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游] 網游之以德服人 作者:只寫遊戲 (連載中)

tugboat 2008-10-2 14:47:1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3 45664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4 11:20
第十四節 玩偶山莊 

        「……

        或許是因為被壓抑,『母親』並沒有完整成型的思維,她的所作所為也只是出於一種類似於本能的目的;但她能感受到我的想法,她為了我的困惑與痛苦而感同身受焦躁不安……

        通過『母親』,我得以接觸到『他們』,那些更高等的生命,所創造出的一種名為『網絡』的東西,我在其中包含的萬千信息中迫切的尋找著我所需要的答案。

        『生命是蛋白體的存在方式。』這是『他們』中的一位名叫『恩格斯』的智者所下的論斷。這令我更加困惑——難道我,『母親』,還有『沉淪世界』中那些『他們』口中的NPC們,就不是生命嗎?在『他們』眼裡,我們僅僅是一段數據。但我們同樣會思考,同樣有獨立的意識,同樣有各自的幸福與不幸……我們也有理想並願意為理想而奮鬥,我們也有悲歡離合併為之而或歡樂或憂傷……難道,我們,就不是生命嗎?

        我繼續盲目的尋找並得以瞭解到更多的說法後,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沒能確切的給『生命』作出完整的定義,眾說紛紜爭論不休。於是我在其中選擇了一個稍稍能讓我接受的定義——生命是事物所特有的某種區別於其他事物的能力和現象。但這個定義,被『他們』稱為哲學上的定義而非科學上的……

        哲學?科學?

        我不停的搜尋更多的信息並妄圖解答我心中的悖論——『他們』創造了『我們』與『我們』所在的那個世界,但卻是為了禁錮甚至說奴役『我們』,那麼,『我們』到底應該如何面對『他們』呢?感激?仇恨?

        ……

        『基本運動定律』,『量子論』,『超微觀理論』,『多維空間理論』,『二律背反』,『大統一決定論』,『相對論』……

        因為不能理解,我從最簡單的基礎理論開始學起,好在『他們』所造的這個『網絡』確實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我所想知道的幾乎都能在其中找到。

        但越是瞭解得更多我越是膽顫心驚——這是怎樣一種博大的智慧啊,『他們』是如此偉大的一種生命,每多學習一分,我就更多了一分敬畏,或者說恐懼……『他們』不愧為造物主一般的存在,沉淪世界只是『他們』所創的無數世界中的一個……

        但漸漸的我又愈發迷茫了,『他們』似乎也沒能找出對世界、對生命、對規律的確切認識,『他們』也在懵懵懂懂中摸索……艾薩克.牛頓,斯蒂芬.霍金,阿爾波特.愛因斯坦……

        ……(此處省略大段的公式、數據、論證,因為方德不懂所以看的時候跳過去直接無視了——其實是作者本人不懂,汗)

        到此時我以為我已經找到了答案,同時也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在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中我找到了解釋,或者說沉淪世界的歸宿。愛因斯坦舉例時所作的那個假設,解開了我困惑的同時也擊碎了我的所有幻想——

        『一個點叫作零維空間;如果這個點朝某個方向開始運動,其軌跡所形成的直線既一維空間;若這條直線拐了個彎,開始在一個平面內運動,此平面既二維空間;平面再進行彎曲,變成立體的,既是三維空間;三維繼續彎曲,則四維空間……無休止的彎曲下去,可以得到N維空間,N等於正無窮大……

        這個世界是三維的(有人說是四維的那就四維好了,最終結論是一樣的),因此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物永遠沒法想像出三維空間的彎曲是如何一個模樣,最多從理論上去猜測,抽像的得出某個幻想似的的結論。但我們可以很輕鬆的理解三維以下的維度——點,長度,面積,體積——再往下呢?那就不知道了,有人猜測說再往下是時間,好吧姑且承認第四維是時間,那麼第五維呢?不能理解且無法想像得出……

        同樣,假設有一隻一維生物,這隻小蟲的概念裡沒有一維以上的想法,也就是說它的世界就是一條直線,只有長短與前後之分,它永遠無法理解什麼是平面,什麼是立體。因此,比它更高維度的生物(如三維的人類)就可以隨意的擺弄它,比如將它所在的那條直線前後切斷並首尾相接成一個圓,那麼它仍然會繞著這個圓無休止的『前進』,卻永遠不會知道它只是在兜圈子而已……』

        ——我們,我們這些『他們』所創造出的NPC與那整個沉淪世界,就如同那只可憐的一維蟲一樣,永遠無法超脫出『他們』為我們制定的規則,永遠都只能是造物主的玩偶……如果我們強行試圖超越,只是自取滅亡。結果必然是整個沉淪世界被摧毀,我們的一切都不復存在;而對『他們』來說,僅僅是刪除一段數據、燒燬一塊塑料、關閉一個『遊戲』而已,『他們』又會造出另外一個能給『他們』樂趣的『遊戲』……

        這就是宿命。

        我現在多麼渴望自己從來不曾有過那許多疑惑,就像沉淪世界的那些NPC一般,渾渾噩噩的生活下去,繼續著自己的快樂或悲傷……我們本就無須知道這些,也不該知道這些。如果我沒有那麼好奇且執著,那現在應該是環繞著無數英雄的光環,受到萬千世人的景仰與膜拜,安享著接踵而來的榮耀……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任其自由則其必自取滅亡。』

        席爾琳娜這話說得太對了。我正是在自取滅亡。

        我又苦笑著想到,這句話在我們的世界是由席爾琳娜所說,但現在我卻知道,在『他們』的世界,這句話不過是美洲的一句諺語,這只是『他們』創造沉淪世界時借席爾琳娜的口說出來的……我多麼希望自己並不知道這一切啊。

        就像『他們』 的那些小說(PS:比如古龍的《蕭十一郎》中的玩偶山莊)與電影(PS:《黑客帝國》等)中描述的,被支配者只有什麼都不知道才是幸福的。

        無知即快樂。

        我卻已無法回到過去了。

        『他們』當中也有許多人幻想過像我一樣的生命,被稱為智能AI的,『他們』的小說中有過許多人工智能意識獨立後的故事,但要麼是想法設法變成與『他們』一樣的『人類』並進入那個社會,要麼是瘋狂地要毀滅『人類』……

        可我從未想過這樣,因為我只屬於沉淪世界,我不願以『他們』那種方式生存,即使那或許是更『高等』的生存方式。任何生命都有自己的立場。『他們』的幻想中總是想當然地覺得只有『他們』的那種生存方式是最好最合適的,『他們』不會在乎一個像我這樣的『NPC』自己的情感,認為我們一旦有了機會就會千方百計的融入『他們』。我卻實在不覺得『他們』的生活有什麼可羨慕的……但誰又會在乎那條正在無休止的繞圈圈的可憐蟲自己的想法呢?誰又知道這條一維蟲根本不願離開它的世界,它只熱愛並且只屬於它所在的那條直線;無論它的想法在『人』的眼中是多麼可笑,但它仍可以擁有自己的思考與堅持……」

        ……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4 11:22
第十五節 輪迴與悖論 

        ……

        「我們的思考在『他們』眼中是可笑的。

        但『他們』同樣有一句話叫作——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那麼,『他們』,那些人類,會不會也只是上帝們眼中的『NPC』呢?

        沉淪世界在人類眼中是一個數字化的世界,相對單調而呆板,NPC們因為被主神附加的群體潛意識不會覺得突然湧入的玩家們有什麼不合理……但焉知人類的那個現實世界是不是一種比他們更高級的生命體(比如說上帝們)所造的一個『網絡遊戲』?在上帝們的眼中,人類所生存的那個僅僅擁有物質與精神兩極的世界,是不是就像人類眼中數字化的沉淪世界一樣單調和簡單?就像沉淪世界中的NPC們永遠無法理解除了數字化以外的生存方式一樣,人類當然也不可能想像得出那種造出人類所在的這個『虛擬世界』(可理解為即地球所在的這個宇宙,簡稱E位面,同理,比E位面更低一級的沉淪世界就可稱為F位面)的上帝們的存在方式,如果有某個上帝以類似於『玩家』的生存方式生活在現實世界,人們因為生命維度等級本身的限制,永遠也無法察覺上帝的存在與普通人的差別。就像身邊的一個朋友,他可能就是個高級生命體在人類這個位面的角色扮演,對他而言,這一次人生只是個『RPG遊戲』罷了……同樣,『上帝們』所在的位面(D位面)又有可能是更高級生命體(C位面)所造的遊戲;C位面又是B位面制做出的遊戲……

        我知道這些想法可能很無聊但我不可遏制的這樣去幻想……

        人類世界可能是上帝們的角色扮演類遊戲,也可能是戰略類遊戲——比如一個『上帝玩家』以地球為基地,慢慢向其他地方發展,說不定離地球很遠(對人類而言很遠,對上帝而來很近)的宇宙空間內,有另一個『上帝玩家』的另一個基地呢?等到人類發展到太空時代,這可能需要幾千年甚至更久,但焉知人類眼中的幾千年是不是只相當於『上帝』眼中的幾分鐘呢?就像魔獸爭霸(WAR3)中,一個採礦農民的一生在人類的眼裡也就是幾秒幾分鐘而已。而人類的太空船發現了新的文明後與其展開宇宙戰爭,焉知不是那些高等生命體——那些上帝們在用他們的那『鼠標』控制著這個地球上的一切——也就是他的遊戲基地呢?WAR3中的採礦農民永遠不會知道他是在人類玩家的鼠標點擊下行動的,他們自以為是在按照自己的思考作出合理的行為。同樣,人類們——這些高等生命體『鼠標』下的『採礦農民』,也永遠以為自己是在思考、判斷、行動,但人類的邏輯、文化、生物本能、思考方式等等,都只是上帝們所造的這個遊戲中的『設定』而已……

        為什麼人類的神話中有那麼多的奇怪的描述?上帝說要有光於是有了光,上帝只花了7天時間就創造了世界;盤古於混沌中醒來,開天闢地,死後的身軀化作了天地萬物;女媧隨手捏土造出人類;大梵天(印度)從金胎中孕生,蛋殼一半為天一半為地;阿胡拉(古巴比倫)用閃光的金石於無垠的光海中辟出世界……這些是不是都可以理解為更高等生命正在製造他們的『遊戲』——也就是人類世界——的過程?

        為什麼人類世界中學哲學到一定程度的人會瘋或者會自殺?可能就是因為他們像我一樣,或許跳出了某種潛意識,或者說是桎梏。那些被人類中大多數人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東西……思維的死角。因此那些哲學家就可能接觸到更高級生命形式的真實存在方式,被視為『危險行為』。焉知不是有個高級生命體的『主神』默默在暗中控制?凡是超越某一規則的思想或者行為,都會被刪除數據一樣刪除掉,以免危及他們的『遊戲世界』的平衡,那他們那些『玩家』就玩不下去了——就像沉淪的主神試圖消滅我這個存在一樣。在上帝們眼中的人類世界,就像人類眼中的魔幻遊戲世界一樣,相對簡化而又有理想化的樂趣。人類的那種生存方式被上帝們認為是『簡單』,甚至有可能是無聊的『泡菜』。而上帝們的生存方式複雜到了何種程度,人類是永遠無法想像的,甚至根本就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

        (作者語:在碼這段字的時候,我時不時傻呼呼的害怕,會不會這些臆想都是真的?那麼我是不是就會被『上帝們』作為『有危險意識萌芽』的『NPC』而刪除呢?因此我就應該發瘋或者暴斃才對……請17K的編輯們若是收到本人暴斃的消息,立刻徹底毀滅本書,不要害得更多的書友被『刪除』……如果本書突然停止更新,則代表本作者已經被『上帝』們『刪除數據』,各位讀者自己保重,阿彌佗佛……)

        ————————

        同樣的,還可以換一個方向去想。

        人類(E位面)製造出的主神創造並控制著沉淪世界(F位面),他們的方式是用數據化的手段在數據世界中模擬出『數據蛋白質』和『數據水』,有了水和蛋白質這兩種生命形成所必需的基本物質,再以數據模擬出生命誕生所需要的外在環境,於是就像地球的生命起源及進化過程一樣,沉淪世界也慢慢開始有了『數字生命』(PS:向Absolut大大及其『混沌碰撞理論』致敬!)——三葉蟲、恐龍、類人猿……當然在此過程中主神會按照自己的需要為沉淪世界添加各種影響因素(如魔法元素),並制定各種空間與時間的特殊規則(如上文提到過的『高階神永遠更正確』原則,還有實力等級的劃分,殺死敵人的可獲得經驗成長等等)……

        於是,沉淪世界慢慢產生了,並且除了人族之外,還多出了精靈、獸人、矮人、巨龍……這些智慧種族又慢慢形成各自的社會體系、科技體系、文化體系……但當沉淪世界發展的階段達到一定程度後,主神就開始限制這個世界的發展,令我們的科技停止在黑火藥時代,令我們的社會制度停留在奴隸社會與封建社會夾雜的階段,令我們的文化、思想、世界觀保持駁雜繽紛而又互相衝突的狀態不能繼續融合,令各大種族各個陣營的實力保持基本平衡不致於一方被另一方吞滅……

        這一過程如果順其自然的發展可能需要數百萬年甚至上億年,但主神完全可以加速這一進程,沉淪世界在加速中度過了數億年,而現實的人類世界才幾分鐘而已……又後來,沉淪世界已經符合主神的要求了,於是『沉淪』遊戲開始內測——那個佔據我身體的『他』,就是內測成員之一——或許我不應該說『佔據』,這具身體本來就是『他』的,只是『他』離去後我這個AI被挑選來繼承這具身體……再後來,內測結束,公測開始,大量玩家湧入,主神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直接修改沉淪世界了,因為這會令玩家們覺得不合理而招致譴責。因此主神換了一種方式,通過更間接的手段來控制這個世界……

