衛所募兵,這下子兇殺案子從民政變成了軍政。鬧騰了一段時間也許是打點到了也就是悄無聲息。接下來的時間也就是安靜了下來。

    董虎也沒有聽說過什麼作孽的事情,雖然是周圍的無頭的兇殺案多了一些,可是山東地面上那一年也沒有太平過,無頭公案就是沒有苦主,既然沒有人告發,誰還理會這些事情。沒想到竟然是在今天這些狀紙上面得到了原因。

    要是把這個案子辦了也許是大功一件啊,但是想想董家在登州巨大的勢力,城外的莊園裏面調出來上千的護院,想想那些,想到這裏王知府禁不住渾身發冷,剛要說什麼遲疑的話語,還嵌在桌子上寒光閃閃的大刀,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心想,還是把眼前這一關先過去了吧。

    王知府做出怒氣添胸的模樣,一巴掌重重拍在狀紙上面,開口喝道:

    “當真是無法無天,本官糊塗啊,治下的地面上居然出了這樣無法無天的事情竟然不知道,江百戶,你看,董家的勢力在登州頗為巨大,捉拿他也不是本官自己能作主的事情,還要和下面的同知,通判商量才是?”

    這裏也是有個心眼,到了二堂,那可是公眾地方,你們這些人在怎麼倡狂難道還敢行兇。

    江峰在那裏看著王知府目光閃爍,也不說破,點點頭符合說道:

    “事不宜遲,那就一起去二堂商議。”

    然後回頭跟著張亮說道:

    “董家在登州勢力大,我們要慎重,王大人的每位夫人門口都是安排人保護一下,你可知道了。”

    王知府瞬間又是垂頭喪氣,不過臉上還是掛著尷尬的微笑,開口說道:

    “那就是多謝江百戶的關心了……”

    江峰微微一笑,從懷裏面掏出幾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笑著說道:

    “大人不必憂心,我們這裏也是有理有據。”

    王知府低頭一看,桌子上面赫然放著三千兩的銀票,有道是官見了銀子,那就是蚊子見血,登州知府王大民的眼睛刷的就亮了起來,連連的點頭說道:

    “有理,有理,本官一定是盡心查案。”

    說完之後,剛才有些畏縮的王知府竟然是頗為有精神起來,站起來,在前面領路朝著前面衙門的二堂走了過去。

    江峰和張亮走在後面,張亮在那裏有些火大的低聲罵道:

    “娘的,開始推三阻四,原來是沒有見到銀子,什麼東西!”

    江峰的臉上卻是掛上了微笑,沒有回答

    弟的咒駡,只是在那裏自言自語的說道:

    “只要是拿錢,說明還是辦事的人啊。”

    雖然知府老爺過了中午就是不在前面府衙辦公了,可是同知,通判,推官還是走不開,總是要晚點走,江峰他們前面出來後面進了知府的家門,並沒有耽誤太多的功夫,所以在被知府領進二堂的時候,所有的官員基本上沒有走。

    狀紙擺在那裏,在座的都是官油子,心裏面都是明白這是板上釘釘的案情了,可是董家在當地的勢力這樣的大,也是得罪不起,誰也不願意先開這個口。卻沒有想到幾年來怕董家好像是怕老虎一樣的知府老爺今天卻是慷慨激昂。

    口口聲聲說著要為民主持公道,在知府衙門的說的上話的大小官員裏面,頗有幾個和董家交情不錯的,可是大家也都不是傻子,看到站在邊上名為苦主實際上像是殺手的十幾名大漢,誰還願意多說一句話。

    一個個的都是正義起來,也許這天下午是登州知府辦事效率最高的一次,一張緝拿大盜董虎餘黨撲盜文書就是下發了下來。

    江峰看到這個文書,立刻是拍著自己胸脯說道:

    “我們衛所的士兵都是受地方上百姓的供養,董家這樣的大盜藏身地方兇險異常,地方上的衙役去緝拿想必是有些人手不夠,我們千戶所的精兵願意助大人一臂之力。”

    地方上若是有事從衛所中調撥人馬,也是需要走手續。現在的局面自然是現場辦公,王知府和江峰都是拿著印鑒在上面蓋上,一切都是走完了手續。下午做了這樣多的事情,江峰回頭看看天色,約莫也就是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江峰轉頭看看屋子裏面坐著的十幾位官員,有的臉上陰晴不定,有的面色鎮定,有的滿臉惶急的模樣,欲言又止的在那裏坐立不安,看起來是想走可是不敢動彈的樣子。

