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 談笑江湖 作者:白青衣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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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玥 2008-10-3 15:12:24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 163296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3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八十章 萬人莫能當
  
司南道:“你這麼做不符合規則!NPC主動不能對非任務相關的玩家出手的,除非那玩家對你挑釁。”他很想拔出劍指著阿離增強氣勢,可惜他現在連動一下手指頭都覺得困難。 調出個人面板,司南無奈的對著上面的“內傷93%”歎氣。

阿離單手抱著小菜,另一只手放在口中打了個呼哨,天空中隨即飛下來一只大雕,伸出爪子抓住小菜的衣裳飛上天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慢慢道:“不,你們兩個都是任務相關玩家,你從山谷中放出我,他剛才救了我一次,這兩件事合起來,觸發了‘血洗江湖’任務。你現在想反悔,已經遲了。這兩個月內,小菜雖然作為人質,可是我也會履行我的諾言,將破雪劍法剩下的部分傳授給他。在任務期間,你死多少次都無所謂,直到你刪號,才算取消任務 

司南冷笑道:“我們可以反悔不做!你別忘了,我們是玩家,死一次頂多損失一點熟練度和經驗值,重新練回來就好!憑什麼受你約束?”

阿離並沒有被他激怒,只是用柔和清澈的目光看著他,道:“你不必故意裝出一付滿不在乎的樣子,真話和假話,我還是能分出來的。” 司南默然。

阿離笑道:“飛翎(那只雕的名字)將小菜送回山谷後,才會回來接我,在這之前,我再陪你一會兒吧。”

司南翻翻白眼,道:“沒興趣,你又不是美女。”他立即下線。摘下頭盔,司南回過頭,看向他背後的小菜。小菜坐在他自己的椅子上,笑嘻嘻的拋頭盔玩,道:“你是和我一樣被打暈了,還是自己下線的?”

剛被踢出游戲的剎那,他很吃驚,可是馬上就冷靜下來,阿離打暈了他而不是殺了他,就表示他有所圖謀,只要有所圖謀,就能夠緩和的慢慢周旋。聽司南說完阿離的目的,小菜沉吟片刻,道:“那家夥要的七樣東西難不難弄到?”

假如不難,那他安心做一回人質也無妨,假如太難,與阿離撕破臉皮也只是兩個月後的事,他還有兩個月的回旋余地。

司南一愣,道:“不知道。”他只認識一個七星海棠,並認為女兒紅是酒的名字,可是類比另外六樣東西,女兒紅應該是藥用的植物或礦物…… 他立即打開論壇,登陸發帖:“你等我問一下分別在游戲論壇和天涯海角論壇發了帖子,接著與小菜討論了一下今後的做法,還各自處理了一下拍下來的錄像,觀賞阿離和小晏公子之間的戰鬥……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司南再度登入游戲。

剛剛上線,司南便看見一片紅海。方圓上千米的紅色沙海。  

而立在紅海之中的阿離,從頭到腳都沐浴在鮮血之中,他的頭發濕漉漉的,不住地往地上滴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鑲嵌在被血染紅的臉上,分外的安甯祥和,蘊含著死亡和毀滅的殘酷魅力。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百來具屍身。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司南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雖然知道地上留下屍體的都是NPC,可是一下子看到那麼多屍體那麼多鮮血,司南的心靈還是不由自主地受到了震撼。

“上來啦?”阿離沖司南露齒一笑,雪白的牙齒整齊細密,“沒什麼,我的仇人數不勝數,大概是聽說我公然露面,就爭先恐後派人來了。這才只是前幾批,你要是不習慣,可以先退出游戲,待會還會有人來的司南努力平複一下心緒,道:“你究竟有多少仇人?”  

阿離笑道:“我怎麼知道?三年前我殺了上百個在江湖上頗有地位的人……啊,對你們來說應該是NPC,幾乎全江湖的組織勢力都在怨恨著我吧。”

“三年前?”這個游戲開始也不過半年時光吧?阿離道:“不錯,三年前。游戲的公測和正式運營之間有一個時間差,在你們玩家等待游戲再度開放的短短幾天內,江湖已經流逝了十年時光,這原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告訴你也無妨。”

他右手衣袖上的血液順著手臂滑下,流過手背,手指,最後順著依舊清亮如一泓秋水的長劍緩緩滴落。他露出覺得有趣的神色,笑道:“忘了告訴你,剛才被我殺的,不光是地上那些人,還有與他們同行的玩家,可惜玩家沒有屍體,否則你將會看見更多。”

他說話間,空中傳來雕鳴,阿離仰頭一望,笑道:“我該走啦,別忘了你只有兩月光景!觸發輕功後,你隨時可以獨自一人進入山谷而不受傷害,那是流雪傾最獨特的妙用,到時候你就會知道。”

他高高躍起,單手抓住大雕的爪子,另一只手將劍還鞘,對司南揮手。 司南躺在地上,看他即將離開,忽然道:“殺那麼多人,有意思麼?” 阿離漆黑的雙目寫著適意和安甯,輕聲道:“沒意思。正因為沒意思,我才殺。”

司南躺在沙漠裏,感覺到沙子的濕潤,知道自己上線前,身下的這一小塊沙漠也吸收了血液。這個世界,對于玩家來說,只是一個游戲,但是對于NPC而言,卻相當于他們的現實,生命是真的生命,一旦失去就再也沒有第二次。

雖然阿離有時候會表現得像一個普通少年,有不同的情緒,可是這場殺戮展現了他的本質,他血管中流淌的是比冰更冷的液體,完全沒有對生命的絲毫憐憫。 

司南眯起眼,低聲道:“這樣強大又恐怖的存在啊……”他正想下線,卻意外聽見有腳步聲向這裏接近,接著聽見有人叫喊:“這裏有玩家!”幾秒鍾後,他身邊圍了十多個人。

看清司南的樣子,來人很驚訝:“是你?”司南虛弱的笑了笑,道:“你們好啊,好人卡四人組。”來的人中,有曾經交手過的魑魅魍魎,還有一個人,雖然沒有正面地看過,卻知道他的樣子:思無邪劍魍臉一紅,道:“那個就別再提了,我們不是真的去死團,只是為了讓對手大意的戰略而已。”

思無邪令部下搜索NPC屍身上的遺物,接著問司南:“你怎麼樣?”因為早知道思無邪的鶴沖天實際上隸屬于天涯海角,所以司南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會對他不利,只無所謂的說出實情:“就如你看到的一樣,動不了了,內傷……93%。”

“這麼嚴?”思無邪吃了一驚,他這才發現,司南輕松平靜的神情,已經壓不住面色的灰敗司南笑道:“還好,沒死掉。” 思無邪讓刀魑劍魍小心地將司南扶起來,道:“我們先送你回城吧。”他首先從網上看到了司南和一個俊美少年NPC走在一起的帖子,帖子上說那NPC揮手殺人毫不講理,之後收到開心的示意,讓他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接著,大量的NPC和接了剛出現的神秘門派任務的玩家湧入沙漠,總共大約一共四批,NPC無一返回,而玩家全部返回,當然,是從複活點。 有一些幫派也派人混入這四批隊伍中,一起進入沙漠,亦全部從複活點回來了。

每一批進入沙漠的,都只有百來個NPC,第一批陪同有百多個玩家,被殺回來後,第二批進入沙漠的玩家達到近兩千人。

當這批玩家也從複活點走出來後,已經有人清醒的認識到對手的強大,不再輕易犯險,可還有不少抱著趁亂撿便宜和自認為身手高明的玩家踏入沙漠。這批人也死回來後,第四批與NPC同行的玩家明顯又少了很多。

再後來,他收集到一些訊息,那就是殺掉這麼多人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那個俊美得宛如月華的少年。由于殺的人太多,少年一開始幹淨的白衣逐漸被鮮血浸濕,到了最後,拍回來的錄像中只有一個遍是血紅的身影。

思無邪還注意到,天然居的幾個人,在進入沙漠熱潮開始之前,全部遠離了沙城,很顯然是得到了同伴的示警,事先知道了什麼。他也收到消息,小菜和隨意在一開始尾隨司南和那少年進入沙漠後,並沒有像其他跟蹤者一樣回到重生點。隨意安然無恙的回城,這可以用他輕功過人來解釋,但是小菜,卻再也沒有回來。  
 
而之後進入沙漠的玩家,也沒有誰看見小菜和司南。

鶴沖天最完善的機構就是情報組織,在對情勢做出分析判斷後,思無邪主動帶隊進入沙漠,遠遠的跟隨在第四批送死隊伍之後,看見一只鳥帶著一個血紅的影子飛走,猜測那少年離開了,這才大膽的靠近,成為第一批安全抵達現場的玩家。 

現在他們找到了司南,可是小菜呢? 這個重傷的青年,恐怕是最了解一切前因後果的人吧?思無邪沉默的看著司南。雖然刀魑和劍魍扶著司南的動作已經很小心,但是走回城的過程中,司南還是接連吐了好幾口血,至沙城時,內傷惡化到97%。

“你還能支撐麼?”思無邪皺眉看著司南蒼白的臉色,心裏很為難。97%的內傷,幾乎可以說是瀕臨死亡,目前沒有任何藥物能對這樣的傷勢起作用,也沒聽說過有哪個大夫能治療這樣的傷。假如司南是他的部下,他會很坦白的對他闡明原因,並勸他在內傷惡化到100%前兆個人殺死他;可是司南不是,所以他沒有任何立場勸司南去死。司南躺在床上,咧嘴一笑:“還好。”

思無邪不輕松,他在這一路上也難過得很,好不容易回城,思無邪租了客棧一間房,將他往唯一的床上一放,才停止雙方的互相折磨,“想知道什麼,問吧 司南為了在測試時不受打擾,關閉了通訊系統,之後雖然開啟了一會兒給南方寫信,但是費了好大勁寫完後又馬上關上了。因為他那時受傷太重,就算收到誰的信,也不便回複,為了不讓對方認為自己態度輕慢,還是幹脆不收信的好。

看到思無邪,他就知道對方必然會問些什麼,不過鶴沖天是天涯海角的部署,所以他說出一些事實也無妨。司南沒有將事情前後全部交待出來,只簡略說出自己跟著阿離走,是去接受阿離的武功測試,過關則保留武功,反之廢除。

思無邪回想起自己在錄像上看到的阿離揮劍的動作,那狠戾的招式,確實和司南的劍法有幾分雷同。“那結果呢?”見思無邪沉吟不語,劍魍忍不住插嘴問。司南笑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通過考試了嗎?”

劍魍奇道:“你好像一點都不難過啊?”因為黃道馬甲的毒,魑魅魍魎四人並未能在擂台上感覺出高蹈戰隊的恐怖攻擊力,賽後對司南的恭維只不過是客套之語。直到看了後來的比賽,他們才知道思無邪一手編導的《去死去死團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計劃》給他們帶來了多大便利,用劍的劍魍更是對司南和小菜的劍術羨慕不已。

 假如我有這麼好的劍法被廢除了,一定會心疼得要死的。劍魍這麼想。司南揚揚眉毛,開玩笑道:“要是我難過劍法就會恢複的話,我不介意哭給你看……啊,對了,關于我的傷,能不能麻煩你派人跑一趟月牙泉,我前不久在那裏見過一個NPC,那個NPC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個很古典的少女,不過醫術很高明,她能治我的傷,你們能不能把她請來?”

什麼樣的NPC,居然連97%的內傷都能治?思無邪吃了一驚,但他畢竟身為一幫之主,很快就平靜下來,讓一個部下往月牙泉找人,接著繼續對司南道:“測試完之後,你有沒有遇見別的什麼事?”

司南微微一笑道:“你問地上那些NPC的屍體嗎?測試完後我心情不太好,退出了游戲,再上線時,就已經是那個情景了。至于原因,阿離不說,我也不太清楚。”他隱瞞了部分事實,並編了個真假半摻的謊。

下線是真,不過說完全不知道原因,那卻是胡扯了。 然而他這麼說,卻顯得極為合情合理,因為司南下線了,所以在被阿離殺死的玩家的錄像中,沒有司南的影像,這一點便得到了解釋;而那麼強大而恐怖的NPC,他要是不願意說原因,誰都沒辦法逼他說。事實上,那些進入沙漠赴死的NPC,沒有一個肯透露原因,而接到任務的玩家,其任務內容亦僅僅是到沙漠裏殺人,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解釋。

月牙泉離城市不太遠,只半小時功夫,思無邪的部下就回來了,他帶回來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月牙泉附近,並沒有看見司南所說的少女。

司南歎了口氣,有點失望。雖然很清楚只要他願意死幾次,傷勢就會減輕到可治療的程度,可是他現在最缺乏的就是等級,他需要等級換來的屬性點加在靈巧一項上,盡早觸發輕功“流雪傾”,他現在劍法和輕功都沒了,就只剩下一身渾厚的內力,可是內力再強,沒有好的攻擊武功和好輕功,也無法完善的自保。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司南在這裏麼?”聲音帶著明顯慢半拍的拖遝。

思無邪眉毛一攏,房內其余人露出警覺地神色,司南卻很開心地笑起來:“不用擔心,外面的是我朋友。”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4
一百八十一章 潛水激亂流

    門開了,門口站著流浪和一個陌生的少年。

    那陌生少年眼中閃爍著機敏的光彩,司南微微一笑︰那自然是易容之後的聶小無。

    思無邪等人來客棧的路途上並無遮掩,所以他也不奇怪流浪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上線了?”司南沖流浪一笑。

    “嗯,剛上。”流浪手腕一翻,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粒龍眼大小的金灰色藥丸,淡淡道,“張嘴。”

    司南笑道︰“哈,這個藥你還留著吶?”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了嘴,現在他迫切需要治療傷勢,推托反而矯情。

    流浪屈指一彈,藥丸在空中劃了一道半米長的拋物線,落入司南口中︰“沒有遇到非吃不可的情況,剛才收到高蹈的傳信,就來找你了。”

    在出城追蹤阿離之前,小菜出于謹慎起見,對其他人做了周密的安排,除了輕功好的隨意陪他一起冒險,其他人都暫時離開沙城,以免出什麼事殃及池魚,若有急事,再通過傳送陣臨時趕赴也不遲。他還讓大家時不時輪流下線看看QQ,假如小菜在游戲中出了什麼意外不能與他們聯系,就會通過現實手段通知他們。

    所以天然居所有人都沒有卷入沙漠中的殺戮。

    小菜被打暈後,立即在QQ上將事情經過簡要告訴大家,自然也沒有隱瞞兩人受傷的事,流浪一上線。便收到高蹈地信,得知司南受了嚴重內傷後,想起自己還留有一粒九轉金丹,立即趕往沙州。

    若說天然居還有一個人沒有依照小菜的話遠離沙州,那便是聶小無。這孩子原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仗著其易容術精妙,打扮成了一個普通NPC的模樣,一直守在城門口附近,將思無邪等人送司南前往客棧的情景盡收眼底,之後得到高蹈來信通知,為流浪引路。

    一旁鶴沖天眾人看司南一粒小小藥丸下肚。沒幾秒立即由奄奄一息轉變成面色紅潤活蹦亂跳,雖好奇得要命,卻也沒好意思抓住人家刨根問底,只一個個眼巴巴地瞅著。

    司南活動一下手腳,沖思無邪魑魅魍魎等人一抱拳,笑道︰“多謝幾位在沙漠中地搭救恩情,現在沒什麼事,在下也該走了。”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該說的俺已經說了,大家拜拜吧!

