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惡明 作者︰特別白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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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b373 2008-9-1 09:00: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8 490139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17:28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收買人心

對把枯樹打成兩截並沒有太過震撼,因為他們已經是大的聲響震的呆住了,張亮頗為不習慣的揉揉耳朵,抱怨說道︰

    “早晚會被這個家伙給震聾了耳朵!”

    這些人里面除了江峰和張亮曾經單獨在野外試過槍械之外,其余的都是不知道,此次的震撼力無比的巨大,說有人都是愣在那里不說話了,那個佛朗機的商人身邊跟著的幾個佣人,號稱是在歐洲參加過什麼戰爭的,對這個火器用的也算是熟練,張亮就是跟著他學習的,也多虧張亮是從小學武的軍戶人家出身,否則壓根還不學會如此繁瑣的步驟。

    趙秀才張大了嘴那是必然的,跟著江峰半年左右,嘴巴隱隱的已經變大了一圈,想必是驚訝太多所至。

    楊大的神色才是江峰注意的重點,這名在江峰的眼里近乎是神箭手的獵戶,也是張大了嘴,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威力,江峰看到這樣的表情,心里面有些高興和放松,漢蒙全席的事件。

    對他的信心有所打擊,這對心理年齡也就是二十出頭的現代惡劣青年江峰來說,開始有些擔憂自己在明朝的發展和今後的生存。

    所以拼命的開始找尋領先于這個時代的東西,火槍就是其中的一個,楊大的驚駭看在江峰的眼中,他心中感覺到很是滿意。

    一幫人在那里平靜了下來之後,看到山上十幾個京營的官兵,全副武裝的從上面慢慢的下來,看到站著的是熟悉的人,這才是放松了下來,任誰在這個時候,听到這種打雷一樣的聲音也是會感覺到心驚膽戰。

    趙秀才回過味來,他雖然是一個文人,卻看出了些門道,邊走邊疑問的說道︰

    “東家,這火銃裝填準備到打出去用的時間,足夠射出三四箭了,要是在戰場上面,豈不是早就被射死了。”

    邊上的楊大听到這個話語禁不住挺起了胸膛,江峰眉頭一皺,隨後開口卻問邊上的楊大說道︰

    “楊大,你全力開弓射箭的話,能夠連續射幾箭?”

    “九次最多,要是多射的話,胳膊肯定是受不了了。”

    江峰轉頭看著另一邊的張亮,繼續問道︰

    “你能開這個火銃幾次。”

    “麻煩的要死,誰願意多開。”

    江峰眼楮一瞪,頓時火大了起來,張亮一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在那里琢磨了一下,開口說道︰

    “就是開幾十槍也沒有什麼。”

    一幫人不再說話,江峰笑呵呵的招呼了一聲,大家都朝山上走去,但是邊上的楊大在那里小聲的嘀咕說道︰

    “在寧遠的時候,千戶也是這麼說,可是被韃子馬匪的大弓射過來,一樣是什麼用處也沒有。”

    江峰听到了這些話,不過前進的腳步僅僅是停頓了一下,還是繼續走了下去,心里面卻在暗罵自己的糊涂,這個楊大的口音分明就是現代的時候東北話(這里做個假設,就是幾百年東北口音一直不變,汗)。

    看著嫻熟的弓箭還有隱隱的那種見到官差也不慌亂的氣質,難道是遼東的軍戶,不過反正已經是成了自己的莊丁,慢慢詢問就是了。

    附帶說一下,趙秀才看出來江峰的情緒,所以剛才並沒有出聲繼續說話,不過心里面卻在算計著一筆帳單,那只佛朗機的火銃買來的時候用了二十兩黃金,將近一百五十兩的白銀,上好的弓箭也就是五兩銀子,有錢也不能這樣的敗家啊。

    下來迎接的一名京營的官兵知道江峰是自己上司陳大虎的師叔,而且還是在惠風樓和忠信堂都是見識過他的手段,知道對方是一個得罪不起的人物,連忙小聲的解釋說,陳大虎領著其余的勇士營的弟兄們,在山上維持著局勢。

    自從那些新丁們听說自己要被帶到北面去守烽火台的時候,就是徹底的崩潰了,一個多月地獄一樣的生活,將他們折磨的已經是不成人形,北面的烽火台都是在草原上孤零零的城堡和小型的要塞。

    往往是在蒙古的兵一沖過來的時候,這些人點燃烽火之後,就是被剁成肉泥,或者被亂箭射成蜂窩。

    當初跟著鐵蛋來到京師的時候,每個人心里面都是有這樣的心思,就是我在這里賺些銀子,然後回去跟衛所里面的人說說情走走關系,沒準還可以有個不錯的前途等著,結果來到這里之後,突然有人跟他們說,可以加入軍戶,當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出人意料的,鐵蛋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主人也沒有阻攔。

    不過等待他們的卻是地獄,然後到了今天事實證明,這個不僅是地獄,而且還是在十八層,去了北面那是有死無生。

    在他們這個月自己搭建的屋子里面,一百多名小伙子雙目無神呆呆的坐在簡陋的木板床上,跑根本跑不了,外面的這些京營的官兵可沒有傳說中的那麼草包無能,盡管自己這一方人多。但是吃不飽飯根本沒有什麼力氣,對方十幾個人拿著長桿子排成一排,沖過來之後,根本抵擋不了。

    尋死更是不要想,吃喝拉撒好像是都有人在那里盯著,剛要

    被人揪了下來,至于跳崖,你要先想辦法走到懸崖邊個山上比較平緩,曾經有人不小心從山上滑了下去,結果就是臉上青了一塊,其他屁事沒有。

    在厚實的石頭屋子後面,這種屋子其實也可能當作堡壘始終,一百多名絕望的年輕人在那里听著外面的談話。

    “屋子里面這些小伙子賣給宣化的千戶,可是一個好價錢啊。”

    “那是,那是,這些人身子骨也壯實,丟在北面還能放牧種田,還能打仗,那里有這麼好的事情。”

    這些話語就等于在屋子里面本來已經是絕望的新丁心中又推了一把,屋子里面有些脆弱的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石屋的門牢牢的關著,陳大虎和一名小旗站在外面,沖著屋子大聲的說話。

    不遠處就是站著江峰和張亮,楊大他們已經是下山去搬運大車上的物資了,這里的情形頗為的詭異,江峰在趙秀才耳邊小聲說幾句話,然後趙秀才就跑到陳大虎的身邊小聲說幾句,然後跟著張亮也是如法炮制,張亮急匆匆的跑到那個小旗身邊說幾句。

    只有趙秀才二人在陳大虎兩個人耳邊說話的時候,陳大虎兩個人才用嗓子吼叫出來,天知道兩個人平時說話還要這麼大的聲音,不過屋子里面的那些人根本注意不到,心思已經是慌亂無比,誰會注意這些細節。

    鐵蛋在遠處一邊拿著燻醬的排骨大嚼,一邊看著石屋子附近的鬧劇,捂著嘴嘿嘿的直笑。

    屋子里面的哭聲已經漸漸的大了起來,陳大虎頗為不屑的朝著地面吐了一口唾沫,嘴里面大聲的喝罵說道︰

    “這點破事都是哭嚷,沒卵子的窩囊貨色。”

    這句話倒是沒有人小聲告訴他,陳大虎完全是自己在那里不屑,御馬監下面四大營的人大多是在蒙古逃回來的年輕人,這些人都是被韃子掠奪過去的人口奴隸,和蒙古人的仇恨不共戴天。陳大虎十三歲的時候和五個同伴逃回來,到了邊關的時候只剩下了他一個,當時的張亮的父親收留了他,江峰從張亮那里听說,當時在荒原上到了邊關,大家都是一直懷疑他吃的是什麼。

    听著屋子里面的騷動,江峰知道火候已經到了,一拍趙秀才的肩膀,趙秀才連忙清清嗓子走到場中,大聲的說道︰

    “我家主人把這些新丁交給官家,那是準備讓他們有個軍戶出身風光一些,也好回去監家中的爹娘,可不是交給你們當成豬狗來對待的!”

    屋子里面的哭聲一下子就是安靜下來,都在聚精會神的听著外面的談話,那邊的陳大虎按照預定的說法暴怒的喊道,臉上卻都是笑容︰

    “你這個酸丁在這里胡說八道什麼,當初我們可是立了字據的,當兵吃糧報效聖上,那可是大事,你想把官司打到兵部和都督府里面去嗎!!?”

    “誰這麼大聲說話啊?”

    “你是什麼人!敢這麼猖狂!”

    “不得無禮,這可是我們家大人,京師錦衣衛總旗江大人。”

    “原來是江大人,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

    “這些人既然是我江家的人,那我江峰就要管一輩子,這些人我買回來!”

    “東家,咱們可是犯不著花這樣的冤枉錢,他們當時可是興高采烈的不管咱們江家呢?”

    “不要廢話,那里能不管呢,給這位軍爺三百兩銀子。”

    趙秀才連忙身上的褡褳中拿出了銀子遞給了陳大虎,這也算是幾十名官兵的辛苦錢,雖說是有師門的關系在,不過還是明確的算帳,陳大虎接著銀子,也沒有出聲,跟著江峰抱抱拳,然後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既然江大人這麼說,兄弟們也沒有什麼話了,咱們走!”

    此時的大石屋里面安靜的了不得,幾乎听不到什麼聲音,按照江峰的預想,應該是大聲歡呼或者激動大哭才對,怎麼如此的安靜。張亮從背後扯下了火銃,開始填裝火藥和放彈丸。陳大虎比了幾個手勢,和下面的士兵藏在了附近。

    一切準備都是做好之後,鐵蛋過去搬開了大門,看著里面的景象,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門口黑壓壓的跪著一片,看著大門打開,所有人都是淚流滿面的抬起頭,參差不齊,中氣虛弱但是堅定無比的喊道︰

    “小的從今日誓死效命大人,永不反悔!!!”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20:09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有破綻

在一個人吃飽的時候給他食物,他會討厭你;如果你饑餓的時候給他食物,他會謝謝你;如果你在饑荒之年給一個瀕于餓死的人食物,他會對你感激涕零,甚至把性命都是托付給你。

    盡管江峰買來這一百三十幾名家丁身上使用了這個手段,但是作為一個沒有什麼根基,和這些買來的人只有金錢關系的情況下,也就是這種方法是比較迅速的能夠將主僕的關系拉的更緊密一些。

    中國歷朝歷代都沒有傻子,不過比起後來的滿清和現代來,那時候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還是非常的質樸,江峰對這一百三十名小伙子的“不計前嫌”和“救命之恩”這樣的善意,立刻得到了對方的拼死效忠,最起碼目前是這個樣子。

    陳大虎在遠處看著石頭屋子打開之後,里面跪著的那些人,知道這里不再需要他什麼了,帶著手下悄悄的下了山。

    江峰看著面前形銷骨立的這些人,一點也不像鐵蛋所說的,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壯小伙,面前這些人的形象,讓他依稀想起來在現代新聞上面說看到的非洲難民的模樣,心中禁不住苦笑了一聲,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的有效,面前這些不斷磕頭的人,抬頭時的眼光都是充滿了感激,尊崇的神色。

    “你們受苦了啊!”