    二堂和前面的衙門大堂中間還是有一個院子,江峰略微抬高聲音,開口對著一位鐵丁說道:

    “把山上的那些東西,和人都領過來吧。”

    那名鐵丁點頭答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張亮已經是安排下面的人去準備馬匹,進來這裏有三十幾個鐵丁,現在後院留著六個,剩下的人全在這個院子裏面。江峰回頭沖著二堂上的人微笑一下:

    “各位大人,先稍微等待一會,有些事情要給大家看看。”

    坐在那裏的通判已經是有些著急起來,坐在那裏大力的拍著茶几,在那裏叫駡道:

    “本官公務繁忙,哪有這麼多的時間和你耽擱……”

    “通判大人不要生氣,稍等片刻。”

    聽到吵嚷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不多時候,一百多名苦主魚貫的走了進來,每個人手裏面還是捧著一個木盒子。這個時候的空氣裏面,隱隱出現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有石灰,硫磺,還有寫說不清楚的味道在裏面。

    在前面的一名鐵丁說道:

    “這些就是被董虎搶掠到山上做牛做馬的良善之民,我和手下的兄弟們將他們解救出來!”

    那名通判壓根不理會江峰的解釋,在那裏氣哼哼的說道:

    “這些關本官何事……”

    江峰扭過頭去擺擺手,那個通判看著江峰如此的態度,更是怒火滿胸,他也是五品的文官,那裏看的上面前的小小百戶,剛才連喝罵都是坐在椅子上,現在氣就要站起來。身子剛剛的抬起來就是重重坐下去。

    那些苦主們顫抖著雙手把一顆顆人頭擺在院子裏面,天氣還比較寒冷,所以沒有什麼太令人噁心的味道,明顯是用石灰和硫磺處理過這些首級,邊上的張亮粗聲粗氣的介紹說道:

    “這是那些盜匪的首級,把那邊擺著的是贓物。”

    屋子裏面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死死的盯著院子裏面擺成一個塔狀的首級堆,不知道誰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江峰回頭對著那個通判問道:

    “還沒有請教大人名姓?”

    “本官,哦,下官姓董,江大人不要誤會,我和董千平那個賊徒沒有什麼關係,宗族之中也是出了五服,不要誤會,不要誤會。”

    通判的聲音已經是有些顫抖,渾身癱倒在椅子上,掙扎著說出那些話,江峰笑著點點頭,大步走出去,一邊口中喝道:

    “留下十個人照看各位大人和苦主,咱們現在出發!!”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4:08
正文 第一五十二章 勢如破竹

    也沒有回頭,大步朝著外面走去,後面在屋子裏面的的已經是吐的天昏地暗,有的是完全嚇癱在椅子上,可是看著江峰帶著手下走出院子。竟然是不約而同站起來抱拳鞠躬施禮送別。

    站在臺階上的趙秀才這才微笑著開口說道:

    “幾位大人,是不是點點贓物,核對一下狀子了。”

    江峰在登州府城裏面能夠動用的人手也就是七十幾名,現在在知府衙門裏面放置了二十個人,身邊的就是張亮和四十幾名鐵丁。他們要去的董家在登州占地十幾萬畝,手下的佃戶長工恐怕也要接近萬人。

    這些人不可能人人都是壯實,但是養著幾百名護院的能力還是有的,看著山上董虎的那個架勢,手下一百多名亡命之徒。江峰相信府城外面的莊園並不是什麼和氣鄉紳的住所,不過他不怕。

    手下的那些鐵丁也都是知道這種府縣之中土豪惡霸會有多大的勢力,他們臉上同樣是看不到什麼懼怕的神色。幾十個人動作整齊劃一的上馬,略微檢查下身上的裝備,江峰一聲呼喝朝著城外沖去。

    在鐵丁之中還有一名在知府衙門裏面帶出來的衙役,算是帶路和傳令的功能,畢竟不管怎麼說,衛所的人直接上門緝拿也是太過驚世駭俗。張亮的馬匹緊跟著這個衙役,現在日頭偏西。

