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84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0
第三卷 崛起 第六十九章 要開常委會了(下)

吳永成開車在趕往縣城的路上,經過玉平鄉時,被文彬出的通信員,在半路上截住。由於吳永成開車分神、通信員忠於職守,差點就釀成了一場車禍。

就在吳永成欲對那個小通信員發火的時候,文彬和胡雲珍早就在院子裡張望見了,兩個人急忙趕了出來。

「文書記、胡鄉長,我這是急著要到縣裡去開會。要不哪能路過咱們的鄉政府,也不進去拜訪兩位父母官呢?」吳永成連忙迎上去,熱情地和玉平鄉的兩位主官握手。

「知道,不就是晚上七點鐘的縣委常委會議嘛。現在還早著呢!」胡雲珍故作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就好像他經常去參加縣委常委會議似的,「吳書記,咱們是老熟人了,也不和你見外。我們的文書記有一點事情想和你探討一下。我也知道你現在肯定還沒有吃飯,早就通知鄉里的食堂給你準備好了,一直在等著你呢!現在才五點半多一點,咱們進去一邊吃著、一邊聊著,這裡到縣城開車連二十分鐘也用不了,耽誤不了你的開會的。過幾天,你再把咱們鄉也一塊領導起來,我們就不敢和你這麼隨便說話了。」

吳永成有點納悶了:怎麼縣裡上午剛通知開縣委常委會,下午大家就都知道了?誰說這會兒的幹部們只知道埋頭做工作、不懂得官場上的鑽營陞遷哪?這不是純粹瞎說嗎?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就說明大家對這些事情敏感得很嘛!看來這文彬說不定也是和劉全富打著同樣的主意呢!可是胡雲珍的表現有些異常呀,他以前和文彬兩個人,也只是大面子能勉勉強強過得去的關係,今天他為什麼這麼熱心。積極為文彬拉「黑牛」呢?

日怪!吳永成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怎麼說,既然人家攔住車了,那就只好跟人家進去吧。

哼。現在你就是不進去、那也不行了,你沒看見胡雲珍說話間,就已經鑽進車裡、坐到了車地後座上,嘴裡還念叨著:「咱也看看這縣裡領導們平時坐的車,坐上去到底舒服不舒服。」

而文彬呢,只是陪著吳永成站在一邊,光笑不說話,眼睛裡則充滿了期望的神色。

「好,既然父母官們盛情難卻。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走吧!來,文書記。你也坐上,咱一塊進去。」吳永成親熱地拉著文彬地手,邀請他坐上車。

.......

在玉平鄉政府,吳永成因為晚上還有會議。堅決謝絕了他們喝酒的邀請,只是在文彬、胡雲珍、馬柳平等人的陪同下,簡單地吃了一碗麵條,然後就和文彬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胡雲珍和馬柳平,則相跟著去了隔壁胡雲珍的鄉長辦公室。

正如吳永成所料,文彬和他談話的主要意思。也是想成為吳永成在魚灣小區中的搭檔。言外之意。就是萬一今天晚上的縣委常委會議上、討論研究魚灣區的人事問題地話,希望吳永成能給他說點「公道」的話。他也是多少年地正科(局)級領導幹部了,就是沒有功勞,那還有苦勞呢!

「吳書記,從任力專員開始,咱們玉平鄉的書記位置上,就連續出了兩位縣級領導了。縣裡的人們都嚷著說:玉平鄉這幾年變成了一塊風水寶地,專門出得就是縣團級領導,那是沾了人家魚灣村的光。因為魚灣村出了你吳書記這樣地人才。就是不知道我也能不能沾上這點光啊?!」文彬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文書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如果今天晚上的常委會議是研究這個內容的話,我會把你的想法,向組織上代為轉達的。如果組織上不從這兩個鄉鎮之外再選派人地話,我也認為你地各方面地條件,要比別的同志優越一些。不過,你也知道我也是從省委辦公廳剛到了咱們縣裡,當這個縣委副書記。說地話到底有多少份量,也很難說。我盡自己的努力吧。我也希望以後還能和你在一起工作。」吳永成站起身來,再次和文彬握了握手,既是一種鼓勵和期盼,也表示這次談話可以結束了。

「吳書記,謝謝你啊!我也期盼著能在吳書記你的直接領導下工作。」文彬兩隻手緊緊地握住吳永成的手,好像是握住了一根能向上不斷爬升的繩索一樣。

人生啊,誰也難以說得準。眼前的這個後生,前幾年還是自己手下的一個村裡的支部書記呢,誰能想到才兩年多的工夫,人家已經是自己的上級了,自己要進步,還得求人家給自己說好話。以前的舊戲裡有一句唱詞,那是唱得一點也不錯呀:為人莫欺少年窮!文彬的心裡突然湧起了無限的感慨。

「對了,既然來了這裡,是現在還有一些,麻煩文書記你把胡鄉長也叫進來,我和他也有日子沒在一起聊聊了。」吳永成好像忽然才想起來的樣子,對文彬說。

文彬興奮地答應了一聲,到隔壁去找胡雲珍去了。

其實吳永成對於文彬反倒不怎麼看好,當然這是指相對於他想爭取的那個職位。因為他本來在鄉鎮基層工作時間就短,農村工作經驗很缺乏。而在農村工作,它要求的你一個領導幹部,並不是你的正科資格有多長,你的辛苦有多大。農村基層工作經驗至關重要。

吳永成他現在要的是一個一上任、就能馬上給他開展工作,迅速解決各種基層的矛盾糾紛的、精幹基層幹部,這樣才能使他在沒有後顧之憂,全身心地擺脫平常事務性工作的干擾下,一心一意地把全部精力,放在對整個大局的調控、規劃上。

而文彬無疑是難以做到這一點的。

可他又不能對文彬這麼明確地說。既入官場,那就得遵循官場的遊戲

.多少年來官場上滋生出來的東西,雖然說起來難聽(甚至於有點裝模做樣、偽君子一類的),但確實是十分管用地。

因為在官場上。你要結交更多的盟友,而你的能力,又不可能幫助所有地人。你不說一些假話。而生硬地直言相告,那你就會失去很多的朋友。別人也會說你不通人情、而疏遠你。久而久之,你的身邊,就只會剩下一個孤獨的你!