    走出客棧,小無表示還要留在沙州城看看有什麼熱鬧。而司南則與流浪回京城找高蹈等人。

    酒樓包廂中,參加比武的天然居眾人除了小菜和碧落外幾乎都在。還多了一個白月光,高蹈一見司南來了便嚷道︰“小菜都告訴我們了,從今天開始,升級的事就包在我們身上了!”司南忽然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司南只有五十六級,這個等級在江湖中僅僅是中流偏上的水準,在昨天之前,但是他地實力比不少六十多級的玩家還要高,這全歸功于劍法的犀利以及內力的渾厚。可是他一旦失去劍法,就好像被拔光了利爪尖牙的老虎。別說六十多級玩家,就算和普通的四五十級玩家PK,也很難有贏的把握。

    他的內力雖然遠遠高于普通玩家,但是內力再強,也只能在招式的基礎上起增幅作用,招式太弱,說什麼都是白搭。一路看首發

    現在司南最大的問題就是,他除了那套已經被廢除地劍法外。沒有一套好的攻擊武功,這造成了他地劍法一旦廢除。整體實力便立即下降好幾個幅度。

    而《江湖》中有這麼一個規則,那便是︰低級玩家打等級高過自己的怪不會獲得經驗加成,可是高級玩家打等級低于自己的怪,經驗卻會減少。司南現在,既沒有好的攻擊武功將怪物一擊必殺,又沒有好的輕功在怪物群中周旋,假如他自己一個人練,大概只能先回頭去打三十多級的怪物,等到他再升十級,攢夠觸發流雪傾的屬性點,別說是小菜,黃花菜都涼了。

    其實這放在平常也算不了什麼,畢竟武功再學再練便有,只要你肯花時間,可是司南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小菜比司南更早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預先請求高蹈等人用盡可能快地速度帶司南升上十級。而高蹈等人,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天然居眾人各有一套絕活,平日里都分散了各自活動,只有在遇到大事時才集合起來,這是他們頭一次聚在一起打怪。

    白月光的陷阱,高蹈地雙拳,紅泥的蟬翼刀,夜神的弓箭,長歌的魔音,流浪的短劍,以及隨意的輕功,這些全部是為了一個目的服務︰將喪失反抗能力的怪物放到司南面前任他屠戮。

    而司南在大量快速獲取經驗值得同時,也不忘順便磨練自己身上亂七八糟地各種武功。

    司南兩耳不聞江湖事,一心只蹭經驗值,故而無從得知,論壇上關于阿離的帖子幾乎佔了整整幾個版面。

    那個清眉俊眼地少年,迅速成為江湖上最新最流行的話題,雖然阿離賣相極好,可是由于他手段太過血腥殘酷,已經到達非人的程度,就算是女孩子,喜歡他的也不多。

    知道阿離名字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人,由于阿離在錄像中浴血揮劍的影像令人印象過于深刻,便有人稱呼他為“血衣人”,之後這個叫法漸漸流行開來。

    而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江湖老手嚇唬菜鳥的時候,常常會侃一段血衣人的故事,講述血衣人在萬名玩家和NPC之中七進七出,殺得尸橫遍野血流成河。說得繪聲繪色,好像他本人就在現場一般。

    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論壇因血衣人鬧得沸沸揚揚之際,也有人注意到與血衣人一並出沙州城的司南好像突然失蹤一般,在江湖中消失了。

    至于小菜。他在被阿離打暈後,第二天早上才得以順利登陸游戲,

    雖說阿離不會破雪劍法,但是小菜在醒來後不久就學全了這套劍法,原因就在司南從柳下手中獲得地黑色長方體盒子,那日得甦幕遮指點後司南將盒子交給小菜。小菜也不知這東西是拿來做什麼的,只能在儲物手鐲里一直放著,看阿離練劍時,他想起這個盒子,便拿了出來,怎料阿離輕輕松松的就將盒子打開了,取出了盒中的物體︰破雪劍法全本秘籍。

    這本秘籍是阿離的師父昔年不慎失落地,周轉了十幾人之手,才巧合讓司南得到,打開盒子的方法很簡單。只需以強大內力將嚴密拼成一個整體的碎塊震散開便好,但是內力強大的同時還需要精妙的操作。否則若是使力過渡,便會將盒中的紙質秘籍一同震碎了。

    小菜學全劍法,開心得不得了,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作人質了,每天上線都是迫不及待,下線興高采烈。

    千江在那日答辯回來後得知自己錯失任務良機,懊惱得幾乎要拿腦袋捶牆,憂郁了好幾天才恢復過來。

    司南在論壇上發地求問七種藥材的帖子,不少看起來似模似樣的回帖都被小菜用網頁搜索證明是假的。

    司南則早就不管論壇。直接在練級的空閑時間發信詢問蝴蝶藍,被後者告知七物中百年茉莉根、千日醉蘭和甦坊花這三樣東西他在標注著大師級的毒經中見過,七星海棠、女兒紅和天心石在標有宗師級標志的毒物藥物典籍中有粗略記載,至于劍芝,他翻遍書架,也未曾發現此名字。不過蝴蝶藍還提到,他師父有一個木盒,盒中布有劇毒和機關。只有等他將毒術練到宗師級後才能活著打開,想必里面有一些珍貴的記載。

    看完蝴蝶的回信。司南心中格登一下,暗道等你練到宗師級小菜估計早被撕票了。

    雖說知道湊齊七物的過程十分艱難,可是司南還是決定勉力一試,就算要放棄,也要等到兩個月後!

    司南每天上線後就是讓天然居眾人帶著自己練級,除了吃飯睡覺外,其余時間幾乎全部在游戲中攫取經驗值,而天然居地人也很夠意思,只要上線,就必然一起或者輪流帶司南,就連做任務的阿遠,也暫時放棄了他地任務。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八天,司南的經驗刷刷往上竄,在這幾天內升了八級。

    第九天,他們練級的地方闖入了兩個人,那兩人是吳鉤和十步殺一人。

    “關于那天的事,開心有點細節問題想問你……對,很重要,他在長安等你。”吳鉤簡要說明來意,司南想起自己出沙漠之後竟然忘了和天涯海角交待一下,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于是跟高蹈等人暫時告別。

    回到天涯海角會議室,司南將對思無邪等人說過一遍的東西對開心再說了一遍,不過這次他多透露了一點事實,那就是阿離與諸門各派似乎有莫大仇恨。

    問了幾個阿離武功上的細節後,開心與司南告別,臨別之際,他隨口問道︰“對了,我打探到那天小菜跟著你出城,後來他怎麼樣了?”

    司南面色陡然一沉。

    他倒不是覺得開心問這話有什麼不好,而是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阿離所說的殺掉小菜,是只殺一次,還是干脆將小菜洗白?

    他想起阿離狠辣無情的作風,再想起他曾經在自己身上下過據說能讓人一直死亡地禁制,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接近事實,心情也不由得糟糕起來。

    雖然阿離有可能是在說謊,可是司南沒有勇氣用小菜去驗證這是否是個謊言。

    而他這個神色,看在開心等人的眼中,則讓他們有了另一種聯想。

    死亡一次,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雖然損失不小,可是也不至于嚴重到一提起就讓司南的臉色瞬間晴轉陰的地步,那麼可能的解釋就是小菜在沙漠之行中的損失很大,大得讓人難以接受。

    吳鉤送司南出去,一直在旁傾听的憂傷之子忽然開口︰“十步,你和吳鉤一起去地,看的結果怎麼樣?”

    十步殺一人冷冷道︰“我看到他出手了,他幾乎就好像廢物一樣被天然居保護著帶升級,別說劍法,就連輕功也是剛學不久地基礎輕功。我不知道他現在升級還有什麼作用,以他現在的武功,我兩招之內就能干掉他。”

    憂傷之子沉吟片刻,轉向開心道︰“看來他的武功是被廢掉了,你說小菜會不會有同樣的遭遇呢?”

    開心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回神道︰“這不重要,天然居愛帶誰升級就讓他們去帶吧,暫時不要去管他們,接下來我們的目光應該放在其他大幫派上。密切注意各勢力的動態。”

    過了片刻,他低聲道︰“江湖,快要變天了。”

    送司南出天涯海角後,吳鉤也沒急著回去,兩人就一直並肩走著。吳鉤忽然嘆了口氣,道︰“開心今天把你叫來,重新問一遍血衣人的事,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和天涯海角的將來關系很大,他必須慎重。”

    司南滿腦子想著一定要抓緊時間趕快升級,听見吳鉤說話,好一會兒才緩過味來,笑道︰“這個你別擔心,我壓根沒往心里去……對了,血衣人和天涯海角關系怎麼大了?”

    吳鉤道︰“雖然許多江湖NPC門派組織都派出NPC甚至玩家去圍剿血衣人,可是所有的高階NPC對于血衣人的來歷和底細都表現得諱莫如深,而低階NPC只管听從命令,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奧秘。”

    “那又如何?”

    “一向表現得消息靈通號稱記載各項江湖大事的《江湖日報》其實是一個隱藏的NPC組織,但是他們雇用了不少玩家做記者,寫了稿子便直接寄給那個組織,如果被采用,就能得到稿費,這也算是一個賺錢的職業。”吳鉤繼續道,“我們天涯海角也派人接受雇佣,不過不是為了那點錢……”

    “而是為了探听更隱秘的消息,對吧?”司南接口道。

    “對,血衣人事件發生後,不少玩家記者同時寫了相關報道,但是第二天,報紙上卻完全沒有血衣人相關的報道!”

    血衣人……古龍大大俺對不起你><,本來想叫血修羅的,可是這名字實在太俗了,俺拿不出手……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5
一百八十二章 流光飛遁影

    “怎麼會……”司南有些驚訝,《江湖日報》自出現以來,就一直表現得致力于報道江湖大事,沙漠中死了幾百個NPC,幾千個玩家,這說什麼也不能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不僅第二天沒有,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依然一個字都沒有提到!”吳鉤微微喘了口氣,繼續道,“不管是各門各派,還是《江湖日報》,NPC的態度,好像要刻意掩蓋住這件事。但是,他們自己卻對血衣人很重視,江湖上所有門派勢力,都開始變得謹慎起來,原本有過節的,立即停止了掐架,對玩家則是大量發布任務,現在只要是個有門派的玩家,就能接到尋找血衣人或者鏟除血衣人的任務,獎勵豐厚得讓人眼饞。”在玩家“血衣人”“血衣人”的叫開後,NPC發布的任務也由“某無名少年”這樣語焉不詳的稱呼改為了所有人公認的“血衣人”。

    司南撇撇嘴,不屑道︰“這擺明了就是讓玩家沖到最前面當炮灰。”

    吳鉤點點頭,道︰“對,就是這個意思,當然玩家也不是傻的,很多人都了解到自己和血衣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接了任務後沒有急著去做,而是慢慢提高自己的實力。”

    司南張了張嘴,想說他們就算再怎麼提高,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達到阿離那個程度的,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問他現在最困擾的問題︰“你說地這些。和天涯海角的將來有什麼關系?”

    吳鉤笑道︰“你有沒有打過一款老游戲,叫做《大航海時代四》?”

    司南道︰“玩過。”接著他一驚,道,“我們江湖中的玩家幫派,也要像那款游戲一樣和系統搶地盤?”

    吳鉤道︰“既然你玩過。那就很好解釋了,我們很多玩家幫派,幾乎都建在了郊外,就連天涯海角也不例外,不是因為我們沒錢,而是因為城里根本沒有我們插足的余地。游戲中。除了京城作為象征性的政治中心沒有被任何勢力插足外,每個城市,都盤踞了一個以上地勢力,系統門派,系統幫派,大大小小的勢力組織,他們在我們玩家有實力建立起幫派之前,就已經將城市這塊肥肉瓜分了個精光。”

    “玩家雖然能在城里買房子,但是也只能作為個人私屋去買,根本沒有足夠作為幫派基地的大塊面積。而一些偏僻的鎮子和鄉村,雖然沒有系統勢力插足。可是太偏僻的地方存在地利上的先天劣勢,首先鄉村不如城市地繁華,缺乏人氣;第二鄉村的只有藥店鐵匠鋪這類最基本的設施,條件大多比不上城內,有這兩點主要因素,就決定了鄉村根本不適合建立幫派。”

    “所以我們將目光放在城市。只要我們能從系統勢力手上拿下一塊城內的地皮,那片範圍內的NPC就會每月自動向幫派上交3%的收入作為保護費,假如地皮面積超過半個城市,比例上升到5%。並且保護費這個名字改為稅收;獨佔一個城市,每月就能夠得到NPC上交20%的收入,並且幫派成員在城內買東西能打九折。”吳鉤侃侃而談,“假如能有一個城市作為經濟後盾,幫派的發展就能夠更加迅猛。.1-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

    司南奇怪道︰“別的幫派也是這樣嗎?”

    吳鉤道︰“不錯,基本上游戲里比較大的幫派都知道這一點,所以游戲了這麼久,還沒有什麼太大地幫派大戰發生。幫戰系統沒有正式開放固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因為我們首要地目標是和系統斗,而不是玩家內斗消耗。游戲里城市也算不少,所以各個幫派目前的目標還沒有彼此沖突,就算有兩個幫派同時看中一個城市的情況,也可以通過協商或者是小規模沖突來解決。”

    “那快刀會呢?”司南想起快刀會在大理城內追著破軍排除異己的情景,問道。

    吳鉤笑了一下,道︰“快刀會清洗大理城,是為了提前排除可能和他爭大理城的玩家對手,可是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就算大理城周圍只他一家玩家幫派了,大理城也不是他的,他那麼大張旗鼓的舉動,反而讓大理城內的系統勢力對他比較反感。”

    他繼續道︰“在血衣人事件之前,雖然我們努力的發展幫派,但是那些系統勢力還是太強了,雖然我們人多,但是論實力,還是他們強一些,但是血衣人出現後,根據長久以來和最近收集地各種情報,我和憂傷推測,可能不用過太久,這些勢力就會受到削弱或者動搖,而那就是我們在城市中插足的好機會。”

    司南勉強回憶自己在論壇上看到的帖子,道︰“我記得我好像看過,想要獲得城市的話,不止這麼一個辦法,好像還可以買下一個村莊,然後對村莊進行建設。”

    吳鉤笑道︰“那確實是一個辦法,可是你卻忽略了一些問題,那就是建立城市是需要大量資金材料的,就算城市建立起來了,你還必須吸引到足夠多的人,那才叫一個城市。”他拿出一張一萬兩銀票和一張五百兩銀票,道,“花費一億和三年時間建立一個城市與花費五百萬甚至更少金錢和半年時間奪取一個已經建好的城市,這兩樣,你選擇哪一樣?”

    司南遲疑一下,馬上指向那張一萬兩銀票︰“當然是後面那個……對了,有錢嗎?借我點。”

    吳鉤先是因為司南朝一萬兩那邊伸手有點驚訝,接著笑道︰“錢我還算有點,你要借多少?”

    司南猶豫一下,道︰“你能借我多少。全借給我吧。”他這幾天練級,至少有一半經驗是*著白月光的機關獲得地,其余幾人雖然攻擊力強悍,但是沒有束縛怪物的技能,只能將怪物打得半死後再拖到司南面前讓他殺。如此一來司南能獲得地經驗值也就減少了。但是白月光不同,他身為機關師,能制造一種將怪物束縛住的陷阱,幾乎能讓司南獲得那個怪物全部的經驗值。可是制作那種陷阱地材料偏偏比較昂貴,這幾天下來,他們幾乎是用燒銀票的速度花光了所有的金錢。包括被困在山谷中的小菜給他們寄來的身上所有財產。

    司南甚至有幾次沖動的想把雲千重給賣掉換錢,但是想想還是舍不得,看見吳鉤拿出銀票,雖然覺得不好意思,卻還是厚著臉皮借錢了。

    吳鉤也沒問原因,只爽快道︰“成啊,你等等,我大部分錢都存在城里地錢莊。”拉司南在長安城找到錢莊,吳鉤將錢莊內所有錢全部取了出來,一共三十五萬兩銀子。交給司南。

    這些錢,大概還能勉強支撐三四天吧。

    司南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接過銀票,道︰“多謝了,咱們立借據吧。”

    游戲中玩家之間進行大筆交易時,可以讓錢莊掌櫃或者書生秀才作為公證,簽訂契約或者借條,系統雖然會收取一定手續費,但是雙方利益卻會受到系統保護,假如有一方違約,系統會對其采取強制執行。

    吳鉤擺擺手笑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可不想交那筆手續費。”他既然敢直接將銀票遞給司南,就表示了他的信任,借據這種東西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又過三天,司南終于再升了兩級,將屬性點盡數加在靈巧項上。

    系統消息︰觸發輕功[流雪傾]。

    司南拉開武功面版,看見流雪傾三字之前,標著一個沒有見過的符號,不同于上中下三品高中低三階中的任何一種。

    由于是從另外一種輕功進化來的。流雪傾的層次不是初學乍練的第一層,而是第七層。

    選擇流雪傾看見相關說明︰身若飛絮。步似微塵,周折錯落,圓轉如意。

    這項輕功之下,有四個特殊效果,分別為︰流光、遁影、回風,傾雪。

    司南有點緊張的對其他人說︰“我先試試用輕功……”高蹈等人點點頭,讓開一片空地,一同觀看他們這十多天來努力的成果。

    司南深吸一口氣,也不見得怎麼作勢,便輕飄飄地向前掠去。“還是一樣的輕,速度大約比原來快了大概一半。”隨意摸著下巴,疑惑道,“就只有這樣麼?”