    街道上正是熱鬧的時候,猛然間蹄聲如雷,幾十匹馬氣勢洶洶的從府城的中心衝撞了出來,頓時街市上一片混亂,哭爹喊娘的生意不絕於耳。

    不過這樣一來,也沒有什麼人能在這麼混亂的局面下面跑出去給董家報信,他也追不上什麼馬匹。

    登州府城在山東北面來說,可以算得上是重鎮,城牆巍峨高大厚重結實,當年的幾次反亂,所謂兇猛的反賊,邪教,馬匪都沒有攻進這個城池之中。說起來周圍的富戶鄉紳都應該是住進城中才是安全。

    不過十二家大地主平時居住的地方都是在城外,他們身邊的護院眾多,耳目靈敏,稍有風吹草動,立刻進城也是來得及。小規模的土匪騷擾,他們壓根也是不放在眼裏,而且住在城外,就近控制自己的田地也是方便。

    當然了,距離府城也不算是太遠,馬匹全速賓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在那名衙役的提醒下,說是已經快要到了。

    現在地主莊園和南北朝的塢壁不同,明朝中期開始,土地所生產的糧食除了保證自己的食用之外,很多的都是進行買賣換成銀錢。所以每一個莊園,也就是糧食的集散地必須要靠著官道近面一些。

    董千平的莊園也是如此,江峰領著馬隊來到這裏的時候,正看到離著官道也就是幾百步左右的地方,拉著糧食的大車隊從莊園的大門魚貫而出。看到這個,江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自己賭了一下,果然是董虎在山上收到的糧食補給都是他自己老子送出來的,現在正是進莊的好時機。

    府城周圍都是地勢頗為平坦的地方,站在高處對周圍的情勢都是一目了然,所以如此規模的莊園都是設有望樓,現在樹木也就是剛剛發芽或者還是光禿禿的枝條,官道上來了幾十名騎士自然是瞞不住望樓上的守衛。

    董家莊園到官道的道路頗為的寬敞,即便是有大車魚貫而出,可是江峰他們的馬隊通行絲毫沒有覺得擁擠和下載。不過因為運糧食的車隊,江峰他們也不能全速的賓士,只好放緩馬步朝前走去。

    莊園大門口已經是做好了準備,幾十個人穿著家丁服裝的人站在那裏,倒也並不顯得擁擠,可見大門的寬敞,幾十個家丁打扮的人手中都是拿著鋼刀和長槍緊張的看著過來的馬隊。

    馬隊裏面除了江峰身上穿著千戶所鎮守百戶的袍服之外,剩下的人都是裏面掛著皮甲外面套著武師的緊身服裝,大刀都是掛在馬的一側。走到大門前面,馬隊自然而然的散開,最前面的十幾個騎士簇擁著江峰和張亮。

    董家莊園的人果然是囂張,看著江峰他們在門口停住了馬匹,站在門口略微有些緊張的家丁頓時放鬆下來,為首的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站出來喊道:

    “你們幹什麼的,不知道這裏是登州董老太爺的莊園嗎,還敢這麼放肆的縱馬。”

    張亮聽得不耐煩了,回頭瞪了那個縮在後面的衙役一眼,那個衙役自從進入莊園附近的時候,就是手腳顫抖,臉色慘白。可見這個半登州董千平平日裏面威風厲害到了什麼程度,各府縣的衙役一般都是本鄉本土的人擔任,自然知道董千平的可怕。

    那個衙役縮手縮腳地朝前走了幾步,站在門前的家丁和管事頓時鼓噪起來個鼓噪,衙役的手顫抖著更厲害了,本來文書在一邊的口袋裏面放著,卻怎麼掏也掏不出來。

    管事指著衙役破口大駡說道:

    “好你個丁石頭,在你大爺我面前居然敢不下馬了,還有沒有王法,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自始至終也沒有人理會穿著百戶官府的江峰一眼,就好像是他不存在一樣,而且不是故意漠視,確實是不理會。

    江峰臉上也沒有動什麼聲色,衙役已經是完全沒有了分寸,連話都說不出了,掏出了文書也讀不出聲音來,下面的管事看著不耐煩,上前一步就是把文書扯了下來,口中罵罵咧咧的。

    看著衙役和董家管事的模樣,江峰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自己找死這就怪不得別人了,在前面十幾名鐵丁騎士的身後,終於有火媒被拔掉鐵帽的聲音發出來。江峰沖著在那個衙役身後的張亮使了一個眼色。

    衙役看著文書被管事拿走,渾身上下都是已經軟了,嚇的不知所措,前面的人得罪不起,後面人兇神惡煞,如何是好,正在那裏慌張的時候,猛然覺得背後被人狠狠的推拽了一把,朝著前面就是摔了下去。

    那名管事倒也認識些文字,衙門的文書上面寫的什麼,一看之後就是臉色大變,剛要示警時候,猛然間那個衙役從前面摔了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聽到幾十名鐵丁一起在那裏喊道:

    “董家殺知府的衙役了,殺知府的衙役了!!”