    感慨了一句之後又是出人意料的換來了下面的拜謝和苦盡甘來的哭泣聲音,江峰臉上帶著有如春風一般的笑容,沖著後面的馬家老大吆喝說道︰

    “馬老大,快給小的們張羅熱湯熱飯,還有把棉衣什麼的拿過來,不要凍餓壞了這些孩子。”

    石頭屋里面又是一片意料之中的磕頭致謝,村民們把東西都用大車拉了上來,沒有什麼積雪的山路倒是並不難走,這都是面前這些沒有白天黑夜的“苦力”的功勞,在江峰的叮囑下面,說帶上來的飯菜並不是大魚大肉,反而是頗為寡淡的一些米湯和菜餅子,這倒不是吝嗇,長久饑餓的人如果突然攝入那些高蛋白,高脂肪的美食,一般都會因為死亡。

    這個學問,江峰在現代的時候听到過,是給職業中專的校辦餐廳提供水產的那個老漁民告訴他的。

    江峰並沒有把時間都耽擱在這些年輕人身上,而是叫馬老大領著這些人整理髒亂無比的石頭屋子,短短的一個半月的時間,石頭屋子和石牆已經是把這個十幾戶人家的村子給包起來,石頭屋子面對的就是下方,石牆從石屋的兩端延伸出來一直到後面陡峭的山坡,隱隱形成一個小石寨的樣子。

    陳大虎畢竟是在京師的最精銳軍隊御馬監勇士營里面的小軍官,有些基礎的行軍打仗的知識頗為的熟悉,這個寨子就是按照這個修建的。

    打掃了半天,第二頓飽飯和熱水,讓這些年輕人的精氣神已經是慢慢的恢復了過來,這說明陳大虎下手還是頗有分寸,雖然是徹底摧毀了這些年輕人的精神,不過還沒有毀壞這些人的身體。

    江峰把外面大概布置了一下,留給趙秀才在那里安排,這次的大車上,除了給村子里面的東西,更多的還是給這些年輕人的棉衣等等。然後帶著張亮以喝茶聊聊的名義跟著楊大進了屋子里面。

    周圍的人家包括楊大的婆娘都是在熱火朝天的從大車上卸下東西分配,各個高興的喜笑顏開,再說了自己的主人問問事情,還有什麼奇怪的,去家里喝茶那是面子啊!江峰和張亮走進門來的時候,江峰兩只手一交叉搖晃,右手朝著下面一切。動作雖然比較隱諱,但是就是作給張亮看的。

    張亮一愣,然後拿著手中的火銃站在了門邊,伸手把剛才掛上的火繩掐斷了一截,手中的銅管的火媒了出來,擺在門邊的炕頭上,那里的門縫里面還有些涼風吹進來,正好讓火媒保持通紅的狀態。

    然後背著手靠在牆上,剛才的那個動作是錦衣衛里面自己的一套手語,這個和現代特種部隊的手語頗有些共同的地方,因為錦衣衛的行動多為城市里面和室內的戰斗,所以根據用途也就是出現了這個東西。

    雙手交叉搖晃就是堵住門口看我的指示,向下一切就是如果行動就是下殺手,現在江峰的命令,張亮都是毫不猶豫的去執行,明朝的師徒情分可不是一件鬧著玩的事情。楊大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樣的小動作。

    直接在桌子上面拿起一個用棉布厚厚包裹的茶壺,開口說道︰

    “老爺,咱們這里沒有什麼可以喝的東西,就是弄了些棗樹葉子當茶泡泡。不嫌棄的話您就喝點,潤潤嗓子。”

    江峰接過茶碗喝了一口,滿口的苦澀,不過

    忍受住,好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一樣,回頭跟著張良說

    “徒弟,你去找馬老大一下,剛才大虎他們有些東西沒有拿走,快追上去!”

    張亮一愣,接著明白了過來,匆匆的跑了出去,拽過正在那里忙碌的馬老大,低聲說道︰

    “你現在騎馬去追下面的陳大虎他們,跟他們說在山腰上等半個時辰,如果听到我這里火銃響的話,就快些上來,半個時辰之後若是沒有事情,派一個人上來找我一下再走。”

    馬家老大雖然是有些糊涂,還是急忙的朝著馬匹跑了下去,張亮回到屋子里面的時候,江峰正在和楊大笑著談論些五樓莊從前的生活,楊大這個人看起來很是穩重,話也不多基本上是江峰問一句,就是回答一句︰

    五樓莊年紀最大的老人也才是五十多歲的年紀,莊子里面從來沒有挨過餓,按照楊大的說法是,莊子里面的男人都是一手好箭法,這周圍因為靠近五樓山的關卡,那里可是防備蒙古韃子的關鍵地方。

    人煙稀少,所以動物也多,每年靠著打獵和采集山珍,然後下山去換些銀錢,或者直接在路邊就賣掉,換些銀錢去買糧,這些年老人和婦女也在莊子周圍開墾了些地,也算是過得比較舒服。

    至于為什麼江峰來買的時候,輕易就賣了,楊大說既然是要買這個莊子,那麼莊民肯定是要作為莊丁留下,這里根本收不上什麼租子,估計也是買來作其他用,索性是全村的人都是投奔江家,也好有個托庇。

    免得十幾戶人家沒有什麼官方的文書,到時候如果真是有人欺負上門來,恐怕立刻被趕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在江峰的名下也算是官方的依靠,听到這里,江峰禁不住額頭見汗,原來這里是自然村,在官府還沒有什麼報備,自己就這麼花錢買了豈不是冤大頭。

    轉頭問一邊的張亮,開口叮囑說︰

    “等一下出去的告訴老趙,讓他補辦文書,在官府花些銀子也就是方便了。”

    張亮在那里開口笑著說道︰

    “師傅,趙先生這些事情已經是辦完了。”

    那邊的楊大看著江峰手中的碗已經是空了下來,連忙拿著茶壺過來倒水,江峰把碗放在桌子上,開門見山的問道︰

    “楊大,你們莊子上都是遼東的人家吧?”

    楊大繼續倒著水,表情上稍微驚訝了一下,不過也沒有什麼太劇烈的反應,開口的回答說道︰

    “我還以為老爺你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呢?我說話不是帶著些遼東的口音嗎?”

    呵呵干笑了幾聲,江峰心里面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不過這件事情可是大意不得,繼續問道︰

    “我听你上山的時候說過千戶,千戶的,那個是?”

    听到這句話,面前的楊大臉色迅速的變了茶壺掉在桌子上,身體朝著後面下意識的一縮,江峰比他的動作更是迅速,站起來一下子抓住了胳膊,楊大在腰間還是別著把短刀,不過卻沒有敢伸手去摸。

    因為站在他對面的張亮已經是拿出了腰間的鋼刀,江峰的手上已經是握著匕首了,楊大心中驚訝和納悶都是有,自己的喜歡自言自語的這個毛病自己也是知道,可是聲音一貫是極低,晚上說的時候,就連身邊的婆娘都是不知道說什麼,對方是如何听到的。

    他自然不知道江峰是來自現代的穿越,听覺在後世那種嘈雜和紛亂的環境中,一旦轉換到明朝的安靜,就會變得異常的靈敏,當然了有這樣的巧合也就是算楊大倒霉,江峰看著楊大沒有什麼反抗的意思了。

    笑著開口說道︰

    “沒有關系,我想听听你們這十幾戶人家的故事?”

    楊大看著虎視眈眈的張亮,面前緊緊握著他他手臂的江峰,頹然的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我們這十幾戶都是從東寧衛逃出來的…….”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20:09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趙秀才

的一個故事,遼東的衛所雖然是土地肥沃,作為軍戶種比起山西陝西的那些窮鄉僻壤要好上很多,不過吃虧就是吃虧在靠近白山黑水,嘉靖年間的女真部落對明朝雖然是畢恭畢敬。

    可是也有大量自持勇悍,到處搶掠的馬匪,遼東本就是地廣人稀,這些女真蠻子的馬匪來去如風,衛所的官兵也是奈何不得,何況馬匪中還有些本地的不法之徒,勾結在一起更是無人能治。

    東寧衛在遼東二十五衛中算是靠近北邊的邊緣,楊大所在的千戶在十幾年前被大股的馬匪沖入,衛所的官兵都是太平久了,根本是不堪一擊,頓時被那些馬匪燒殺搶掠一番揚長而去。

    不過這次的事情比較特殊,這個地方的千戶被馬匪殺死,在偏遠的地方種地的幾十戶人家卻是安然無恙,結果莫明其妙的被人把勾引馬匪殺死上官的罪名扣在了身上,好歹是管理這些人的總旗,也就是楊大的父親見機的快,晚上帶著這些人家一起逃了出來。

    一些人為了躲避後面的追捕,一直沿著關外的路線前進,反正是經過了無數的劫難,剩下了不到七戶人家,來到了也就是十戶人家的五樓莊,就這麼安頓了下來,原來還有人反對在京師周圍這麼近的地方。

    “燈下黑啊!”

    江峰在那里贊賞了一句,這位楊大的父親還真是一個頗有主意的人物,若不是這個楊大的性格有些莽撞,還就是這麼平安的生活了下去。

    邊上的張亮在那里一直沒有說話,等著江峰的命令,沒有想到,江峰听完之後,反而是呵呵的笑了起來,開口直接說道︰

    “這點小事情,十幾年的案子誰還會放在心上,趙秀才不是已經給你們補了身份嗎?安心的跟著我做下去,有你們的好處。”

    楊大和張亮顯然都是沒有預料到江峰是這樣的回答,不過楊大顯然是因為剛才的自言自語說錯了話,這個時候閉著嘴不願意多說什麼,江峰也不多說什麼,領著張亮就是出了門。走出了門沒有多遠,張亮就在那里激動了起來,開口低聲著急的說道︰

    “師傅,這些人是逃兵啊,要是被抓住可是要砍腦袋的!”

    江峰在前面走著也沒有回頭,口中卻在那里冷冷說道︰

    “楊大不是太會說話的人,不過剛才那些話語說的頗為熟練啊,你以為是真的嗎?”

    張亮一愣,開口問道︰

    “那麼師傅你怎麼把我師兄他們叫過來,咱們幾十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這十幾戶人家平掉。”

    “你的眼楮是瞎的嗎?腦袋是傻的嗎?誰買的這個莊子?你以為他會莫明其妙的在半山腰上買個這個地方嗎?”

    江峰突然的暴怒起來,張亮在那里睜大了眼楮想了想,突然是睜大了眼楮就要開口說道︰

    “師傅,你說的難道是……”

    回答他的是一聲斷喝︰

    “閉嘴!!”

    江峰的臉上已經是陰郁之極,眼角不斷的在那里跳動著,顯然在抑制自己的怒火,說話也沒有什麼好氣了,在那個收拾的差不多干淨的石頭屋子里面做了下來,里面都是用山里面木頭做成的桌椅,雖然是簡陋可是看著倒也有些形狀,能用就行啊。

    這些新丁好歹都是匠戶和軍戶出身,手藝還是有的,在陳大虎那些人皮鞭的驅趕下,等于給自己修建了一個營房。

    看著自己的主人坐下來,原本是在通鋪上打盹的這些人都是立刻的站立起來,都是要磕頭見禮,江峰此時也是沒有心思客套,不耐煩的揮手擺了擺,後面的張亮已經是跟了上來,江峰讓他把那個火銃放在了桌子上面。

    直接的開口說道︰

    “你們都是匠戶子弟出身,來看看這只佛朗機的火銃,能不能做出來?”

