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劍氣須臾縱,誰言意氣真 第六十七章 遭遇木人巷
(更新時間:2006-10-15 22:04:00 本章字數:3500)
高蹈就是再笨也該知道,如果自己全不設防的掉下去,會有什麼樣恐怖的後果,同時也對冒險來就自己的隨意感激不已,這些其中一部分石板顯然是有問題,只是誰都拿不准哪一塊是安全的,隨意這麼沖出來,如果踏上了有問題的石板,很可能連他自己也一起賠上。
他不知道隨意心裏也在後怕不已,尤其是在看到了那些毒蛇後,他沖出來救人只是本能反應,高蹈身體太重,他拉那一下差點把自己累死,如果早知道石板下是蛇窩,他可能會遲疑考慮。
白月光破口大罵:“跳舞你是豬啊,明明已經受過襲擊了,卻還不長教訓,也不看清楚一點就沖出去,一開始說要小心的人是你,結果最扯後腿的人還是你!”
高蹈在短短幾秒鍾內已經恢複他身為等級榜第一人的自信,他撥了撥頭發,擺了一個甩頭的造型:“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嘛,這裏危險重重,我當初說要小心還是很有先見之明滴。”
白月光不爽道:“明明是愚者千慮方有一得……”
遠輕咳了兩聲示意他們休戰:“現在問題是,哪一塊是安全的,我們完全沒法確定。”
白月光笑道:“這個好辦,讓某智者一塊一塊試驗就好。不過不要用腳去試,先用手壓一下看有沒有問題。”
高蹈雖不滿,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于是半蹲下來照著相鄰的石板如法炮制,壓了兩下,確定無恙後站起來踏了上去,怎料他才站穩,那石板又像是散沙碎石一樣崩塌了,虧得高蹈一直小心,立即跳回原來所在的石板上。
白月光思索片刻道:“可能是因為重量的關系,我以前也作過這種承重到達極限後才會發動的陷阱,跳舞你下次壓石板的時候用上掌力,最好能達到你本身重量的程度。”
高蹈依言而行,這一回很順利的分辨出能站人的石板,站在下一個鐵門前的石板上,他小心的將鐵符按進缺口,鐵門再次開啟,試探得出沒有危險的結論後,他松了口氣,招呼大家過來。
一行人施展輕功在中央完好的石板上借力躍入下一間屋子,蘇幕遮則是由輕功最好的隨意帶過去,司南走在最後,卻不料當他的腳尖點上石板後,那塊一直被視作安全點的石板轟然坍塌,與此同時,石室內的地面全部碎裂。
變故發生得突然,司南的輕功僅僅能在半空中調整下落的姿勢,使自己不至于橫躺著落地,雙足陷入蛇群之中,司南只覺得腳下踩著又軟又滑的條狀物體,頭皮一陣發麻,幾條毒蛇動作極快,司南雙腳才站穩,它們便纏上了司南的小腿。
腰間夜明珠的光華將周圍照得清晰明了,司南想眼不見為淨都不行。
即便是被怪物圍攻,被絕刀輪白,司南也沒有這麼驚駭過,倒不是怕掉級,而是出于人的本能反應,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碰到這等陣仗,怎麼也無法保持心境平和。
可他的反應也是迅速,半空中就拔出了腰間長劍,此時正有了用武之地。強壓著內心的恐懼,司南揮劍朝腿上斬去。
冷電般的劍光精准無比的斬下了幾只高昂的蛇頭。
可危機卻沒有絲毫減緩,望著因同類的鮮血而更加騷動的蛇群,司南心中發苦。
這時其余眾人才反應過來,紅泥忽然驚呼一聲,原來小菜居然縱身跳了下去,雪亮的劍光伴隨他輕盈的身姿在蛇群中炸開,所到之處無一不是斷肢血肉橫飛,當然,沒有一丁點是他自己的。
在司南身邊清理出一塊沒有活蛇的地面,小菜一把將他拉過來,兩人背靠著背站立,卻沒有閑暇施展輕功逃回上方,因為此時有數十條毒蛇自地面上彈起來,從四面八方撲向二人。
奇異的是,司南心中的恐懼居然一下子消失了,他甚至能平靜地看清毒蛇吐出的紅信,好像電影中的慢鏡頭那麼清晰。
他冷靜的揮劍,而小菜掌中的輕雪劍也再一次綻放出絢麗而華美的光芒。
同出一脈的七殺劍和破雪劍,今天終于首次共同對敵。
無盡無絕。