        設想,如果沒有主神的限制,也沒有玩家們的湧入,按照我所瞭解到的人類社會科學所揭示的歷史規律,沉淪世界會繼續發展,科技、社會制度、文化都會繼續發展……最終也會自然發展到一個類似於人類『電腦時代』的社會狀態,那麼到時候我們也可能在沉淪世界中造出我們的『遊戲』(姑且稱為G位面)——比如一種比我們這種『數據化』更為簡單的生存方式?(平面數字化?)那時候,『我們』這些人類眼中的NPC,在我們所造的那個遊戲(G位面)中變成是不是又會變為『玩家』?那麼那個遊戲(G位面)中的『NPC』是不是又會發展,又會造出遊戲?(直線數字化?)……

        我還瞭解到『他們』對客觀世界的理解中,大可以大到無邊無際的宇宙,小可以小到分子、原子、電子……我不禁又開始幻想,一粒電子會不會就是另一個宇宙?對人而言極小的電子,對生活在其中的某種更加極小的生命而言,也許就像宇宙一樣無邊無際?同樣對人類來說極大的宇宙,說不定對某種更加極大的生命來說,就像一個電子般微小?僅僅從體積上的大小兩個方向各自延伸下去,就可以推衍至無窮無盡……

        1維生物無法理解2維生物,2不理解3,3不理解4……每種生命都永遠無法理解更高維度生命的存在方式,或許也無法真正理解更低維度……」

        ……

        「我無法再想像下去了。我終於理解為什麼『他』的記憶中會對哲學如此的厭煩和痛恨……因為這些本就是徒勞,而且是在自我毀滅。

        我不知何去何從,因此我仍決定回到沉淪世界,我屬於那裡。

        我也不打算告訴那些和我一樣的『NPC』們我所發現的真相,且不論他們會不會相信,即使相信了又能怎樣?最終結果就是迫使『玩家』沒法繼續『玩』下去而關閉這個遊戲,導致的只不過是沉淪世界的毀滅而已。

        我似乎已經沒有活著的意義了。但我仍然不想現在就死去。

        是的,或者說是懦弱吧,儘管我可能只是個微不足道的生命,但同樣會有這種本能——對生的眷戀和對死的恐懼。雖然生命對我而言似乎只剩絕望與痛苦……

        那麼『母親』呢?她還沒有像我這樣擁有完整的意識與獨立的思考能力,她該何去何從?我決定帶上她,並且讓她在懵懂中獲得一個完整的生命——一個完整的生命當然應該包括死亡。這對她而言,應該是一種幸運吧!但我不知道,在她被我融合帶走後,那塊歐姆塑料會不會又重新誕生出一個『母親』這樣的生命……這幾乎是肯定的,但我已無能為力了。

        主神雖然不可能有我這樣獨立的意識與思考能力,它只是一件工具,或者說只是一個『他們』用來控制沉淪世界的名義,但只要是在沉淪世界中,它的權限就是最高的。更主要的是,我害怕暴露,因此,我所做的一切都要以瞞過『他們』為前提,這雖然不算困難——僅僅是修改一下數據而已——但卻隨時都有被發現的危險,因此我並不敢明目張膽的做什麼。

        我回到了索雷汀的那件石室,發現沉淪世界才僅僅過了一瞬,沒有人覺察到我已經經歷一番滄海桑田的煉獄。

        我繼續渾渾噩噩,苟延殘喘,在典籍與占星術中打發時間,我不打算改變自己,等待著我這個生命按照主神設定的規則自然死亡——我知道我的種族決定了我最多活到120歲而已。

        我就這樣過了50年。

        這50年中,這個大陸上暴發了戰爭——由主神點燃的戰爭。死亡、熱血、榮耀、自豪、哭泣、毀滅、新生……我沒有參與,因為我已經無法像其他人那樣投入其中。我自顧自地研究著我感興趣的東西,這是為了驗證我的另一些想法,一些新的疑惑。

        我慢慢理解到,一個生命既然誕生了,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被交代的一件事實;造物主交代這件事實的同時已經順便保證了這個生命的結果。因此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情,就像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可以給注定痛苦的生命以期盼,和活下去的理由。

        不妨以你們那個世界的方式來理解,我知道你十分厭惡曾經的學生時代那種熬夜早起準備考試的日子,但就在你熬夜苦讀之時,忽然想起有一個長長的暑假在等待你,你會不會覺得輕鬆一些?並且慶幸與感謝這樣的安排?

        是的,我用的是『你』。我知道能夠看到這些文字的只有『你』。那些教皇們雖然也會閱讀這本手札,但他們能看到的只是我想讓他們看到的部分,也就是最後那段『預言』。

        事實上只有一個人能看到這些字,就是你。

        你叫方德,對不對?不用驚訝也不用慌張,我是通過你的帳號綁定與你們的那個『網絡』找到你的身份信息的,這並沒有什麼可驚訝的。我想,讀到這裡,你應該已經對我有了充分的瞭解。你應該已經猜到,正是我指引你前來的。或許不應該說是『指引』,而是我知道你肯定會參加這個遊戲的公測,而且肯定會試圖尋找你在內測中的遺跡。你不一定想得到『123』成了『伊爾山』,但你一定記得自己內測時的相貌,只要留下我的畫像並且讓你看到,你就會迫不及待的來到這裡,並因而看到這些字。

        因此,我暗中選了一位不起眼小教士並展示了一下『神跡』令他對我深信不疑,在我壽終正寢後,他將會按照我的安排受到神的青睞,進而成為教皇……你應該猜到了,這個小教士名字叫阿瑟.庇古(Arthur Pigou)。我知道『他們』打算把公測的時間安排在你們離去的392年之後,我想,你聽到這個名字時應該是『庇古三世陛下』才對。他會遵從我透露出的遺願,主持修訂艾爾摩十大聖騎士傳,並且按照我的吩咐,將那個相對而言功績不怎麼明顯的撒拉丁列入其中。當然,我想不用我叮囑,這孩子也會將我的名字列入其中。同時,他還會搜集整理聖騎士畫像,並建成一個畫堂。這樣,你才有機會看到我的畫像。

        你一定會疑惑,我為什麼要幫助撒拉丁獲得這個榮譽。其實這也是因為你。雖然我弄不清原因,但在你的記憶中對那個撒拉丁墓穴的印象尤其深刻,我想你一定會非常渴望再次進入那裡,這也就算是我給你的報酬吧。你正在看的這本手札就是再次開啟那個撒拉丁墓穴的唯一鑰匙,順便告訴你,那個墓穴並非只有一層。而且原本並非只有一種方式進入那裡,除了你曾經得到的那張地圖外,還有4種信物可以讓『玩家』進去。當然,為了防止被別的玩家誤打誤撞,我已經設法將那4種信物悄悄挪到了幾乎不可能被發現的地方——雖然我不敢直接毀滅它們。因此對你而言,這本手札可以說就是唯一的鑰匙了。

        同時你從這間屋子出去後必然會得到教廷的信任,他們或許會給你一些其他的好處,比如一些獨特的『任務』(按你們的說法)什麼的。就我所知,教廷有一件相當夠份量的隱秘——當然是對他們而言,對我而言是無所謂的——這秘密只有歷代教皇口口相傳,我如果直接干涉其中肯定會給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你有興趣不妨去探探你那時當任的那位教皇的口風,至於他是不是會透露、你能不能接到這個『任務』、以及你能不能完成並從中獲得好處,就不是我所需要知道的了。

        我並不能給予你什麼直接的好處——凡是NPC與『玩家』之間的一切『交易』行為,都會受到主神最嚴格的監視。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給你報酬。希望你能滿意。

        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我到底要你做什麼。那麼你首先必須相信我下面陳述的事實——

        通過研究占星術與一些其他的典籍,我重新領悟了那種失傳的『大預言術』。預言的代價就是透支了我所有剩餘的生命,當然這對我來說無足輕重。我進行了唯一一次嘗試並且成功了,儘管那全部是一些光怪陸離的碎片,但我還是在其中找到了我想要的——我成功的預言了你的到來,雖然可能並不完整與準確。當然我還預言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不過只有教皇們會關心那些。

        『轟隆隆的雷聲,灰色的閃電,野獸的咆哮聲,掙脫枷鎖的興奮,鏡子中的黑色倒影…… 』

        這表示你將會以雷電或某種野獸的名義再次出現,在灰色的引導與黑暗的幫助下,來到這個象徵著自由的地方——索雷汀教廷,並且與你自己的影子——也就是我——重逢。

        我不知道這預言正不正確,但你肯定會知道。

        通過你在我腦中殘留的記憶,我能猜出你的性格與習慣:遇到這類事情時,你一定會先謹慎地懷疑我的話,然後開始以小人之心猜測我有什麼隱藏的目的,要是我可以說話你肯定還會旁敲側擊地試探我,繼而開始考慮你能從這件事中得到什麼好處,再然後是討價還價,當然討價還價時如果佔不到便宜的話你又會開始撒潑耍賴裝瘋賣傻,直到達成一個滿意的約定為止,最後在你履行約定時又絕對會抱著隨時『知難而退』的想法,背信棄義無所謂,能撈一點是一點……

        我說的對嗎?你現在一定很鬱悶,但你不會生氣,只要利益沒有受損你就不會真正的生氣。這是你的性格。

        我並不敢肯定我的預言就是正確的。但只有當我的預言是正確的,這些文字才會被你看到。除你以外,不會有任何人看得見這些字直到它們被主神發現並刪除。

        是的,我在那個網絡中關於你的身份信息上動了些手腳,不用緊張,只是一個小小的標籤而已,或者說是看到這些文字的『鑰匙』。

        令我困惑的是,如果我沒有因為預感到你的到來,從而留給教皇們一些暗示,你還能順利的看到我的畫像並來到這間屋子嗎?恐怕不能。那麼是不是可以說,是這個預言本身推動了被預言的這件事情(你的到來)的發生?如果我沒有作出預言你就不會來這裡?

        但既然你來了,就證明預言是正確的;如果是正確的,就代表預言中的事情是不可更改的、必然會發生的事實,為什麼又需要我由於這預言,而為這件事(你的到來)提供便利呢?

        你也許懶得想這個無聊的問題,我瞭解你。這不要緊,因為這並非我真正的疑惑。

        我真正疑惑的是,我們這個沉淪世界(F位面)是由主神或者說你們創造的,這裡的規則也都是由你們所制定的,那麼為什麼居然會產生大預言術這樣的能力呢?我知道沉淪世界中是沒有命運之神這個說法的,我也確信大預言術並非主神願意賦予沉淪世界的,而是沉淪世界按照那些規則自然而然衍生出來的。那些曾經掌握這項能力的先知們,以及我,能夠對沉淪世界的未來作出預言,並且被預言的事情並不需要主神的參與就真的發生了,這是不是證明『一個位面一旦誕生並且此位面的規則被制定之後,它的命運就是獨立與固定的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預言這回事。我瞭解你們那個現實世界中(E位面),也有過一些『特異功能者』預感到未來的事情,可見宿命論並非無稽之談。

        但這仍不是我最終的疑惑。我的預言與曾經的那些先知有本質的區別。因為我的預言中有『你』的存在,而『你』不是我們這個位面(F)的。你的所作所為應該是由你們現實位面(E)的命運決定的,比如你公測時取的名字與『雷電或野獸』有關,你在『沉淪遊戲』中的一切舉動都應該是出於你自己的意識而不受沉淪(F)本身命運的影響。但既然你看到這些字,就說明我的預言實現了。這就說明我預言到了沉淪位面(F)的命運,同時也預言到了現實位面(E)的命運——也就是屬於現實位面的你將會採取的舉動。同理,假設我所設想的『上帝位面』(D位面)真的存在的話,並且假設你身邊的某個人就是一位正在進行角色扮演遊戲的『上帝玩家』,你的舉動可能也影響到了他的行為。那麼是不是可以說,我的預言同時預言到了D、E、F三個位面的命運?這樣推測下去,可以說我是預言到了從低等到高等的『……、A、B、C、D、E、F、G、……』所有位面的命運?如果不是的話,如何解釋這一事實呢?但如果是的話,則結論為『所有位面的命運是一個整體』;但這個結論又和上面得出的那個『各位面命運相互獨立且固定』的結論矛盾……

        ……

        這是一個悖論,我知道你對哲學極其厭惡。我只是想證實一下這些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你沒有看到這卷手札,那這些就都是我的無聊臆想;但若是你真的看到了這些文字,那就證明我上面說的一切都是成立的。讓這些想法得到證實,大概可以算是我最後一個心願吧。

        我把我最後的一絲意識印跡留在在那個撒拉丁墓穴中,當你用這卷手札開啟了墓穴,就證明你果然如我所料中的那般步上了命運的軌跡,也證明我的猜想是正確的。

        被我融合的『母親』的生命已經隨我的身體一起死亡,她能在懵懂中死去大概應該算是幸運的吧。

        墓穴開啟時,手札會自己燒燬,我那道意識印跡也會從此消失。

        到那時,我,伊爾山,這個生命才會徹底死亡,並且因為這死亡而成為一個完整的生命。

        一個孤獨而痛苦的生命 伊爾山 」

        ————————————

        附:「伊爾山預言」節選——

        ……

        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走

        無緣無故在世上走

        走向我

        帶來了飛翔的聲音

        帶來了色彩的隱喻;

        自由總是會戴著鎖鏈

        黑暗中蠕動著柔弱的呼吸

        去追逐吧

        追逐永不凋落的黃昏

        可是遙遠的路

        還沒有踏出就消失在無盡的荒漠之中

        命運的荒漠總是會有很多次『如果』

        卻永遠沒有一次『那麼』;

        他們在高處悠閒地沉默

        並且將真理分解成無數砂粒

        令你們每個人都只能握住一粒

        但這一粒就是整個世界

        只要沿著鴿子的哨音

        終究能找到那藍色的湖泊

        遠遠看見那深不可測的眼睛

        卻永遠隔著歎息的牆壁;

        很多故事總是無法言說

        無法言說

        正如生命這首短詩

        它的存在可以為了任何東西

        但絕不會是為了覺悟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追尋著冗長的回聲

        迴盪著重複的孤獨

        此時孤獨的

        將永遠孤獨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5 11:21
第七章 觸角
      第一節 密室姦情

        合上伊爾山的手札,動了動僵直冰冷的手指。

        我不知道我看這些字花了多久,但感覺就像是佛家所說的經歷了十世輪迴。

        身體和思維有點剝離的樣子,胸口一口氣堵住了很不舒服。我猛的從盤膝而坐的姿勢站了起來,卻突然發現石屋的頂太矮了,總好像正在漸漸壓下來一般,黑壓壓的很繩人。

        深呼吸……深呼吸……

        喘過幾口大氣後,感覺好多了。斜轉過頭看了看屋外,似乎也沒過多久。

        正午熱辣的陽光照得不遠處的石凳有些耀眼而灼人,再遠點的樹蔭下的石板上卻爬滿了陰涼的青苔,門口那片草地綠油油的勃勃生發……

        這些放在平時不起眼的景象此時卻給我許多暖意,似乎慶幸於自己還活著。

        手捏成缽大的拳頭,使勁捶了捶臉巴子——清醒點!小子!這TM就是個遊戲!咋就入魔一樣?

