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惡明 作者︰特別白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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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b373 2008-9-1 09:00: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8 490159
rockyy 發表於 2008-10-17 12:30
第二百三十三章 更加出乎意料的春節前

  這幾天一直和做夢一樣,主要是那些控制他手下的十到了登州命令,已經是回登州去了。擔任副手的都是陳聾子自己的骨幹手下,倒也是能掌握住手下的這幾百號核心人馬。

  既然是江峰的人離開,豈不是說自己就可以牢牢的控制這些精悍的手下了,畢竟名義上,他陳聾子還是大頭領。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沒有想到這個好事給與的興奮還沒有消除。

  第二個大好的消息又是砸了過來,整個山東上下在江峰接到命令十幾天後,已經是都知道江峰接到京師的公文,要開拔到京師東北的薊鎮駐防。年前已經是在江峰那裡繳納了銀錢的鹽商鹽梟都是氣得跳腳。

  心想這樣的變動,豈不是自己的銀子都是白花了,好在是黃平做出了承諾,江峰那裡的各種配額,在他這裡都可以實現,這才是止住了紛擾。

  江峰的離開給陳聾子的驚喜更加的巨大,這可是意味著現在山東的綠林道上他已經是最大了,山東上下的鹽梟們,在這半年裡面,知道了江峰建立起來的這種秩序的好處。江峰雖然是走了,但是他們同樣需要一個人一個強大的勢力來維持這種秩序。

  前一段時間在魯南兗州東昌一帶呼風喚雨的陳聾子就是最佳的選擇,大家也不吝惜花第二份錢,紛紛藉著年貨地名義給陳聾子在蒙縣的莊園送去禮物。這些事情自然是叫陳聾子大樂。不光是掌握住了兵。

  而且有財源自然上門,這樣的好事情那裡找去。

  現在登州府則是一切如常,王知府在得知江峰就要開拔到薊鎮去抗擊韃子兵的消息,在第五房小老婆的懷裡喜極而泣,心想你這個該死的瘟神終於要走了。這下子總算是該我揚眉吐氣了。

  這一年多,那裡做的是知府,分明做的是登州營地賬房,壓根是不敢大聲說話。行事也要小心翼翼,現在頭上的這座大山當真是老天開眼終於要走了。

  不過第二天,他的念頭就被無情的打消了,江峰拜會了登州府城裡面的各個衙門,先是意氣軒昂的說自己即將出邊和異族作戰,大丈夫去外面征戰怎麼會帶著家眷。所以除了自己其他人還是留在登州。

  為了防止所謂地宵小,留下了二百兵丁看家護院,還望各位大人照顧看顧,這讓王知府才活泛些的心思又是涼了下去,二百兵丁看護,那就是整個登州府城誰也得罪不起的勢力了,何況江夫人又是浙江布政劉順的女兒,那裡得罪的起,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人吧。

  公文上面下達的是登州營兩千戰兵調撥薊鎮駐防,兩千兵丁改換駐地。跋涉兩個省的距離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兵部和都督府給了一個半月的準備時間,算起來恰好是明年正月初三開拔。

  自然是上下都是忙碌地雞飛狗跳。江峰在這個期間的時候,還給京師地陸炳和浙江布政使劉順都是去了一封信。上面先是表達了自己願意去疆場廝殺。馬革裹屍的高尚精神和對當今聖上地忠心。

  同時也說,若是戰事結束,希望能夠盡快的回到登州,畢竟是家眷和根基都是在這裡,給陸炳的心裡面還是附上了五千兩的銀票。給劉順的信裡面說的倒也是簡單,讓自己的岳父大人盡量發動京城裡面的關係,最好是能夠不去,其次若是不能阻攔這個命令。最起碼保證自己在塞外地戰鬥結束後,可以回到登州。

  這兩個人收到信之後。已經是十二月的中旬了,儘管朝中百官都是抱著看笑話地心情來看兩位司禮監太監的處理邊塞。不過大家都不會傻傻的去阻攔羅景和張之年的命令,萬一被這些內官記恨上了,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陸炳雖然是貴為伯爵,不過為了五千兩得罪兩位將來可能是做內相的大太監,也是不願意的,只是回信答應願意在結束戰鬥之後,江峰可以繼續回到登州就職,山東私鹽買賣他心裡面多少是知道的,只不過官員經手私鹽也屬於通例,何況還有大太監黃錦的弟弟黃平在參與,索性睜一眼閉一眼。陸炳的判斷,江峰如此的不願意離開,想必是私鹽的利潤太大,這倒是可以理解。

  浙江布政使劉順為了自己女婿的事情,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可是唯一能指望上的於家現在對劉順的政治前途還沒有作出準確的判斷,所以即便是現在已經是親戚。但還是委婉的拒絕去和太監們說項,只是和陸炳作出了差不多的承諾。

  很多所謂大事的起因,並不是像現代的歷史學家們分析的,有這樣那樣的經濟政治問題,更多的其實僅僅是一些誤會。

  在數九寒冬的嚴酷天氣下面拚命攻打明朝邊關的蒙古韃子,套寇和土蠻兩個大部,付出了足夠的損失之後,終於放棄了搶掠的打算。冬天也快要過去,凍餓戰鬥的損傷已經是到了他們能承受的損傷。

  現在他們所作的只剩下堅持過去這個冬天,春暖花開的時候再做打算。九邊的邊關將士們倒是取得了不少的戰功,最起碼凍死在草原上的韃子騎兵上去把腦袋剁下來這也是軍功一件。

  各個邊關都是要到了不少的錢糧人口,這些總兵官的日子可以過的更加的輕鬆了,當然,誰都是知道,蒙古部落在春夏恢復了元氣之後,肯定要有一次規模很大的南下入寇。所以也是緊鑼密鼓的準備。

  可是這個時候,各地被抽調的官兵有的準備開拔,有的已經是上路。明朝嘉靖年間我們不要指望會有什麼通暢迅速的信息流通,太監們知道邊關「大捷」的時候,已經是臘月的二十八了。

  勝了就好,那些開拔的官兵就讓他們開拔是了,至於正月路上如何難走,就不干他們的事情了。

  山東的旱災其實遠遠的沒有恢復,各地雖然是勉強能夠維持生活了。不過破產無地可種的農民當真是許多許多。陳聾子手下有二百多名不管是騎術還是戰鬥都頗為不錯的壯士,這些人都是登州來人訓練出來的。

  不過現在已經是被陳聾子控制在了手中

  蒙縣莊子裡面所養的五百多人,他在濟南府北面山寨時候的老部下也就是二十幾個人,這些人跟後來登州那些人訓練出來的壯士一比可是差了許多。

  一年多的時間,自然是信任有所偏向,在很多大事的意見上。都是比較採納陳聾子在這些壯士裡面爭取過來的心腹,其中裡面有幾個魯南的年輕人最是得到他的信任。這些人都是旱災時候家中不能過活,地也是被本地大戶吞掉,無奈之下只能是出來落草為寇,陳聾子當時就是知道自己登州來的那些軍官根本不能依靠。

  所以著意的去結交拉攏一些心腹親信,這一年多下來還是頗有成效的,江峰要調撥,登州來的軍官都是跟著離開後,他立刻用他從前的心腹,還有這一年多以來拉攏的親信掌管了手下這支隊伍。

  那幾個魯南來的年輕人,有個叫聞刀的因為腦子特別好用,給陳聾子謀劃頗多的事情,在陳聾子的心腹去聞刀的老家查證之後,對聞刀更是信任無比。

  現在蒙縣外面的陳家莊,有很多人圍著,因為陳家莊今天是招收莊丁,蒙縣周圍許多年都過不下去的人紛紛過來投靠,這也是聞刀的謀劃,說是明年陳老大你就要保護整個山東的私鹽了。

  現在這五百多人已經是有些人手不足,不如趁著災年災民和貧苦人家無計可施地時候。多多收攏些人手,加以訓練,這肯定比驅使那些各懷異心的小股綠林勢力和響馬要放心的許多。

  陳聾子現在手裡不缺錢,而且也常常為自己手中的人手不夠發愁,一聽這個頓時贊同,現在他的胃口可是頗為不小,江峰一走,自己的人馬若是控制山東的私鹽買賣。那該是多大的前景。

  陳家莊給地條件很簡單,只要是加入陳家莊,最起碼吃飽飯。做的好了還有錢拿,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所以陳家莊那裡是擁擠異常,不管是壯實的瘦弱的。年紀大年紀小的都是在那裡大聲地表現自己。

  搞得好像是大閨女要丟繡球砸女婿一個場面,陳聾子坐在後面一個遮風的棚子裡面,喝著滾燙的熱酒,身前烤著火盆,眉開眼笑的看著面前的局面,他已經是看到自己的明年的美好前景了。

  正中午的時候,人還是越聚越多,突然間,從外面衝過來幾匹馬,馬上的人都是捕快的打扮。馬已經是跑出了性子,絲毫沒有減速躲避人群地意思。外面十幾個人躲閃不及,頓時倒地受傷。

  人群頓時是擁擠混亂了起來。馬上的捕快大聲地喊道:

  「有人舉報,陳家莊白蓮愚民邪教聚會,快快散去,不然把你們都拿了見官!」

  看這個打扮就應該是縣衙門裡面的捕快了,他們雖然是只有四個人,面對下面地近千人,絲毫沒有什麼畏懼的神色,反倒是氣勢洶洶的大聲吆喝。

  這倒是也符合常情。白蓮教當初那種噬血和凶悍在這麼多年的太平日子裡面也是消失的差不多,這種邪教聚會。只要是來四五個騎馬的捕快,在外面吆喝幾嗓子也就是被嚇跑了。場中一下安靜下來,白蓮教的邪教聚會,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向大的方向說,殺頭滅門也是可以地。

  在場的眾人都是為了在陳家莊求個活計,那裡想到突然就和白蓮掛上了聯繫,這時候人群中突然是有人大喊道:

  「今年遭災,地賣給了里正,家裡地孩子都是餓死了兩個,來陳家莊尋個活計都說是白蓮教,這還叫不叫人活了!」

  這句話一說出口,在臘月裡面來找個活計的人家中肯定是在這個小災年裡面折騰的夠嗆的貧苦人,聽到有人喊,立刻是跟著鼓噪了起來。

  幾名捕快已經是衝進了人群之中,聽到這個喊話禁不住面面相覷,難道是去衙門裡面告狀的那個人說錯了不成。可是周圍的人都已經是擁擠了上來,幾個捕快也是橫行慣了的,心想老子說錯就說錯了,不拿你們就是,要不然說你們聚眾圖謀不軌一樣是殺頭大罪。他們抽出鞭子就朝著四下亂抽。

  這下子更是激起了眾怒,人群推推搡搡卻也畏懼鞭子不敢靠近,捕快在馬上更加得意,卻看見周圍幾個人踉踉蹌蹌的衝了出來,好像是被後面人推出來的一樣,捕快的鞭子自然是不會放過,狠狠的抽了下去。

  不過看起來是剎不住腳步了,儘管挨了鞭子還是衝了過來。

  在後面棚子裡面的陳聾子在捕快們出現的時候,就是站了起來,他和本地的知縣還有些金錢上的交情,看著捕快過來並且喊出什麼『白蓮』作亂的聲音,頓時心中火大,剛要站起來理論。

  就看到在人群中的騎馬捕快馬匹長嘶一聲,人立而起,捕快們都是被拽了下來。陳聾子在後面著急的直跳腳,正要喊著手下進去的時候,卻聽到人群裡面驚呼,接著有人大喊:

  「打死衙役了!」

  「打死衙役了!」

  「鄉親們,今天咱們來這裡誰也脫不了干係,回家餓死,殺頭也是死,咱們去縣城裡面開了大戶,做個飽死的!」

  一年多的苦難壓抑終於是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出來,陳聾子被手下們扯進了莊子,外面的一千多名貧民朝著縣城蜂擁而去。陳聾子已經是慌神了,一疊聲的說道:

  「怎麼辦,怎麼辦。」

  「咱們莊子裡面見不得光的事情太多,今天這事情,早晚會惹來大股的官兵,那時候咱們就全完了。」

  聞刀在那裡冷聲說道,眼神中閃爍著寒光,周圍的手下們紛紛的叫喊: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咱們洗了蒙縣,陳老大,咱們兄弟那裡去不得!!」

  十天後,也就是臘月二十九,山東三司衙門的八百里加急入京:

  山東兗州暴民反亂!!
rockyy 發表於 2008-10-17 12:31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急轉直下和大將軍

  濟南,登州,萊州,青州,兗州,東昌。按照筆劃的話,在濟南以北到和河北,也就是當時的北直隸接壤的地方。又濟南,登州,萊州,青州四個府,而魯南只有兗州一個大府。

  其餘還有臨的藩王管轄的地面,已經曲阜的孔家的區域。不過在濟南以南的方向上,除了靠近運河的東昌府之外,再也沒有太過強大的官方力量。

  小小的蒙縣之亂,幾乎超過了那個時代資訊傳播的速度,兗州府管轄下面的各個治所,好像是星火燎原一般,迅速的動亂了起來。

  在現代,每逢春節左右的時候,廣州深圳都會是搶劫,偷竊甚至是更惡性的案件的多發季節。貧富差距的拉大和著急回家過年,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卻真正是這種案件高發的主因。

  回到嘉靖八年的山東,一年不大不小的旱災過後,很多維持著溫飽的自耕農民紛紛的破產,或者是成為流民,或者是成為大家大戶的佃戶或者依附農奴。這場旱災如果是大旱,那就會把大戶豪門也是一同扯進去。

  不過,這一年的情況卻僅僅是農民紛紛的破產失去自己的田地和房屋,而且那些有權有勢有錢的士紳豪門們卻接著地價大幅度降低機會,拚命的買地。事實上這些農民也沒有什麼別的出路和選擇。

  地主們越來越膨脹,遭災的這些農民們領著不足的賑濟,苦苦的支撐,希望能夠等到第二年的春天,那樣也許會有好轉,或者說,也只能跟著等到第二年的春天,看看那個時候可以有什麼改變。

  隨著嘉靖九年春節的臨近,在山東的下層潛伏的暗流越發的波濤洶湧,這些需要一個宣洩的機會。

  結果在蒙縣陳家莊招工的時候,立刻的爆發出來了。一千多名貧民在衝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變成了幾千名,衝進縣城的時候,局勢開始失控了,小小一個縣城能有多少衙役和兵丁,怎麼能抵擋的住幾千上萬的瘋狂的貧民們。

  何況還有被「逼上梁山」的陳聾子手下的幾百人,陳聾子也是知道不得不這麼做,若不是把局勢搞亂,死的那個五個衙役,還有在他陳家莊門口出的事情,不管是怎麼追究都是要殺頭滅門的大罪。

  這裡已經是呆不下去了,索性是裹挾暴民一起衝垮了縣城,越亂越好,大不了再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不過陳聾子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賊寇本性一旦是被激發出來,更加的不可收拾。縣城中午根本沒有關閉城門,暴民湧來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關門了。平日裡面這種情況,各個大戶的民壯家丁都是會出來鎮壓,因為一旦的作亂,吃虧倒霉的就是這些有錢有糧的人家,不過這次和往日不一樣。

  作亂的不光是手無寸鐵的暴民,還有裝備精良的陳家匪幫,他們手中所用的兵器精良程度和儲備的豐富大大超過本地的衙役和衛所兵,而且訓練和強悍的程度更是超過,他們五六百人也是一年下來和山東的綠林響馬大大小小的戰鬥打下來的,自然是經驗豐富。

  有他們這樣的力量加入,蒙縣甚至沒有任何真正意義上的抵抗,縣令衙門上下全部被殺,士紳豪門無一倖免。

  如果說,在蒙縣的這次變亂還能看出來有些陰謀的味道,那麼兗州的其他地方和東昌靠近的兗州的地界,村,鎮,縣都開始亂了起來。兗州三十幾個縣,竟然有三分之二都是在第二天第三天同時陷入了紛亂之中。

  看來山東的民心民意早就是成了一個大的火藥桶,只需要有個由頭點燃,立刻就會發生大爆炸。

  現在就是完全的失控了,登州和萊州向來是軍鎮,濟南是三司衙門所在,青州好歹還有藩王的府第,整個的兗州府也就是濟寧一帶算是安穩,因為運河通過城市,上下游的兵丁都是可以迅速的趕到。

  山東一半的地方在五六天的時間內,完全的陷入了無序之中。各地的大戶人家和官員紛紛攜家帶口的逃進陽,這裡是兗州府的治所所在。周圍有兩個衛所的兵丁守衛,算得上是安全。

  除了蒙縣的原因是陳聾子在後面推波助瀾,在陽谷和曹縣的事情卻都是白蓮教首倡,民心浮動的時候,正是邪教道門上下其手的好機會。

  陳聾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突然之間聚集了兩三萬人的隊伍,雖然核心依舊是自己手下的五六百

  過這兩三萬人裡面倒也有個五六千的精壯。聞刀率I這些流民。

  並且跟他們之中可以拿武器戰鬥的人分發武器,縣城各個大戶人家的裡面都是有些儲備的,陳聾子手裡面現在也有不少的銀子和糧食加上劫掠縣城裡面官員和大戶的錢糧,還是頗能支撐一段時間。

  距離蒙縣六十里的地方有一個衛所,在蒙縣發生變亂的第三天,兗州守備帶領三千的兵前來圍剿,完全沒有什麼防備的蒙縣亂民,頓時被逼到了不得不出戰的境地。

  完全沒有什麼準備的陳聾子頓時是驚惶失措,從前做綠林響馬的買賣和私鹽的保護的時候,萬事都是有登州派人下來計劃和安排,武器也是由隱秘的渠道源源不斷的送過來,萬事不用操心。

  老實說,從陳家莊門前趾高氣揚的招收莊丁的地主員外,到現在突然變成了光明正大盤踞蒙縣的反賊頭目。雖然他本來就是馬賊的頭子出身,不過這樣的心里落差還是太大些,壓根是不知所措。

  這次出主意的倒不是聞刀,下面那些老弟兄說道:

  「咱們把東西都是馱在馬上出城,打不了就咱們就跑,官兵那裡有咱們這麼多的馬匹,肯定是追不上。」

  第二天,雙方在城外佈陣,兗州守備看著對面一萬多黑壓壓的人群,在那裡禁不住哈哈大笑,跟著身邊一個千戶笑著說道:

  「老天爺給咱們送上軍功啊,這些刁民,那裡經得住沖,一下子就跨了。」

  這些人不管是兵還是官都是這麼想,倒不是多有以少勝多的信心和勇氣,只不過兗州的白蓮作亂的時候比較多,這種聚集大批的無知愚民的隊伍也都是一衝就跨,所以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對面陳聾子的情況倒也差不太多,昨晚就是散去了一半多的人,今天早上出陣的時候,還是他的手下拿著刀槍在後面威逼,這才是脅迫了這些人出城,可是五六百人如何控制的住一萬多,也就是擺在那裡做作樣子罷了,許多人已經是左顧右盼逃跑的路子了。

  聞刀看著這個場面,頗為擔憂的提醒陳聾子說道:

  「大當家,這要是官兵一衝,前面這些人一亂,豈不是把咱們自己衝垮了,咱們這些能打的還是擺在前面去吧!」

  陳聾子看看身後在馬背上鼓鼓的大包袱,又看看遠處的列陣的官兵,十分堅定的搖搖頭。聞刀的眼睛裡面閃過了一絲怪異的神色,在那裡臉上做出一副剛毅的模樣,開口說道:

  「要不我領著弟兄們站在最前面吧,也算是給大當家的抵擋一下!」

  ;_州守備看著後面的都是整理好了隊伍,跟著手下的兩個千戶開口說道:

  「也不用布希麼陣勢了,衝過去殺,殺完了大家進城好好樂樂,隨便一天不管。」

  這一句放下去,士兵們的士氣頓時是高漲了起來,這分明是說明大家進城之後,可以燒殺擄掠,了不得啊。

  千戶們一聲令下,已經是被刺激的雙眼通紅的兵丁們,嗷嗷的喊叫著衝了過來,有馬的軍官們更是一馬當先,衝在前面,這些人都是已經是被重賞和軍功燒的渾身發熱,而且他們也看到對方那黑壓壓的人群已經是有些躁動了。

  雙方越來越近,最前面的千戶官突然是覺得有些不對,怎麼這些流民草寇的最前列還有幾百名騎士,而且看這個架勢也不是那種倉促預備起來的烏合之眾,現在這種衝鋒的速度已經是由不得他停下來了。停下來或者轉身就會被後面的人踩死。

  二百名騎士在靜立不動的馬匹上張弓搭箭,在進入五十步左右的距離的時候,同時發射。

  這些草寇那裡來的軍中強弓,那裡有這樣的操練做派,最前面的十幾個騎馬的大小軍官和衝在最前面的士兵被近距離強弓的頓時是撲倒了一片,後面的大明兵丁們都是對危險都是有一種本能的敏感。

  前面一排的倒地,二百多名騎兵拔刀呼喊著衝了過來,明軍氣勢洶洶的隊列,頓時混亂無比了起來。

  ;_州守備率領三千兵丁圍剿蒙縣亂民,兵丁不堪戰,大潰,兗州守備僅以身免,兗州府除濟寧,陽兩地之外全部陷入亂民之手,各路亂民皆奉陳龍為主,號:平天大將軍。
rockyy 發表於 2008-10-17 12:32
第二百三十五章 重視和其實沒有走遠

  其間,看似平靜的山東六府立刻就是亂了起來,東昌府雖然只是山東六府裡面的兩府,可是他們所佔據山東省五分之三的地盤。

  亂民們紛紛的攻打本地士紳豪門,圍攻縣城。有打著當年白衣神兵劉六劉七旗號的,也有說是趙宋後裔的,還有號稱陳友諒後裔。光是白蓮就有佛母唐賽兒,趙五祖,李天君三個旗號打出來。最為搞笑的是靠近南直隸的微山附近還有號稱是建文後人的,糾集了三百多人馬,率先稱帝。

  不管是怎麼亂,實力對比已經是一目瞭然,武力最為強大,行事比較有章法的「平天大將軍」陳聾子是最大的勢力。各路的人馬紛紛聚集在他的旗下,現在以蒙縣為據點,已經是攻佔了六個縣城。

  就連白蓮教都已經是把佛子的名號加給了陳聾子,而且來剿滅的幾股官兵都是屬於大明的正常訓練水平,這代表著的意思就是很草包無用。往往是跟著陳聾子的軍隊碰上,被陳聾子的馬隊衝過去大砍大殺一番,立刻就是潰散,若是有些表現不錯的,還能堅持,已經是經歷了幾場戰鬥的亂民壯丁衝過來,也是垮掉了。

  ;_州有五衛將近兩萬人的兵馬,居然都是敗在了陳聾子的「平天神兵」手下,一時間威風無比。

  陳聾子已經是一改當初的惶恐和不知所措,而是頗為的躊躇滿志起來。現在他幾個主要的老弟兄都是被封為了將軍,尚書之類的稱號,鎮守在攻佔的六個縣裡面。若不是聞刀建議他先整頓軍隊圍攻□陽城,全面佔領兗州,他已經是準備在蒙縣稱王登基了。

  聞刀作為陳聾子最為倚仗的人,這次反倒是最為的鎮靜,先是把各縣投靠過來可以用的有馬壯丁都是集合在一起,算上從前能打的五百多人,居然也是拼湊起來一千五百多人的騎兵,而且基本都配發武器。

  另外還有以五千多青壯為核心的平天神兵,加上一萬多的雜兵,也是聲勢渲赫,頗為驚人。

  山東造反而且亂軍幾萬,攻佔縣城二十幾個,這裡面除了陳聾子控制的六個縣城之外,其餘還有各個勢力控制的縣城。

  ;_州府只剩下□陽和濟寧兩座城市,兩萬多官兵剿匪都是被反賊打的落花流水,死了十幾個百戶和六七個千戶,山東各路衙門自然是不敢怠慢,告急的文書信使飛速的趕往京師,南京報急。

