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惡明 作者︰特別白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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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b373 2008-9-1 09:00: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8 490181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15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好久沒有自我表揚

  官有權,商人手中有錢,不過社會地位上,處於統治階人卻遠遠超過商人們,所以現在即便是那些家財萬貫的大商賈,賺來了銀子之後也會把自己的子弟送去讀書,以求考中個一官半職的光宗耀祖。

  所以現在的官宦人家,一邊是大肆的撈取銀錢,一邊對經商的人有一種骨子裡面的優越感。

  江峰不認為自己的老丈人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關於開店的事情也不在他那裡打招呼什麼的,直接就是問算是半個地頭蛇的李和尚,李和尚急匆匆的趕過來江峰的心理倒也是非常的愉快,說明這個曾經的海盜頭子極為的善解人意。

  聽到江峰的問訊之後,李和尚只是一愣,他並不知道江峰在京師是靠著就是辦酒樓發家,還覺得一個地方上的鎮守大將突然問起來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跳躍,思想上有些反應不過來。所以回答也是有些結巴的,李和尚在那裡說道:

  「杭州最好的地方,自然就是西湖,凡是那些有錢人和官宦玩樂的調調,自然都是在西湖邊上,大的酒樓和青樓都是開設在那裡。」

  江峰他們一行人乘坐的官船到了杭州府之後,倒是把劉順搞了個手忙腳亂。按照常例來說,他們這些官宦人家的回娘家,而且還是距離這樣遠的情況,應該是提前的有比較正式的書信通知。

  而且浙江布政使劉順現在廣納妻妾,心裡面對自己的女兒也是有些拉不下臉來,所以此時也是頗為的尷尬,但是官船到了運河的碼頭上面,信使到了家中報信,說是隊伍馬上就要回府了,不管怎麼著也不能拒之門外,只好是安排下人和內眷們準備房屋和安排接待。現在自己的女婿也是山東的高級武官,鎮守一方,也不能這麼怠慢。

  劉芳蕊和劉順的尷尬,且不去提,蘇家姐妹進入劉府的時候倒是頗受歡迎,劉順和他的幾房夫人都算是頗為的熱情,這次的江峰和張亮還有隨從的衛隊,以及是夏翠玉都是在杭州城內包下了客棧住下。

  杭州府自從沒有倭寇騷擾了之後,稍微有些凋敝的市面又是逐漸的繁榮了起來,算是恢復了從前的景象,此時的天氣又是出遊的日子,江峰和手下們休息停當之後,過了兩天就到西湖邊上遊玩,發現果然是人流洶湧,不管是岸邊還是聞名天下的長堤上都是熱鬧異常,此時的京師和登州已經是枯黃一片。

  但是在西湖邊上卻還是生機勃勃的樣子,江峰他們乘著車馬來到西湖邊上,雖然他們出門的時間很早,可是那些大的酒樓和飯莊都已經是開始有眾多的客人。在江浙的蘇杭揚州松江這種天下一等一的繁華地方,民生富庶,自然就是喜歡休閒。所以都有去酒樓茶樓喝茶消遣時間的習慣,西湖邊上坐在樓上憑水臨風,更是無雙的愜意享受,懂得生活的富貴人家們自然是不會放過。

  江峰在現代的時候,因為經濟情況的窘迫除了工作和小時候生活的城市,並沒有去過什麼地方旅遊,到了明朝之後,更是因為每時每刻都是要絞盡腦汁的和周圍的勢力不斷的鬥爭和吞併。

  此刻雖然是來到杭州也是有自己的目的,不過心情和前面畢竟是不可同日而語,自然也是有空閒的心情來看西湖的景色。在明朝的嘉靖年間,自然是沒有什麼污染和所謂的高樓大廈的遮蔽。

  純粹自然美景,而且是流傳了多少年的知名美景,自然是讓江峰心曠神怡,後面的張亮和十幾名衛士也都是差不多的心情。西湖兩邊的青樓,還有湖上的畫舫,這個時候倒是頗為的安靜,這倒也算是正常,想必是天色黑暗的時候,這周圍一定是鶯歌燕舞,春光無限。

  江峰在岸邊的走著,卻想起了昨晚去拜見劉順的時候雙方的談話,翁婿兩個人一文一武,都是身處高位,彼此見面的時候還是有很多的禮法講究,不過這些虛禮走完形式之後,卻也沒有太多的話講,無非是雙方互相問候一下,江峰也是講了講劉芳蕊在登州的生活,還有一些自己為官的趣事,這些事情浙江布政使劉順聽起來還是頗有興味。

  要在杭州開設酒樓,若是有當地的官府庇護,自然是事倍功半,也會順利的許多,江峰之所以把自己的開設地點放在杭州,也是考慮了自己的老丈人浙江布政史劉順的在浙江乃是父母官。

  劉順未必是願意聽,但是開設酒樓這件事情,還是呼的好,所以江峰也是開口說道:

  「有件事情卻要讓岳父大人知道,小婿要在杭州開設酒樓,到時候還要請岳父大人照顧一二。」

  江峰已經是有些心理準備,準備讓對方冷嘲熱諷幾句,沒有想到,劉順聽到江峰的這句話之後,本來端起的茶碗停在了嘴邊,在那裡遲疑了半響,方才是諾諾的開口說道:

  「開酒樓也好,開酒樓也好,總歸是一個太平的買賣。「

  這句話的語氣和說話的方式都是頗為的怪異,江峰當時沒有反應過來,浙江布政使劉順接下來就明確的表示對江峰開設酒樓這件事情全力的支持,更是讓江峰有些驚訝,但是回到家中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了。

  自己要對付南京刑部侍郎黃熙雷一家的時候,曾經在信中聞訊過浙江布政史劉順對方的情況,而且希望劉順能夠對自己有所幫助,不過隨即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在除夕夜屠滅了黃家。

  事情過去之後,想必是劉順已經是覺察出來什麼了,不過這倒也是正常,自己信上問的如此詳細,而且幾乎是沒有過太長的時間,就是發生了這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不管是誰都會懷疑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江峰在京師和登州的所作所為,那些可以公之於眾的想必作為自己岳丈的劉順看的清楚,現在雙方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是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劉順也斷然不會揭發,因為這種大罪已經是株連九族,劉順現在正是官運亨通的時候,自然不會去做這樣自毀前程的事情。

  不過知道了這樣的大事,擔驚受怕卻也是免不了的,江峰頗有惡意的想到,難道自己的岳丈納妾那麼多,是為了緩解日益緊張的精神壓力不成。

  正想著的時候,在邊上帶路的李和尚卻開口問道:

  「大人,看天色已經是快要中午了,不如咱們就在這裡用飯如何?」

  江峰停下了自己思緒,搭眼一看面前的酒樓,看著裝修什麼的都是頗為的陳舊,而且在周圍看這個樣子,還有畫舫的碼頭和青樓。頗為的影響生意,現在其他家的客人都是差不多滿了,但是這一家卻還是冷清。

  不過這樣的位置卻特別的符合江峰的胃口,自己來這裡一看,西湖邊上現在已經是沒有什麼空地能讓自己開店了,不如買下一家店舖來方便,但是看這周圍的店舖,各個的生意都是好的不得了。

  自己要買,對方就是願意賣,也會出一個頗高的價錢來,雖然現在自己不缺錢,可是這樣的冤大頭卻犯不著來做,邊上的李和尚在那裡知趣的說道:

  「大人,這個酒樓的生意不行,不如咱們自己盤下來做做,若是賠本也不至於賠的太多。」

  李光頭倒是頗為的知情知趣,江峰笑著點點頭,心想這等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角色,就是腦筋比較靈光,後面的張亮遊覽的眉飛色舞,話也是多了起來,聽到前面李光頭的那個『賠本』的詞,頓時嗤笑道:

  「老李,這你可就是不知道了,當年我跟著大人在京師的時候,可是開了一個天下文明的大酒樓。」

  聽到這個,李光頭頓時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穿著便裝依舊是威風凜凜的江峰,怎麼也是想不到當年居然還是酒樓老闆。不由得在那裡湊趣的說道:

  「大人大才,那酒樓想必是四品的大店面啊!」

  不知道各位是不是還記得,當年江峰在京城推出的那種和現代的認證制度極為相像的品級銅牌,分成幾品,四品以上的就都是所謂的大酒樓爭奪,京師最好的酒樓共有十二家,稱之為十二樓。

  聽到李光頭這樣的奉承,江峰禁不住哈哈大笑,李光頭這種不明白具體情況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確實是對自己的虛榮心大大的滋養,極為的受用。張亮當時還是愣頭青,但也是一直跟著跑動,也是覺得惠風樓會有這樣的規模,自己出力不少,也是頗為自以為傲的,聽到李光頭這麼說,立刻是趾高氣揚的喝道:

  「老李啊,大人當年開的酒樓可就是京師十二樓裡面的!」

  李光頭目瞪口呆。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16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好久不見的展示手藝

  眾人站在這間破敗的酒樓門前,旁若無人的大聲談笑,面卻連出來招呼的人也沒有,可見是生意不好到什麼程度。

  江峰抬頭看看牌匾,上面寫著「清風閣」三個大字,清字的偏旁已經是看不到,乍一看還以為是青色的青風閣,想來這家酒樓取「清風閣」這個名字的原因,也就是瀕臨西湖,清風徐來的意境。

  不過看對面頗為氣派的幾家青樓,想必即便是起風,吹過來的也不是什麼清風,脂粉氣的倒是頗為不少。

  這麼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又是中午人數眾多的飯點,這家酒樓裡面居然沒有什麼顧客,在櫃檯上面掌櫃的在那裡呼呼大睡,江峰一行人亂哄哄的走了進來,竟然是沒有打攪他的睡眠。

  張亮走到櫃檯前面用手重重的一拍櫃檯,大喝一聲:

  「掌櫃的,來生意了,招呼一下。」

  那個掌櫃的激靈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看見面前站著這麼多的客人,拿手擦擦眼睛,可能是剛剛睡醒在眼角有些異物,不過也有可能白日裡面難得見到這麼多的客人上門,還以為見鬼也未必。

  客人上門,這掌櫃的頗為生疏的在嘴角擠出了一個笑容,顯然是多日不笑了,連忙從櫃檯裡面轉了出來,扯著嗓門喊道:

  「阿發,混帳東西,你死那裡去了,來客人了,來客人了。」

  他說的是浙江的土話,江峰他們自然是聽不懂的,不過聽著他喊完之後,看著頭頂的樓板噗哧噗哧的響動,掉下灰塵來,然後就是急匆匆的腳步聲音,一個三十多歲的乾瘦漢子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才一露頭,就看到屋子裡面站著不少客人,顯然是覺得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的人感覺到很是驚訝,腳步一踉蹌,差點從木梯上面翻了下來,屋子裡面的人各個都是忍俊不堪,心想這家酒樓生意破敗成這個樣子,居然還在開,真是不簡單啊?