說實話,如果非要從吳起鎮、玉平鄉現有的三個正科級領導中,選拔一個做吳永成的搭檔的話,他寧可要胡雲珍。



「吳書記,你找我啊?看來還是咱們老關係們親啊!」

吳永成還在心裡仔細分析這幾個幹部的優劣之勢時,胡雲珍嬉皮笑臉地進來了。

吳永成笑著指了指他對面的一張椅子。請他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扯開。拋給他一支:「老胡,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吆,還是帶嘴地哪!到底還是要當縣委領導啊,這個抽煙的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胡雲珍看了一眼煙地牌子。點著吸了一口後,才笑著說:「難為你領導還記得我老胡,日子嘛,還行。不過你要是有本事把我這次鬧成個副縣團級,嘿嘿嘿,那就更好了。」

胡雲珍也知道這次自己的希望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說很渺茫。所以他在吳永成面前也不像他們幾個似的。縮手縮腳、一個勁地揀吳永成愛聽的話來說。

「哈哈哈,我地官還太小。這次恐怕還真給不了你這個副縣團。」吳永成也小著和他打哈哈,隨即他話題一轉:「那你這次有什麼打算?如果你不能成為副縣團,願意不願意繼續留在新成立的小區裡幫助我?」

胡雲珍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馬上就毫不猶豫地回答:「嗨,我跟你能在一起工作,根本就不考慮什麼副縣團、正縣團的,就是讓我當一個小兵,咱也幹得滿心歡喜。痛快呀!」

「好,就衝你這一句話,那咱們也爭取再在一起干它幾年。你還別說,說不定過幾年,我還真給你鬧上個什麼副縣團呢!」吳永成在他的肩膀上使勁地拍了一下。

「行,老吳家的五兒,我可記得你地這一句話哩!我給你好好地幹,要是過幾年,你給不了我那個副縣團級,我就回家黑和我地那個老吳大哥高你地刁狀去。」胡雲珍也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嘴裡說了一句:「我給你去叫一下你三姐夫吧,你們姐夫、小舅子也拉呱幾句。」

「算了吧,時間也不早了。」吳永成看了看自己的手錶:「馬上就六點半了,我還得趕著去開會呢!」

「五兒,這個可不好。」胡雲珍馬上停止往外邁地腳步,又返過身來,盯著吳永成的臉說:「吳書記,我叫你五兒,你也不要生氣,我是當你是自家的一個小兄弟來看的。我不知道你和你三姐夫之間有什麼事,但你今天來了這裡,和我們兩個都談過了,就落下他一個,總是不太好。你說呢?!時間再緊,也不在三、兩分鐘的工夫上呀?!」

「瞧你說的,我和我三姐夫之間能有什麼事啊?我是說我們親戚之間要說話,比你們有的是時間,也不在乎這一會。讓你這個老狐狸這麼一說,倒好像不談點什麼,真的有什麼事似的。行,就聽你的,麻煩你給叫一下。不,還是我過去一下吧。」

不知怎麼一回事,吳永成對自己的這個三姐夫馬柳平,總是有著一種矛盾的心裡:基於親戚的關係,他本應該極力地推他上位,可是以前馬柳平同志當了幹部以後的前後變化,又讓他覺得心裡老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他再走上一條與魚佐明相同的一條路,那他可就間接地害了自己的親人了。特別是自己的三姐生下一個女孩後,那一段時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有點淡化。為了把這個外甥女培養成材,吳永成有費盡心機,把她們的戶口辦到了省城,讓這個外甥女和自己的私生子,一起接受比農村教育水平要好得多的教育。因為他的三姐打小就對吳永成最親,他得還這個大情!

.......

「五兒,你和他們談完了?」馬柳平一見自己的小舅子進來,親熱地打著招呼。

自從吳永成回到了永明縣當了縣委副書記,馬柳平就覺得自己的身份在別人面前,好像一下子也提高了不少。以往他見了書記文彬,總是老遠就得堆著笑臉才開口說話,那份恭敬就沒法提了。可是現在呢,他也有時候,敢和他在一起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就好像他們之間是同一個級別的同志關係,而不是實際的上下級似的。說話的聲音,在鄉政府大院裡也高了許多。

「三姐夫,我三姐是不是前一段時間是不是又到了省城了?孩子回來後,你覺得她在省城住了一些日子,比在村裡怎麼樣?」

「好著呢,好著呢!到底是人家大城市裡,教育質量就是高,把一個啥球也不懂的小娃娃,硬是教得和個小大人似的。

對了,五兒,姐夫問你個事,你說這次要是縣裡調整幹部,姐夫我該怎麼辦?是繼續留在這裡呢,還是換個鄉鎮?你看如果有可能的話,你能不能和咱縣裡的李書記也說一說,把我也提拔一下,就是小鄉鎮我也去,只要能給我一個正科的職務,鄉鎮長、書記什麼的,啥我也願意。要不然就不只是丟面子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1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章 縣委常委會議

「在今天晚上我們正式召開縣委常委會議之前,有些事個,先開個書記碰頭會議,拿出個初步的框架以後,再拿到全體常委會議上討論研究、決定。」永明縣委的李建軍書記看著他手下的三名副書記,表情嚴肅地說。

吳永成趕到縣委大院時,已經是晚上的六點四十五分了。

他剛進了自己辦公室的門,縣委辦公室主任季明就通知他:李書記要開個書記辦公會,請他來了以後、就到李書記的辦公室。

還要先開一個書記辦公會?吳永成憑著他前生縣委辦公室工作的經驗,猜測今天晚上估計是要動幹部了,否則的話,一般的工作研究,只需要有關部門拿出一個整體的意見,上交到縣委常委會議上討論、決定,然後出文、下發就可以了。不需要整得這麼神秘、複雜啊!