  說起來,南京六部有兵部尚書,鎮守太監,南京守備還有左都督府,調兵自己已經是可以把手續走完,而不用經過京師,當然事後肯定要有所備案。可是誰也都是知道,私自調動兵馬乃是最犯忌諱的事情。

  嘉靖皇帝最是容不得下面人做這種事情,南直隸雖然是離著魯南最近,不過南京各位大佬一合計,先是把兵馬屯紮在中京鳳陽和南京之間。只要是朝廷的旨意下來,也可以隨時的調撥進攻,如果朝廷的旨意不下來,那五萬大軍防守也是綽綽有餘,這裡的也是號稱天下精兵。

  山東的反亂立刻是震驚了朝廷,在幕後看著司禮監太監處理的嘉靖皇帝終於是坐不住了,不管陳聾子這裡的名號是如何。他攻佔縣城,自號平天大將軍,設立平天神兵,手下的精銳都是騎兵。而且迅速的攻佔了六座縣城,看起來還有繼續發展的可能,這種種的跡象都和十幾年前的白衣劉六劉七馬戶起兵作亂,縱橫南北直隸的事情,太過相似了。

  何況地方上也是有小股勢力打出了劉六劉七的旗號,地方官可不會仔細的分別,陳聾子和劉家到底有什麼歷史的淵源,只管報上去就是了。

  十幾年前的白衣神兵馬戶之亂,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攻佔什麼大的城池,只是靠著馬匹的激動,來去如風。但是大明立國這麼久,民間反亂這可是最大的一次,當年有文臣寫道:幾乎顛覆社稷乾坤,百年未遇之大禍。正德皇帝殺死劉六兄弟之後,把劉六的皮扒下來作為馬鞍。

  可見是多麼的忌諱這些事情,今日朝野接到山東八百里加急之後,都是議論,這難道是白衣神兵的重演嗎?

  這次沒有人看羅景和張之年的笑話了,現在蒙古已經是傷筋動骨的回去舔自己的傷口,那麼凡是調出本省準備支援九邊的軍隊,通通是返回駐地嚴密防備,防止本地有心人士的蠢蠢欲動。

  山東被調撥出來的軍隊即刻返回平叛,所有事情一切以此事為優先。兵部和都督府的老傢伙們自然都是知道本地的衛所兵和那些所謂的「戰兵「未必堪戰,被賊兵打敗也是正常,所以已經是命令九邊大同和薊鎮的部隊,和京中大營做好準備,隨時南下山東。

  山東大亂,各個府縣都是嚴陣以待,衙役和

  門的民壯護院們都是組成隊伍,日夜巡視,絲毫不敢點風吹草動的情況就是會被從重處理。總得來說是風聲鶴唳,現在已經是快要過年了,不過看不到一點點喜慶的氣氛。

  只有登州府城一切如常,王知府這幾天一直不知道是苦還是笑,江峰帶著手下兵丁離開,雖然是留下的兩百人。不過大不了不得罪江府是了,其他地方還是自己橫行,沒有想到,江峰卻是從登州左衛的軍戶裡面,每戶一丁,湊齊了兩千人開拔了。

  這倒是說不出什麼不是,江峰可是登州左衛的指揮使,軍戶有當兵的義務,一戶一兵,天下歷來都是如此。然後把江峰手下的兩千登州營兵,則是以家丁的名義駐紮在原來的地方,絲毫未動。

  王知府知道這個事實之後,原本還想坐轎在登州府城轉悠一圈彰顯已經是好就沒有顯擺的知府威風,聽說兩千虎狼還是在城外駐紮絲毫未動的時候,頓時苦笑著縮了回來。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裡面可就是輪到他笑了。

  ;_州的大亂,登州自然也是有想混水摸魚的,可是不要說是附近的兵丁鎮壓,登州府衙的衙役和民壯就是凶悍無比,他們心裡有底啊,咱們打不過,後面可是那群喝血的魔頭,咱們怕什麼。

  登州府一切如常,官員士紳,百姓軍戶都是安安心心的過了一個春節,王知府心裡面也是得意,知道這也算是自己綏靖地方有功,考校上會有大好話等著自己。

  江峰率領兩千衛所兵,在臘月二十九開拔,到正月初三的時候才離開登州一百二十里路,天寒地凍自然是有許多的理由走不快。

  正月初三,早晨遲遲的起床,才走了十幾里路,江峰就命令紮營休息。在他自己的軍帳裡面,親信的人只有劉十二和楊大。剩下的人都是在登州率領著登州營的任務,三個人圍在一個火爐的邊上。

  楊大朝著爐子裡面添了些炭火,有些著急的說道:

  「朝廷的公文應該早就下來了吧,就算是在登州還要走一個勘合,也該到了!」

  聽到楊大的話,江峰拿起架在火爐邊上的酒壺,喝了一口,也是有些焦躁的說道:

  「若是不來,事急從權,老子現在就是快馬率兵過去平叛,誰也說不出我的不是,事後大不了多送些銀子出去。」

  劉十二坐著木輪椅,身上圍著厚厚的貂裘,他本來就是瘦弱所以需要保暖,聽到江峰的話語,在那裡呵呵的笑了幾聲:

  「不用著急,現在朝廷根本沒有時間從各路調集兵馬了,京師附近的兵馬輕易調動不得,只能是用本地的強兵,陳聾子手下的那些馬隊,放眼山東南直隸還真沒有什麼能從容擊敗的。」

  楊大在邊上嘿嘿的笑了起來,衝著江峰和劉十二說道:

  「陳聾子那些熊包,居然也這麼威風啊,哈哈……」

  劉十二好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在那裡拿出一封信,笑著說道:

  「昨天我在陳聾子手下的堂弟給我來了封信,說是從未想到山東兵馬如此的草包,不如宰了陳聾子,讓我和十三過去執掌……」

  聽到這個話,楊大的臉色刷的變了,拚命的朝著劉十二用眼色,這種敏感的話語這時候說出來,確實是頗為的彆扭,江峰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壺長吐出一口氣,對著劉十二罵道:

  「我知道你小子忠心對我,這等表態的事情少作,太假了,糊弄得誰?」

  劉十二臉上一紅,乾咳了一聲,楊大這才是鬆了一口氣,看來雙方都是明白人。江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裡面也是知道,在這樣的時節,劉十二自己也是小心,生怕敏感的身份被江峰懷疑。

  老實說,劉十二的這種表態也確實讓江峰心中更加信任,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音,聽著方向,正好是朝著軍帳的方向急奔。幾乎是馬蹄聲響起的時候,帳篷外面已經是被幾十個登州營過來的衛兵圍起來。

  江峰把刀拿了起來,外面馬蹄聲到了帳前停了下來,一個人氣喘吁吁跑了進來,把手中的公文遞給了江峰,喘著氣急忙說道:「兵部和山東都指揮使司的加急文書,江大人請查看。」

  接過來文書一看,江峰嘴角上揚了起來,突然大聲衝著外面喊道:

  「吩咐下去,急行軍回登州府,咱們去兗州平叛!!」
rockyy 發表於 2008-10-17 12:33
第二百三十六章 白日夢

  登州的幾千兵丁都是登州左衛的世代軍戶,自然是由本百戶們管理,他們土生土長。去薊鎮抗擊蒙古韃子,自然是滿心不情願。

  現在朝廷來了班師會故鄉的文書,各級的大小軍官把這個消息傳下去之後,這些官兵絲毫也是顧不上什麼軍營之內嚴禁諠譁的禁令,都是自發的大聲歡呼起來。軍官們也不會有什麼管理的心思。

  他們也是在那裡高興的大叫,江峰自己手下帶著一百多人,把這些兵丁安排給登州左衛的千戶帶領回家。自己則是帶著手下快馬趕回煙台山,劉十二因為腿腳不方便則是由十幾個人護送著乘坐馬車趕回。

  駐紮在煙台山千戶所山下軍營的兩千江峰「家丁」,在十天前就是被要求做好開拔的準備,很多人還以為是要回天津,結果江峰帶走了二千衛所兵的時候,這些人都是非常的驚訝,在私港這裡還是留下了二百人左右坐鎮場面。

  他們擔心的並不是山上的那些草包軍戶會有什麼反動,現在這些人天天吃的好,幹活也是心甘情願自然是不會有什麼隱患,但是煙台山的私港卻不敢說是完全的安全,雄雞號的船長阿加亞和手下的船員們被命令在江峰回來之前,不能走出規定的範圍,當然飲食什麼的還是照舊。

  那艘西班牙雙桅船上的大小火炮都是被拆了下來。除了江峰帶走三門佛朗機之外,剩下都是安放在碼頭上。李和尚地人手也都是被動員了一百多人,除了李和尚和江峰的船隻,其餘的船隻在今年的一月和三月間不允許進入私港。

  濟寧運河通達,來往不光是糧船和南北貨物,也是隨時可以把京師和南直隸的兵馬送到這裡來,而且現在兗州和東昌敗退的兵馬基本上都是收攏在濟寧城池周圍,約摸有一萬五千多人。

  因為靠著運河所以也不發愁補給。慢慢的從失敗中恢復過來,這可是一塊硬骨頭,輕易的啃不下來,兗州府二十多個縣城地大戶和士紳甚至包括官吏,只要是能逃跑出來的都是聚集在了濟寧。既然是一塊硬骨頭,自然沒有人願意去啃。儘管現在的濟寧可是號稱山東最富的地方,可也是最難碰的地方。

  不過若是真正懂得兵法,反而是要集中兵馬先去攻打濟寧城,打下這個地方,一是可以獲得豐富的錢糧,因為那裡地中轉倉庫頗為不少,二來是按照那裡的形勢,除了死守臨的兵馬之外,兗州所有能戰的兵丁都是聚集在濟寧,依靠那裡的給養慢慢的恢復。雖然是打下濟寧會有比較大的損傷。但是打下來之後卻可以控制運河樞紐,這可是明朝貫通南北的巨大血脈。

  那時候的形勢又有所不同了。不過草寇不是軍隊,自然沒有什麼長遠和明晰的規劃。在聞刀等人地勸說下,濟寧現在聚集的兵馬太多不好打,若是打了恐怕失去了在魯南地優勢地位。

  臨有一位藩王,兩個衛所的軍隊雖然是不敢出來,可是卻死死地守衛城池,親藩被殺,這可就是大罪了,何況若是圍攻臨。恐怕各省的兵馬馬上就要大軍壓境了,所以現在根基沒有穩定的時候。這也不合適。

  山東的其他四個府都是嚴陣以待,那現在不如鞏固了魯南這塊地盤,自以為明白了大勢的陳聾子在手下的鼓動下,帶著自己一千五百的馬隊,驅趕著六千多的青壯,準備是圍攻陽城。

  陳聾子還算是有些章法,雖然手下們在佔領地幾個縣也是胡作非為,不過維持住了基本的秩序,大戶人家翻出來地存糧加上他們的搶掠所得,倒是可以維持住這近萬兵馬的開銷。也是還有一定的戰鬥力在,好歹從前的核心那五百多騎士還算是敢打敢沖。

  這一千五百人的馬隊裡面還有些收攏的小股響馬,也算是比起那些被強逼著上戰場的隊伍強悍許多。

  揀便宜的事情自然是大家都要做的,不光是陳聾子的人馬聚集在陽城下,什麼白蓮教,不知道真假的白衣神兵。還有大大小小股的人馬都是圍在了陽城下,粗略的算算竟然也是有將近四萬人馬。

  不過真正算是能打能有四五千也就算是很不錯了,大家都是知道兗州的有錢人不光是逃進濟寧,還有不少人是因為路程和亂民追趕的原因逃入陽。

  中國歷朝歷代的大部分農民起義開始時候的起因大部分是正義的,這個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形成破壞的力量之後。無序的亂民們往往形成破壞的洪流,更加貶低的說,倒不如說是過境的蝗災。