    大驚之下抬頭,發現面前的十幾名騎士已經是撥馬到了兩旁,後面的那些武師打扮的人的手裏面都是拿著一根粗粗的管子,上面滋滋的火花快要燃盡。

    十幾根火銃齊齊的開火,下面的家丁還有管事身上都是穿著布衣,距離火銃不過是幾步遠,粗火銃裏面打出的鐵砂幾乎是密密麻麻的完全覆蓋了這片區域。前面拿著各色兵器的人頓時是倒下了一片。

    管事更是打的血肉模糊,衙役已經是撲倒在地上氣息全無,江峰手裏面舉起了大刀,開口喊道:

    “董家目無朝廷王法,竟然在自家門口殺死知府衙役!!”

    沒有等到話音落下,舉刀縱馬就是沖了進去,後面的鐵丁們自然是毫不遲疑,吆喝著舉刀殺了進去。

    裏面的人雖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突然就是這樣之,外面的馬隊已經是沖了過來。

    剛才那個大門只不過是外莊的大門,到了裏面真正是董府家人居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可是等到那些董府家丁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峰他們已經是沖到了內院的門前,裏面已經是有人要關門了。

    這內莊的院牆更是高大,江峰幾十人馬那裏攻的下來,但是沖在最前面的江峰拔出腰間的火銃。用牙咬著木管鐵心的火媒點燃了火繩。沖到門前的時候,“咣”的一聲響,手中的短火銃發射了出去。

    縱馬賓士的時候,這個時代的火銃本就沒有什麼準頭和穩定性,江峰的手拼命的下壓,好歹是打在了兩扇們的中間,推門的董家人擁擠在那裏。想打不中也難,頓時是一個人被擊中慘嚎一聲,鮮血就噴濺了出來。

    董府也是太平的久了,董虎是披著軍裝的大盜,董龍是濟南府的七品推官,家中財雄勢大,養著幾百護院,若是敲鑼召集長工佃戶,恐怕兩三千人也是聚集的起來,這樣的勢力就算是周圍的匪盜也是不敢觸碰,平日裏面欺負人慣了,那裏想到會有人氣勢洶洶的殺過來,而且還是喊著董家殺官造反了。

    在裏面的一個人慘叫著倒下,剩下的人頓時一哄而散,剩下幾個死硬的想要關門,張亮已經是縱馬沖到了跟前,手起刀落就是劈死了一個,立刻是沒有人敢關門,後面的幾十騎一擁而入。

    裏面就是內院了,和江峰在京城見到那些大戶人家宅第的格局差不太多,一進院門就是寬大的院落,這裏也是如此,不遠處就是正堂屋了。也許目標就是在那裏了。但是在堂屋的前面,密密麻麻的站著二三百名護院模樣的精壯漢子,手中拿著寒光閃閃的兵器,滿臉的戒備的看著沖進院子的騎兵。

    看著面前的這些障礙,江峰輕蔑的笑了一下,舉起手中大刀朝前一砍,口中大喝:“殺~~~~”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14:16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殺進去

    護院打扮的人看起來十分的有經驗,最前面的人都是半的兵器斜斜的指著上訪,這也算是防備騎兵最好的姿勢了,如果真的縱馬賓士的話,肯定會被地面上這些東西刺了個正著。

    江峰大刀揚起之後,把馬朝著邊上一扯,反而沒有朝著護院們擺出來的陣勢沖過去,這也是恰好救了他一命,就在他變換方向的哪一刻。十幾根弓箭齊齊的朝著他剛才所在的地方射了過來。

    後面緊跟而上的一名鐵丁躲閃不及,頓時是被這些箭支射個正著。好在這名鐵丁已經是防護及時,丟下手中的火銃,雙手捂住了臉。

    十幾根箭直接釘在了雙臂和馬身上,那匹馬慘嘶了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鐵丁接著就是被摔了下來,前胸和雙臂上已經被射中七八箭。