看來下面一些人們的嗅覺,那是相當的靈敏的。

當吳永成走進李書記的辦公室的時候,縣委副書記、縣長岳嵐、副書記王三平已經在場了,還有縣委組織部的朱東昇也在一旁坐著。

吳永成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不是調整幹部、動人事的話,組織部長是絕對沒有權利參加書記辦公會議的。

「吳書記,剛回來啊,這幾天在下面辛苦了吧?」

「大學生到了咱們這地方,那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你們看。他原來的白皮膚。現在也已經曬得黑了。不容易啊!」

大家見吳永成進來。紛紛和他打著招呼。

「嗯,好了,咱們人到齊了,那就先利用半個小時地時間。開個碰頭會。主要是關於成立魚灣實驗區領導班子配置地問題。先讓東昇部長簡單介紹一下情況。」李書記乾咳了一下,制止了眾人地哄吵。戎馬生涯多年,使他已經養成了辦事雷厲風行的作風。最見不得下面的人拖拖拉拉的散漫勁。就是縣委班子裡地成員,他也在這方面不給他們留一點面子。

通過縣委組織部長朱東昇的介紹。大家才知道。地區已經批准了永明縣合併兩個鄉鎮成立魚灣區的方案,全稱為魚灣實驗區管理委員會。單位規格為副縣級。

原來本應該副縣以上地幹部,由地委來考察任命。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魚灣區幹部配置的事情,一直拖了近一個月,也沒有形成一個正式地決議。

最近永明縣委組織部接到梁州地委組織部地通知。讓永明縣委按照地委關於成立魚灣區的有關精神,提出一個幹部配置地方案。及時上報地委組織部審批。魚灣區管委會主任系副縣團待遇。也由永明縣縣委一併推薦。

聽了半天,吳永成終於清楚了為什麼地委遲遲不能宣佈魚灣區的成立,鬧了半天。還是在這個副縣團待遇的管理委員會主任上卡了殼。看來地委也對這個半道上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副縣團職位,沒有考慮好該怎麼辦。那肯定是因為不少人盯著這個位置。說不定省裡有的領導們。也因為要用某個人,和他們打了招呼,地委地領導們感到事情有點難辦了,實在難以定奪。又沒法推了。乾脆把權力下放。還是由你永明縣委自己先拿出一個方案來吧。這樣也等於是把矛盾下放了。

「地委這次挺大方的嘛,把決定一個副縣領導地推薦權力。就這麼放心地交給了咱們。」縣委副書記、縣長岳嵐風趣地說。

地確,這次梁州地委是夠大方的。在當時各地區、地縣的副縣計以上領導幹部地職數很少。國家也對於配置這類的幹部。控制得很嚴格。不像現在似地。職位亂加。領導職數也因人而添。硬是搞得一個不到十五人地單位。光各種名目的副縣(處)級領導,就達到了十三位。剩下一個幹事。還是主任科員。簡直是官多為患了。用老百姓的話說:官比以前的蝗蟲也多了!

「權力是給了咱們了,可這個權力並不好使啊!」王三平副書記緩緩地說:「其他地幹部倒好說,也不過就是小範圍內地調劑,副科變為正科而已。可就一個副縣級待遇地主任位置,咱們縣裡那麼多地正科級領導幹部,還要熟悉農村工作的,咱們給推薦誰呢?」

「是啊,如果這個問題處理得不好,新成立地魚灣實驗區就很難開展正常的工作了。」吳永成皺著眉頭,也開口了。這也是他最擔心地問題。本來他參加這個會議是抱著多聽少說、甚至於不說地態度。畢竟他剛來,也是一個剛剛提拔地副書記,還是從上面下來掛職地。可是現在涉及到了他以後準備大施拳腳地魚灣區,那他就不能等閒視之了。他必須把其中地厲害關係給大家講明白。要不然,地、縣領導不負責任地瞎給他配一個搭檔,他以後有協調各方面的關係就夠他做地了,別地事情就別想再往開攤了。那就要了他的命了!

這還不同於劉全富和他目前的關係,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他畢竟還兼著縣委的副書記,而劉全富只是一個正科領導,級別上就差著一截呢!

而準備給他要配的搭檔,也是副縣級待遇,這就意味著將要和他是一樣的級別。關係很微妙啊!

「是啊,兩個鄉鎮,三萬多人,四百多平方公里的國土面積,不是一個小單位啊!」王三平馬上也接著吳永成的話,感慨地說:「以前我們縣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有的單位的一些人,就是因為不滿意組織上的人事調整安排,把不滿情緒帶到工作上,鬧得整個單位沒有辦法開展正常的工作,把一切搞得亂七八糟。教訓哪!」

組織部的朱東昇點頭應和:「王書記和吳書記說地有道理,這種事情我們組織部門曾經也出面以組織地名義。到這些單位做過一些工作。可效果不是很大。當事人在我們地同志們面前。倒是表現得挺有覺悟的,一口一個保證全力配合一把手的工作。可我們走後,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我行我素的。唉。難辦呀!」

「魚灣區又是省委領導、地委領導指定地全省示範點,要是因為幹部的問題,搞得工作上一塌糊塗了。咱們縣委也不好對上級交這個帳呀!」縣長岳嵐沉思著說:「這麼長的時間,地委就這個魚灣區地幹部配置。還沒有形成一個決議。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因素。」

縣委書記李建軍背著手。在辦公室來回走動著。幾位副書記的話,他一字不落地、都聽在了自己的耳朵裡。



其實。他們幾個說的問題,有些在他們還沒有來之前,李建軍書記就和縣委組織部地朱東昇部長考慮到了,不過是沒有他們幾位考慮得這麼多。

「是啊。要是這個幹部好調配的話,地委又何必讓我們永明縣委先拿出方案呢?!」李建軍突然轉身,問吳永成:「小吳,說一說你地看法。我們幾個這會兒,畢竟是在給你找工作上的助手啊!」

「我?我服從縣委的決定。」吳永成突然間被李建軍問得愣了一下,但他馬上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官腔。

「對啊。吳書記。我們這會是在給你物色一個合適的幫手,你有什麼想法。就儘管說。咱們都是為了工作嘛!」縣長岳嵐也隨著李建軍地意思,開了口。外面還有幾個縣委常委在會議室等著呢,老是這麼耗下去拿不出一個具體的意見來,一會這個常委會議怎麼開呀?

