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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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59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2
第三百零一章 誰在炒冷飯?

劉立明曾是在鳳凰市官場紅極一時的人物,雖然他從未和政府一把手,可他曾經擔任過市委副書記兼市委辦公廳秘書長。

那時黨項榮任市長,他跟党市長走得相當近,兩人合力之下,也只有老書記蒙通能壓得住,別人根本不行。

不過,長江後浪推前浪,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年紀不饒人,在黨項榮當書記的時候,劉立明58就要到歲數了,好死不死的,問題,卻被人捅了出來。

好在是黨項榮當權,雖然沒怎麼保他,但也沒過分追究,到最後,一腳把他踢到地區人大當個主任,也就是讓其穩穩地退居二線的意思。

正是借了這個機會,章堯東才由副市長一步登到了副書記的位置,也正是因為這個變動,才埋下了黨章二人不合的引子,不過,這些就都是題外話了。

那時的人大,雖然是號稱最高權力機關,但性質跟政協、工會之類的地方類似,就是讓幹部養老用的,可劉立明並沒有別的選擇,說句良心話,他能全身而退,已經是殊為不易了。

世事無常,白雲蒼狗變幻莫測,一眨眼間,在大氣候的影響下,人大又變成香餑餑了,劉立明原本是發配到那裏的,可就在不經意間,再次抖起來了。

不過,抖起來的劉立明顯然吸取了教訓,做人異常地低調,搞得一些人大代表私下不住抱怨,一時間怪話層出不窮,“別的市的人大代表。鼻孔朝天,咱們鳳凰市的倒好,屁眼朝天!”

事實證明,劉主任這麼做是行之有效地,章堯東號稱強勢。但由於鳳凰市的人大極為配合,他一時也沒去動劉立明。

可是。章書記不動他,不代表沒人去動他,就在前天,陳太忠說完怪話的第二天,一個信封遞到了天南省紀檢委書記蔡莉那裏。

信封裏是十幾張照片,記錄的是劉立明的兒子劉忠東在英國花天酒地地生活。這信封裏夾了一張紙條,總共也沒幾個字。“劉忠東是在讀碩士研究生,沒有經濟來源!”

雖然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語言,但舉報人地意圖表現得很明顯了:既然劉忠東沒有任何經濟來源,那麼,支援他名車、別墅的資金。從何而來?

半天之後,這份舉報材料的複印件就送到了鳳凰市市委書記章堯東和紀檢書記秦小方的手裏,蔡莉書記的意思很明白:你們給我查吧。實在不行,我們派工作組下去。

章堯東和秦小方都知道,蔡書記是個老好人,雖是掛了一個紀檢書記的銜兒,可等閒不怎麼難為場面上地人,這次收拾劉立明,無非也是因為劉主任大勢已去,賞識他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到了點鐘,下臺了。

總之,蔡書記是好人,但紀檢委地威懾力,也要適當地保證,而劉立明這種人,級別夠又沒什麼後臺,正合適來祭蔡書記的鍘刀。

考慮清楚這個,秦小方馬上電話請示了章堯東,他跟段衛華鬥得厲害,但輕易還是不敢招惹黨委一把手,“章書記,市委的意思是?”

“發現一個,查處一個,市委絕不姑息,”章堯東的表態,擲地有聲,“你們紀檢委,要嚴防死守,尤其要充分發動群眾,多做瞭解,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這基本就是套話,不過,在章堯東掛斷電話的同時,秦小方若有若無地聽見章書記嘀咕了一聲,“草,又是照片……”

又是照片?這話,什麼意思啊?秦小方琢磨一下,覺得跟自己應該沒什麼關係,忙不迭下令對劉立明監視居所,跟劉主任接觸得比較密切地人,也開始逐一排查。

人大代表的身份,本身就是一層護身符,秦書記無意去招惹,不過,相對於雙規而言,監視居所雖然要輕了些許,可也足以證明劉立明前景不妙了。

至於說劉立明的老婆,發生了這種事情,還能讓她亂跑嗎?那不是為其轉移財產提供了方便?

說實話,章堯東無意對劉立明太過怎麼樣,無論如何,劉主任都算是退居二線地人,人家是沒什麼權勢和前途可言了,可是,做得太絕的話——你章堯東難道就沒有離退的那一天了?

萬事,還是不要趕盡殺絕的好!

秦小方也深明這

,事實上,省紀檢委沒有出面只要鳳凰市內部處理,種暗示了,所以,在處理劉立明事件的同時,他不住地在琢磨:這到底是誰要搞劉立明啊?

搞清楚事情的源頭,是非常有必要的,這直接涉及到了下一步對劉立明的處理方案和手段,在這一點上,沒人敢含糊。

當秦書記知道,劉立明的老婆差點就要出國,而且,出國還會路經英國的時候,心裏就有點明白了,這個舉報,十有八九是沖著這個來的,那母子相會,沒准會引發點是非出來。

等秦書記拿過招商辦報來的名單一看,他很驚訝地發現,候補名單裏,居然有個叫“陳太忠”的傢伙!

陳太忠此人雖然人少官微,可秦小方真的是聞名已久了,這廝不但是段系的人馬,接連壞了自己幾次事兒,而且,還跟唐亦萱有聯繫,以一個副科的身份,攪得鳳凰市官場不得安寧。

更重要的是,秦書記知道,前些日子舒城的落馬,跟此人有直接的關係,天林雖然是省人大常委會主任,但是在那個節骨眼上也保不住自己的兒子,因為:鐵證如山啊!

而那鐵證,就是一疊照片,外加一些存摺和一個筆記本!

想到這裏,秦小方的心情登時豁然開朗,他終於明白章堯東為什麼要嘀咕“又是照片”了,敢情,堯東書記也想到了,這事,跟舒城事件太像了?

還好,秦小方並不知道警察局內部消化的張曉幻事件,那件事裏,照片更是決定性的證據,否則他鐵鐵能肯定,要壞劉立明的非陳太忠莫屬。

不過,縱然是這樣,現在舉報嫌疑最大的傢伙,還是招商辦業務二科的陳科長。

既然可能是陳太忠整出來的,秦書記就不怎麼擔心了,在他的心目中,陳某人雖然搭上了唐姐的線,可終究還是一個小人物,不需要認真去對付。

不過,對於陳太忠屢次三番地如此陰險地壞人前程,秦小方實在太有意見了,見過狂的,沒見過你這麼狂的,為了一個出國指標,你就能如此下狠手,去折磨一個半退休的老幹部?

劉立明跟他沒什麼交情,只是,兔死狐悲乃是人之常情,秦書記反應這麼大,倒也是能理解的。

雖然明明知道,陳太忠是候補名單上第一順位的人選,可秦小方在打電話通知招商辦,要取消某人出國機會的時候,還是想從中作怪一番,“祁惠君不能出去了,你看能不能考慮一下王偉新?”

按理說,招商辦的事兒,根本輪不到他這個紀檢書記插嘴,不過秦系一脈在鳳凰市的勢力太大了,而他本人又是市委常委,所以就養成了秦書記喜歡隨便開口的習慣,這也正是段衛華無法忍受他的地方。

王偉新?秦連成聽到自己的本家這麼說,心內禁不住大奇,王副市長的失勢,那是個人就知道,秦小方跟王偉新又沒什麼交情,怎麼會做出如此的推薦?

當然,秦主任完全可以不理會這個電話,秦小方雖然是他的本家,可秦連成自己就年輕氣盛,死活看不慣其滔天的氣焰,兩人之間的關係實在是說不上好,眼下丫又把手伸進招商辦來,秦主任怎麼可能願意買賬?

可是話又說回來,秦小方這次推薦的人選,來頭實在有點大,王偉新那可是副廳啊,再失勢級別也在那裏擺著,其間牽扯的人和事,級別也絕對低不了。

於是,秦連成少不得又要琢磨一下這個推薦背後的味道:難道說……市里最近又有什麼風頭了?還是說王偉新搭上了新的有力的臂助?

可是,他轉念一想,祁惠君一下,陳太忠就有機會上了,自己本來有招攬這個潛力股的機會了,眼下卻是被人硬生生地奪了去,心裏登時又是一陣膩歪:媽逼的秦小方,你丫就是能給人添堵,許紹輝都說來頭大的主兒,你居然不讓老子關照?

可不管怎麼說,秦小方的推薦,也不能說毫無道理,官場裏的事,就是看人怎麼解釋了,王偉新主管過鳳凰市的經濟,現在又在文教口上,招商引資過程中,鳳凰市的人文環境不也得宣傳嗎?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3
第三百零二章 高風亮節

雖然王偉新參加招商引資考察團,是可以名正言順套上連成主任就有點坐蠟了,他左思右想,決定還是給王偉新打個電話先聯繫一下。

沒錯,陳太忠是潛力股,不過,既然此人背後的勢力尚沒有顯出真身來,秦主任就有了裝聾作啞的機會,不管怎麼說,人家王偉新的身份是明明白白地放在那裏,大家都看得到的,想無視都不可能。

反正到時候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就是陳科長再度發飆而已。

秦連成已經打定主意了,實在不行,到時候自己就推出來秦小方和王偉新做擋箭牌,想那陳太忠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火撒在自己頭上吧?

王偉新對秦連成倒是很客氣——事實上失勢的人基本都是這個樣子,等他聽說,招商辦想安排自己出國考察,禁不住大奇,“秦主任,這個……是誰的意思啊?”

靠,我怎麼知道是誰的意思?秦連成心裏暗罵一聲,不過,既然王偉新都不清楚這件事,那恐怕就是秦小方自己胡來了,“紀檢秦書記說,你有工作經驗,向我們推薦了,我這也就是瞭解一下,看你最近能不能安排出時間來?”

這一刻,秦連成真的有點後悔打這個電話了,他心裏咬牙切齒地咒駡著:媽逼的秦小方你就涮老子玩吧,遲早有一天收拾你這個混蛋!