瘋狂的毒蛇源源不斷的從各個角度圍撲向二人,縱然只是旁觀,也不由觸目驚心,可那一半冷冽一半詭麗的劍芒,卻將一撥又一撥送上門的毒蛇絞成橫飛的血肉。
七月流火靠在鐵門邊,掏出一把棋子,右手掂了數枚朝蛇群中射去,叫道:“這麼打要拖到什麼時候,我拖一會兒,你們跳上來。”說罷雙手棋子連發,每一枚棋子都准確嵌入毒蛇的腦袋,將靠近二人的毒蛇盡數殺死,得到援助,兩人壓力減輕,同時施展輕功,躍上鐵門,在下一間石室站定。
重新到達安全之地,司南才發覺自己的雙腿竟有些顫抖,回頭看一眼地底蠕動的蛇群,不由一陣後怕,幾乎無法想像自己剛才居然可以冷靜的揮出那麼多劍;而小菜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照例挽了朵漂亮的劍花想收劍回鞘,卻插了兩回方成功。
司南忽然想起,現實中的小菜,其實是很怕蛇的,他不敢吃蛇肉,見到賣蛇的必然走避,就連死蛇也不願靠近,游戲裏的情況可能會好一些,但決不會好到哪裏去。
小菜,多謝。
大家讓小菜司南休息了幾分鍾後繼續前進,由于有了這次的教訓,眾人更加小心謹慎,卻沒再遇到任何危險。
高蹈蹲在鐵門前重複不知道已經做過多少次的開門動作,抱怨道:“一直走屋子開鐵門,太無恥了,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好歹換個花樣啊!”
鐵門嘎吱嘎吱的升起,白月光往門裏看了一眼,立即憤怒的錘了他一拳:“靠!你他媽的真是烏鴉嘴,現在換花樣了,你滿意了?”
這一回,鐵門後不再是環境重複的石室,而是一條狹窄的長廊,僅容二人並肩通過,門後站著的十多個木制的高大機關人完全封死了他們不戰而過的可能。
高蹈笑道:“不就是木人巷嗎?我去試試。”他早就有些手癢了,好不容易碰到敵人,他管這是機關人還是怪物,打了便是。
他這麼沖上去對上堵在門口的第一個木人,司南等人也只有在後面觀看的份,這長廊實在太過狹窄,僅僅恰好足夠一個人施展武功,再上去一個只會彼此牽制幹擾。
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那就是他們一次只會碰上一個木人,解決完第一個後第二個才會出手。
前提是,他們必須有人能單挑過木人。
看著眼前的情景,司南只覺得希望渺茫。
高蹈的武功是拳法,不知道是他的拳法攻擊力太弱還是木人的防禦太強,他一拳拳打在木人身上,木人一點事都沒有,而木人隨便給他一下,卻必然令他後退吃一顆藥。
五分鍾後,高蹈頹然的退出鐵門外,木人也在此刻停止了攻擊。
“不行,它和我的出手速度差不多,除非全力閃避,否則我避不開,不過攻擊頻率較低,平均每五秒鍾左右才出手一下。”高蹈惡狠狠的往嘴裏塞了顆藥,雙眼死死盯著令自己吃敗仗的家夥。
小菜不由分說推開他迎上前:“換我來。”
他的腳才踏入長廊內,靜立的木人立即有了動作,小菜的輕雪劍劈在它身上居然連一個口子都沒留下。
只試了一劍,小菜就明智的選擇了退卻,不再繼續做無用功。
他退出鐵門口,木人又靜立在原地,顯然它只會對闖入長廊的生物進行攻擊。
高蹈想了想,非常熟練的拿出一個火折子點燃,又從手鐲裏取出一桶漆黑粘稠的液體,司南看得分明,那是——石油。
只見高蹈惡狠狠道:“老子打不過你,難道還燒不死你?”說著就要將石油潑向木人。
司南大吃一驚,這才明白高蹈的自我介紹並不是隨便說說就算了的,這 顯然對放火有偏執的愛好,居然還隨身攜帶著一大桶石油……
但是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有效的阻止了高蹈的動作:“跳舞,你要是敢燒壞這些木人,我以後天天用‘一花一世界’招待你。”
說這話的人,是白月光。
司南雖然不知道“一花一世界”是什麼東西,但從高蹈立即停手這個效率絕佳的勸說效果看來,應該是白月光最拿手的機關。
白月光憤怒道:“這些木人制作得這麼完美細膩,看那關節多麼靈活,線條多麼流暢,充滿和諧感,幾乎可以稱作是藝術的結晶,你這家夥居然想燒掉他們,簡直就是煮鶴焚琴。”頓了頓,他習慣性的甩下一句:“你要是敢動手,咱們拆夥!”