    雖然這個話語問的突兀,不過這些人已經是對江峰感激的死心塌地,立刻幾十個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名把那個火銃拿了起來,頗為熟練的拔掉了火繩,然後用力在桌子上頓了幾下,把彈丸和壓實的火藥磕出來。

    另外的幾個人熟門熟路的把上面能拆卸的東西拿了下來,江峰在那里看的驚訝,他之所以叫鐵蛋在天津衛所多買些匠戶什麼的回來,就是因為在去往天津的途中,知道天津的匠戶營是以打造火器為主。

    雖然自己現在還是在本本分分的作些生意,不過有備無患,還是預備點東西好,那些人擺弄了半天,其中一個人開口說道︰

    “大人,這個是佛朗機舶來的火繩槍吧,我們匠戶營也是有的,要說做不是做不出來,不過匠戶營的老師傅都是作那種管子更長更細的鳥鐃,說是打的遠。”

    江峰的心中煩躁,听到

    所能打造之後,立刻拍了一下桌子,在那里說道︰

    “莫要廢話,就按照這個試著做出來,你們今後看家護院的就要用這個家什,需要什麼器械就跟鐵蛋說,我給你們置辦,自己保命的家伙自己置辦,我這里沒有刀槍給你們使喚,要是廝殺的時候,因為兵器去見了閻王,我可就不管了。”

    這才從小就在兵營長大的年輕人,本來就不是安安穩穩種地吃飯的人,所以先前听到陳大虎當兵才被輕易的糊弄過去,結果被折騰的生不如死,好歹逃出來生天,吃了點飽飯,听到江峰說讓他們看家護院,各個的心思又是活絡了起來。

    而且從小跟著長輩在那里鑄炮,造火槍的,也是知道如何的做,一些人在那里你搶我奪的,七嘴八舌的在議論制造這個需要什麼東西,什麼材料。

    江峰看著這些年輕人高聲的談論,心中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鐵蛋吃完了東西已經是跑來進來,他和這些年輕人不少都是認識,而且這些新丁們因為前段時間去當兵的事情,看到鐵蛋都是心中很不好意思。

    看到鐵蛋絲毫不跟他們生氣,真相他們自然無從得知,都很佩服他的大度,無形之間,這些人隱隱的都是把鐵蛋看作了他們的頭目,當然了就是看作是家丁頭目的意思,他們心里可是明白到底誰花錢買了他們,誰仗義的把他們從去北面守衛烽火台的死亡任務中救了下來。

    看著鐵蛋進來,江峰開口說道︰

    “鐵蛋,這些小子要是要什麼器械,盡管給他們買去,記得到時候去我那里支取銀子。”

    鐵蛋恭敬的答應了下來,江峰也不願意在這里多耽擱,站起來吆喝一聲,場面靜了下去,江峰沖著這些人喊道︰

    “好好的給爺干,酒肉錢財都是少不了你們,快些把你們手里的家伙打出來,也好給大爺我去看家護院。”

    周圍轟然一聲,這些人吃了一個半月地獄一樣的生活,這一天的感覺好像是來到了極樂世界,心中對江峰又是死心塌地一些,江峰哈哈大笑作出豪爽的模樣走了出去,鐵蛋跟在後面。

    天氣寒冷,石屋里面有爐火燃燒,江峰出來後放下簾子關上門,里外的聲音就是完全的隔絕了,江峰讓張亮過去招呼趙秀才和其他人準備下山,轉頭對著鐵蛋小聲說道︰

    “你自己把馬放在身邊,明天我讓人給你再帶來一匹,若是山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騎馬回京師找我。”

    鐵蛋愕然,心想為什麼自己的老爺說出這個話語,江峰拍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否準,總歸小心才是上策,這莊子里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牢靠,你也提防一些。”

    鐵蛋這才是心中恍然,原來自己的主人小心謹慎,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物啊,叮囑完後,看到張亮那里已經是把什麼都是準備好了,江峰徑自的上了那個載人的馬車,趙秀才在邊上仔細的核對清單。

    看到江峰坐上了馬車,有些詫異的問道︰

    “東家,咱們不是住一晚上再走嗎?”

    江峰看到不遠處的楊大頗為高興的和他的老婆一起把東西搬進屋子里面去,又是看了一眼趙秀才,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開口淡淡的說道︰

    “快些趕回去,把美食大會的事情準備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在楊大的家中跑出來一個小孩子,虎頭虎腦的頗為可愛,才從屋子里面沖出來幾步,看到江峰和趙秀才之後,楞了愣轉身就是跑回了屋子,這也是小孩子怕生的常見樣子。

    江峰突然好像開玩笑一樣對著趙秀才說道︰

    “老趙,那個小孩子長得可真像你啊?”

    趙秀才的臉上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隨即自然的回答說道︰

    “大人說笑了……”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20:10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從前沒有五樓莊

秀才的臉色,江峰也沒有說什麼,心中更是確定了一直接吩咐張亮和馬家老大上馬跟在後面,一起下了山。

    楊大從屋子里面跑出來,急匆匆要過來相送,畢竟是自己今後的老爺,禮數上就算是山野之人也要做完整。江峰看著楊大,臉上突然有了笑意囑咐車夫停下了馬車,掀開車廂的簾子探出頭來說道︰

    “楊大,這些年輕人你也要多去操練,年關過後我可是要來看你教他們什麼了。”

    旁邊在馬上的張亮滿臉不解的神色,如果不是江峰始終沒有什麼明確的命令,剛才他就要拿著刀劈死面前的楊大,他自信和江峰以及身邊的幾個人沖出這個地方輕而易舉。

    不過江峰一反剛才的煩躁笑嘻嘻的說完之後,這才囑咐馬車開始下山,張亮把手中的火銃又是裝上了火繩,手中的家伙雖然是繁瑣,不過威力確實是大,而且張亮的性子浮躁,從小在家中練武的時候,弓箭只能是當作拉力器械來用,而且有弩箭,誰願意去使用弓箭。

    江峰上山的時候還是騎著馬,下來的時候卻坐在了馬車上,馬匹已經是留給了鐵蛋,當然他是這些人里面最大,舒服一點也是應該,和趙秀才一起坐在馬車上,因為趙秀才的身體經不起太重的風寒,才雇用這種好像是一個移動的小房子一樣的馬車,窗戶和廂門那里都是用厚厚的棉布簾子遮蓋,避免寒風吹入。

    當然這個車廂也是比較隔音,里面頗為的寬大,兩個人坐在那里並不顯得擁擠,李老爺子的車馬行號稱是京城第一,自然也是分出三六九等的,江峰手里有錢和李老爺子的關系也是不錯。

    這次出來的是一等一的好馬車,車廂里面還有種種的設備,甚至在江峰和趙秀才之間還有一個茶幾,上面擺著溫熱的黃酒,還有早就是燻好的燒羊肉,江峰手中在那里拿著一塊羊肉,大塊的羊肉蒸熟之後下滾油炸老,然後放入老湯之中炖。這才出來這種外表黝黑實際上美味無比的菜肴。

    現在每個來到惠風樓的人都是叫上一碟,還有些人切些回家,算是最風尚的小吃之一,江峰將羊肉放進嘴里,喝了一口黃酒,頓時感覺渾身上下都是熱乎了起來,他現在的心情有些平復了。

    趙秀才也是在那里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但是卻並不是極為的鎮定,趙秀才的性格本來就不是那種可以遇事面不改色的人,雖然是穩定,臉上還有強自的抑制的表現。

    馬車已經是走下了山路,江峰突然是嘿嘿一笑,趙秀才身上哆嗦了一下,江峰探頭出去車廂,拿著一個剛剛熱好的粗陶的酒壺遞給趕車的車夫,開口說道︰

    “李老哥,天寒地凍的,喝一口酒暖和一下。”

    趕車的約莫是五十多歲的年紀,姓周都是周把式周把式的叫著,自從江峰從李老爺子的車馬行開始雇車的時候,就一直是他給伺候。當時的李老爺子以為自己去惠風樓吃飯就是個面子的活計。

    花錢風光一下罷了,萬萬沒有想到,自從試菜走了紅地毯之後,生意驟然興旺,這才明白江峰那麼做,當真是互利互惠,此後只要是江峰來用車,都是用最好的接待,當然江峰的車錢不會少給一分。

    這些趕車的老把式可不是現代的汽車司機,只要不是要讓車馬放開奔跑,僅僅是慢悠悠行駛的話,拉車閹馬性格溫順的很,周把式笑呵呵的道了謝,接過酒壺,里面的江峰又是拿著塊油紙包裹的羊肉,熱氣騰騰的在這個冷的要命天氣里面實在是誘人。

    周把式把韁繩綁在前面踩板的立柱上,笑的眼楮已經是眯起來了,美美的喝了一口酒,然後撕下來一塊羊肉放進嘴里,好像是被這股味道香的不願意張口,半天才是咽下去,哈出一口氣來,感慨說道︰

    “俺老周給你江大爺趕車,真是有福氣啊,惠風樓的酒肉那可都是有錢有勢的才能吃起的好東西。”

    趙秀才在車廂里面吃完了,然後朝著簾子的地方挪了挪,盡管那里更冷一些。江峰拍拍周把式的肩膀,笑著說道︰

    “老哥,這天氣我帶這你出來跑這麼遠的路程,辛苦了啊!”

    “江大爺您這話可就是說得生分了,跟您出來跑,小帳落得足,趕得上幾年的工錢了,還有好酒好肉吃著,要不是俺跟著老爺子的早,好差事還輪不到我呢?”