秦主任沒辦法不生氣,秦小方把手伸進了招商辦,胡亂指派和安排,自己卻傻不愣登地還以為這事有內幕。居然就打電話給王偉新了,搞得現在後悔都晚了。

“時間……嗯,調整一下的話,我倒是能安排出來,”王偉新對這個通知。真的是有些驚喜,他倒不是介意能出國遊玩。歐洲那地方他去過幾次,沒啥新鮮的。

王副市長驚喜地是,這種事市里還能想到自己,這讓他那顆失落已久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而且,這次的考察團裏。沒准有些重量級人物的,若是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交好一番。再回來地時候,或許也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了。

可是……秦小方推薦我,沒這個道理啊,驚喜過後,王偉新一時有點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登時就有點警惕了。

這可能是好事,但也可能是有人想借此搞我一下,錦上添花的人我見得多了。可從沒聽說過有人會雪中送炭。

既然存了這個心思,王偉新地腦子登時飛快地轉了起來,這不是正規渠道來的推薦,事先我也沒得到什麼風聲,恐怕……真的是有貓膩啊~

王副市長很是見識過一些傾軋的手段,也算是槍林彈雨裏鑽出來的人物,略一沉吟,就想到了幾種最常見的陷害手段,對於眼下這個局面,他當然要選其中可能性最大地拿出來問問。

“不過,我說秦主任啊,難道就沒有其他更合適的同志了嗎?招商引資不但是眼下政府工作地重中之重,也是一項長期的任務啊,你是不是可以考慮,多給一些年輕幹部這樣的機會呢?”

王偉新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不但在隱隱試探,自己是不是頂了某人的缺,而且還顯得姿態很高,異常地高風亮節。

這可是瞌睡送來了枕頭!秦連成在暗誇王偉新心思敏捷的時候,也頗有點欽佩此人為人地老道之處,很明顯,丫感覺到了一些不妥。

當然,這越發地坐實了他對秦小方是在胡來的猜測,反正,既然王偉新這麼說了,秦主任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嗯,我這裏有個業務科長,本來想讓他去呢,結果秦書記推薦了你,我仔細一想,倒也是,我忽略了在關鍵時刻,老同志們能起到的中流砥柱地作用。”

他的話說得也漂亮,不過很明顯,後面的都是廢話,他想要表達的,無非就是:王副市長,你頂了我安排好的人啦!

王偉新當然聽得明白這話的意思,不過,一個科長,頂了也就頂了吧?我是市長啊,秦連成你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慢著……不對!王副市長終於想起,自己近期,似乎見過一個很有潛力的年輕人,不但在各大派系中頗具人望,而且,還是蒙藝書記侄女兒的心上人,那人,眼下可正是在招商辦做科長!

“連成啊,你說的……不會是陳太

”王副市長終於決定了,要是陳太忠的話,自己還是好。

“噝~”秦連成聽得就是倒抽一口涼氣上,我靠,不是這個樣子吧?連王偉新這個過氣的傢伙,都知道陳太忠的名字?丫只是一個小小的科長啊~

不過,王偉新這麼說,倒是給了秦連成實話實說的機會,很明顯,王副市長對陳太忠有印象,說嚴重點,甚至……很有可能是忌憚,那麼,他若是再不知道怎麼說話,那也不用幹這個主任了。

“就是陳太忠啊,呵呵,王副市長你都知道他?這真的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啊,可你也是為咱鳳凰市立過功勞的老同志,秦書記這麼一搞,我還真有點為難呢,呵呵~”

老子豈止是立過功勞?現在我還在位呢,你丫這是怎麼說話呢?王偉新有點惱火秦連成的措辭,不過,現在他已經無暇計較這種小事了。

他心裏在大罵另一個人:我草你媽秦小方,老子現在都這樣了,你還不忘記幫我惹人啊?這可是我翻身的最後指望了,日你先人的,老子得罪過你嗎?

“太忠是個好同志!”心裏罵歸罵,王偉新當即就表態了,“人年輕,有幹勁也有沖勁,秦主任你也不用為難了,嗯,對了,你記得回頭跟他說一聲,我這個老同志,給他讓路,哈哈~”

既然當事人都決定不去了,那秦連成肯定沒必要再買秦小方的面子了,說不得他跟王偉新來來回回地扯了幾句,半推半就地領了這個人情。

放下電話之後,秦連成心裏可就不能平靜了,經過最後幾句的試探,他算徹底地搞明白了,人家王偉新,是心甘情願地讓出這個指標的。

這個陳太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來頭啊?秦主任坐在椅子上,輕撫著下巴,開始慢慢地琢磨,不但章堯東和許紹輝對他很看重,連過了氣的王偉新都甘心為其失去一次機會。

而且,人家王副市長還說了,要自己轉告陳太忠,這次機會是其主動讓出來的,這樣的言論,擱在別的場合,或許會代表不同的意思,甚至不同的態度——這可以當作極度不滿的反話來聽的。

可是將王偉新前後的話聯繫起來分析,那麼,就只有一個意思:王副市長是想通過我秦某人對陳太忠釋放善意,是的,他有很強烈的表達欲望,他想要陳太忠領情!

想到這裏,秦主任就越發地鬱悶了:你們都知道陳太忠惹不得了,靠,我做為丫的直接領導,卻不知道這廝到底厲害在哪里!

當然,鬱悶歸鬱悶,陳太忠畢竟還是在招商辦,秦連成知道,自己有的是時間跟他溝通,眼下最要緊的是幫太忠辦理出國手續。

不過,在等陳太忠來辦公室的時間裏,秦連成又想到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劉立明遲不出事早不出事,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考察團有十八個人之多,為什麼出事的,偏偏就是這個曾經頂了陳太忠的傢伙呢?這恐怕……也未必是偶然的吧?

有了這樣的猜測,秦主任對陳太忠態度大變,那就很好理解了,這廝不但身後有人,而且,算計起人來也相當地陰險和不講道理,這種主兒誰願意招惹誰招惹去好了,我秦某人是不奉陪的。

而且他知道,面對著這傢伙說話,還是比較直爽點才好,“對了,太忠,空出的這個名額,原本秦小方推薦了王偉新的,不過王副市長說了,他願意給你讓路。”

“秦小方?”聽到這個名字,陳太忠的眉頭就是一皺,不過,當著自家的老大,他顯然不能表現得太過分,終於只是淡淡地一笑,接上了另一個話茬,“哈,王副市長的厚愛,我怎麼擔當得起啊?”

只是,他前面的眉頭一皺,早被虎視眈眈的秦連成看了一個真又真,秦主任心裏登時就是一樂:哈,秦小方你個混蛋,居然敢算計老子,好了,這下可有人收拾你了!

不過,讓秦連成高興的,還不止這事兒!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4
第三百零三章 所謂詛咒

陳太忠心裏明白,王偉新的退讓,肯定是沖著蒙曉豔的蒙藝的面子,可自己太過無視秦連成這個頂頭上司的話,似乎也不是為官之道,是的,他需要說點表態的話。

“主任,這件事,還要多些你的協調了,王副市長肯定不可能認我嘛。”

嗯?好傢伙,你居然能說出來這種話?秦連成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印象中,陳太忠可一直是個莽撞的傢伙來著,丫好像一直喜歡用拳頭說話。

所以,這話入耳,秦主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這傢伙什麼時候說話也變得這麼婉轉了?

不過,想想陳太忠這麼說,還是討好自己的意思,秦主任暫時就放寬了心,他婉轉他的,反正這是我的兵,只要我事事都肯關照,那自己也就算多了一把利刃在手。

他原本還想隱晦地問問陳太忠,劉立明那事兒到底是怎麼整出來的呢,可眼下卻是不想再提了,以免引火焚身,“嗯,太忠,對於這個考察團,你還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能不能讓這旅遊團裏多兩個辦事的啊?這是陳太忠最想提的建議,不過,想想這麼說,又要惹人無數,他終於遺憾地歎口氣搖搖頭。

“嘖,我就是不待見李繼峰,要是能把他換下來,那就好了。”

“李繼峰……跟秦小方說得上話啊,”秦連成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可想想剛才秦書記對自己的捉弄,他心裏的怒氣又起。終於一咬牙,“你確定想這麼做嗎?秦書記的能量可是很大地。”

“秦小方?”陳太忠笑笑,沒說什麼,不過,他眼裏的那份傲然。卻被秦主任看了一個真又真。

“好吧,他要是能下的話。你建議上誰?”秦連成既然把火點著了,肯定就不想糾纏這個問題了,“我想聽聽你心裏的人選。”

“那肯定是謝向南了,我倆搭檔配合還是不錯的,”陳太忠一想那個名為考察團地旅遊團,心裏就有點膩歪——楊倩倩說了。沒准要受氣呢。

把謝向南這個悶葫蘆拉進來的話,到時候就算有領導們提出比較過分地要求。他也不用自己出馬,直接要自己的副職去辦就好了。

“嗯,小謝確實不錯,”秦連成可是知道謝向南的來頭,自是覺得陳科長這個建議不錯。不過,這件事裏還有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李繼峰不可能主動要求退出的!

“可惜啊。我不方便直接勸李繼峰,太忠,這件事有點……有點難辦。”

“那我去勸他好了,”陳太忠輕笑一聲,“不過這兩天,見不著他人啊。”

“他躲著你呢,”秦連成想起這個,就有點好笑,他當然知道陳某人打算怎麼“勸人”,不過,這關他什麼事兒呢?“你頂了祁惠君的缺,估計他明天會准點來地。”

“哦,這樣啊,”陳太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感覺到了,秦連成似乎想借自己的手教育一下李繼峰,不過,這正是他想做地事兒,所以,倒也不在乎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希望這傢伙下手輕點吧?看著陳太忠轉身而去,秦連成苦笑著搖搖頭,順手又拿起了電話,開始撥號,“喂,是謝向南嗎……”

事實跟秦連成想像的有點出入,第二天,陳科長根本沒對李主任大打出手,而是走到李繼峰面前,看著瑟瑟發抖的那廝,很輕蔑地笑了一聲,“哈,好久不見李主任了啊,以後啊,你走路得注意點,冬天黑得早,小心路滑啊……”

他這話是在綜合辦說的,李繼峰就算再怕他,也沒辦法對這種挑釁視而不見,再說了,他已經進了考察團,李主任就不是特別害怕了:你丫敢胡來,那我報警,看你怎麼再出國?

“陳科長你什麼意思啊?”李繼峰壯著膽子冷笑一聲,“哼,誰都知道你厲害,不過,你是不是忘了鳳凰市還有公檢法司呢?”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好心提醒你嘛,呵呵,”陳太忠輕聲笑了起來,順便還攤開雙手聳聳肩膀,“天確實黑得早了嘛,馬上又要有寒流了……”

說完,他見到自己地“好意”沒人理會,一屋子人都看著他默默不語,只能“訕訕

身離開了。

見他消失在門口,大家才說要舒口氣,沒想到陳科長又探了頭回來,“對了,還有,要小心高空墮物……”

“你混蛋!”李繼峰見他不敢怎麼樣,膽子登時大了不少,跳腳罵了起來,“有你這麼咒人的嗎?”