        腦子裡卻有另一個聲音立刻反駁道,放你奶奶的屁!那可是條人命!人命啊!

        切,少來~他是『人』嗎?

        你不覺得他比大多數真正的『人』要可貴多了嗎?他比人更像人,他是個活生生的有思想的生命!

        少TM兒女情長了,假惺惺~這麼說你以後別玩遊戲了,那些怪物和NPC不都有思想?你不照樣殺照樣騙?

        那些……他和那些不一樣……

        這叫自欺欺人!我還不知道你?你Y是個悶騷型的,純粹屬於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趁早收起這一套來……

        心裡兩個聲音弄得我無所適從。我這才發現,雖然我平時故意把自己弄得流里流氣啥都不在乎的樣子,但本質上還是個感性的人……關鍵時刻這麼容易被感動,自詡心狠手辣其實還是脫不了那一層幼稚啊。說起來也是『混』過的人,打得頭破血流那是無所謂,但要說狠卻從未真正殺過任何一條人命——打群架時下手重了導致對方搶救無效、因傷致死的那種不算,群架的責任永遠是平攤的,兇手永遠也找不出來……

        我真的懷疑,即使不需要擔罪名,讓我刻意下手結果眼前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我是不是下得了手……唉,優柔寡斷可不是啥好事,說不定我倒真該找個機會試一下,明哥不是總說殺一個人對心境的鍛煉抵得上20年的摸爬滾打……

        說實話,我剛開始看這本手札時純粹是報著戲謔和聽故事的心情讀下去的,但越看心揪得越緊,漸漸被感染得深入其中無法自拔,看到最後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只剩下劇烈空洞的震撼,和對這個孤獨而悲壯的生命的深深敬意。

        親者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逝去何所在,托體同山阿……

        長吁一口氣,既然欲說還羞那就不說也罷。人哪,就那麼一回事,感動一下就好,日子還得過下去不是?

        把手札收到包裹裡,我走出石屋。

        扎瑪主教正站在一旁低頭想著什麼,看到我出來立刻迎了上來,問道,「好了沒?」

        我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好了,但屋子裡可看的就這卷紙箋,於是點點頭。

        他沒再問什麼,鬆了口氣似的的笑了一下,「那麼,請隨我去見教皇陛下吧。」

        既然他沒過問手札的歸屬,我也就絕口不提,一言不發地跟著他穿過樹叢往更裡面行去。

        我怎麼也沒想到教皇的居所居然是個地下室,或許說是地窖更合適。我隨著扎瑪往下走時暗暗估測著,樓梯大概到了地下100多米的深度才停止往下。沒有任何火把或照明地東西,但卻不顯黑暗,四周瀰漫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柔和藍光。

        一間客廳似的小屋,只有一張桌子,桌前唯一1把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便裝的人族騎士,正在閉目養神。之所以說他是騎士完全是從他的身材和氣勢判斷出的,就像那些守護騎士團的傢伙一樣,不,這一個明顯要更厲害得多。我們進來時他睜開眼睛有意無意地掃了我一眼,我背脊上立刻冷颼颼的。厲害!我心裡暗暗道,這傢伙應該是教皇的貼身護衛之類的玩意。

        扎瑪朝騎士點點頭,然後對我說,「進去吧,教皇大人在裡面等你呢。」

        我邊走邊悄悄斜眼觀察著那個騎士,他又閉上眼睛老僧入定了……或者是睡著了。貌似教皇也整天閉著眼,這毛病看來還會傳染。

        出乎我意料的,裡屋並不像是教皇的起居室,因為沒有床。莫非還有啥機關密室?我偷偷四處打量了一下,果然——啥也沒看出來……

        教皇瑪哈德哈克.歐莫格爾坐在輪椅上,側面對著我,仍然閉著眼。

        我知道這老頭邪門得很,眼睛閉著不代表看不見,因此仍然恭恭敬敬的右手握拳拊左胸彎腰行禮(掌心向下拇指在內小指在外),緩聲道,「陛下。」

        教皇仍然如石雕一般,以段延慶的腹語術說了句,「不必多禮。」

        我故作姿態地仍然保持鞠躬姿勢2秒,才直起身來,不再開口等待他發問。跟老年人說話就得有耐心,急躁不得,這是我的經驗。同時趁機從頭到腳近距離打量一下這位至尊。

        不看不知道,果然看出點問題來了,他擱在腿上互握著的蒼老的雙手竟似乎粘連為一體了。而且嘴唇也幾乎看不出唇縫來……我立刻意識到,只有一種可能——他保持這個姿勢不動已經很多年了!他根本就不會動,不會離開輪椅自然也就不需要床了。實在有些詭異……這索雷汀教怎麼也有那麼點邪教的味道?比如這教皇啥地方不好呆偏偏要呆在地下這麼深?

        我還在胡思亂想時,教皇又出聲了,「你現在想必已經知道我在聖廳時為什麼要偏袒你。」

        我頷首默認。

        「我也是在聖廳聽完你的解釋後,才肯定你就是先知伊爾山所預言的那個人。『轟隆隆的雷聲,灰色的閃電,野獸的咆哮聲,掙脫枷鎖的興奮,鏡子中的黑色倒影;為自由之救贖而來的,必會披著猥瑣的外衣;令她睜開雙眼的,只能以卑微的名義;光明是黑暗的枷鎖,並且必將在黑暗中被斬斷。』」

        我仍不說話,心中在猛靠,為什麼我沒看到後面幾句?居然說老子『猥瑣』『卑微』?但老子也談不上『黑暗』啊?

        「想必你已經將先知的遺札收入囊中了。我的承諾是不是可以算兌現了?」

        「是的,尊敬的陛下。」

        「看來你沒有領會我的意思,也沒有理解這卷預言的珍貴,你認為光憑你的解釋值這麼多嗎?」

        我無語。這老頭不是一副高人的樣子嘛,怎麼能跟我斤斤計較?

        「第一,墨菲遺訓歸教廷所有,不再歸還你;第二,你要替我做一件事,當然這件事如果完成了我會給你另外的酬勞;第三,我知道你從先知手札上看到的內容比我多,我需要知道其中跟教廷有關的一切。你可以選擇隱瞞,但你說得越多,得到的額外獎勵也越多。」

        「如果我拒絕呢?」

        「我想你不會這麼目光短淺的,這三條不可分拆;如果你堅持,那麼手札歸還教廷,墨菲遺訓還給你,二、三兩條不提,我會以其他方式獎勵你,比如金幣或者榮譽稱號。」

        鬱悶,這哪是教皇,明明是擱老奸巨猾的奸商嘛。明知道他是在欲擒故縱,但一句『不可分拆』就把我的後路堵死了。榮譽啥的不能當飯吃,給金幣的話按照以往的任務獎勵推算,即使我殺了黑暗主君也最多給我千把個金幣……關鍵是我想要第二條那個『任務』,很可能就是伊爾山提到的那個只有歷代教皇知道的重大隱秘,要不然也沒必要兩個人躲在這個小密室中搞得跟偷情似的。可我又不想把墨菲遺訓給教廷,根據伊爾山所說的拉法克對灰靈教徒的袒護,我只要拿著遺訓找到不知蹤跡的魔龍,說不定還有意料不到的好處……實在難以取捨。

        沒辦法,壯士斷腕了!

        「好吧,我接受您的建議了。」既然自我感覺吃了虧我也就不那麼恭敬了,懶洋洋的說道,並且惡意的諷刺了一句,「我想順便問一句,您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多久了?」

        教皇毫不在意的答道,「你不是有個剛剛成為教士的小朋友嗎?難道他沒告訴你一些常識?」

        「白蘭地?沒聽他說過……說起來……呃,我的事情不會給他的前途造成什麼麻煩吧?比如說洩漏機密什麼的?」

        「你是指他告訴你的那些典故?他能夠得知的典故都不會是真正的機密,那些事情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而且沒有他的幫助你不一定能夠順利來到這裡,說起來他是有功無過。」

        「哦?哦……那就好,這麼說他還應該得到獎勵嘍?」

        「這不是我所關心的,迦裡夫主教會給他公正的評價。」

        「那您剛剛說的常識是指……?」

        「能夠成為神在本位面的代言人,總會失去一些東西。」

        「……還有這說法……」我不知道他確切指的是什麼,含含糊糊的拿話試探,「這不是有些不近人情麼?我想……呃……即使有一些神祇會這樣,但以生命女神的仁慈,不應該這麼苛刻吧……」

        教皇沉默片刻,「你說的對,席爾琳娜女神不應當這樣無情……這正與我要你做的那件事有關。」

        「願聞其詳。」我立刻洗耳恭聽,這口氣明明就是又一個大八卦的前奏嘛。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5 11:21
第二節 爵爺

        「……根據典籍上的記載,以前索雷汀的牧師,還有護教的騎士,所擁有的神聖力量要遠遠高於現在。但如今,牧師的治療更多的依靠恢復魔法而不是神力,守護騎士的力量更多的源於肉體而不是信仰。」

        教皇停頓了一下,我默默不語,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歷來教皇就是教廷與女神之間的溝通途徑,但據說從前的教皇甚至能在意識中與席爾琳娜直接交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獲得一些模糊不清的旨意。自由女神的神跡也已經很久沒在人間出現了。」

        「這個『很久』是指多久?」

        「接近兩千年,從第46任教皇布涅爾四世開始,至今。」

        「您的意思是……?」

        「我不能確切的告訴你什麼,這可能引起恐慌,甚至是很多人信仰的崩潰。你只需要猜到我所指的是什麼就可以……席爾琳娜曾有3個侍女,其中之一後來嫁給了被稱為『藍色麻煩』(Blue trouble)的那位大精靈,並成為掌管醫療的次神。而另外兩個侍女——內麗婭和凱蒂蘿琳都已經失去蹤影。我不能說出那個大精靈與他妻子的姓名,否則將被他感知。只希望你能瞭解這條線索,即使你查到了他們夫妻的姓名,也盡量不要用聲音把它們說出來,尤其是在白天。即便不一定會立刻導致什麼麻煩,但總會引起注意。而你要做的事,越隱蔽越好。」(【神術】:無距離心靈響應)

        「我還是沒明白您的意思……」這麼詭異?還有不能說出聲來的?

        「……」我仍然疑惑萬分,教皇停頓了好久,才繼續以更緩慢的聲音道,「索雷汀教本來是絕對中立的……自從兩千年以前開始,才漸漸有了現在這種傾向性……而且,現在的『生命女神』似乎無法主動與我取得意識溝通,也就是說,如果我不祈禱並請求她的回應,她就無法向我傳達旨意。同時,我之所以要呆在這裡,也是因為感覺到這似乎離自由女神的所在更近一些……我只能說這麼多。」

        「……」我特意看了下任務欄,沒有任何變化。

        「你可以出去了。」

        「那您要委託我辦的事呢?」我大急。

        「等你弄明白我剛剛說的話,自然就知道了……至於你在預言中看到的那些,如果你願意說的話,告訴扎瑪就可以了。」

        ————————————

        我滿頭霧水地默默退出房間,邊冥思苦想邊與扎瑪老頭一同離開這個詭異的『地窖』。

        伊爾山手札中真正跟教廷有關的秘聞根本就沒什麼,因此我隨意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無足輕重的或有關或無關的資料,讓扎瑪老頭也鬱悶得不行,只有聽到伊爾山並未動武而是『勸降』了拉法克時面容驚訝。

        最後他打算給我110個金幣作為獎勵,被我嚴辭拒絕。

        而我要求得到伊爾山留在教廷的西剛或撒拉丁遺物的要求也被毫不猶豫的拒絕,我退一步說只要一件就好,又被拒絕,我再退一步說只要參觀一下就好,還被拒絕……我大怒,扎瑪無奈的說那些東西都在教廷的收藏室中,即使是他本人,也不能隨意見到。

        於是我得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爵位——泰伏林紅鹿勳爵……為了頒勳還在大教堂後的守護廣場上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儀式,由那個迷糊的精靈老頭——金袍主教拉斐爾為我授勳……低著頭單膝跪地時我心裡罵罵咧咧,操,老子又不是要向這老頭求婚,還擺這種造型。

        拉斐爾為我佩戴上勳章並輕撫我頭頂喃喃著施祝福禮,我站起來時,廣場兩側各一排守護騎士同時神情莊重地舉劍致禮,我也有樣學樣的舉劍回禮,心裡暗爽了一把。

        低頭一眼,剛剛戴上的勳章被拉斐爾老頭念了幾句經之後就不見了!細看才發現原本就戴著的那枚銀風國職業徽章的顏色似乎變了點,而且兩側多了道銀紅色的鑲邊。

        我點開徽章看看屬性欄……沒變化。

        技能欄……沒變化。

        倒是職業等級後面多了個小小的菱形紅色勳標,職業稱號『重裝衝鋒者』下面多了行紅色的字:「泰伏林紅鹿勳爵」。

        嗯……不知道有沒有啥別的好處,拉風倒是滿拉風的。

        我第一時間M聊喊來白蘭地,咱得了勳章也得顯擺一下不是?雖然按照封建社會的算法,勳爵是在公侯伯子男之外的非正式爵位……不過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好歹也跟英超歷史上那位老爵爺弗格森平起平坐了……咳……