吳永成見大家期待的眼神都在看著自己,也就不推脫了,這正如大家說的,是給自己選幫手哪,要是自己還不發表看法,真要給自己瞎湊合一個,那還是苦了自己呀!

「本來我剛來咱縣裡,對一些情況還不太熟悉,特別是涉及到幹部的使用情況。不應該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話的。可是大家都想讓我先說一說,那,我就班門弄斧了。」吳永成說到這裡頓了頓,側頭看了看大家地表情都在關注著他,然後繼續說:「魚彎區管理委員會地主任人選地推薦,正如岳縣長和王書記說的,對於魚灣區這個新生事物來說,有著至管重要地作用。甚至毫不誇張地說,魚灣實驗區能否取得一定的成就,領導班子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因為我作為即將成立的魚彎區黨委書記,本身年紀輕,閱歷少,一定程度上就怕難以擔任如此重擔。可既然組織上把這副擔子,交給了我,我就要盡心盡力、完成好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鑒於這種情況,我認為,新成立的實驗區管理委員會主任,最好是有著相當豐富的農村工作經驗,能較好地處理新形勢下鄉村工作中出現的新情況。當然,這個幹部被推薦的前提條件,必須是在任的正科級領導幹部。最好是在吳起鎮、玉平鄉工作或者是曾經任過正職的幹部。這樣就能迅速進入正常的工作狀態,不用像我剛到吳起鎮一樣,還得花費不少的時間,去熟悉瞭解情況。」

吳永成的意思已經說得夠明白的了,那就是希望這個人選出在劉全富、文彬和胡雲珍之間。因為玉平鄉的前兩任書記是任力和王三平,你不可能再讓他們回去(即使王三平願意回去,組織上也不可能作出那樣的決定,兩個縣委副書記,到底在工作上,誰領導誰呀?任力那就更不可能了),而吳起鎮的前兩任書記和胡雲珍的前一任鄉長(那會叫公社主任),都是長期泡病假、被調回縣城被打入「冷宮」的油皮幹部,那也是絕對不可能被提拔重用的。

大家都清楚,文彬是因為他原來在縣法院時,下面的工作人員執法違紀,釀成全國震驚的大事件後,被縣委書記李建軍打發到鄉鎮的,雖說下去後各方面的工作還可以,但是這次提拔他首先恐怕就過不了李書記那一關。其次,他還不符合吳永成所說的「有著相當豐富的農村工作經驗」這一條。

「你的意思是說,吳起鎮現在的鎮長劉全富、玉平鄉的鄉長胡雲珍可以考慮?」果然,李建軍一開口就自動過濾了文彬。

其他幾個人懷疑的眼光一齊投向了吳永成:不會吧,你怎麼會想起來推薦這兩個人?劉全富雖說符合你說的那兩個條件,可他是全縣有名的「球也攔不成」,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胡雲珍雖說工作上還有一套,可他畢竟參加工作才幾年哪?資歷也太有點什麼了吧?!

「劉全富同志嘛,我也是剛和他一起共事了幾天,還不算太瞭解。不過,才能感他在這段時間修路的工作上來看,還是很認真的。如果能去一個小點的鄉鎮,當個黨委書記的話,應該還能稱職吧。」吳永成委婉地這麼說,等於是變相地否定了劉全富,並且還流露出不希望他繼續留在新區裡工作的意思,「胡雲珍嘛,各方面條件我認為還可以,就是他的正科任職年限,是不是還有點這個......」

說道這裡,吳永成遲疑著不說話了,把視線投向了王三平。

「吳永成同志的意見,我也有相同的看法。」王三平那能不明白吳永成的眼神,馬上就接口道:「我個人認為,可不可以讓胡雲珍暫時以正科幹部的身份,協助吳永成同志工作。至於文彬同志和劉全富同志由縣委調出新成立的魚彎區,另行安排工作。」

「對,王三平書記的這個想法不錯,我贊成。這也是現在解決這個難題的唯一比較可行的方案。李書記,你看呢?咱們得趕緊拿出個意見來上報地委,魚灣實驗區的工作也不能因為這個再耽擱了。今天晚上咱們的時間很緊,外面還有幾個常委同志等著我們幾個呢,還有今年秋冬、明年春季,全縣的農建工作,需要在會上研究、安排。」岳嵐縣長馬上表示支持王三平的意見。

「那好吧,就把這個意見,拿到一會的縣委常委會議上研究、討論,形成決議後,由組織部門負責上報地委。」李書記也沒有再好的辦法了,只好也就這樣了。實在不行的話,你地委自己去做出決定吧。

縣委常委會議上,對於魚灣區的人事安排當然是一致通過,那會兒大家的組織原則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也不涉及在座的哪一個人的利益。你要是反對,那就是等於向幾位正、副書記們發難,誰傻呀?!