  那邊的掌櫃的看著客人臉上的笑意,也是頗為的無奈,不過他的性格倒也是開朗,很是想的開,在那裡自嘲的說道:

  「幾位客官見笑了,這酒樓也就是我和阿發兩人,平日裡也就是做些船工們的飯食,現在連點好材料也是沒有,喝茶還是可以,若是用飯,實在是操辦不出來像樣的,幾位客官還是移步吧,抱歉了!」

  江峰此時的心情頗好,已經是想起來當年的惠風樓的那些事情,當時不管是王掌櫃還是鮑胖子,還有拿了自己三百兩銀子就匆匆忙忙逃跑的老唐頭,自己如何通過現代所帶來的那些知識和海腸子粉還有那些現代的菜餚,賺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當然了,王掌櫃和老唐頭都是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江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鐵指環,心想在那個小小的鐵盒子裡面看到那個鐵指環之後,還當真是榮華富貴到現在,可是那個對待自己好像是親人的張永張公公所說的指環裡面的榮華富貴顯然不是自己所已經擁有的這一些。

  周圍的人看著江峰在那裡陷入了沉思,自然是不敢打擾,不過江峰平日裡面在下屬面前已經是很少露出笑容了,這種帶著微笑的狀態現在的手下極少見到,已經算是稀罕的表情了。

  江峰愣了一會,被周圍的安靜倒是驚動了,看著大家都是屏住呼吸生怕打擾到自己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掌櫃的頗為實在,江峰看著也是順眼,當下跟著那名掌櫃說道:

  「掌櫃的,我們也就是求個清靜,也不用你店裡面的材料,在這裡消遣些時間就好。」

  說完話,後面的跟著的衛士自然是做的熟了,掏出來十兩的銀錠給了掌櫃的,那個掌櫃的倒是被這銀子嚇了一跳,口中連聲的說道:

  「用不了,用不了。」

  張亮吩咐了下去,衛士們就有三個人喊著那個阿發一起出門,剩下的幾個人跟著掌櫃的去廚房拿了水和工具一起上了樓上清理,李和尚在邊上看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要作些什麼是好。

  下面幾個人在那裡閒聊,江峰知道這個掌櫃的姓汪,卻也不是給別人幫工,這家酒樓本就是他家的祖產,他的性格本就是懶散,加上現在的青樓裡面都是自己養著廚師,而且蘇杭青樓全國聞名,這種地方的服務水準也是頗為的高超,自然是在菜餚和酒水上面花樣翻新,這家清風閣所在的位置周圍卻是杭州最出名的幾個青樓,來往的客人自然都是尋花問柳的居多。

  能在青樓裡面吃飯,而且還是質量不錯的飯菜自然不願意在出來到清風閣消費,至於那些畫舫,畫舫上面本身就是流動的飯店,更是沒有什麼生意可作,反倒是畫舫上面的一些船工和青

  個幫傭,

  即便是那些殘羹剩飯也是輪不到,只好到清風閣裡面搞些粗陋的飯食享用,這個汪掌櫃就是靠著這個來支撐著,剛才那個夥計叫做汪發的兩個人維持。

  不多時,樓上已經是清掃乾淨,江峰和張亮李光頭三個人朝著樓上走了上去,去外面的衛士們也都是走了回來,手中的提著幾尾鮮魚和各種的佐料,還有一個中等大小的炭爐,和一口砂鍋。

  在樓上反正是沒有什麼客人,下面的兵士們把廚房的那些東西都是搬了上來,挪開桌椅把案板什麼的擺放整齊。李和尚今天感覺到自己跟的這位官爺,當真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手段,行軍打仗那是一把好手,海上的船隊也是風聲水起,怎麼這還會做飯嗎?

  那邊的砂鍋裡面倒上了清水和肉骨頭,炭爐上面放進去了上好銀炭,引燃後在那裡烘烤著清水,江峰拿著一把狹長的蒙古匕首,磨的很是鋒利,在那裡極為熟練的剮鱗剖腹,江峰除了偶爾為哄內眷高興才下廚之外,其餘時間已經是很少動手。

  但是他這些年勤練武藝,手上的勁道已經控制的越發圓熟,運用起來器械也是熟練之極,不多時雪白的魚肉就已經是處理了出來,接下來運刀如飛,把魚片切的好像是白紙一般,口中卻也是不停,在那裡念叨著:

  「擺上醬油,香醋,香菜,蒜泥,把桌椅碗筷都給我擺好了。」

  那邊的幾個兵士也是忙了一個手忙腳亂,把那些東西都是擺利索了,李和尚也是糊塗不知道江峰要作什麼,魚這種東西,他們在海上的時候和倭寇打交道,魚其實就是鮮魚生切的做法,現在日本的吃法就是生魚片的,自然也是不陌生。可也不知道哪一砂鍋的骨頭湯水到底是為了做什麼用的。

  不多時,看著江峰已經是把這些東西都處理完畢,幾盤子潔白晶瑩的魚肉都是放在了桌子上,那邊的衛兵們都是燙好了酒。

  江峰衝著這些衛兵一揮手,開口說道:

  「你們把樓下的掌櫃的叫上來,讓他也把這個魚照著我的法子切片,你們自己吃去,不用管我。」

  這也算是給衛兵們放假,這些人興高采烈的叫了掌櫃的和那個阿發上來,汪掌櫃和阿發畢竟是明白一些廚藝,中午的生意也是清淡,何況有魚有酒,索性是上來在那裡操持,按照江峰的法子收拾。

  江峰三個人坐在桌子周圍,李和尚和張亮看著江峰,都等著江峰在那裡如何對待這些魚片和開水,心想,莫非是要做魚湯,可也用不到這樣的陣勢啊。江峰拿起筷子,夾起一片魚片在沸騰的骨頭湯裡面涮了一下。

  然後把燙的七分熟的魚片在醬油和香醋裡面一拖,然後放入口中,輕輕的咀嚼幾下,拿著買來的黃酒一口送下,滿足的歎了一口氣。

  骨頭湯本就是調味的好東西,西湖此時的水質上佳,自然是湖中的魚也是上等,切成薄片,在骨湯中燙七分熟,鮮嫩的魚片浸透入骨湯的鮮味,魚的鮮味被愈發出來,在醬油和香醋裡面一拖,算是調味。

  放入口中,魚本身的鮮香完全的被激發出,偏偏七分熟還保持著魚肉的彈性,入口之後當真是變化多端,本地的黃酒本就是滋味醇厚,去除了那些魚片中參與的腥氣,更是絕妙的搭配。

  張亮早就是知道他師傅的本事,早就是拿著筷子模仿著江峰的模樣大吃了起來,李和尚拿著筷子將信將疑的吃了一口,在料碟裡面一拖,放入口中,雙目頓時是不可思議的長大,然後忙不迭又是下筷吃了起來。

  其實這就是所謂的魚火鍋,慢慢的骨頭煮的味道越來越濃厚,魚片涮下的鮮味也是越積越多,砂鍋的香味越來越香濃,李和尚現在心裡面震驚無比,自己的跟著的這位大人真是神秘莫測,廚藝都是這般的精彩,天知道他還會些什麼?

  江峰收拾這些魚也是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對面的青樓已經是開門營業了,湖邊的街道也不會太寬,這邊的酒樓做的魚火鍋香氣越來越濃厚,已經是漸漸的飄散了開來。

  江峰剛要把一筷子魚放進口中,猛然聽到從對面的青樓傳來一聲頗為無禮的喊叫:

  「那邊的幾個,把你們吃的那個照著做一份送過來,快些,大爺餓了!」

  坐在江峰桌子上的三個人在那裡愕然的互相對視,靜默了一會,然後哈哈大笑。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17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沒事找事 衝突

  這裡面有個橋段,儘管差不多已經是用濫了,可觀眾們個表示歡迎,那就所謂的微服私訪,比如說常有一些電視劇,皇帝放著國家大事不管,去下面一個縣城,甚至是一個村子裝成身份低微的人私訪,順便勾搭些民間美女,每當遇到什麼黑惡勢力,就拿出某某信物,大喝一聲我是皇帝。

  然後對方那些鄉鎮級別的地痞惡霸馬上嚇的屁滾尿流,連連磕頭,試想,作為老百姓在生活中受了欺負,誰不想自己也有一種隱藏的身份,關鍵時候讓自己威風凜凜。所以不管是古裝,現代的各種影視劇都是層出不窮的這類情節,什麼皇帝,富豪,高手,都是把自己偽裝的一錢不值,到了關鍵時候再牛氣一把。

  江峰對這種把戲也是非常的喜歡,來到明朝嘉靖年間之後,他的武藝他的頭腦還有他不斷爬升的官位和不斷擴大的勢力,都是他偽裝自己的資本。在最初的時候頗做了些所謂微服私訪耍威風的事情。

  可是隨著他的位置越來越高,所作所為大多是凶險之極的悖逆之事,自然要提防周圍的各種危險,平日裡面江峰的身旁都是嚴密的護衛,親衛士兵環繞。而且他殺人越來越多,身上的血腥氣和威勢也越來越重,那個不長眼的上去得罪他。

  所以江峰現在已經是很少有這種抖威風的機會了,這次來到杭州,在西湖邊上尋找開店的地址,當然不能穿著武官的袍服,十幾個人連衛士們都是穿著尋常商戶的短打扮,江峰張亮還有李和尚則是穿一身素色長袍。完全就是平常的商人們來西湖遊玩的樣子,而且還屬於那種沒錢沒勢的商人。

  結果這樣的打扮加上食物的香味,果然就是招來了不長眼睛的人,老實說,江峰在聽到那聲呼喊之後,先是一愣,接下來還是很高興的,沒事找事的機會也是難得啊!

  對面青樓的窗戶敞開,一般來說過了午飯時間之後,在青樓胡天胡地一晚上的那些人也該是起床收拾一下,或者是出去找樂子,或者是繼續開始第二天的玩樂,江峰他們所在的清風閣臨街的窗戶恰好是和對面的青樓對著。

  大凡是此時才起床的人,都是飢腸轆轆,聞到了江峰這邊的魚火鍋的清香和鮮香,餓肚子的感覺更加的強烈,看著對面的幾個人都是些平凡的打扮,直接就是吆喝了起來,平日裡面這清風閣都是些販夫走卒的吃飯的地方,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美味。

  江峰幾個笑完之後,撇了那邊一眼,藉著正午偏西的陽光看到對面青樓打開的窗子裡面站著一個穿著月白內袍的年輕人,蠻橫無理的衝著這邊吆喝,在他的身邊隱隱能看見正在了梳妝的女人。

  儘管隔著很遠,三個不是正人君子的男人都是把眼光盯了過去,根本不理會那邊的年輕人,不過根本看的清楚,江峰和張亮都是有些故意找事的意思,李和尚腦筋靈光,也在那裡配合。

  那個年輕人本以為自己吆喝一聲,對方多少會理睬一下,他一貫是在杭州城橫行慣了的人,否則也不會如此冒失的隔著街道吆喝,沒有想到坐在窗口的三個人壓根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而且還盯著他屋子裡面的女人看。

  頓時是氣炸了肺,隔著窗戶跳腳的罵道:

  「幾個眼睛生瘡的混帳,小爺這就是把你們的眼睛挖下來餵狗。」

  撂下這句狠話之後,窗戶光噹一聲就被關上了,坐在窗戶邊的幾個人面面相覷,原本以為也就是吵吵架是了,怎麼說這樣惡毒的話語,另外兩張桌子上的吃魚火鍋方才吃的高興的汪掌櫃和阿發,聽到吵架之後都是臉色蒼白,想要站起來勸解幾句,不過卻被身邊的江峰衛士們半開玩笑的按在那裡。