  從事生產的農民變成暴民之後,就只是從事掠奪,他們只會坐吃山空。一個月前氣勢洶洶的到處烽火,各種各樣的勢力紛紛的湧現。開始的時候,因為大戶人家和官府存儲的錢糧還算是豐富,所以也都是支撐了一段的時間。

  到了現在,光是沒有東西吃自然散去的勢力和團伙就有許多,剩下的都是些早有組織,或者是根深蒂固的,比如陳聾子當年手下就有幾百人的班底,本身也有大山寨的經驗,剩下的白蓮教幾乎就是造反的專業戶了。

  還有些鄉間本來的土豪糾集人馬,這些都算是存在了下來,不過這些幸運存活下來的勢力還是同樣面臨著給養馬上就要枯竭,手下人就要散去的窘境了,像當年唐末黃巢手下秦宗權部那樣吃人,現在的饑荒還沒有到那種極端的境地,與其說是農民活不下去才造反博命,倒不如說是因為在某種臨界線的時候,有人推了一把。

  二來,這些人都是沒有這個膽子。

  ;_州是山東第一大府,下轄的縣城在最高峰的時候足有三十四個,雖然是幾經變更,可還是有管理下面二十幾個,也有濟寧這樣的富庶地方,也有臨這樣藩王居住的大城池。既然是府城所在的地方,自然是城池修建的極為高大寬厚,而且這裡也有駐守的兵丁。

  陽所在是魯南的中心腹地位置,若是太平時節自然是陸地上的交通樞紐,去往各地都是通達,而且多山的

  區難得的平原地帶,不過現在這都是實實在在的缺點逃到這邊的人越來越多。

  可是周圍的亂兵迅速的把這邊圍了起來,這裡赫然變成了一個死胡同,或者說是甕中捉鱉的話,城內的軍民就是那些鱉。

  ;_州知府崔臣興在幾位將校的陪伴一同上城牆觀察敵情,看著城下黑壓壓的叛軍,頓時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不過崔臣興卻知道自己退無可退,若是陽城破,自己跑的出去,也是失陷城池的大罪,若是跑不出去,城破之後,城中的妻女斷然會遭到可怕的待遇,那時候恐怕更是什麼也不要提了。

  想到這裡兗州知府崔臣興轉過身,朝著身邊的幾位軍官行了一個大禮,雖然是緊急的時刻,可是崔臣興的這種動作,還是讓周圍幾個最高級別僅僅是千戶的軍官嚇了一跳,紛紛的閃開,崔臣興頗為莊重的開口說道:

  「滿城大明子民和崔某一家老小就都托付給各位將軍了,若是城破,你我眾人都是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幾名軍官都是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咱們的家小都是在城內居住,咱們自然是要拚死守城,大人放心!」

  圍困城池的亂軍,不斷的有人散去,又不斷的從周圍的村寨裡面抓來人補充,拆下了各種房屋,砍伐周圍比較稀少地樹木。捆紮成攻城的器械,然後一個月兩個月前還是拿著鋤頭鐮刀的農民們,被各種大義名號的亂軍們逼迫著開始攻城。

  那些沒有堅固防護的村寨和大戶人家的宅院,對於蝗蟲一樣的暴民和亂軍來說,絲毫起不到什麼抵擋的作用,人多勢眾蜂擁而上,輕易地就是會被打開。

  可陽城是兗州的府城,百年沒有受到兵災。城牆和各種防備措施雖然是陳舊,但是並不影響使用,城裡面本來有三千多兵丁,各地逃進城中的大戶人家的健壯男丁也都是自發的在知府衙門的組織下面上城據守。

  那些門板地防禦措施,那些樹幹捆紮的雲梯,如何能攻陷這種大城。儘管城下的人亡命的朝著上面衝,可是依舊被城上的滾木擂石打下來,雙方就是那麼僵持了起來。相對於城下的亂民不斷增加的死亡來說,城上的死傷大多是在攻城開始的第一天,陳聾子的手下把手中地弓箭不要命的射了上來。

  也不知道他們從那裡搞來地上好弓箭,不少的陽城地官兵都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死傷了百十人,一下子陣腳大亂,險些就是要崩潰。可陳聾子手中的弓箭也並不是無窮無盡,這一次浪費就把不多的存貨用了個乾淨。這才讓州府城陽穩住了局面。

  白蓮教號稱是唐賽兒嫡傳的那支勢力,吃光了所有搶掠來的糧食。到其他的同門的那裡去借糧。自然是沒有什麼結果。在城下的勢力中,陳聾子地勢力算是最大。手中的糧草也是最為充足。

  天知道這些白蓮教門是不是拜佛母拜昏了頭,居然想要搶陳聾子地糧草,結果被防備森嚴的馬隊發現,聞刀絲毫也不管什麼大家合力攻城的情份,直接就是指揮手下砍殺了過來,雙方的戰鬥力相差可不是一點的問題,那裡抵擋的住。

  所謂「佛母保佑的神軍」立刻是四處潰散,這些人雖然是吃光了糧食。但是劫掠而來的金銀還是剩下不少,這些自然是落入了陳聾子的「平天軍」的腰包。

  ;_州府城陽裡面的存糧並不缺少。城上的兵丁知道若是此時敗退下去,和他們廝殺這麼多天的暴民們不可能有什麼憐憫和饒恕俘虜的心思。因此表現出來了和大明軍隊平均水平頗為不同的戰鬥意志,在城上死戰不退。

  崔臣興知府也是率領衙役在城上戰鬥,他們這些人的家眷都是在城中,為了保護家小,自然更加的堅韌頑強。

  此時正是正月的時分,若是平日裡面,現在本來應該是喜氣洋洋的歡度春節,一片歡樂之中,可是現在陽城上下都是血腥殺戮,慘烈之極。

  陳聾子有些撐不住了,他的手下雖然是維持的好,可是看著自己的糧草一天天的少下去,自己那些挾持而來的青壯們不斷的散去,不算的死傷。也是有些堅持不住了,正月初五的晚上,陳聾子把聞刀叫了過來。

  「要是這麼下去,恐怕是陽還沒有打下來,咱們自己的老本倒是要賠進去了,現在咱們撈的也是不少,實在不行咱們回到山上落草去,何苦在這個城下死挨。」

  「大將軍,陽城可是魯南的中心,裡面有人有糧,若是咱們把這個打下來了,大將軍你就可以是大王了。」

  一聽這個大王的稱呼,陳聾子的腦子轟的就是懵住了,還算是有一點的清醒,在那裡從遲疑的開口說道:

  「可是咱們的給養有些不夠了,怎麼辦?」

  「這個不用發愁,現在周圍這些都是草包,與其浪費糧食不如……」

  當晚,疲憊了一天的守城士兵突然聽到城下的人馬諠譁大亂了起來,還以為是賊人準備趁著夜晚攻城,城下的民壯和士兵們都是緊張的做好準備,結果整整一夜都沒有人來攻城,反倒是城下一直是人仰馬翻了嘈雜不停。

  關於這一夜城下發生了什麼,第二天府城裡面的人才是猜出了大概,佔據絕對優勢的陳聾子半夜突然發難,將所有一同攻城的大小勢力統統的掃清,把他們的掠奪來的金銀和糧食都是撈到了自己的手中。

  現在城下的一萬多人都是被陳聾子控制在了手中,第二天全體修整了一天,陳聾子手下親衛的馬隊則是緊張的巡視,若有逃跑的人立刻就會被毫不留情的誅殺,所有人都知道,明天一定是會有更慘烈的攻城之戰。

  魯南不是天下,他只是天下的一個角落,陳聾子在這裡被皇帝夢沖昏頭腦的時候,大明的各路兵馬已經是緊張的調動起來。
rockyy 發表於 2008-10-17 12:34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遺憾 不能最肥

  之所以沒有帶著手中幾門重炮,就是為了追求速度。I了登州營所有的馬匹,兗州平叛現在是山東的頭等大事,關於糧秣地方各個府縣都是全力的供給,江峰這裡軍馬六百餘匹,馱馬四百多匹,還有兩千名戰士,一路上居然沒有在後勤上面操心,這樣算是奇跡。

  這麼多的馬匹自然是可以保證速度,劉十二安置在一個頗為豪華的廂式馬車之中,從登州出來之後,急行軍三天就已經是趕到了,濟南府南邊和兗州府接壤的地方,這裡地方駐軍雖然無力進攻,但也是嚴陣以待的緊密防守。

  種種的前線消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彙集在江峰的手中,在那個廂式馬車中,劉十二在那裡一封封的瀏覽著軍報,在那裡做出判斷。

  「兗州有煤,有鐵,若是能夠就近駐紮,我們煙台山下的兵器作坊最起碼可以節省一般的開銷。」

  在馬車的周圍,江峰,張亮,劉十三都是騎馬在邊上,羅義,楊大,楊石頭都是在隊伍前後維持。江峰知道有些事情雖然是大家都在懵懵懂懂的做,但是對於張亮這種軍官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來說,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太過明白,需要潛移默化的進行。

  聽到這句話,張亮也不知道真是沒有明白還是裝作糊塗,在那裡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按照朝廷地規矩。若是陳賊被我們平定,兗州肯定會交給我們鎮守,而且這樣的功勞,估計登州那些實惠還是抱在手中也不是不可能。」

  陳聾子的兵器還有訓練他們手下的那些人都是楊大的那些獵戶和微山島系統的,張張亮和羅義並不知情。

  劉十二的聲音突然從邊上的馬車上傳下來,開口說道:

  「大人,不必如此急行軍了,今晚在丘莊休息一晚上。明天中午從容佈陣地話,我們的把握更大。」

  若是按照前幾天的行軍速度,江峰的登州營在今天下午的就會和圍攻陽的陳聾子手下對陣,不過在這樣寒冷地天氣裡面,夜戰顯然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在陳聾子的隊伍裡面,聞刀每天都是派出探馬和探子在四方觀察官兵的動向。陳聾子所知道的是,周圍的官兵最近的也要五天之後才能趕到這裡。陳聾子更加的放心大膽的準備攻城,現在統一指揮。

  拿著刀劍逼著青壯們攻城,兗州府城陽的軍民越來越支撐不住,只要是城破之後,最差地結果也是拿到數不清的金銀財寶。

  正月十一,陳聾子得到了聞刀地保證,說是肯定會在今天攻破陽。陳聾子聽到這個自然是喜不自勝,早晨起來並沒有在那幾個劫掠而來的女人身上浪費太多地時間,而是早早的起來糾集兵馬。

  他當眾的宣佈了賞格。所有人入城之後,都可以大搶兩天。先上城的人可以得到賞銀千兩。這賞格一出,不管是他親信的馬隊還是那些被當作炮灰的青壯們。都是跟著興奮了起來,城下的歡呼聲音響徹雲霄。

  城上的士兵已經是沒有開始地時候那種堅決了,這幾天的無休無止地戰鬥所帶來的身體和心理的壓力,讓他們有些支撐不住了。雖然說是陳聾子那些人死傷更大,但是這些暴民們壓根不在乎自己的死傷,反正是大把的炮灰可以使用。

  陳聾子的手下這麼多天的攻城,也是積攢出來不少的經驗,現在已經是在門板上面覆蓋上澆水的棉被增加防禦。而且在雲梯的捆紮上也是有了些技術。下面的人多少都給自己找一塊木板或者是別的什麼當作盾牌。

  昨天就已經是開始有人攻上了城頭,還是知府崔臣興領著自家的家丁奮勇上前這才是殺了下去。

  聽著下面充滿了獸性和狂躁的歡呼和嚎叫。城頭上的知府崔臣興看了看身邊的官兵和民壯,發現他們各個是神色灰敗,顯然是已經沒有了繼續戰鬥的勇氣。難道今天的城池就要被攻破不成?