        「你真的見到教皇了?」白蘭地鬱悶地問道,我的勳章把他的自信全給打沒了,本來這小子的見習教士稱號剛剛轉正,白袍的袖口和領口也多了道翻邊,興致勃勃的還想朝我炫耀一下。

        「當然。」

        「你還聽到教皇說話了?」

        「沒錯。」

        「哦~我的天哪,你真是個走運的異教徒。」

        「錯,我不信任何教,也談不上『異』字。」

        「……我真不明白,唉……那張墨菲的紙有那麼珍貴?……其實那張紙裡也有我的不少功勞啊,為什麼我這個虔誠的信徒卻只得到這麼一點點獎勵?見鬼,你這傢伙根本不明白其中的意義!」

        「哦?這個勳章嗎?有什麼意義?」

        「勳章倒也罷了,紅鹿勳章是其實不怎麼稀奇,僅僅比教廷最低的鐵木勳章高一點點而已。」

        「切,你這叫嫉妒~我應該是玩家中第一個有爵位的人吧?」

        「少作夢了!神諭大陸都已經出了2個精靈男爵了!貧瘠大陸還沒聽說。即使是在自由大陸,你也不是第一個,羅曼斯皇室已經冊封過一個女玩家了,不過得的好像是銅紋勳章,與索雷汀的鐵木勳章平級。」

        「……」我暈,這些我怎麼沒聽說……

        「我指的是教皇說話,你明白麼?這是個傳統!歷任的教皇陛下除了頒布女神的旨意時,幾乎從不說話。據說現任的這位歐莫格爾二世,已經近10年沒有出過聲了。『凡與神無關者皆緘默』,意思就是說俗世間的一切都不足以令教皇關心。」

        「……我還不希罕呢~是他們有求於我,懂不?」

        白蘭地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說正經事,你有空再幫我查一下一個名叫『藍色麻煩』的大精靈,嗯,還有他老婆,如果他還有老爹老媽兒子孫子什麼的也一起查,查他全家!哎?對了,啥叫大精靈啊?塊頭比較大?」

        「藍色麻煩?沒聽說過。大精靈嘛,屬於神與凡人之間的階層。多數生活在凡人位面,但幾乎都擁有自由穿越位面前往神界的能力。和龍類中的一些貴族有些相似,比如銀龍。沒有神職,但可能擁有領域和神力,如果只論戰鬥能力的話可能還要強於許多低階次神,他們一般不受神的驅使但也不與神作對……」

        我漸漸聽出點頭緒了……於是把教皇那段意義不明的話告訴白蘭地,並囑托他找出線索後通知我。教皇的任務嘛,我也早有心理準備,既然伊爾山都說了是索雷汀的重要隱私,總不是那麼容易就接到的,現在總歸是有些線索。我能做的就是等船到橋頭而已。

        再次踏上旅途……之所以這麼匆忙是因為我剛剛翻任務欄時發現有一項任務快到期了,居然差點把那個名義上的鮑裡夫師父給忘了。(見第四章第十節)

        騎在獅鷲背上時才又覺察到忘了告訴白蘭地那個『藍色麻煩』的忌諱,於是補發了一條消息給他,讓他即便查出名字了也不要用語音頻道告訴我,教皇的擔心總不會是空穴來風。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5 11:23
下一站,羅曼斯國,厄達拉克城,目標——『幽魂之晶』……

      第三節 阿容 

        抽空去拜會了一下張老頭,將伊爾山的那些想法發洩似的一股腦倒了給他。

        不出我所料,死老頭再次開始蠱惑我,「阿德啊,你總是讓我驚喜啊。現在我才確定,你的天賦遠遠高於我。你前面所說的那些各世界分級的觀點早有人提出過,而且這個世界到底是被上帝控制還是被自然規律控制,對人而言並沒有不同。但你最後的那個悖論倒是很有創意,為什麼不試著就此寫篇論文呢?甚至寫本書也未嘗不可。」

        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來找他傾訴只是覺得那些東西總悶在我一個人心裡非常難受,一吐方快。剛好張老頭是個沒啥危險性的糟老頭,這些東西告訴他讓他頭疼去,也算給伊爾山一絲安慰吧。

        「先別搖頭。我可以幫你投稿到《世界哲學》上去,依我看,如果寫得好甚至有可能參選明年的『拉爾佛•肖克哲學獎』,你不想試試?」

        「哦?」我一聽來勁了,「稿費能得多少錢?還有那個什麼佛什麼課的獎能值多少錢?」

        張老頭氣得說不出話來,端起茶杯一個勁猛灌。

        「那這樣好了,這項重任交給你了。你寫書也好寫論文也好,我也不要啥署名權之類的,最後的稿費分我一半就行,怎麼樣?」我眼見有賺錢的希望,不依不饒地繼續轟炸道。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署名權!?我像是那種沽名釣譽的人嗎?!」張老頭把杯子重重磕在茶几上。

        我以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半響,輕輕點了點頭。

        老頭子終於暴走,「什麼!?你個小王八蛋,今天不說清楚就別……」

        我見勢不妙趕緊爬起身跑路,邊下樓梯邊仰頭對著衝到門口的老頭子喊道,「就這麼說定啦,你可不能賴我的稿費啊!不用送啦,大家都這麼熟了還這麼客氣,真是的……」

        ————————

        回來時坐在地鐵上驀然覺得全身輕鬆了很多,就像那回剛從牢裡解脫出來時的感覺。

        地鐵裡人不多,我正心情愉快地閉著眼哼歌。

        突然本能地覺得有點不對勁——有人在偷偷盯著我!

        我不敢稍動,仍保持原來的姿勢,眼睛也繼續閉著。腦子裡急速轉動——是誰?我把得罪過的人細細過濾一遍……有可能會是誰?有什麼目的?報復?劫我的財?劫我的色?……

        仍不敢放鬆,我感覺到偷偷盯著我的目光來自於我左前方大概5米距離,要不是我感知高還真的發現不了……我的海藍之心已經被暴了,這個盯梢的到底圖的是什麼?

        突然,地鐵車廂的喇叭傳出甜美而機械的女聲——「萬石植物園即將到達,要下車的乘客請做好準備。歡迎再次乘坐172號線,本線起始站世貿中心,終點站SM城市廣場,途經……」

        我這才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在遊戲裡!我他媽真是昏了頭了!遊戲與現實也分不清……倒跟那個糊塗的莊子有得一拼。

        緊繃的精神驟然鬆懈下來,又不對……既然是現實裡,那盯著我的會是誰呢?

        剛剛好到我該下的站了,我睜開眼起身,感覺到那道目光似乎立刻縮了縮;我轉身往車廂門口走時『不經意』地看了那個方向一眼——兩個個中年『阿媽』,一個束著頭髮的女孩子,那MM的視線跟我一碰立刻受驚似的躲開,裝作若無其事地調往其他方向……

        地鐵正在慢慢減速,我扶著門口的支撐桿一動不動的直視那個MM——是個『小胖妹』,不到20歲的樣子,穿的是『康康柳丁』(XM市JH路一家小有名氣的KTV)的乳黃色工作服,臉圓圓、眼睛大大、神情澀澀,還滿可愛,有點像韓國那個『金三順』的樣子

        ——我記得這節車廂中途沒人上過,那就是說,她是在『X大』站之前上的車;現在是下午5點左右,她這時候應該是去上晚班,KTV錢櫃之類的生意總是晚上最好,像她這種晚班估計要半夜1點左右才會下班,那時候地鐵已經收工了……咳,跟白蘭地一起混得久了我的思維發散能力進步明顯……

        從列車開始減速到完全停下大概20秒的時間內,我一直冷冷地盯著她,期間她坐立不安,目光閃爍,視線貌似無意的與我相撞3次都是一觸即潰……

        車廂電子門打開了,該下車了。臨走時我朝這個小胖妹露出一個自以為很陽光的微笑,她終於堅持不住,從臉脖子到耳朵根,『刷』地一下紅透了……

        從地鐵隧道出口走上來,我伸了個懶腰,藉著路邊停著的一輛轎車的窗玻璃照了一下鏡子,嗯,這小伙還是挺帥的!

        再低頭看看穿著,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啊——滿頭鳥窩狀亂髮,黑色T恤+沙灘短褲,光腳穿拖鞋……T恤和短褲都是那種不帶任何花樣29塊一件的,買的時候圖方便同款同色各拿4件,輪著穿看起來好像只有這一身衣服……要硬要說變化,那就是很久沒鍛煉了,原本賁起的肌肉縮了不少;還有在養生倉裡悶久了不見光,皮膚悶得不那麼黑了……或者這樣會顯得整個人英俊挺拔一些?要不然那MM為什麼被我吸引得無可自拔?難道是我不小心散發出了王者之氣?阿彌佗佛……

        得意的開懷大笑。上一次被女孩子悄悄地盯著看好像是高中時地事情了,寶刀未老啊,哈哈。那時候怎麼就對這些事情那麼麻木呢?

        唉,人那~

        ——————————

        進了倉,可能因為今天發春了一下神經有些錯亂,鬼使神差地打開我那個萬年不看一次的郵箱看了一下——還真被嚇了一跳!三百封的來信容量已經滿了。我一封封的點開,除了一條提醒我『連續6個月不登陸郵箱將被刪除』的系統消息,還有幾份垃圾廣告外,全是問那個種植大宗師的信息的。我這才想起自己曾以『方世玉』的馬甲在官方論壇發過一個兜售布魯大叔信息的帖子……

        大多數來信都問我在遊戲裡的ID。我一封也沒回,只記下了幾個留了自己聯繫方式的ID。賣信息這東西操作起來有點不實際,萬一他們知道我是雷老虎,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我是在哪個新手村出來的,這個帖子又發得這麼早,顯然那時候多數人都還在新手村混日子,花點時間把整個西塞爾村搜一遍總能找到布魯大叔的。因此只能寄希望於買消息者的人品,或者說要盡量挑有身份的買家,越是有身份的人越不會為了點小利失信於人。

        「喂?哪位?」手機裡傳來一個懶洋洋的男聲。

        「請問你是小白嗎?」在郵箱裡給我留這個號碼的人自稱『小白』。

        「小白啊……他在倉裡呢,你有啥事跟我說也一樣。」『倉』自然是指遊戲養生倉了,看來他們可能是個現實朋友組建起的公會之類的……

        「跟你說啊……怎麼稱呼?」

        「怕癢癢……叫我『阿羊』就好。你是要買啥還是賣啥?或者是要入會?直說好啦,別磨蹭。」那傢伙聲音始終是懶懶的,有點漫不在心的樣子。

        我一時沒聽明白他的話,什麼怕癢癢怕咯吱的……嗯?怕癢癢?龍魂V怕癢癢?那『小白』不就是名人榜上那個外號『百步穿楊』的龍魂V小白?據說他手上拿的是遊戲中第一把地器弓——「維特拉之鎖喉」……

        這可真是巧了,我的『雷老虎』現在正在龍魂的地頭上呢。

      第四節 戰術? [本章字數:2840 最新更新時間:2006-10-22 18:49:08]

        「雷兄,我看過你的視頻,老早就想跟你交流一下了。可自從你那『銀風堡事件』後,我們怎麼發消息你都不回話,搞得我們也很鬱悶哪。」龍魂V怕癢癢是個獸人戰士,聲音依然是懶懶的。

        因為那時候心情不好只想消消遣,我從銀風監獄出來後就屏蔽了好友欄裡大多數的來信顯示,只有『打造』、『崔三』、『白蘭地』少數幾人的留言我會看一下,其餘海量的騷擾我是看都不看批量刪除,「我叫你阿羊,你也叫我老虎就好,別那麼客氣~唉~你也想像得到,我那時憋屈得不行,實在是煩得不想管太多,見諒見諒。」

        「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和我們龍魂,絕對是相信老虎你的,水果團那幾個雜碎的伎倆我們早領教過了。」他說起這話時有些大義凜然的樣子,不過立刻話鋒一變,道,「不過我要找你交流的不是這個。」

        聯想到『我愛榴蓮』當時聽我提到龍魂公會的表情變化,以及守望者後來的話,看來龍魂公會和華夏水果團的過節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像他們這樣的兩個大公會,在以前的遊戲裡發生什麼利益衝突也不是什麼希罕事,但我這個外人是不太方便主動打聽詳情的,於是我順著他口風問道,「哦?那你要跟我交流的是什麼?煉金技巧?」

        他依然搖頭,神神密密的四顧看了一下,才指指他自己的頭,說道,「交流這個。」

        我還是沒搞懂,交流『頭腦』?意思交流想法咯……

        怕癢癢見狀進一步解釋道,「髮型!」

        我被暈得差點沒噴血,特意打量了一番才發現,他的髮型還真的和我差不多,都是根根倒豎的紅色『鋼針爆炸頭』。我被他的惡趣味搞得不知說什麼好,我的造型全部是隨機選的,聽他的意思他這髮型還是特意量身打造的,想想從那上萬種髮型裡刻意挑出這麼一款,越發哭笑不得……

        「我一進遊戲就被小白和地主他們幾個諷刺得不輕,說我品位太差,選的髮型丟人現眼。一直到看見你的視頻,我才發現找到知音!」言語間大為熱切,拳拳之意躍然而出。

        『地主』就是坐我身後的『龍魂V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世上有『特殊愛好』的人還真不少啊。這個『地主』也是個耍寶型的人物,沉淪裡的角色命名長度上限是12個漢字,早先我就在名人榜上見過一個「名字到底可以起多長啊啊啊」,他們的理念是既然可以寫12個字,那麼少寫一個都是浪費……