    江峰呵呵的笑了起來,關心的問了一句︰

    “晚上怕有風雪,周把式,小心些才是萬全之策啊。”

    周把式滿不在乎的擦擦嘴,開口說道︰

    “這條官道,小老兒跑了不下二十年了,閉著眼楮都是照走,江大爺盡管放心。”

    江峰

    一下,回頭看已經是隱沒在半山腰的五樓莊,很是隨問道︰

    “周把式,五樓莊在官道邊上不少年了吧。”

    听到這個問題,周把式倒是愣了一下,把喝了口酒才開口說道︰

    “俺們車行就是在大路上走,除了打尖吃飯的地方也不知道路邊的事情,不過我記得從前有老人跟俺說過,這里原來有個莊子後來被韃子流竄進來的馬匪殺光了,也就荒廢掉了,好多年前的事情,記得不是太清楚啊。”

    江峰沒有接著說話,只是拍拍老把式的肩膀,他已經是印證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搓搓凍有些發僵的臉龐,江峰縮回了車廂蓋上厚棉布的簾子,臉上的笑意已經是全部的消失不見,坐在里面的趙秀才已經是听清楚外面所有的談話了,面色蒼白,手不斷的打著哆嗦。

    這個時候,外面的張亮靠近了馬車車廂的側窗,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師傅,我師兄陳大虎他們就在前面半里的地方等著我們,要不現在咱們就回山剿了那個莊子。”

    江峰只是淡淡的回應說道︰

    “先一起走著,等我的消息。”

    趙秀才終于在也無法保持鎮靜,用膝蓋行了過來,在車廂里面重重的磕頭下去,抬起頭的時候滿臉涕淚交流,已經是說不出話來,江峰嘿嘿的冷笑幾聲,在那里說道︰

    “我說怎麼這麼巧,咱們從煙台回來就熟門熟路的找到五樓莊,後來只要是我要置辦家業,存放東西,肯定是‘五樓莊咱們熟悉了,索性在這里啊’,我也是傻,直到剛才才看出來,那個什麼東寧衛的話語是你教的吧,老趙不是我說你,這種欲蓋彌彰的二茬謊話你不會說啊。”

    江峰越是如此的嘻笑怒罵,跪在那里的趙秀才就越是緊張,本來他就是沒有什麼心機,現在只是不停的磕頭,一句話也是說不出來。

    “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來不對的嗎,那個楊大和你長的實在是有些像,你瘦他壯,不過他家的孩子和你實在是……”

    話說到這里,聲音突然是變得極為的嚴厲︰

    “江某自信對你不薄,外面現在有京營幾十人馬,在山上還有一百多名漢子,山上的十幾戶人家輕易的就給剿滅了,你還要隱瞞我到什麼時候!”

    一听這個話,趙秀才渾身劇烈的一震,抬起頭來嘶啞著嗓音哭訴道︰

    “東家,學生我真的沒有害您的心思,僅僅是想給親族們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安身立命,弓箭嫻熟的軍戶?東寧衛嗎,誰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

    江峰話鋒突然轉的柔和,輕輕的拍著面前的茶幾說道︰

    “老趙,跟我說實話,我不願意什麼事情都被別人瞞著,告訴我天大的事情都給你瞞下來……”

    趙秀才心里面已經是沒有了什麼主見,原本就是對欺瞞江峰心中頗有愧疚,上次折返京師,自己都不敢在惠風樓多呆,生怕露出了破綻,雖然想著能瞞一會是一會,可是終究有一天要暴露,沒有想到這天如此迅速的就來到了面前,听著江峰近乎誅心的話語,心中更是慌張和慚愧,听著江峰轉過來的話頭,禁不住就是說出了實話︰

    “東家,學生的族叔叫做趙。”

    “趙?”

    江峰一愣,他壓根就不知道這個名字到底是誰,看著下面的趙秀才滿臉拼得千刀萬剮也是把這個事情說出來的樣子,心里面知道這個人物可能是非同小可,可是腦子里面對這個名字的印象也是極為的模糊。

    趙秀才看著江峰的神情禁不住有些想要苦笑,自己的這個東家有些常規的事情真是搞不懂,要是別的錦衣衛或者衙役听到這個名字,恐怕早就是跳起來來了,只好在那里咬牙又是說道︰

    “天下人都叫他趙瘋子!!”

    江峰更是糊涂了,趙瘋子是誰?猛然間想起現代時候那些翻爛了的雲中岳小說,一下子跳了起來,磕到了腦袋又是坐在下面,壓低聲音卻又是無比驚駭的問道︰

    “是白衣神兵的趙元帥!!?”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20:10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美食大會的開始前

時候,傳承下來元朝的制度北方的北直隸、山東、江地區的農民充當養馬戶,喂養種馬,繳納馬駒,後又令北京附近州縣改養寄養馬,養馬戶負擔很重,時稱“江南之患糧為最,河北之患馬為最”。

    然後這樣的制度理所當然的引起了民變,馬戶們和從前那些只是在農田之中拿著鎬頭鋤頭的農民不一樣,他們有馬,一人幾匹馬機動力極為的強悍,來去如風。所以在劉六,劉七為首的“馬戶之亂”,好久才算是鎮壓下去。

    而且此次的馬戶隊伍之中,首領並不都是地方上的豪俠之輩,而是還有一名文安的生員趙帶著弟弟和家丁五百人加入,大凡造反和作亂如果有讀書人參與在其中,性質總是不一樣,幾萬騎兵在明朝的中樞之地肆意活動更是為禍巨大,當時的明朝對這件事情的評價已經是所謂的“傾覆社稷之亂”,精兵強將紛紛的出動圍剿,沒有什麼野戰和攻堅能力的馬戶們自然是失敗了。

    劉六,劉七和那位生員或是戰死,或是被抓住砍頭,誅滅九族。現在這些人已經是在街頭巷尾成為大家的談資,所謂的劉家二元帥和趙副元帥。

    不過在江峰的記憶里面,事情並不是這個樣子,在雲中岳的小說中,劉家兄弟和趙都是作為大魔王的狀態出現的,縱橫如風的馬戶自稱為白衣神兵,趙秀才本來是文安是當時的大戶。

    劉家兄弟把他的妻女抓住,用繩索栓在馬上,如果不答應依附,就是立刻亂馬踩踏而死,結果不得不加入亂軍之中,但是加入之後,因為原本的基礎和讀書人敏銳的觀察能力,立刻是成為首腦之一。

    不過後來野戰中被邊軍的馬隊沖垮,死在亂刀之下,但是頗有謀略野心,膽大無比的形象已經是在江峰的腦中了,一听居然是出現了自己知道的人物,立刻雙眼發光,不由自主的說出了“白衣神兵”“趙元帥”這兩個詞。

    當然是壓低了聲音在那里低喝,趙秀才一听這兩個詞語渾身上下好像是被雷劈中一樣,顫抖著聲音說道︰

    “那等忤逆的名稱,東家就不用提了,我們全家被誅滅九族的時候,跑出去了一些人家,有些跑到了遼東作為流民被衛所收留懇田,我則是留在……”

    江峰的心念電轉,卻突然問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語︰

    “你和楊大的關系如何?”

    “他是我的堂弟,小時候是我拉扯長大的。”

    “老趙啊,老趙啊,他們和你親近嗎?”

    趙秀才臉色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听著江峰叫他老趙,按照他跟著江峰這麼長時間來看,這說明江峰並沒有什麼殺心,可是剛才心情激蕩的情況下差不多什麼都說了出口,這個時候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他從小就是我帶大的……”

    “啪”的一聲,江峰拍了一下巴掌,卻是滿面的笑容,開口說道︰

    “老趙,不管你瞞了我什麼,我既往不咎,不過既然是作我江家的人,自然要為我江家賣命,你說是不是?”

    一听江峰明確的說出原諒的話語,趙秀才歡喜若狂的就在車廂中咚咚的磕起頭來,在那里泣不成聲,說不出一句話來,江峰這個時候從車廂中探頭出去,看著馬車的兩邊全是京營的那些士兵。

    因為一共來了七八輛大車,士兵們早就是爬了上去,張亮和陳大虎在那里聊天,不時發出哈哈的笑聲,顯然是頗為的高興,江峰把張亮喊了過來,直接的吩咐道︰

    “你和大虎帶著京營的兄弟們過去問候五樓莊的人家一聲,就說趙秀才在我們這里過的安穩,不勞掛念,還有,趙秀才覺得楊大家里的小孩子應該讀書認字,準備帶到京師里面上個私塾,比在山上耽誤了孩子。

    說完之後,跟著後面愣住的趙秀才說道︰

    “老趙,你可有什麼信物嗎?給小張和大虎,免得山上的人誤會。”

    趙秀才想要說什麼,可是看到江峰眼神,還在從懷里面掏出個小小墜子,好像是山核桃的做成的遞給了張亮,張亮看著江峰一眼,江峰說了一句︰

    “山上肯定是還有些活計沒有忙完,你和大虎帶著勇士營的弟兄們過去幫幫忙,還有不要凍到了孩子。”

    說話間,一手握成拳頭,另一只手在上面握了一下,這個手語的意思就是把小孩子當作人質,但是其他的事情不要做,張亮一點頭,吆喝了一聲,後面的幾輛大車因為江峰早就是給足了錢。所以都是按照吩咐拉著士兵,朝著不遠處的五樓莊趕了回去。

    江峰回到車廂的時候,趙秀才面色苦澀,想要說什麼,江峰舉

    手屈指說道︰

    “你的來歷我不想繼續問,你和五樓莊原來做過什麼我不追究,但是既然都是我江峰花銀子買下來的人,你們的事情我擔下來,可是我要心里安穩,手里面有個人質總是放心,再說了小孩讀點書也是好的。”

    趙秀才苦笑幾聲,自己這個東家做事雖然沒有什麼章法脈絡,可是卻抓住了重點,只要是有人質孩子在手里,不愁五樓莊的十幾戶人家不听話,反正只是需要有人賣命听話就是了,不過江峰把事情做到這個程度,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趙秀才僅僅是稍微的遲疑了一下,然後重重的磕下頭去。

    江峰回到京城的時候,帶著七八個孩子,原來是五樓莊的那十幾戶人家听說楊大家里面的小孩要去京師讀書,都是吵嚷著讓自己的孩子也來,張亮在這個方面頗有急智,索性把這些孩子一起帶了過來。

    趙秀才看到這些孩子以後,反而是沒有什麼事情可想了,回到了京城之後,按照江峰的安排買下了馬家兄弟邊上的一個宅院,把那個院子打通,安頓那些孩子住了進去,這也是江峰的用意,讓這些孩子在馬家兄弟的身邊,一是有保護和照顧,二來也是控制。

    孩子們吃在“一點利”,花錢上了南城的私塾,識字讀書下午還去一點利去幫忙,這可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沒有的待遇,一時間,知道情況的人都是開始說,江峰是一個大善人,熟知內情的趙秀才卻心中明白,自己還有五樓莊的十幾戶人家已經是完全的被栓在了江峰的身上,共榮共損。

    在路上看到那些孩子之後,趙秀才回到京師之中就寫了一封信,找了個認識字的人送了過去,他知道江峰肯定會看這封信,不過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信上寫的就是讓五樓莊的那些人家一定要忠心耿耿的跟著江峰干,寫信的時候,趙秀才自失的笑了一下,忠心耿耿,自己一直這麼做,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臘月二十日,惠風樓全體上下在天還沒有涼的時候,就都是在大堂和廚房開始忙碌了起來,雖然東家江峰最近的心思都是在五樓山的那個莊子那里,鐵蛋乘著快馬已經是過來了一次,帶了些需要買的材料清單,江峰毫無二話的給了銀子。

    趙秀才也是怪怪的,不過依舊是事無巨細的操心,鮑文站在那里,平時的精氣神和大嗓門都是不見了,雖然身上穿著齊整,不過在那里坐立不停,還沒有一炷香的功夫,已經是朝著後院跑了十幾趟。

    那邊的王掌櫃也不像是平常的那樣和氣了,沖著邊上的人大喊大叫,就這麼折騰,天邊微微的現出光芒的時候,江峰打著哈欠出現在了門前。回到家中之後,小別勝新婚,少年男女自然是糾纏在一起,春宵苦短。

    不過甦觀月也是知道,今天上午事情的重要性,結果在丑時就已經爬了起來,天邊有天光就把江峰轟了出來,本來想要睡個懶覺的江峰十分郁悶的乘馬走了過來。

    一進惠風樓的大廳,看著鮑胖子在那里坐立不安的樣子,頓時心里氣不大一處來,幾步走過去,照著腦門就是一巴掌,開口大聲問道︰

    “老鮑,今天上午去醇和樓干什麼?”