  對面關上窗戶之後,汪掌櫃這才是站了起來,滿臉冷汗的跑到江峰桌前埋怨道:

  「這位客官,對面的院子裡面的人怎麼能得罪啊,那些人不是城中官宦人家的,就是海上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這可是禍事了,這店我還怎麼開下去啊!」

  西湖邊上的青樓酒肆在整個浙江也算是最高級的消費場所,這種地方,即便是尋常的富商也是消費不起,能來的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或者就是在海上的豪商們,這些人的錢來的容易自然是需要奢侈的享受。

  可是這些人都是有權勢,有力量的強悍人物,尋常的人家得罪了,當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那邊的汪掌櫃已經是有些亂了方寸,江峰這些人

  著尋常的服裝也看不出有什麼別的來,而且都是些北,他還以為這是些外地來西湖看看光景,見世面的人。

  既然是認為江峰這裡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說話也開始不客氣起來,一疊聲的說道:

  「你這一做作不打緊,走了偏是,我可是命都是栓在這個酒樓上面了,若是被人砸了我可怎麼辦……」

  張亮在那裡拿著片魚在砂鍋裡面涮了一下,放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要是害怕賣了就是,在那裡說那些沒有用的話語。」

  江峰呵呵笑著解釋說道:

  「這可是掌櫃的祖產,若是賣了,豈不是不孝。」

  那邊的汪掌櫃顯然已經是急了,什麼話都是說了出來,苦笑道:

  「若是能賣早就賣了,可是這破爛地方誰買啊,對面的幾個院子都是合起來壓價,就等著我自己滾蛋呢……」

  話音未落,聽到街道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江峰他們現在實際上已經把清風閣包了下來,所以剛才那個阿發就把門板上了,免得閒散的客人打攪。現在樓下的門板被拍的震天響,一陣叫罵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了上來。

  叫罵的聲音都是些江浙土語,江峰和手下的衛兵們聽不明白,不過料想也不是什麼好話,但是李光頭可是在閩浙海上討生活多年,下面的污言穢語落入他的耳中,頓時是臉色鐵青。張亮抓起手邊的刀就要下去,這個時候聽到門板破碎的聲音,那些人竟然是破門而入,在這種光天化日的下面,居然如此的囂張。

  汪掌櫃在那裡哭喪著臉,現在是連埋怨的力氣都是沒有了,只是訥訥的說道:

  「你們害苦了我,害苦了我。」

  樓梯板登登的作響,迅速的衝上來一幫人,為首的倒是一個龜奴打扮的中年人,看到汪掌櫃哭喪著臉站在那裡,急忙的說道:

  「老汪,鄧公子要吃你店裡面的菜餚,那是你的福氣,怎麼還搞出這麼多的事情來。」

  語氣裡面全是責怪的意思,這名龜奴看起來倒是好心,有心為汪掌櫃的開脫,汪掌櫃心想我當然願意,問題這根本不是我作出來的菜餚啊,只是看著江峰,希望這位客商能夠行善積德幫幫忙。

  看剛才這個魚火鍋操持起來倒也不算是複雜,只不過魚肉的切成薄片特別是需要刀功,看來也就是面前這個年輕的客商可以動手。江峰已經是漸漸的火大了起來,心想本來是小事,怎麼鬧的陣仗這麼大,也就是短短的功夫,跟在龜奴後面的十幾個漢子都是不耐煩起來,這十幾個人都是面貌兇惡,各個看起來都不是什麼良民的樣子,腰間的都是鼓鼓囊囊的,為首的一把把前面的龜奴推開。

  一步跨了上來,看著在二樓上面坐著的十幾個漢子。汪掌櫃和阿發都是嚇的面無人色的,其他的人都是神色木然,這些衝上樓來的人也是強橫慣了,下意識的直接以為這樓上的人都是嚇傻了。

  在那裡惡狠狠的說道:

  「我們公子說要靠著窗戶那三個人的眼睛!」

  對面的青樓的窗戶已經是被打開了,那個年輕人換了一身頗為油頭粉面的打扮,嗯,具體來說,就是一身粉色的讀書人穿著的長衫,摟著一個粉頭,面前還擺著茶几,在那裡慢條斯理的看著這個熱鬧,竟然是當作唱戲了。

  為首的那個漢子嘿嘿獰笑著朝江峰這一桌走了過來,路過衛兵那個桌子的時候,一個衛兵騰的站了起來,手中朝著一個長凳就是砸了過去,走在最前面的那個漢子斷喝一聲,厚木的長凳居然被他一拳打碎。

  江峰的眉頭一挑,看來對方還真是有些手段,江峰的衛兵都是衝了過去和對方廝打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這些衛兵居然沒有佔到上風,張亮的臉色頗為的難看,現在士兵的操練都是他在進行,現在明顯是在他師傅的面前的丟臉了。

  張亮眼睛一瞪,就要動手,江峰在那裡瞇著眼睛說道:

  「這些人都是練家子啊,在這樓上窄小的地方,咱們的兵自然是打不過他們。」

  為首那個人已經是躲過了衛兵的阻攔衝到了江峰的面前,還沒有開口說什麼狠話,江峰拿著抹布墊著手,端起砂鍋潑了過去——那裡面有沸騰的魚湯!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18
第二百七十六章 惹事 惹禍

  江峰的安排,此時的魚湯應該是魚的鮮味和骨頭的香味熬了出來,如果下點切麵或者是新鮮蔬菜算是一個頗為出色的收尾,不過太湖邊上的鮮魚便宜,幾斤炭火和骨頭也是花不了多少錢,也不算是浪費錢。

  一個破敗的酒樓,二樓上能有多大的空間,十幾個江峰的衛兵,還有上樓說要「挖眼睛」的十幾名漢子扭打在一起,這時候,戰場上的那些殺伐手段就未必用的上了,靠得是個人的基本功。

  這些漢子明顯是練過武藝,武藝這種東西在戰場上廝殺用處不打,但是在這樣狹小的空間中,展轉騰挪可用處不小,江峰的衛兵雖然是勇悍,但也是吃虧不少。所謂鄧公子護衛的首領還衝到了江峰的跟前,這是送上門來了,江峰早就是想把這個魚湯潑灑出去,但是那邊混亂成一團,潑出去難免傷害到自己人。

  現在這個漢子撲了過來,鮮美的魚湯一點不剩都被他承受了,這種滾燙的熱水可不是肉身能承受的,當時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個漢子丟掉了手中的匕首,躺在地上邊嚎邊打滾。

  他那些打的正歡的同伴看到自己首領受傷,都是在那裡愣了一下,江峰的手下雖然是落了下風,不過也沒有吃太大的虧,見到這樣的情況,趁著機會反而是撈回了不少的場面,看著丟在地上的匕首。

  江峰回頭跟著李和尚的說道:

  「看來這位仁兄不是開玩笑,而是真要我的眼睛啊,真是不知道杭州城內還有那位大人的公子,有這樣的囂張氣焰。」

  李光頭是地頭蛇,江峰這句話實際上就是詢問,這個年輕人的後台是誰,沒有想到李和尚在那裡皺著眉頭琢磨了半天,最後有些迷惑的說道:

  「大人,我也是在杭州城住的時間不短,城內城外的消息也都是知道些,沒有這樣行事狠辣的角色,那些公子哥都是見不得血的。」

  江峰聽到李和尚這樣的分析,扭頭看著對面青樓的窗戶,卻看到那個坐在窗前的年輕人在那裡張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顯然已經是看到了江峰剛才潑灑魚湯的一幕,他以為自己狠,卻沒有想到對方更狠。看到江峰扭頭看他這才是反應了過來,又是在那裡扯著嗓子喊:

  「動刀子,動刀子,你們這些沒有用處的東西,丟進了少爺我的臉!!」

  本來樓上的打鬥除了那名為首的漢子掏出了匕首之外,其他人都是拳腳相加,最多也不過抄起酒樓的桌椅互相揮舞罷了,聽到對面的吆喝,這十幾名鄧公子的護衛,先是猛攻了幾下,逼退江峰的衛兵幾步。給他們讓出了空間,這才是齊齊的從腰間抽出了短刀,寒光閃閃,鄧公子的這些護衛武器在手,各個的獰笑了起來。

  江峰的衛兵一看到對方用兵器,也不含糊,他們上樓吃飯的時候,因為需要幫忙,都是把腰刀解下來放在了桌子下面,兩三名衛兵彎下腰極為迅速的把那些腰刀發在了同伴的手中。

  對方的短刀看起來也就是一尺半的模樣。狹長弧度很大。江峰手下所拿的刀可是軍中制式的腰刀,將近四尺的長度,寬刃厚背都是登州匠戶營的打造的精品裝備,這些刀一拿在手上,那些拿著短刀的漢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衛兵們大刀在手,頓時變得殺氣騰騰。齊齊的朝前踏出一步,軍中百煉強兵的這種氣勢讓人震撼無比,鄧公子的那些人看看自己手上的短刀,再看看對方手上的大刀,對方身上的那種氣勢,頓時是一點信心也是沒有了,好在這些人也是頗為的光棍,看著打不過,也不強自的上前,只是在那裡惡狠狠的說道:

  「好,山不轉水轉,我們等著瞧!」

  也不管地上的那名燙的滿地打滾的同伴,轟隆隆的跑了下去,江峰再看對面的那個船戶的時候,已經是緊閉了。

  那邊的江峰看著地上疼的打滾的護衛,走到跟前說道:

  「你這麼疼,我實在是看著不忍心啊,給你個痛快吧!」

  腳後跟重重的磕在這個人的腦袋上,頓時是在那裡了帳,汪掌櫃和阿發在那裡看著已經是嚇的快要昏過去了,只是嘴裡面神經質一樣的說著:

  「殺人了,殺人了。」

  江峰走到跟前之後,這兩個人都是害怕的朝著後面縮,可是手腳一點力氣也沒有,倒不如說是在那裡蠕動,這個時候的江峰倒是帶上了笑容,開口說道:

  「掌櫃的,現

  店裡面死人了,想必也開不下去,這樣,你的店舖做我買下來如何?」

  那個汪掌櫃本來中午收了十兩銀子,還以為今天的生意不錯,而且還被這些客人們拽著一起上樓吃酒,心情頗為的愉快,誰也沒有想到風雲突變,轉瞬間,樓上樓下不但被砸了一個稀爛,而且還死了人。那可是天天的被衙役們糾纏,搞不好自己還要吃些官司,這還怎麼經營下去,現在已經是頗為的絕望了。沒有想到這個年輕凶悍的客官,竟然是要買他的店舖,算是意外之喜。

  剛在那裡高興,卻猛然想到,對方這麼凶悍,自己這個酒樓那裡會公平的買下來,自己還不是倒霉吃虧一起的事情嗎?