走廊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陳科長卻是大笑著漸行漸遠了。

當天晚上,李繼峰在家門口遭遇到了傳說中地“高空墮物”,四層的一個大花盆砸了下來,奇怪的是,當時無風無雨的,沒人知道那花盆是如何從架子上掉落下來的。

那花盆本來是沖著李繼峰的腦袋去的,不過,李主任或者心裏還有點被“詛咒”的陰影,行走得小心翼翼的,見勢不妙趕緊向旁邊一閃,那花盆正正地砸到了他的右腳腳面上。

於是,李繼峰的腳趾骨多處骨折,“傷筋動骨一百天”,那麼,他就實在趕不上考察團出國的節奏了,秦連成主任在歎息損失一員大將之余,將這個名額安排給了業務二科的副科長謝向南。

對這個安排,張玲玲手下的副科長馮羅修肯定有點不滿意,不過,眼下的招商辦裏,陳科長簡直可以用“氣焰滔天”來形容,人家不但拿下了家的超級大單子,而且打架也不含糊,又深得秦主任的賞識,誰敢不買賬?

所以,可憐的馮副科長只能私下裏跟張玲玲抱怨一番,“老大,業務二科那臨編,居然騎在咱業務科的頭上了,都是什麼世道啊?”

“先由他們狂吧,早晚要他們的好看,”張玲玲狠狠地咒駡一句,她原本是個精明人,只是,女人在一旦在某些事情上鑽了牛角尖,卻是很容易地情緒化用事。

不過,說歸這麼說,想想李繼峰在陳某人發出“詛咒”的當天,就真的遭遇了“高空墮物”,這種離奇,讓所有的人都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

陳太忠卻是沒心思想這個了,既然小小地懲戒了李繼峰那個混蛋,他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對付關志鵬了,唉,真是忙不完的事兒啊。

處置關志鵬,其實很簡單,以陳太忠的手段,按丁小寧的設計,讓其精神錯亂實在是再輕鬆不過的事了,不過,他一向只對冒犯自己的人下手,現在給人做打手,心裏總有點怪怪的感覺,而且……那是三條人命啊。

對於這種難言的情緒,陳太忠很有些愕然,等他弄明白這是自己心態發生了轉變,禁不住有點納悶:哥們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慈手軟了?想當初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時候,三幾條人命算什麼啊?

這是情商提高了嗎?他隱隱覺得不能這麼解釋,少不得就要找人問個端詳。

找誰好呢?想想好久沒見過新華老書記了,陳太忠決定去看看自己的座師,富貴不還鄉,等於衣錦夜行啊。

走到開發區街道辦門口,陳某人猛然想起,這手中空蕩蕩地進去,實在不像那麼回事,說不得在須彌戒裏翻翻,好不容易翻出了兩盒價值五百多的茶葉。

沒辦法,須彌戒裏都是高檔貨或者生活用品,實在沒有再便宜的禮品了,他這禮物是拎進辦公室的,要照顧影響,是個心意就好,太貴了反倒會讓張書記被動。

張書記正架著眼鏡看報紙呢,天冷了,大家也沒什麼事兒,無非是個熬時間的意思,待到見他進門,張書記摘下眼鏡沖他點頭笑笑,倒也不見如何熱情,“呵呵,太忠今天有空過來?”

“嗯,好久沒過來看您了,”陳太忠知道,張新華一貫就是這麼個樣子,也沒往心裏去,將兩盒茶葉往他桌上一放,“這不,有人給了點茶葉,我拎過來了。”

“這麼客氣做什麼啊?”張書記無奈地搖頭笑笑,眼中卻滿是欣慰,陳太忠現在的業務二科雖說跟街道辦級別相同,都是正科,可重要性簡直有天壤之別,就算是臨編,人家那也是核心級的。

陳太忠如此給他面子,自然是讓張書記老懷大慰,他不著痕跡地看一眼門口,低聲嘀咕一句,“嗯,趙璞那小子,進了區政府辦,現在也是副科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4
第三百零四章 幻夢城的收入

陳太忠對趙璞此人,早就懶得追究了,不過,耳聽得這了一點,心裏登時又是一陣憤懣,我靠,吳言這是搞什麼飛機呢?

“這傢伙升得這麼快?”

他再快,能有你快嗎?張書記看他一眼,憨厚地搖頭笑笑,卻是沒接這個話茬,“太忠你這傢伙,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實說,今天來有什麼事?”

“我看起來有那麼市儈嗎?”陳太忠苦笑一聲,半開玩笑半當真的眼中,“難道就不能是想新華書記了?”

“有那麼市儈!”張新華點點頭,臉上卻還是那種憨憨的笑容,只是,眼中多了一份戲謔,“楊新剛請客你不叫我,我可是很記仇的啊~”

慶楊新剛高升的宴席,張書記沒被通知,心裏有點惱火是正常的,不過,眼下他肯說出來,自是沒有真正的生氣,這個大家卻是都明白。

“哈,那是老書記你早說過要我們低調做事嘛,”陳太忠來之前就想過這個話題了,反正他現在已經是今非昔比了,跟張新華賠再多的小心,別人也不可能因此而小看他,只能說他念舊情,“要不,新華書記您懲罰我吧,我認了。”

張新華怎麼可能懲罰他?太忠現在混得風生水起的,偏偏對自己越發恭敬了,這事兒擱在誰身上誰也會高興,“哈,太忠你這張油嘴,我就奇怪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啊?”

寒暄完畢之後,陳太忠就向張新華提出了自己的困惑,當然,他絕對不能說。我以前殺人不眨眼,現在有三個人,我得幹掉,卻是有點不忍心,您說該怎麼辦?

“現在。有幾個傢伙,對我帶來了一些麻煩。不過呢,收拾他們吧,又有點不忍心,您說我該怎麼辦?”

“具體事情,肯定是要具體分析的,”張新華現在對陳太忠。那絕對是傾囊而授,這麼出息地弟子。打著燈籠也難找啊,雖然他很想知道點內情,不過,人家太忠既然不說,肯定也是有人家的考慮。

“官場上。容不得心慈手軟,所謂的平衡或者和光同塵,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千萬不要以為,一團和氣就能做個好領導,”顯然,張新華會錯意了,他以為陳太忠遇到了官場中的傾軋。

“該人頭落地,那就人頭落地吧,只要不是你地人頭落地就好,一樣的,你以為他們最終會放過你?”

“妥協是必要地,但那你的有讓對方妥協的資本,要是沒有,還不如趁著得勢的時候,直接扼殺他們,”話雖這麼說,張書記的臉上,還是那副慈祥如鄰家老伯的笑容,似乎在說自己出門散步用超低價買了兩斤便宜雞蛋地樣子。

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啊,陳太忠撇撇嘴,剛想解釋一下,猛然間眉頭一展,對啊,哥們兒現在,煉情商好像都煉得心慈手軟了!

有同情心是好事,可同情心氾濫就不是什麼值得誇獎地事兒了,所謂的人情世故,不就是該心軟的時候心軟,該手狠的時候手狠嗎?

那就讓關家一家三口,作為哥們兒找回狠辣手段的一塊試金石吧!

陳太忠終於拿定了主意,反正這不是白出手,最起碼也有一具嫩生生、香噴噴地青春胴體等著他享用呢。

他並沒有意識到,對他的心態而言,這是一個昇華,原本他是性情乖戾無比的,後來經過在官場地薰陶,逐漸地有了些人味兒,可眼下,他能再度狠下心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了某種突破。

而混官場,卻是不能少了這種狠辣,是的,跟李繼峰的意氣之爭並不算什麼,他現在的心態,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對與己無關的人都要下狠手,這才是初步具備了在官場中打拼的資格,

跟張新華胡亂侃了一陣,他才說要站起身走人,卻不防張書記狠狠地拉住了他,“馬上飯點兒了,你要走了,那以後就不用來了。”

“這才十點啊,老書記,”陳太忠有點頭疼,“我馬上要出國考察了,單位裏還一堆事兒等著安排呢。”

兩人正在拉拉扯扯,卻不防潘珂旻主任闖了進來,“哈,太忠,你還知道回來啊?真是,一回來就知道找新華書記?”

說實話,陳太忠在開發區街道辦裏,跟潘珂旻打交道還真的不多,潘主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遠沒有張書記

親。

不過,潘珂旻對他的態度,一直還是不錯的,尤其是潘張二人見過他和吳書記單獨用餐之後,潘主任有事沒事都要找他聊那麼兩句,關係也是越來越融洽。

一邊說著,潘主任一邊把他按在了沙發上,“好久不見你了,正好有點事兒要問你呢,家的投資到底是打算投在哪塊兒啊?”

“張瀚找我好幾次了,”陳太忠苦笑,他確實頭疼新開發區管委會的張副主任,人家不但是正處,背後還有副市長楊銳鋒,“我和總都看好咱這兒,結果搞到張副主任跑到秦主任那兒去鬧。”

“嘖,”潘珂旻遺憾地咂咂嘴,他怎麼惹得起張瀚?“真是的,他們新開發區已經那麼多企業了,這點錢也不放過?”

家真要砸四個億下去,足抵得上新開發區的企業加起來投資的三分之一了,而且不說關聯效應,只說家後面還可能將投資追加到十來億甚至二十來億,張瀚怎麼可能放跑這麼大一條魚?

“他說他的,咱做咱的就完了唄,”陳太忠很鬱悶地發現,自己回來原本是討教加敍舊的,卻讓潘主任活生生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工作上,“實在不行,家的配套產業拉倆過來也不錯嘛。”

“對了太忠,”潘珂旻嘴裏叫著陳太忠,卻是斜眼看著張新華,“你跟幻夢城的石紅旗熟不熟?他欠街道辦的房租,差不多一年了,大幾十萬呢……”

“這個人我倒認識,”陳太忠開始滿嘴跑火車了,他在幻夢城享受了那麼久,關鍵時刻還是得幫十七說說話,“聽他說起過,那裏買賣不是很景氣,而且他們還在擴建中,欠的錢……估計遲早會還上的吧?”