    鮑文從來沒有看到江峰對他這麼凶惡,嚇了一跳,什麼也沒有想就是回答說道︰

    “做菜去……”

    “你做了幾十年了,慌張什麼,今天上午不也是在做菜嗎,怕個球!”

    喊了一句,江峰又是打了個哈欠跟著王掌櫃在那里說道︰

    “老王,小聲點吆喝,我去後面睡一會兒”

    說完自顧自走到了後面廂房里面去,屋子里面的都是愣在那里,面面相覷,趙秀才在那里苦笑一聲打破了安靜,早晨起來忙碌緊張的眾人互相看看,彼此哈哈的笑了起來,不就是做菜嘛,這些事情我們天天都在做啊,慌張什麼?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20:11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開始了

奢望古代人也和現代的人一樣的熱情肆意,無聊的有支持,不過江峰還是在惠風樓的馬車上插了一面大旗,上面找了那個上次畫草圖的畫匠,注意是畫匠不是書法。

    按照江峰的指點寫了幾個頗為奪目的大字“惠風樓美食無雙”,偏偏今天京師竟然沒有風,只好在後面找了幾個人拿著細線在那里拉扯著,好有些迎風招展的樣子,一些人從南城出發朝著北面走的時候,街面上的反應非常有趣。

    這個時候已經是接近年關,各家各戶雖然是在忙年,不過畢竟是閑了許多,一些老頭在外面曬曬太陽,享受這個難得的冬日暖陽。

    正在聊天的時候,一個老頭突然揉揉眼楮,有些奇怪的說道︰

    “咱皇城的鏢局不都是在南城的西門出去嗎?怎麼開始走城里了。”

    另外幾個也是看到了,七嘴八舌的議論說道︰

    “怎麼不喊名號啊?”

    “咱當年也是北五省赫赫有名的趟子手……”

    江峰自然不會知道路邊的人已經是把他當作了鏢局的行鏢的,頗為的洋洋自得,伙計們開始有些不是太習慣,不過後來也開始挺胸迭肚,自然了,只要是能識字的人,在明朝最起碼也要是中等的階層。

    有看明白那個旗的就詳細的跟身邊的人解釋,不管如何,這次插著旗子巡游還算是有些效果,這個年景誰會知道廣告,或者說誰有這個廣告的概念。

    醇和樓的廣場的廣大實在是讓江峰感到驚嘆,古代的地果然是不缺啊,在寸土寸金的現代,北京有如此之大的空地,而且還是市中心的地方,恐怕是只有天安門廣場了。

    在京師甚至是南北直隸都是鬧得沸沸揚揚的美食大會,江峰原本以為這麼大的地方一定是紅旗招展,無數的食客在那里舉著牌子什麼的高喊,‘醇和樓的菜我愛吃’‘惠風樓美味無雙’之類的。

    不過在江峰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十分的郁悶,在偌大的一片空地上,甚至連平日醇和樓到了吃飯時間的熱鬧都不如,就在那里听著有數的幾支隊伍,大部分還都是誠意伯的人馬扈從。

    在外面負責接待的年輕伙計們,看到了惠風樓插著大旗的車隊,都是忍不住捂著嘴偷笑,里面的一位管事卻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一看到江峰這些人不緊不慢的樣子,著急的說道︰

    “我的江老板,您怎麼還是這麼悠閑,里面的各家各戶可是都準備起來了,你怎麼還在這里不緊不慢的。”

    江峰卻認識這個管事,陳貝的近支的親戚,這幾次的銀錢往來和事情的通報都是他來進行,那麼大的款子叫一個年輕人來送,也算是放心,當然也是顯現出來陳家人對這個小伙子的看重。

    雖然叫的是江老板,但是江峰的分量這個管事心里面是明白的,話雖然這麼說著,可是臉上的帶著笑容,連忙給他們引了進去。

    掀開厚厚的門簾子之後,卻是一股冷氣撲面而來,醇和樓一樓的廳堂桌椅什麼的都是不知去向,北面的窗門都是大開,靠著後院整整一半的空間都是放置著鍋灶,十幾隊人都是在那里忙碌,在靠著門口的地方設置了幾個隔間。

    這也算是巧思,江峰的主意,既然是美食大會,總得叫別人看見做菜的過程,但是現在的條件,自然是沒有鼓風機抽油煙機可以用,只能是敝亮著走油煙,這邊看著做菜的方子泰,誠意伯,還有尚膳監的陳狗兒都是年近花甲或者開外的老人家,那里受得了風寒,江峰和陳貝商議,在醇和樓的一樓來個一個‘屋中屋’。

    兩層的木板中間夾著牛皮在寬敞一樓廳堂搭建木屋,木屋的牆壁挨著醇和樓的火夾牆,整個木屋的前面有著紗簾,既可以把木屋的散發通風,又是可以看到外面的做法。

    木屋有三個,卻並不是三位評定一人一間,而是這樣的玩樂盛事,還有些貴人們想要看看熱鬧,這些人自然是得罪不起的,醇和樓也是樂得拉近生意,就在邊上又是起了幾個木屋。

    既然是沒有觀眾,也不用搞什麼致詞,喊開始之類的東西,看著人來齊了,跟著陳狗兒一起出來的小太監朝著簾子里面請示了句話,拿著一面小鑼敲了一聲,算是比賽的開始。各位廚師都是在那里忙碌了起來。

    各個酒樓的老板,差不多都是坐在空閑的椅子上,頗為緊張的看著面前的活動,什麼事情只要是一有競爭之類的出現,不管是親身參與的還是旁觀者,都是要分出一個高下。當然這些酒樓東家的心里也是明白,自己花的五百兩一點沒有浪費,自從入選了這十二家參加比試的名單。

    生意不是上了一個台階這樣簡單,京城中的富貴人家都有叫外會堂菜的習慣(外會和堂菜類似于整桌席面的外

    買零送),你若是四品以上的官員,叫菜若是不從十那是跌了面子。

    以前豪門大戶都講究自己家養著好廚師,短短幾個月,這個風氣變了許多,也是啊,在酒樓里面,您要是幽靜有雅間,要是熱鬧有大堂,若是對衛生不放心,燒開的水當著您的面處理的干淨。

    傳說就是在宮里面,嘉靖皇帝吃飯,各個監的大太監供奉飯食的時候,皇帝也說自家做太過耗費,十二樓叫就是了。

    既然是到了這個局面,那麼誰也不可以輕易的放棄,在這十二樓里面,自然是日進斗金,若是在這次的評比里面落了最後一名,那第二年可是要有替補上來的,那樣這個面子如何的丟得。

    況且做到這樣一個局面,背後或多或少都是有人撐著,若是下來,自己的面子倒是好說,主人家的面子怎麼辦,其實周圍那些來看熱鬧的達官貴族們,倒是不少在酒樓里面有些關系,平日里面斗狗賽馬,沒有想到自家的生意也能拿在這里斗,因此都是在木屋里面興高采烈的看著。

    不過到時候輸家贏家能不能有這麼興高采烈就是兩說了。

    到時候可不是五百兩買個牌子的問題了,各家的老板都是不顧寒冷極為緊張的看著自家的廚子在那里忙碌,只有江峰頗為悠然自得找了個角落避風的地方,沒有當作自己是外人的叫來醇和樓送來了熱茶和點心躲在邊上樂滋滋的看著。

    在最中間的木屋里面,也是靠著廚師做菜比較近的哪一間,外面站著幾個衛兵和太監還有家人,如此復雜的組合,自然就是尚膳監大太監,誠意伯和老侍郎方子泰,誠意伯劉知禮在那里看著外面悠然自得的江峰,小聲對著邊上的陳狗兒笑道︰

    “陳公公,那就是把老李家孩子打了的江峰吧?”

    誠意伯可是太祖開國時候就在勛貴大家,歷朝不倒的名門,自然不在乎什麼慶國公,雖然爵位上差了這麼多,陳狗兒也是老人,在外面可是比在宮里面謹慎,也是頗為放的開,笑著回答說道︰

    “老李家的孩子被他斷了手指頭,第二天還要去樂呵呵的吃飯,張老虎真是太慣孩子了,不過听說張老虎的帖子送過去,慶國公當時臉都白了,第二天愣是在家里病了。”

    誠意伯呵呵的笑著,心里面知道慶國公在家里面作什麼,這些太監都是清楚的要命,司禮監掌握著東廠,情報資源豐富之極,自己家里面恐怕也是少不了,不過這也是常例,在乎也無用,跟著回話道︰

    “老虎老了也是老虎,現在京城兵馬都在他手中,聖眷依舊啊……”

    那邊的方子泰卻有些不滿,這位老侍郎的心思現在也是不管什麼政局八卦,全神貫注的盯著前面的廚師做菜,听的邊上的兩個人議論的歡,禁不住有些不滿的敲敲桌子,那邊的兩個人笑呵呵的停住了嘴。

    方老侍郎有些疑問的說道︰

    “那個一身素淡的可是惠風樓的廚師,嗯,這身打扮倒是才是庖廚之人應該穿戴的,那些穿紅掛綠的,要當新郎官嗎?”

    陳太監和劉伯爵一看,果真是如此,所有酒樓知道自己的廚子打扮的體面點,但是做菜不是做客,有些衣服穿在身上未免是可笑了,惠風樓的大廚一身青布衣服,素淡樸素也算是利索,都是心中嘉許。

    在醇和樓一樓坐著觀戰的都是在家中用過了早餐,肚子先要吃個八分飽,中午的醇和樓比試僅僅是一粥,一賤菜,一貴菜,想必是不能當作飽飯來吃的。

    明人傳習元朝的習慣不少,不過元朝漢人學的卻是宋人的習慣,粥是當作正餐來用,大餐的開始大部分用粥開始,惠風樓來的晚,其余的幾家都是在那里熬煮上了,這個最是講究火候。

    不過飄散出來的大多是甜香還有肉香,大家都是把功夫放在後面的兩道菜上,一道白粥也就是在添加的干果甜品和配料上有些講究,還能做出什麼花樣來。

    方侍郎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平靜看著廚師們的準備,突然間‘咦’了一聲,對著身邊的兩個人詫異的說道︰

    “二位大人,那個惠風樓的大廚不知道規矩嗎。在那里切魚,沒有人告訴他粥用米嗎?”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20:11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粥

誰都是知道粥肯定要用米作出來,盡管可能有八寶果等等的種類,可是萬變不離其宗的必須要有米,然後用水煮。

    可是現在惠風樓那邊的人在那里忙忙碌碌的卻在收拾鮮魚,雖然是數九隆冬的光景,但是在京師周圍永定河里面鑿開冰層還可以撈上鮮魚,雖然不如其他季節那麼鮮美,不過也是別有風味。

    方老先生在那里看著,也虧這把年紀還是這麼好的眼神,外面做粥卻在收拾魚,這種反常的舉動讓他大感興趣。

    鮑文的手藝老實說,和在場其余酒樓的大廚們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但是他的基本功卻極為的扎實。