    跑了幾步,司南停了下來,低頭沉思︰看來速度依然不是新輕功地強項,他在使用輕功時,感覺全身的內力以一種極為舒適順暢的方式在體內流動,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能清晰地把握住,所消耗的內力和轉化前的差不多……那麼,再試試那四個特殊效果吧。

    司南發動[流光]。

    下一瞬,他立即發覺,自己整個身軀,好像被什麼巨大的莫可抗拒的力量擠壓一般,一向溫和的內力變得洶涌澎湃,瘋狂地運轉起來,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無可扼制。地面和周圍的景物飛快地被向後拖……不!是他在向前!

    司南剛意識到這件事,便瞧見面前出現一塊垂直的山壁,而正在以高速向前飛掠的他眼看就要撞上去!

    躲開!

    司南在心里大叫,身體亦在同時做出反應,完全無視物理慣性,橫著平挪了好幾丈,接著落在地上。

    遁影,發動。

    在天然居眾人的眼中,司南毫無預警的化作一道流光,直直撞向百多米外的山壁,在快要撞上地時候又突然消失,片刻後在右側二十多米處出現。

    高蹈張大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捅一下隨意︰“喂,他和你的速度,誰比較快?”

    隨意酸溜溜地道︰“差不多吧,可能他還要快一點。”他倒也不是不願意看司南有了好輕功,只是司南原本地速度拍馬都追不上他,一下子變得這麼快,落差太大,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司南呆呆的站著,猶自覺得驚魂未定,如果不是他及時發動遁影,以剛才那麼快的速度,他應該在山壁上變成一團肉餅了。

    他打開屬性面板,意外發現才那麼一會兒,原本接近滿值的內力一下子空了差不多將近三分之一。

    司南趕緊察看流光遁影兩項的說明。

    流光︰極速效果。

    發動條件︰現有內力高于上限的30%,每1秒消耗10%內力。

    遁影︰配合流光使用,極速效果下任何方向的凌空挪移,無需借力。

    發動條件︰現有內力高于上限的30%,每次消耗10%內力。

    司南忍不住有點發愁︰這兩項技能好是好,就是太吃內力了,不管內力的總量是多少,都按照百分比來扣除,明顯就是不讓人有太多機會使用。說起內力的總量,現在的玩家之中,恐怕還沒有誰勝過司南的,但是這個百分比的消耗卻好像一下子讓司南的內力優勢完全被抵消了。

    而剩下兩個輕功效果回風和傾雪,司南試著發動了一下,沒有任何反應,想必是沒有滿足條件,選擇察看時,也沒看到任何說明。

    司南思忖了一下,覺得以自己的輕功,應該足夠闖入山谷了,便和眾人告別,獨自出發。

    雖然剛學全劍法的那幾天,小菜開心得樂不思蜀,可是山谷生活的新鮮勁一過,其中的單調枯燥就變得難以忍受了。

    但是七殺谷好像一個堅固的牢籠,周圍大大小小的怪物讓小菜根本無從安然逃離,更別說里邊還有一個恐怖的牢頭阿離。

    被當作人質的第五天時,小菜開始喊無聊,而到了昨天,他在寢室里將雙手放在胸前作少女祈禱狀,滿懷憧憬地喊道︰“啊,屠龍勇士,快來把公主從惡龍手中救出來吧!”顯然是已經無聊得有些錯亂了。

    司南心中尚存有一絲疑慮,那便是,阿離說過那段口訣只能暫時鎮壓住錯亂的氣息,兩天之後會再度復發,可是這麼多天以來,小菜完全沒發現阿離身上有何異狀。是阿離一開始就在騙人?還是他們NPC和玩家的計時方法不一樣?

    想了想,司南決定先暫時忽略這個問題,現在應該做的,是闖入山谷中看看小菜,再詳細詢問阿離一些問題。

    還有,試驗他的輕功。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5
一百八十三章 身與劍相從

    司南往嘴里丟了一顆藥,發動流光,闖入山谷周圍的怪物區。

    一下子提速太多,司南有兩次甚至無法把持住輕功的方向,不得不以[遁影]避開即將撞上的山石。

    這樣下去不行。

    六七秒鐘後,司南不得不停下腳步,看著已經消耗大半的內力,皺起眉頭︰假如他想僅憑流光和遁影穿過這片怪物區,大概要揣上十幾甚至幾十顆能瞬間補滿內力的藥物,先不說這種藥在市面上從未見過,就算出現了,只怕也是他買不起的天價。

    那麼,就這樣回去嗎?

    司南正沉思著,忽然敏銳地感覺到身後一陣勁風撲來,回頭一看,一只黑熊在揮掌向自己拍下。司南條件反射的就要拔劍沖上去,忽然又想起自己已經不適合沖鋒陷陣了,忙施展輕功後退,卻稍微遲了些,才抬起腳,熊掌便重重的落在司南肩胛上。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這麼感慨著,司南被拍飛出去。

    令司南意外的是,熊掌挾巨力拍上身體的瞬間,他的身形自動作出調整,肩膀微跨稍側,接下那股力量,身體隨之飛出去,但所受到的傷害只有一點,並不似想象中的那麼大。

    司南微微一愣,趕緊調整姿式落地,施展輕功逃走,一邊跑一邊調出武功面板中輕功那一頁,察看後發現。原本一片空白的回風那一項有了如下解說︰

    回風︰籍輕功身法卸去對方力量

    發動條件︰受力,且內力層次高于四十層或曾有一度高于四十層。每次最低消耗千分之五內力。

    看來這項技能是受到外力打擊後才會自動啟用地,司南分心想著,一不留神被黑熊追上,照著他背上又是一掌。

    有了經驗。司南不再躲閃,只運起內力護住後背,同時發動輕功,任由熊掌將自己拍飛出去,接著不慌不忙地往嘴里丟了顆血藥。

    莫非他今後的發展方向是會飛的沙包?

    司南一邊好笑的胡思亂想一邊稍微調整一下身體,讓自己落地時能更輕松些。

    流光。遁影,回風,傾雪,這四項顯然是基于正常施展輕功基礎之上的特殊技能,流光和遁影顯然是用來逃跑地,而回風則是挨打功夫,傾雪的作用不明。

    然而,就只有這些了嗎?

    司南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好不容易闖入山谷內後,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裸露出來的肌膚青青紫紫,還帶著被利爪劃過的血痕。

    由于“回風”對身體地自動調整保護。司南雖然被怪物攻擊了上百次,可是都只是皮肉之傷,不至于傷筋動骨,發現血量下降一定數值後立即吃藥補血。而每當遇到爪子太利的怪物,司南也會很有自知之明的盡量避開,畢竟他練的只是利用身法卸力的功夫,不是傳說中刀槍不入的金鐘罩鐵布衫。

    進入依舊是寸草不生的山谷,司南在第一次遇見阿離的地方看見了盤坐著的阿離。四周沒有小菜的身影,大概是下線了吧。

    阿離很驚訝地看著司南。道︰“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司南怒道︰“你騙人!你明明說過觸發輕功後就能不受傷害進入這里地,我這個樣子哪里像沒受傷?”

    阿離哈哈一笑,道︰“我隨便說說你就信啊?”

    司南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自己嘔成內傷,這時阿離收斂笑容,道︰“其實我倒也沒騙你,假如你真能將這套輕功運用的靈活自如,確實可以毫發無傷地來到這里。十六K文學網可是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才剛剛觸發不久吧?”

    司南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阿離指著自己的眼楮。道︰“別忘了武功傳授者可以看到學習者該項武功的情況,你現在才剛剛會用回風,就敢往山谷內闖,我真不知該說你膽大包天呢還是莽撞無知。”

    司南忍不住臉上一熱。

    阿離笑道︰“不管怎麼說,你總算是一次就闖進來了,我便給你一些小小的忠告,你不要太小看這套輕功,上次在沙漠之中,小晏公子的掌法與我的劍術不相上下,而他的內力比我更厚實幾分,我能贏他,有八成是依賴了這套輕功。”

    他這麼一提,司南猛然想起,小晏公子倒下時,他的傷口是在背後的,這傷口地位置太反常了,而他和小菜因為被二人的實力震撼,沒能及時發現這一點。一般來說,兩個高手較量,不可能將用後背對著對方,小晏公子應該在正面受傷,這才比較合理些……

    司南頓時明白過來︰“遁影!是遁影!”阿離使用了不需借力便能凌空挪移的遁影,在半空中改變方向,出其不意的給了小晏公子背後一擊。

    阿離站起來,道︰“你猜得大致不錯,對了,小菜剛才下線去了,你們在現實中應該是認識的吧,你去把他叫回來,就說是關于輕雪劍的事,我已經找到人了。”

    司南二話不說立即退出游戲,和正在刷論壇的小菜一說,小菜馬上來了精神,再不大喊無聊,上線後便用標準的少女眼神眼巴巴地瞅著阿離。

    即便是強悍如阿離,在小菜地注目下也不由打了個寒顫,他揮揮手,道︰“今天放你半天假,去村里把劍給我修好了,明天開始我陪你過招。”

    小菜雙眼一亮,趕緊點頭。他這些天來之所以覺得無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阿離只讓他自己一個人練劍,不肯與他過招,而小菜也沒有狂妄到敢主動挑釁這個喜怒無常的NPC地程度,假如阿離願意和他過招,那又是大大不同了。

    兩人被大雕送出山谷。送到那個貧瘠村莊的醉鬼鐵匠屋前。

    目送大雕飛走,司南推開屋門,屋內各種器具齊全,老鐵匠就站在燒得正旺的爐火前。

    他看著小菜微笑︰“離公子讓我來為你修劍,這次你可不能再引旁人來擾我安寧。”

    小菜也不辯解,只笑笑道︰“自然不會。”他遞上輕雪劍的兩截斷劍。“你說的三樣材料我已經找全,現在你可以說出第四樣了。”

    老鐵匠神色一正,道︰“我先問你,眼下有兩種修補劍地辦法,第一種,就是不用第四樣東西,這樣續接上的劍屬性和原來一樣;第二種與第一種不同,是干脆重鑄,劍的鋒銳和質地都極為出色,但是你必須付出一個代價。”

    “什麼代價?”

    “當劍再度折斷的時候。你也會跟著死一次!”

    小菜驚訝不已︰“什麼?”

    “劍在人在,劍毀人亡。”老鐵匠沉聲道。“你願不願意與你的劍共存亡?”

    沉默了一會兒,小菜淡淡道︰“你說的第四樣東西,是什麼?”

    “你地血。”

    “啊,果然是這樣。”小菜點點頭,伸出左手,很輕松的道,“我的血在這里,拿去吧。”

    司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緊張道︰“你想清楚點。”陪著劍一起死。那太不劃算了。

    小菜微微一笑,道︰“我想得很清楚了,重鑄之後估計沒有人能單純以武器劈斷我的劍,假如那樣的情況下劍還會斷掉,一定是因為我技不如人,就算死了也沒關系。”

    見小菜心意已決,司南也無話可說,只能由得他去。

    接過小菜收集的三樣材料。老鐵匠將二人趕出屋子,並讓他們隨時在屋外候命。什麼時候需要放血了,隨時會叫他們進來。

    兩人不能遠離,就只能坐在屋外聊天。

    司南將自己的輕功面板展示給小菜看,小菜顯然比司南要有經驗得多,問清楚流光遁影回風的特點,思索片刻後道︰“我覺得你還沒有把這幾個特殊技能完全利用起來,雖然具體怎麼用我說不上來,不過你要有興趣,可以找人去演武堂打兩架,實戰是最好的實驗場。”

    司南無所謂道︰“慢慢來吧,我不著急。”相比其這個,他還是覺得現在應該先抓緊時間去找那七種藥材,阿離給地兩個月期限,現在就只剩下五十天了。

    兩人在屋外坐了四個多小時,期間一共被叫進屋三次放血,第四次進屋時,一柄全新的輕雪劍放在了二人面前。

    小菜大喜,沖上去就想拿起劍,卻被老鐵匠用錘子攔住︰“慢!還有最後一道工序,這把劍和原來地已經有所不同,你要不要給它換個名字?”

    小菜想了想,道︰“換一個也好。”他眼珠子一轉看向司南,“阿南的劍叫雲千重,蠻好听的,我也照著這個模式來吧!這把劍,就叫……”

    他拍一下手,開心地叫道︰“叫菜千重!”

     !

    司南一頭栽倒。

    老鐵匠鐵青著臉,飛快的在劍柄上刻了三個字,接著將劍交給小菜,小菜一看之後叫道︰“啊,你怎麼還刻成輕雪劍?!”

    老鐵匠冷冷道︰“我寧可一成不變,也不要在自己的鑄造歷史上留下菜千重這個名字!”

    小菜撇撇嘴,小聲抱怨︰“明明是很可愛的名字嘛,不懂欣賞……啊,怎麼你把我的劍變成軟劍了?!”剛才只顧著看劍柄上的名字,小菜這才發現,輕雪劍的劍身,雖然和以前一樣明亮清冷,可是卻厚度卻薄了不少,小菜拿著劍柄,劍身因重力而自然彎曲下垂,劍柄與劍尖指向呈九十度角。

    整個游戲中,公認不好掌控地武器,就是軟兵器。

    所以這類武器很少有人使用。

    而這其中使用者最少的,就是軟劍。

    長鞭,袖功,這類武器因為有武功秘籍相佐,練熟了之後也不算太難操作,可是迄今為止,沒听說有誰發現軟劍劍法,即便手持軟劍,也只能向其中灌注內力,令其堅硬,當作普通的劍來使用,只不過這樣的行為平白耗費內力,顯得多此一舉,自然不會有人去做。

    可是,老鐵匠現在卻將小菜的輕雪劍改造成了一把軟劍。

    更準確地說,是一把半軟不硬的劍,比起如同軟劍,這把劍還有些彈性,可是比起普通長劍,這把劍又太柔軟了。

    就這麼不尷不尬的,介于二者之間。

    老鐵匠淡淡道︰“這是離公子的意思,你有什麼問題盡管去問公子,我任務已了,就此別過。”說罷,他飄然而去。

    小菜愣愣地不說話,司南擔心的拍拍他,道︰“沒事吧?”

    小菜嘆了口氣,道︰“沒事。”他隨手將輕雪劍地屬性設為公開,讓司南參觀。

    輕雪劍︰質地250,鋒銳170,劍招加速5%,攻擊加成7%,命中加成9%,防御加成5%。

    這把劍的四項附加屬性雖然略遜于雲千重,可是在最基本的鋒銳和質地尤其是質地上卻省出不少,總體來說比起原來的輕雪劍要好了不少,但是為什麼要是一把軟劍?