司南仔細的看了看鐵門內的木人,怎麼也沒從它們身上看出白月光所說的完美流暢和諧,只能對自己解釋說大家術業有專攻,審美觀點也會略有差異。
“我靠!”高蹈郁悶得想一拳打過去,但卻偏偏打不得,只能把郁悶憋在心裏,“現在是這些鬼藝術結晶擋路,不讓燒難道放棄任務不成?”
白月光黑著臉道:“靠什麼靠?你難道忘了我的本行?我既然能做木人,難道還不會拆嗎?”
※※※※※※※※
解釋高蹈的外號問題:
這個我大概沒解釋清楚,是我的錯。
高蹈→舞蹈→跳舞……
另外一個原因後面文中會指出。
第四卷 劍氣須臾縱,誰言意氣真 第六十八章 獨行且躑躅
(更新時間:2006-10-15 22:10:00 本章字數:3443)
白月光的打算很簡單,就是使用自己的機關拆卸技能對木人進行拆解,不過這個記掛實行起來有點困難,他以前拆自己做的木人時木人是不會攻擊主人的,但眼前的大家夥顯然不同,不會傻乎乎的不動任由他拆解,于是便需要隨意的幫助。
讓隨意的高速度帶著他接近木人並閃避其攻擊,其間的空檔讓他可以有所動作。
雖然長廊狹窄容不得兩個人同時出手,可是隨意的任務並不是進攻,而是站在他身後。
隨意點點頭,上前攬住白月光,帶動他一起飛掠,而白月光的雙手則在此時作出複雜的動作,最後拍在木人肩關節處,只聽見喀嗒一聲輕響,木人的手臂應聲脫落。
木人的另一只手臂在同時揮出,隨意眼明手快,腳下更是迅疾如風,還沒等白月光反應過來,便將他帶回鐵門外。
白月光哈哈一笑,看了隨意一眼:“合作愉快。”
隨意笑道:“還要再來一次麼?”
“那是自然!”
就這樣,整整十三個防禦力強悍到小菜高蹈之流都攻不破的木人,就活生生被隨意和白月光的變態輕功和機關拆卸技能給一點點磨成零件。
“可惜任務怪是不給經驗的,不然以這些機關人的強度我至少可以再升上一級了。”白月光一邊感慨一邊將他認為有用的機關人零件撿起來,准備用在自己制作的機關人身上,這些零件可比他自用的材料強多了……到目前為止,一同作任務的所有人只有他得到了提前收益,就算任務失敗,也不算白來一趟。
木人之後,尚有箭雨荊牢斷龍石,十一人一路行來,卻是有驚無險,全多虧了有白月光這個機關高手壓陣,拆卸機關宛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司南也不由得開始佩服高蹈的先見之明,若非他執意要帶上武功不好的白月光,他們豈能如此輕松的過關?
不過這樣一來,司南對高蹈帶上的另一人蘇幕遮越發的好奇起來,不知這人是什麼路數,有何獨特本領。
在白月光又一次拆毀長廊中的機關後,司南忍不住問高蹈:“你怎麼知道會碰到機關?從前來過麼?”
高蹈得意一笑,道:“怎麼可能?這塊鐵符是我跟別人賭博贏來的,只不過贏的時候順便逼問了一下任務的大致內容,所以有一些准備。”
“那獎勵是什麼?”