    在歐洲上檔次的廚房,雖然作出來的都是血淋淋的東西,可是各種各樣的刀具鍋灶,那是應有盡有,在此時還算是不夸張,到了現在,在歐美國家的廚房里面,就是連給草莓拔出須根的子都是專備。

    中國不同,不管作出來的如何美輪美奐,廚師手中一般就是一把黑鐵的菜刀,切削都是靠著這把刀,鮑文的基本功在刀上也是不錯,邊上的幫手已經是把魚剝開,處理的大概差不多了。

    鮑文結果用刀細細的把已經是去掉頭尾的魚段鱗片弄下來,手中的刀具一翻一轉把大刺去掉,然後邊上的伙計剛才已經是用姜榨出來的汁水把處理好的魚泡了起來,然後一些人開始把蔥白,蒜片切絲。

    這樣的舉動不光是在里面的幾位老吃客瞪大了眼楮,就是周圍一樣在那里忙碌的廚師們也是頻頻的側目,坐在木屋里面的方老先生終于忍受不住好奇,掀開紗簾走了出去,邊上的家丁嚇了一跳,連忙拿過厚厚的大氅給老先生劈上,免得招了風寒。

    那邊的劉知禮爵爺雖然是沒有跟著出去,也在那里好奇的問邊上的陳狗兒道︰

    “陳公公,你可知道惠風樓在弄些什麼,莫非是用那魚做粥,那就是魚羹了,豈不是違規。”

    在明朝的皇宮,皇帝和後宮妃子的飲食,雖然是尚膳監負責,但是各個大太監都是經常替皇上張羅飲食,邀功買好,所以這個時御膳房可不是只有京師一種地方的做法,而是博采眾家之長。

    陳狗兒的見識自然也是極廣,他听了劉伯爵的問話在那里直接就是搖頭說道︰

    “這個倒真是新奇,若說是做魚,並不新鮮,若是做粥,確實是不知道如何弄了,若說是記錯了,更加的不可能。”

    那邊的方子泰已經是走了過去,空氣中蔥姜蒜切碎的味道極為的爽利,收拾魚的腥氣很淡,而且惠風樓專門跟著幾個伙計在那里來回的處理垃圾。其他的酒樓邊上看了會,也是學了起來。

    所以現在雖然是幾十個鍋灶菜板忙成一團,但是現場的氣味和場面都是相當的干淨,方侍郎走過去之後,剛要問你們這里為什麼不用米來做粥,突然鼻子里面聞到一股熟米香氣,順著來源一看,一口砂鍋在一個小圓形的爐子上面炖著。

    原來也是在做粥,那這魚不是一會賤菜就是貴菜了,方老侍郎也沒有多問,徑自的走了回來,悶悶的坐在位置上,邊上兩個人的興趣已經是被調動了起來,雖然都是六十左右年紀的人,此時和小孩一樣,都是湊過去開口問道︰

    “老方,剛才可看到了什麼?”

    方侍郎搖搖頭,在那里說道︰

    “這魚應該是一會用的,不知道是賤菜還是貴菜,那粥的米用遼東的香稻,分明是在那里炖著一鍋白粥,難道以為我們會吃個素淡嗎?”

    邊上的陳狗兒想了想,遲疑的開口說道︰

    “惠風樓咱們老哥幾個也都是去吃過,那地方的菜鮮味別的地方確實是比不了,其他的就是一個新字,花樣多啊。”

    那邊的劉伯爵哈哈笑了起來,打趣說道︰

    “莫非是要來一個返璞歸真,讓我們清清口。”

    周圍的人都是呵呵的笑了起來,心中卻隱隱的有些失望,在他們的心里惠風樓的花樣應該很多才是,難道是江郎才盡了。

    留給眾人的時間都是差不多的,各家的粥都是做好了起來,其中西城一家酒樓的果子粥和醇和樓的肉粥都是非常的出色,西城那家酒樓的果子粥,是用紅豆和黑米,在熬的火候到四分之三左右的時候,加入桃脯,杏脯,等到開國時候,去皮的桃杏果子干,已經是完全的融化在粥里面。

    近乎完全融化在一體的黑米果子粥,還沒有入口,就聞到濃郁的果子香,一口喝下去,好像是克化的凍子入口,絲毫不覺得甜膩。

    一幫人喝了口水漱口之後,挨個來試,醇和樓的肉粥選用的是羊羔肉,剁的

    而且還有些西洋的香料在里面,異香撲鼻,不過對那人來說,這個僅僅能算得上中規中矩。

    可是大家心里面都是明白,這里是陳狗兒的產業,在對方的地頭上擂台,有些事情不必說都是心知肚明,雖然是中規中矩可也不算是差了,一會是個第一也就是理所當然。不過結果還有等一下才能宣布,那邊惠風樓還沒有作出來。

    看到其他人的粥都已經是上完,江峰在邊上站了起來,拍了幾下手,兩名壯實的伙計抬著一個案子就到了那個木屋的前面,家丁和護兵想要阻擋,屋子里面的三個人卻知道這是想讓他們看個清楚,開口喝開手下。

    不過心中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期待,一碗白粥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在這里的不是做菜的能手,就是吃菜的行家,鼻子聞都是知道那個已經被拿到案子上的白粥里面只有白米,其余的人都已經是拿著各個酒樓的粥分著喝了,他們雖然不是評定,但是在下面議論的結果也是很差不多。

    現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全是定在惠風樓上,那邊的鮑文略微顯得有些緊張,不過手上頗為的穩定,邊上已經是有伙計搬來一個櫃子,這個櫃子頗為的有意思,竟然底部是鐵的,而且看著伙計們朝著里面不停的加著燒紅的木炭,顯然是為了保證溫度。

    旁觀的人更加的好奇了,鮑文從浸泡魚的姜汁里面把生魚段撈了上來,擺在案板上面開始運刀,听到當當的聲音,無數雪白的魚絲出現面前。

    那邊的伙計打開熱呼呼的櫃子,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個瓷碗,迅速的擺在桌子上,又有邊上的幫廚,把已經是切好的蔥絲,蒜片,每種定量的放入碗中,另外一個伙計已經是把粥鍋的蓋子掀開。

    里面的白粥已經是沸騰起來,咕嘟咕嘟的直冒泡,正在那里看著的方老侍郎好像是明白了過來,興奮的雙手互擊一下,陳狗兒和劉伯爵還在那里有些納悶。

    鮑文把魚絲切完之後,邊上的伙計把魚絲也和蔥蒜一樣,勻量灑在碗中,另外的一個人拿著大木勺,小心的把翻滾沸騰的白粥舀出來,迅速倒入粥碗。

    周圍的人都是“嗡”的一聲,空氣中立刻被濃濃的粥香,和幾乎在一起的魚香所充滿,所謂的鮮香,鮮香,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感覺。

    立刻有人給木屋里面的三位大佬送過去,魚絲被滾粥這樣一燙,立刻熟透,魚肉的鮮味已經是是和近乎爛爛的米融為一體,魚的腥氣已經是在姜汁的浸泡里面消失殆盡,蔥蒜全然只是配角,但是襯托的恰到好處。

    木屋之外的溫度並不暖和,所有的粥都倒入碗中之後,才把最前面的三碗送到屋內,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是溫了,恰恰可以入口。

    方老侍郎手習慣的敲著桌子,拿著小勺送了入口,在口中品位幾下之後咽了下去,這個模樣分明是嘗菜的樣子。

    “妙啊,米香潤滑,魚香滿口,更妙的是一絲腥氣也沒有,也不知道滿口留香的是米還是魚,米甜魚香,所謂的香甜就是如此了,老夫贊賞的還有那些細節,鐵櫃子里面放著的碗。生怕天氣冰涼讓碗和滾粥在一起的時候,冷了無法熟魚,姜汁里面應該是有鹽,入味就在那時!”

    且不說屋子里面的評價,外面的那些吃客們喝完這一小碗粥,都是顧不得自家的酒樓還在比試,紛紛的稱贊起來。

    屋子里面的方老侍郎可是到了人情練達皆是文章的境界,張永的小輩和陳狗兒,自然知道如何分辨輕重,在那里開口說道︰

    “只是這上的確實遲了些,若是在酒樓之中,豈不是餓壞了客人,排在第二吧,您二位如何看那?”

    那兩位自然是明白人,外面也不是傻子,就連惠風樓和江峰都是笑吟吟的心服口服的接受了這個結果,江峰在那里慢悠悠的喝進了手中小碗的粥,心中頗為的興奮,果然自己還是領先時代幾百年。

    在現代廣東菜館尋常之極的“魚生滾粥”居然這樣的震撼!!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20:11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勝負分明的第二回合

那些切好的蔥絲上面少許的海腸子粉還是必要的,這的加強別人即便是老練的美食家也未必會有人分辨出來這個是魚香還是別的鮮味。

    江峰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他現在也是緊張的盯著前面正在忙碌準備的紅白案那里,各個酒樓的廚師都是在那里緊張的忙碌。不過那些同行們的看著的他的眼神,可不是方才的那種不屑了。

    雖然今天他並沒有穿著錦衣衛的袍服,那身衣服在南城嚇唬平民還算是方便,若是放在這些人的身上可就是笑話,可是在場的都是消息靈通人士,那里會不知道他的底細,都是有這樣的想法——你來湊什麼熱鬧。

    當然了沒有人知道,連這個美食大會的主意都是江峰想出來的,剛才那份粥過去之後,所有人開始把他當作專業的競爭對手了,確實是有些真材實料,那魚絲粥的做法可不是一個外行人能夠琢磨的。

    陳貝在邊上看著粥已經是品完,吩咐一聲,那邊的伙計又是敲響了小鑼,揚聲開口道︰

    “下一菜式~~~~”

    各個案子又是忙碌了起來,在剛剛穿越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江峰以為因為明朝是因為元朝的影響,所以上至王公貴族,下到黎民百姓都是把羊肉當作上等食品,結果把這個東西跟趙秀才說的時候。

    趙秀才卻跟他解釋說道,幾乎是從有文字以來,華夏歷朝歷代的宮廷都是以吃羊肉為主,豬肉那是提不上台面的。

    江峰不是做菜的人,在別人的台子周圍轉悠了一圈,大概也是看了看,發現其他人所作的‘賤菜’大多數以羊內髒為主,羊肝,羊肚都是用上,也有一家用鴨肝,另一家用豬心,這個時候可不是熬粥,各家的大師傅都是緊張的忙碌起來。

    听到菜刀和案板接觸的聲音急促的響起,還有燒大火爆鍋的,香氣開始在屋子里面飄蕩了起來,其實大家的注意力隱隱的都是放在了惠風樓這里,人人喜歡看個新鮮的事情,剛才令人耳目一新的魚生滾粥已經是精彩。

    所有人都是想要看看這個菜肴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剛才熬粥的時候忙碌異常的鮑文,這個時候卻不緊不慢的一直在悶著的鍋中取出了個豬頭,豬頭顯然已經是七分熟了。

    豬頭,周圍一陣低聲的笑,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賤菜,不要說是上席面,就是尋常百姓家里面請客吃飯,上個豬頭也是不體面的事情,真是虧他想的出來。鮑文的手中卻換了一把短刀。