  汪掌櫃在那裡涕淚交流的拿不定主意,江峰卻有些不耐煩起來,回頭跟著兩名衛兵說道:

  「跟他到下面去把文書辦了子。」

  汪掌櫃聽到這個五百兩,眼睛裡面終於是亮了,自己這家破酒樓現在這樣的生意和破敗的景象,那裡會有五百兩的價錢,按照杭州市面的公價也就是三百五十兩左右,而且這還是更多的看他的位置不錯。

  兩名衛兵上前就是把汪掌櫃架了起來,又過來一個人拖著那個阿發,一起到了樓下。江峰隨身帶著銀票,但是這樣的生意,對方未必願意收取票據,畢竟銀票這個東西在這個時代還屬於流通在上層的東西。

  街道上又是轟隆隆的鬧騰了起來,一個年輕人在那裡扯著嗓子大喊:

  「樓上那幾個不長眼睛的潑貨,惹了等價,等著被誅滅滿門吧!」

  張亮聽得大怒,直接就是把身前的桌子丟了出去,下面的人壓根沒有想到上面會突然的砸下來一張桌子,聽到外面匡啷匡啷的聲音,還有人大聲的喊疼,顯然是被這張桌子砸了正著。

  江峰從窗口探出身去,卻看到那個方才在對面的年輕人現在站在街道上,面前聽著馬車,剛才的十幾名護衛都是坐在馬上,那個年輕人就是所謂的鄧公子在那裡跳腳的大罵,看到江峰探出頭來,還想在那裡說什麼狠話,剛要髒話出口,卻好像是被江峰的氣勢逼了回去,惡狠狠的說了句「你給我等著」,上了馬車揚長而去,周圍的十幾名護衛也是護送離去。

  現在整個的清風閣都是一片的狼藉,幾名衛兵都是在那裡打掃,江峰幾個人準備是等到把這個酒樓的契約拿到手,直接離開,幾個人坐在二樓,一番鬧哄哄的打鬧之後也過去了不少的時間。

  青樓卻都是到了營業的時間,原本都是緊閉的窗戶都是打開,差不多每個臨街的窗戶裡面都有個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對這外面。李和尚倒還好,江峰和張亮卻還是看著頗為的新鮮,不過也許是剛才的打鬥和爭端。

  對著江峰這一面的窗戶卻始終是緊閉著的,來的時候還算是冷清的街道,此時卻漸漸的熱鬧起來,倒是更顯出來這個清風閣的冷清和破敗,江峰心中暗自的感歎,心想這個汪掌櫃,如此的黃金地段,這買賣怎麼能做成這個樣子,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此時卻有客人上門了,下面有個人不溫不火的喊道:

  「請問汪掌櫃的在嗎?」

  邊上一名衛兵得到了江峰的示意之後,連忙下樓把人領了上來,上樓來一看卻是一個身穿碧綠顏色的長衫的中年男子,這個男人長相倒是頗為的俊俏,不過頗為的詭異,總覺得有些不協調,若是一個人到了中年,相貌還用俊俏來形容卻也真是可以說詭異了。

  樓上剛剛打鬥過,自然是看人的眼神十分的不善,這個中年人先是四周的陪笑了一下,然後開口自我介紹到:

  「在下是對面的楚樓的老闆楚翔,有件要緊的事情告訴各位?」

  對面的楚樓的老闆,江峰皺了一下眉頭,那就是妓院的老闆了,怪不得穿著一身綠色的長衫,江峰在現代社會上打混的時候,就對所謂的雞頭和皮條客極為的看不慣,來到了古代也是差不多的神色。

  所以江峰只是冷冷的說道:

  「哦,楚老闆,到底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講來聽聽?」

  江峰頗為生硬的語氣讓這位楚老闆頗為的彆扭,不過上前幾步,故作神秘的小聲說道:

  「你們惹大禍了!」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19
第二百七十七章 妄稱龍王

  未了,江峰的心裡面第一反應就是到底是我殺了衡王世暴露了呢,還是去南京滅了刑部侍郎黃熙雷一家的事情洩漏,甚至是自己在海上的那些買賣被揭發了。不過轉念一想,那些事情就算是自己身邊的女眷都未必清楚,現在這個渾身穿著綠袍子的雞頭怎麼會清楚?

  當下不冷不熱的開口說道:

  「哦,到底是惹什麼大禍了,我們可都是守法的良民啊!」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那個楚翔心裡面禁不住大罵,良民,良民有光天化日公然殺人的事情嗎,在酒樓上被江峰一腳解決了痛苦的漢子屍體已經是被丟在後院裡面。楚翔雖然是肚子裡面暗罵,不過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是沒有什麼變化,在那裡笑著說道:

  「幾位雖然是好漢,可是你們在這家清風閣鬧出這麼大的禍事,豈不是連累汪掌櫃?」

  聽到對方的這句話,江峰心裡面倒是驚訝了一下,莫非這個娘娘腔的楚翔是一個仗義的角色,當下臉上也是緩和了不少,開口說道:

  「楚老闆這倒是沒有必要擔心,這家店舖已經是歸我了!」

  楚翔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頓時臉色就變了。口中念叨幾句,邊上的有人耳朵靈敏的卻聽到這個楚翔卻是在罵,這個該死的混帳,倒是跑的快,居然便宜了這些北面來的蠻子。隨後臉色又是變了,也不是那種陪著小心的笑容,只是冷冷的說道:

  「你們確實惹了大禍,快些走吧,這家店舖交給我,免得走晚了惹來殺身之禍。」

  李和尚在邊上開口說道:

  「剛才那個漢子要來殺害我家主人,我們乃是自衛,就算是到了官府也能說的明白,不怕什麼禍事。」

  楚翔的臉色完全的冷了下來,在那裡很不屑的哼了一聲,全然沒有了開始的溫和,在那裡說道:

  「官府,要是官府的那就不是大禍了,你知道你們剛才得罪的那個年輕人是誰,那可是龍王的兒子,在浙江福建,得罪他們,就等著被滅門吧,我這也是為你們好,你們快些走吧,也不知道你們腦袋是不是壞了,人都殺了你們居然還買下這個店舖,陪葬罵?」

  這個言語之間,可是一點客氣也沒有了,江峰幾個人也是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看來自己確實是得罪了很麻煩的人,楚樓的老闆楚翔過來好心好意的相勸幾次三番的提到這家清風閣,看來是對這個店舖頗為的有些興趣啊,另外居然有人被稱為『龍王』這個稱號可當真是了不得,朝廷的天子象徵就是龍,叫龍豈不是逾越,而且還加上一個王字,平民枉自稱王,一般是有幾個解釋,一個是精神病,二是想找死。

  居然還有人被稱之為龍王,顯然是有偌大的勢力,不過倒也是說明此人並不是朝廷官府的勢力,而是在江湖上的。究竟是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是官府都算不上什麼,得罪他才是可怕呢?

  李和尚也算是閩浙一代的大豪,最起碼當年是如此,此時也是在那裡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看來是想不起有這樣的角色,張亮遇到這樣的局面都是不願意開口,他心裡面也是知道,不管怎麼說,少不了又要大殺一次,既然到最後反正是要殺,那就好好準備,等著鋼刀大斧飲血就是了。

  所以也不理會,只是掏出自己的絨布,在那裡擦拭兵器,江峰想了想突然是咧嘴一笑,開口問道:

  「那龍王姓什麼呢?」

  這次說話倒也是儉省,直接就是把楚老闆之類的稱呼省掉了,本來楚翔說出來龍王的名號之後,本以為看到對方驚惶失措或者是什麼類似的表情,但是明顯看出來是頭目的幾個人有人在那裡坐著苦苦思索,有人在那裡旁若無人的擦拭兵刃,還有一個人居然咧嘴笑著問他龍王是誰。

  正要再說些什麼話的時候,被邊上的一位衛兵開口說道:

  「麻煩讓一讓,這裡要打掃一下。「

  頓時是什麼恐嚇威脅的話和醞釀以久的情緒都是被這句話沖沒了,楚翔在西湖邊上也是最大的青樓老闆,說話也是有些份量,那裡被人這樣的輕視過,剛要發作,可是想想卻又壓了下來,心中禁不住冷笑著想到,總是有這樣的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外面或許有些名聲就有些自大狂妄,海龍王也是你們得罪起的人嗎,等著被殺乾淨之後,我去衙門裡面運動一下這清風閣作為無主的產業判給我得了。

  想到這裡,楚翔在那裡冷笑著說道:

  「你們真是不知道好歹

  的鄧龍王也是你們能得罪的嗎,得罪他的大公子,還嘍囉,現在把這個清風閣給我,我楚翔賣這個面子給你們說合一下,沒準還能有個轉機。」

  楚樓是霸佔著這片區域裡面最好的位置,生意自然是做的風聲水起,蘇杭的豪商官宦,鹽梟海盜都是這裡的大金主,生意做的好了自然是要擴張的產業地面,這裡寸土寸金周圍的青樓和酒樓也都是想著擴展,那裡有什麼空閒的地方。

  結果大家都是盯上了這個清風閣,在這些人心照不宣的打壓下面,清風閣的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不過這個汪掌櫃卻是一個死腦筋,就是不願意把這個酒樓賣給別人去做皮肉生意,這些人雖然是有心用強,不過新來的浙江布政使劉順卻是一個眼裡揉不進去沙子的精明人,很多事情杭州府能打通關節,在他那裡卻不行。

  若是搞出什麼命案之類的,往往是很難收尾。今天的命案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楚翔本來想著兇徒早就是已經逃跑,自己過來對汪掌櫃恩威兼施一番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沒有想到兇徒們沒有跑,汪掌櫃倒是把店舖賣了出去。

  這下子豈不是自己做的多日功夫都白費了,只好對江峰這些人陳述利害,結果這些人比起那個汪掌櫃更是軟硬不吃,讓他難堪的事情還在後面,那邊年紀比較大的光頭一直是做出思索的模樣。

  聽到他說出雙嶼的鄧龍王的時候,先是一愣,接著爆發出大笑的聲音,這下子楚翔的面子再也掛不住了,冷哼一聲下樓就走。

  江峰和張亮在那裡頗為納悶的看著李光頭,李光頭幾乎是笑的直不起來,用手捂著肚子,半天才恢復過來,看著江峰和張亮還有樓上的衛兵都是看他,禁不住老臉一紅,收住了聲音,不過還是嘿嘿的笑了出來,開口說道:

  「兩位大人,老李失態了,剛才聽那個龜公說龍王,咱還以為這麼長時間沒有來雙嶼,出來了什麼了不得角色,原來是鄧瘸子,真他娘的,居然這樣的人也自稱龍王了。」

  說話之間,對這個鄧瘸子半是調笑,更多的是咬牙切齒的恨意,江峰倒是聽明白了,這個鄧瘸子想必就是當年和李和尚,許七一起在雙嶼打開局面的海盜頭子,自己第一次來杭州的時候。

  李和尚就已經被鄧獠(鄧瘸子)和許七從雙嶼上面趕了出來,雙嶼那裡可是整個東亞海面上的樞紐,不管是倭寇還是番鬼,日本商人還是西班牙的殖民者都是在那裡和大明的走私商人們交易。

  江峰自己的船隊現在不在那裡卸貨,而是直接在登州港和林家島裝卸去往日本和呂宋交易,但是畢竟這是特例,大明的其餘海商海盜的海上運輸和交易,幾乎都是圍繞著雙嶼和福建的月港進行。