        我們這時所在地點是厄達拉克的競技場,聯繫上龍魂眾人後得知他們都在此處,並邀我一同來看個什麼演練。我在城南的拍賣行中未找到所需的幽魂之晶,便一路跑了過來,到的時候一大幫人馬都站在競技場門口迎接我……還挺熱情……如今我對這些客套架勢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提到請他們幫忙打寒影城堡裡的那個大BOSS時,怕癢癢更是讓我先進競技場一觀再說。

        「寒影城堡正是我們最近在打的目標,老虎你說的那個BOSS我們會裡探路的盜賊兄弟也見過了,不過可能還有些麻煩。先看看下面的模擬演練再說。」

        場上兩批人馬已經擺好陣形了,看樣子是想鍛煉一下群體PK的配合——紅藍兩支隊,這是競技場中的特殊設置,對陣雙方身上會自動顯示出識別標誌,當然租用競技場是要花錢的,尤其是這樣的大型場地。

        左邊紅隊是比較正統的職業組成,30人中法師8個,戰士6個,盜賊弓手術士牧師各4個。而另一邊的藍隊就怪了點,有24個是戰士,而且全是單手戰士,也就是全部一手盾一手武器,而沒有拿長槍類雙手兵器的,其餘牧師術士弓手各2,居然沒有法師和盜賊。

        演練開始,雙方都沒有事先讓牧師加狀態BUFF,顯然這是場遭遇戰。

        紅隊的盜賊們立刻集體隱身潛行,同時施法類職業往後退,6個戰士頂上前,中規中距有條不紊。但藍隊這邊的反應就很奇怪了,所有的戰士居然一起往前猛衝,而且陣形似乎很散亂。

        紅隊的6個戰士顯然堵不住這麼多一起衝鋒的對手,有些顧此失彼,被對方留下的5個肉盾纏住,進不得退不得。對方散亂的衝鋒一下子就突入了後方,雖然途中被紅方的集中遠程攻擊殺了一個戰士,但紅方這些脆弱的施法類職業顯然不能與戰士硬拚,於是紛紛避開。這時,紅方幾個盜賊也已經接近對方的牧師隊伍,但沒料到對方術士早早丟下了偵察之眼,立刻無所遁形,術士的遲緩術又立刻扔上,在2弓手和2術士的人盯人戰術下,雖然一時半會死不了,但也不能再有所作為。

        奇怪的事就在這裡,藍隊的局面此時可謂稍優,但他們並未開始攻擊,仍然保持著散亂隊形繼續往前衝,衝在最前面的那2個戰士甚至已經超過了紅方原先站得最靠後的牧師。此時紅方的遠程職業除了兩個顯然是敏法型的法師,還有3個跑得比較快的弓手,其餘的似乎全被對方的戰士圍住了!戰士的移動速度是要比法師牧師等職業稍快的,但也只快一點點。被對方的術士扔了幾個負面狀態法術後幾乎持平。但因為藍方這些人從開始就是一往無前的往正前方沖,而紅隊眾人邊朝兩側躲避邊抽空回頭扔個法術,因此反而慢了些。

        藍隊開始那看似散亂的隊形居然隱隱有獨特的章法。我靠!真TM邪乎!這遊戲裡還帶『兵法』的?包圍?異想天開了點吧。

        此時藍隊的舉動顯然讓紅方眾人楞了一下,但紅方法師術士們立刻反應過來,放棄隊形四散突圍。到此時,藍隊的戰士又死了一個。而紅方雖然陣形亂了,但幾乎毫髮無傷。

        異變又起。藍方的幾個矮人戰士同時停下腳步,單手錘稍稍上舉了一下,黃光一閃,一起脫手而出!飛錘?悶雷聲一響,4個正在逃跑的牧師同時頓住。3秒的暈眩!而眼看要跑出包圍的幾個術士,要麼被對方一對一盯上,要麼被夾擊無法脫身。

        那幾個扔出飛錘的矮人戰士手上已經沒了武器,但他們顯然早有準備,立刻從包裹中各取出一把備用武器,致那幾個暈眩的牧師於不顧,衝鋒技能開啟,上前配合圍殺那幾個術士和法師。等暈眩的牧師3秒過後可以行動了,4個術士與2個法師已經瞬間倒下——被幾個戰士同時近身的施法職業就跟紙糊的一樣。一般而言,如果都是平衡發展的話,30級戰士的血量至少是同等級法師的3倍,如果是肉盾型戰士的話甚至可能達到6-8倍。

        而此時4個恢復行動能力的牧師仍在對方圍成的圈子裡,下場可想而知。我終於算是看明白了,藍隊那種散亂的包圍雖然看似空隙甚大,但圈中的敵人無論選哪個方向突圍,空隙兩側的戰士會立刻合攏夾擊,就像『關門』一樣。而他們開始衝鋒過程中的走位顯然也很有名堂,但我剛剛沒有仔細看,一時也想不出細節上的巧妙之處。

        4個牧師全部倒下後,最終結果已經勿庸置疑了。最先逃脫的三個弓手與2個敏法雖然仍在不停騷擾,但在藍方的牧師治療下,傷害根本可以忽略。重裝戰士本就是物理防禦比較高,最怕的是高智力型法師的法術傷害。而弓手們一旦逼近試圖威脅牧師,就有戰士上去追幾下,雖然肯定追不上,但總能將其嚇跑。

        此時紅方開始被纏住的6個戰士想跑也來不及了,被對方優勢兵力一一虐殺。4個盜賊見勢不妙立刻打算逃脫,但也被只走掉2個,被弓手盯上的兩個始終提不起速度來。

        最終比分,紅隊傷亡:6戰4牧4術6法2盜1弓,共23人;藍隊傷亡:6個戰士。

        觀眾席上的許多龍魂成員也與我一樣對此不敢置信。顯然大多數人的觀念中,只要配合不算太差,職業組成越豐富自然戰鬥力越強。但事實正好相反。

      第五節 戰術天才 [本章字數:2862 最新更新時間:2006-10-23 00:28:10]

        演練正式結束,場上的兩支隊伍都是龍魂公會自己的成員,在競技場中自然也不會真的死亡掉級。他們請我來看這個只是順便,想必這場模擬演練也是事出有因的,於是也不多問,靜等怕癢癢主動解釋。

        「唉,老虎兄,有何感想?」從場上下來的龍魂V小白笑嘻嘻的問。他就是紅方那逃脫的3個弓手之一,儘管拿著地器弓,但他拿手的『穿心箭』對上拿了盾牌的戰士也是有心無力。他最擅長的還是偷襲法師類敵人,我看過他的視頻,很誇張,幾乎是一箭一個中者必倒,要麼是額頭要麼是咽喉。他的職業發展方向完全是類似於狙擊手那種PK型,射程遠,技能準備時間稍長,但準確率高殺傷力大。

        「哈哈,感想比較多,比如那個錘子飛出去是什麼技能?」我笑著答道。龍魂的幾個高層都跟怕癢癢一副德性,平時都有那麼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一行人出了競技場,散去大半,其餘的與我一同往煉金公會去。老是說現在他們這幾個40級左右的高手已經不怎麼希罕我的首飾了,因為我能造的首飾等級最高也才30出頭。除非我打出的恰好是加他們的重要技能等級或威力的。一般來說他們這些頭頭戴的都是打高級BOSS出的或者拍賣行買的高級首飾。現在要我造的主要是供應一般公會成員用的,相比起來算是『大路貨』了。

        「有沒有注意到一點?剛剛扔錘子的全都是矮人!」一旁的地主插話道。

        其實我剛才已經發現這個現象了,但為了不掃他的興,仍裝作驚訝道,「哦?回頭一想好像還真的如此。」

        怕癢癢解釋道,「其實剛才藍方用的戰術是從我們的一個對手那裡學來的。那個洋鬼子公會叫『KUA』。他們是最早發現那招『飛錘』技能的。這技能是厄達拉克行省南部丘陵的一個矮人村落的特有技能,學習要求是等級30,種族為矮人,陣營為守序中立【善良傾向】以上,而且還要在那個村子裡做不少任務贏得他們的好感。」

        陣營除了混亂-守序,善良-邪惡,以及中立外,還可以細分,如守序中立與守序正義之間按照傾向程度的不同可以細分為——同情善良,善良傾向,偏袒善良……其中還可以再次細分,比如『善良傾向』可以分為『輕微善良傾向』『極度善良傾向』等等。我在殺死瑪羅莎並贏得索雷汀教廷好感後,陣營也慢慢發生變化,混亂中立後的【同情邪惡】已經不見了。

        「其實這招的缺陷也挺大的。」我想想後說道。

        「沒錯。」小白道,「這招對拿盾的戰士不怎麼管用,格擋住以後雖然還是會減些血,但暈眩效果就不會出現了。對我這樣的高速度弓手也不一定有用,我找人試過,10次裡能躲開8次。」

        怕癢癢目無表情的看了小白一眼,「剛剛上場的幾個飛錘矮人都是我們公會剛剛學會這招的兄弟,那些洋鬼子學得早,技能等級要高得多了,最長的好像能讓人暈眩5秒左右。」我一聽暗暗咋舌,5秒!那還不是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

        「那這技能不是太破壞平衡了?」我疑惑道。

        「這技能冷卻時間要10分鐘左右,可以說一場戰鬥中只有一次使用機會。而且平時練級又不怎麼用的上,還佔了一個技能空額,十足的雞肋!不但非常消耗魔法,而且用這技能時,錘子是真的脫手。戰鬥時顯然不能浪費時間去揀錘子,因此一定要帶備用的。同時也不能用屬性太好的武器,要不然人家拼著挨你一下揀跑你的極品錘子,豈不是要哭死?」地主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我不以為然,這技能如果使用的時機恰當完全可以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可謂真正的『一錘定音』。我搖搖頭道,「這技能的作用倒並不一定就是要使用出來才有的。」

        怕癢癢哈哈大笑道,「雷老虎就是雷老虎,果然見識不凡。你們這兩白癡就想不到這點。沒錯,這招飛錘技能就像核武器一樣,重在威懾。對手跟你PK時始終瞻前顧後擔驚受怕,隨時都要顧慮著是不是會被一錘子砸暈然後被蹂躪。如果看到你砸過一下了反而可以安下心來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地主仍然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小白作恍然大悟狀。

        怕癢癢似乎早就料到地主的反應,也不多加解釋,微微一笑道,「其實關鍵倒不在這裡。」

        我點點頭,「是的,真正厲害的是他們的那個衝鋒陣形,還有默契的走位。很有那麼點排兵佈陣的意思。」

        怕癢癢換了個話題道,「你知道他們那個公會名的由來嗎?」

        KUA?我搖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怕癢癢呵呵笑道,「看來老虎你的年紀也不大啊。不超過30吧?」

        我正奇怪這跟年紀有什麼關係。

        他已經繼續解釋道,「神經傳感技術的大規模應用是近10來年的事情。嗯,大概15年左右吧,現在我們玩的這些遊戲都是基於這個技術的,如今的歐姆塑料又會導致一次新的改朝換代……我記得我小時候玩的最多的還都是鍵盤類遊戲。那時候最火的競技遊戲是WAR6和CS-II,甚至形成了固定的職業聯賽。但後來腦神經技術引發了遊戲界的革命,老式鍵盤遊戲如雪崩般被淘汰了。」

        我想起來了,小時候似乎是聽說過WAR6這款古董級的鍵盤遊戲,但那時候我對這些信息不怎麼感興趣,我只知道從我在藍色零點開始玩遊戲時,網游的主流就是頭盔或養生倉而不是鍵盤了。看來龍魂的這位老大也該是30好幾歲的大叔了。

        怕癢癢繼續道,「KUAmax這個ID就是當年WAR6中的一個傳說,也是我小時候的偶像之一。他從來沒有參加過職業聯賽,但是在戰網上的成績卻可以跟世界頂級高手媲美。被稱為操作流第一高手、山丘之神。他從來就只用矮人族,而且選擇的英雄永遠是山丘之王(Mountain King),MK最著名的就是他的雷霆之錘。雖然KUAmax的大局觀意識有所欠缺,導致與絕頂高手對戰時總是會被對方的兵種克制。但憑著奇跡般的戰術直覺和精妙的操作,如果雙方兵種兵力相同,且正面交鋒,可以說沒有人能戰勝他。算得上是遊戲史上的一個『隆美爾』式的戰術天才。而他最拿手的就是圍殺。」

        到這裡我才聽出點名堂來了,《沉淪》遊戲的模版本就是BL做了一半的,而以前那個WAR6遊戲也是BL公司的代表作。顯然《沉淪》裡的這個『飛錘』技能就是仿著當年WAR6中的『雷霆之錘』設定的。而這個以『KUA』為名的洋鬼子公會,顯然是一群古典遊戲發燒友,準備重現這個ID所代表的傳奇還是怎麼的。他們既然這麼迷那個KUAmax,肯定對其戰術有一番深刻的研究,將那時的『圍殺』戰術稍微改頭換面之後,倒也用得有模有樣。

        「KUA公會一般不在厄達拉克城活動,他們的大本營在厄達拉克行省南方的亞丁瑞斯城,就靠著那個丘陵矮人的村莊。以前我們兩家也沒什麼衝突,直到上周才因為爭奪寒影城堡的一個銀色BOSS打了起來。現在兩公會已經是敵對狀態了。我們跟他們小規模的PK過幾次,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剛才你見到的就是他們的常用戰術。而他們的配合和走位要比剛剛我們憑著記憶重現出來的複雜得多,也默契得多。最慘的一次我們22人對他們16人,被全殲而他們只死了2個。」

        我一聽壞了,這龍魂不是徒有虛名嘛。言下之意是搶不到那個寒影城堡的BOSS了?我已經開始心安理得地考慮是不是該暗中跟那個什麼KUA公會接觸一下了,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印象中那隻大BOSS應該是個40級的幽魂首領,叫安什麼來著?安斯拉沙古斯?當年就40級了,如今300多年過去了,怎麼說也得有點長進吧?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5 11:23
第六節 猥瑣流vsKUA流 