    司南安慰道︰“既然阿離讓他這麼干,應該是有特殊用意的吧?實在不行的話你可以暫時用雲千重,反正我最近不怎麼需要劍。”

    老鐵匠走了不久,送二人出谷的大雕便撲下來將小菜抓進山谷,司南看著漸飛漸遠的一人一鳥,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傳送來到江陵。

    司南下一個要找的,是蝴蝶藍。

    一般玩藥師職業的玩家,他所知道的藥材和藥方,都是向師父請教獲得,能夠得師父傳一本藥書,已經是比較難得的優待了。可是蝴蝶藍有著他們望塵莫及的優勢,那就是他師父留給了他一整個書架的資料,其中更有許多珍稀的藥材記載,這讓蝴蝶藍在鑽研的過程中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同時,那也是一個寶貴的資料庫。

    那日蝴蝶藍回信給他大致講解七種藥材後,次日又發來一封信,說是昨天所說全憑記憶,這些藥物的產地他似乎曾在書上見過,讓司南多等幾天,等他將毒術練到大師級後,便可抽空翻找查閱他師父留下來的藥書,說不定能多找到一些線索。

    當然,他還說了,假如司南等不及,也可以自己來查閱。

    因為司南亂吃藥的緣故,蝴蝶藍花費了大量心神鑽研含笑半步顛的解藥,但這對他來說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解除司南的毒後,蝴蝶藍的毒術熟練度上升不少,又經過這些天的不懈努力,終于在昨天正式成為針灸毒術的雙料大師。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5
一百八十四章 星宿慕少艾

    “你被強暴了?”蝴蝶藍見到司南,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司南一愣,順著蝴蝶藍的目光,看見自己身上衣衫破碎,臉上一紅,這才明白為何路上那麼多人瞅著他。他的衣服因為闖七殺谷而損壞,本該早早換下,卻因和小菜一起等重鑄輕雪劍而忘了這點。

    換一身衣裳,蝴蝶藍領司南進屋,一邊走一邊道︰“我昨天查了幾本書,要的幾樣東西產地很偏遠啊,比如千日醉蘭是苗疆特產,天心石產于星宿海,百年茉莉根生于閩南桃花溪,甦坊花在天竺……”

    他腳步忽然頓住,驚訝的看向屋內背對著他的少女︰“師

    少女緩緩轉過身,司南亦是驚訝不已︰那少女竟是小楚。想了想他暗笑自己遲鈍,那日蝴蝶藍拿出來救式微的分明就是九轉金丹,他卻遲遲沒認出來。

    小楚淡淡道︰“我回來發布出師任務,我要你在兩個月內,尋找五種藥材。”

    蝴蝶藍道︰“是哪五種?”

    “女兒紅,天心石,百年茉莉根,甦坊花,劍芝。”小楚頓了頓,又道,“對了,我又收了一個徒弟,叫下一站女王,你若是見到他,不妨多多照拂。”

    說罷,她飄然而去。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蝴蝶藍才慢吞吞道︰“說吧,你師父和我師父是什麼關系?”

    司南撇撇嘴,道︰“阿離才不是我師父。”他整理一下思緒。將前因後果大致說出來。

    阿離曾說過,他身上曾有三十三種劇毒,壓制著他的功力,出谷之後解了三十種,如此看來。應該是小楚替他解地毒,而阿離要的七樣藥材,恐怕是最後三種劇毒解除的關鍵。小楚大概也在為那三種毒奔走,才會對蝴蝶藍發布尋找藥材的任務。

    小楚只要蝴蝶藍找到其中五種,這麼看來,也許是她已經找到了另外兩種……

    當然。這些推論僅僅只建立在空想之上,也許他完全猜錯了也說不定。

    听完司南的解釋,蝴蝶藍立即轉身,將大量書籍藥材劃拉進儲物手鐲,道︰“不管對不對,總之咱們先去找我師父要地那五種藥材,假如時間夠,再去找另外兩種。”

    司南驚訝道︰“咱們?你要和我一起去找?”

    蝴蝶藍笑道︰“是啊,我們的目標大致是一樣的,但是不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可能單獨完成任務,你藥師技能不夠。對藥材的認知也不深,就算遇到目標藥材,也無法辨認出來,就算認出來了,也無法采集,因為有些藥材很嬌貴,一不小心就會弄壞。而我呢,我武功不行,很多珍奇藥材所在地非常險峻。我一個人根本無法到達。我們合作,這是最好的選擇。”

    司南一想確實如此,也爽快點頭,兩人就這樣一同上路。

    二十天後,星宿海中。

    星宿海,位于黃河源頭地區,海拔極高,這里是一塊狹長的盆地。有大片沼澤和眾多地湖泊,二人進入星宿海之前。曾履高山下瞰,但見數以百計的湖泊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閃光,燦若列星,此為星宿海得名之由。

    這二十天內,江湖上並無什麼明顯動蕩,但是司南知道,平靜的水面下,暗流洶涌波動。

    天然居內部有一點小小的騷動,這個騷動來自于聶小無。一路看

    起因是聶小無不堪忍受瞳孔的追求,終于自曝真身。

    聶小無和瞳孔的糾葛,司南大致上知道一些,聶小無易容術初成之際,喜歡每天扮成各種模樣的美少女去和人蹭經驗,踫到對她起色心的,就設法騙走對方的裝備,後來覺得無聊,便收手了。可是在他收手之前,一個被她騙過地玩家和瞳孔說了自己的遭遇,瞳孔那時正好有些無聊,想行俠仗義一番,便去找聶小無……之後地發展,可以從許多本三流言情小說中找到類似劇情,精靈古怪的女主角,在見面之前因為傳聞對女主角懷有惡感的男主角,兩人相遇之後,男主角原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不料自己被女主角逐漸吸引,但是女主角在配合男主角演了一陣子溫情戲後又厭倦了長期扮演一個角色,開始不停的換用別的面孔,卻始終沒能甩掉男主角。

    聶小無是易容的狂熱愛好者,在他看來,一個高明的易容者,應該永遠不讓別人知道他真實的樣貌身份,但是他又號稱“騙經驗騙裝備騙死人不償命,唯獨不騙感情”,為了不讓自己的人生旅程上有這個污點,他只有讓瞳孔知道自己地真實性別。

    瞳孔失落又黯然的退卻後,高蹈等人自然也知道了聶小無是男是女。

    司南是從高蹈的來信中得知這個消息的,一想到一個男孩子毫無障礙的穿女裝,還把身材弄得那麼玲瓏有致,他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一旁蝴蝶藍的聲音將司南從思緒中驚醒,想起他們現在正在做的事。

    花了十多天功夫在天竺找到甦坊花,在閩南桃花溪找到百年茉莉根,兩人將第三個目標放在了星宿海中的天心石上。

    “這顆……不是!”

    “這顆……也不是!”

    來到此地已經三天,三天前,司南用輕功將蝴蝶藍帶上海拔四千多米地星宿海,一看滿地的石子,兩人都傻了。

    據藥書記載,天心石外觀與普通石子無甚區別,而星宿海中這樣地石子放眼遍地都是。讓人不知從何找起。

    司南苦笑道︰“我要是NPC,也絕對會把這個任務發派給玩家地。”

    這三天來,他們不斷的重復做一件事,司南四處收集符合蝴蝶藍描述的石子,而蝴蝶藍則坐在地上。負責一顆一顆的辨認,不是用技能,而是純粹憑借自己的知識進行判斷。三天下來,蝴蝶藍一共辨別了不下兩萬顆石子,手上卻只留下三顆,這三顆石子他也僅僅是覺得可能是天心石。並不能完全確認。

    “不找了!”見司南還要去繼續收集石子,蝴蝶藍趕緊將他拉住,道,“不用再找了,現在一共有三顆嫌疑石,這三顆石子表征極為相似,假如能確認有一顆是地話,其余的也能確認了。”他現在看見石子就覺得有點眼暈,要是再這麼辨認下去,他大概會落下一個恐石癥。

    司南與蝴蝶藍通行二十天。對他的性情也有少許了解,听他這麼一說。立即明白他的用意,遂笑道︰“要我來試?”

    蝴蝶藍點點頭︰“天心石是補藥也是毒藥,服食之人要求有深厚的內功,否則根本挨不過強烈的藥力……”

    司南嘆了口氣,道︰“我內力比較深,加上還有抗毒屬性,所以是最合適地小白鼠,對吧?”

    蝴蝶藍笑眯眯的點點頭︰“孺子可教,就是這樣。不過你也不吃虧。天心石對人的內力可是大補啊。”

    蝴蝶藍將一粒石子磨碎成粉,溶入一杯烈酒之中,遞給司南,司南看著酒杯內的液體,遲疑道︰“我能不能先只喝一小口?”假如只喝一點,待會若真的中毒,想必也較為容易處理。

    蝴蝶藍搖頭道︰“不行,天心石要整粒服食才有效。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你就別磨蹭了。”

    司南把心一橫。仰頭飲下,頓時覺得一股熱氣從腹中沖出,雖然燥熱難受,卻還在可以忍耐的範圍之內。

    “怎麼樣?”蝴蝶藍關切地問道。

    司南緩緩開口,嗓音有些沙啞︰“熱。”

    “熱就對了!”蝴蝶藍一拍手,將余下兩粒石子小心收好,同時道,“你快點坐下調息。”

    不待蝴蝶藍提醒,司南已經盤坐在地上,熱流自腹中發散開來,流遍全身,初時他還不覺得怎麼樣,漸漸的開始覺得身體發燙,好像有無形的火焰在灼燒一般,司南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煮了一樣,正在逐漸變熟,再過不久就能裝盤上桌了。

    見司南面色通紅,周身被汗水浸濕,額上還不斷冒汗,不由大吃一驚,一摸司南額頭,只覺得觸手滾燙,心知情況不妙。

    司南的內力雖然較普通玩家要深厚不少,可是如果放在整個江湖地大環境中,把所有NPC一起算上,他的內力也不過只是中流水準罷了,貿然服食天心石,對現在地司南來說,弊大于利。

    眼看著司南頭頂冒出白煙,蝴蝶藍暗悔不該這麼心急讓司南吃下天心石,正在他束手無策之際,司南抖著手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枚雪白的藥丸,要送入口中,只是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藥丸尚未入口,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司南神智十分清醒,奈何全身遍布熱毒,動彈不得,只一雙眼楮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蝴蝶藍不假思索的撿起藥丸,也沒細看是什麼,便塞進司南嘴里,不一會兒功夫,就看見司南臉上的紅潮褪去,熱度也消減了不少,再過片刻,蝴蝶藍捏住司南手腕,發現他體內的熱毒居然全部散去了。

    司南在倒下之前拿出的藥丸,就是得自小楚手中的妙露瓊丹,可解百毒,若非知道自己姓名命在旦夕,司南還真不舍得拿出來。

    熱度雖然褪去,司南卻覺得全身無力,沒法子坐起來,蝴蝶藍想了想,道︰“你試著運一下功力……”

    司南默運內力,只覺得內力所經之處,經脈全都鮮活地舒展開來,只胸口沉甸甸的壓著一團不知什麼東西,讓人憋悶不已。

    “啊----啊----啊!”星宿海中,嘯聲不住回蕩。

    司南一下子跳起來。籍三聲長嘯將將胸中一團火熱郁氣盡數吐出,這才覺得清爽不少。

    蝴蝶藍被他的喊聲嚇了一跳,但見他無事,也甚為喜悅,本想細細詢問那顆藥地來歷。卻又忽然想起一事︰“不好,剛才你太大聲了,待會可能會有人來查看,我們還是快走吧。”

    這星宿海附近,乃是星宿派的所在地,剛才司南縱聲長嘯。定會引來門人查看,假如來的是玩家弟子,倒也好說話,若是NPC來了,可能就要動手。

    他們僅僅是為了尋找藥材而來,並不想多生事端,三天前來時一路小心,不露行藏,沒必要在臨去之前打上一架。

    司南正要將蝴蝶藍帶出星宿海,忽然凝神听了一會。道︰“換一邊走,那邊有人在上來。”

    兩人悄悄離開盆地中段。正打算逃之夭夭,忽然身後傳來人聲︰“哈,原來在這里。”

    司南回頭一看,見十多米外站著一個人,那人看清是司南,吃了一驚,道︰“是你?”

    司南也驚訝不已,這人他曾見過,是鶴沖天的人。曾在沙漠事件那天一直呆在思無邪身邊,想必是思無邪的得力助手之一,至于名字……好像叫什麼少艾。

    見司南張了張嘴,卻不發聲,那人笑了笑,道︰“方才地嘯聲可是這位朋友所發?在下慕少艾。”他先是對站在司南身邊的蝴蝶藍微一點頭,接著轉向司南,道︰“司南兄怎麼有閑暇駕臨星宿派所在地?”他緩緩朝二人走來。

    由于已經知道司南被廢除了武功。慕少艾很自然地將方才幾聲內力渾厚的嘯聲認定為蝴蝶藍發出的。

    司南還未開口解釋,蝴蝶藍便搶先道︰“我叫蝴蝶藍。听說星宿海風光怡人,和司南特地來觀賞一番。剛才覺得心情很好,隨便叫了兩聲,沒關系吧?”

    他這話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在說謊,還說得極沒誠意,連個像樣的理由都不編一下,誰會閑著沒事跑到這麼遠地地方來觀光的?

    慕少艾卻似渾然不覺,只在距離二人三四米處停下腳步,依舊笑道︰“自然沒關系。兩位現在應該是游玩夠了吧?那就快些回去吧,最近各門各派不知為什麼,都小心戒嚴,我們星宿派掌門尤其嚴格,一旦發現非本派玩家,就命人擒下,兩位還是小心為妙。”

    司南正要說話,卻見蝴蝶藍笑嘻嘻的一拱手,對慕少艾道︰“多謝提醒,我們這就離開。”說完拉著司南轉身就走。

    司南不知他為什麼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如此不客氣,就他所知,蝴蝶藍平日並不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人,而慕少艾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也沒有長著一張讓人看了就討厭的臉,司南幾次欲問,轉頭看見蝴蝶藍板著臉,只有強壓住好奇心。

    走出一段路程,蝴蝶藍停下腳步,神色略微緩和,問道︰“那人是你朋友?”

    司南搖搖頭,道︰“不是,只不過有一面之緣。”

    蝴蝶藍釋然道︰“不是就好,假如他是你朋友,那你可真不幸,我剛才看見他偷偷的打算對我們用毒。”慕少艾在問司南怎麼有空來時,下垂的手做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動作,蝴蝶藍是研究毒術地,在這方面自然比司南要敏感許多,輕易便看出這是施毒前一個預備動作,從這個動作中,他大概判斷出慕少艾有高級毒師的水準。

    “用毒?”司南趕緊檢查自身狀態,卻沒發現有中毒地跡象。

    蝴蝶藍冷冷一笑,道︰“我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也做了一個下毒預備動作,告訴他我已經早有防備,而且我刻意做出比他高明一個層次的手法,他只能停下來。”

    司南想起剛才慕少艾曾向他們*近,在蝴蝶藍自我介紹後又莫名其妙停下,明白蝴蝶藍所言非虛,不由心中一凜。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6
章節 一百八十五章 虫豸體作冰


    雖說鶴沖天是屬于天涯海角的,但是沒有正式并入天涯海角之前,司南對鶴沖天那些人是不怎么信任的,所以上次在跟思無邪說情況的時候他刻意隱瞞了一些。

    所以在知道慕少艾有對自己下毒的企圖后,司南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這件事埋在了心里。

    他不太明白慕少艾為什么要對他們下毒,若說是忠于系統門派要抓他們回星宿派報效師門,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所以司南很自然的聯想到慕少艾這人心懷不軌或者干脆鶴沖天這個幫派心懷不軌。不過下毒這事根本沒有成為事實,慕少艾只是做了一個手勢,而蝴蝶藍還了他一個動作,兩人不動聲色的交鋒一回合后慕少艾知難而退,假如光以這個作為証據,跟開心說鶴沖天不懷好意,一個弄不好,可能會造成雙方之間產生不必要的嫌隙。

    相處這么多天以來,司南絕對相信蝴蝶藍的判斷,但是別人未必相信,就算信了,也不一定能最好的處理。

    司南心里還有另一個想法,那就是也許是他自己什么時候不經意得罪了慕少艾,導致人家對自己有敵意,和天涯海角并沒什么關系,假如是這樣,那就太好辦了,沖他來就沖他來吧。

    司南心說他算是為大局的和平穩定作貢獻了,但是他忘了,粉飾的太平并不是真實的,只能維持一時,并不能長久。

    兩人離開星宿海。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司南便下線了,他今天下線得有點早,因為他必須騰出一點時間把行李搬到新住處。

    已經畢業了十多天,司南因為聯系租房地事。在學校宿舍多待了一陣子,同寢室的三人都走了,好在游戲里還能聯系,所以司南并不怎么覺得冷清。其實他倒是想一直住下去,可惜學校不讓。

    拖著行李踏出宿舍門的一剎那,司南心中涌起一股不舍的感覺。他回過頭,看著空蕩蕩的寢室,忽然鼻子有點發酸,十多天前大家吃散伙飯地情景又浮現在眼前。

    那天是全班同學一起聚會,大家吃完飯喝完酒就在一起唱歌,唱的都是許多年前的老歌,大合唱至“朋友一生一杯酒”時,至少一半人哭得顛三倒四,所有人都醉了,就連號稱從來不碰酒精的司南也破例干了几杯。

    司南還記得。那天小菜哭得稀里嘩啦,把眼淚鼻涕抹了他們仨一身。離別的情緒固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畢業后就要回家了,可小菜不愿回家,回家就要被逼著相親,沒有自由了。

    想起前几天兩個小菜家里派來地人硬把小菜架走的情景,司南忍不住笑了笑,感傷的情緒淡了一些,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寢室。像是要將這個地方的模樣牢牢的刻在心底,接著拉上門,離開。

    離開這個他生活了四年,有歡笑有悲傷,有得意有失落的地方。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是那個最后離席的人。

    來到新家,司南快速安頓好,接著聯通好網絡。忙了半天才坐下來喘口氣。

    時間已經很晚,但是他的精神還有些亢奮。在床上翻了几圈,司南沒睡著,想了想,他騰地一下坐起來,跑到書桌前,拿起頭盔戴上。

    登陸游戲。

    游戲里還是大白天,司南遠遠的看一個人跑過來,仔細一瞧是蝴蝶藍,一大批星宿派地玩家在他身后追著。

    蝴蝶藍的輕功很爛,跑得很慢,不知為何他身后那批人好像喝醉酒一樣,歪歪扭扭地跑得比蝴蝶藍更慢。

    司南上前几步,抓住蝴蝶藍的手腕,一邊帶著他跑一邊問:“怎么回事?”