  雙嶼的生意自然是越來越大,而且這種膨脹的速度極為的驚人,可以說是爆炸一般的增長。掌控雙嶼的鄧獠夥同許七用自己的海上人手還有僱用的倭寇,在半年前攻下了月港,更是聲威赫赫,手下已經是有將近萬餘的海盜和上千艘船隻,現在在海上,大明水師的船隻已經見到掛著鄧家旗號的船隻已經是不敢攔阻了。

  海上有了偌大的勢力,自然要在岸上擴展,現在那種專門從事劫掠的倭寇基本上被雙嶼排擠出去了,只能是作為雙嶼港那些大商人,大私的僱傭軍存在。所以陸上的人對海商們的排斥也是逐漸弱了下來。

  鄧獠在杭州附近買下了很大一塊土地,建立起來了鄧家莊,平日裡面都是他的兒子莊子裡面坐鎮,用作在陸地上的一個基地,他的威風在海上本就是無人敢於碰觸,在岸上為了立威,流竄在附近的幾伙流匪和倭寇都是被鄧獠派出去的人在幾天內殺的乾淨,這下子不光是海上就算是在浙江的道上也是被震懾住了,有那好事的人送了一個名號「海龍王」,鄧獠也是毫不客氣的領受了。

  不過這些對於和江浙海商多年沒有打交道的登州一行人來說卻也是非常陌生,他們現在只是知道了『海龍王』就是鄧獠,清風閣也都是被打掃完畢,去辦理契約的衛兵已經是把房契辦了回來。

  江峰走出清風閣,對面的楚樓門前已經是熱鬧了起來,江峰突然開口大聲說道:

  「走,我們回東風客棧!」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19
第二百七十八章 計劃

  回客棧,這句話喊出來之後,不光是路上的嫖客們聽到們聽到了,就連附近水上的畫舫都有人聽到了。

  可見他的嗓門到底有多大,有些有心人聽到之後就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最起碼這個消息可以當作人情賣給鄧獠。江峰一行人也不管破敗的清風閣,門也不鎖,直接就是大搖大擺的離去。

  江峰的衛兵有一個人自去布政使衙門辦理事宜,畢竟是在清風閣有人死在了那裡,儘管是對方動手行兇在先,可還是要有些手續要走。

  本來這一行人對所謂的海龍王這個稱號,並不是太放在眼裡,不過隨後發現事情還真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走出西湖周圍沒有太遠,就看到有人跟了上來,對方的跟蹤也不需要什麼技巧,直接就是在後面大搖大擺的跟著。

  而且跟蹤的人越來越多,江峰他們到了客棧的時候,後面竟然是有將近百人的隊伍,就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樣隱隱的跟著,明朝自立國以來,就對平民聚眾控制的很嚴,若是超過一定的數目,當地的官府必須要有所反應。

  原因就是邪教總是依靠聚眾反亂,大凡人一多起來,都是容易被人挑撥起來情緒,容易把事情鬧大。但是現在江峰十幾個人在走,後面卻有將近一百人在那裡跟著,此時正是杭州城最繁華的時候,這些人在街道上走,周圍的人都是噤若寒蟬的閃避開來,不敢多說一句話。

  他們甚至是路過了幾個衙門,可是衙門門口的衙役見到這番的光景都是高揚起頭,或者是裝作進衙門辦事,視而不見或者是裝傻,江峰搖搖頭,看來外來的倭寇因為當年自己的一頓狠殺不敢來本地鬧騰了。

  可是現在明朝自己的海盜之流反而是變得凶悍起來,要知道明朝的官員面對倭寇的時候,尚有華夷大防底線在其中,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軟化的,所以儘管倭寇當年在江浙沿海燒殺搶掠,卻沒有什麼投敵的官員之類的說法。但若是本地的匪盜海賊,這個情況又是不一樣,自古官匪勾結,養賊自重之類的事情可並不希罕。

  本身江浙的官員大多是中上之家出身,他們的家庭產業少不得和海上有些勾當,而且海匪日進斗金,給衙門的錢財也是多的嚇人,自然包庇起來也是不遺餘力,所以鄧獠不光是可以在海上橫行,大把的銀子花費到陸地上,一樣是無往而不利。

  一直到了東風客棧,江峰的二百衛兵都是在院子裡面休息,平日裡面也不允許外出,所以後面跟著的那些人也看不出來什麼,只是跟到這裡,這些人就不再繼續走了,僅僅是在外面停駐。

  隱隱有包圍的意思,江峰這一行人裡面,除了李和尚緊張些,其餘的人根本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倒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東風客棧的掌櫃的領著幾個為首的夥計撲通的跪在門口,衝著江峰連連磕頭,大家都是禁不住一愣,心想這到底是為啥。

  東風客棧也算是杭州的大客棧了,倒不是說檔次多高,只不過地方足夠大,江峰這些人也是把整個的客棧包了下來,當然他這樣的官員出行總有這樣那樣的顧忌,所以直接說是來杭州行商的商團。

  東風客棧的掌櫃的哭喪著臉跪在地上,本以為自己這樣的動作最起碼會引起對方一句『你這是為什麼』的問話,卻沒有想到江峰一行人就是冷冷的看著,也不出聲,掌櫃的到最後還是自己開口說道:

  「江老闆,您要是可憐小的,您就搬出去吧!「

  這客棧本就是李和尚聯繫的,看到老闆如此的做派,頓時是感覺到面目無光,在那裡焦躁的開口說道:

  「憑什麼要搬出去,大爺們的錢付的不夠嗎?」

  那掌櫃的抬起頭看看院子外面盯著客棧看的那一百人,渾身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小聲說道:

  「幾位大爺,你們可是得罪了海龍王,方才有人快馬已經是通報杭州府所有的客棧和大車店了,說是收留你們的人今後就不要開店了,幾位您就可憐可憐小的,我家這個店舖也是祖產,不能毀在我的手裡啊!」

  聽到這些,江峰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城內,怕是杭州知府和布政使衙門都沒有這樣的威風啊?」

  那邊的張亮卻是直接的蹲了下去,眼對眼看著東風客棧的掌櫃,似笑非笑的開口說道:

  「掌櫃的,你怕那個蚯蚓

  知道得罪了我們,大爺我直接滅了你滿門……」

  這話說的好像是開玩笑一樣,掌櫃的心裡面有火氣,心想你們這些土包子還不搬走,難道等我翻臉攆人不成,居然還說出這樣混帳的話語,剛要開罵,卻猛然看到對面這個年輕人神色一點也不像是玩笑的樣子。

  雖然是嘴角微笑,可是渾身上透露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什麼話也不敢說了,但這些人不搬走,倒霉的可就是自己,只好大著膽子出門朝著那邊的圍住客棧的人群走去。

  在城外的鄧家莊園裡面,那個公子正在廳堂裡面跳腳大罵,在他周圍坐著幾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各個看起來都不是什麼良善的人物,所謂鄧公子的叫罵他們有的人在那裡勸解,另外一個坐在首位的老者卻陰沉問跟在鄧公子上午的隨從:

  「殺了王騎的那幫人你們看清楚了是什麼來歷嗎?」

  這名老者顯然是在這裡頗有些威望,他一開口,就連那個狂妄無比的鄧公子都是安靜下來,某個隨從上前一躬身開口說道:

  「聽口音是江北的人,可能是來自京師一帶的人,穿著都是行商的打扮,不過沒有什麼補丁破舊,這倒是有些奇怪,他們用的都是軍中的制式鋼刀,運用起來也是頗有章法。」

  說到這裡,坐在一邊的另一位老頭開口說話了,看起來屬於脾氣比較暴躁的性格,說話的時候,用手拍著邊上的茶几在那裡烘托情緒,惡狠狠的說道:

  「大明軍中除了兵器,還有什麼買不出來的,現在走鏢闖江湖學的不都是軍中的那些把式,在杭州府處碰咱們的霉頭,當真是瞎了眼,今晚就一個不留。」

  這個話語顯然是非常符合鄧公子的意思,轉過身就對著剛才說出狠話的那個老者說道:

  「五叔,咱們鄧家從來沒有在城裡面吃這樣的虧,要不然這麼多年的威風全都是丟在這裡了。」

  先前那個穩重些的老者也是點點頭,這等江湖上的行當,最怕的就是因為什麼事情墜了威風,在同行同道上掉了面子,這就等於辛苦維持的權威削弱或者是消失,這樣自然有許多不服的勢力冒出來。

  想到這裡也是在那裡符合道:

  「大哥在雙嶼島上,經常跟著我們說在陸地上行事雖然要收斂,但也萬萬不可隨意丟了自己的威風,咱們鄧家的威風在海上千辛萬苦的打出來,可千萬不能丟在陸上,今晚多加些人手,官府的那裡也要打點好。」

  下面的隨從們都已經是點頭答應,躬身退下,那個鄧公子更是惡狠狠的咬牙切齒說道:

  「好,今晚我要看看這些人被大卸八塊的模樣。「

  東風客棧的掌櫃本來已經是準備花錢從衙門裡面找來官差攆人了,但是下午的時候卻瞠目結舌的看到這些他原本以為是客商的北方人,從那些裝貨的箱子裡面朝著外面拿出了盾牌,鋼刀,火銃還有盔甲。

  其餘的東西也輪不到他們多看,掌櫃的和夥計就被江峰的衛兵捆綁了起來,丟在裡面,反正東風客棧裡面各種的物資都比較全,起碼今天的晚飯還是操辦的出來,杭州本地的官府確實在晚上確實是被打了招呼,只不過一個招呼是城外的鄧家莊園,要求今晚的巡夜的兵丁和衙役們都距離東風客棧周圍遠一些,伴隨著這個招呼還有幾百兩銀子。管事的官員自然是笑納,而且給安排下去,反正第二天屍體都是給捆上石頭丟進西湖裡面去了,也沒有什麼後患。

  在第一個招呼打完之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布政使府上的管家趾高氣揚的過來交待了一個事情,這可是一省民政的父母官,杭州府的官員自然是忙不迭的奉承,還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安排,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招呼居然和上面的消息特別的相似,居然也是晚上不要去管東風客棧周圍。

  現在東風客棧的周圍居民已經是走的乾淨,他們都是得到了警告,今晚不管你們是住店還是投親,今晚距離這裡遠一些,第二天搬回來。看著對方明晃晃的刀子還有象徵性補償的幾百文錢,誰還敢多話。

  夜漸漸的深了,在東風客棧周圍,站著四百多號漢子站在那裡,利刃在手。冷冷的看著東風客棧。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21
第二百七十九章 前倨後恭

  隨著眼睛在屋子裡面,邊上的張亮把自己大斧一遍遍的然是非常的激動。李和尚用的是一把三尺左右的彎刀,一邊活動關節,一邊自己在那裡說道:

  「真是老了,老了,看著那些孫子用的短刀就知道是在海上用的。」

  原來上午的時候在清風閣,那些鄧公子的護衛手中拿出來短刀本就是船上用的兵器,在海上戰鬥的時候,船上的甲板本就是狹小,而且地形頗為的複雜,若是陸戰所用的長刀大戟根本施展不開。