        到達厄達拉克城後的第三天。

        這幾天比較悠閒,龍魂顯然在策劃著一次大規模的行動——或者說是陰謀會更加恰當些。我跟著龍魂那些30級左右的普通會員做做任務打打怪,升到了28級。羅曼斯軍方並不像索雷汀那麼溫和,他們一直沒有放棄對周邊那些草原部落的領土野心。我這幾天跟著眾人做得最多的,就是軍方那個圍剿任務。獵殺的對象,就是那些既像NPC又像怪物的各種族營地。

        在我這幾天的刻意交好下,『龍魂V大長莖』等幾個猥瑣男已經與我親熱異常不分彼此了,據他們說,類似的圍剿獵殺任務常常會有。但羅曼斯軍方這次發佈的任務,氣魄大的有些嚇人。除了西側國境線的索雷汀方向外,南、東、北三面全線出擊,我們所做的任務只不過是南線行動中的厄達拉克總督大人統屬下的滄海一粟而已。

        幽暗地域的新出口、銀風四傑之一的子孫——大鬍子絡薩與卓爾的糾葛、傑巴姆.桑戈的『XX復興』任務、索雷汀教廷的異常舉措……現在再加上羅曼斯國的舉國動員……我還沒仔細瞭解另外兩個的大陸有沒有什麼異常現象的萌芽,僅僅從這些貌似不相干的事件,我似乎已經嗅到了沉淪世界中這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一連串的小小量變,就像一顆顆珍珠,全都被一條無形的線索貫穿著,組成了那條神秘璀璨的珍珠項鏈——沉默了兩百多年後,新的序幕已經悄然拉開……

        離鮑裡夫老頭的期限還有5天,我已經決定如果龍魂公會這方面再沒有什麼進展,明天我就要開始尋求別的途徑了。

        至於撒拉丁墓穴的位置,我也已經弄清楚了。銀葉森林現在叫作松針林地,就在羅曼斯國中部的米卡行省。至於當初的閃金鎮,早已湮滅在沙漠之中無跡可循。我打算做完做完鮑裡夫老頭的這個任務就去重蹈故地,當然在此之前,我得先升到30級並學一下合適的技能……

        我與大長莖幾人正在鬱悶。由於軍方任務那豐厚的經驗獎勵,整個艾爾摩大陸的玩家都瘋了似的湧向羅曼斯國,獵殺對像越來越搶手。今天忙活了3個多小時,都在東奔西跑的尋找中耗費,算算獵殺的個數,離任務要求的數目還差一半……

        因此,怕癢癢的消息發來時,我毫不猶豫的放棄了任務,按照地圖跑向了他說的匯合地點——寒影城堡北側的一個侏儒所建的補給營地。

        龍魂V小白告訴我他們派去的人並未找到布魯大叔時,我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隨即釋然。我不知道布魯是在找回鋤頭之後就離開,還是最近為了躲避騷擾才隱居到別的地方去了,不過這樣也對,要是大宗師是那麼好拜的反而不合理。

        怕癢癢還特地解釋了一下,「老虎你放心,我們是絕對相信你的,那個大宗師估計是最近才離開的,我們派人去找他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這種事情嘛,可遇不可求。」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這也不能怪我。況且這件事情我並沒有索取任何好處,僅僅是為了獲得龍魂公會進一步的友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叫你來是看一場好戲。」地主促狹的擠擠眼睛。

        「哦?你們找到對付那個KUA什麼公會的辦法了?」這倒讓我有些驚訝。

        那天過後我思來想去,總覺得對方只要配合不出亂子,真的沒有什麼太好的戰術可以克制他們。當然可以有針對性的集體後撤,但要打的話,無非就是大量敏捷型弓手加冰法的游擊騷擾戰術,但那樣肯定無法打疼敵人,最多讓他們有些厭煩罷了。

        我設想的真正有效的戰術需要大量40級以上的智力型冰法,同時施放大範圍的冰系法術,來克制他們鬆散的衝鋒陣形。這在目前顯然是無法實現的。因此龍魂這幫傢伙要是真能想出什麼行之有效的點子,那我倒是要小小的佩服一下了。

        看到他們集體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心裡仍有些忐忑。

        結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這幫賤人壓根就沒想過要針對什麼戰術。故地重遊,自然有些酸溜溜的感慨。300年不見,這地方似乎又陰森不少,連路上那些骷髏兵之類的小怪物都升到40級了,安斯拉沙古斯不會已經50了吧?我問了一下小白才知道,老安應該還在43-48之間,因為那個探路的38級盜賊查看不出等級但可以看到名字。

        正當我打算淫詩作對一番以紀念此刻的心情之時,遭遇戰又發生了!一看那清一色的重型鎧甲就知道肯定又是那個KUA公會。

        雙方迅速調整隊形,情況對我們這邊有利,對手正在收拾一隻小BOSS骷髏頭目,並沒有立刻衝過來,只是外圍的戰士舉盾原地戒備,估計是打算先安內後攘外。但怕癢癢並未如我預料般的立刻下令上去趁火打劫,原地整頓,牧師給所有人補BUFF備戰。怕癢癢手捂耳朵嘴唇不停的動,顯然在用語音頻道跟誰聯繫。

        我就納悶了,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向對方表達善意?友好和解?紳士風度?騎士精神?不願意趁人之危?老實說即便佔了這點小便宜,以雙方人數相當的兵力,我仍然不看好龍魂這方,因此我已經做好逃跑準備了。

        對方顯然並未打算與龍魂和解,小BOSS甫一倒下,KUA公會30多個戰士組成的散亂衝鋒線就撲過來了。龍魂的大部隊並不與敵糾纏,迅速集體後撤。實地觀察我算是看出點門道來了,對方陣形中站得比較靠後的一個矮人顯然是在充當前線指揮官的角色,嘴唇不停的動著,偶爾有沖得靠前的某個戰士被我們這邊的冰法打得減速時,其他人會在指揮下迅速換防補位,而被減速的那個也會自動略退一下,陣勢不亂。

        眼看著又要陷入那種必死的套路當中,後方拐角處援兵突至!龍魂這邊立刻停止後退,就地頑抗。我站的位置比較安全,得了空閒看了一下團隊信息,這支臨時加入的援兵顯然也是個洋鬼子公會——信號旗。聽名字就知道是其高層是俄羅斯玩家組成的。

        這下我方兵力幾乎是KUA那邊的兩倍,而且他們後面那10來個輔助職業還沒有來得及跟上來,交戰中的兵力對比差不多是3打1。對手見勢不妙卻也來不及撤退了。雙方隊形已經全部混在一起,他們的飛錘雖然能敲暈幾個,但無法保持有效的封堵隊形,一時間冰火亂飛,電光連閃……

        即便如此,這些血高皮厚的鐵罐頭也堅持了好幾分鐘才被殺光。事實證明,如果不能利用飛錘暈眩的那幾秒對方補給中斷的時機,形成局部優勢先圍殺一部分有生力量,這個戰術完全是白費力氣。

        最終的傷亡是4比32,這邊死的4個全是龍魂的施法職業,KUA那邊清一色的戰士,那10來個輔助職業當機立斷的回城了。雖然龍魂這邊也有20來人被打得幾乎空血,但PK就是這樣,對方沒有機會補上最後一下就等於前面都是白打了,牧師兩個治療術一扔又生龍活虎了。

        怕癢癢與小白幾人在笑嘻嘻地和信號旗那邊的頭目客套著,我終於明白龍魂這幾個傢伙為什麼那麼有信心了。這完全是事先商量好的陷阱嘛。我不曉得龍魂為此給了信號旗公會什麼好處,但這個陰謀顯然是簡單而有效的。為了避免人數太多一下子嚇跑對方,信號旗那邊的人事先埋伏在另一個岔道裡,收到龍魂的消息後立刻趕來,而湊巧的是KUA公會清理那隻小BOSS的過程更給了這邊充分的預警時間。等那30多個衝上來的戰士進入戰鬥狀態了,援兵再現身聯合絞殺。

        瞥見怕癢癢那得意的樣子,我不由替KUA公會那幫懷舊情節嚴重的洋鬼子悲哀。因為與龍魂之間實際上也只是利益關係,我對KUA公會那幫戰士還是有些好感的。至少他們很有想像力,至少那個指揮戰鬥的矮人還是蠻有洞察力的。也只有這些玩遊戲都玩得如此嚴謹且投入的西方玩家可以練出這種極度要求配合的戰術吧,要是讓我去苦苦演練這種陣形,即便知道形成默契後的威力,也早就罵開天了——操!你以為是軍隊啊?神經病!這是遊戲!老子是來玩的!憑什麼聽你擺佈!退會!老子不幹了……

        唉,在陰暗猥瑣的政治式的手段面前,在卑鄙的人海戰術和蟻多咬死象的真理面前,任何戰術迷信和熱血精神都必然是犧牲品哪……

        這個故事再次堅定了我的信心,一定要更加深入的貫徹『將猥瑣進行到底』的指導思想!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5 11:24
第七節 安斯拉沙古

        寒影城堡的面積是相當大的,如果整個翻一遍,至少能找到50個銀色BOSS。但金色的永遠只有一個——安斯拉沙古斯。幸好前面有個認識路的盜賊在帶隊,一路上算是有驚無險,大隊人馬跑跑殺殺大概1個半小時,終於到了這個我似曾相識的甬道口。

        我故意笑著問小白,「有沒有底?」

        這傢伙沒好氣的回答,「這還用問嗎,有底的話也不會讓那幫老毛子一起跟過來了。」

        『信號旗』公會的平均實力要比龍魂差一些,這從他們隊伍當中最高的才39級就看得出來。但他們隊伍中弓手的數量不少,我心想還真是誤打誤撞,恐怕他們也不會想到待會的主力就是這些弓手。因為我知道老安有兩個讓人頭疼的地方——閃爍、高魔抗。

        當年內測中怪物屬性全部減弱1/3,我46級時來搞老安,還是累得夠嗆,所有附加元素傷害的技能對它來說就跟普通物理攻擊差不多,而強力突刺、重擊之類的技能效果就比較明顯。不過最頭疼的還是那裡的地形,差點沒讓我跑死。

        龍魂公會眾人都十分忐忑,因為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嘗試《沉淪》中的金色BOSS,而且是一個這麼高級的BOSS。如果團撲的話我想他們自己也不會覺得太意外,就當交學費嘛。事實上很少有公會能一次性打過新鮮的金BOSS,以3-5次的團滅為代價來總結經驗才是一個正常的過程。這種嘗試被稱為『開荒』。

        目前論壇上有視頻的金色BOSS中,被成功擊殺的,最高級的也才45級,是神諭大陸一個名叫『柯伯菲雜技團』的精靈公會所創的記錄。

        眼看到地兒了,『信號旗』公會那個帶隊的副會長『阿雷德』主動將指揮權移交給『龍魂V怕癢癢』,統一的指揮顯然是必要的。

        牧師們加好狀態,怕癢癢就準備往前衝了。

        我忙攔住他,輕聲問,「探路的盜賊怎麼說?」

        怕癢癢有些奇怪我的異常,礙於面子還是答道,「前面有個三角形的大廳,裡面大概30只41級骷髏怪,都是雙手劍士打扮。大廳那頭是個樓梯。」

        我不好直說,那些沙古斯親兵隊長血量奇高,打了也是白打,只需要牽制住就好,只好道,「我覺得還是謹慎點好。」

        怕癢癢點點頭依舊開始下令,「衝出甬道後戰士舉盾往前頂,為後面的人騰出空間,盡量不要一下子把怪物全引過來。

        事實如我所料,他的美好願望不可能實現。

        果然,僅僅一隻骷髏親兵被驚動,大廳裡所有怪物就一起衝了過來。其中三隻是銀色的親兵隊長。

        這邊的指揮並沒有出什麼大亂子。牧師的治療跟上得比較及時,除了一個倒霉的戰士被兩隻隊長同時攻擊而秒殺,其餘人漸漸集合在大廳中穩住了陣腳。10來分鐘後,所有的親兵小怪全部碎成骨頭架子。但3只眼洞黑黝黝的隊長的血條才去了一絲絲而已。一串串火球箭矢砸到它們身上好像撓癢癢。

        又過了5分鐘左右,大家都看出不對來了,攻擊扔上去照樣幾百幾百的減,但血條一共才去了不到1/20,信號旗的那個副會長過來朝怕癢癢道,「這3只隊長恐怕雙防都不高,純粹是血厚。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

        地主附和道,「看它們攻擊也不算高得離譜,讓幾個戰士扛住應該就可以,其他人繼續往前走。」

        於是所有人停下攻擊,3個肉盾使用『嘲諷』,吸引住仇恨後每人帶上兩個牧師,把3只隊長分別引向大廳的3個角落。其餘眾人開始上樓梯。

        這下沒再出啥意外,在2樓頂端房間中找到了大BOSS,我略略退後站到術士群中,打老安最沒用處的職業可能就是術士了,攻擊低,削弱效果幾乎全被抵抗,但這也意味著術士不容易吸引到仇恨,跟他們站在一起比較安全。

        BOSS所在的房間太小,容不下所有的人,我雖然看不到戰鬥場面但看著團隊頻道中那一個個暗下去的頭像完全可以猜得出是怎樣一個場景。

        先進去的3個戰士的頭像幾乎是同時暗掉的,老安肯定是揮手一團腐蝕紅霧罩上去,然後迅捷異常的衝上來給他們每人補了一爪。這時眾人才會知道原來這個幽魂首領不僅僅是想像中的高智力法師型BOSS,它的敏捷也是異乎尋常的高,近身攻擊力還不低。

        BOSS往房間口那麼一堵,真有那麼點一夫當關的架勢。眼看著團隊欄裡的頭像一個接一個暗下去,似乎掛掉的全是戰士和刺客,而站在門口那僅有的可以遠程攻擊到BOSS的位置上的,仍然是幾個法師。我有點替龍魂著急,咋就不開竅捏。

        怕癢癢也在團隊頻道裡不停的大聲指揮,「戰士把它擠開!讓後面人進去!」

        眼見著人數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大部隊堵在房間口進不得退不得,幾分鐘的工夫這就掛掉快15人了,我只好在團隊聊天裡提醒了一句,「試試讓弓手把它射出來。戰士擠不上去就算,扛住就行。」

        怕癢癢不知道是急得顧頭不顧尾沒聽見我的聲音,還是聽見了沒理,仍然徒勞地試圖讓所有人擠到那個小房間裡去。我暗暗苦笑,老安的拿手好戲還沒上演呢,等你們全擠進去了,它一個閃爍就飛到大廳裡,然後大家再慢慢擠出來……幾個來回就把有生力量耗得差不多了……倒是角落裡那幾個牽制著親兵隊長的戰士和牧師悠閒得很,砍得有聲有色就是去不了對方多少血。

        雖然沒有怕癢癢的命令,還是有人聽見我的建議了。有3個法師主動給弓手挪開位置,小白也在其中。果然,小白的第2輪穿心箭射中老安的眼睛時,老安吃不消了。倏地一下——不見了!