    蝴蝶藍哈哈一笑,道:“沒什么,我就是回星宿海抓了一點毒虫,結果被人發現了,他們要抓我,我自然得跑,一邊跑一點給他們來點軟骨散什么的。一路看中文網”那些星宿派弟子追了他半個多小時沒追上,全虧了他下的毒。

    星宿海內數量最多的,莫過于滿地的毒虫,各式各樣的毒蛇蜈蚣蠍子滿地亂爬,他們入星宿海尋找天心石時,蝴蝶藍在二人身上撒了驅散毒虫的藥粉,令毒物不能*近,兩人又忙于躲避四處走動的星宿派弟子尋找天心石,沒有時間捕捉毒虫。

    今天司南下線后,蝴蝶藍心道明日會合后就要離開,怎么也該帶點紀念品再走,便復入星宿海,抓了几條毒虫。

    司南笑道:“你抓了人家什么寶貝,讓這么多人追著你不放?”

    蝴蝶藍心中也是詫異,這星宿派弟子怎么都這么小氣,他不過隨便捉了几只蜈蚣蠍子,算起來也并不是多么難得地毒物,怎么這些人好像被拿走了至寶一樣追著不放?他再度檢視一下自己的收獲,肯定道:“沒有寶貝,就是一些普通的毒虫。”

    司南大笑道:“那就是這些人天生小氣了。”他內力深厚,兼之輕功略有進展,帶著一個人不算什么,宛如輕風一般在地面上一掠而過,將星宿派弟子越拋越遠。

    見到司南后,蝴蝶藍也就不再繼續浪費毒藥,而星宿派弟子用一粒粒解毒丸逐漸化去毒素后,繼續鍥而不舍的朝他們追過來。

    由于先前已經拉開一段距離,加之追來的這些人輕功并不怎么樣,司南也不著急,拉著蝴蝶藍一路跑著,就權當活動筋骨了。

    兩人奔跑得很愉快……准確的說,司南奔跑得很愉快,身后雖然有人追逐,但是并不能構成什么威脅,這些天來跋山涉水的尋找藥材。讓他地精神有些疲憊,而因為阿離扣押了小菜地緣故,他一直有著某種壓力,這種壓力是無形的,不明顯但是確實會對一個人產生影響。

    但是這一刻。他感覺到了莫名地輕松和暢意。

    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身后是神祕而美麗地星宿海,迎面吹來清爽柔和的風,這讓司南覺得很愉快。

    相比起司南,蝴蝶藍卻不是那么愉快了,司南的速度雖然不是非常快。但卻也并非那么容易跟上的,盡管有司南拉著他跑,可是蝴蝶藍還是覺得自己的步子有些勉強。

    兩人停下來的時候,蝴蝶藍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這里是哪?”司南左右看看,很有誠意地請教身邊唯一的活人。追兵耐不住無休無止的長跑,紛紛在中途放棄了,所以現在方圓几里內只有司南和蝴蝶藍兩人。

    蝴蝶藍瞪他一眼:“不知道地方你還拉著我亂跑?”他環視四周,但見群山連綿,雪峰林立,周圍到處是突兀嶙峋的冰丘和冰錐。有的高達几米,有的高達几十米。

    蝴蝶蘭嘆了口氣。道:“沒猜錯的話,這里大概是昆侖山口。”

    昆侖山口位于昆侖山中段,因山谷隘口而得名,亦稱“昆侖山埡口”,兩人為躲避星宿派門人的追逐,不知不覺竟跑到了這里。

    昆侖山口不遠處有兩處高峰,終年積雪,又有昆侖六月雪之說,兩人盤算今天已經很晚。于是約定明日上線再四處探探。

    次日,兩人一個要去東側的玉虛峰一個要去西側的玉仙峰,于是剪刀石頭布,司南以二比三輸給蝴蝶藍,于是同往東行。

    行至半途,兩人忽然感覺到一股凜冽寒氣襲來,溫度一下子下降許多。

    在高原雪山等特殊地區,溫度會比別地地方低一些。這司南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居然會低這么多。就連內力深厚如司南,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轉頭看蝴蝶藍,他抖著手,臉色青白地往嘴里塞藥,眉毛頭發上結著冰霜,就差沒凍成冰碴子了。

    怎么回事?

    雖然說雪山地區會比較冷,可是溫度驟然下降這么多,卻顯然不符合常理。

    蝴蝶藍吃下藥后,狀態好了許多,依舊冰涼的手抓住司南,很開心地道:“我們四處看看,這寒氣來得很不正常,說不定能找到什么好藥材!”

    不待仔細找尋,司南便看見一條白色的蠶虫朝這邊爬了過來。這只蠶虫比尋常蠶大一倍有余,身子略微透明,宛如水晶,白玉般的顏色中又略帶淡淡的青色,隨著他的爬近,一股寒氣直逼二人骨髓。

    司南內力深厚,尚可勉強抵御,蝴蝶藍卻禁受不住的退了几步,又往嘴里塞了一顆藥才沒被凍僵,雖然周身發冷,但他面上卻露出微笑:“我們的運氣真是不錯,居然遇上了冰蠶。”

    司南雖然有些驚訝,但是這冰蠶如何與他并沒有太大關系,也許對藥師來說冰蠶是珍貴的藥物,但是于他而言不過是條虫子,看蝴蝶藍這么高興,他也笑道:“可是你打算這么捉這條虫子呢?”

    蝴蝶藍聳了聳肩,道:“我自然有我地辦法。”他手腕一轉取出兩把藥粉,一黃一白,合在掌心雙手交握一震,在攤開來時藥粉已經變作淡黃色,他先在自己身前撒了一道,冰蠶便不再前進,轉而迅速向后爬。

    “帶我!”蝴蝶藍叫了一聲,司南心神領會,拉著蝴蝶藍施展輕功追上冰蠶,在其前方又撒了一道淡黃色藥粉。

    冰蠶前后被阻,只有從左右兩側逃離,蝴蝶藍如法炮制,用藥粉灑成一個邊長大約一米多的四方形的牢籠,將冰蠶困于其中,

    蝴蝶藍將剩余藥粉在在周圍撒了一圈,這才放心的取出一塊布擦拭雙手,隨口對司南解釋道:“我目前沒有現成的能克制冰蠶的藥物,所以只能臨時拿兩種藥物混合配置,看起來效果還算不錯。”

    司南指了指在藥粉包圍內迅速游動左沖右突的冰蠶,道:“現在你打算怎么把這東西收起來呢?馬上宰了它?”他不介意順便練一下暗器。

    蝴蝶藍搖搖頭。道:“冰蠶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不能就這么浪費了,我打算活捉。”他遞給司南一雙雪白的手套和一個巴掌大地白玉盒子,道:“這幅手套據我師父說是用雪蠶絲織成的,不畏毒物不懼冰火……呃。當然只是在一定程度上不懼,你內力比我強,戴上手套御寒效果肯定比我好……捉起冰蠶后手腳快點,把它放進這個寒玉盒中,然后馬上把蓋子蓋上。”司南握了一下玉盒,只覺得觸手生寒。默默地點點頭。

    司南戴上手套,正要踏入藥粉圈內,忽然一道聲音傳來:“蝴蝶兄手段真是高明,在下還在煩惱怎么將冰蠶捉住呢。”

    二人齊齊色變,循聲望去,見十米外一冰丘后走出一人,正是曾對二人下毒未遂的慕少艾。

    慕少艾笑意盈盈,看著冰蠶的眼神像是看著已經屬于自己地東西。

    慕少艾是一個很小心的人,他清楚司南二人肯定不是來星宿海觀光的,但是一直誤以為蝴蝶藍是那個發出嘯聲內力深厚的高手。因而沒有使用強硬手段問話。后來蝴蝶藍再入星宿海,為了探一下他的底。慕少艾叫一個比較親近的同門師弟煽動星宿派玩家追殺蝴蝶藍,見蝴蝶藍只會用毒藥自保,便對自己原來地判斷產生了少許懷疑,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自己出手。

    后來蝴蝶藍與司南逃離星宿海,他只是遠遠的綴著,沒有太*近,所以即便是耳目靈敏如司南,也沒有發現他一直跟在身后。

    看見冰蠶之后。司南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冰蠶身上,忽視了周圍,這時慕少艾悄悄的潛近,看清蝴蝶藍將冰蠶困在藥粉圈內,觀他情態動作,不似扮豬吃老虎,而是真的內力不濟,這才放下心來。現身表明立場,要搶奪冰蠶。

    至于星宿海內的嘯聲是何人所發出。在冰蠶這么巨大的誘惑之前,他已經忘記去理會了。

    司南伸手攔在蝴蝶藍面前,警戒的盯著慕少艾道:“你真的要冰蠶?”

    慕少艾微微一笑:“我是星宿派的人,冰蠶對我練毒功很有好處。”

    司南冷冷道:“你要強搶?”

    慕少艾很和氣地道:“假如你們愿意把冰蠶讓給我,我們就不會發生沖突。”

    司南將玉盒放進懷里,拔出云千重,橫劍當胸,一語雙關道:“你不要忘了,我是天涯海角地人。”他這句話,表面上是用天涯海角來嚇唬慕少艾,實際上是提醒慕少艾,天涯海角和鶴沖天是一體的,讓他自己斟酌進退。

    慕少艾卻好似一無所覺,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道:“我還是鶴沖天的人呢,咱們誰也別拿幫派嚇唬人,看你的樣子,這件事大概不能和平解決了……”他話音未落,便身掌朝司南拍來!

    司南猝不及防,被他打中胸口,跌飛出去,一種又痛又麻的感覺自他中掌處蔓延開來。

    這時蝴蝶藍的聲音才傳入他耳中:“小心毒掌!”

    司南仰面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不知是不是昏了過去,蝴蝶藍又驚又怒的看著慕少艾,慕少艾卻笑著后退一段距離,道:“你毒朮厲害,但只要你不能一下子毒死我,死的人就會是你。”因為蝴蝶藍武功太差,慕少艾只消隨手一擊,便能殺死他。

    蝴蝶藍確實沒有能瞬間將人毒殺的藥物。

    見蝴蝶藍低下頭,停止動作,慕少艾滿意的笑了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他飛身掠向司南,打算取下他手上地手套,剛才兩人的話他都聽入耳中,所以現在他去拿捉冰蠶的手套和玉盒。

    雖然慕少艾出身星宿派,對于毒物也有一些防范措施,但是他在心底權衡比較了一下,認為蝴蝶藍的方案更安全,所以不打算用自己的法子。他向來是一個謹慎的人。

    待會回來收冰蠶時,他會讓蝴蝶藍后退,以免蝴蝶藍在他捉冰蠶時背后搗亂。

    前后的一切他都計划好了。

    但是他忘了一點,計划不如變化快。

    就在他掠至司南身邊時,蝴蝶藍忽然踏入藥粉圈子內,赤手抓住冰蠶朝慕少艾丟過去:“給你!”

    慕少艾大驚,來不及做任何准備,徒手接住冰蠶。

    接下冰蠶前,他有瞬間的猶豫,但看內力薄弱地蝴蝶藍竟能抓住冰蠶片刻,他也就認為自己能挺過那短短的一段時間,安慰自己說抓住冰蠶后馬上塞進玉盒里就好。

    冰蠶值得他賭這么一次。

    冰蠶入手地一剎那,凜冽的寒意立即席卷了慕少艾的整個身軀,慕少艾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血液凝固碎裂的聲音。

    連冷都沒能完全感覺到,他的身體便僵硬得几乎失去了知覺。

    躺在他腳邊的司南忽然一躍而起,劈手奪下他手中的冰蠶,迅速塞入玉盒中,把蓋子蓋上,慕少艾這才覺得身體的僵硬略微緩解。

    收好玉盒,瞧見慕少艾的手指動了一下,為免他恢復后再度與他們為難,司南一不做二不休,挺劍刺向慕少艾的咽喉。

    白光亮起,司南和蝴蝶藍對視一眼,雙雙松了口氣。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6
章節 一百八十六章 誰的通行証


    將云千重收回劍鞘,司南抬袖抹去唇邊血漬,道:“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免得他待會找回來……你的手?”他這才發現,蝴蝶藍的左手,自手肘以下,覆蓋了一層冰霜。

    蝴蝶藍撇撇嘴,道:“你剛才入密傳音告訴我讓我對他下毒,讓他暫時失去行動力,可是我的毒在對付星宿派弟子的時候用得差不多了,只好拿冰蠶頂上。”他剩下的毒藥藥性都比較弱,慕少艾既然是練毒掌的,必然有一定的抗毒能力,尋常毒藥拿出來對付他只能是獻丑,所以蝴蝶藍冒了一次險,他用針灸刺穴暫時催發身體潛能,抓起冰蠶丟給慕少艾,賭他一定會伸手接,丟出冰蠶后蝴蝶藍立即以銀針封住血脈穴道,將寒氣封在手肘以下,不讓寒氣流遍全身,但一條左手卻是暫時不能用了。

    方才中掌之際,司南下意識的發動了輕功,將慕少艾的掌力卸去了一部分,但是卻沒有像面對怪物時一樣完全卸去,導致掌中毒素侵入身體,并受了點輕傷。司南將計就計,詐作被打成重傷,躺在地上趁機運功逼毒,同時傳音通知蝴蝶藍設法對慕少艾下毒。

    龐大而渾厚的內力在體內略一運轉,毒素便消弭無蹤,但是司南并沒有急著起來,他沒有強力的攻擊武功,馬上站起來只會再做一次慕少艾的沙包,雖說只要施展出“流光”,便能順利在慕少艾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可是他們不能逃,因為冰蠶還在地上。

    司南也設想過一邊施展流光一邊將冰蠶抓起來,可是流光是用極度壓迫內力換取來的高速,在那樣地狀態下,即便想要轉彎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更別說彎腰捕捉冰蠶。

    不能拋下蝴蝶藍,不能放棄冰蠶,所以,只能干掉慕少艾。

    雖說蝴蝶藍用冰蠶取代毒藥制住慕少艾的行動這一點稍稍超出計划之外,但是一切還算順利,只除了蝴蝶藍的手。

    慕少艾估得最錯的。就是司南地內力。

    除了小菜等人,江湖上几乎沒有人知道司南的內力深厚如斯,慕少艾的毒掌對他根本沒有造成太大傷害,給司南留下了反擊的余裕。

    假如慕少艾不急著搶奪冰蠶,而是靜下心仔細的想一想,也許能更穩妥的達到目地,但是他太心急了。

    能讓毒掌更上一層樓的巨大誘惑放在眼前,他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和理智。

    蝴蝶藍望著慕少艾死前所在的位置,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欺我。”

    司南將寒玉盒遞給蝴蝶藍,不以為然道:“這條虫算是財嗎?”