高蹈咧了咧嘴,依舊很得意的道:“不知道,不過這任務不好做,想必獎勵不會太差。”他雙眼陡然發光,亮得可以照明,“就算獎勵不合用,這可是王陵也,肯定會有別的什麼好東西。”
司南奇怪的看著他:“你很缺錢嗎?”他打量一下高蹈身上的黃金聖衣,這身行頭的花費應該不算低吧?穿得起這身衣服的人應該不會太窮吧?
一提到錢,高蹈的滿臉得意就化作了滿臉痛苦:“你不知道,這身衣服不僅花光了我的所有積蓄,還讓我欠下了一屁股外債……”
司南翻白眼,壓抑住罵人的沖動:靠!沒錢你裝什麼大款啊?
白月光配合隨意前頭開路,余下數人就在後面邊走邊聊,除了前面那兩人稍微辛苦些,其余人簡直就和郊游一樣輕松,那個曾經拿著棋子射毒蛇的七月流火此時正拿著幾顆白色的棋子往嘴裏送……
司南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神情愉悅的咀嚼著,一臉滿足的咽下去……
而隊伍裏唯一的女孩子紅泥,一手拿小銅鏡一手拿眉筆,邊走邊整理妝容,居然沒有絲毫差錯;蘇幕遮正在和遠交流哲學問題,偶爾能聽見幾個專有名詞冒出來;藍衣人長歌在專心研讀琴譜,完全不看路,如果不是有夜神時不時拉他一把,他恐怕已經不止十次撞在牆壁上。
司南忽然覺得,這支隊伍裏,其實最正常的應該是他自己了。
偏頭看一眼在折紙鶴玩的小菜:嗯,也許這也能算半個正常人。
……只是也許。
走過花樣百出的長廊,一行人來到間截面為正八邊形約摸有一間高中教室那麼大的屋子裏,牆壁和地板都由長方的石磚構建而成,這本來沒什麼奇怪,可問題在于,這間屋子,沒有門。除了通往長廊的那條路,這間屋子沒有別的出口。
“靠!這算什麼?”高蹈暴躁的來回走動發泄,“難不成要走回去?可是走回去又算什麼?到底怎麼走才是正確的?”
白月光一臉平靜的開口:“我會配炸藥。”他這話說得陰氣森森,頗有些炸碉堡堵槍管易水寒不複返的氣概,卻被蘇幕遮抽出折扇敲了一記腦袋:“冷靜,你要把這裏炸了最大的可能是我們全部被塌方的土石活埋……”
白月光委屈的揉了揉腦袋,道:“那該怎麼辦?”
他相貌剛毅威武,卻做出可憐委屈的樣子,破壞形象到了極點,蘇幕遮歎了口氣,半蹲下去,不再荼毒自己的視覺。
大家靜靜的看著蘇幕遮在地上東敲一下西敲一下,敲完地面敲牆壁,好一陣子才重新站直,做出總結性發言:“有至少十塊地磚下面是空的,不過可能需要花點力氣才能打開,我力量不夠。”
他隨手指著腳旁一塊地磚:“誰來試一下。”
自告奮勇的人又是高蹈,他握拳在蘇幕遮所指的位置重重打下,地磚果然順利脫離跌落下去,露出一個僅容一人穿過的空缺,可他才高興了不到一秒,便眼睜睜的看著旁邊的地磚下橫裏伸出一面厚實鐵板,快速將缺口擋住。
那鐵板結實堅固無比,不論他怎麼去打,都不能損傷分毫,白月光一把推開他:“閃,這種地方是我們機關師的天地……”半分鍾後,白月光黑著臉站起來:“這裏沒辦法拆解,可能是我技能等級不夠,也可能這根本就是系統設置,每一塊活動的地磚只能容一個人下去……大家看過《獵人》沒?”
小菜很快反應過來:“我了解我了解!能活動的地磚數量有限,所以我們不能浪費!”