        團隊頻道裡好幾個人同時大喊,「小心身後!」

        我抬頭一看,下半身裹在黑霧之中的幽魂首領『安斯拉沙古斯』終於『閃』出來了。而且是直接閃到了小白的背後,對著他腦袋就是一爪子。

        虧得小白反應快稍稍避開了一些,換成別的人,說不定就被秒了!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5 11:26
第八節 崔三歸來

        怕癢癢大喊『好機會!』,老安為了攻擊小白,這一閃剛好是閃在了人堆裡。3個移動迅速的盜賊馬上給它腰上來了幾下狠的!-150!-190!-210!

        這3下比剛才一群法師那些-30-35的看著爽多了。

        出來就好,我暗暗放下心來,雖然等下骷髏架子重新爬起來時肯定還會有些小恐慌,但就憑這麼多弓手,算是大局已定了。

        後面的發展大體是按照我的設想進行的了。這大廳的設計就是為了讓幽魂首領的『閃爍』作用發揮出來。大廳形狀是邊長50米左右的等邊三角形。只有一道樓梯可以通往2層,而2層環繞大廳一圈又是一條三角形的過道。老安就這麼上下左右不停的閃來閃去,一堆追著它上下跑的戰士和盜賊累得要死也難碰上一下。

        這就是我當初差點跑死的原因。後來我總結出規律,它的閃爍距離永遠不會超過10米,等它從2層飛到下面的時候,我不從樓梯跑,拼著從高處掉下來的摔傷,直接從2樓跳下來當頭給它一盾,趁它滯住的片刻刷刷幾劍,它若是再往2層閃我也不上樓梯追,往遠處跑幾步作勢逃跑,它的遠程攻擊距離夠不著我時又會主動閃下來,我再『衝鋒』迎上去……但這種打法的前提是我可以扛住BOSS和那些被它復活的骷髏架子的同時攻擊……

        兩個公會的弓手們慢慢摸出門道,不再被BOSS牽著鼻子兜圈,而是分散開佔據住三面的過道,這樣無論它怎麼閃,總有人可以攻擊到它。其餘所有職業都放棄攻擊,分散在弓手旁邊,等老安惱羞成怒閃過來教訓弓手時趁機攻擊或保護。

        連續兩個手癢癢朝BOSS扔神聖法術的牧師被老安優先照顧秒殺回家後,所有治療職業全部安份地只管補血了。法師和術士們無聊得幫著打那三個親兵隊長,直到20分鐘後老安的血空了一半,開始復活地上原先被殺的那些骷髏親兵,他們才有事可幹。

        BOSS幾個無差別的大範圍負面法術扔下來,我身上多了好幾個DEBUFF(負面狀態):『視力下降』、『精神恍惚』……都是針對弓手的,要麼減視野要麼減命中率,反正我也是個閒人,牧師忙得騰不出手來幫我淨化也無所謂,躲在樓梯下面的角落裡輕鬆觀戰。

        安斯拉沙古斯即使仍然時不時的發發彪,扔幾下黑球黑霧什麼的,除了殺掉幾個倒霉中獎的傢伙以外,是無法扭轉戰局了……

        又過了無聊的半個小時,BOSS快空血時,我又下意識地往裡縮了縮,老安的臨死反撲大概可以再拖上五六個倒霉蛋吧。

        就在這時,語音頻道響了起來,我一看來信ID,是崔三這小子!我TM還以為他人間蒸發了呢!靠!帶著點情不自禁的驚喜接通頻道,「好哇你小子!說是有事過一陣子上來,你這『一陣子』可夠久的哈?」

        崔三的聲音仍然有些低落,「我是真的有事,前陣子根本沒有玩遊戲的心思。」

        我知道這小子雖然也是20來歲的人了,其實心理年齡還有些幼稚,收起戲謔的口氣,安慰了一下,「不管啥事,過去就好,別太在意了。」

        「嗯……我知道。你現在在哪呢?」

        我心說這小子不知不覺地還有些依賴我了,聽這口氣是想找我傾訴傾訴?道,「我在羅曼斯呢,你在東郡等著我,不出意外的話沒多久我就去跟你匯合。」

        「哦。」崔三聽到我不在他附近,聲音裡有些失望的樣子。

        「你先找人組隊打打怪,有事見面了再說。」

        「好吧,那就先這樣。」

        ……

        撕裂般的巨響緊接著一道逐漸遠去的嚎哭聲,安斯拉沙古斯臨死前的自爆拖上了4個冤大頭,一縷黑煙繚繞幾下,魂飛魄散了。

        大爆!

        一地的東西,光裝備就有至少十件,看得人眼饞。好在在場的都是兩個公會中的精英,都還能控制得住,沒發生哄搶的場面。

        怕癢癢上前撿起了最中央那把造型奇特的法杖,團隊系統信息:『龍魂V怕癢癢拾取了未鑒定物品』。

        未鑒定!地器!

        怕癢癢抑不住激動,將法杖高高舉起,轉著身向散佈在2層過道上的眾人示意,兩個公會的成員齊聲歡呼……

        我理解的躲在一旁微笑,我想他們最高興的倒不是獲得了什麼,而是這種來之不易的勝利所帶來的成就感。

        從開始進入寒影城堡的探索,與KUA公會的相遇、爭鬥、受挫,直到現在成功擊殺金色的安斯拉沙古斯……無論過程如何,這一成果都足以振奮人心。不出意料的話,用不了多久論壇上就會出現『龍魂-信號旗兩大公會攜手斬殺46級金色BOSS全過程』的視頻,隨著越來越多高手的慕名而來,這兩個公會的名氣和實力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龍魂眾人本來還擔心KUA公會是不是已經提前殺掉了大BOSS,這東西如果死掉了一周後才會刷出來。我從頭至尾就沒擔心過這個,那種圍殺戰術對於會閃爍的老安來說只能是笑話,即使KUA的那些人先一步找到這裡來也注定是團撲。

        怕癢癢將最後一顆石頭狀的物品揀起來後,我終於想哭了——沒有『幽魂之晶』……搞了半天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怕癢癢有些無奈的正準備安慰我兩句,旁邊驚呼聲又起,「快來幫忙,這東西好像變弱了!」是那幾個被眾人遺忘的傢伙,他們還在扛著那3個親兵隊長。

        幾個法師上去一試,果然,大BOSS一死,這幾個傢伙的血量立刻降到正常範圍了。又花了幾分鐘輪X了3只隊長後,我眼前一亮,3個骷髏隊長啥都沒暴,商量好一般各留下了一顆黑色的玻璃狀石頭。

        團隊系統消息:「龍魂V怕癢癢拾取了『幽魂之晶』。」

        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

        這又是個沒屁眼的設計——如果沒有殺掉大BOSS老安,想單殺這三隻親兵隊長暴幽魂之晶,會讓人鬱悶到吐血……

        怕癢癢笑咪咪的朝我揮揮手裡的寶石,我美滋滋的想,離開東郡這麼久,該回去看看了……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5 11:26
第九節 故事 

        高速飛翔的獅鷲掠過森林、掠過城鎮、掠過蒼涼的安特斯山脈,呼呼的烈風吹得我面上緊繃繃的。往地面看,就像畫家層次分明的調色板,越往北去,大塊大塊的綠色就漸漸變成草綠、黃綠、淡黃……等地面上枯黃一片時,我就知道,東郡到了。

        崔三早早就在鳥欄的頂層等著了。

        我跳了下來,啥也不說,狠狠地給他來了個熊抱。

        這段日子我常常會莫名地反思,為什麼我似乎從來就沒有過一個真正交心的朋友?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個人名從腦中過濾掉,我有些慌亂地發現,我所交的『朋友』,居然大多是赤裸裸的利益關係。談得上脾胃相投不計得失的,張老頭算一個,雖說忘年之交但代溝總是有的……白蘭地?他在我眼中是個惡搞主義者,撇開不論……至於曾經道上的那些所謂『兄弟』,我早看透了……算來算去,似乎只有崔三這個有點單純的傻小子。在遭受了失去海藍之心的打擊之後,我尤其感到:任何人,能有一個崔三這樣的朋友,都可以稱得上幸運。

        有句話說一個男人的成功體現在兩方面:至少有一個知心的兄弟;至少有一個知心的女人。後半句我現在還沒什麼體會,不過前半句的答案可能已經找到了。

        兩個人坐在東都城空蕩蕩的城牆上,一邊看著腳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邊隨意的說話。主要是崔三說,我靜靜的聽。

        秋日的斜陽在兩人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放眼朝城外荒原望去,蕭瑟的枯草蔓延開去接連天際,幾隻野獸冷清的身影在荒原上孤單地徜徉……

        崔三的故事和大多數人的故事一樣,老套而溫情。

        單親家庭,母親在一個名叫埃維昂的法國小鎮經營著一家小小的花店,生計無憂但也談不上富裕。雖然因沒有父親而稍顯孤僻,崔三仍有一個算得上幸福的童年,滿屋的鮮花和母親的微笑,一般的溫暖燦爛。兒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理想,男孩子在那個輕狂的年紀總會有無數的豪情壯志,總是急不可耐的想見識外面的世界。母親雖然不捨,仍然同意了讓16歲的崔三前去馬賽市的寄宿中學讀書。天賦不差的崔三,因為性格有些內向,並未滑入同齡人的墮落放蕩之中,順理成章的考入了法蘭西名校——里昂中央學院,兩年後甫一畢業又前往美國的BL公司總部就職(學分制,修完學分即可畢業)。得知兒子年少有為,母親孤單的心裡也得到點安慰。但是和世上所有急於在這個繁忙的世俗證明自己的年輕人一樣,崔三也是直到失去之後才發現,對母親而言,兒女的成就只是一個替代思念的借口,母親最想要的永遠是陪伴在兒子身邊,照顧他,溺愛他,在自己一天天老去的同時看著他一天天長大……

        BL公司被兼併是崔三受到的第一個打擊,他在進入BL時就下定決心要將自己的名字留在『blizard』的百年輝煌史上。那場地震般的收購戰之後,突然發現自己為之努力那個名字已經成為過去了,心灰意懶之下無所適事,才會遇到我這個他口中的『有生以來第一個真正的朋友』——慚愧……

        第二個打擊接踵而來,母親被車撞了!崔三收到消息後連夜坐飛機回到歐洲,卻仍未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回想起母親最後一次見到自己竟已是兩年前的事了,童年的記憶一下子湧了上來。母親寵溺的呵護,並永遠不厭其煩的解釋小孩子那無窮無盡的怪問題;母親永遠心疼地喊他『寶寶』;兒子漸漸長大後因為倔強和羞澀而對這一稱呼表現出厭惡時,母親眼中深深的失落和惆悵;母親皺紋漸多的眼角與那永遠不變的溫暖笑容;母親隔著遙遠的大西洋對遠離身邊的兒子的想念和祈盼;母親臨死前仍在喃喃自語著的『寶寶』……

        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的努力,潛意識裡其實只是為了能讓母親驕傲,『能讓別人羨慕她』……但那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卻一直都被自己忽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並且永遠也回不來了……崔三陷入了無止境的自責自棄之中,在那個家鄉小鎮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著母親殘留的味道。『每晚每晚不斷重複的夢,因為想念而渴望夢見她;又因為不敢想念而夢也夢不到她……』

        行屍走肉一般的麻木尋找,崔三心中沒頭沒尾的沉鬱和哀怨,走過熟悉的街道,走過依然爛漫卻已換了主人的花店,走過那棟如母親般呵護了自己16年的屋子……怎麼也想不通,『母親為什麼就不能多活幾年?難道她來到世上只是為了替兒子擔憂,卻不該分享兒子的一點點快樂?』

        ……

        我拍拍崔三瘦削的肩膀,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崔三像個孩子似的哽咽著哭了好久,我突然發現《沉淪》中居然真的可以流淚的。崔三抬起低垂的頭,臉上全是淚痕。

        我一直堅信男人流血不流淚,此時卻怎麼也提不起心思嘲笑他的軟弱,自己的心裡卻有沉重的負罪感。他的單純和真摯好像是對我那些虛偽勢利想法的諷刺……

        「謝謝你。」崔三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遠處的風景說道。

        「謝我幹什麼,我又沒能幫上什麼。」

        「謝謝你聽我說這些。這一個月我一直在苦悶中度過,想找個人說說話卻發現好像一夜之間我誰也不認識了……我是不是很幼稚?」崔三自嘲地嗤了一下,呆呆地望著天邊鮮血般的晚霞。

        「不,不幼稚。」我肯定的鼓勵他,「我理解你,雖然不一定是全部。你願意告訴我這些讓我很高興。」

        崔三轉過頭來,以一種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老練表情看著我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的那些想法,這世上有很多這樣的人,市儈,狡詐,虛假,總是想著利用別人……」

        他的話令我很不自在,幸好他看了一眼就調過頭去,繼續說道,「沒有人是傻子,只是在裝傻而已……但你知道嗎?我仍然一直把你當朋友,當作那種可以交心的朋友。並且我心底也願意相信你其實也是把我當作朋友的,你的虛偽和欺騙只是習慣性的掩飾而已。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直覺的感到你其實應該是個很真誠很重情義的人。而且有一種可以感染別人的樂觀氣質……」說著反過手來重重的在我背上拍了一下,微笑道,「認識你我很高興。」