    小心翼翼的把豬頭一分為二,然後把頭骨取出,來回的刷了些材料,又把一包東西塞進了豬頭里面,然後把骨頭放進去保持這個形狀,然後用細線扎緊重新的放了進去,蓋上鍋蓋。

    令眾人更為瞠目結舌的事情是,惠風樓居然自己帶著風箱,接上了爐灶,兩個人一起用力開始呼呼的拉動,火焰猛地高漲,鍋中不多時候就是沸騰了起來,還有伙計不斷的拿著木炭放進去,上面都用手巾牢牢的封住縫隙。

    木屋中觀看的劉伯爵突然在那里笑了起來,讓邊上的兩個人頗為的納悶,劉知禮止住笑聲在那里開口說道︰

    “惠風樓的,真是會做買賣,現在不管是如何,大家的眼楮一直在盯著他們廚師看,這等手段,做買賣想不紅都難啊。“

    陳狗兒在那里听著一想到這個美食大會的一切,基本上都是那個錦衣衛總旗琢磨出來,也是心有戚戚,點頭贊同

    侍郎卻頗為嚴肅的說道︰

    “那些只是小處,飯莊酒樓的根本還是在菜上啊。”

    其余酒樓做的,有幾個是時間不需要太長的炒菜很快就是端了上來,也是各有擅長的地方,不過醇和樓這次做的是爆炒羊肚,雖然是牙口脆生,味道也是入進去了,不過所有人心中都是這樣的認為,在如此規格的美食大會上,這樣的菜肴遜色的了些,尚膳監的首領太監陳狗兒在那里笑了幾聲,沖著邊上的兩位說道︰

    “這菜委實拿不上台面,各位不用理他。”

    這話大家都是明白,方老侍郎和劉伯爵在那里嘿嘿的一笑,就等著下面的菜肴了,基本上都是羊下水的煎炸烹煮,那個豬心也是差不多,吃完這些之後,里面的吃客和評定心中都是有些失望。

    此時,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異香,開始還是淡淡的,眾人還以為是某個菜肴的余味,隨著這股異香愈加的香濃,大家的心思全是注意了過去,現在還有兩家的酒樓沒有交菜,一個就是惠風樓,另一家就是先前那家西城的酒樓。

    西城的那個酒樓的廚師正在那里苦笑著從自己的蒸鍋之中端出菜肴,伙計緊跑著送到了三位評定的面前。

    白瓷碗上面蓋著蓋子,蒙著白毛巾,伙計伸手打開蓋子,里面方方正正擺著十幾塊鴨肝,鴨肝也是改過刀口,並沒有什麼香料,方老夫子和陳太監都是挾了一塊放在口中,肝是沙沙的,口感極佳,味道也是調配的不錯。

    但是口鼻之間飄蕩著惠風樓鍋灶上的異香,誰還會管這個,劉伯爵壓根就沒有動筷子,只是等著惠風樓那里起鍋。

    過了一會,在眾目期盼之下,鮑文伸手掀開了鍋蓋,伙計的手上拿著夾子小心的把里面紅通通的豬頭拿了出來,油光紅顏的豬頭看著分外的誘人,放在了盤子里面,鮑文親自端著,口中朗聲說道︰

    “幾位大人,請用。”

    老侍郎剛要舉起筷子,邊上的惠風樓伙計笑著遞過來一個瓷調羹,劉伯爵已經是有些等不及了,拿著調羹在豬頭上一劃,香噴噴的豬頭好像是豆腐一樣被挖下來一塊,已經是完全的酥爛,急匆匆的放進口中,感覺甜香的豬皮和豬肉已經是完全的化在嘴里了,可是絲毫油膩也不覺得,除了濃郁的肉香和糖香,還有另外一種香腴的味道纏繞其中,劉伯爵緊緊的閉著嘴,生怕香氣外露。

    邊上的老侍郎已經是吃了第二口,連忙叫伙計們端了下去,嘆了一口氣說道︰

    “今日方知美味不可多食的道理,實在是妙絕巔峰……”

    誠意伯劉知禮卻已經是反應了過來,扭頭低聲跟陳太監耳語說道︰

    “陳公公,我看也不要比試了吧,這勝負分明了!!”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20:12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美食大會後的生活

人在那里嘖嘖驚嘆的模樣,江峰的肚子里面樂開了花所謂的賤菜在現代的上檔次的酒樓之中同樣是拿不到台面上去,不過尋常的百姓人家也不在華那麼多的事情,飯店也要做這些人的生意,自然在各種花樣的不斷的變化。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這些東西畢竟是認為不潔,所以江峰在處理這個豬頭的時候用盡樂功夫,先是用清水搓洗,然後讓惠風樓里面的幫工在太陽光下,用小子一根根的從豬頭上拔下毛來,務求潔淨。

    當然在美食大會的三道菜之間,人人都是知道不會給你做佛跳牆的三天時間,所以各家的酒樓用的都是炒菜,圖的是快捷也容易有亮眼的分數,不過江峰和鮑文合計了之後,在惠風樓已經是把豬頭上色和初步的處理,去了醇和樓的美食大會大火猛燜上一段時間也就是好了。

    只是有這些並不等于會有接下來那種驚人的異香,鮑文破開豬頭之後,所用的是已經是蒸軟了紫鮑,鮑魚在此時已經是名貴之極的珍饈,紫鮑更是上品,把鮑魚用雞湯發開之後,在密閉的瓷盅里面密封燜到七分爛。

    在烹豬頭的備用,大火的蒸煮下面已經稀爛的紫鮑融化在豬頭之中,美味說白了還是用好東西才能做出來,燜煮燻蒸的東西本來就不適合用海腸粉這種調味,只好選用天生就是極為鮮美的東西。

    這樣的手段可就不用告訴其他人了。

    豬頭上不了台面,也就是幾十文錢,可是紫鮑在南方運來走的是海路,紫鮑一斤竟然是要十五兩銀子,用貴作為賤菜的配料,一下子就是征服了所有吃到這個菜的人,江峰在現代的廚藝學校的時候,在課堂上老師曾經給他講過典故,是一個民國時候的紈褲子弟的無意奢侈之舉。

    因為太過的精彩具有故事性,所以牢牢的記在心里了,倒了這個時候可算是正好是用上。

    冰糖燒豬頭一被端出來,外面在那里等候多時的人一擁而上,手中的筷子,調羹紛紛的落下,那邊的誠意伯劉知禮當年可是在外面領兵打仗的人,也不講究那麼多,拿著餐具就是從屋子里面追了出來。

    整個醇和樓的氣氛已經是熱鬧了起來,江峰手中的酒已經是涼掉了,不過這種勝利的滋味真是不錯,在木屋邊上站著的陳貝臉色有些不好看,看到這個江峰的心情更加的愉快,手中的白銀酒壺上揚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雖然在大家的心里面已經是勝負分明,可是第三場總是要比的,不過江峰從陳太監和陳貝的叔佷臉色中也是看出來什麼,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足夠了,槍打出頭鳥的俗話極為的有道理。

    精心準備的第三貴菜也就是沒有拿出來,評審的塵埃落定,和所有人的預料的都是一樣,醇和樓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第一名,不過名頭最出彩的還是惠風樓,事後議論起來,都是一句話“神了”。

    江峰開始對醇和樓邀請來這些客人太少很不滿意,心想這能有什麼宣傳的效果,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開始,京中的大街小巷已經是繪聲繪色的把那天的美食大會的情形傳播了開來。

    老饕們立刻是踏破了惠風樓的門口,早晨來的自然是要喝魚生滾粥,中午晚上的卻要吃那個冰糖豬頭,只不過惠風樓可是舍不得再加紫鮑了,若是這麼做有多少也不夠賠進去的,不過豬頭火候也是到了,處理的干淨,配料除了紫鮑沒有其余的還是頗為的精致,也是吃的大家人人的叫好。

    不過畢竟是臨近了年關,美食大會的五天侯,京城的大小商戶就開始封門過年,開始在各個酒樓辦酒,算是犒勞一年到頭大家的辛苦,還有那個伙計和管事被請到上位的,那您也不要高興,這可是就是等于讓你走人了。

    除了京城去五樓莊快趕的話,來回需要兩天兩夜,現在的江峰對那里卻是放心的很,趙秀才和那里的十幾戶人家不管是有什麼貓膩在那里,他們的孩子都在京師,話說的更是實在點,趙秀才就是人質。

    雖然說出來有些齒冷,不過現在的江峰已經是有家有口並且有不小的事業,這些都是他在明朝嘉靖這個時代安身立命的本錢,也是越過越好的屏障,現在的江峰除了沒有那些現代的科技享受。

    其余的遠遠超過現代做一個小助理廚師時候的生活,家中有美艷嬌妻,蓄有

    萬,而且還是不大不小的實權官員,即便是開始還是漢,有些地方已經是自然而然的謹慎了起來。

    比如說,這幾天惠風樓的每天賺下的銀錢,還是叫趙秀才拿到錢莊里面去存下來,這也是他和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的商戶不一樣的地方,明朝嘉靖年間的財主,賺錢的能力強悍。某些大宗的生意出入的銀兩比起江峰這個酒樓可是多出太多,不過他們都是把銀子積攢多了之後,鑄成百斤,五百斤的銀冬瓜。

    在錢莊里面的交易,基本上都是南北大宗貨物和外地在京師孤身做官的使用,只有江峰卻堅持著保持在現代時候,每天企業結算把錢存進銀行的習慣。

    錢叫趙秀才去錢莊存上,回來銀票和憑據都是給到他的手上,等到所有人都是離開酒樓的時候,江峰在櫃台下面把賬本拿了出來,包起來上馬回家。五樓莊現在和京師里面傳遞消息,都是通過官道上來往與京師和天津衛所的車馬,倒是頗為的方便,那些車馬本來就是有傳遞信箋的功能。

    在五樓莊那些年輕人最初的慌亂過後,立刻能夠感受到作為“軍戶”那一個半月的殘酷地獄生活,現在肚子飽了,穿的暖和了,真是感激涕零,而且前後的差距如此的大,前天還是在琢磨能不能活下去,第二天突然是吃飽穿暖,而且還是有酒肉了,雖然鐵蛋和新來的教頭依舊是嚴格無比。

    可是天堂地獄一樣的落差,讓這些人對他們的主人江峰死心塌地,此時的人還是頗為的質樸,江峰的這種施恩,立刻是取得了他們的忠心耿耿。

    江峰在那個時候曾經是把火銃交給了他們,說是今後看家護院一定要用這個東西,在從小就是在衛所和匠戶營長大的這些年輕人來說,歷來的所見所聞都是覺得弓箭和強弩要比這個火銃要穩定許多。

    不過自家的主人這麼要求說明有他的喜好,下面的人自然就要遵從,在他們的心中將來的看家護院會有什麼危險的,既然叫用火銃那就用是了。而且江峰還說過,自己打造的東西自己使喚。

    各個都不敢懈怠,車馬行捎帶過來的材料單子更是龐雜,趙秀才計算之後,竟然是需要五百多兩銀子,如果算上里面的那些官買官賣的材料,更是夸張,在五樓莊背後的山溝里面還要建立兩個鐵匠鋪才能達到要求。