  城下的暴民們開始緩緩的朝著城牆的方向移動,陳聾子站在後列,被手下的馬隊簇擁著,真是志得意滿,心裡面已經開始琢磨自己打下這個城池之後,是不是考慮把現在的「平天大將軍」的稱號改為「平天王」,甚至是「平天皇帝」,那可是一輩子都沒有白活了。

  突然間,城頭上爆發出巨大的歡呼,所有人都是驚愕無比,怎麼了,難道是瘋了嗎?這時候,陳聾子身邊的一個隨從,突然在那裡大喊:

  「大當……大將軍,咱們後面有官兵,有官兵來了!!「

  聲音倒並不怎麼驚慌,自從起事以來,他們遇到的官兵都是頗為的草包,基本上被馬隊一衝,立刻就是潰散。從前心裡面本就不多的畏懼,更是煙消雲散。陳聾子心裡面也是這般的想法,轉過身來一看。

  官兵過來的方向恰好陽光照射過來,瞇著眼睛一看,陳聾子差點從馬上掉了下來,登州營的大旗。

  「完了,完了……」

  陳聾子聽著城頭聯綿不斷的歡呼,看到面前不斷接近的登州營隊列,自己聲音都是有些顫抖了起來,心中惶恐無比,正要不顧一切下令逃跑,邊上的聞刀陰森森的說道:

  「大將軍,咱們用那些青壯先衝他一衝,然後馬隊再上!螞蟻多了還咬死老虎呢,我就不信沖不跨他們。」

  陳聾子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想想營盤裡面的金銀財寶,又想到自己手下比起對方多出幾倍的人手,膽氣漸漸的壯大了起來。

  在登州營的隊列裡面,江峰看著陽城下的暴民和賊軍,遺憾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

  「可惜,可惜,還沒有養到最肥的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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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ckyy 發表於 2008-10-17 12:34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戰鬥?演習?

  圍剿的官兵雖然都是氣勢洶洶,可那種亂哄哄的陣勢被馬隊脅迫的青壯們強悍多少。見得多了,不管是陳聾子的馬隊甚至那些被抓來的炮灰們,也就沒有什麼害怕的心思了。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四個方隊和緩緩行進的馬隊逐漸的靠近了過來,也沒有什麼大聲吆喝的壯膽打氣故作兇猛的聲勢,僅僅是在鼓聲的節拍下面一步步的前進。說起來也有好久沒有見到官兵了。

  準備攻城的那些青壯們被吆喝著面對在背後方向逼近的登州營,這些炮灰看到官兵逼近,開始出現了慌亂的跡象,陳聾子手下的那些老弟兄反而都是站在最前面的隊伍裡面,領著騎手們大聲吆喝著。

  用鞭子,甚至是刀槍強逼著炮灰前進,陳聾子則是號稱要以大局為重,這個大局自然就是現在頗為貴重的陳聾子自己。在聞刀的建議下,最精銳的二百騎兵都是在他的身邊保護,其餘的一千多人的馬隊則是按照往日的陣勢,站在最前面。

  現在的青壯裡面有些人已經是對戰爭有了點概念,陳聾子選出了些有獵戶經驗的人,把弓箭和強弓發給這些人,因為弓箭剩下的本來也已經是不多了,所以即便是青壯裡面的獵戶也就是一百人左右。

  可是每個臨時的弓手也就是能有七八根羽箭罷了,這也是聞刀的建議,說是馬隊專職衝鋒,設立弓手更有助於掩護作戰。

  這一百多弓手待遇比起其他作為炮灰的青壯還是不錯的,所以作戰也是頗為的賣力,按照聞刀和陳聾子手下的安排的方法,弓手先是站在最前排,按照江峰部隊逼近的距離,應該是可以發射五支箭。

  這也是這些沒有什麼專業的訓練,沒有開過什麼強弓的人能做到最大的極限了。

  陳聾子手下的馬隊和炮灰青壯們看著對面人數也就是相當於自己五分之一的部隊時候,膽氣漸漸的壯了起來,以少勝多的事情都是發生在傳奇和評書中,現實中還是一句話,誰人多誰佔便宜。

  而且明顯示能看到自己的弓手站成一排的時候,對面的官兵都已經是停住了腳步,這明顯是被嚇住了——最起碼他們是這樣認為。

  四門小炮被從後面被推了上來,這些炮的重量並不重,本身就是雙桅船上的佛朗機,如果是按照西洋的炮的規格來算的話,就是所謂一磅炮。

  傑森霍根曾經說過,歐洲戰場上曾經是威風八面的弓箭手逐漸的被驅逐出戰場,現在的歐洲的火繩槍的射程和某些規格的長弓還有不少差距,可還是逐漸被淘汰出去,原因無他,火炮的出現就是決定性的原因。

  江峰的煙台山千戶所的那些匠戶的作坊,是可以鑄造三磅之下的火炮,不過江峰這種想要一步到位的穿越者,始終是覺得這種小炮的作用實在是太小了,所以一直叫匠戶們按照重金買來的兩門三磅炮,看看能不能有更輕便一些,更適合陸地上的炮被鑄造出來。

  這次之所以帶著這四門小炮出來,只不過想要看看西洋炮的效用如何,說起來,江峰他們也是有十幾門虎蹲炮,反正是大車比較方便,此次一併帶了出來。

  每門炮都是四個人操縱,因為重量並不是太大,所以裝填發射的速度都是頗為的快捷,「騰」「騰」幾聲悶響,鉛彈呼嘯著朝著對面的人群中飛了過去。

  老實說,對面的陳聾子手下的暴民們,壓根不知道還有火炮這個東西,一磅炮發射的初速並不快,肉眼可以看到鉛彈的軌跡,可是隊列裡面不管是馬隊和青壯們,都是沒有動彈地方。

  結果非常簡單:血肉橫飛,殘肢斷臂。

  站在最前面的弓手因為火炮的發射的角度沒有調教準確,壓根沒有比波及,可是身後的慘象卻是被他們看了個清楚,當然與其說是慘象,倒不如說是震撼,你不能指望一斤重的金屬彈丸造成太過驚人的殺傷。

  不過對這些並沒有見識過如此威力的反亂暴民來說已經是足夠了,後面的混亂還沒有結束,調整了角度的第二撥炮彈已經是砸了過來,還有一發因為藥捻的原因並沒有打出去,不過站在最前排的弓手直接就是被炮彈掃去了半邊身子。

  看到同伴的慘狀,站在最前面的弓手瞬時間精神崩潰了,都是沒命的朝著兩邊或者後面跑去,即便是馬隊上的騎士拿著大刀砍殺,也是絲毫沒有什麼作用。

  陳聾子在後面看著雖然是被幾門小炮的射擊嚇得破了膽子,可是到底也是領著山寨打過硬仗的,看到這

  面知道若是自己這邊任憑對方射擊,恐怕整個的大隊就是在眼前了,禁不住扯著嗓子大喊道:

  「馬隊快衝過去,衝垮他們!」

  站在馬隊後面的炮灰民壯們已經是有些焦躁不安,不過前後都有騎馬的騎士盯著,倒也不敢有什麼異動。

  最前面的陳聾子的幾十名老弟兄,在那裡紛紛的催動馬匹,朝著登州營的陣形猛衝了過去,一千多匹馬轟隆隆的踏在冬天硬梆梆的土地上,發出的聲音和造成的聲勢也是非同小可。

  匪徒們都是把手中的刀劍拿在手中,大聲吆喝著,他們所見到的官兵面對這樣的場面,即便是人數比他們多的時候,也是陣腳迅速的崩潰,接著就是追擊在後面的砍殺。

  江峰的四個方隊之中,站在左側的一名鐵丁,現在他是這個隊伍的掌旗,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騎兵,開口大聲說道:

  「一寸,點火!」

  四個方隊在後面的節奏變化的鼓聲指示下面,緩緩的後退十步,這在正在追擊過來的陳聾子手下的馬隊眼裡,更是膽怯的證明,紛紛的催動馬匹,好讓速度更加的加快。

  十幾根有拳頭粗細的管徑的黑鐵管子,被支在了登州營方隊的面前十步的地方,跑出來十幾個劍盾手,他們把一寸左右的藥捻點燃,轉回跑進了陣列之中。

  騎兵大隊迅速的靠近,那一寸的火藥捻子燃盡的時候,大隊人馬距離那些黑鐵的管子距離不到十步了,彈藥出膛的聲音連著響成一片,最前面的騎士頓時被打的渾身血孔,直接就是從馬背上被掀了下來。。

  虎蹲炮是明軍威力最小的炮火之一,有效的距離只有二十步,而且都是發射碎石,鐵砂,碎瓷之類的東西。

  登州營在銀錢方面不缺乏,所以這虎蹲炮的彈藥也是相對的奢華了一些,比如全部用碎鐵砂,比如用砒霜浸泡鐵砂,當然了在火藥的高溫下,這些毒藥還有什麼作用也不敢確定。

  不過十步之內的鐵砂還是威力相當的強悍,十幾門虎蹲炮一起發射的,在面前五步左右的區域形成了高速飛行的鐵砂的死亡幕牆,在這個瞬間,衝在最前面的騎士,人和馬都幾乎被打成了篩子。

  緊跟在後面的人雖然是心驚膽戰,可是馬匹已經是完全的跑了起來,根本無法收住勢頭,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朝著前面衝去,有些人控馬技術不好的,直接被前面的人絆倒,也有些是提馬縱躍而過。

  只要是能衝進面前的方陣之中,步兵就是待宰的豬羊。

  不過出現這些馬隊面前的不是豬羊,而是鐵壁,第一排長矛手已經是半蹲著把手中的長矛斜立在地上,雙手握住槍柄,腳死死踩著下面的槍尾。

  後面兩排的士兵則是把長矛和第一排一個姿勢,只不過他們是把長矛架在前面那個人的肩膀上面,一層疊著一層,鋼鐵刺蝟一般的陣形。

  方隊中也有站立著的人,火繩槍兵。馬匹雖然是在急速的奔跑當中,可是看著前面的鋼鐵尖刺的叢林,還是本能的想要轉向。不過巨大的慣性已經是讓他們來不及這樣做了,僥倖躲過虎蹲炮發射的騎士和馬匹都是長矛的叢林穿透。

  接下來就是連環爆豆一樣的密集響聲,在正面對著馬隊的有兩個方隊。將近三百五十支火槍輪流朝著面前急速衝來的馬隊開火,人和馬的目標在三十步的距離之內,火繩槍根本不需要瞄準。

  輪流朝著最多穿著皮甲的騎馬土匪們傾瀉著彈藥,火繩槍兵們絲毫不用擔心會不會有衝過來的騎兵,長矛兵已經是給他們提供了鋼鐵的屏障!