再說,魚灣區是年輕的縣委副書記吳永成的地盤,誰肯得罪這位眼前的新貴、未來的領導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2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一章幾家歡喜幾家愁

在這次的縣委常委會議上,吳永成的三姐夫、玉平鄉的平,卻意外地被提拔、重用了。

這個消息,不光是遠在會場外、已經進入睡夢中的馬柳平本人他蓋著被子也沒有夢到的,就是連當時在會議上提出調整馬柳平工作的吳永成,也是大大地出乎意料。

本來,按照吳永成原來的本意,既然新的魚灣實驗區,是把吳起鎮和玉平鄉兩個鄉鎮整合在了一起,而原來的鄉鎮幹部們,除了劉全富和文彬兩個主要幹部調出外,其他的工作人員則基本保持不動,這樣也便於工作上的連貫性。可是馬柳平和他本人之間是姐夫和小舅子的關係,如果馬柳平還在原單位的話,不可避免的就會引起別人的一些議論,而且他們兩個人又都是新成立的、魚灣實驗區的主要幹部(梁州地委下發的文件規定:魚灣區雖然規格為賦閒級,但原來單位的幹部的級別,不涉及整體的變動。這樣的話,馬柳平同志也還是副科級的、魚灣區委會副書記),這樣一來,那就會對工作、對他們個人,影響都不太好。

當吳永成在會議上提出自己的看法時,別的縣委常委們都不以為然:「嗨,吳書記,你也太多心了,難道說,你這次成了魚灣區的新書記,就剝奪了你姐夫參加革命的權利?沒那麼嚴重吧?」

「就是,吳書記,人家馬柳平可是在你回來之前,就已經是玉平鄉的黨委副書記了,又不是你回了咱縣裡以後,他利用你們的姐夫、小舅子關係提拔上去的!這個事實,全縣的幹部們都知道。沒必要再把人家後生調到其他單位去嘛!人家後生本身家就是在魚灣村啊!」

可是縣委書記李建軍聽了,卻對吳永成地這一提議大加讚賞:「我的看法和大家有點不一樣。我認為小吳書記說的很有道理,真正地體現了一個共**員領導幹部的覺悟。他的這種做法值得我們大家學習。在一個單位工作,我們同志之間就是單純的革命同志關係,我最討厭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一套十分庸俗的東西。他地這個姐夫馬柳平同志我知道,也是一個工作能力十分強的同志嘛!我們地區的第一個噴灌,就是在他當魚灣村的支部書記時搞成的,相當有水平。就是年齡還太年輕了一點。所以過去我也就一直有意地壓著、不提拔他,可是這個後生這幾年在工作上,還是幹得蠻不錯的嘛!」

「李書記記憶力真好。馬柳平是在我擔任公社書記時用起來的幹部,的確很有能力。魚灣村的好基礎,就是在他地手上幹起來的。沒有他當時打好的基礎,魚灣村很難有那麼快地發展速度。吳書記,我可不是在貶低你的功勞吆!」縣委副書記王三平馬上接上李書記的話茬。

玉平鄉也是他的老根據地,他也知道,他那會兒之所以能當上永明縣地副縣長。與魚灣村的名氣是密不可分的。能幫助提拔重用一個玉平鄉的幹部,同樣等於是壯大了自己的力量。

再說了,馬柳平的小舅子吳永成。現在就是和他一個級別地縣委領導,人家後生才二十二、三歲,後勁足著呢,再干幾年。說不定還真能像原來永明縣地縣委副書記任力似地,來個幾級跳,幹上個地區書記、專員什麼的。自己這會做好人,不會白做地!

花花轎子人抬人。一個縣委書記、一個副書記兩個人,在會上表揚另外一個副書記的親戚,其他的常委們哪會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來呀?說點好話又不用花錢。即使馬柳平能借此被提拔了。那也是當的共**的官。又不損害他們的一點利益,還能示好於那個年輕的同僚呢!大家何樂而不為??!

於是乎。各位常委紛紛從自己分管的工作方面,大讚馬柳平年輕有為,現在又磨練了幾年,組織上也應該乘迴避的這個機會,考慮給人家後生再壓點擔子了。

而組織部長朱東昇一言不發,翻開他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筆記本,查看著什麼。

吳永成在旁邊一眼就看出來,朱部長是在翻閱全縣幹部的崗位情況,他說不定正在給馬柳平摸一個比較合適的單位呢!

這一段時間在鎮裡的時候,吳永成就聽鎮上的人們談起過、朱東昇部長身上經常帶著的、這個不起眼的小筆記本:別看它的四角因為多次觸摸,已經發毛、爛角了,可裡面記著的是全縣副科以上幹部的詳細情況,其中包括出生時間、文化程度、參加工作時間、以往擔任過的職務以及任職時間、本人近期要求,各單位領導職數、缺編情況等等。可以說是永明縣的一本官場字典。他這個本子從來不讓別人看。有的人戲稱:朱部長就是晚上和老婆在一起睡覺,也要把他的這個寶貝壓在枕頭底下,就像以前國民黨保密局裡的密電碼本本一樣機密(當時正好放映電影《保密局裡的槍聲》)。

吳永成現在看著老朱的舉動,不由得暗自讚賞:老百姓常說,做啥的謀甚,討吃的謀混。朱部長就是這麼一個十分敬業的人。他的大腦裡無時無刻不在謀算著、每一個幹部以後可能要去工作的地方,只要領導一開口,他就能馬上給他們找到比較合適的去處。這也是他深得軍人出身的李書記厚愛的主要原因,用李書記常愛說的一句話叫:召之即來,來則能戰,戰則能勝。

「東昇部長,你看各位常委們回來一次也挺不容易的,乾脆不咱們擬調整的這幾個幹部,在這次會上也一併研究了吧!省得過幾天還得耽誤大家的工作,再回來一次。」李書記突然對埋頭翻閱資料的朱東昇說。

「嗯。好的。」朱東昇扶了扶快滑到鼻樑上的秀琅框黑邊眼鏡,輕輕地咳嗽了一下,以便引起大家的注意:「現在紅眼幢鄉地黨委書記、鄉長,已經向我們組織部打了幾次請調報告。聲明即使組織上不給安排職務,也願意回到縣城工作

|了,因為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現在還是由副站長主持工作。縣『整打辦公室』還可以再設置一個副主任的崗位。剛才書記辦公會議考慮準備動的人是吳起鎮的鎮長、玉平鄉的黨委書記,還有就是吳書記提議的馬柳平。」