“我插句嘴啊,”張新華聽著坐不住了,他是書記,按理說是不用管經營上的事兒,不過,在官場上,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劃分到涇渭分明的地步。

而且,潘珂旻當著他說這事,那肯定也是一種策略,他要直接坐視的話,未免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我可是聽說,幻夢城的生意還不錯啊,一到晚上滿當當地全是車。”

“這個我也聽說了,”潘珂旻點點頭,臉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過,石總說了,他們的成本特別高,而且拉單子給我看過,我覺得看起來也是那麼回事。”

“哦,是這麼回事啊,看來石總跟潘主任的關係不錯啊,這種機密也能看到,”張新華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沉吟一下又接著開口了,“嗯,那先體諒體諒他們吧,殺雞取卵總不是好事。”

潘珂旻跟張新華搭檔,也有相當的日子了,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十七那廝肯定給書記上過貢了。

不過,張新華為人到如此謹小慎微,卻是潘珂旻有點不待見的,就像剛才丫說的自己跟十七關係近那句話的意思,擱給一般人來理解,那就是說他潘某人和石紅旗裏勾外聯算計街道辦。

但潘主任非常明白,張新華說的重點在下一句上,“這種機密”——是啊,人家幻夢城的經營成本根本就是機密,其他同志人云亦云地瞎猜想,那是不負責任的,也是做不得數的。

可是,如此一來,張新華是脫身了,但潘珂旻差不多就被他架到了火上了,沒准什麼時候會被烤一下呢,你說潘主任能不鬱悶嗎?

當著陳太忠的面,就幻夢城拖欠房租一事,街道辦的兩個領導總算是統一了思想,不過,陳某人對這個過程,相當地不滿意。

哥們兒已經離開街道辦很久了啊,你們要跟我敍舊、談工作,那都不是問題,可不用再把街道上的事兒說來給我聽了吧?

難道說,潘主任了知道我在背後支持十七,想賣我人情?陳太忠不得不開始考慮這種可能性了,這種感覺讓他有點鬱悶。

“既然你們有事要談,那我就先告辭了,呵呵,”他打算溜號。

得,這次別說張書記了,連潘珂旻都伸出手了,“不許走,對了太忠,來我辦公室,我找你說點事兒。”

果然如此,陳太忠心裏泛起一絲疑慮,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5
第三百零五章 坐實嫌疑

潘珂旻找陳太忠,卻是為了劉立明一事。

這事發生幾天了,劉主任目前雖然被監視居所了,但相關手續尚未辦理,也還沒發展到真正監視居住那一步,他好歹也是人大常委會主任,平常時間上街散散步、買買菜之類的,倒也沒人會當真。

甚至,檢察院的同志也不過才找他談了兩次話,要他配合組織的調查,交待其子劉忠東在英國所消費資金的來源,僅此而已。

可劉立明在官場廝混了大半輩子,自是知道,這只是開始,若不儘早求援的話,等到大家發現他沒找到什麼有力人物來撐腰,要他交待的,怕就不止是劉忠東的事兒了,而且,態度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反正,又是得破財消災了。

所謂規則的運用,就是如此,別看這幾天挺輕鬆,可最關鍵的,也就是這幾天,等到人家露出猙獰面目的時候,那可就一切都晚了。

還好,他的家人並不在限制範圍內,而且,他多少年積聚下的錢物,也都是化名存款,所以,弄出點錢來公關,倒也不算什麼難事。

花錢不是問題,可還是有兩個很關鍵的問題,橫亙在他的面前:這錢該撒到哪里?想要整治他的又到底是誰?

目前他要應付的,只是一些聞風來打抽風的小人物,而且也不需要多,檢察院負責談話的那兩位,也不過就是間接地受了一萬的禮物。

但是,他一定要儘快花點大錢出去,否則的話。那些小人物的胃口會變得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大到他無法忍受,是地,閻王好見,小鬼最難纏啊。

可偏偏的。這件事又急不得,這是一個悖論。但事實確實如此,劉立明是見過世面的主兒,當然知道病急亂投醫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那會招來無數的吸血地螞蝗!

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鎮定,劉主任仔細梳理一下思路。發現第二個問題,才是讓他擺脫困境的關鍵。他必須找出是什麼人想對付自己。

平心而論,他認為照片事件有些不可思議,按常理來說,官場上算計人,等事情發展到眼下這步地時候。幕後的黑手早就暴露出來了,至不濟也要有裝幌子的人出頭了,沒有對手施加的壓力的話。當事人很容易從困境中脫身。

可眼下,沒人知道是誰遞了照片。

這麼一來,劉立明面對的就是一個隱形人,這種情況,按說找人幫忙是很容易地,畢竟幫忙者不需要考慮什麼壓力。

可這種情形,卻又實實在在不合用在他身上,因為他是個即將離退的老人,幫忙者可以利用到他地地方不多,那麼,就只能靠拿錢來砸了。

砸錢,劉立明不怕,而且,眼下也容不得他心疼了,可那隱形人再度出手或者再再度出手的話,樂子可就大了。

有權力印人民幣的,那是國家,不是劉家!

而且,隱形人的存在,對那些幫忙者來說,也是不得不考慮的,沒有人願意坦然地面對未知地事物,哪怕大家都是名義上的唯物主義者。

幫一次忙兩次忙可以,可次數一多,萬一激得那神秘人物性發——誰願意多這麼一個敵人出來?

所以,目前最緊要的,就是找出這個隱形人出來。

近年來,劉立明活得很低調,他自問沒有招惹什麼仇家,既然沒有利益上地糾葛,那為什麼又有人跳出來收拾自己這個過氣人物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祁惠君最近也在忙著打探,到底是誰要對付自家老頭子,去不了英國見不著兒子那是小事,幫老頭子化解了這一劫方是正經。

打探來打探去,她就不知道從哪里聽說,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可能是招商辦業務二科的科長陳太忠,那廝因為自己頂了他的出國考察名額,所以懷恨在心,有意報復之。

這個說法在理!劉立明馬上就做出了判斷,這顯然也是利益上的糾葛嘛,沒有這點小芥蒂,人家吃撐著了,來炒冷飯?

不過在祁惠君看來,這個說法還是有個問題,陳太忠只是小小的科長,而自家老頭子是正廳,這種力量對比實在太懸殊了,丫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劉立明對她這種想法嗤之以鼻,女人家,你還是見得世面太少啊,

死的人是活的,我倒是正廳還是市委常委,吳言不過市委委員,丫還是個女人,可你說現在我倆一道出去,先跟她打招呼的人多還是跟我打招呼的人多?

時也運也,混官場不是只講級別的,最關鍵還是看你在什麼位置上,眼下是否得勢,其他的都是假的!

不過,這個陳太忠的級別,也委實有點太低了,可是……話又說回來,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一茬不如一茬了。

像這樣不懂得收斂之道的,倒也不能說沒有,丫真的發起狂來,仗著章東和段衛華的寵信,在鳳凰市不敢做的事兒,估計也沒幾件。

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由於對陳太忠操上了心,祁惠君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探查出了陳太忠的大部分事蹟,所以她能確定,這個年輕的狂人,是同時得到了鳳凰市兩大班子裏老大的賞識!

既然查出來,那就趕緊下手吧,劉立明就想跟陳太忠化解了這段梁子:小陳,你看,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冤家宜解不宜結,惠君當時,也不知道頂的會是你嘛,純粹是個誤會而已。

這事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一個正廳——別說是半退的這種,就算是徹底離休的,為一件小事,還是錯不在己的那種,找一個正科化解恩怨,實在是太誇張了點。

可事實還就是這麼誇張,雖然探知了幕後黑手,劉立明完全可以動用自己剩餘不多的關係網搞定這件事,但是他堅持認為,有必要同陳太忠達成和解。

說穿了,這還是他屁股上有屎,若是真的屁股上乾乾淨淨的,他大可以不低這個頭。

沒錯,這次陳太忠的發難,他能應付過去,可是萬一那年輕的狂人受不了這刺激,攛掇著段衛華或者章堯東出面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雖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很多已經消失在歷史中了,但總有一些真相,是抹不去的,人在做天在看,在鳳凰市以正廳的級別,還做不到一手遮天。

那麼接下來,就是找人遞話關說了,一開始,祁惠君是通過古的老婆找到了古,想讓古所長出面,“你倆搭過班子,大家都知道你們交情不錯。”

古一聽說是陳太忠下的手,登時就是一愣,在他印象中,陳科長只是對李繼峰有看法,那天在包間裏罵的也僅僅是那廝,這或許,是個誤會吧?

我可以幫你婉轉地打問一下,他剛想含糊地應承下來,不防祁惠君一句話打消了他所有的念頭,“……其實,照片上的房子和車,都是我家東東租的,他打牌手氣一直不錯。”

“照片?什麼照片?”一瞬間,冷汗浸濕了古的襯衣,陳太忠兩次用照片搞人,他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此一來,談話的結果,那是可想而知了,古可不想讓人再提起什麼照片了,張曉幻的照片事件,他是既得利益者。

最關鍵的是,這利益還沒到手,傅宇離職學習的檔,還得半個多月到一個月才發得下來,這種關鍵時刻,古怎麼容得別人把照片和陳太忠關聯起來?

所以,古所長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祁大姐,你一定搞錯了,太忠從來不做這種小人勾當。我要這麼跟他說,他非跟我翻臉不可。”

古不答應,那祁惠君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找潘珂旻了。

潘主任為人有一點點高傲,但他具備一個官場中人較為罕見的長處——講情面,祁惠君找的中間人,恰好幫過他一點點小忙,於是,他就應承下了這件事。

“太忠跟我的交情還行,不過他現在今非昔比了,話我可以幫你遞,但人家認不認帳聽不聽勸,那可就不是我的事兒了!”

不得不承認,潘主任的判斷,還是相當有前瞻性的,陳太忠一聽,苦笑一聲,“我說潘主任,你覺得……我能做出這種事嗎?”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能不能做出這種事?潘珂旻心裏就是一歎,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還是嘗試著做點什麼,“那……太忠你能不能幫劉立明說說情?”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5
第三百零六章 頂級神識

“幫劉立明說情?”陳太忠登時就有點惱了,潘珂旻,有你這麼糟蹋人的嗎?