  所以海盜們的兵器都是相對短小的彎刀,江峰的臉上雖然是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心裡面還是頗為的興奮,自己在京師都是自己和對方打架,來到登州之後,大多是軍陣和私下的偷襲之類的事情。

  幾乎沒有這樣雙方幾百人拉開架勢,準備在街頭開戰的熱鬧景象,說起來這就是江峰在現代所極為羨慕的影視劇中黑社會幾百人拉開架勢,拿著片刀互相砍殺的激動熱血局面,今晚也許就是碰到了。

  果然天色已經黑下來的時候,這家客棧的周圍卻被四百多根火把映照的通明透亮,在客棧的正門外有一個人扯著嗓子大喊道:

  「客棧裡面人聽著,乖乖的走出來受死,我們公子爺發慈悲,只要今天在清風閣上的十六個人的腦袋,其餘脅從的留下小指交出八成的錢財,這件事情就算是了結了。」

  聽到這句喊話,江峰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對著邊上的張亮吩咐說道:

  「叫兒郎們準備,聽我的命令。」

  外面的鄧公子也是站在高處,看著被人圍困的嚴嚴實實的客棧,心裡面在那裡咬牙切齒的想著,等你們出來,老子非要如何如何。鄧龍王的這些手下都是看著客棧虎視眈眈,不過在剛才那一句『只殺首惡,協從不問』的喊聲後,客棧裡面猛然亂騰了起來,看來是裡面的正在準備交出首惡什麼的。

  說來也是奇怪,本來鄧家的人也想打聽打聽客棧裡面到底有什麼人,可是周圍的住戶沒有人關注,客棧裡面的人居然都是死心不出來了,這下子也是判斷不明白虛實,不過自信倒還是滿滿。

  說來也是奇怪,在客棧裡面鬧騰了出來好大的動靜之後,突然又是毫無聲息了,外面這些人都是刀頭舔血的漢子,都是在那裡等著,可是越等越不耐煩,心想這不是在耍人嗎,先前那個喊話的漢子朝前一步,又是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你們不要磨蹭,再不出來你們所有的人就不是掉一個手指頭的事情,這裡被圍的嚴實,別想跑。」

  後面的一個頭領聽到這個話輕聲的問身邊的額同伴:

  「這地方不會有什麼地道之類的東西吧。」

  他的同伴明顯看起來是地頭蛇之類的角色,聽到這個話禁不住在那裡大搖腦袋,開口說道:

  「這裡挖地兩尺就要看見水了,這客棧兩條街外就是條河,怎麼可能有地道。」

  外面帶著浙江土話味道的官話裡面還是聽懂了,第二次喊話之後就聽到裡面有人急匆匆朝著外面喊,聲音裡面帶著著急的意思,在那裡大聲說道:

  「不要著急,不要著急,這就出來了!」

  江峰,張亮還有李和尚三個人慢悠悠的拿著兵器從客棧院子的正門走了出來,外面的四百多名漢子一看到這些人手中還拿著兵器,頓時就是狂怒了起來,各個的破口大罵,那個意思是我們這麼多人來這裡,不洗乾淨脖子等死,居然還拿出武器來準備頑抗,豈不是忍無可忍。

  但東風客棧裡面不光是只出來這三個人,在後面皮甲手持刀盾的衛兵魚貫而出,迅速而有整齊的站在了江峰的身後,排列成了兩個方隊,排列完畢之後,按照登州營的規矩,所有的士兵都是用刀擊打在盾上,兩百人整齊劃一發出的聲音的當然是聲勢很大,而且這種不同於草寇的軍隊凜然之氣頓時是震撼了周圍的四百多人。

  現場現在是安靜無比了,甚至能聽見有人吞嚥唾沫的聲音,那個鄧公子也是嚇傻了,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詭異的變化,看面前這二百名兵丁的模樣,分明是大明最精銳的官兵。

  難道這是一個圈套?把大家圈到這裡來之後,準備絞殺嗎,周圍這些漢子差不多都有了同樣的想法,鄧龍王的手下漸漸的有些慌亂起來,雖然是黑夜,不過在火把的映照下面,客棧裡面出來的人還算是看的清楚。

  鄧龍王派到這裡來這些人為首的正站在鄧公子的身邊,鄧公子已經是有些手足無措了,衝著

  為首的人喊道:

  「六叔,咱們快跑吧,官軍,官軍來了。」

  海盜們雖然是在威風八面,在岸上也是藉著自己有錢有人囂張無比,雖然已經是勾結買通了官府,可是心裡面還是有隱隱的恐懼,生怕對方突然翻臉,那時候等待自己的必然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這也是鄧獠把自己的兄弟和兒子派上岸,自己卻依舊在雙嶼的原因之一,這位鄧公子平日裡面橫行浙江,自以為天下第一可是看到了貨真價實的官兵之後,立刻就癱軟在那裡,渾身上下的恐懼一波波的湧上來。

  周圍的那些好勇鬥狠的漢子們的表現和鄧公子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各個的慌亂異常,若是平日裡面浙江的本地的兵丁,他們倒也是不怕,那些草包沖一下也就垮了,可是看著面前的整齊肅然站在客棧門前的兵丁們,誰都是知道並沒有那麼簡單。

  被鄧公子叫做六叔的人,倒是沒有下面這些人的慌亂,也不理會身邊的侄子,只是在那裡仔細的盯著站在最前面的江峰三人,突然間他在那裡倒吸了一口冷氣,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不是李和尚嗎?」

  李光頭從前在海面上的時候,時常是不帶帽子,不過在登州的時間一長,當地的氣候可是頗為的寒冷,他的光頭天天露在外面可是遭罪的要命,索性是給自己的光頭帶上了帽子,沒有這個特徵,即便是跟他認識的人想要立刻分辨出來還真不容易。

  認出來是李和尚,現在海面上都是知道李和尚正在山東跟著山東遊擊江峰過活,現在江北的海面上,可全是要看著江峰的眼色行事,江峰當年在杭州城誅殺倭寇的勇猛的事跡現在還是作為故事流傳,甚至已經是被茶肆的說書先生編纂成了評書每天拿出來說,而且凡是在海上行船的人都是見到了江峰的十幾艘船上那黑黝黝的火炮,這個東西可是了不得的東西。

  有了火炮,海上戰鬥幾乎是不用接舷戰鬥了,這些東西大家雖然是眼饞,可是炮火和刀槍不一樣,大明的你是不要想買了,西洋的佛朗機也是嚴控。所以大家都是對江峰的炮船心存敬畏。

  這位『六叔』一看到李光頭站在這裡,再有看看身後的那些官兵,心裡面也就是知道最前面站著的三個人肯定有江峰在裡面了,看看自己驚慌的手下,他明白今晚是一點便宜佔不到,要是應對不好,恐怕吃大虧。

  江峰手下的兵馬他多少瞭解一些底細,自己手下的人雖然多,但是未必就是對方的對手,何況對方的身份是山東遊擊,更為重要的是,對方的身份可是浙江布政使的女婿,現在鄧家的莊園有不少族人和親信居住在那裡。

  現在根本沒有時間逃跑了,若是被官府抓住,必然是全部殺頭的後果,陸地上的人死掉並不是單純的死掉就算完了,鄧家的人在陸上被官府追殺圍剿,消息若是傳到雙嶼恐怕就會動搖鄧家的根基。

  恐怕那個時候,就不要說什麼龍王,而是考慮是不是被滅族的問題了。

  江峰站在那裡冷眼的看著對面的四百名開始混亂的漢子,以及那個完全不知所措,上午還是凶悍無比的鄧公子,心中想到,不知道今天到底有沒有可能雙方火並一場,說起來黑社會火並,若是雙方的人多,肯定是打不起來。

  不知道現在這種對峙的局面會如何,他們這裡是被火光映照著,根本看不太清楚對面,雙方就是這麼對峙,突然間,一聲脆響,在混亂中非常突兀的響了起來,鄧家的這些打手莫名其妙的迅速安靜了下來。

  鄧公子已經是趴在了地上,一邊用手捂著紅腫起來的臉頰,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叔叔,周圍的人也是看到這個情景,一時間都是連慌都顧不得慌了,這個鄧公子可是鄧龍王的小兒子,一向是寵溺的了不得,今天卻被人打了?而且還是被他的六叔打了。

  「到底是打不打?」

  張亮卻有些不耐煩了,在那裡扯著嗓子喊道,後面的士兵們同時跟著拿刀敲擊盾牌。這一陣大響過後又是安靜異常,稍過片刻在才在鄧家的人群中傳來了拳腳到肉的聲音和鄧公子慘叫,還有另外粗聲粗氣的叫罵:

  「你個惹禍的小兔崽子,今天我替你爹好好的教訓你!」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22
第二百八十章 分號

  府裡面的幾個女孩,除了劉芳蕊在開始的那些天和自鬧了彆扭之後,其後的日子過比起登州來要快樂不少。

  畢竟杭州可是天下最繁華的處所之一,而且先前這些人都是登州的煙台山千戶所憋悶了半年,這一對比自然是感覺到杭州的好處。不過江峰也不是住在劉府,他在外面幹什麼,基本上女眷們都不知道。

  那一天晚上的衝突之後,當晚帶著鄧龍王的隊伍的「六叔」在江峰的面前毫不留情的痛打鄧公子,說是得罪了江大人壞了海上兄弟們的和氣,這樣的小兔崽子交給江峰一刀殺卻也就是了。

  對方表現出這樣的姿態,江峰反而是不好發作了,畢竟是雙方在青樓衝突,對方還在自己這裡丟下了一條性命,況且現在海上鄧獠的勢力確實是龐大,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事情起衝突,不過江峰的話也沒有說死,只是不鹹不淡的跟著那個六叔丟下了一句,這些日子江某在杭州城,還要鄧家多多照應啊。

  在雙嶼的鄧獠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往日裡面都是把手頭上的船隊八成派出去貿易,留下兩成的船和人手在雙嶼防衛,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所有回到雙嶼的船隻都不許裝貨出港,都是在六橫島嚴密戒備,鄧獠算是海面上一等一的大豪,自然知道更多的隱秘事情,山東萊州的林家被吞併,登州的董家被滅門,每件事情都是說明江峰的心狠手辣,而且江峰在杭州城外的誅殺倭寇,更是說明了他的勇猛。

  小心無大錯,鄧獠就是抱著這個想法,先是派人去陸地上把自己的兒子和鄧家莊園裡面主事的人都是大罵一頓,囑咐他們切不可有什麼報復的念頭,而且要小心對待,一有什麼不對的事情,馬上就乘船出海。

  在海上,鄧獠覺得憑借自己的上千條船隻,幾萬名手下,儘管江峰也是有船有炮,若是被這些船隻圍住,恐怕也會被淹沒,海上,鄧獠並不害怕。

  不過他們小心提防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江峰居然也就是這麼輕巧的放了過去,只是開口說道:

  「我今後要在杭州城開設一家酒樓,到時候多來捧場。」

  蘇杭松江的享受和繁華遠比京師要出色,但是京師畢竟是大明的首都,大家都是在心裡面自然而然的把京師的東西當作最好的,放在現在的話說,京師也算是引導大明天下的時尚和消費。