    馬隊和護院的陣勢距離也就是十幾步,看著那名鐵丁骨碌過來,最前面的護院們都是露出了行興奮的笑容,手中的刀劍就要劈下。

    可是後面的鐵丁已經是把火銃架了起來,院子裏面畢竟是比外面要狹窄一些,最多也就是十二名騎士並排的排開,不過護院們的隊形更是擁擠。十幾把火鐃齊齊開火,打出的鐵砂頓時形成了死亡之雨。

    抗日戰爭前後,山東的大地主最顯赫的手下有幾百條快槍,全部的火器裝備,至於明朝嘉靖初年的山東地主,可能就是見過火銃的人也是少數,更不要提這些以為弓箭和拳腳功夫就是強大的護院了。

    看著馬隊停在自己的眼前,還以為對方不敢衝鋒,騎兵在混戰裏面未必能有什麼大的作用,近戰中騎兵沒有衝擊力還不如步兵靈活。剛剛沖了幾步,看著前面十幾根黑洞洞的管子紛紛炸響。

    我們前面說過,二十步之內是這種粗短火銃的有效距離,最前面的四十名護院一聲沒有吭,直接就是被打成了蜂窩。本來還是頗有氣勢的護院隊伍頓時慌亂了起來,最前面沒有倒下的人也顧不得什麼了。

    扭頭就是朝著後面跑,站在中間也許是首領的一個人在那裏大喊:

    “朝著前面沖啊,這個東西不能連續射,沖上去剁了他們。”

    幾百名護院中,多有亡命之輩聽到後面這句話,心裏面都是知道在這個狹窄的院子裏面,如果不沖就是朝後面退,恐怕事情更為的糟糕。一幫人穩定了心神,又是嗷嗷叫著揮舞著武器沖上。

    不過他們忘記了進來的是五十幾名騎士,第一排十幾個人射擊完畢後,還有第二排,第三排。鐵丁的馬匹都是經過專門的訓練,不懼怕火鐃的悶響。雖然說現在這種簡陋的火銃在馬匹賓士顛簸之中根本沒有準頭。

    但是現在的馬匹都是緩慢的馬步前進後退,而且還是居高臨下的霰彈發射,怎麼會打不准呢。

    第二波沖上來的護院正好是對上鐵丁的第二排馬隊,又是黑洞洞的火鐃,快要燃盡的火繩,“咣~~~~”一竄響,這次的護院比上次要好上一些,因為倒下的幾十個人裏面還能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這個時候的火銃發射,如此輪換的射擊才會形成火力的密集殺傷,護院們這次可是不敢朝著前面沖了,本來鐵丁們都是咬著牙,因為剛才一個同伴被亂箭射倒在地上,說明對方同樣是有遠端的武器,現在後退就是一死,只能是拼命的發射火銃。

    那些護院拼命的後退,後面的弓箭手和指揮的首領都是有些壓不住陣勢了,說白了都是一幫給土財主看家護院的打手,如何跟被京師那些精銳部隊軍官訓練出來的鐵丁們廝殺,兩輪火銃下來,已經是完全沒有了鬥智,拼命的朝著後面退。

    第三排的鐵丁又是上來了,大院被那些房舍說隔斷,鐵丁的背後就是正堂屋,不知道什麼時候,堂屋的門已經是緊緊的關上。現在連後退也沒有地方後退了,有些人沖到堂屋的大門那裏咱們,有的人想要是翻牆。

    可是在護院不能叫做隊伍的隊伍前面,深深的陷進去一個半圓,所有人都是朝著後面擁擠,人群之中的首領看著事情馬上就要混亂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拿著手裏面的大刀就是劈倒了一個正在砸門的護院,一邊大聲的吼叫著:

    “弟兄們不沖到跟前,咱們都要被他們一個個的轟死,索性一個死,不如跟他們拼了!!”

    這句話喊出來,護院首領的身邊還有七八個死硬的,聽到這麼喊,拿起兵器就是朝著身邊的人亂打,亂哄哄的勢頭才算是控制.