  馬隊好像是朝著礁石衝過去的海浪,不斷的衝擊,不斷的被粉碎,礁石安然無恙。

  人嘶馬鳴,煙霧瀰漫,整個戰場上都是除了陳聾子的馬隊和登州營方陣接戰的地方,其餘的都是鴉雀無聲,這種近似與熱兵器作戰的戰術,深深的震撼了暴民們,他們從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害怕,然後是恐懼,最後就是絕望。

  終於衝鋒的馬隊,後面的騎士們能夠控制住自己的速度和馬匹,遠離充滿了死亡陣線。火藥發射的煙霧被冷風吹散,在陣線前形成了一片三十步距離開外的空地,在這片空地上到處是屍體和血肉。

  登州營方隊依舊不動如山!!
rockyy 發表於 2008-10-17 12:35
第二百三十九章 輕鬆

  急促的敲了三下,然後開始有節奏的一聲聲的敲擊了起們把長矛豎了起來,每一列的掌旗糾正隊列,開始整齊的朝著前面移動。

  原來陳聾子的馬隊是他手下最強的力量,現在則是他們跑的最快的力量,登州營的鼓聲響起的時候,那邊驚魂未定的暴民和早就躲的遠遠的馬隊,好像是冷水放入了油鍋裡面,立刻炸開了。

  陳聾子手下現在除了隨身護衛的二百人之外,還有一二百名忠心耿耿,而又沒有死在剛才的衝鋒的,他們在那裡拚命的維持秩序,可是這些馬隊對維持這麼多人的秩序實在是顯得有些太少了。

  凡是維持不到的地方,暴民們都是丟下手中的武器沒命的狂奔而去,這就是所謂農民起義最前期的特點,面對真正有組織的朝廷部隊,沒有什麼訓練的他們面臨的就是被屠殺,或者潰散的命運。

  這也是黃巾起義號稱徒眾幾十萬,結果一年之內在東漢的軍閥圍剿下灰飛煙滅。李自成開始的時候面對邊軍和各省強兵,負多勝少,後來只不過是打的多了,逐漸是把隊伍熬煉出來,這才是出來了強軍。

  常有形容強軍衝擊弱軍的時候,好像是熱刀子割牛油,沒有什麼阻礙,直接就是一切兩段,不過放在這裡形容的話,還並不算是恰當。準確的說,好像是用蒲扇在扇煙霧一樣,一下子下去,面前就是清爽不少。

  其實陳聾子用來衝鋒的馬隊不過是倒下了三百多騎,可是剩下的七八百人馬竟然是不敢考前,方隊在鼓聲的節奏下面慢慢的朝前行動。在方隊前面二百步左右的距離,就好像是有什麼莫名的魔力一般。

  在這個範圍內的陳聾子的暴民都是驚慌失措的朝著四周逃去,江峰率領著四百騎兵一直是跟著方隊的後面,看到前面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隊伍。百無聊賴的歎了一口氣,衝著後面舉旗的士兵開口說道:

  「旗幟向前,上下擺動三下。」

  城上的崔臣興知府和守城的士兵自從江峰的部隊出現之後,就是一直沒有停下他們的歡呼,雖然在剛開始的時候,發現官兵的數目遠遠的少於暴民,心中擔心,可是戰鬥一開始,各個的激動起來。

  登州營在他們的眼裡簡直可以說的上是神勇,城上的軍官們也是有些準備學習先進經驗的意思,不過看到江峰的此次把大旗上下擺動的時候,卻各個愣神,其中一個千戶還頗為疑惑的說道:

  「兩軍對戰,講究的是帥旗不動,這樣擺動豈不是軍心要大亂。」

  不過江峰的登州營從來不是看著旗號行動,江峰樸素的認為,如果士兵們戰鬥的時候都是看著自己的帥旗,除了自己衝鋒在前的時候,估計都要扭頭看,這樣如何面對面前的敵人。

  還是按照傑森的建議,用鼓聲作為的號令最好,當然這也是中國軍鎮擊鼓鳴金的強化版。帥旗這番的動作,與軍隊的動向沒有一點的關係,只不過要給一些人信號罷了。在大旗搖動的時候,江峰和四百騎兵已經是慢慢的動了起來,小步先是調整步伐,然後,讓馬匹發力奔跑衝鋒。

  那邊的陳聾子早就是嚇破了膽子,火繩槍和長矛兵組合的陣勢讓他愣了半天的神,恢復過來鎮定的時候,看著面前的江峰的騎兵已經是通過兩個方隊之間的空檔,朝著前面衝過來了。

  而自己的面前除了逃跑的士兵,就只剩下身邊的二百多騎兵了,這下子當真是魂飛魄散,急忙的嚎道:

  「聞刀,聞刀,咱們快些走,記得帶上撈來的金銀。「

  他到現在還沒有忘記身邊那些馱著財寶的馬匹,聞刀一直是盯著對面的大旗在看,江峰的馬隊聲勢驚人的衝過來之後,他也沒有驚訝和觸動。還是身邊陳聾子的喊聲讓他反應了過來。

  聞刀聽到陳聾子的喊聲,在馬上側過身來頗為厭惡的看了一眼,突然揚手喊道:

  「弟兄們,快……」

  至於這句快的後面是什麼,陳聾子已經是不知道是什麼了,因為他被突然暴跳起來的馬匹掀翻下馬,天旋地轉什麼也不知道。陳聾子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多年的土匪生涯對他的身體反應還是訓練的頗為的出色,馬匹暴跳起來的時候,他的雙腳已經是離開了馬鐙。

  全身盡可能的蜷縮了起來,雖然是摔在了地上,可是受的傷害並不大,渾身酸疼,但是陳聾子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喊疼的時候,掙扎著站

  ,卻看到身後的聞刀帶領著二百輕騎和馱馬已經是朝奔了出去。

  陳聾子想要大罵,卻聽到如雷般的蹄聲就是在身後,自己還在戰場上,愕然回頭,江峰一馬當先已經是到了他的跟前,他甚至都是能看見江峰嘴角那充滿諷刺的微笑。一瞬間,陳聾子吧所有的事情都是想明白了。

  不過他已經是沒有什麼機會把這些事情開口說出來,江峰手中的長刀閃電一樣的劈下,頓時陳聾子身首分離,滿腔的熱血沒有了阻礙,狂噴而出。

  登州營的騎兵也並沒有去追擊已經是跑得遠了的聞刀,只是清剿戰場上極少數還在負隅頑抗的賊兵,也有湊趣的在那裡大喊:

  「匪首已經是被江指揮斬首了,匪首已經是被斬首了。」

  喊這句話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在整個戰場上的人都是扯著嗓子的喊了起來,陽城上的軍民聽到這個,渾身上下有一種完全的癱軟的感覺,不由自主的跟著歡呼了起來。緊張了將近一個月的陽城裡面的軍民,聽到城外和城頭的歡呼,心裡面也是知道終於得救了,一時間城內城外,城上城下都是浩大的歡呼聲音。

  「將軍率領兵丁以少勝多,神勇無敵,救了我陽城滿城的軍民,這樣的恩情當真是不知道如何報答,還請受我一拜。」

  戰場的打掃,陽城內還有許多的兵丁,這些的事情都有他們來做,自然是不用登州營動手,知府崔臣興率領城內的各級官員和士紳的代表,出城來拜謝江峰的救援,這樣的大恩確實是值得感謝的。

  對方作出這樣的姿態,江峰自然也是率領著手下的大小軍官在那裡作出種種的形式主義的謙虛和慷慨,什麼維護州府乃是江某份內的事情,只要是城內的父老鄉親無恙,我們灑進滿腔熱血也算不得什麼之類的話語。

  城內的糧食和各種物資還是頗為豐富的,江峰倒也不發愁這一次的戰鬥虧本。不過他卻注意到一個事情,就是陽城的城門始終是半掩的,開的並不大,儘管也是有大批城內的衛所士兵進出,可是始終敞開的並不大。

  「既然亂賊已經是潰散了,為何不把城門敞開,陽城內的軍兵也是方便一些。」

  江峰確實有些不明白,直接就是問了出來,沒有想到這話一出口,面前滿臉感激的知府崔臣興和後面的官員士紳都是露出了尷尬的神情,頗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意思,江峰一愣,崔臣興在那裡遲疑了半響,方才是開口說道:

  「陽已經是凋敝不堪,且各地湧來的災民甚多,將軍的兵丁神勇,還是不要進城了……」

  這句吞吞吐吐的話語倒是讓江峰聽的明白了,原來是擔心自己的士兵騷擾平民進城為害,這倒也並不是瞎擔心,紛亂時節,官兵之害甚至還要大於匪盜,所謂「賊如梳,官如」這可並不是僅僅適用在五代十國。

  江峰手下的登州營都是按照其他衛所的親兵和家丁的待遇,而且是軍紀森嚴,根本是看不上進城作亂的這些蠅頭小利,可是不去做是一回事,如果沒有這些的心思,卻被人誤以為如此,而且拒之門外。

  特別還是被自己剛剛從生死邊緣剛剛救出來的人,那邊的崔臣興看著將江峰的表情遲疑,自然是以為江峰的心頭憤怒,連忙小聲說道:

  「將軍,這也是下官的無奈之請,若是軍資有所不便,本府定當優。」

  江峰回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這些大小軍官們,他們臉上各個都是露出憤恨不平的神色,顯然是心理頗為的不平衡。江峰心中其實也是一股火騰騰的冒上來。登州營昨晚在附近的村鎮紮營休息的頗為充分,他這種充沛的財力自然是談不上什麼軍資缺乏,可是這種心情卻讓他實在是受不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事情,僵硬的臉色漸漸的平復下來,開口緩緩的說道:

  「既然如此,一會我讓我的軍需開列一個單子出來,還望大人補充了。」

  崔臣興和身後士紳的心裡忐忑,聽到這句話之後,都是各個的鬆了一口氣,連忙答應道:

  「這個定當滿足,還請放心……」

  江峰也不說話,直接大步的朝著自己的後陣走去,心裡面卻是在想:

  不知道手下軍官對朝廷的忠義之心還剩下了幾分!!
rockyy 發表於 2008-10-17 12:36
第二百四十章 豐收的企盼

  終究是兗州府的治所所在,自然各項的物資都是不會缺乏次的陳聾子反亂,各地的豪門大戶多有帶著自己的金銀財寶,甚至是用糧食裝著大車進了城的。最近這幾日各個人家都是絕望無比。

  很多人都在那裡說道:

  「早知道有今天,我還積攢了如此多的錢財做什麼!」

  誰也沒有想到今天的風雲突變,兩三個時辰之內,城外突然來了一支官兵,而且這支官兵和從前的那些草包大不相同,居然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些亂民打的是亂花流水。現在要補充些軍資。這些事情,自然是人人爭先,就是連大車和車伕都不用江峰出了,自然是有人給置辦齊全。

  這個消息立刻是被兗州府和山東都指揮使司衙門用快馬傳遞到京師,這下子可好,原本以為是劉六劉七那種流竄天下的匪盜反亂,誰也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被剿滅了,大家都是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在江峰直奔兗州府陽和陳聾子的主力會戰的時候,在兗州周圍部署的各個部隊,也是開始了行動,這些官兵雖然也是訓練和軍餉都是跟不上,可是比起在兗州本地的這些軍戶兵丁還是強悍了不少。

  何況這些反亂的草寇們當真沒有什麼戰術或者是戰略,聽說陽城有錢糧,都是一窩蜂的過去圍攻,一直等到被陳聾子吞併。

  好不容易佔據的那些村寨縣城什麼的,根本沒有什麼防禦,最好的也只是留下了一些老弱,這倒是便宜了後來緩慢圍上來的這些官兵,一路大勝順利無比。當然那些在反亂裡面就已經是遭殃的百姓們,又是受了二茬苦。

  這些兵丁的軍功需要首級,需要從平民的頭上「暫借「,正所謂殺良冒功是也。軍資不足也是需要就地的補充,補充其實就是搶劫的代稱,這一路的剿匪剿過來之後,兗州原本還算是中等的民間著實是傷了元氣。

  當然了,賊如梳,兵如之類的說法被打破了,民間普遍這樣說,官兵過境好比是刮刀,這一路刮過去,地面上的東西什麼也剩不下來。

  短短的十天之內,兗州全境雖然是滿目瘡痍,但是匪患卻是肅清了。匪首陳聾子伏誅,被江峰砍掉了首級,二首領聞刀率領殘部逃進深山。江峰當日砍掉陳聾子的腦袋,補充完軍資之後。

  並沒有在陽城外多耽擱,直接就是去追擊「殘匪」,竟然是沒有理會城下的兩三千首級,臨走的時候只是跟著陽城裡面的千戶軍官說了一句,這些首級我二你八。陽城裡的軍官自然是不知道江峰這是害怕鋒芒太露。

  再搞出什麼調往薊鎮抗蒙的混帳事情,反正這次也是砍掉了匪首的腦袋,還有兩成的首級,也足夠了。

  而且功勞分給本地兵馬大份,這也是所謂的常例規矩,如果是自己吞掉了大頭的話,本地的軍兵和文官肯定是會說你滋擾地方,禍害良民之類的規矩。

  「聞刀殘匪」都是騎兵,而且還是一人多馬,亡命奔逃之下,登州營大半步兵的情況肯定是跟不上這個速度,但是江峰已經是堅持著以兗州軍民的安全為重,追擊了下去。追到魯南的滕縣止住。