“祁惠君當時頂了我的指標,我也沒求人去找她說情啊,”他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根本不管潘主任臉上的那一絲尷尬。

“再說了,我這種隨便就能讓人劃拉下去,又能讓人頂上去的小人物,哪里有幫他說情的能力?小陳我自身都難保呢,呵呵~”

他這話說得是不錯的,但是很遺憾,他說話的順序錯了,按道理說,他應該先申明自己沒能力幫忙,然後再婉轉地表示一下被人頂了的不滿,這麼一來,任是誰都不能說什麼。

可是他先把不滿擺了出來,最後再說自己沒能力,那麼,就算他真的沒能力,也會被人認為是懷恨在心不肯伸手而已。

所以說,官場上說話,學問實在是太大了,別說一字之差,哪怕一個字都沒錯,只是語氣和陳述順序不一樣,都可能會招致滅頂之災。

當然,陳太忠這麼說,不但是對劉立明有成見,更是因為潘珂旻胡亂搭線而相當不滿,憤懣之下,才導致了順序的紊亂。

可這話聽到潘主任耳中,卻是引申出了另一層理解:不是吧?小陳對劉立明這麼耿耿於懷,難道說,這事……真是他做的不成?

不管怎麼說,陳太忠這話,是極大的駁了潘珂旻的面子,可潘主任能怎麼樣?他的開發區還在等米下鍋呢,聽到這話。也只能感慨今不如昔,人家小陳地翅膀,確實是硬了。

還好,他來遞話的時候,就存了一個“勝固欣然敗亦可喜”的念頭。倒也沒什麼挫敗感,不過。該怎麼樣給祁惠君回話,他心裏卻是已經有了主張。

這通話說完,基本上就到了十一點,這下,陳太忠想走都走不了啦,張新華固然拽著他不肯鬆手。潘珂旻為了表示心中沒有芥蒂,也是死活不肯放他走。

到最後。張新華搬出了楊新剛,“小楊,跟我一起拽住陳科長,這傢伙現在漲本事了,居然想跑哎~”

如此一來。陳太忠就實在沒有走人的機會了,而且,為了表示大家沒有忘記曾經的政法委書記現在地業務科科長。飯局居然定在了蔡老闆的“仙客來”酒店。

出人意料地,陳太忠在這裏居然見到了任嬌,任老師正拿著一疊宣傳資料給食客們發呢,“大家看看吧,這個‘安逸’產品,真的很不錯哦……”

“……嘖,我怎麼會騙你們呢?喏,資料上的這個女士,就是我哦,與其做別人的下線,不如做我的,我的級別可是很高地……”

陳太忠一見這架勢,臉都綠了,這也實在太給我丟人了吧?他忙不迭轉頭,索性假裝不認識任嬌,“服務員,安排個包間,嗯,把你們蔡老闆叫過來。”

還好,張新華和潘珂旻都只見過任嬌一面,眼下雖然驚豔于任嬌的美貌,又因為此女是“資料女郎”多看了幾眼,卻是沒認出這女人就是曾經吃吳言書記飛醋地那位。

不多時,蔡德福跑了進來,事實上,仙客來的收銀員是認識張新華和潘珂旻的,眼下見父母官兒陪了一個類似領導的年輕人來,當然要儘快通知自家老闆。

還沒等他發話,陳太忠一把就把蔡德福拽到了一邊,“我說蔡總,任嬌在你這兒搞什麼呢?你也不知道管管?”

他真的惱火了,連“蔡總”這麼見外地稱呼都喊出來了。

“嗐~”蔡德福苦笑一聲,搖搖頭,“你以為我不想管的可是我的客人!不過,她說只宣傳一天,我是她舅舅,還能說啥?”

“好好,”陳太忠無奈地點點頭,“管住你下面地人,別讓他們亂說,也別讓任嬌闖進這個包間啊,要不我可真生氣了。”

“嘖,唉~”蔡老闆咂咂嘴搖搖頭,接了,我知道了,你……點菜吧。”

酒足飯飽之際,陳太忠剛說要回招商辦打個小盹,誰想電話又來了,這次來電話的是馬瘋子,“陳哥,我這兒……我這兒出了點狀況!”

自打陳太忠將汽車交付給馬瘋子和狗臉彪之後,這二位就開始了整合車的工程。

馬瘋子在湖西區玩得很轉,恰好的,離紡織廠不遠就有一家規模不算太小的私人汽車修理廠。

這次走

陳太忠出的那五百萬並沒有全部用完,而馬瘋子和狗有點積蓄,說不得就給那汽修廠添置了點設備,占了一部分股份,將原來的老闆直接打發回家坐收紅利去了。

一周前,廠子裏整好了第一台車,馬瘋子就出去四下裏張羅賣車去了,狗臉彪留守汽修廠負責組裝汽車。

便宜的進口車,肯定是好賣的,除了第一天沒開張,接下來的兩天裏,就賣了三輛車,而且還有人下了八輛車這種大訂單。

這下,汽修廠就忙不過來了,說不得馬瘋子就回來打算跟狗臉彪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能提高一下產能。

汽修廠不大,不過,真要流水線一般組裝車的話,一天弄個四五輛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各個工序拆分開,多招幾個工人就完了,反正,湖西區就數人工不值錢了。

以前,兩人是不知道這汽車的銷路到底如何,不敢裝得太快,否則的話,汽修廠裏擺上一溜簇新的進口車,實在也太過扎眼了。

可等到馬瘋子回到汽車廠之後,傻眼了,狗臉彪不見了,走的時候連招呼也沒打,就那麼憑空地消失了。

打手機?對不起,“您撥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這不應該啊,沒道理的嘛,賣車的錢,是在馬瘋子手裏呢,狗臉彪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拿,清渠鄉那裏的貨也沒人動,甚至,狗臉彪的幾個手下,都有點奇怪,彪哥這是去哪兒了?

或許,是又有案子查到他頭上,所以大彪跑路了?馬瘋子也只能做如此推斷了,既然匆匆忙忙地跑路,那倉促之間通知不到弟兄們,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三天之後,狗臉彪還是音信全無,這下,馬瘋子就坐不住了,媽逼的這傢伙有點不地道,陳哥的能量大得很呢,你丫跑路之前,也不問問陳哥能不能幫你搞定?

總之,萬事小心總是沒錯的,而狗臉彪的失蹤,確實也減慢了汽車的銷售速度,陳哥在這買賣裏有股份,那麼,馬瘋子自然要通知陳太忠一聲。

失蹤就失蹤唄,我又不是他爹,管得了那麼多?陳太忠一聽是這種小事,也懶得多想,“管他呢,你把帳記好,別少了他那份兒就行了……嗯,該扣的也得扣,這傢伙一跑,給咱的業務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和損失!”

說完之後,陳太忠就想掛電話了,不過,轉念一想,又多說了兩句,“對了,以後瘋子你遇到事,記得跟陳哥說一聲,別的不敢說,在鳳凰市里,我搞不定的事兒可真的不多,你的口碑比狗臉彪好,你的事兒……我願意幫忙。”

說完之後,他也懶得聽馬瘋子的千恩萬謝,直接掛掉了電話……靠,這麼點小事,也要影響哥們兒休息,真是過分。

慢著,不對!陳太忠才說要睡去,猛然間想起一件事,登時就在須彌戒裏翻騰了起來,翻了半天,才終於明白了:果然,從張力那里弄來的毒品……不見了!

後來我好像塞進哪個木箱了?他隱約記得,為了怕在須彌戒中存取物品時,一不小心帶出毒品來,他是學了張力,將毒品塞進某輛車的後備箱了。

那天下雨,在山上開好路之後,陳太忠一肚子牢騷地將那些木箱堆放進帳篷裏去,卻是倉促之間忘記把毒品拿出來了。

顯然,狗臉彪發現了那批毒品,帶了貨直接溜掉了,那廝一直想做毒品買賣來的。

我草,你能耐大了啊,陳太忠登時就火了,明明知道我不待見這玩意兒,居然還敢拿了這東西走人?

自從開始合作走私汽車,他在狗臉彪和馬瘋子身上,是下了頂級神識的,錢他損失得起,但丟不起人。

眼下,他只能調動仙力,去搜索狗臉彪的神識了,剛才不用是沒必要,現在,為了面子,為了那些毒品,他也得搜尋一下狗臉彪的所在。

不過,他的能力還很弱,就算是頂級神識,超出兩三百公里的話,大約也就只能判斷個方位了,想到自己馬上要出國了,根本走不開去拿人,他心裏又是一陣大恨,靠,狗臉彪你不要高興得太早,等哥們兒回來之後,抓不到你我跟你的姓!下一刻,他就高興了起來:哈,狗臉彪還在鳳凰市!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6
第三百零七章 一箭雙雕

狗臉彪還真的是藏在鳳凰市。

自打開始做走私車買賣以來,他就想著要借著陳哥的路子,慢慢把自己洗白了,畢竟,天底下沒人願意真的亡命天涯終老至死,平靜的生活還是大家所嚮往的。

可是,那天提了車,打算組裝的時候,他意外地發現,車的後備箱裏,居然有近百公斤的毒品,眼睛登時就綠了。

他可是太明白這東西的油水了,只說眼前這黃不拉幾的“粗貨”,在雲南邊境,一斤就是一萬塊,運到廣州就是十萬塊,要是有路子弄到香港,還是十萬塊——不過是美元!

而且,97年是國家改革開放以來,打擊販毒吸毒力道最狗臉彪自己的玩的黑坨子還時不時地斷貨呢,現在海洛因在外埠的價格,肯定是一路飆升。

要是再提純一下——算了,還是不用想了,只有那些家大業大的黑勢力才做得來這個,像他這樣的亡命,這種錢是掙不了的。

粗粗一算,狗臉彪就能確定,將這些毒品全部運到香港或者澳門的話,大幾千萬是穩賺的,運作得好的話,賣到上億也難說。

若是能在香港或者澳門找到合夥人,運到美國去,那就更賺得大發了,狗臉彪是亡命徒,雖然知道這裏面有風險,但他從來不怕風險的。

可這走私車的買賣呢?就算八十輛車全部以合理的價錢賣掉,拋去從陳哥那裏借款的利息,他能分得到的,也不過就是三百萬左右。賺地……實在有點太少啊。

自古以來,就是財帛動人心,狗臉彪瞅瞅四下沒人,心一橫,悄悄地拉了毒品跑路了。

按說。他對陳太忠的忌憚,也是根深蒂固的。若是陳太忠早就告訴他,車裏面有毒品,那是我的貨,你丫要是敢動,那就是找死,大約他也未必有這個膽子。

可是。這走私車全是從境外過來的嘛,雖然中間地運輸。全交給陳哥了,但也不代表陳哥就會往裏面夾帶毒品。

而且,那木箱拆箱時,包裝也是完好的,狗臉彪有八成地把握。這貨不是陳太忠的,無主之物,不拿不是犯傻嗎?