    現在場中的距離第三排火銃已經是空出來了一個三十步左右的半圓,一開槍,更是所有的人都是朝著後面退,犯了教條主義錯誤的鐵丁們,僅僅是朝前幾步就是開槍了。這次發射出來的鐵砂雖然依舊是威力不小,可是射程確實不是不遠。

    很多人儘管被槍砂打中,受傷出血,可是那種恐怖的穿透力卻不見了,這下子好似困獸的護院們更是有了信心,舉著刀槍沖了過來。

    不過現在雙方的距離已經是有四十步左右了,這個距離對騎兵來說雖然不能達到全速,可是也足夠了。

    在護院們的心裏面都有這樣的想法,坐在馬上的這些混蛋也就是擺弄火器,等我們沖到了跟前,亂刀剁了你們。

    當然他們不知道,鐵丁們擅長的是白刃格鬥,他們對火銃這種複雜東西也是反感的要命,雖然發射的時候點燃火繩就可以,但是帶出來的時候又是裝藥,填充鐵砂,而且還要拿著東西封住槍口,十幾個手續,那裏比得上縱馬砍殺來的痛快。

    第三排的鐵丁發射完火銃之後,直接從馬的另一側抽出了大刀,一夾馬腹,向著護院們沖了過去。

    馬匹沖到二十多步的時候,速度已經是有些跑開了,那些拿著長兵器的護院們都是被排在前面,早就被火銃的發射打的稀爛,剩下的這些人手中都是拿著短兵器,奔跑的步兵和奔跑的騎兵遇上,結果可想而知。

    鐵丁門雖然是衝鋒但還是按照當日裏老軍官的訓練,保持著一定的陣型,居高臨下的大刀直揮而下。

    馬力加上人力,衝擊和揮砍,最前面的人頓時是給砍倒了一片,可是騎兵的衝擊速度也是緩慢了下來,後面的那些人剛要去揀便宜,剩下的三十幾個騎兵又是沖了上來,最前面的正是張亮。

    所有的鐵丁都是要求拿著大刀,這也是為了訓練和戰鬥時候的方便,只有張亮手裏面是一把鐵丁家屬單獨給他打造的大斧,斧刃好像是雙面,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團扇,只不過這個扇子的邊緣是鋒利的鋼刃。

    沖到護院的人堆裏面,大斧呼的揮了起來,下面就和割麥子一樣,瞬間就是倒下了一片,還有些想趁著這個大斧柄長不靈活的可能來靠近佔便宜,可是轉瞬間大斧又是輪了回來。張亮在練習八極拳的時間越長,力氣和技巧就是越來越高。

    騎著馬在人群之中,大斧子舞動的好像是風車一樣,整個就是一個煞神。

    院子裏面原來頗為的擁擠,騎兵根本是騰挪不開,不過隨著戰局的進行,懂得配合和彼此掩護的鐵丁們越來越占到上風,場地越來越空落,騎兵的優勢慢慢的顯現出來。

    護院們現在只是想要逃命,那裏還有什麼廝殺的心思,鐵丁們畢竟是無法的全部堵住,還是有幾十個跑了出去,幾百個護院,死的死,跑的跑,現在院子裏面也就是剩下了十幾個人。

    鐵丁們重傷了三四個,倒是沒有死人,畢竟他們和那些護院不一樣,身上穿著的都是精良的護具和皮甲。

    現在就是三四十個鐵丁圍著那個護院的首領和七八個人在那裏纏鬥,還有三四十個跪在那裏求饒的人。

    那個護院的首領倒是好手段,手中的八尺紅纓槍舞動的虎虎生風,就好像是一條吐信的毒蛇,不停在那裏伸縮不停,現在的鐵丁們也是不著急了,都是下馬擺出了拿著大刀圍住了這幾個人。

    還有十幾個鐵丁在那裏給火銃填裝彈藥,那個拿著紅纓槍的護院首領知道彈藥裝填完成就是自己的死期,但是現在就是想要投降也不能,自己可是董千平的親戚。看著這些人的架勢明顯就是來滅門了。

    看到在那裏站著無所事事的江峰,護院首領邊打邊是大喊道:

    “那邊的頭目,若是英雄好漢的話,可以和我一對一的決鬥嗎,要是輸了任你處置,若是贏了放我一條生路!”

    那邊的江峰聽到這句話之後轉身沖著邊上的鐵丁吆喝了句,然後背著手轉了過來,命令那些鐵丁說道:

    “張亮帶二十個人圍著院子走一圈,若是董家人跑了就給我追回來,若是沒跑,你就給我看住後面,那邊的兒郎們把那個拿著紅纓槍的漢子放開,大爺我跟他一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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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失業錢用光,整天在家領便當,心灰意冷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