  當年的酒樓品級和十二樓的評選,開始的時候,只不過是在京師和附近的直隸山西附近的傳揚,慢慢的天下都是知道了這等舉動,各地的酒樓紛紛開始模仿,不過大多是同行行會的公議,比起京師有御膳房和許多官員參與的背景,權威差了許多,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意思。

  加上凡是杭州去京師,在十二樓吃過的人回來之後總是大聲的誇讚,說是那樣的美味,那樣的環境,杭州是沒有的。久而久之,杭州的人也是對京師的十二樓心中嚮往,不過此時的這種交通條件,絕大部分的人終起一生都沒有離開他們自己所在的那個城市,更不要說去什麼京師。

  那天晚上雖然是只有江峰的衛兵和鄧獠的手下對峙,不過消息在第二天早晨就傳遍了杭州府城的大街小巷,清風閣對面的楚樓老闆楚翔更是嚇的魂膽俱喪,有心想要上門賠罪,卻不知道該找誰。

  這下子清風閣可就是成了不能碰觸的禁地,不過這件事情很快的就被另一件希罕的事情掩蓋下去了,京杭大運河,一端是京師,另一端是杭州,京杭之間的消息流轉也是頗為的迅速。

  江南的官員士子富商,只要不是特別的趕時間,都是乘坐官船走運河,穩當方便。消息的流通也是隨著船隻來傳遞,這個消息先從碼頭上開始傳揚開來,說是京師十二樓的要在杭州開設分店了。

  這個事情可是比起什麼官兵和鄧龍王的打手對峙,最後鄧龍王的手下狼狽而去可是要讓人激動的多,畢竟大家的生活還都是娛樂為主,風花雪月永遠要比殺戮更加吸引太平時節的人們。

  船家們帶來的消息隨後就被京師的惠風樓的人員所證實,因為惠風樓派出的人和錦衣衛的使者們一起來到了杭州,這時候有些人才想起來,原來京師的惠風樓還有當今的錦衣衛都指揮使陸炳的股份在裡面。江峰要在杭州開設酒樓的事情,原本會被人認為是不務正業,朝廷的三品武官卻操持賤業,這要是放在別人身

  怕立刻就是被御史彈劾。

  但是江峰的這個舉動卻讓陸炳和黃錦鬆了一口氣,他們大凡一個這樣看著錢使勁的人,都未必有這樣大的膽子去作出南京那種驚天大案,所以收到了江峰的信之後,陸炳心裡面一是放鬆,二是覺得在杭州這種繁華的地方開店,肯定也會賺錢,所以派出了自己的手下過來撐撐場面。

  平日裡面杭州各路的官員,即便是想要巴結陸炳陸大人都是沒有路子,誰也沒有想到到陸大人居然是派了使者過來,這下子可是了不得了,惠風樓派來的夥計也跟著抖了起來,一時間威風無比。

  江峰的那些營銷的手段,已經是被天下人學了差不多,唯一惠風樓可以獨佔鰲頭的東西就是他們的菜餚,在現代的時候,清淡的粵菜和火辣的川菜統治了中國的餐飲市場,惠風樓的菜餚也是偏於清淡,有幾個拿手的菜餚是滋味濃厚,別具一格。

  這個時候的杭州飲食風格還不像是後世那麼甜,現在的糖的價格可不是後來的那種白菜價,只有中上之家才能享受甜食,惠風樓這種不甜的菜餚倒也是頗有市場,杭州的文人眾多,時常搞些聚會之類的活動。

  惠風樓的代表直接就是找到門上,應承這些活動的筵席,價錢絕對是公平公正,更準確的說,是非常的低廉,至於這些富商豪門,卻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一些風聲來,說是前些時候那些內眷串門的時候,隱約聽到這家產業可是和布政使劉順有這樣那樣的聯繫,而且更加確實的消息是劉芳蕊親口所說。

  京師十二樓的名聲早就是傳揚天下,再加上陸炳的股份,劉順的關係,這樣的店舖就算是不賣任何飯菜,也有大把的人心甘情願的送銀子過去,何況凡是那些吃過這些菜餚的文人雅士們普遍的反應,滋味確實是不同凡響。

  杭州地面和京師不一樣,京師的風尚大多是官員和勳貴們哄起來的,因為京師本就是官宦是社會上層的主體,但是在江浙卻不一樣,在這裡的各種流行事務,一般是發源於青樓酒肆,因為這些地方的文人最多。

  江南的文人家中大多殷實,他們是這些場所的消費主體,加上他們的文化功底,這些東西往往是在他們的吟誦和筆下逐漸的擴大影響,一直變成流行的事務,變成流行的事務之後,織造的商人,海上的走私販子,還有大小的鹽商,又用金錢進行追捧,讓他變成熱潮。然後平民們開始追求。

  短短十幾天的功夫,杭州現在不管是大街小巷都是傳聞著惠風樓的事情,本地的名店也是不少,看到外來的店舖搶了生意自然是不願意,雖然也是知道惠風樓的後台驚人的強硬,但是終究不甘心,可是想要使什麼壞主意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生意也是跟著好了不少,這才是恍然大悟,原來惠風樓的宣傳居然是一個雙贏。

  浙江人善於經商可不是在現代才出現,那是自古就有的傳統,看著惠風樓在那裡不斷的造勢宣傳,這些人也是跟著學習揣摩,推出自己的手段,現在比較佔便宜的就是那些比較有影響力的詩社,以及類似的文人組織。這些人現在每到聚會的時候,店家根本是不要他們的錢財。

  只要是在吃後說幾句讚美的詞語就好了,到了後來直接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塞了過去,只要你寫出誇讚菜餚和美味的詩詞來就好。不過作為惠風樓來說,他的手段也許沒有後來者的那麼花俏,但是勝在先行,不管是後面的人怎麼跟著,也只能是隨著他們的變化而變化。

  惠風樓派到杭州府的人那裡有這麼多的手段,全是居住在東風客棧的江峰在那裡運籌帷幄,現在事情鬧到這樣的地步,劉芳蕊還有蘇觀月,蘇觀雪都是知道了這個事情,江峰所做的那些違反朝廷法度事情,都盡量的瞞著幾個內眷。

  所以這些人知道江峰在盡心竭力的開店的時候,心裡面想起來江峰在登州的那些舉動,都是感覺到心裡頗為的不好受,原本埋怨江峰在杭州也不陪她們的怨氣,都是煙消雲散,反倒是搞的江峰莫名其妙,心想劉芳蕊怎麼突然溫柔起來了。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22
第二百八十一章 怪事

  西湖邊上,最大最高級的青樓「楚樓」的對面,清風搭起了高高的腳手架,但是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有什麼東西,因為周圍都是高高的帆布和幕布遮蔽起來,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杭州府的衙役已經是在附近看管了起來,嚴禁無關人等進出,這下子更是讓那些好奇的人吊起來胃口,說起來這等欲揚先抑的手段,杭州府倒也並不稀罕,有些寺院都是這麼對待佛像,弔信徒的胃口。

  真正讓江峰有把握並且旱澇包收的是,現在西湖邊上這些青樓裡面都已經是被鄧龍王下了嚴厲的命令,這些家青樓不允許承辦飯食,並且所有的供應必須有惠風樓杭州的分號來承辦。

  這個命令恐怕是沒人敢不聽從,要是不停,第一是沒有客人上門,第二保不齊自己就被上門的匪徒殺個精光,青樓可沒有江峰那種全副武裝的二百衛兵。青樓除了那些齷齪的事情,花酒也是重要的項目。現在惠風樓沒有開起來,怎麼辦,只能是讓惠風樓派到杭州的這些人租下了店舖進行加工。

  雖然是強買強賣,但是這些客人們吃到了嘴裡,卻當真是有些名不虛傳的感覺,本身就是在京師鮑胖子的高徒,來到杭州配合杭州本地自有的河鮮和各種名產,加工出來的美食當真是讓人讚不絕口。

  而且我們要知道。海腸子粉還沒有用完,這些新鮮地味道,最起碼在前期還是很抓住人的味覺。

  惠風樓現在雖然是沒有建成,可是名聲已經是傳揚出去了,可以預見是日進斗金,江峰心裡面也算是寬鬆了下來,看來這個運作的手段也算是有用。

  既然是放鬆了下來,江峰陪著內眷的時間也是多了起來。不過他也是發現,平日裡面的溫柔的蘇觀月更加的溫柔,平日裡面喜歡耍些小脾氣的劉芳蕊地脾氣也是溫順了許多,倒是讓他頗為的錯愕。

  他手中的銀子不少,自然是對劉府的上上下下灑了不少的錢財,那些內眷都是對江峰的印象地大好。自然是在劉順的面前大說好話。這些女眷還都是以為江峰這麼討好她們,就是為了在布政使那裡有些好印象,不過浙江布政使劉順心裡面卻明鏡一般,江峰這麼做不過是賣面子是了。

  在江峰清閒下來的第三天,他這幾天都是陪著幾個女的在一起,外面的生意自有張亮在那裡料理,跟著江峰的衛兵都是在西湖的附近操持,李和尚也是跟著登州營的衛兵在一起,當日裡面那些鄧龍王的手下認出來他,難免不懷疑他是為了討回六橫島雙嶼統治權。這些人雖然是對江峰頗為忌憚,但是對李和尚可沒有那麼多的忌諱。如果不跟著登州營地衛兵們在一起,難免會有什麼危險。

  江峰每天早晨的習慣都是在書房裡面自己燉一鍋湯。給幾個女眷喝點,他地手段推陳出新,又都是新鮮講究的材料,劉芳蕊和蘇家姐妹都是喝地高興,慢慢的劉順的那幾個妻妾聽到了之後也是要來嘗嘗,結果一喝之後也是喝出了精彩,此後江峰這邊煲湯,都要給那些人預留出來份量。

  這個時候。江峰每次都是在書房湯,卻看到蘇觀雪走了進來。若是平時,蘇觀雪都是蹦蹦跳跳的樣子,極為的活潑,不過今天卻是有些忸怩。江峰在那裡做飯的時候,一般都是全神貫注,再說他也不是什麼心思細膩的人,壓根是注意不到這個表情。

  蘇觀雪站在江峰的面前遲疑了半天,也沒有開口,江峰反倒是注意到了,在砂鍋地面前抬起頭來,開口說道:

  「觀雪,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一貫是脆生生的說話地蘇觀雪現在說話好像是蚊子一樣的聲音,即便是江峰那種耳力也費了些力氣才聽清,蘇觀雪臉已經是通紅,在那裡吭哧的說道:

  「姐夫,我姐姐想讓你去她房裡一趟。「

  江峰先是一愣,在明朝這個年代都是男尊女卑,江峰在府上雖然是頗多現代的做派,不過即便是劉芳蕊這樣的大小姐,在大部分的場合也是守禮數,比如現在這種場面,作為侍妾身份的蘇觀月斷沒有請江峰去她房中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也是太沒有禮數了。

  若是其他的武官,恐怕此時即便不是大發雷霆,心情也是頗為的不爽利,所以蘇觀雪出了忸怩之外,心中也是惴惴。江峰那裡會注意到這麼細微的心理活動,衝著外面的一名家丁喊了一嗓子。

  這個家丁是劉順府上廚房的幫傭,因為熬湯需要給內府的各房運送,所以需要有這麼一個人在這裡忙碌。把那個家丁喊進來之後,江峰安排把湯煲拿下來,叮囑分好之後,拍拍手,衝著蘇觀雪一笑,開口說道:

  「你姐姐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還得我過去。「

  「姐夫,你去了就知道了。「

  看到江峰不生氣,蘇觀雪那裡放下了心來。

  跟著蘇觀雪沒有走多遠,就來到了蘇觀月的住處,雖然說對外的身份蘇觀月是劉芳蕊的通房丫鬟,和劉芳蕊和劉府上下都是主僕的分別,但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情況下面,都是把她當作大小姐來對待。為這個事情,劉順還特意叮囑自己的家眷和僕婦,不得怠慢了蘇家姐妹。

  所以在劉府的住處也頗為的體面,也有外廳和內堂,蘇觀雪把江峰領進內堂之後,羞羞答答的讓江峰等待一會,自己則是進去了臥室裡面。蘇觀雪對自己的心思,還有蘇觀月和劉芳蕊對這個小妹妹的安排,江峰也不是傻子,心裡面自然是多少明白些,看到這個架勢。江峰心想,難道今天就要吃到口中了。

  想到這裡就有些禁不住口乾舌燥,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天天晃在自己的眼前,若說是不動心那是假的。

  沒有等太多的時間,卻看到蘇觀雪上身僅僅穿著一個肚兜,下身的襦裙倒是沒有動,她姐姐蘇觀月扶著她,兩個人一起走了出來。江峰有些愕然,心想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好像是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粉紅色啊!