說完他就輕輕地合住了那個筆記本,把手裡地鋼筆壓在了上面,直起腰來。一聲不吭地望著大家。那意思就是說;該我說的就是這些,現在該你們決定了。

「嗯,這樣吧,那個吳起鎮的劉全富,安排到紅眼幢鄉去當黨委書記,馬柳平當鄉長;文彬嘛,就讓他回來縣直機關吧,這個同志下了基層也有幾年了,表現還可以。就讓他到氣象站去當站長吧。原來紅眼幢的書記、鄉長,可以照顧得讓他們回縣城,書記去計劃生育辦公室。鄉長去『整打辦公室』。基層的同志也不容易嘛!大家看看,這麼決定行不行?」

「行,就這麼定了吧。」縣委第一副書記、縣長岳嵐馬上附議。

當時縣裡也是黨、政剛分家沒幾年,縣長們也是習慣於無條件服從縣委書記的意見。哪像後來似的,有的地方的黨、政兩家一把手領導們,說個翻臉,那比有地女人脫褲子還來得快。

「沒意見。」

「同意!」

其他常委們也紛紛表示贊成。這幾個人裡面也沒有他們特殊要關照的,他們只盼著會議早點完了,回去抱著老婆睡覺。大家都是下鄉出去一個多月了。中途誰也又不能回來(一是交通不便。二是紀律就不允許。縣委書記也是一樣的待遇。雖然他經常有車在身邊)。

只是吳永成感到納悶了,他心想:怎麼這會兒地鄉鎮主要領導。回縣直機關就是這麼安排呀?和他前生時候,簡直是兩個世界。

這個時代的鄉鎮幹部生活、工作條件很艱苦的,一年四季有十一個月在鄉鎮上班,能回家裡團聚,也只有是在過個節日,或者是農閒時節放有數的幾天假。不少鄉鎮幹部,家屬大部分是農村地家庭婦女,沒有一點收入,而只能靠一個人微薄的工資,來養活家裡的幾口人

雖然集體經濟比十幾年以後要強得多,但是誰也不會貪污國家、集體的一分錢(誰也不敢!)。

而吳永成所在的時代,鄉鎮書記、鄉鎮長們,可以說和他們相比,已經牛到了天上了。基本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輛專車,白天坐車到鄉鎮上班,晚上則回家抱著老婆睡覺。反正耗費地是公家地汽油。

大部分地鄉鎮幹部全成了走讀生,晚上留在鄉鎮的幾乎很少。

不過相比之下,這些還算是好幹部呢!更有一些富裕鄉鎮地,每天不好好上班,花天酒地包小蜜,貪污公款害百姓。簡直可以說是到了禍國殃民的地步。

可到了重新安排工作的時候,卻是在那一堆的縣直機關裡,一個勁地向組織要挑選最好、最熱門的,要求達不到,便四處大吵大鬧,折騰得幾家不得安寧。

可眼前像文彬這樣的鄉鎮黨委書記,回來才只給安排一個縣氣象站的站長,李建軍書記還口口聲聲說是、此同志下去以後表現還可以,給他一個照顧!氣象站那是一個只有五、六個人的小單位,設在了全縣最高的山頂上,老百姓稱他們是一夥「看天猴」;另外的兩個鄉鎮書記、鄉鎮長更慘,乾脆只是給了冷門單位的副職。

唉,說到底還是農民們的地位不高,才導致了和他們朝年相處的鄉鎮幹部們也倒了霉啦!

不過,不管咋說,這個馬柳平同志、自己的三姐夫,倒是實實在在地沾了便宜了。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正科級領導幹部,還是一個實權派呢!

「李書記,那這個魚灣實驗區的主任還沒有確定呢?咱們怎麼向地委上報哪?」朱東昇最後提出了一個實質性的問題。

是啊,本來今天晚上的縣委常委會議主要議題,就是向上推薦一名副縣級的主任。現在折騰到快十一點了,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你總不能交白卷吧?人家地委本來就是指望你們下邊來解決這個難題的呀!

李書記為難地抓了抓頭髮:「哎呀,這個、這個,這個還真是一個難題,怎麼和地委交代呢?」當慣兵的人,一時間還真沒學會向上級怎麼來繞***。

「嗨,這有什麼難的,反正咱現在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也不用他地委再給咱下派幹部,乾脆就這麼說,建議由吳書記一個人身兼兩職,這不就得了?!要是你地委覺得不合適,那你們反正是上級,由你們來決定好了。」王三平不愧是鄉鎮幹部出身,深懂得馬克思主義靈活應運的精髓。

「這個,不太好吧。好像咱們是在和上級打太極拳?」李建軍書記還是有些猶豫不定。

朱東昇卻是眼睛一亮:「李書記,我覺得這個辦法倒挺好的。說不定啊,地委也會認可咱們的這個方案呢!」

「那好吧,就由你們組織部起草報告,明天向地委上報。別的常委同志還有什麼事情嗎?要是沒有的話,咱們就散會,大家早點回家和老婆、孩子親熱、親熱去吧,這一段時間,大家在下面也辛苦了。」李書記利索地把手一揮,準備宣佈散會。

「李書記,我還有一些關於新區合併一些小行政村的想法,是不是也在這個會上討論一下?」吳永成連忙提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一點想法。

「你的那個,就不用上會討論了,反正省、地領導都有指示,實驗區的工作,縣委盡量少干涉,你下去打個報告就行了。實驗區嘛,就得搞實驗!」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2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二章 姐夫小舅子

「怎麼,新成立的魚灣實驗區的黨、政一把手,由自己擔任第一任??!

吳永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永明縣委真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梁州地委不知道會不會同意永明縣委的這個報告呢?