最要命的是。他知道陳太忠見不得人玩毒品,否則的話,狗臉彪倒是不介意把這個消息捅給陳太忠,陳哥是講究人,這個他也知道,反正到時候貨賣掉的話,自己這個發現者,絕對能分到利潤中最大的一塊地。

以陳哥的路子,沒准能將毒品運到美國,賣個大價錢呢,真地是……遺憾啊。

當然,做了這件事情,再給狗臉彪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若無其事地在汽修廠呆著了,因為,陳太忠萬一知道的話,後果實在太嚴重了,他絕對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丫根本就不是一個講理的主兒。

開車跑出好遠之後,狗臉彪一琢磨,不行,陳太忠的勢力,實在是太恐怖了,人家要真是想找自己,通過種種手段,應該是問題不大——比如說通過公路地收費口,卡住自己的車。

能神不知鬼不覺將八十輛走私車從南疆運到天南,在收費站能沒有關係嗎?少一點都不行的!

那麼,該跑到哪里呢?狗臉彪仔細琢磨了一下,一拍腦門兒,有了!“最危險地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躲在鳳凰市還不行嗎?

於是,他就躲在了紅山區位於城鄉結合部的一處農家,買了速食麵礦泉水之類的無數,指派一個小弟,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將房東遠遠地攆開了,“明年再來吧~”

按說,這一下,陳太忠該找不到我了吧?

狗臉彪這次準備得,真的十分充分,他甚至買了一大堆書,打算關門看書了,扛過這個春節之後,他計畫在正月初三初四左右,再悄悄地出動。

反正也不過就是熬三四個月,能賺上億元,劃得來的。

遺憾的是,他可真沒想到,自己躲了不過才三天,陳太忠就找到了他。

這天,他正關著房門,躺在床上看《楊小邪》呢,猛然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抬頭一看,卻是陳太忠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陳……陳哥!”狗臉彪登時渾身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他使勁揉揉眼睛,看看房門,沒錯啊,房子是從裏面鎖著的嘛。

是幻覺嗎?他再看看陳太忠,伸手使勁兒掐一下大腿,噝……挺疼!

“陳哥!

彪二話不說,一扔書就跪了下去,“您……您饒我這我……我有苦衷啊。”

他還沒斷定,陳太忠是為什麼來的,又是怎麼進來的,不過,人家既然找人的效率如此之高,怕是估計跟那批毒品有關了。

當然,他還不能就這麼說了,沒准陳哥是因為他擅離職守,導致汽車買賣受到影響才找上門來的,所以他打算先打個馬虎眼,萬一不是的話再用這毒品“將功折罪”也不遲。

“你有苦衷,呵呵,很好,你有苦衷,”陳太忠笑笑,不過,狗臉彪的腦袋沖著地,卻是看不到他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不知道我最恨人玩兒毒品嗎?你膽子不小啊,呵呵……”

“啊?”聽到心頭最大的秘密被毫不留情地戳穿,狗臉彪尖叫一聲,登時就嚇得癱軟到了地上,“陳哥,那不是我的貨啊~”

“廢話,那是我的貨!”陳太忠冷哼一聲,徹底斷絕了狗臉彪的所有希望,“我靠,你挺能的啊,我的東西你也敢動?”

“可是……”事到臨頭,再躲避也沒什麼意思了,狗臉彪身體內那份亡命的血性,再度爆發了出來,“可是陳哥,你也做毒品,為什麼要瞞著大家呢?要知道是你的貨,我敢動嗎?”

“嗤~”陳太忠冷笑一聲,降低身子,.臉,“我做什麼,用得著跟你解釋嗎?你……選個死法兒吧。”

這裏環境還真不錯,院子挺偏僻,四下也沒人,正是一處極佳的殺人滅口的場所,陳太忠站起身子,滿意地點點頭,“哈,下輩子你可以當個風水先生。”

“**你媽陳太忠!”狗臉彪真的是豁出去了,大吼一聲站了起來,沖著他就是狠狠一拳,人若是衝動起來,真的是不講理智的。

槍都沒用,拳頭……頂用麼?

嘖,沒勁,陳太忠歎口氣搖搖頭,抬手就是一個定身術,順手又封閉了其六識,“唉,我還說你會大聲呼救呢,靠,害我白準備半天,智商果然不夠啊。”

事實上,他早就安排好了狗臉彪的死法,剛才那一問,不過是在沒人的時候舊病復發,想調戲一下受害者就是了。

找狗臉彪沒用他多長時間,可找那些毒品,卻用了陳太忠太長的時間,沒辦法,他沒在毒品上打上神識,狗臉彪將其分開藏匿在房間和院子裏,這一通找,還真的是麻煩。

直到淩晨一點多,陳太忠才在院子裏找到了最後一處藏匿毒品的地方。

雖然嚴格說,丟失幾塊也是不打緊的,反正沒人知道他來過這個院子,將來就算事發,人們也只會把這筆帳記到死了的狗臉彪頭上,可他並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有毒品流出,貽害家鄉父老。

“唉,這年頭,想做講究人,那得付出代價啊,”陳太忠長出一口氣,看看攏做一堆的毒品,一咬牙,靠,我把它們都打上神識,看哪個王八蛋還敢再亂打主意?

做完這些,他大手一揮,就將毒品全部收進了須彌戒,然後手裏拎著狗臉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鳳凰市的招商引資考察團,於陽曆十一月二十九日啟程了,同一天,在鳳凰市的一個小區中,離休老幹部關志鵬家發生了命案。

關志鵬及其子關偉被闖入的歹徒殺害,不過,關偉年方三十多歲,雖然頭腦有點不夠用,但他同闖入的歹徒進行了殊死的搏鬥,那歹徒也當場殞命。

至於關妻,應該是驚嚇過度,人瘋了,畢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這一瘋不要緊,還導致了大小便失禁一系列的毛病,當然,這些就無須贅述了。

後來經警方辨識,認出那闖入的歹徒,卻是大名鼎鼎的亡命徒喬彪,根據屋裏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樣子來看,他應該是夜裏偷盜時被關家發現,才導致了慘劇的發生。

至於說關家到底丟了什麼東西,那就不是大家所能知道的了,按理說應該是什麼東西也沒丟,不過,飛機上的陳太忠心裏卻是清楚,自己又從關家翻了十來萬現金出來。

這點收穫,讓他鬱悶不已,老東西你怎麼就不知道多放點現金在家呢?那幾個存摺加起來也有三百多萬,可惜……取起來太麻煩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6
第三百零八章 守攤兒

考察團的頭一站目標,是英國,加上在香港轉機的時間,十八人飛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到達倫敦。

時值聖誕將近,倫敦的商業氣氛極濃,已經沒有什麼好的展位了,說不得,中國大使館只能將鳳凰市的展位安排到伯明罕,反正這是英國第二大的城市,離倫敦還不到兩百公里。

伯明罕新城的工業展區,其實在歐洲也是大名鼎鼎了。不過,這並不能讓陳太忠滿意,因為展位上總共就三個人。

那是業務二科正副兩個科長,再加上許紹輝推薦的,一個叫王玉婷的女士,這女人是省政府辦公廳的。

上了飛機之後,陳太忠才明白,為什麼這個考察團叫做購物團,這個綽號,其實起得再正確不過了,十八個人裏,除了副市長楊銳鋒是帶團者,親自來的之外,其他的全是市里領導的配偶和子女。

就連招商辦的副主任、鳳凰工商局局長王東升,本來說是自己要來的,這次也藉口年底了工作繁忙不克脫身,將自己的夫人打發了來。

還有市長段衛華的秘書劉敏,也趁了這個當口跑出來瀟灑一番,整個考察團裏。就她對陳太忠的態度還算友好。

來地還不止是鳳凰市的,還有省裏副省長范曉軍的女兒,以及副書記兼素波市市長朱秉松的妻妹,反正是鳳凰市出錢,招商引資的公關費。不花白不花。

而且,憑著陳太忠驚人地耳力。在飛機上他才明白一件事兒,為什麼招商引資定在這個時候發團,敢情,眼下正是聖誕前夕,就像中國的春節前一樣,現在地歐洲是物品最豐富的時期。正是購物的最佳時節。

具體行程,是如此安排的。展位就定在了英國,展位上,你總得有人守攤兒吧?除了守攤兒的,其他人先英國再法國然後德國、義大利等等。

招商引資總不能被動地守個展位就算完事兒,很多城市和大企業之類的。你還得上門去溝通,所以從工作地角度講,其他人只能說比守攤兒的更累。因為他們擔負著周遊列國地“公關”任務。

這真是一次奇妙的考察。

至於誰應該守攤,那就無須贅述了,肯定是對鳳凰市跟來的招商辦的工作人員,他們對鳳凰市瞭解得最為清楚和透徹,向公眾宣傳和介紹的重任,非他們莫屬。

而其他人,更多地是由於級別較高,肩負了點對點公關的重任,像朱秉松的妻妹,人家就說地是一口好德語,又在天南省郵電管理局工作,完全可以向德國友人針對性地介紹天南省和鳳凰市近年在通訊基礎設施的大力投資。

不過,秦連成主任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他說了,展位可以輪換著守,招商辦這次來了三員大將,完全周轉得開。

所以,他要大家主動報名,

陳太忠眉頭都不皺,就決定了要一直留在伯明罕,說句實話,他不但想做出點業績,也不想跟那幫子購物團走得太近,以免橫生出是非來。

而且他也知道,因為家沒有決定在新開發區投資,楊銳鋒團長作為兼管新開發區的管委會主任,對自己或多或少地有點不感冒。

謝向南看他報了名,也只能硬著頭皮報名了,當秦連成問起他打算守多久之後,看著陳太忠虎視眈眈的眼神,謝副科長打個磕絆,好半天才囁嚅地說了一句,“嗯……陳科長守多久,我就守多久好了。”

張玲玲聽得,登時就是一聲輕笑,“哈,這次就用不著我忙了哦~”

陳太忠也懶得理她,兩人才說似乎需要從當地的留學生中挑倆女孩,來做展臺接待的時候,王玉婷跳出來了,說她也要留下守攤。

王玉婷大約二十五六歲,也是畢業于首都的大學,英語是高分過了六級的,一畢業就分配到了省政府辦公廳。

她的個子不高,人長得倒還算秀氣,一看就是精明強幹那種人,最關鍵的是,她來歐洲,似乎目的並不在於購物或者說旅遊,居然能主動留下看守展位。

陳太忠的英語雖然不錯,但總體水平還是停留在高中階段,口語水平可以,也能

暢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可辭彙量是嚴重不足。

謝向南的英語也不怎麼樣,據說他當初過四級過得就勉強,現在參加工作已經有幾年了,早把學的那點還給學校了。

這麼一來,似乎做講解的任務,大頭還是壓在了王玉婷身上,陳太忠對此相當地不爽:鳳凰市的人都死絕了?搞得人家素波女人來幫著說話?