  滕縣是被白蓮教竊據的地方之一,當然所謂的白蓮教早就是被賊兵和官兵來回的殺了乾淨,登州營來到之後,為了維護滕縣的治安,特地留下駐守。滕縣屢遭兵禍,民不聊生,大戶豪門因為距離陽的距離比較遠,多有來不及跑的,結果遭難的。

  登州營上下官兵體恤當地的苦難,特別拿出銀兩來賑濟災民和維持民生,很多餓的要命的人都是拿出家中值錢的東西來換取銀子,江峰從來不在這個上面剋扣一點。附帶說一下,滕縣自古產煤,而且附近還有些小鐵礦。

  而且濟南府的萊蕪因為是官辦的鐵廠在那裡,需要燃料,所以和滕縣的交通也是頗為的方便,滕縣的五個大煤礦,江峰花銀子買下了三個,剩下的在裡面也有五成左右的股份,但是民間上沒有人說他的不是,因為雖然是買下了煤礦和小鐵礦,但是依舊是原來的人在經營,也算是活人無數。

  官面上也沒有人說他什麼不是,別人殺了那多的賊人,你還不叫對方去撈點好處了嗎?江峰在滕州的駐地看著各種契約和文書,心裡面鬆了一口氣,終於自己的兵器作坊,煤鐵的來源算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了。

  本以為是劉六劉七的那

  ,朝野震動,甚至是河北和山西的九邊軍都已經是做,要知道蒙古草原大災,幾乎可以肯定是在今年的秋天馬匹肥壯的時候,蒙古韃子會有一次很大的入寇。

  可是司禮監,兵部和都督府的人還是作出了這種計劃,上次的白衣神兵劉六劉七兵鋒經過京城,誰知道這次的變亂會有什麼結果,正當朝廷緊張萬分,本來是準備鍛煉一下司禮監幾個經驗不足的太監的嘉靖皇帝。

  也都是走上了前台多方的調配,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快的就被官兵們誅殺乾淨,皇帝和大臣在覺得慶幸的同時,也是覺得是不是這次有些小題大做了,這麼快被殺了個乾淨的反賊,想必開始的做大就是疏忽罷了。

  這些帝國中樞的人也是知道地方上的武備到底爛到了一種什麼程度,不過在皇帝和大臣們看來,軍備的中心還是在九邊防備蒙古人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倒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何況兗州的報功文書上說是,陽城城內兵馬一直是隱忍不發,一直是等到城外的賊軍鬆懈。此時江峰率領的登州營兵馬來援助,賊軍慌亂的時候,城內兵馬挾多日積攢的戰意和威風,勇猛殺出,裡應外合,大破反亂賊人云云。

  這樣的套路,大家都是看的明白,看了這樣的文書反而是明白,看來此次的首功應當是屬於登州都司江峰,其餘的那些所謂斬首若干,擊潰反賊若幹的報功估計也只剩下水分了。

  本身的話,在司禮監羅景和張之年調江峰出山東去薊鎮的時候,按照常例就應該有所封賞,這等地方兵去邊關打仗的命令,都要對軍官有所封賞,這一次江峰平叛首功,加山東遊擊,鎮兗州,登州,濟南。

  這個官銜的代表就是,如果江峰手下養八千官兵,這六千官兵朝廷給與下撥餉銀和糧草,和衛所兵不一樣,這些都是所謂的戰兵。從前江峰手中的力量也就是登州營下的二千官兵,現在擴充了將近四倍。

  而且山東遊擊這個官職已經是可以說的上山東實權最大的軍官了,要知道在山東設立設置總兵這個職位可是萬曆末年的事情,在此之前,甚至連分守的參將這個級別都是沒有。

  現在江峰鎮守的地方可以說是非常的有趣,登州,濟南,兗州,山東東部和南部的軍兵都是在他的管轄之下,或者說,除了萊州一帶的海岸線,現在山東所有的海邊都是他的管轄下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朝廷裡面的官員們給了他們多少的好處,明朝嘉靖年間山東的精華地盤是兗州的濟寧和東昌萊州一帶,因為這裡是漕運的經過的地方,而且因為在內陸,所以受到的倭寇騷擾基本上是沒有。

  商業和農業都是非常的發達,也是山東稅賦最豐富的地方。這樣的好地方,由三名在朝中頗有關係的守備鎮守。

  得到這個命令之後,不管是在京城的陸炳還是在浙江布政使司的劉順來說,都是有心要替江峰爭一爭,可是原本是好強爭先的江峰卻一點沒有不平的意思,各方也就是在這個上面偃旗息鼓了。

  真正尷尬的是兗州知府崔臣興,他的治下除了這樣的大亂子,崔臣興根本也是不想什麼陞遷之類的事情了,只求能夠安穩的把自己的任期完成。不過面對前一段時間被自己婉拒在城門之外。

  可是一段時間又是帶著兵馬堂而皇之的回來,而且是有山東遊擊的稱號的,名正言順的坐鎮兗州陽城。

  登州營在煙台山下的兵器作坊開始逐漸的朝著滕縣附近搬遷,煤鐵的運輸路程的大大的縮短,成本降低,蘇觀月計算後給江峰的結論是,現在登州營自己的作坊每一把鋼刀的成本已經是遠遠低於大明官造的成本。

  山東的鹽場都是海鹽,不經意間山東所有的官鹽和私鹽的源頭,現在確確實實都是在江峰的控制之下了。所以在江峰的任命文書下來之後,山東原本都是投在黃平那裡的鹽商鹽梟們都是急忙到江峰門下表達他們的善意——用銀兩表達。

  嘉靖九年的五月,登州府府邸,新任的山東遊擊江峰大宴親朋,開宴致詞是:

  「今年,是豐收的一年。」
rockyy 發表於 2008-10-17 12:36
第二百四十一章 鹽場 海匪

  登州二百里的威海衛所,也有兩所比較大的鹽場。I算是很近,所以江峰控制山東私鹽的時候,這傢俬鹽的鹽課從事是臣服的最快的,而且即便是在江峰被調撥到薊鎮的那一段時間。

  這裡的鹽課從事也絲毫沒有什麼別的心思,當然這也和地理位置有關,若是這個鹽場有什麼反動的地方,登州營的兵丁和船隊很快就可以到達。所以還是一門心思的做順民好一些。

  因為這種良好的表現,所以江峰給予他們的優厚的條件也是比其他的鹽場好許多,本來全部山東省的鹽場都是要在江峰和黃平這裡領取份額和出鹽,但是給威海鹽場的額度特殊一些,除了計劃的份額之外,還有些自己可以處理的額度。

  當然,這種雖然是江峰的手指裡面漏出些湯,可是也頗為的豐盛了,威海的鹽場也是越發的忠心耿耿。

  江峰在這兩個鹽場也沒有安插什麼人手,因為威海衛本來就有駐紮這裡的海防人馬,而且江峰本身的人手並不是很充裕。

  山東沿海的九月間,雖然大部分時間是秋高氣爽,可是也時常的有大霧的天氣,每到這個時候,鹽場的鹽丁和民戶就要緊張的忙碌起來,因為如果這個時候不把鹽場整理準備好的話,恐怕接下來會耽誤很多的工作。

  江峰維持私鹽市場之後,鹽丁和靠著鹽場吃飯的民戶們,日子可是好了許多,原來的利潤大多數都是被私鹽販子和鹽商拿去,本地的管理鹽場的人跟著喝幾口湯,剩下人和匠戶區別並不大,辛苦做活,可能是連飯都是吃不太飽。

  現在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利潤都是被留在了源頭上面,鹽場的各位主事為了多出鹽,都是提高鹽丁民戶們的待遇,而且產鹽的這些事情是頗為的需要技術。還是熟練工比較好一些。

  看看外面因為饑荒造反流浪的農民們,這些鹽丁民戶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幸福,所以現在幹活什麼的,都可以說是特別的起勁。

  今天是九月二十,鹽場的主事早晨起來走出門,多年的天氣經驗讓他立刻是感覺到在下午或者是晚上會有一場大雨,連忙把整個鹽場的人手集合了起來收拾。鹽丁民戶們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開始忙碌了起來。

  現在因為禁海的原因,除了鹽場自己下海打漁的漁船之外,根本看不到什麼漁船在海面上,在收拾鹽場的時候,許多男鹽丁還是頗為的高興,這種陰沉天氣好幾天也不能出去幹活,晚上做些魚,找幾個人喝點酒……

  這個時候,有一個眼尖的突然看到海面上有船,在那裡大喊了起來:

  「海上有船!」

  這些人還都是頗為的驚訝,因為看到十幾艘小船朝著鹽場這邊的海灘上劃了過來,這個景象可是多年沒有見到了,突然間,終於是有人反應了過來,在那裡驚恐的喊道:

  「海賊,海賊!」

  小船已經是到了沙灘上,從船上面跳下了不少的拿著刀的海賊,吶喊著朝著岸上衝了過來,鹽場裡面這些人除了收拾鹽的器械之外,手裡就算是連個木棍也沒有,那裡敢和下面這些衝過來的凶悍的海賊對抗。

  都是慌亂的叫喊,朝著內陸潰散而去……

  江峰一直帶著手下在陽和濟寧兩地轉悠,威海衛鹽場的消息傳到他手裡的時候已經是過去了十幾天,威海衛鹽場幾乎是被人全部毀掉,鹽丁民戶們死了二十多個——因為跑的還算是及時。

  周圍的兩個村子死傷慘重,有一個將近二百戶人家的村子,只是剩下了三四戶,當地的衛所號稱有幾千兵丁,緊閉城門不敢出來,任由海匪在那裡耀武揚威。

  不管是鹽場的官員私下給江峰的信,還是官方的通告文書上面,都是把這次的事情稱作「倭寇作亂」,因為這些海匪確確實實是叫喊著倭國的言語,身上穿著倭寇的服裝,而且手中也是擁著同樣的兵器。

  「倭寇,倭寇為什麼會去碰鹽場。」

  江峰惱怒異常,把手中的文書幾把撕了個粉碎,摔在地上。周圍的親信現在都是在外面招兵,身邊還是那個已經是當作謀士看待的劉十二。若是平日裡,對方有這樣的舉動,江峰也不會如此的生氣。

  到時候或者是從容化解,或者是針鋒相對。可現在正是江峰新官上任。山東遊擊和衛所的指揮使不同,衛所的指揮使大都是維持那些軍戶老老實實種地,本質上和文官的知府知縣區

  。

  但是山東遊擊卻是指揮戰兵的高級軍官,有守土保地方平安的責任。可是卻在他新官上任的時候,有人出現狠狠的打了他一個耳光,倭寇海匪侵擾沿海地方,而且江峰負責的就是登州,兗州和濟南府的治安,山東的大部分海岸線都是在他的防備範圍之內,這個事情的出現不管如何都是他的責任。

  劉十二看著江峰暴跳如雷的樣子,知道這位大人雖然是脾氣急躁,可不是盲目衝動,而且現在的這件事情,也不需要什麼太過深入的追究,劉十二卻只是說其他的事情,在那裡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大人,咱們手下只有二千可以機動的兵丁,山東如此之大的地盤,怎麼能看護的過來,對方也是料到這一點,所以肆無忌憚的出手。不過這也是無妨,現在沿海的漁村民戶都已經是內遷,這些不用擔心,只是那些鹽場濱海,不過在海上很難偷襲,各個鹽場通知下去在勞作的時候,有人放哨就是了,地方上的民壯和衛所兵都是加強戒備,那些海匪們看到之後想必也不會白費力氣。」

  在他的敘述裡面,提到襲擊者的時候,都是不說倭寇而是直接用海匪這個叫法。江峰曾經和陳聾子保持聯繫的時候,給陳聾子下達了命令,要求他清剿魯南的海匪,並且把人送到登州來。不過開始的時候只是送來了三十多個蝦兵蟹將的角色,接下來就是來自京師的調撥文書,江峰必須得讓山東的局勢失控,必須得捨棄一些潛伏的棋子。