    銀錢還不是一次給出去算完,將來源源不斷的材料,燃料都是吃錢的窟窿,雖然是趙秀才不願意花這筆錢,可是江峰心里面卻是明白,有些錢節省不得,手上的鐵指環帶來的好運不是用一輩子的。

    所以不光是如數的把銀子交給趙秀才出去采辦,而且還讓張亮在京師中去買那些官賣的材料,反正錦衣衛的張家算是地頭蛇,而且火器數量最大的就是張永下轄的神機營,一切都是方便。

    現在張亮已經是把自家宅院周圍的左右和後面的房子都是買了下來,他的價錢給的足,錦衣衛總旗的牌子在南城來說頗為的嚇人,誰也不會不識好歹,買了這些之後,江峰花錢請人把院子打通。

    甦家姐妹現在也不是自己在家里面操持,王啟年在一點利幫忙的人家里面,找了些聰明伶俐的姑娘在家中伺候,現在赫然也有些富貴人家的氣象,不過這些雇來的女孩不是丫鬟,所以江峰每次回家,這些人都是要避開。

    江峰背著一個羊皮的口袋,這是在他少有的在現代的記憶中的物品,可以在這個時代做出來,皮匠的手藝頗為的高超。

    不知不覺,小女孩甦觀雪已經是長高了一點,雖然和江峰一起生活半年多點,可是營養實實在在的跟上了,甦觀月也是越來越有成熟的風情。江峰一進院子里面,小女孩歡叫著就是撲了上來。

    高壯的江峰把咯咯笑著的女孩抱了起來,甦觀月過來接過口袋,兩個人一起朝著屋子里面走去,江峰每次都是特別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為他感覺這個好像是一家三口一樣,有一種溫馨在其中。

    感覺到江峰手中的口袋頗重,甦觀月頓時有些好奇的問道︰

    “夫君,口袋里面裝得是什麼?”

    “今晚我要查賬!”
dob373 發表於 2008-9-1 20:13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賢內助和馬賊傳聞

有注意到自己說“查賬”這個詞的時候,邊上的甦觀亮了一下。江峰的心中並不舒服,原本以為趙秀才對自己是忠心耿耿,可是在五樓莊上,卻有這樣的事情出現,從前酒樓的事情都是放下一百二十個心,現在則是需要小心。

    在江峰的家中,過年的作用就是帶來些喜慶的氣氛,這個時候很多人家的所謂過年吃些好吃的,這里是不必了,天天吃的好像是過年一般。

    晚上吃完了晚飯,甦觀月把妹妹哄著睡覺之後,就回到她和江峰的房間,看到江峰坐在桌子的邊上,在***下面苦苦的思索,顯然是根本摸不著門路的感覺,不管是現代的江峰還是此時的錦衣衛,是一點的財務知識也是沒有。

    要說王掌櫃和王啟年兩個人記帳並不復雜,上面的進出和出入了什麼東西倒也是一目了然,不過現在的惠風樓和一點利之間也是有些生意的往來,這偏偏都是自家的生意,比如惠風樓調給了一點利若干的材料。

    一點利的各種飯食有時候也要給惠風樓提供,這些糾葛讓江峰的腦袋都是大了起來,後悔無比自己把賬本拿回來,甦觀月在邊上給江峰泡茶伺候著。本來此時的氣氛頗有“半夜查賬,紅袖添香”的架勢。

    不過,摸不著頭腦的江峰絲毫沒有一點平常的凶悍模樣,十分不雅的在那里抓耳撓腮,這就讓屋子里面的氣氛全無了,少女甦觀月終于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江峰听到笑聲抬起了頭,少女頓時心中惴惴,生怕惹到自己這個脾氣火爆的男人,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的男人滿臉的尷尬為難的臉色。

    少女終于是忍不住在那里輕聲的笑了起來,江峰其實這個時候的心情不錯,他也是覺得現在店鋪里面的人未必會騙他,但是在五樓山上惹下的心病,有些事情還是要驗證之後才心思安寧。

    看著少女甦觀月發笑,在燭火的映照之下美艷的不可方物,頓時江峰把什麼賬本都是忘掉了,在那里愣是發了一會呆,才煩躁的把賬本丟在一邊,抱怨說道︰

    “一點也看不明白,早知道就不把這個東西拿回家里來了。”

    甦觀月看著江峰為難的神色,不知道那里來的一股勇氣,小聲對著江峰說道︰

    “夫君,能不能讓妾身來看看這些賬本?”

    江峰本來百無聊賴的把頭埋在胳膊中間,一听這個頓時瞪大眼楮看著對面雖然是滿面羞怯可是卻又隱隱期盼的少女,驚訝無比的問道︰

    “你懂這個!?”

    “妾身家中對財賦的事情略有心得……”

    家中?甦家姐妹不是說自己是當年戶部侍郎的家人千金小姐嗎,戶部是干什麼的,那是管理天下錢糧的地方,一想到這里,就是把手中的賬本立刻推了過去,江峰的口中一疊聲的說道︰

    “仔細看看,仔細看看!”

    少女接過來賬本,掀開賬面封皮,輕輕搖搖頭,開口輕聲說道︰

    “原來是天地帳,倒也是尋常……”

    這話語落在江峰的耳朵里面就好像是天書一樣,什麼天地帳,他倒是知道流水帳,現代時候管著食材的那位倉管常常這樣說,此時的江峰看著少女已經是平常的那種溫婉模樣,渾身上下都好像是透出了鋒芒,臉上全是自信的表情,甦觀月仔細的看著每一頁,到了後來的速度越來越快,兩本厚厚的帳簿迅速的翻完了。

    突然間,頭也沒有抬的少女對著江峰說了一句︰

    “把床頭的那個算盤給我拿來。”

    若是平常,甦觀月可是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這個時候卻說理所當然,江峰在邊上嘿嘿的一樂,連忙朝著邊上的一個櫃子走了過去,這個算盤還是小女孩甦觀雪讓他買玩具的時候特別要了這個,當時頗為的不理解,現在看來,當真是家學淵源啊。

    算盤是竹子和棗木做成的,交給甦觀月之後,就是听 啪的算盤珠子聲音響了起來,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江峰在邊上凝神屏氣的看著,屋子里面北 里啪啦的聲音所充滿,小屋和這個臥室來說並不是太隔音。

    听到在里面的小女孩甦觀雪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夢話,不過外面的兩個人都是听得清楚,分明是‘爹爹’兩個字,甦觀月的身體震動了一下,不過沒有停住自己的動作,還是繼續的打著算盤。

    一邊在算盤上面計算,一邊飛速的翻著賬本,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甦觀月的動作听了下來,抬頭朝著邊上看,卻發現江峰定定的

    ,眼神中全是不可思議的驚奇,不由得羞紅了臉又是種溫柔婉約的做派,在那里柔聲的說道︰

    “惠風樓自開業至今,一共是得利八千二百兩,一點利開業至至今虧四十二兩。”

    這個數字和江峰心中的估計差不了太多,心里面頓時是穩了下來,甦觀月看著時候並不早,準備把臥具收拾一下安寢。才離開桌子猛然被後面的江峰摟住,幾個動作就被抱了起來。

    雖然也是相處的時間很久,但是每次江峰身上的這股灼熱的男子氣息貼近,還是叫少女觀月意亂情迷,江峰禁不住哈哈的笑著,低頭狠狠的在甦觀月的臉上親了一口,頗為自豪的說道︰

    “賢內助,月兒你真是我的賢內助。”

    第二天江峰在酒鋪之中坐著,趙秀才和王掌櫃,王啟年都是走了進來,王掌櫃最先的說道︰

    “東家,年關就要到了,今天上午就是沒有客人上門了,咱們是不是也要準備封灶,索性今天中午就把年酒辦了吧。”

    江峰在那里一搖手,開口笑著說道︰

    “這些兔崽子們手里有了錢,那里還有心思留在這里喝酒,咱們這里又沒有要做上席的,把工錢結算給他們,讓他們快些回家。工錢按照三倍算,每個人十斤羊肉,你們幾個還有馬家兄弟那里,明天到我這里來拿錢。”

    眾人心里明白,今年雖然只是幾個月的生意,可是賺的錢當真是不少,東家又是大方的人,各個都是喜笑顏開,江峰在後面又是加了一句說道︰

    “今後每天的賬本記錄一個副冊給我,打烊的時候交到我這里來。”

    在王掌櫃和王啟年的心里面,這是力所應當的事情,畢竟賬目不可能不來檢查,趙秀才的心里面就是想的比較多,原來這些事情都是自己來負責,果然東家還是對自己有了戒心。趙秀才心中不是太舒服,臉色上也就表現了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張亮在外面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王掌櫃和王啟年和他互相打了一個招呼,就是出去忙碌了,趙秀才也要走,卻被江峰開口留了下來。張亮一進來就是扯著嗓子說道︰

    “師傅,那單子上面的東西都已經是用大車裝好,上午就是出了城門。”

    江峰笑著點點頭,自己收的這個徒弟辦事越來越讓自己放心,直接開口說道︰

    “老趙,你給張亮等一下支取五百兩銀子,小伙子也是辛苦了一年。”

    若說是這幾個人的長相,倒要數著江峰最為年輕,就是張亮也是隱隱有了胡須,不過每個人都是以為江峰的年紀才是最大的,都是把他說的話語當作是成熟穩重的判斷,張亮在那里听到這麼大筆的錢財,當時就是咧嘴呵呵的笑了起來,卻接著開口說道︰

    “不過听到五城兵馬司的熟人說一件事情,在京師周圍的幾個小莊子都是被人搶掠燒殺一空,當時團營的人都是嚇了一跳,還以為韃子打過來了,不過沒有看到什麼人馬的蹤跡,

    懷疑是馬匪來這里,那些孫子說,臨近了年關也懶的理會了,索性是過完年才計較,只是外面那幾個莊子倒霉了。”

    江峰心里面也是明白,京郊周圍的莊園若是達官貴人的自然是高院深壘,戒備森嚴。匪盜就是想要去招惹,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和分量,而且大部分的田地早就是被勛貴高官們瓜分的一干二淨。

    剩下來的,就是在那些貧瘠的角落里面延殘喘的貧民了,他們沒有什麼防備,也沒有什麼背景,殺了也就是殺了,誰會理他們,五城兵馬司和十二團營的人並不熱心,原因也就是在這里了。

    突然想到五樓莊,江峰禁不住開口問道︰

    “咱們的那個莊子會不會出事情?”

    “師傅,官道邊上的莊子應該是不會出事情,我還特意去找我五城兵馬司的叔叔問問,說是都是在山里面的地方。”

    趙秀才听到張亮的話語,雖然是說了五樓莊沒有什麼事情,心中也是焦急異常,可是他心中也是明白,自己若是回去只怕江峰的懷疑更深,正在忐忑的時候,江峰突然在後面吩咐說道︰

    “張亮,你讓老趙給你支取二百兩銀子,搞十五把強弓和弓箭出來,快馬送到五樓莊去。”

    听到這個,趙秀才渾身一震轉身,卻看到江峰滿臉笑意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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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b373

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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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失業錢用光,整天在家領便當,心灰意冷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