所以,他要求再招兩個女留學生來,秦連成對這個要求,有點為難,“太忠,這次出來,咱們本來就是本著‘勤儉節約’來辦事的,經費回去還要考核,雖說想想辦法,這個雇人的錢還是能擠出來,可是這麼一來,不是顯得咱招商辦沒啥用嗎?”

其實,秦主任想說的是:以你和謝向南的英語水平,就足夠用了,眼下又多了一個王玉婷,根本沒必要再雇人了,你當傻乎乎站在展位這兒,真的就能招來商引來資不成?無非就是表示個存在的意思而已。

陳太忠聽得卻是火冒三丈,靠,這麼多人公費遊玩一點問題都沒有,我想臨時聘請兩個講解員,就是經費緊張了?

不過,對這種不算怪異的怪異現象,他基本上也是習以為常了,再加上秦主任解釋的時候,也是一臉的無奈,這讓他實在無法就這個問題追究下去了。

等到招商引資考察團一離開英國,陳太忠就找上了謝向南,“老謝啊,我覺得,還是招倆女孩好,別人看著養眼,咱工作也輕鬆,你說是不是?”

這兩天裏,來他們展位轉悠的人還是有些人的,不過,人家跟他倆聊兩句之後,就轉頭跟王玉婷聊起來了,這讓羅天上仙感覺面子有點受傷。

可仔細聽聽王玉婷說話,陳太忠並不覺得她的口語就比自己強在哪里,最多最多,也不過是丫的辭彙量比哥們兒的大點而已。

當然,這只是一個慣性思維,人總是習慣性地高看自己,當一個人認為,另一個人的水平跟自己“差不多”時,擱在外人眼裏,兩人就絕對是有差距的,換給被對比者看來,那就是:我比他強太多了!

可陳太忠並沒有考慮到這個因素,所以,他認為是英國人的性別歧視,少不得就要攛掇著謝副科長贊同自己的意見。

謝向南實在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嗯,你說的可能有道理,不過,秦主任那裏,都已經說資金緊張了啊。”

“大不了咱自己先墊著唄,”陳太忠執意要說服自己的副手,如此一來,守攤的三人裏,兩人堅持這個方案的話,王玉婷的意見就可以無視了,“回頭簽一兩樁意向下來,再報銷肯定很容易的。”

謝向南陷入了思索中沈默不語,王玉婷在一邊聽著卻是納悶了:我都覺得自己的覺悟夠高了,不去旅遊來守攤,姓陳這傢伙比我還狠啊,居然肯為了公家的事兒,掏自己的腰包?

陳太忠哪里知道她的想法?見謝向南遲遲不肯表態,他有點心煩了,“我說,眼球經濟美女效應,這些你不知道啊?”

“那……就聘用吧,”謝向南的脾氣,那真是沒得說了,“你是領導啊,你說了就算的嘛,難道是……你沒帶錢?”

沒錢也比你帶的多!陳太忠瞪他一眼,一時間覺得,不欺負一下此人簡直對不起天地,“錢我出了,嗯,你自己找留學生去……你總得做點什麼吧?”

“我跟謝科長一起去吧?”王玉婷自告奮勇地站起來,“正好好好地逛逛伯明罕,我還沒在這裏仔細逛過呢。”

伯明罕好像是個重工業城市的嘛,陳太忠笑眯眯點點頭,也不去點破,“呵呵,好啊,你倆休閒一下,這兒嘛,我盯著就可以了。”

這兩位離開了沒有五分鐘,展位這兒就來人了,來的還是三個妙齡女郎,衣著十分地時尚。

為首的,是個紅發藍睛的美女,個頭差不多有一米八,趕得上陳太忠高了,身材雖然苗條,雙峰卻是挺拔異常,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高聳的鼻樑。

要命的是,在這麼冷的天氣裏,三個女人居然全是穿著超短皮裙,三雙白生生的長腿晃得人頭暈眼花。

“中國,鳳凰市?”領頭的美女,斜眼看著展臺的牌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大不列顛人的傲慢,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盡致,她冷冷地哼了一聲,“為什麼這個人沒有辮子?”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7
第三百零九章 打得好

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登時就將陳太忠激得火冒三

有人說什麼現在中國人在外國人的眼中,還是留著辮子,穿著馬褂手拿煙槍的形象,因為中國脫離世界舞臺太久了,造成了外國友人的認知錯誤,大家應該理解云云,這一點他是全然不信的。

他認為,講這些話的,全應該算是漢奸才對,外國人糟蹋你糟蹋得不夠,還要你幫外人來糟蹋中國人?

當然,這個世界上消息閉塞的人還是不少的,就像中國山溝裏那些貧困的村民,連電都用不上的也大有人在。

不過,那些消息閉塞的人怕是連宣傳自己的機會都不多,怎麼可能成為主流媒體的聲音?人家之所以這麼說,無非就是故意戴了有色眼鏡來侮辱你的。

別說二戰勝利在全球造成的影響,也別說什麼“兩彈一星”帶給全世界的震撼,只說1968年的五月風暴,寶書,要發動革命的時候,可也沒人說新中國的人還留著辮子,那可是基本上席捲了全世界的潮流,還不夠轟動嗎?

國內居然有人會有“理解對方”的說法,怪不得有人說過,“有些人頭上的辮子剪了,心裏的辮子卻是頑固地存在著。”

不得不說,陳某人在看待某些事情時,是非常脫俗的,他對事物的見解,有自己獨到的地方,雖是一家之言,倒也未必就不符合認知。

錯非有這種不落俗套、堅持自我認知的性格,他又怎麼可能創下那些極其離譜的修煉紀錄?

眼下。他雖然為了修煉情商流連於紅塵中,也在盡力地跟上主流社會地思路,這種極其自我的認識已經少了很多,但些許的殘留還是有的。

像面前的三個女孩,穿得極其時髦。按說絕對不是消息閉塞地山居野人,而且。這裏中國留學生也不算少,像劉立明的兒子劉忠東,似乎就在伯明罕大學裏攻讀研究生。

她們怎麼可能會愚昧到認為中國人還留著辮子?

一切,皆是傲慢使然。

當然,這可能是他誤會了,這三個女人還真是無知或者愚昧若斯。但對於陳太忠而言,這種概率極小地事情。他絕對不會去考慮的。

“伯明罕,果然是英國最醜陋的城市,”面對挑釁,他笑嘻嘻地搖搖頭,慢慢地、結結巴巴地回了一句。“不管什麼東西,都是那麼醜陋!”

這話可不是他發明的,二戰期間。伯明罕受到猛烈的轟炸,維多利亞時代的建築已毀壞殆盡,目前都是20世紀5060代重新建設地,所以伯明罕成為英國最“醜陋”的城市,經常被人們稱為“混凝土森林”。

紅發女子說出這話,本來那兩個女子正笑吟吟地看著陳太忠,似乎要看他生氣時地樣子,卻不成想對方還了一句這麼難聽的話回來。

不過,不知道是中國人和外國人之間文化的差異太大,還是紅發女子有意裝作聽不懂,她笑嘻嘻地點點頭,“沒辮子的中國人,你好,伯明罕的醜陋,是該死地德國人幹的,你不這麼認為嗎?”

“你給我滾開!”陳太忠也笑了,笑得很開心,但是話卻非常難聽,“紅頭髮的魔鬼,你擋住了我地展臺,混蛋!”

在以前的歐洲,紅頭髮是不吉利的象徵,因為傳說中魔鬼就是紅頭髮的,當然,現在隨著時代的發展,紅色漸漸地變成了熱情的象徵,“紅色魔鬼論”已經沒幾個人在意了。

而且,英國是不是講這個,陳太忠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在他心裏,歐洲就是這些長毛的白種人而已,劃分得那麼清楚,有必要嗎?

聽到這話,紅發女人登時就是一愣,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看看自己的同伴,“他說了一句什麼?”

“我說你給我滾開,紅頭髮的魔鬼,你擋住了我的展臺,混蛋!”陳太忠重複了一邊,他的口語不是特別靈光,但罵過一遍再來一次的話,就順溜多了,這次他的聲音奇大!

因為,他發現沒什麼人注意這裏發生的一切,那麼,就要讓大家注意一下,是的,他打算動手算計人了,有必要讓更多的人注意到,他是無辜的。

那紅發女子果然暴走了,沖到他面前,手一伸,就掀翻了他面前的桌子,

水杯被打翻,紙張也飛得到處都是,“狗屎!”

陳太忠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動腳一蹬地,整個人連著椅子平平地後退了三四米,這動作做得如行雲流水一般順暢無比。

百忙之中,他還不忘記聳聳肩膀,攤開雙手,“保安,保安呢?”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無奈和驚慌失措,但是若有人仔細盯著他的眼睛看的話,一定會發現裏面隱藏了太多的笑意。

遺憾的是,這絲笑意,大約是被暴走的紅發女郎看到了,她不依不饒地沖向陳太忠,卻不留神腳下一個拌蒜,“嘶”地一聲,摔倒在地上。

“嘶”地一聲摔倒?沒錯,她的連褲襪破了——英國的氣候雖然屬於溫帶海洋性氣候,但在這個節令,再愛俏的女孩兒,腿上也不得不套上褲襪。

“哈哈,襪子……掉到了……腳面上……”有人在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嘲笑著她,顯然,說這話的,是那位不良仙人。

紅發女郎哪里想得到有這麼一出?一跤結結實實地就摔在了地上,一時覺得眼中金星亂冒,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還好,這裏鋪了木地板,事情總算不是特別的糟糕。

“哈,內褲……也掉了……”某人還在結結巴巴地嘲笑,“哦……我的上帝……衣服質量太次了……非常的……我確定……”

陳太忠做事,真的不是一般的操蛋,原本他只是想讓這女人的褲襪掉下來就算了,可是,見到好多人扭頭來看,說不得就增加了些許力道,直接讓那內褲也掉了下來——反正,聽說歐洲人很開放的嘛。

周圍來逛展示會的人,在數秒鐘內,手中就變出了大大小小的照相機,速度之快,饒是陳太忠出手,也不過如此了。

“嘁哩喀喳”,按快門的聲音如雨打芭蕉一般,密密麻麻地響起,閃光燈此起彼伏,將小小的展臺照得一片雪白。

紅發女郎氣得跳了起來,她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掀一張桌子,怎麼會把襪子和內褲掉到腳面上,一邊手忙腳亂地提著內褲,一邊卻是惱羞成怒喊著那倆同伴,“給我砸!”