    蝴蝶藍微笑道:“怎么不算?對于藥師毒師來說。這確實是財富。”

    二人回到附近村子,傳送回城,蝴蝶藍對司南道:“我的手需要調養几天,我們先暫時停止尋找藥材吧。”

    司南算了一下,他們只用了二十天功夫,便找到其中三個目標,照這個速度找下去,想必不難完成任務,休息几天也好。

    兩人約定三日后再見。便各自分道揚鑣。1--6--K--小--說--網

    沒了蝴蝶藍這個引路人,司南陷入無事可做的狀態,左右想想,再度進入七殺谷。

    依舊用回風卸去怪物的力量,司南對“回風”的掌控比頭一次使用時熟練了不少,這二十天來,他除了與蝴蝶藍四處奔波尋找藥材外,做得更多的便是不斷練習輕功。

    [回風]可以在身體受力時自動發動。卸去力量,但是司南在數次試驗后發現。假如有意識的操控,[回風]可以卸去更多地力道。在卸力方面,面對不同類型的攻擊,[回風]地表現也大不相同:單純的外力比含有內力的武功更容易卸去。現在司南可以完全卸去一只黑熊掌擊的力量,卻不能在與黑熊力量大小相若的玩家(比如慕少艾)掌法下安然無恙。

    山谷內,小菜不在,只有阿離一人孤伶伶的蹲在石頭上,后者見了司南,微微一笑,道:“看你的樣子,對回風的運用熟練了不少司南聳聳肩,取出三物遞給他:“蘇坊花,百年茉莉根和天心石,任務提前交一部份貨沒問題吧?”因為是兩個人的任務,蝴蝶藍收集藥物都是一式兩份,每人手上都拿著一份。

    阿離伸手接過,笑道:“自然無妨……剩下四樣已經十拿九穩了么?怎么有時間光臨此地?”

    司南撇撇嘴,道:“沒,陪我找藥材地朋友受傷了,要休息几天,我順便來看看小菜。”

    阿離驚訝道:“你們現實里不是住在一起的嗎?怎么上我這來找人?”

    司南白他一眼:“我畢業了。”現在,司南也不把這小子當作系統人物,只當他是和自己一樣的活人,十分話只說三分,余下七分讓他自己理解去。

    阿離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顯然理解力不差。

    兩人不說話互相瞪了一會,司南先打破沉默:“其實我還有點事想問你,就是這個內力的問題……”服用天心石后,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又加深了不少,但是……

    司南亮出屬性面板給阿離看,直接擺事實。

    內功那一頁,赫然顯示著一行字:菩提決,四十三層。

    “我明明感覺到內力深厚了不少,但是為什么內力的層次反而下降了呢?”來此之前,這個問題司南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

    阿離眨眨眼,看了眼司南,又看看屬性面板。微笑道:“你就沒仔細看內功的品階標志?”

    司南一愣,這才注意到,在菩提決三字之前,原本有一個中品低階地標志,現在卻變成了中品中階。

    這說明了什么?

    司南心里想著。嘴上也不由自主地將問題問了出來。

    阿離隨口答道:“說明武功是沒有上限的,每一種低階武功練到四十九層后都會自動升階,名字雖然不變,卻會加入與品階相適應地內涵,并將武功層次置換到與低一階武功四十九層水准相若的本品階層次。”

    司南馬上想到了路人乙地羅漢拳,假如有這個設置在。那么路人乙對力量的微操不足就能夠逐漸得到解決了,接著,他想到了自己的內力:“你說加入與品階相適應的內涵?為什么我沒有感覺到變化?”

    阿離懶洋洋地道:“內力是有屬性的,比如有人的內力帶著寒氣,有人地內力是火熱屬性的,有人的內力綿綿不絕,有的含藏暗勁,在低品階的時候,這些屬性不明顯,但是假如突破四十九層限制。就能感覺到比較明顯的變化。但是你不同,菩提決是游戲中很少見的沒有任何屬性的內功。只有兩個基本特性,所以不管你的內力練得多么深厚,也別想有任何變化……”說到這里,他特意停下來,打算看司南郁悶的表情。

    司南笑瞇瞇地回視他:“不好意思,沒能讓你看到我失落的樣子,我這么多內力几乎是白拿地,我已經很滿足了,有沒有那些屬性都無妨。請你繼續往下說,那兩個基本特性是什么?”

    阿離笑了笑,道:“你有沒有發覺,相對于你的內力層次,你的內力僅僅是比別人深厚上一些,并沒有絕對性的優勢?”

    司南很爽快的回答:“沒發現!我覺得自己的內力很深厚!”

    阿離嘴角抽搐了一下,板正臉色,道:“那大概是現在玩家水准太差了。你也就只是矮子中的高個。我對你進行考試時,你的內力只有四十七層對吧。假如有玩家將下品低階內功練到四十六層,他的內力地量大概和你那時差不多。任何品階的武功,四十層以后都有一個分水嶺,包括內力,每一層的進步都能獲得巨大的改變,但是你的內功沒有那個分水嶺,只是老老實實的一點一點增加。”

    司南想了想,道:“這個情況顯然不合理,我的內功好歹是中品低階武功,不可能連低三階的內功都不如,所以關鍵就在那兩個基本特性上吧?”假如這不是BUG地話。

    菩提決是小菜無意中從一個玩家手中購買到的,原本不以為是什么好內功,不過后來司南逛市場時,卻再也沒有見到相同地武功祕籍。

    阿離微微一笑,道:“你說得不錯,菩提決的特性之一是不易走火入魔,普通人練內功都要保証在不被打擾的環境內練習,以免走火入魔,比如我練的內功几乎是全游戲最易走火入魔的,平日若要練習,必須把自己鎖在密室里,密室外還要布上七八個陣法,但是你卻和我正好相反,即便是有人在你練內功的時候出手偷襲你,你也不會走火入魔。”

    司南聳聳肩:“這個我沒機會發現。”他又不是瘋了,怎么可能在練內功時給人偷襲他的機會?更何況,在白得了小晏公子三十層內力后,他基本上再沒有練過內功,自然更加無從發現這個特性。

    阿離笑道:“至于第二個特性……你雖然沒有發現,但是已經在不知不覺使用了。”

    “什么?”

    “可操作性。菩提決是全游戲可操作性最強的內功,只要你有那個耐心和毅力,就能夠做到別人做不到的細微操作和變化。假如沒有對內力細微的操作,以你七層的輕功,根本不可能通過我的第二場考驗。”

    司南頓時明白過來了。

    為什么在他模仿蝴蝶藍的“淬物”技能,用內力控制住液體流向后,蝴蝶藍會那么驚訝,為什么他能夠在短短的一瞬間將阿離的掌力用內力包裹住分散開,這么精細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可是他一下子就成功了。

    并不是因為他天分特別好或者別的什么原因,而是這項內功太特殊了。

    犧牲內力的厚度,來換取無限靈活的可操作性和安全性,這就是菩提決。

    司南只高興了一下便恢復了平靜,對阿離一拱手道:“你告訴我這些事,我這一趟算是來得很值得了。”

    他告別阿離,離開七殺谷。

    其實菩提決的兩個特性,對司南來說有些雞肋,不易走火入魔這一項頂多能讓他隨時隨地練習內功,不必特地找安全的地方,但是司南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內力,所以這內功不練也罷。

    而可操作性這一項,作用也不像聽上去那么大,即便他能把內力控制得像絲一樣細像手指一樣靈活,又有什么大用處?頂多也就是讓自己身體內部更為協調一些罷了。

    不過司南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滿的,畢竟他白得了這么深的內力,已經是占了很大便宜了。

    司南一向很知足。

    隨意傳送到一個城市,司南打算四處逛逛,卻收到一封信:“司南,慕少艾他帶人來天涯海角興師問罪,憂傷正在和他周旋,你先避一下。”落款是吳鉤。

    司南拿著信站在原地發愣,不知該怎么辦才好。雖然吳鉤建議他避一避,可是假如他躲起來了,會不會連累天涯海角?

    有幫派在身的感覺……還真是麻煩。

    司南想了想,還是去了長安。

    出傳送陣前往天涯海角,司南感覺路上行人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至于怎么個奇怪,他說不清楚。

    天涯海角門口,吳鉤看見司南,苦笑起來:“你怎么來了?”

    司南皺眉:“慕少艾在里面?”對慕少艾這人,他頗有些不屑,搶劫未遂還找到苦主頭上來了,這人臉皮是怎么長的?

    吳鉤嘆了口氣,道:“那小子剛才走了,不過在去見憂傷之前,你先下線上論壇看看吧。”他的神色,有些無奈。

    司南退出游戲,打開網頁,論壇第一頁,他便看見一行粗體字:《司南殺人奪寶,在下飲恨昆侖!》。

    司南呆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

    帖子標題讓他明白過來,為什么路上一些人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

    顛倒黑白。

    想不到這種事在他身上發生了。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6
章節 一百八十七章 你傷是不傷


    做好心理准備,司南點開帖子。

    發帖人是慕少艾,敘說他如何辛苦追蹤冰蠶,如何將冰蠶困住,而司南卻忽然跳出來對他進行偷襲,將冰蠶搶走。

    帖子下附了一段錄像,拍的是司南從地上跳起來后奪冰蠶殺人的全過程,慕少艾視角。

    慕少艾在被凍僵之后,并不妨礙他進行一些游戲操作,所以他在第一時間權衡情勢,拍下這段錄像,成為司南“殺人奪寶”的証據。

    慕少艾只放上了司南奪蠶殺人的錄像片段,從這個不完整的片段來看,司南確實是從拍攝者方位強搶走了一只冰蠶,并接著將寶劍刺向拍攝者的方位。

    司南和蝴蝶藍都沒有拍下之前的狀況,自然不能對此提出有力反証。而且星宿離昆侖山很近,基本上算是人家主場,他司南算是哪里冒出來的啊?

    之后的回帖,不看也罷。雖然也有少數人對慕少艾的帖子提出質疑,但是大部分都在努力煽風點火,并將莫須有的罪名安放在司南身上,看完一整張帖子,連司南本人也差點被洗腦,險些開始回想自己有沒有搶過裝備,殺過新人,調戲過美女,甚至,調戲過帥哥。

    司南抿緊嘴唇,用力摔開鼠標,深呼吸几下后,重新進入游戲。

    上線,吳鉤還在原地等他:“明白了?”

    司南咬了下牙,道:“一條虫而已。至于嗎?”也就是比普通的虫大了點,白了點,至于為了這翻臉嗎?

    吳鉤笑道:“那可是冰蠶啊,星宿派每人找到地東西,卻被你給找到了。不過慕少艾這一手太狠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幫你,你小心防著些。”

    司南感激的點點頭:“多謝。”吳鉤沒有問事情前后便選擇直接相信他,這讓他心頭多了一點暖意。

    司南沒忘記自己來長安的目的,他是來向開心或者憂傷說明情況的,問明憂傷之子在議事廳后。司南抬腳准備進去見他,吳鉤卻忽然將他叫住:“你……”他欲言又止,皺了下眉頭,好像不知該說些什么。

    司南微微一笑:“不必擔心。”他看了一下天空,天色有些暗,黑夜又快要降臨了,天邊已經隱約能看見朦朧地月影。

    吳鉤嘆了口氣,道:“論壇上罵你罵得很凶。”

    司南回他一笑,接著快步向前走,口中說道:“那又如何?我無愧于心。”

    看著司南很快走進大堂。由側門轉入議事廳,吳鉤輕聲道:“無愧于心……嗎?”

    議事廳內。憂傷正坐在里面,想必剛才已經有人通知他司南要來,特地在此等待。

    司南將議事廳的門關上,順手落栓,憂傷之子拉一下身邊的座椅,淡淡微笑:“請坐。”

    司南也沒客氣,坐了下來,沉默片刻后,才道:“論壇上的帖子。說的不是真的。”

    憂傷忽然盯著司南,眼神銳利:“你說你沒殺人?”

    司南一愣,過了几秒才想到回答:“殺了,但是情形和慕少艾說地并不一樣,是他想搶我和朋友的冰蠶,我只不過是后來反搶回去。”他簡略的將當時的情形描述一遍。

    聽著他的敘述,憂傷之子忽然對蝴蝶藍產生了興趣:“那個蝴蝶藍,他現在在哪里?”

    司南很抱歉地道:“對不起。一路看文學網我不能說,他不希望被太多人打擾。”相處這么多天來。司南大概了解蝴蝶藍的性格,盡管蝴蝶藍能夠耐下性子在一個地方苦練技能,但是并不意味著他適合幫派。幫派要顧慮的事太多,蝴蝶藍之所以能忍受這么久的枯燥技能練習,就是為了想救誰就救誰,看不順眼說什么也不救,假如加入幫派,他很可能根本無法在這方面自由選擇。

    憂傷面色微微一僵,隨即笑道:“那就說正事好了,已經有人對你說了吧?慕少艾剛才來了天涯海角。”

    司南點點頭,緊接著補充道:“我就是因為這件事,特地回來解釋的。”

    憂傷露出笑容,道:“我相信你。”司南松了口氣,還沒等他將這口氣松完整,卻聽見憂傷繼續道:“但是對外,你要向慕少艾公開道歉。”

    司南猛地站起來:“憑什么?!”做賊的喊抓賊,被偷地苦主反而要向賊道歉?這是什么道理?

    憂傷之子很安詳的坐在椅子上,找了個舒適地姿態向后*:“因為這件事已經鬧開了,必須做個解決,我想來想去,只有請你稍微委屈一下,對了,那只冰蠶也要還給慕少艾。”

    司南冷笑一聲:“三個字,辦不到!”

    憂傷沒說話,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其實慕少艾死的這一次,損失很大,他剛學會的北冥神功第一層沒了。”

    星宿派的看家本領是化功大法,已經是少有弟子能學到,但是慕少艾費盡心機,花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連前陣子的比武大會都沒趕上參加,好不容易在前几天才學會的北冥神功第一層,因為被司南殺了一次,熟練度歸零,自動刪除了。

    游戲中北冥神功、化功大法,吸星大法,這類吸人內力的武功,是作為輔助武功而不是內功存在的,只能依*吸取或化去他人內力提升熟練度,其中北冥神功和吸星大法對于內功地快速修煉有一定幫助,只是后者比較容易走火入魔。

    司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又怎么樣?他的命是命,難道我的就不是?假如當初是我被他殺了。我找誰哭去?”

    憂傷苦笑:“關鍵是慕少艾現在把事情鬧大了,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這樣如何?我跟鶴沖天商量一下,冰蠶就算了,你道個歉。把這件事平息下來。”

    司南依舊沒有表情:“憂傷,這不是冰蠶地問題,是原則問題,我沒有錯,為什么要道歉?”其實假如慕少艾真的很想要那只冰蠶,他可以直接和蝴蝶藍談條件。只要他拿得出相應的交換物,蝴蝶藍也許會愿意拿冰蠶換取更有用的藥材,但是慕少艾一開始選擇了最糟糕地辦法,而司南也采用了最激烈地回應手段。

    司南坦然看著憂傷之子,聲音沒有起伏:“沒有事地話,我先走了。”

    他轉過身,身后傳來憂傷之子的聲音:“司南!”

    司南停下來,但是沒有回頭:“沒有再商討的必要了,這件事,我一步也不會退讓。”說罷。他打開會議室的門,走了出去。離開前沒忘記將門順手掩上。

    憂傷之子忽然笑了一笑,站起來,走到門邊,落下門閂,接著扭頭看向會議室角落的小門,道:“你可以出來了。”

    門開,走出來地人是開心。

    開心沉著臉,道:“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辦?”

    憂傷漫不經心道:“你也聽見了,我本來要給他留條后路的。可惜他不上道。”

    開心的神色顯然有些不情愿:“你的意思是要犧牲司南?”

    憂傷淡淡道:“犧牲?哪有你說得那么嚴重?棄卒保帥而已。”他的神色有些不屑,“用一句話來形同現在的司南,那就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開心臉色變了變,道:“你具體要怎么做?”

    憂傷輕描淡寫道:“第一,將他踢出幫派。第二,踢他出幫派后,我會讓鶴沖天懸賞三萬兩銀子,殺他三次。一次一萬,懸賞由鶴沖天發布。但是錢我們來出。”

    開心馬上提出異議:“我不同意!這件事……”他話音未落,便被憂傷打斷:“這件事我說了算!”

    “我才是天涯海角的幫主!”

    “幫主?”憂傷之子冷笑,“你這個幫主,還不是我一手捧出來的?在建立幫派之前,我便給你定好計划,讓你保持神祕,而我叫人在論壇上和游戲中為你造勢;建幫后,幫派里的大小事几乎都是我在處理,見不得光地事都是我在做,你只需要風光的做你地幫主就好……不錯,你是天涯海角的幫主,可是你別忘了,天涯海角壯大的每一步都有我的腳印,只要我愿意,天涯海角隨時能一文不值!”