蘇幕遮一共找出十二處可活動的地磚,剛才被高蹈浪費了一處,還剩十一處,司南忽然明白為什麼要限制人數了,原本他一直在奇怪,系統是通過什麼來限制任務人數的,總不能設置一道無形屏障,數著十二個人進入任務地點後就不再讓人進了吧?現在這個疑問豁然開朗:就算進來再多的人也沒用,只有十二名額能進入下一個地點。
幸虧他們只有十一個人,否則剛才高蹈浪費的那一處很可能會使第十二個人留在這裏進退不得,最後不得不掛掉回程……
大家很快選好自己應該站的位置,除了高蹈。由于蘇幕遮白月光本身力量太弱,因此他必須先用拳頭打擊他們所站的石磚,送他們下去後再通過最後一處活動地磚下去。
小菜笑嘻嘻道:“待會大家可能會分開,一切要小心,不過如果這個王陵的設計者是《獵人》FANS,我們很有機會在下面再見。”
司南也滿懷輕松,笑道:“行啊,那我們待會見吧。”運足內力腳下用力一踏,人已跟著沉了下去。
一秒鍾後司南腳踏實地,同時頭頂傳來鐵板封住入口的的聲音,周遭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眼睛適應了黑暗後,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
司南歎了口氣,很遺憾的得出自己沒有夜間視物能力的結論,游戲裏一些特殊武功練習後夜視能力會增強,再來就是內功精深到一定程度後可夜間視物……
依照科學理論來說,如果沒有一點光線,再好的視力也無法在黑暗中看見物體,但這畢竟是游戲,應該可以無視某些事實……
在事實和虛幻之間胡思亂想的司南歎了口氣,拿出還沒還給小菜的夜明珠,夜明珠柔和的光暈讓他看清了四周的情形。
“看來王陵的設計者並不是鐵杆《獵人》粉絲啊……”司南小聲嘀咕著。
這是一個很狹窄的空間,如果忽略頭頂上的設計,幾乎可以當成是一個大型穿山甲鑿出的山洞,周圍沒有容同伴落下的余地,所以馬上見到小菜的可能降低為零。
這裏沒有別人,一切要自己多加小心。
司南將夜明珠掛在腰間,反手拔出長劍,緩慢而謹慎的,沿著唯一的狹窄而崎嶇的道路往外走去。
忽然脫離團體,陪伴著他的只有夜明珠幽靜的光華和從山洞頂斷續滴下的水滴,那聲音顯得異常的清冷寂寞。
司南忽然開始懷念剛才熱鬧的情形,雖然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但即使只是看著,也覺得很安心很愉快。
他想他有點明白吳鉤離不開群體的心情了。
※※※※※※※※
咳咳,看過漫畫《獵人》的同志可能不會對這個機關覺得陌生,沒錯,這就是從獵人考試第三關剽竊而來的設計*^_^*
沒有看過漫畫的,我在此說明一下:五個考試的闖關者站在五個位置相近的活動的石磚上,同時用力踩動機關,一起掉下去,卻不料這五個入口都是通往同一個房間的,所以踩動機關前依依惜別的兩個小朋友一秒鍾後又見面了^^
順帶說,我喜歡奇牙和西索,有人和我愛好相同的麼?
第四卷 劍氣須臾縱,誰言意氣真 第六十九章 聲聲堪斷腸
(更新時間:2006-10-15 23:35:00 本章字數:3746)
大約走了十分鍾,一路消滅若幹主動襲擊的怪物,司南終于看見前方出現希望的亮光,他心中一喜,加快腳步,沖進那片耀眼的白光之中。
待眼睛適應了外界的光亮,司南忽然呆住了,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只有夢裏才會出現的桃花源。
山洞外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桃花林,仿佛一大片粉紅色的雲彩,微風吹過,落英繽紛。
驚訝過後,司南面臨一個問題,那便是他該怎麼走?
是沿著林子邊緣繞行,還是直接闖進去?