吳永成的驚訝是有道理的。

當時全國的各級政權機構,從中央最高層,一直到最基層的行政建制單位鄉鎮,黨、政分家才幾年的工夫,國家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防止權力過於集中在某一個人,或者是某一方面,以至於造成黨難以集中精力管黨、政府沒有權利抓政這樣的混亂格局。同時也是為了從多方面增加對執政黨的監督。

不管這樣的目的是否達到,可中央起初這麼做的動機,卻是這樣的。這也是改革開放以後,中央傚法一些西方國家的管理制度。

縣委常委會議在晚上近十一點鐘的時候結束,李書記見大家也有點急於回家的樣子(畢竟都是一個多月沒有和家人在一起了,領導幹部也是有血有肉、有正常情慾的人哪),所以吳永成最後想向常委會議、提出自己以後在魚灣區工作上的一些打算時,李書記以上級有指示「永明縣委不要過多干涉實驗區工作」為由,讓吳永成回去向縣委打個報告,然後即可自行開展工作。

他的意思也很明確:實驗區嘛,就是要做一些以前沒有做過的事情,要不然,怎麼叫搞實驗哪?!

吳永成心裡更是大喜,沒想到這個軍人出身的李建軍,思想倒是一點也不僵化,接受新生事物還是蠻快的。

他哪裡知道。李建軍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由於其他原因,而是多年來他在軍隊裡受到的正規訓練,使他養成了一種「服從命令聽指揮的」意識。既然省委領導和地區地領導指示,永明縣委不要過多地干涉魚灣區地工作,那他當然是無條件地執行了。甚至連吳永成有些什麼樣的設想,也不準備費神去聽一下了。

操。這下可牛了,自己不僅是新成立的魚灣區的黨、政、軍一把手。還是一個大獨裁者呢!

吳永成心裡忍不住一陣狂喜:這以後啊,在魚灣區的四百多平方公里的領土上,自己也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大地做點事情了。

至於現在地鄉鎮那是根本沒有「軍」這一說的,吳永成也自有他自己地打算:他在魚灣村當支部書記的時候,就曾經抓過杜三兒的公差。讓他把村裡的那一夥基幹民兵們進行了一番軍訓,事實證明。當出現一些突發事件的時候,那支隊伍還是挺管用的。雖然只是一群「土八路」地幹活。

對。回去以後把兩個鄉鎮的基幹民兵們集中起來,由鄉鎮地人武部長們組織他們進行集訓,把魚灣村的民兵當做他們地示範對象。在魚灣區建立起一支屬於自己的預備役部隊。對外防禦流竄做案的違法犯罪分子,對內也是一支訓練有素地生產建設者們。要是把他們放到工廠裡,絕對又是一支紀律嚴明地產業工人隊伍。一舉兩得呀!!

當晚,吳永成在他縣委樓裡的辦公室裡興奮的、並沒有睡多長時間。一個晚上。他在床上翻來翻去的,腦子裡主要就是想著、以後在魚灣區地工作中,怎麼才能大展宏圖。

可這也並沒有影響他第二天一早就從迷糊中爬起來,進行他多年一貫的晨練。

多年的習慣,使人的身體內部也有了一個準時的生物鐘,到了那個固定的鐘點。就怎麼也睡不著了。

走出樓門。此時大約是六點多一點。外面還有點黑,天空中不時還零星地下著幾滴小雨。空氣卻是格外地清新。

吳永成貪婪地猛吸了一口帶著雨意地新鮮空氣。原本有些發悶地大腦,登時覺得眼明耳聰的。

啊,多麼美好地生活啊......

近八點鐘的時候,吳永成從外面鍛煉回來了。

秋雨,下得淅瀝淅瀝的有點大了。

他快跑幾步,想快點衝進樓裡、回到辦公室去替換一下已經有點被雨淋濕的衣服。

「誰啊,你跑進來幹什麼?站住!」

吳永成嚇得一個激靈,扭頭一看,原來是政府大院傳達室的老師傅,正表情嚴肅地從方窗裡探頭招手叫他呢!

「老師傅,我在縣委上班呢。」吳永成走過去陪著笑臉向他解釋。

老師傅滿臉嚴肅地說:「你在縣委上班?蒙誰呢?這個大院裡的人,多少年了,不關是老的還是年輕的,你看我誰不認識呀?!就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說,要找誰?找人的話,先進來登記。在我眼皮底下你就想蒙哄過關呢?不過,看你的這個樣子,也不像個壞人呀,幹嗎鬼鬼樂樂的?!」

好嘛,我這反倒成了一個鬼鬼樂樂的人了?吳永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到了這個世界,門衛就是和自己犯克著呢?以前是有個牛存傑,現在又被這位老師傅給攔住了,幸好人家還沒被自己當成壞人。

仔細一想,也難怪人家不認得自己。來了永明縣一個多月了,在這個院裡也就出現過幾次,還是車進車出的,就沒有步行著走過大門口一次。今天早晨出去的時候,天黑,老人家也不在窗口。也難怪人家不認識。

「好吧,老師傅,我找一下新來的縣委副書記吳永成,可以嗎?」沒辦法,現在上班的人還沒有幾個,就是有估計也就是幾個縣委、政府的領導、還有縣委辦公室的幾個同志認識自己。只能先填一張會客表,趕快進去先換衣服吧。

「縣委新來的吳書記?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以前認識你嗎?」老師傅還是不放過他,蠻認真地盤問著。