    開心腦子一熱,沖動的拔出劍,架在憂傷頸上。

    憂傷的神色冷靜無比,只定定的看著開心。開心在做出這個動作后,也一下子冷靜下來,看著憂傷的眼神有點后悔和內疚。

    他緩緩的想要拿開劍,卻被憂傷一把按回來,劍鋒嵌入憂傷頸上地皮膚,開心有些慌張:“你干什么?”他想收回劍,卻又不敢用力,生怕又傷到憂傷之子。

    憂傷很平靜地道:“假如你覺得心里不舒服,可以殺我几次泄憤,反正我的武功和等級不算什么。但是司南這件事,我不會讓步。”

    開心默默不語。

    憂傷繼續道:“我知道慕少艾干的這事不像話,我也知道司南這個人不會殺人搶東西,但是在利害面前,是非不重要,最近鶴沖天那邊的情況有點不穩定,我必須將一切分裂的苗頭扼殺在搖籃里,現在慕少艾,更准確的說,是鶴沖天對我們有用,司南對我們沒用,舍司南保鶴沖天,這事很自然的選擇。”

    開心垂下眼帘:“但是司南有小菜……還有天然居……”

    憂傷之子微笑道:“你考慮的這些,難道慕少艾會沒有想過嗎?小菜已經一個月沒在江湖上出現了,他八成和司南一樣,已經廢掉了。而天然居,天然居跟司南沒有直接關系,他們之間地聯系是小菜,可能還有點別的交情,但這點交情并不足以讓區區十來個人為了一個司南向整個天涯海角宣戰。”

    “司南完了。”憂傷之子很肯定地總結:“所以慕少艾才敢這么大張旗鼓的將事情鬧開,他其實就只想借我們的手出口氣,我們讓他出完這口氣就沒事了。”

    本來他想用比較溫和的措施,讓司南公開道歉了事,不過司南太固執,他只好用自己的另一套手段。

    開心抿了一下嘴唇,有些困難的開口:“我覺得這樣有點對不起司南。”

    憂傷之子低聲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是怎么對我說的?你說你要當天下第一幫派的幫主。”

    “然后你就說,你來做天下第一幫派的副幫主,負責管理。”想起從前兩人說的話,開心眼中露出些微笑意。

    “而你,負責練級,一直站在玩家的最前列。”憂傷嘴角浮現淺淺的笑容。

    “對,我是招牌,而你是內涵,所以我們要不離不棄,互相扶持。”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憂傷說完這句話后,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司南走出天涯海角駐地大門,看看四周,吳鉤已經不在了,頓時有點失落。

    天涯海角不時有人進出,但是每個人似乎都小心的避開司南周圍半徑一米的范圍,司南嘆了口氣,微微苦笑。

    他好像變成了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疫了呢。

    身后有腳步聲直直向他走來,司南轉身看去,有些驚訝:“……簡單?”他遲疑兩秒才報出對方的名字。

    膚色有些黝黑的青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毫無緊張感地道:“被你發現了,我本來想嚇你一跳的。”

    司南笑道:“找我有事?”

    簡單忽然端正神色,認真的看著司南:“論壇上的帖子,我也看了。”

    司南揚揚眉毛,道:“然后呢?”

    簡單抬起緊握的拳頭晃了晃,很有決心地說:“我相信你不會那么做的!所以請不要沮喪!”

    司南噗哧一聲笑出聲來:“你看我現在像是很沮喪的樣子嗎?”這小子是特地來鼓勵他的嗎?

    簡單傻笑兩聲:“好像是我多事了。”

    司南長長的舒了口氣,不可否認,剛才被憂傷之子引發的少許郁悶,因為簡單的几句話,輕易的煙消云散了。

    議事廳內,開心的劍依舊架在憂傷頸上。

    兩人沉默許久,忽然同時道:“對不起。”

    憂傷嘆了口氣,眼睛里有明顯的笑意:“我要和你道歉,這陣子我確實是有一點自大了,一些事做得有些獨斷專行,前陣子在南方那件事上我判斷錯誤,今后我會盡量和你商量的。”

    開心急忙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几乎把幫派的事都交給你,自己什么都不做,我這個幫主做得很不稱職。”

    兩人相視一笑,憂傷松開手,開心收回劍。

    開心想了想,道:“司南這件事……”

    憂傷嘆了口氣,道:“假如我們選擇支持司南,就必定會在天涯海角和鶴沖天之間留下一道裂痕,今后更可能導致對立,天涯海角的實力雖說超過鶴沖天,但是并沒有超出多少……”憂傷聳聳肩,往脖子上的傷口拍金創藥,“這件事的決定權交給你了。”

    “交給我?”開心有些驚訝。

    “畢竟你才是天涯海角的幫主。”憂傷笑道:“反正我還是堅持我自己的看法,現在不安撫慕少艾,一定會為今后埋下天涯海角和鶴沖天兩敗俱傷的導火索。”

    他看著開心,目光中有一種強大的力量,以沉默發問:

    兩敗俱傷,你傷是不傷?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7
章節 一百八十八章 劍傾長安城


    出門的時候,黑夜已經降臨,月光皎潔柔和。

    離開天涯海角,司南到附近逛了逛,看見吳鉤在帶几個人練級,猶豫一下,沒過去,倒是吳鉤看見他,和身邊的人說了些話,接著向他走來,主動和他打招呼:“談完了?”

    司南點點頭。

    “那你來這里,是打算練級?”

    司南笑笑:“不,我在等。”

    等憂傷的決定。

    等天涯海角的回應。

    收到系統消息,說他被踢出天涯海角后,司南嘆了口氣:雖說這個結果早在他意料之中,可是心里面還是會有些黯然。

    吳鉤顯然也收到了相同的消息,他看著司南,想說些什么,卻終究還是沒說。

    過了一會兒,司南看見簡單朝他這邊跑來:“不好了!”

    他跑到司南面前,還沒來得及喘氣,便飛快地道:“鶴沖天出九萬兩銀子懸賞殺你三次!”

    司南吳鉤面色大變,接著對視一眼,俱在對方眼中看見了不敢置信。

    別人不清楚,但是他和吳鉤是知道的,鶴沖天和天涯海角潛在的關系。

    若說這個懸賞沒有通過開心的允准,司南打死也不信。

    簡單說完這句話后,吳鉤身后的十多個人,至少有一半,眼中冒出火熱的光芒,看著司南。是三萬兩銀子。對于普通玩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司南全沒注意到眾人地反應,只淡淡道:“我要找開

    吳鉤眼前一花,發現司南消失在原地,夜色里遠處疾奔的身影快得宛若流光。

    吳鉤愣了半晌。才喃喃道:“*,誰他媽的造謠說司南廢了的?”

    只不過三四秒鐘功夫,司南便停止施展流光,改用普通輕功往天涯海角趕去,同時往嘴里塞內力藥。流光太耗費內力了,現在的他。絕不能處于內力耗盡地狀態。

    就在這短短的几秒鐘,司南已經有了決定。

    來到天涯海角門口,司南平復一下呼吸,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揚聲叫道:“開心!我要見你!”

    “開心!我知道你在里面,出來!”由渾厚的內力發出的聲音,甚至傳到了一里外,而在司南附近的人則被震得雙耳嗡嗡作響。

    這不是什么獅子吼一類地神功,而是單純以內力運氣發聲,聲量的大小與內力的深厚程度成正比。有人曾開玩笑說,假如有一個內力比拼大賽。只要讓一群人一起吼,看誰吼得最大聲,冠軍就是他了。

    這個笑話雖然有些無聊,但是很直觀的描述了比較內力大小的辦法。

    司南喊完兩句,便轉身向后走,四周一些天涯海角的玩家紛紛退開。司南嘴角微微翹起。

    還在天涯海角駐地內的開心和憂傷之子聽見司南的聲音,驚訝的互相看了一眼,憂傷雖然武功不好,但并不代表他毫無見識。略一遲疑后便問開心:“你的內力和他比起來如何?”

    開心搖搖頭:“大概只有他地三分之一。”可能還要少些。

    憂傷之子眼中閃過憂慮的光芒:“怎么樣,要出去嗎?”

    開心已經在向外走:“他指名找我,難道我能龜縮不出?”

    憂傷快跑几步跟上開心,與他并肩而行:“一起出去吧,我想看看他還有什么我們所不知地本事。”由于司南的劍法太狠太犀利,所以之前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司南的劍法上,忽略了他的內力,現在想來。他們似乎沒有收集過任何有關司南內力的情報。這是他又一次失誤。

    開心知他心思,安慰道:“就算他還很厲害。我們也得與他決裂了,你不是說過嗎?從實用角度看,一個司南遠遠比不上一個鶴沖天。所以不用那么沮喪,我還指望著你繼續幫我處理幫派事務吶。”

    憂傷之子點點頭,淡淡道:“說得也是,對了,鴿子樓那人沒有聯絡上嗎?不知道為什么,比武大會后他就不再賣消息給我們,天然居的內部狀況我們一無所知。.http://Www.16K................................”連帶著對司南的實力判斷錯誤。

    “待會再聯絡看看吧。”兩人說著已走出天涯海角大門,司南面沉如水的站在門外不遠處,他周圍是一些得知消息的玩家,大概都想拿司南去換銀子,可是剛才司南所展現出來地內力把心存不軌的人全鎮住了,沒有人敢頭一個上去試探司南的虛實。

    開心在距離司南六七尺的地方停下腳步,站定,微笑:“你找我有事?”

    司南直視開心,后者沒有回避他的逼視,只輕描淡寫地道:“有什么事就說吧,你叫我出來,不會就為了這么看著我吧?”

    司南忽然露出笑容:“開心,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一直很相信你。”

    開心沒想到司南會這么說,他預料到了司南的責問甚至喝罵,卻沒有預料到他的笑容,因此他呆了一下,几秒鐘后才慢慢道:“我也希望能繼續和你做朋友,但是我不能包庇你做的事。”

    司南不理會他地言辭,只繼續道:“我到現在依然沒有后悔把你當朋友。”他真誠的看著開心,“也沒有后悔相信你。”

    開心吃驚地睜大眼,像是第一天認識司南一樣,看著他。

    司南微笑著拔出劍:“但是開心,我要向你挑戰。”我不會后付出信任,我不后悔摒棄懷疑,將后背賣給你。但是現在。我要與你決斗。并不是因為怨恨,也不是因為后悔,為這種事怨恨和后悔毫無意義,相信本來是一個人的事,他做出選擇。他承擔后果,一切都無可厚非。

    這場決斗,只是一個告別地儀式。

    開心更加吃驚。他怎么都沒料到,司南竟然會選擇向他挑戰。雖然小菜的陰影還在,但是開心本身的劍朮極為出色,放眼所有玩家之中。也不容易找到能拼過他的。即便司南武功未失,對上開心,也依舊沒有勝算。

    司南瘋了嗎?

    司南冷靜的看著開心,淡淡道:“不必懷疑,你沒有聽錯,我要向你挑戰。”他地聲音很平穩:“開心,拔出你的劍。”

    他抬手,劍尖指著開心的眉心:“開心,拔出你的劍!”

    開心看著司南,看見他溫和的眼睛里掩映著銳利的鋒芒。印象中那個總是平和得好像一杯溫開水似地青年,頭一次流露出這樣桀驁崢嶸的棱角。

    不能答應!憂傷心里比誰都算得明白。司南挑戰開心,這就是一場無本買賣,司南輸了,那是理所當然,沒人認為他能夠在開心面前取勝,對于開心的聲望沒有任何好處;可是他要是僥幸能傷到開心,那反而給他臉上貼了金。

    憂傷正要說話,忽然聽見開心道:“好,我答應你。就在這里比嗎?需不需要去演武堂?”

    司南微微搖頭:“不必。”接著半真半假的玩笑,“你要是直接殺了我,就能去領一份懸賞了。”

    開心苦笑,知道司南在諷刺他,鶴沖天懸賞的錢是他出的,目的是給慕少艾一個交代,他自己去領像什么話?

    一聽兩人要決斗,周圍玩家立即散開。空出一塊場地,上樹的上樹。上房的上房,總之盡量搶占制高點,以便看得更清楚些,也相對比較安全。雖然附近除了天涯海角駐地外沒多少建筑,但是圍牆也是可以站人的。

    司南深呼吸几下保持冷靜,并飛快地分析自己和對方的差距。

    在剛才談話地功夫內,他的內力已經回復得差不多了,他現在所能依仗的,只有一身遠比旁人渾厚的內力,第八層的流雪傾,一起十數種雜七雜八的劍朮。

    暗器功夫可以作為奇兵來使用,但是絕不是主要手段。

    司南一振長劍,道:“准備好了嗎?”

    開心微笑道:“隨時可以開始。”他話音未落,司南便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開心一愣,隨即聽見身后傳來尖銳的破空聲,他急忙側身,卻依舊沒完全避開,肩膀被什么東西刺入。

    開心反身揮劍。

    司南退。

    開心在傷處拍上金創藥,檢視了一下自身狀況,司南那一劍刺得并不深,沒有對開心造成多大實質上的傷害,但是開心卻不由得心驚:那個速度,那個速度……太快了,快得好似夢魘。

    誰都沒看清司南是怎么來到開心身后的,就是在遠處觀戰地人,也只看見一道流光從司南原來所站的位置斜向前沖出,接著突兀的打了一個轉折,來到開心身后。

    司南沒有急著追擊,而是后退兩步,往嘴里丟了一顆藥,思考接下來的動作。

    他剛才所做的,說出來一點都不稀奇,就是利用輕功,在流光的基礎上使用遁影,他可以出其不意的到達近距離的任何位置。

    不過這一招只能用一次,面對真正地高手,只有速度是不夠的。

    雖然司南知道這個道理,但他還是想試驗一下,假如依仗輕功,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實驗地結果是,雖然他占了一個先發制人出其不意的便宜,可是開心本身的戰斗經驗非常出色,警覺危險后立即用最小的動作避開要害,讓司南這一劍沒有很好的發揮效果。

    這點小傷并無大礙,但是開心看著司南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之所以只造成這點傷害,一來是因為他快速做出反應,二則是是因為司南沒有好的攻擊武功,假如七殺劍法還在。那么現在的司南,該是多么恐怖地一個刺客啊?

    開心想起天然居眾人合力帶司南升級的奇怪舉動,心里大致猜到了原因:他們拼命的給司南積累經驗值,也許就是為了成就今天的司南。

    想到這里,開心出手的欲望一下子濃烈起來:“好輕功。”他微笑著稱贊。“這個輕功叫什么名字?”