  海匪現在已經是山東不受他控制的,為數不多的力量之一,現在他自己的船隻基本上都是商船,還根本無法在海上做出什麼動作。所以海匪「及時」,「極為恰當」的襲擊了他控制下面的鹽場。

  江峰此時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坐在那裡掏出酒壺咕嚕咕嚕喝了幾口,一抹嘴唇,冷笑著說道:

  「天下間來來往往說白了都是為了利字,在山東我江峰也擋了多少別人在鹽上發財的路子,看來也有很多人不服氣啊?劉先生,找些人每個鹽場都給我盯緊一些,看看有什麼不正常的。」

  登州營這個系統裡面,能沖能打的人可真是不少,但是做這些細作特務活計的,卻是極少,現在還都是靠著劉十二微山島那些人縱橫綠林時候,在各地的眼線和關係,江峰和張亮用錦衣衛密探的一些知識短暫的訓練了下,加上銀錢的充足。

  所以慢慢的也是發揮了效用,不過也就是僅僅發揮效用而已,僅僅是維持資訊的流通,比起官府的那種公文的傳遞還是要快速了不少。

  劉十二點點頭,直接喊進來外面的楊家人,開始佈置相關的事情。

  江峰在兗州陽這裡做出了判斷和決策,但是這樣一來一回的消息傳遞,還要下到山東沿海的各個鹽場,在十月下旬的時候,各個鹽場和周圍的衛所和村寨才算是做好了防備,在這個期間,寧海和鰲山這兩個鹽場又都是遭到了海匪的襲擊。

  不過在這個之後,因為各個地方的加強了戒備,傳來的消息說道,警戒的人也是看到有船隻準備過來的時候,連忙是敲鑼打鼓的告警。也許是海上的這些人看到沒有什麼機會,也就是沒有登岸,如此幾次之後,各處的鹽場也就是平靜了下去。

  安排在各個地方監視的探子也是沒有傳回來什麼消息,江峰也是在懷疑僅僅是一些毛賊或者是倭寇想要上岸劫掠一番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招收兵員,兗州守備和調過來的幾路戰兵都是被陳聾子沖的落花流水,很多兵散掉之後根本收攏不起來了。江峰本來也就不準備用這些草包一樣的渣滓,索性是重新招收。

  聞刀帶著手下的幾百人竄入山林,一時間也是不知蹤影,但是陳聾子聚集起來的近萬青壯被江峰的登州營衝散之後,很多都是變成了禍亂地方的匪盜,剛剛平靜下來的地方又是亂了起來。

  江峰處理這件事情的辦法非常的簡單,很快兗州和東昌的各個城池的城門口,各個交通要道的路邊,貼滿了告示:

  「嘉靖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前為限,投身山東遊擊大營麾下當兵吃糧,前罪一筆購銷。否則格殺勿論!」
rockyy 發表於 2008-10-19 11:09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安排

  暗示若是平日裡面發出來,恐怕就會被膽大包天的綠林大牙,「否則格殺無論」,誰會相信啊。

  可是這個告示的下面蓋著山東遊擊江峰血紅的大印,這就完全不一樣了。儘管現在外面風傳的是,江峰率領幾萬大軍殲滅了陳聾子和白蓮教匪的叛亂,但是現在這些在各地落草為寇的人可是心裡面明白。

  分明是以一敵五,以少勝多,他手下的那些人簡直就是煞星。這個告示貼出去兩天後,原本比較冷清的各地募兵招兵的地方,人一下子多了起來。民間一向是都是萬般皆下品,只有讀書高的概念。

  當兵更是下品中的下品,宋朝的時候在兵士的臉上刺字,形同囚徒。元朝的時候,從軍的人都是無賴地痞,到了明朝若是當兵,就是世代在軍官的管轄下面種地幹活,基本上就是農奴。

  幾百年的傳統下來,民間根本是瞧不起當兵的人士,認為當兵都是沒有出路才做的事情。

  所以江峰準備在各地招收礦上和務農的良家子弟的時候,成效是微乎其微。儘管江峰讓手下的人在那裡宣傳,在登州營當兵可以吃飽飯,根本沒有傳說中那樣艱苦,這樣的話恐怕已經是被募兵的軍官說了多少年,早就沒有人會相信了。

  很多人等著看笑話的時候,江峰的告示貼出來,這下子出現了多年難得一見的奇觀,各路人馬紛紛下山急忙的在道路上趕路,一定要在就近的地方被招募當兵,就和趕集一個狀態。

  在蒙縣的招兵處,是登州營的一名列長帶著兩名長矛手,跟剛剛恢復的縣衙借了張桌子就在街上擺下了招兵的陣勢。開始的時候,第一天壓根沒有什麼人過來應承,偶爾有些人因為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蒙縣已經是敗壞的不像樣子了。

  可是這些人剛剛站到跟前,就被家人尋死覓活的拉了回去。

  不過第三天之後,這名列長就是忙的不可開交,小小的蒙縣城不知道那裡冒出這麼多的人,紛紛要求加入山東遊擊江峰江大人的麾下。

  江峰給各地的名額各有不同,蒙縣也就是四百人的人數,在這麼踴躍情況下面,很快就是招收滿了人手,在結束的那一天,還出現了頗為「感人的」一幕,就在這名列長準備把桌子還給縣衙門的時候,十幾個大汗淋漓匆忙進城的青壯跑到他的面前。那名列長安排招收來的兵丁把那個桌子還回去,看著十幾個才來的青壯,在那裡沒好氣的說道:

  「來晚了,我們這裡招滿了,不要擋路。」

  周圍也有些閒人看熱鬧,卻沒有想到這十幾個青壯,齊刷刷的撲通跪在了地上,涕淚交流,幾個人七嘴八舌聲淚俱下的說道:

  「這位大爺,小的們都還不到二十五歲,還想多活幾年。」

  「家中還有父母,還要靠小的養活!」

  不管是在邊上看熱鬧的人,還是那名招兵的列長,心裡面都是想著,這些年輕人如此的悲苦害怕,想必是不想去當兵吃糧。那名列長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隊列,也禁不住心軟想:人也招收滿了,也不用刻意的多拉人進來了。

  十幾個人年輕人在那裡撲通撲通的磕著響頭,哭喊著說道:

  「軍爺,就給小的門一條活路,開恩讓咱們當兵吧!」

  類似的事情其他招兵的地方也是發生了很多起,江峰剿滅陳聾子的造反,殺死人數不到兩千,可是所造成的影響噹真是非同小可,現在鄉野之間都已經是把江峰形容成了一個殺人的魔王。

  原因就是那樣幾乎是壓倒的優勢,而且是應用了大批的熱兵器——火炮和火繩槍,這樣的戰鬥跟人心理上的震撼是絕無僅有的,或者說,在魯南這樣的相對閉塞的內陸地方,登州營這樣的表現就好像是鬼神一樣。

  已經是有傳言說,江峰手下都是紙人紙馬,江峰乃是嶗山全真太清宮的多少代弟子,攜道法下山拯救世人,戰鬥的時候,念誦咒語,紙人紙馬撒到戰場上去,立刻就是變成刀槍不入而且噴火殺人的鬼兵。

  在明朝的這個時候,無神論之類的還沒有絲毫的市場,百姓最怕的就是鬼神,江峰正月剿滅匪軍,到了十一月徵兵,中間的這段時間傳言是沸沸揚揚,愈演愈烈。即便是很多當年從亂的暴民都已經是上山落草做亡命之徒,但是當日那種戰鬥的場面,不管是什麼時候想起都是渾身顫抖,陷入恐懼的絕望。

  等到江峰貼出了告示

  老老實實的過來應徵,生怕過了這個期限,江峰做法之類雖然是荒誕不經,但是很多人卻都是信以為真的事情。

  這樣的募兵極為的有成效,不光是補充兵源上面。在陳聾子和那些愚蠢的勢力短暫的幾個月反亂之後,儘管幾個相關的匪首和勢力,不是在火並的時候毀掉,就是被江峰的攻擊下面煙消雲散。

  除了聞刀帶著幾百人不知所蹤,可是他們裹挾的不少炮灰青壯,有很多這樣的人都是不願意繼續回去本本分分的種地,而且也非常的擔心自己被裹挾時候的事情被追究,所以在膽大的同伴的鼓動下面落草為寇,滋擾地方。

  儘管大的叛亂被消滅,可是小股匪幫猛然的增多也是讓地方官員和維持治安的相關人士焦頭爛額,現在江峰的徵兵命另一出,這些大小的新生土匪勢力,被江峰的軍威所威懾,所以紛紛的投軍從良。

  至於那些老牌的綠林響馬,他們都是知道江峰的厲害,自然是老老實實的,不敢有絲毫的妄動。

  招攬的八千青壯兵丁,朝廷下撥的糧餉,江峰的手中絲毫不留,全部是發了下去。要知道常例下撥糧餉,經手的人都是剋扣下去一些,最後到了軍隊裡面的錢糧也就是五六成罷了。

  山東遊擊江峰是整個山東都不敢得罪的人物,所以糧餉比起其他的地方算是剋扣的少了些,不過自來的積弊難返,所以依舊到手也就是七成罷了,但是不要忘了,現在大明的軍官在得到糧餉之後,往往是扣在手上根本不朝著下面發放,他們這裡還要剋扣半數出來。

  江峰這邊絲毫不剩,全部的給手下的人發了下去,這可是天大的善舉,現在的士卒當兵,對領導軍餉已經是不報什麼指望了,只求能吃飽肚子。江峰這樣的行為一作出來,當真是收攏了不少的人心。

  最起碼手中增添的這些部隊,卻是維持住了,在登州營裡面表現的出色的士兵和中下軍官都是被分散到這八千中間,煙台山千戶所的新兵軍營怎麼訓練,這裡毫不改動的應用了起來。

  在劉十二的安排下,登州營的從士兵到軍官抽調出一半。作為招募新兵的軍官,同時在新兵的隊伍裡面選拔出來最出色的青壯作為登州營缺額的補充,這些補充的新兵和那些沒有被選拔上的人輪換訓練。

  這樣一是可是增加新兵對江峰掌軍的認識,二來是把這種十分有效的訓練方法推廣開來。現在江峰的級別來說,已經是可以給自己的手下分配坐鎮一方的權力了,江峰在自己所管轄的三府區域內設四營。

  分別駐守滕州,石臼,萊蕪,文登,每個營一千到三千人不等,設守備一名。滕州營守備楊大,率領一千五百人,守衛當地煤礦以及運輸,石臼營守備羅義,率領三千人,守衛當地出海港口和鹽場,萊蕪營守備劉十三,率領一千五百人,守衛當地鐵礦。文登營守備楊石頭,率領一千人,守備寧海鹽場,與登州營成犄角之勢。

  江峰自領三千人坐鎮登州營,其中兩千人為家丁,一千人為戰兵,張亮為副。這樣的安排已經是把江峰所需要的資源完全是圈在了手上,滕州的煤礦自然不必說,萊蕪除了官辦的鐵礦,江峰私人花費銀兩開礦。

  鹽鐵專賣,所以也是大利,豪門大戶多有從事私礦的,江峰也並不是怎麼顯眼。石臼是良港且有海口和鹽場,恰好在江峰的管轄之內,自然是要牢牢的抓在手中。

  文登也是登州管轄,文登營人數最少,本來應該是江峰直轄,不過寧海鹽場因為前面一段時間出事,所以調派楊石頭領兵鎮守。

  事情大概的安排完,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兵士自然是交給各地的鎮守訓練,江峰身為主官卻也有些特權,比如說是回家過年。

  各營的官兵有的已經是開拔,有的還在整訓。江峰帶著二百輕騎回到了登州府城,全家人喜氣洋洋的過了一個團圓年。正月初四的時候,在外面的密探送回來一封信,江峰看完之後,哈哈的笑了起來。

  信上用頗為潦草的筆跡寫道:

  「鰲山鹽場從未遭受倭寇,虛報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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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失業錢用光,整天在家領便當,心灰意冷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