  「相公,最近是不是為銀錢發愁呢?」

  蘇觀月在她妹妹的身邊,悠悠的說道。
rockyy 發表於 2008-10-21 23:24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人要長大

  嬌嫩的少女,在你的面前上身穿著一件單薄的肚是什麼反應,江峰本來就不是什麼道學先生。也從來不是在女色面前能忍受住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京師的宅院裡面撲倒了蘇觀月。

  不過面前這個嬌艷還要勝過他姐姐的少女在面前,江峰除了剛開始的嚥了一口唾沫之外,接下來就覺得絲毫的綺念也沒有,因為這種情況特別的詭異,特別是對方的姐姐還在身邊。

  「干……‧幹什麼?』

  江峰居然是結結巴巴的說出了這樣的問題,蘇觀雪已經是頭都要低到腰間了,見到江峰的這樣的做派,頓時是忍俊不堪的輕笑了出來,這一笑可以說是標準的花枝亂顫,渾身上下本來就是穿著一個單薄的肚兜,這一笑頓時春光乍洩。那邊的江峰眼睛頓時是沒有了慌亂,極為迅速的上下掃了一遍。

  此時倒算是恢復了正常,蘇觀雪低聲的驚呼,頓時是雙臂遮擋在了身前,屋內的風光頓時粉紅色起來,蘇觀月在邊上輕聲的說道:

  「相公,你對我們的姐妹恩重如山,不知道如何能夠報答。』

  江峰這時候的反應還算是迅速,心中也是不滿,輕了一聲嗓子,在那裡有些不滿的說道:

  「談什麼報答,我當初救你們又不是圖什麼報答。」

  這句話倒是實話,確實不用什麼報答,當時江峰純粹是垂涎姐妹兩個的美色而已,蘇觀月聽到這個話之後,在那裡微微低頭,好像是在那裡穩定情緒一樣,過了半晌才抬起頭來開口說:

  「當時我們姐妹雖然是在街上流浪,可是心中總是一種隱約的害怕,總是覺得背後有人在盯著,直到被大人您帶回家,在京師南城的那個小小宅院,才算是感覺到安定下來。」

  江峰在那裡愣愣的點頭,聽著蘇觀月小聲的敘說,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邊上的蘇觀雪胳膊擋住胸口,杭州雖然是江南,可現在也是進入了秋天,蘇觀雪在那裡站住的久了想必也是有些受不了。

  禁不住跟著邊上的蘇觀月抱怨說道:

  「姐姐我冷~~~」

  這句話一說,場中的氣氛頓時也算是輕鬆了下來,江峰到現在才算是反應了過來,在那裡開口說道:

  「都是自家人,何苦搞這些做作的勾當。」

  一邊說著一邊解下自己的外袍走上前去給蘇觀雪披上,手指偶爾和蘇觀雪的肌膚接觸,不知道為什麼江峰卻是想起了當年在京師吃過的乳酪,居然是如此的嫩滑,小女孩的反應更加的靈敏,居然如雪的肌膚都是紅了起來。

  蘇觀月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在那裡訥訥的說道:

  「大人您缺少錢財,妾身這裡確實有一筆財寶,可是不知道如何的獻給大人。」

  妹妹觀雪一直是在那裡捂著嘴呵呵的輕笑,蘇觀月輕拍了一下,然後把蘇觀雪轉了過來,讓江峰驚訝的事情出現了,如此光滑的肌膚上面,居然是有些痕跡,好像是被燙傷的疤痕一樣,只不過是整齊的長方形。

  江峰一愣,頓時有種好東西被突然破壞的心思,又是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卻發現這塊長方形的疤痕卻都是一種刺青,不過大凡是刺青都是美麗的圖案或者是文字,但是這樣的疤痕形狀卻可以稱得上是醜陋了。

  蘇觀月這時候也算是鎮靜了下來,在那裡平淡的開口說道:

  「大人,借您手上的指環一用。」

  江峰一愣,現在這兩個鐵指環都是帶在雙手的中指上面,現在他已經對當年張永所說的,「這指環上有榮華富貴」逐漸的淡化了,可是眼前蘇觀月要求指環,又說有一筆巨大的金銀財寶,難道就是說這個嗎?

  蘇觀月接過指環,在那裡端詳了一下,兩個指環扣在一起,也不知道中間有什麼暗扣或者是什麼機關,兩個指環居然結合在一起。江峰在那裡看的暗自的咋舌,心想這兩個指環在自己的手上也快四年了。

  怎麼從來也沒有發現,有這樣的結合,不過兩個指環的上下界面不是齊整,這個他倒是發現過,但是從前沒有注意。

  蘇觀月拿著兩個指環結合在一起的短鐵管,走到邊上的書案,拿著短鐵管在早就準備好的硯台上面滾了一下,然後走到蘇觀雪的身後,順著那道疤痕滾了下來。江峰和蘇觀月都是瞪大了眼睛盯著女孩的後背。蘇觀雪雖然是感覺到鐵管的寒冷,皮膚上感覺的十分不舒服,但是知道現在要緊,所以在抑制。

  不過墨跡滾下來之後

  發現原以為是光滑的指環表面居然有暗紋,沾上墨水女孩的後背的疤痕狀的刺青上滾了下來,這時候也算是有些巧合了,在蘇觀雪後背的疤痕狀的刺青居然只是比短鐵管寬不了太多。

  但是一路滾下去,暗紋的痕跡和疤痕交織在一起,顯現出來頗為混亂的花紋,也看不出來有什麼意義,蘇觀月在那裡失聲的驚叫道:

  「我爹爹說,只要是這麼做,就會有字跡浮現的,怎麼會是這樣。「

  言語到了最後,卻已經是帶了哭腔,顯然是巨大的希望之後變成了巨大的絕望,江峰雖然是心中失望,但是所謂的財寶對他來講也說不上是什麼誘惑,現在只是銀錢的周轉不太靈便,還不至於等著女孩子來籌集錢財。

  蘇觀雪聽到背後的說法,也是回頭過來,在那裡著急的盯著姐姐,開口說道:

  「不是說,只要是在我背後有藏寶圖嗎,現在姐夫已經是要開店籌集銀錢了。「

  言語之間也是頗多的失望,不過江峰在邊上聽的是又好笑心中又有些感動在其中,也不理會小女孩的悲傷全是墨跡,另一個做姐姐的快要哭泣的模樣,張開雙臂把她們摟在懷中,輕聲的安慰說道:

  「傻孩子們,還用不到你們來籌錢,安安心心的在後宅呆著,銀錢的事情交給我來操心就行。」

  被江峰抱在懷裡,蘇觀月嚶嚶的哭泣了起來,江峰輕輕的拍著女孩的肩膀,現在兩個人之間已經是有了真正的感情,江峰開口說道:

  「看著你在後宅有笑容,和芳蕊好好相處,小雪安然的長大,這就是對爺最好的事情。」

  這話算是雙方動了真感情,一時間屋子裡面變得安靜了起來,猛然間,江峰腦袋裡面卻好像是電光一閃,猛然想起了剛才說的一句話,剛才懵懵懂懂的狀態突然醒悟了過來,長大了!

  江峰從自己衣襟上面撕下來一塊布條,輕輕的覆蓋在蘇觀雪的後背上,測量了一下長方形的寬度,這一次的碰觸卻讓蘇觀雪想到了別處去,小女孩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擁抱江峰抱的越發的緊。

  測量好了長方形的寬度,江峰開口笑了起來,對著還在懷中嚶嚶哭泣的蘇觀月笑著說道:

  「先不用這麼傷心,沒準事情還有轉機呢?」

  一聽這個話,蘇家姐妹都是從江峰的懷裡面掙出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兩雙亮閃閃的眼睛看著自己,江峰心裡面想到,蘇觀月雖然是跟自己在一起好幾年,可是說起來也不過是剛剛到二十的女孩子。

  若是在現代的,蘇觀月目前的情況更應該是在大學的校園裡面,當然,蘇觀雪在什麼學校就不用聯想了,那樣太有負罪感。江峰用手拍拍女孩們的臉頰,開口寬慰的說道:

  「我出去安排一下,你們千萬不要把這個事情跟別人說啊。」

  江峰拿著兩個指環拼接而成的短鐵管,還有那個測量的布條大步的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他也是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很多迷惑的事情都已經是迎刃而解,都變的明晰了。

  當年為什麼蘇侍郎被捉拿入獄,反倒是把侍郎夫人和蘇家姐妹被放了出來,當年還是京師刑部員外郎的黃熙雷為什麼收留蘇家的母女,並且好心好意的給她們通風報信,並且是讓她們逃跑。

  想來是南京的刑部侍郎黃熙雷知道蘇家姐妹身上應該是有所謂的財寶的線索,但是有琢磨不准,當年讓蘇家姐妹在街面上流浪也許就是想要觀察看看到底有什麼樣子的蛛絲馬跡出現。

  而且為什麼在看到蘇家姐妹的人之後,馬上和毫無利益關係的江峰為敵,並且是要置江峰於死地,所謂鳥為食亡,人自然是也為財死,南京的黃家就是為了這個現在還未必存在的財寶被江峰殺光了全家。

  出了門之後,江峰只是叫過來了一個親信的衛兵,拿著手中的布條和短鐵管跟他詳細的叮囑了一番,那名衛兵聽到之後,急匆匆的跑出了門去,江峰在院子裡面站著,突然間把自己的袖子挽起來,笑著自言自語道:

  「人總是長大,皮膚也是跟著拉伸。」

  江峰的左臂有一道搏鬥留下的疤痕,當時他還算是頗為的瘦弱,現在因為胳膊的逐漸粗壯,疤痕已經是拉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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