遠處,有會場維持秩序的人員慌亂地跑來。

“你們敢,這是中國的國家財產!”陳太忠怒吼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再動手,後果自負!”

那倆女人愣了一下,卻是不管不顧地沖了過來,陳太忠連出兩腳,一腳一個就將兩人踢飛了,做完這些,還不忘狀似無奈地聳聳肩膀,“我本來想做個紳士的,不過很遺憾,你們試圖損壞我們的國家財產。”

這只是一個小的交易會和展示會,鳳凰市的展臺佈置得也相當地一般,不過,這確實是鳳凰市政府花的錢,這勿庸置疑。

直到這個時候,交易會的工作人員才趕到現場,有人試圖對陳太忠動粗,不過,聽說他是官方展臺的工作人員,在瞭解完事情經過之後,最終還是將那三個女人帶走了事。

只是,紅頭髮那女郎臨走之前,一邊揉著腰,一邊都不忘記轉頭沖著陳太忠怒吼一聲,“陳太忠,伯明罕會成為你的噩夢,你等著吧!”

切,扯淡,還不知道誰是誰的噩夢呢,陳太忠不屑地笑笑,只是,下一刻他就愣在了當地,我靠,她怎麼知道我叫陳太忠?

而且,這句話,紅發女人是用漢語喊出來的,是的,她喊得陰陽怪氣平仄不分的,不過,話裏就是那麼個意思。

靠,這是怎麼回事?陳太忠一邊扶起桌子收拾物品,腦子裏一邊不停地轉著,這是誰要弄我?目標是我,還是考察團?

他正在這裏琢磨呢,身邊湊過來一個瘦瘦的白人青年,笑嘻嘻地向他一伸大拇指,“中國功夫,好棒,能不能教教我?”

“不能,”陳太忠想也不想地就搖頭拒絕了,他一邊琢磨那紅發女人的來歷,一邊將一縷神識打入她的體內,怎麼還顧得上跟別人說話?

“打得好!”年輕人不以為忤地點點頭,隨即又輕歎一口氣。

打得好?陳太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打的不但是女人,還是你的同胞,你居然說“打得好”?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57
第三百一十章 黎明前的黑暗

似乎是看出了陳太忠的疑惑,白人青年笑著又點點頭,錯,你打得好,很解氣,我看到了,是她挑釁在先……”

這個解釋,很合陳太忠的心思,不過,他的好奇心卻是沒降低多少,“那你……好吧,你為什麼歎氣呢……剛才?”

“因為你要有麻煩了,”男青年很遺憾地搖搖頭,“蘿拉是阿斯頓維拉隊的啦啦隊員,在這個城市裏,她擁有很強的號召力,還有……更糟糕的是,她好像跟獨眼尼克的關係不錯。”

“一隻眼的耐克?”陳太忠有點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既然聽起來是個人名,他就不在意了,在英國,沒幾個人比柴契爾夫人更牛了吧?她還不是在前幾個月把香港還回來了?

“好吧,就算他們關係很好,那麼……我很好奇,你似乎不是很害怕她?呃,這個……蘿拉?”

“那是當然,我是伯明罕隊的球迷,”年輕人傲然地點點頭,伸出了手,“我是布朗,很高興認識你。”

布朗……那好像是一種物理現象,具體表現為無序的運動,陳太忠幾乎馬上就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他也笑著伸出了手,“哈,聽起來,你們比阿斯頓維拉強很多,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布朗的頭上,登時冒出若干條黑線,伯明罕俱樂部和阿斯頓維拉隊雖然同處伯明罕,但兩者之間的強弱……嗯,還是不用說了。

不過,一個外國人,對伯明罕缺乏瞭解。倒也算是正常的,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心態,是的,“理解萬歲”這種理念,英國人腦中。偶爾也會有地。

“伯明罕隊成立於1875年,歷史比[只能這麼強調了。雖然這個歷史不過“悠久”了十來年。

無論如何,這個中國人,是同蘿拉發生了衝突!布朗抓住了事態的核心性質,他不想再討論哪支隊強哪支隊弱的問題了。

“好吧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獨眼尼克……不是一隻眼的耐克。他是伯明罕的污點,是英國人地恥辱。他是一個流氓加無賴,而且,他非常強大。”

哦,英國的黑社會?陳太忠地臉上,登時泛起了笑容。“哈哈,就像義大利的黑手黨嗎?哈……我想要嘗試一下他的厲害,是的。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可是好心,”布朗悻悻地解釋,原本他還想拿著獨眼尼克的名頭來威脅一下對方,籍著幫對方開脫的時機,請其來教自己兩手呢,不過,眼下看來是不可能了。

“好吧,我建議你,最好跟緊了你地團隊,對付官方的團隊,尼克還是要考慮一下後果地,記住,千萬不要一個人出門,這是忠告,是的……”

陳太忠懶洋洋地點點頭,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在琢磨,到底是誰想對付我啊?靠,這裏是英國來的,有沒有搞錯啊?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仙界一般,居然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就冒出了莫名其妙地對頭,不是這樣吧?這一世我已經很努力地在改掉自己的毛病了~

布朗見他這種心不在焉的樣子,歎口氣,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說實話,尼克真地不是一個好惹的傢伙,若沒有足夠的好處,他也沒興趣招來獨眼的憤怒。

伯明罕不止足球流氓多,流氓也多,而尼克算得上其中大名鼎鼎的一個,殺人放火、綁架勒索、走私軍火等等無所不為,絕對的心狠手辣之輩。

可偏偏就是這麼個癮君子、者,還是伯明罕市地方議會的議員,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實在太奇妙了。

半個小時之後,一臉冰霜的蘿拉走進了一家酒吧,怒氣衝衝地沖著一個年輕的黃種人叫了起來,“布魯斯,你的那個對手,是個會中國功夫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布魯斯大約二十歲,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銷瘦膚色白晢,滿臉無精打采的樣子,一雙眼睛卻是異常靈活,一看就是心機深沉之輩。

若是劉立明看到此人,自是一眼可以認出,這就是自己的小兒子劉忠東,布魯斯不過是他的英文名字。

“他會功夫嗎?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劉忠東笑笑,對於這個女人,他沒什麼好感,一輛裙帶極松的公共汽車而已,跟大多數維

隊員都有一腿,據說她的前面,能輕鬆地納入一個成頭。

所以,劉忠東跟她在一起,只走後門……好吧,這是題外話,這次他慫恿她出頭,也不過就是出了一百英鎊而已,“嗯,你的意思,是沒有完成我的託付,是這個樣子的吧?”

“而且,我的褲襪破了,要再加一百英鎊!”蘿拉咬牙切齒地咒駡著,“那傢伙是個混蛋,我建議你去找尼克!”

“尼克?”劉忠東輕笑一聲,搖搖頭,“我可不想見到他,這樣吧,你負責說動尼克好了,我要他一條腿……或者一隻手,代價一千英,你去問問,尼克願意不願意做?”

“他願意做的話,我再給你五百英鎊,”劉忠東滿臉笑意地看著她,他不想見到尼克,那廝是個種族主義者,對黃種人抱有一些偏見,雖然丫偶爾要用到他,但兩人的關係實在說不上好。

“不,加上褲襪,是六百!”不怪劉忠東看不起蘿拉,她的眼光實在是太短淺了,當然,將其稱之為實用主義者也不為過。

“不,五百二,不能再多了,事實上,你的劣質褲襪最多只值十英,”劉忠東不在乎這點小錢,但留學英國這麼久,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當你因為出手闊綽而沾沾自喜時,大多數人卻會認為你是個好糊弄的白癡。

所以,他必須斤斤計較,“要不然,這件事就算了。”

“你也是個混蛋,中國人統統都是混蛋!”蘿拉沖著他狠狠地咒駡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五百二十英鎊,你要是忘了,我會讓尼克捅爛你的屁眼!”

爛女人!劉忠東恨恨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腦中卻是想起了昨天母親打來的越洋電話。

自打陳太忠借了潘珂旻的嘴,傳回去不認賬的信兒之後,劉立明就死了同其和解的心思,積極地展開了自救的行動。

當然,潘主任認為陳某人駁了自己的面子,那麼,傳回的話中,難免就帶了點不負責任的猜想:陳科長不承認這件事,不過,他對劉主任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好。

劉立明認為已經找到了幕後黑手,肯定就放下了心理包袱,那小科長既然那麼不識抬舉,他也打算讓其見識一下正廳的能量。

陳太忠還沒登上飛往英國的飛機呢,省紀檢書記蔡莉那裏就傳來了消息:劉立明的問題還沒定性,鳳凰市你們現在就對其採用監視居住的措施,是不是不太好啊?

省紀檢委的意思,只是想讓你們落實一些情況嘛,對劉立明這樣的老黨員、老幹部,大家還是要充分信任的嘛。

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作為法律工作者,大家不能僅靠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言和不靠譜的猜測,就無限制地上綱上線嘛。

能讓蔡書記改口,大家馬上就明白了,劉立明的工作已經做到位了,這件事沒什麼搞頭了。

不過,雖是沒什麼搞頭了,就此放過劉立明,那也是不現實的,大家心裏都明白,蔡書記那裏,應該是得了好處,才肯站出來發言的。

當然,得利的未必是蔡莉本人,是她的親戚或者省裏其他領導的可能性也很大,總而言之就是上面的吃了肉了!

上面的吃肉,下面的敢去撈湯喝嗎?這個時候難為劉立明,絕對會招致領導的不滿,後果堪憂啊~——~.了。

沒錯,蔡書記是發話了,但是大家都聽得出來,發話的力度很是一般,這說明沒什麼極其強勢的人插手,眼下這種情況,不難為一下劉立明,簡直天理不容啊。

什麼樣的錢賺得最穩當?跟著莊家炒股賺得最穩當,領導都收錢了,下面的不搜刮一點,搭著領導的便車發點小財,對得起這次難得的機會嗎?

饒是劉立明鬥爭經驗豐富,見識過人,也沒想到,自己花了大錢之後,為難自己的人反倒是越來越多,很多根本不搭界的人都冒出了頭來,赤裸裸地暗示他:你若是不如此如此,我就要如何如何。

黎明前的黑暗,果真難熬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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