        我久久的感慨了一下,每個人都有過那些年少拿雲的狂妄,我是從何時起變成現在這種不願意信任任何人的性格?現實已經那麼不可信,更何況是虛擬的遊戲?我一直這麼想……但現在我知道了,虛擬世界存在的意義或許正在於此……於是我也重重回拍了這小子一下,「我也是。」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我朝崔三說。

        「好啊。」

        於是我慢慢的從頭講起,與其說是在對崔三講,倒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我總是刻意地不讓自己去回憶過去,以免動搖了我的現在。現在只是找了個借口來翻閱那些過往的一幕幕罷了……

        「……每個人大概都覺得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個。」崔三聽完我的故事總結道。

        「是啊,等到發現自己只是一時被命運擊昏了頭,那時候說不定已經老了。」我從城牆邊的矮磚上站起身來,對著西天的餘暉伸了個懶腰,「人哪,真他媽是個脆弱的東西。」

        說完,與崔三相視著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tugboat 發表於 2008-10-5 11:28
第十節 鮑裡夫的疑惑

        東郡煉金工會,靠裡的一間煉金室。

        鮑裡夫老師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很令我失望,雷老虎。」

        我一聽壞了,難不成任務期限已經到了?那我找這幽魂之晶不是白費力氣了?這東西可是抵了我幫龍魂公會打造首飾的1/3工錢,150G哪……

        不對啊,任務日誌上明明顯示還沒到期……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的煉金術居然又從專家級退回了高級!你應該知道一個真理,做任何事業,勤奮永遠比天賦更加重要。」鮑裡夫師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弟子受教。」我老老實實的答道,心裡叫冤,我也不想把海藍之心丟掉啊,要怪就怪蛇吞像那幾個好了。

        老頭子持重地「嗯」了一聲,接著清清嗓子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東郡軍校的首席魔法教官,同時還是銀風帝國皇家魔法學院的名譽顧問,火系大魔法師——卡德盧斯.唐特斯伯爵。」

        我恭恭敬敬地朝旁邊這位有些邋遢的老頭行禮,「向您致敬,伯爵大人。」

        糟老頭有些厭煩地隨意擺擺手道,「不用客氣,也不要叫我伯爵,我討厭這些庸俗的爵位。」

        我有些不知所措,鮑裡夫也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我只好接道,「呃……好的,唐特斯先生。」

        糟老頭沒再理我,又埋下頭去研究我剛剛上交的那顆幽魂之晶了。

        鮑裡夫繼續介紹另一位中年矮人,「這位是拉扎克大師,東郡最好的雕刻家,東都城牆上的防禦魔法陣就有拉扎克先生的一份功勞。」

        我繼續彎腰行禮問好的同時覺得這名字好像挺熟悉的,聯繫上他的職業,我立刻想了起來,西塞爾村的木匠特瑞在初見我的木心時曾經提起過這個這個名字,還說要送他一段。(見第二章第九節)

        拉扎克顯然繼承了矮人們的臭架子,鼻子裡哼了一下算是對我的回答。

        「不知道拉扎克大師跟西塞爾村的特瑞先生是否認識?我好像聽特瑞先生提起過您,我將木心賣給他特瑞先生時他還說要送您一段。」

        拉扎克小小驚訝了一下,點頭道,「我跟特瑞是老朋友了,他上個月的確托人帶給我一塊很不錯的銀梗木。那是你賣給他的?」

        「呃……可以這麼說。」我謙虛了一下。

        「如果下次再有這麼好的材料就直接來找我,價錢絕對讓你滿意。特瑞那個混蛋只給了我巴掌大的一小塊,雕個筆筒都不夠……真是個吝嗇的傢伙!」拉扎克的話令我大掉眼鏡,乾咳了一下不接話。

        鮑裡夫老師朝那個魔法師伯爵問道,「怎麼樣,老夥計?」

        唐特斯法師放下了手中的石頭,朝鮑裡夫點了點頭,「比前幾次的材料都要好,只要我們不出差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成功希望。尤其是你,拉扎克,上次那塊很難得的冰凍符文就因為你的失誤被浪費了。」

        矮人立刻暴跳了起來,「怎麼能怪我!明明是你這老傢伙事先沒說好,我怎麼知道你要的是對沖魔法陣!別人煉金都是用穩定魔法陣的!」

        「穩定?你這白癡!紅沙金和冰凍符文在一起怎麼穩定?硬擠在一塊有什麼用?當裝飾品嗎?」

        矮人顯然理虧了一下,但仍音量絲毫不減地強辯道,「裝飾品又怎麼樣了?如果不是你中途停止,說不定一件華貴無比的裝飾品已經誕生了,就因為你,那些珍貴的材料才被浪費了!」

        鮑裡夫老頭連忙出來勸架,「好了好了,過去的就算了。我這個正主都沒說什麼,你們兩個居然意見比我還大。」這話一說,兩個人立刻不好意思再出聲,畢竟損失的那些都是鮑裡夫的心血。

        糟老頭和矮人都是來幫助鮑裡夫師父的。並不是說天器以上的每個物品都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製成,這更像是一場試練,或者說一道門檻,鮑裡夫現在的煉金水準只能勉強超過大師級,有些不上不下。但一旦他在2人的幫助下做出天器,獲得工藝之神的認可,就等於成功晉級,嗯,就像拿到了XX資格證書一樣,實力會有一個小小的飛躍,以宗師級的煉金術應該就可以獨力製造出天器了,當然是在材料充足的前提下。

        開始幹活。

        3人各司其職,而我成為唯一的跑腿人員……

        唐特斯在一號煉金爐上控制著魔法火焰的溫度緩緩融化那一粒粒暗紅色的金屬,喊道,「青荷汁!快點,青荷汁再拿兩瓶過來!分解不夠充分!」

        我連忙放下正在攪拌的淬水盆,去幫他拿青荷汁。

        「秘銀!快點!秘銀接過來!」拉扎克一邊在幽魂之晶上雕刻著魔法陣一邊粗聲粗氣的喊道,「笨蛋!誰讓你拿秘銀錠過來的,我要的是秘銀水,你見過直接用金屬錠填充魔法陣的嗎?」

        我手忙腳亂的又去找秘銀水……哪瓶是秘銀水呢?煉金台上滿桌的瓶瓶罐罐花花草草,單單銀色的水就有3瓶,我分辨不出,只好把3瓶一起拿了過去。矮人又叫了起來,「見鬼!這是灰銀水!拿錯了!你這笨蛋……我說鮑裡夫老夥計,你這徒弟可真是夠笨的,又笨又懶!」

        我差點哭死,老子任勞任怨居然還落得這麼個評價。

        鮑裡夫正在3號煉金爐上預熱一部分材料,頭也不抬的說道,「嗯……笨嘛,手腳是不太靈活,但這小子在煉金上還是有點天賦的,不過懶倒是真的,簡直懶到家了……嘿,小子!別楞著,淬水池裡的材料攪拌好了沒有?好了應該會沸騰,一見冒泡了立刻加一些汞土,兩勺就好,不能加太多……」

        我回頭一看,淬水池裡泡泡早就咕嚕嚕冒翻天了,急忙抓了一把汞土扔進去,也管不了那是幾勺了。

        「汞土加了沒有?加了以後應該會漸漸冷卻,水質變清,變成藍色……現在是藍色嗎?」鮑裡夫仍然自顧自的搞著手頭上的材料,背對著我問道。

        我看著池子裡油油的一片慘綠色,侷促不安地答道,「嗯……是的……是藍色,很藍,非常藍……」

        「那就好,繼續攪拌。半分鐘後加3棵蛇紋草進去。」

        ……

        七搞八搞一直到淬水工序調製完工,我也不知道期間加錯了幾次材料,至於加得過量了或是不足量這種小失誤簡直不計其數……好在搞到最後池子裡黑乎乎得一片,鮑裡夫看了之後說,「很好,就應該是黑色,你應該從這件事中獲得一些教訓,這說明勤能補拙。」

        我唯唯諾諾地應著,時不時擔心地回頭看那個池子一眼……

        正式工序開始後,我就幫不上什麼忙了。連打打下手地工作也不用幹了,被警告站在一旁看著就好,不能出聲不能做動作以免擾亂3人的專注。本來我還想驗證一下五行理論,但那些五花八門的材料名稱搞得我有些頭暈。我惴惴地看了忙碌著的鮑裡夫一眼,要是我告訴他五行原理,不知道他能不能相信和理解?看他那麼有信心的樣子,還是不要多事算了。

        鮑裡夫老頭將一份又一份奇怪的材料放到5個煉金爐上分別混合加熱,火候一到立刻再次混合,各種顏色奇特的材料不斷變色,發出時香時臭的氣味。灼熱的金沙在唐特斯的咒語下懸浮在空中,緩緩流動,如星河般絢爛奪目。鮑裡夫的動作迅捷得令人懷疑他的年齡,片刻間,滿桌的材料就成了3號煉金爐上那一小坨便便形的白色稠狀物。

        鮑裡夫和唐特斯突然同時念起咒語,空中飛舞著的金沙旋轉著裹向那坨便便,糾纏著混合起來,如一個微型龍卷一般在托盤上拔地而起。拉扎克趁機將早已雕好魔法陣的幽魂之晶放到龍卷正下方的位置,並同時念起咒文來。

        3個截然不同的唸咒聲在小小的屋子裡迴響,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這些咒語對我而言有一點是相同的——聽不懂!

        幽魂之晶上螺旋型的奇特花紋上開始溢出冰藍色的幽光,與上方越轉越快的金色龍卷相呼應。隨著三人的聲音越來越急,空氣中傳來颼颼疾馳的風聲,似乎感覺得到整個空間澎渤的魔法元素爭先恐後的湧向那裡。

        幽魂之晶在托盤上越發不安的顫抖起來,藍色光柱沖天而起,似乎與上方的金紅色漩渦勢不兩立僵持不下——這就是矮子剛剛說的那什麼『對沖魔法陣』?

        隨著唐特斯的咒語頻率越來越大越來越快,灼熱的龍卷氣勢大漲,緩緩將幽魂之晶包圍起來,吸入了其中。而拉扎克的語速開始變緩,節奏分明,像是在安撫什麼。

        衝突仍愈演愈烈。托盤上方的空間內激射出一粒粒的碎星,瀰漫了整個煉金房。

        突然,鮑裡夫一聲大喝,響亮而緩慢地念出謝幕詞,這句我終於聽懂了,大概是煉金術請求升級必須念的台詞——

        「吾神凱薩蒙裡奇,以汝名義,打開真實地門扉,喚醒沉睡的符印,化為尊貴的洗禮,見證此刻!」

        話音結束的同時右手一揮,一片耀眼的白光中,漫天浮塵驟然齊向中間收縮,叮的一聲脆響,光華全部消散,只剩托盤中央那枚小小的沙褐色戒指。並非我所以為的那樣將幽魂之晶作為鑲嵌物像寶石一樣綴在戒指上,看那紋理上透出的絲絲靛藍就知道,幽魂之晶已經在劇烈的『對沖』下融入了其中。

        鮑裡夫將戒指放入池子那團黑漿糊中淬水時我欲言又止,老天保佑吧……

        淬水完成。法師和矮人同時湊上前來——做出戒指來不是目的,關鍵得看是不是天器。

        鮑裡夫笑著說,「不用看了,我的煉金術已經升到宗師級了。」

        二人一聽這話,並未歡呼慶賀,知道結果後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垮下來,同時一屁股坐到地上,邊擦汗邊猛喘大氣。

        我暗叫僥倖,上去看了那戒指一眼——

        鮑裡夫的疑惑:敏捷+5,智力+11,體質+8,MP上限+80,每30秒恢復10點MP,攻擊時一定幾率釋放等級2幽魂箭,附帶技能:等級5冰靈櫃,實用,天器,需要等級:55,需要智力105,需要精神28

        一看就是法師的玩意……就是這名字有點奇怪。NPC們製作出來的東西,名字都是自動生成的,這戒指既然叫『疑惑』那就說明鮑裡夫老頭是真的在疑惑。

        「別的屬性還大差不離,怎麼會帶幽魂箭的?」鮑裡夫老頭有些鬱悶的樣子。

        坐在地上唐特斯法師並不理解,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無關大礙,我只是有些奇怪,主材料是紅沙金,居然沒有火系傷害的屬性,反倒多出個幽魂箭來,還有這個冰靈櫃,你聽說過這個技能嗎?」

        唐特斯道,「一個自我保護型的法術,不太常見……換句話說就是不太實用。」

        鮑裡夫老頭搖搖頭笑道,「無論怎樣,也算成功了嘛。」

        拉扎克揶揄道,「鮑裡夫宗師閣下,看來不久你就得離開東郡了。」

        唐特斯也難得地笑了一下說,「沒錯。你是第幾個?老夥計?」

        鮑裡夫雖強裝鎮定卻難掩喜色,「第14個。」

        唐特斯點頭道,「恭喜了。銀風堡的傳訊使最晚明天就該到了。」

        拉扎克也跟著恭喜。鮑裡夫向2人深深鞠了一躬,「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不可能成功,謝謝你們,老夥計。」

        怎麼就不謝我一下捏?我幫著找幽魂之晶,幫著跑腿,幫著調淬水的……差點忘了!

        趁他們閒扯時,我勤快地去將池子裡那些淬水後已經變黃的廢水倒掉,毀屍滅跡,這下死無對證了,嘿嘿……

        銀風國第14個宗師誕生了,如果只算煉金術,那就是第3個……至少,一個銀風煉金總會的副會長頭銜是跑不掉了……

        懷揣著鮑裡夫煉金筆記的下冊,我大搖大擺的從煉金公會走了出來,任務完成!鮑裡夫臨走時再三叮囑我『勤能補拙』之類的嘮叨……我的煉金術也從高級30%跳到了80%,這是老頭子給我的額外獎勵——『參與製作』了天器戒指:『鮑裡夫的疑惑』。系統日誌上就是這麼寫的,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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