斟酌片刻,司南決定繞行,英雄氣概固然重要,但也要發揮得是時候,如果這游戲設計者是黃老邪的粉絲,他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就在這時,桃花林中傳出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蕭聲。
那蕭聲平靜安然,可司南聽了,卻有一股落淚的沖動。
情感無可自抑的膨脹擴大,壓倒了清明的理性,幾乎是不自覺地,他踏足進入桃花林。
沒有什麼桃花陣,這裏不是桃花島,有的只是一縷越來越連貫清晰的蕭聲,牽引著方向感不佳的司南前行。
足尖輕飄飄的點在地面上,花瓣沒有半片被驚起,司南迷惘的在花樹間穿行,追尋著蕭聲的尾音。
他聽得懂。
那是生命中永遠的缺憾,無法彌補無法填平,更不能取代。
那是平靜的,哀莫大于心死的安甯。
衣衫上披著落花,司南終于找尋到了那蕭聲的主人。
那是一個大約二十四五歲的青年,身著紅衣,面貌俊氣而樸實,一雙漆黑的眼空茫而幽深。
那人分明看見了司南的到來,卻沒有搭理,只自顧自的吹著蕭,平心而論,他的蕭聲並不多麼婉轉,技巧不算高明,可司南想不出會有誰吹奏得比他更動聽。
沒有哪種技巧能敵得過用整顆心去演奏的樂曲。
不過真正讓司南耐下心的原因,是司南已經記起了自己正在做任務,而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任務的關鍵NPC,盡管情感依然不由自主地追逐著蕭聲流動,他的心卻已經徹徹底底的清明冷靜起來。
這是游戲。
而他在和朋友做任務。
一曲奏畢,紅衣青年垂下雙手,靜默不語,似在回味,司南也不急著主動跟他搭話,跟著裝深沉,腦子裏卻在盤算今天下線後吃些什麼……
司南給自己定的等待底線是五分鍾,如果五分鍾後這NPC不主動和他說話,他再打破沉默也不遲。就在司南心中數秒數到二百九十九的時候,紅衣青年說話了:“你叫什麼名字?”他神色淡定,氣度無比的沉穩,讓人很懷疑即使是火山在他面前爆發,他依然不會驚慌失措。
司南一愣:這算什麼任務?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了:“司南。”回答之後忍不住問一句:“你沒辦法察看我的名字嗎?”他記得很多NPC都有察看玩家名字這個本領的。
紅衣青年微微一笑,眼神依舊是空的:“我可以,但我不願意,甯願是由他人告知于我。”
這個NPC,很有意思吶。
司南忽然來了興趣,任務做到這裏,他才開始覺得有些好玩和不一樣的地方了。
紅衣青年繼續問道:“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司南又是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高級的NPC問的問題居然這麼八卦……照常理說不是應該考驗一些忠孝仁愛勇信禮智之類相關的問題嗎?
這個紅衣npc待他的態度,與其說是考驗,不如說是閑聊。
司南決定用這個問題來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可以不回答嗎?”
紅衣青年依舊微笑,道:“不說無妨,是我冒昧了。”
果然。
司南本想等青年繼續問下去,卻不料那青年一笑之後就不再說話,逼得他只有自濟自救,問道:“你方才吹的那一首曲子叫什麼名字?”想來想去,他只想到這一個切入點。
青年溫和答道:“這曲子是我一個故人教我的,沒有名字。”頓了頓,他問道,“我吹得如何?”
果然找對問題了!
司南用力佩服了一下自己的聰明,斟酌了一下言辭,結合自己的感受,平靜的說出五個字:“聲聲堪斷腸。”
紅衣青年神色不動,只深深地看著司南:“你年紀輕輕,又懂什麼是傷心斷腸?”
靠,這種事難道還分什麼年齡歧視麼?
司南忍不住刺了一句:“您老貴庚?”說完後他有些後悔,倒不是怕激怒這NPC,只是擔心拖累高蹈的任務。
青年露出笑容:“是,確是在下失言了。”又道,“緣何斷腸?”
司南平靜道:“永失吾愛。”
終其一生而不可再得。
氣氛頓時凝滯。
青年靜默半晌,忽然道:“你來此間,可是要前往王陵入口?”
司南一驚:難道他們走了這麼半天,連入口都沒碰著?想了想他釋然,方才除了在蛇窩裏有點危險外,其余的地方連驚都沒驚著就過來了,如果這任務如此好做,那獎勵想必也很是不堪。
“請問閣下,要如何才能告知王陵入口?”對方既然問起,司南也無心再閑扯,直奔主題。
紅衣青年輕輕甩了下衣袖,穩穩的微笑:“你可願與我一戰?”