    “流光和遁影。”

    “哦。”開心向前踏了一步,長劍飛快地向司南刺去。

    比起輕功的神妙,司南現在的劍朮只能用拙劣兩個字來形容,他只勉強接了開心一劍,便知道自己不是開心的對手,飛快發動流光。向后退去。

    開心站在原地,氣定神閑。

    司南只退了一秒就停了下來,同時往嘴里扔了一顆內力藥。流光和遁影雖然好用,但消耗實在太大,剛才那兩下,輕易花掉了他近三成內力,假如一直用同樣的方法進攻,沒几秒他就該躺地上任人宰割了。

    開心注意到了他這個動作,神色微動,似有所覺。司南看見他的神情變化,頓時后悔起來:他不該在開心面前吃藥。現在他沒有受傷,那么吃下地只能是內力藥,才交手兩三招就需要吃內力藥,這說明了他的輕功消耗巨大。

    這個弱點,本來應該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開心放下心來,笑道:“你不是要和我決斗嗎?怎么又后退了?”如此看來,司南速度駭人的流光和遁影并不能長時間使用,那么接下來的戰斗應該很好解決,他原本還在煩惱司南會一直用開始那一招呢。

    他雖然不畏懼從各個角度突如其來的襲擊。可是一直保持高度警戒也是一件很費力的事。

    兩分鐘后,開心將司南送回復活點。

    本來開心打算更快結束戰斗的,但是司南對各種二流劍招的掌握實在不錯,居然憑著對招式的合理運用正面接下了他地几招,并且靈活運用輕功和暗器不斷的擾亂他,給他增添了一些麻煩。

    開心從頭至尾,除了一開始被司南刺了一劍外,沒有再受傷。

    開心保持著將長劍刺入司南身體地那個姿勢。兩秒鐘后,他垂下手。扭頭朝長安城看去。

    天涯海角建在長安城外的一處高地上,在這里能大致看見長安全貌,此時已經入夜,長安城內星星點點的燈火閃爍明昧,他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重生點那個位置。

    那個人影做了一個動作,不一會兒,開心收到飛鷹傳物送來的一只包裹,包裹內有一片用利器割下來的衣袍下擺,布料的顏色和司南今天所穿的衣衫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一封信:“你救我兩次,今天先還你一命,剩下一次改日償還。”

    割袍斷義嗎?開心苦笑著想起,剛才那個人影的動作,似乎是在揮劍。

    “啪。啪。啪。”空氣中傳來鼓掌的聲音。

    由于這一戰太過詭異,以至于分出勝負生死后,沒人發聲打破這份沉寂,現在居然有人在拍手,所有人都聲朝那位勇士看去。

    拍手地人坐在天涯海角外一棵大樹的樹杈上,視角極好,樹枝伸展的角度也非常合理,能讓人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

    拍手打破沉寂的勇士有一張陌生的臉,一個天涯海角的幫眾想起來,在司南提出決斗的時候,這小子便迅速占據了樹杈上地好位置,動作之快顯示出了很不錯的身手。

    憂傷皺眉道:“你是誰?”這個時候還在天涯海角駐地附近地,基本都是本幫的人,但是天涯海角的幫眾他大致都見過,似乎沒有這么一號人。

    那人微微一笑,動作利落的從樹上跳下來,抬手往面上一揭,撕下一張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很多人熟悉很多人喜歡也有很多人妒恨的娃娃臉。

    小菜。

    小菜笑嘻嘻的看著開心,道:“開心幫主,好久不見。”

    開心僵硬的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接著問道:“剛才你一直在?”一直坐在樹上,從頭看到尾?看司南挑戰,看司南落敗,接著看司南死去?

    小菜點點頭:“對啊。”

    開心朝長安城的方向看了一眼,黑夜中的燈火依舊,重生點的那個隱隱綽綽的人影卻不復存在。

    小菜笑道:“你是奇怪剛才我為什么不出手阻止司南,甚至代替他對付你,對吧?”他聳聳肩,“沒什么好阻止的,阿南決定做的事有他自己的理由,我不打算干涉他的決定。”

    開心沉默。

    小菜很愉快地道:“這是公平決斗,輸贏都只是雙方的事……啊,說這么多忘記說我的來意了。”他拔出劍,劍身清亮宛如一泓秋水,映著月光,泛著絲絲寒意。

    “開心,我要向你挑戰。”小菜眼睛里含著笑意,一字一頓的說,“我們似乎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完整打一場,現在阿南離開了天涯海角,我也不用顧慮這么多,撿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和現在吧。”

    他笑意盈盈:“你說過我隨時能來向你約戰的,不會在這個當口反悔吧?”

    憂傷之子冷冷道:“我不同意,開心受了傷,雖然只是小傷,但是高手相較,一點小差錯都足以左右勝敗。”

    小菜撇撇嘴:“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他反手回劍一刺,輕雪劍輕飄飄的在他肩頭輕吻出一朵血花。

    小菜往傷口處拍上金創藥,笑著看向開心,道:“這下條件均等了吧?”

    開心點點頭。

    “開心?!”憂傷著急的叫他的名字,他雖然看不出小菜深淺,可是他此番前來,必有所恃,開心答應小菜,几乎已經輸了一半。

    開心對他笑了笑,接著搖搖頭,走向小菜:“怎么比?在這里?”

    “那是自然。”小菜笑得很愜意,還有一點點小小的狡猾,“生死戰。”

    勝者生,敗者死。

    這個夜晚,在今后常常被人記起。

    這不是司南的夜晚,也不是開心的夜晚,所有的光彩,都只屬于一個人。

    曾經有人說美人可以傾國傾城,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今晚所有在場的人都可以做見証,那如雪的劍光,即恐怖又美麗,呼吸間足以攝魂奪魄。

    有一個玩家在論壇上寫了一篇帖子,記錄今晚發生的事,文章里用了很動人的兩個字----傾城。

    劍光傾城。
嵐玥 發表於 2008-10-3 16:08
章節 一百八十九章 月光來下酒


    開心執劍甫與輕雪劍相較,便覺察到了不對勁。

    今天的輕雪劍,擁有一種奇異的柔性力量。

    秋水般的劍身錚的清鳴,彎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劍尖宛如靈蛇吐信一般吞吐不定,宛如藤蔓似的纏上開心的劍。

    前一秒還是柔弱無力,后一秒,一股尖銳的力量自劍身傳遞,震得開心的手掌略微發麻。

    要比內力嗎?開心在心里冷冷一笑,運起劍朮中的“粘”字訣,卻不料輕雪劍忽然鋪展開,宏大的劍光如雪如電,清冷又凌厲,無聲無息的浩大劍光有著澎湃的氣象,還沒等開心做好守御的准備,劍光又霍然一斂,收束成七道,七道劍影相互絞纏,籠罩著開心的上半身。

    開心施展出完全守御的劍招。

    假如單純以攻擊和防御面積來看,開心的招式足以擋下小菜的進攻,可是小菜接連的几劍實在太詭異了,第一劍是簡單的突刺,被封住后第二劍變作無聲無息的上撩,劍勢未歇接著一挂一撥,將開心的劍引向旁側。引了一半力量消退,輕雪劍一蕩,貼上開心的劍,緊跟著纏了一纏,略挫開心力量后柔軟的劍身迅速綻出一朵劍花,凜冽又美麗,劍花中刺出收斂了所有鋒芒的一劍,溫柔又輕巧,好似融入了月光之中。

    開心臂上劇痛,長劍險些落地。

    兩人的身影分開,各自飛掠后退。神色各不相同。

    開心是驚愕,小菜則異常平靜。

    無人言語。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原來劍朮居然可以用驚艷來形容。變幻詭譎地招數,妙至毫顛的角度和時機,不管內行或外行,都被這樣的劍招給吸引了。

    大家本以為。即便這兩人要分出勝負,也一定是在百招之后,就連知道小菜來者不善的開心也這么想,誰都沒料到,開心會敗得這么快,以至于他后退站定。手臂上的鮮血落地發出輕微地響聲時,所有人都覺得恍在夢中。

    這時才有人想起,他們忘了錄像。

    開心的右手臂鮮血淋漓,被鉸出了數十道傷口,乍一看去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而他內心的震撼,遠比所受的傷更強烈。

    身為小菜對手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晰的感覺到那一招七劍地精奧,小菜的每一劍,皆蘊含著截然不同的力量,變幻莫測毫無先兆。前一秒是銳利無匹的突破,后一秒便成了虛實不定轉折。給防御造成了莫大難度。

    而小菜的每一劍,都逼在他最難受的位置,這也是他敗得如此之快的原因。

    開心可以肯定,對于劍朮技巧的運用,玩家中已經沒有人能勝過小菜。

    他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

    然而被開心在心里給予高度肯定的小菜,此時卻低下頭,看了一眼因失去內力支撐柔軟垂下地輕雪劍,似是很不滿意的。嘆了口氣。

    這二十來天,他在阿離地山谷里,一直在做一件事,適應。

    適應軟劍一樣的輕雪劍,以及適應用全新的輕雪劍施展出來的完整的破雪劍法。1^6^K^小^說^網

    由于加入了軟劍柔性的變化莫測,原本就奇詭無雙的破雪劍法更多了三分變數,也因此更難掌控,雖然招式可以由系統來做。但是軟劍卻是全憑小菜自己的意志來操控,因此他必須隨時配合劍招的變幻調節輸入劍身內力地多少。以此來調控軟劍的硬度,最大程度的發揮劍朮的效果。

    小菜玩了這么久的游戲,頭一次遇到如此高難度的操作,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嘗到挫敗,也一次又一次的激起他地好勝心。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阿離要將他留在山谷中了,假如不曾靜下心來練習對軟劍的操控,那么破雪劍法永遠只是半調子地劍法。

    這二十天來,他不僅僅是學習對軟劍的操控,還在與阿離過招的過程中不斷的練習怎樣將每一招的作用發揮到最大,盡可能趨近最佳的出招角度時機。

    剛才他所施展出來的,是破雪劍法最為精粹的一招,寂寞豪華皆有意,一招七劍,每一劍皆有不同的變化,并且可以隨意的拆開排列組合,可惜他雖然勤練了二十來天,畢竟還不算熟練,否則在第三劍甚至第二劍就能傷到開心,不用拖到第五劍。

    小菜認為自己做得還不夠完美,所以在傷了開心后,不太滿意的,嘆了口氣。但是他忘記了,這僅僅是他二十天練習的成果,他給自己設了太高的標准,一百分,因而對七八十分的自己有些失望,可是他忘了,一般的玩家,在這方面也只不過是一二十分罷了,就算是開心這樣的高手,也頂多不過五十分。

    開心右手重傷,只能勉強握著劍,若要繼續打,唯一的法子是用左手執劍,可是一般玩家都是慣用右手的,開心也不例外,若突然換成左手使劍,十分功夫怕是只能施展出六七分,在全盛狀態下的開心尚且不是小菜的對手,更何況受傷后?雖然沒有分出生死,但是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開心已經敗了。

    不過由于小菜事先聲明是生死戰,

    小菜一下子有些意興闌珊,撇撇嘴,輕巧抖去劍尖上挂著的血珠,收劍回鞘:“我走了。”

    “你……”開心很疑惑,“不是說了生死戰嗎?”他以為小菜應該是恨不得殺他而后快的個怪物區靜坐去。”他這一次出谷。只想找人試試自己的劍法到了什么程度,最適合地對手就是之前實力僅遜他半籌的開心,故而他戴上聶小無所制的面具,誰都沒通知,一個人悄悄來到了天涯海角。

    走近天涯海角時。他看見司南在天涯海角門口大聲叫開心的名字,立即感覺到事情有變,于是迅速退出游戲登錄論壇,飛快看了天涯海角宣布踢人以及鶴沖天懸賞的帖子,便大致猜到了前因后果,上線之后。他也沒有現身招呼司南,而是找了個好位置,看司南和開心交手。司南挂掉后,他才出面挑戰開心。

    最初地目的已經達到,他傷了開心的手臂,驗証了自己的劍朮,心里一口小小的惡氣也算出了,再趕盡殺絕,反而顯得他咄咄逼人。

    小菜揚長而去,他走向的地方。立即有玩家給他讓出一條道。

    開心嘆了口氣,轉頭走回天涯海角議事廳。憂傷隨后進入,看著正在處理傷口地開心,輕聲道:“其實你沒必要和他比,只要讓我來說話,我有辦法拒絕他的。”

    開心抬眼看著憂傷,眼睛里有笑意,也有少許失落:“因為我是真心想和他比劍啊,即便輸了也沒關系。只是對不住你,你前期為我造的勢差不多都毀了。”

    天下第一高手。這個名頭現在應該戴在了小菜頭頂上。

    憂傷笑道:“不必擔心,我們和小菜不一樣,天然居基本都是喜歡單混的,而我們的目標是天下第一幫派。輸一次而已,我們天涯海角又不是輸不起。”

    司南挂回重生點后,立即施展輕功離開長安城,他現在身上挂著懸賞,人越多的地方越不安全。他沒有傳送往別的城市。而是直接去了郊外一座小山丘上。

    司南坐在半山腰,看著夜色籠罩下的長安城。心中有些悵然。

    悵然過后,他便有些后悔。

    在重生點,一眼就能看見天涯海角駐地所在,他那時情緒有點沖動,忍不住想耍把帥,便將衣服下擺撩起來用劍割下寄給開心,算是效法人家割袍斷義,結果割完了,他忽然發現,他這件衣服,廢掉了……

    這件衣服是從易牙那買來的,買來之后也經過不少風浪,所幸每次都能在持久度到達零之前去裁縫店修補,修補過后,衣服的質地會降低一些,但外觀還是完好無損地。

    可是司南今天進七殺谷出來后,衣服已經耗損了不少持久度,因為慕少艾的事沒顧上去裁縫店,后來又沖動地和開心打了一架,裝備持久度又下降不少,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表演割袍斷義的一劍,很干脆的將衣服持久度降到了零,直接報廢,無法縫補。

    司南有點心疼:這衣服價錢不便宜啊。

    “在傷心?”身后忽然有人出聲,司南嚇了一跳,戒備的拔出劍,居然有人能無聲無息的到達他身后,此人的武功一定不差。緊接著他想起這個聲音很耳熟,沒好氣收劍,回頭:“你來做什么?”

    阿離笑瞇瞇的站在高處,背著手居高臨下看著司南:“我放小菜三個小時的假,自己也出來逛逛,順便提醒一下江湖上地老朋友,我云離還活著。”

    司南驚訝道:“你怎么這么快來到這里?”NPC不能使用傳送陣,七殺谷距離長安有不算短的一段距離,他是怎么找到這的?剛問完這話司南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連忙道:“你不用答了。”

    他抬起頭,不出所料,天空中有一只鳥在盤旋。

    阿離拍拍他:“從剛才起我一直跟著你,你為什么要和那玩家決斗?”

    司南剛要說出原因,忽然瞥見阿離一臉等著聽故事的神情,便故意笑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其實他并沒怎么傷心,只是有些失落。他心里很明白,撇開他這個光吃飯不干活的客卿,其實對天涯海角是有好處的,只是感情上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這大概是拋棄和被拋棄的區別,假如是他主動退出天涯海角,

    阿離哼了一聲,不屑道:“你當我很稀罕聽么?”他跳到司南身邊,袖子一揮一卷,將周圍的枯枝敗葉攏了起來,隨手拿出一個火折子,點火,接著,他在司南身邊坐下,從袖中取出一小壺酒,遞給司南,“你不說,我也大概能猜到些,我剛才看了你地身手……”

    司南接過酒壺,撕掉封口的牛皮紙,拔開瓶塞,往嘴里灌了一口,馥郁悠長地芬芳讓他精神一爽:“我的身手如何?”

    阿離從袖子里又掏出一個一樣大小的酒壺,開封仰頭就口:“一個字,爛!輕功是像你這么用的么?”

    司南沒怎么被打擊,阿離這個“爛”字,肯定是拿他自己做了參照標准,NPC和玩家,根本沒什么可比性。

    兩人對比很鮮明,司南小口小口的飲酒,阿離則是直接仰頭往嘴里灌,一小壺酒沒兩下就被他干了,阿離揚手拋開酒壺,接著從袖子里又拿出一壺酒。

    司南很感興趣的看著他的袖子,暗道這會不會是多拉A夢的口袋,阿離注意到他的目光,問道:“怎么了?”

    司南道:“我在想,你袖子里有沒有下酒菜?”

    阿離仰頭道:“要下酒菜做什么?本公子從來不帶那種俗物。”他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指著天上明月,大叫道:“以月光下酒,是何等灑脫愜意。”

    司南笑道:“這是哪家秀才,酸得十里外都聞見了?”

    阿離走后,司南放下酒壺,任由酒香飄散,心里輕松了不少。

    被逐出幫派了也好,今后他就是自由身了,那個懸賞其實也沒什么,只要防備好偷襲暗算,有[流光]在身,尋常人奈何不了他。

    現在唯一的負擔便是要盡可能的尋找剩下四樣藥材,等再過一個月,他就真正是無牽無挂了。

    司南閉上眼,心中一片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有兩個腳步緩緩朝這邊走來。

    一輕一重,輕的那個輕功很高,重的那個明顯沒怎么學輕功,差得像新手。

    司南在心里做下判斷,接著睜開眼,訝然發現來者又是熟人:“隨意?蘇幕遮?”他們,是專程來找他的?

    蘇幕遮對他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隨意沒有和他打招呼,抽著鼻子四處嗅,看見司南手邊的酒瓶,眼睛陡然一亮:“你小子真不夠意思,這么好的酒一個人藏起來喝。”

    司南一晒,將酒壺丟過去。他不好酒,也分不出酒好酒壞,既然隨意說好,剩下大半壺就借花獻佛送給他好了。

    隨意左右看看,有點失望:“沒有下酒菜?”

    司南哈哈大笑:“有啊!”他一指天上明月,“月光皎潔,正可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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