切,煽情煽了半天,還是要開打。
司南聳聳肩,將入林前還鞘的長劍重新抽了出來:“冒犯了!”話音未落,司南已經遵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原則開始搶攻。
司南自練習得七殺劍,並受小菜實戰磨礪後,已經可以說堪稱玩家搶攻第一,只要搶得攻擊的先手,那麼在他內力耗盡攻勢暫緩之前,沒有人能有效的還擊扳回局面。
可是今天第一次對高級NPC展開進攻,司南才發現,所謂的搶攻第一,只不過能在玩家中吹一下罷了,面對這個層次的NPC,他的進攻好像小孩把戲那麼拙劣可笑。
紅衣青年徒手接下他的劍招,那冷電般的劍光,在這人面前好像柔弱無力宛如微風,而青年則是渾厚沉穩的山,莫說是微風,縱然是狂風暴雨,也無法撼動分毫。
青年雙手空空,沒有武器甚至保護手掌的手套,就那麼舉重若輕的接下司南的每一劍,用一雙肉掌。如果司南沒有從玩家和怪物身上驗證自己的攻擊力,他幾乎要開始懷疑自己的劍法很廢材。
眼看內力即將耗盡,司南歎了口氣,抽身而退,方才在打鬥中他已經看出了,紅衣青年沒有傷他之心,很多能進攻的空擋都被他輕易放過了,所以他退得很沒有心理負擔。
落地再退三步,司南抱劍一揖,歎息道:“技不如人,在下告辭了。”轉身欲走。
對方很明顯要他知難而退,他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雖說他現在能打贏很多玩家,可是對這個NPC完全沒有辦法,這個認知讓司南有些沮喪,卻也沒有立下要刻苦練功發奮圖強的宏願,畢竟天大地大系統最大,跟NPC過不去進而為難自己這種事實在太扯了,更何況,司南還不至于那麼小心眼,因為打不贏一個高級NPC而耿耿于懷。
“慢。”身後傳來聲音,司南奇怪的回頭:“還有什麼事?”不會是要他留下買路財吧?
紅衣青年打量著他,神色有些玩味:“你的劍法很好……”
“我知道。”司南也沒跟他虛偽客氣,“不過拿要看跟誰比,跟你比差遠了。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紅衣青年失笑:“怎麼除了那個抱琴的小兄弟外,你們每個人都喜歡先和我打上一架?”
司南不滿道:“不打你能讓我們過去嗎?”
……等等!聽他這話的意思,莫非不打也能過關?
司南驚愕回望。
紅衣青年點點頭,笑道:“你們玩家真有意思……”
司南滿心郁悶:合轍是他自己多余找罪受啊?郁悶的同時忍不住好奇:“我那個抱琴的同伴他是怎麼過關的?”
紅衣青年笑道:“其實你們什麼都不必做,我根本是與王陵無關的NPC,只是恰好待在這附近罷了,只不過你們如果向我問路,我也不會拒絕回答……”
靠!又被系統晃點了一把!
司南越發郁悶,聽紅衣青年繼續道:“那位抱琴的小兄弟指出了我曲中的幾處錯誤,我將曲譜贈給了他……”
說起來,也不能怪青年故意欺騙,青年當時問的是“可願與我一戰”,那時他完全可以拒絕,只是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認為必須先打贏才有資格說話。
得到指點後,司南無奈的朝桃花林某個方向徑直走去,走了大約一分鍾看見一個地下入口,有階梯向下延伸。
這,才是真正的王陵入口。
入口外,已經有幾個人在那裏等著,或站或坐。
他們分別是:小菜,長歌,遠,高蹈。
除了沒有打過的長歌身上幹幹淨淨之外,其余三人的模樣都或多或少有些狼狽。
還有六個人沒來。
盤膝坐在地上的小菜看見來人是司南,開心的跳起來,伸手朝高蹈一攤,大笑道:“我說來的最後一個人是阿南吧?給錢給錢!你輸了!”
“靠!”高蹈一臉不爽的伸手往小菜掌心一拍,道:“七分之一的機率也能給你碰著,你這是什麼運氣啊?老子現在沒錢,先欠著!”
因再見到同伴而產生的欣喜一下子消失了,司南放緩腳步,心思回轉。
既然說他是最後一個,那麼剩下六個人呢?來不了了嗎?
被淘汰了嗎?
掛回去了嗎?
隨意呢……
也……回去了嗎?
想起隨意還是因為他才來做這個任務的,司南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