吳永成趕快掏出煙給老師傅敬了一支,嘴裡說:「我和他是老熟人了,不僅他以前認識我,就連他的上輩子我也清楚他。老師傅,你趕快讓我天了表進去吧。」

也是的。吳永成現在就穿著一件單衣。被雨淋濕後粘在身上,涼颼颼的秋風一吹,還真是有點難受。

「咦,這不是吳書記?怎麼大清早的,您就出來和李大爺搞調查呀?」

身後有人和吳永

呼。

吳永成回頭一看。是一個打著一把紅花傘、穿著一件碎花點子連衣裙、裊裊婷婷地一個姑娘,正朝自己微笑呢。

「請問,你是......」

「吳書記,我是縣委辦公室的打字員張鵑啊。您剛來的時候,我見過您。」張鵑眼睛黑閃閃的,衝他嫣然一笑。

「吳書記?這個同志剛才還說,他要進去找新來的吳書記哪?」老師傅愣在那裡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什麼,吳書記找吳書記?笑死個人了!」張鵑披肩的頭髮,隨著她咯咯地笑聲。一甩一甩的,一陣化妝品的香味,隔著雨。甜絲絲地飄進吳永成的鼻子裡,在他的心底很自然地激起了一種微妙的衝動。

「小張,你先和老師傅解釋一下,我得趕快進去換衣服了。」吳永成急忙逃離了這個地方。他穿的衣服太單薄,又都緊緊地粘在了身上,萬一下面再來個一柱沖天,那他這個縣委副書記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其實男人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七情六慾誰都有。這也沒有什麼害羞的。特別是吳永成現在已經嘗到了男女之間那種美妙事情的滋味。隔了這麼長時間,再沒有嘗到女人地味道。他也沒有到處去胡搞,也算人家後生的克制力超一流了!

......

得回一趟家了。

吳永成換過衣服,在辦公室的窗口旁邊,呆呆地望著外面淅瀝瀝地小雨:現在魚灣村的家裡,雖然還沒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但那裡有自己的爹、媽,那是一個多麼溫暖地地方啊。他也又快一個月沒有見到自己的父母了。

吳永成的這段多思善感,也是因為剛才嗅到了張鵑身上的那股女人味,才被誘發的。一定程度上,女人就是意味著家的感覺。

對,馬上回去。反正今天是下雨天,就是趕回吳起鎮也幹不成個什麼了。自己給自己放一天假,順便再看看魚灣村地那兩個企業在管理上,還存在有什麼漏洞。

吳永成終於馬上給自己找到了回家休息地理由。

......

車子經過玉平鄉政府地時候,吳永成看著大門口掛著的那塊牌子,心中一動,一腳踩住了剎車:這塊牌子也掛不了幾天了,等地委地批復回來,又會成了什麼樣的光景呢?

唉,再回去看一看吧,也算是看依次少一次了。他的心裡突然莫名其妙的湧起來一陣傷感,不知是為了現在的玉平鄉,還是為了這個鄉鎮曾經擁有過的歷史。

「五兒,你怎麼來了?你們的縣委常委會議就結束了?」馬柳平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無聊得把一張報紙翻來翻去的瞎看,突然見小舅子進來了,十分奇怪。

「奧,開完了。我準備回一次家,順便路過看一看你。」吳永成隨口回答。他進了大院的時候,院子裡由於下雨,沒有一個人,他這時也不想去見文彬和胡雲珍(見了此時也不好對他們說什麼,因為縣裡的一些決定還有待於地委批准),乾脆就直接到了他姐夫辦公室。

「奧,那這次縣委準備這麼調整我?」馬柳平報著一點希望,順口問吳永成。

「恭喜你三姐夫,可能你這次能有個小進步。不過,現在文件還沒有下發,你屬於提拔,一、兩天縣委組織部就會有人下來對你進行考察。這件事情你現在也不用對別人說。」

「真的?五兒,你不是在逗姐夫開心吧?」馬柳平對這樣的結果壓根就沒有想過,他半驚喜、半狐疑地說:「那,五兒,這次肯定是你給姐夫出了大力氣了吧?」

「三姐夫,你可千萬不敢這麼說,這是人家組織上對你的重用,與我沒有關係的。要讓別人聽見你剛才說的話,像個什麼樣子啊?」吳永成馬上制止他。

馬柳平高興得眉開眼笑的:「對、對,這是組織的提拔,與你沒有關係的。姐夫這也是高興糊塗了,胡說八道瞎說呢!不過,這屋子裡也沒有別人。沒事的。」

吳永成正色道:「三姐夫,以後你在咱縣裡也是比較有影響的領導幹部了,有些地方你得自己多小心一點,要不然不少人對你嫉妒得要命,正想四處抓你的小辮子呢。我現在又回到了咱們縣裡,咱可別讓人家逮著咱的什麼小把柄,到時候就是我在縣裡頭,也沒有辦法給你說話了。」

「五兒,這個你放心。你三姐夫我知道你們家人這幾年最擔心我什麼,我又不是傻子。你就回去和你爹、媽說一聲,我以前是嫌棄過你三姐生了個閨女,一段時間是有點憋氣。可現在早就想開了。我家兄弟們三、四個,誰家以後不再養一個兒子呀,我馬家的香火在我們這一輩肯定斷不了。我呢,也和你三姐那次在省城就商量過了,不打算再生了,就要女女一個了。」馬柳平望著吳永成誠懇地說。

「三姐夫,你能這麼想,我就高興了。不過,我要跟你說的還不是光這一點。」吳永成聽了馬柳平這麼說,心裡那是十分的高興呀,他原來最擔心的就是自己三姐的幸福。不過他臉上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繼續對他說:「你能和我三姐幸福美滿地過一輩子,那是我最大的願望。你也知道,我三姐最疼我,我也發過誓,誰要是讓我三姐受到一點傷害,我就要他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中。這些都是咱的家事,咱今天在這裡不說。我今天想和你說的,主要一點是姐夫你以後得抓緊學習,再拿一張學歷文憑。時代不一樣了,高中生馬上就要不適應你以後的崗位了。咱們省去年已經開設了一個高等教育自學考試,你在業餘時間,可以參加這個考試。我姐和孩子都在省城,你也沒有什麼家的負擔,完全在兩年以內拿下大專文憑的。有了這個,說不定,你還有可能再上一個台階呢!你還不到三十歲嘛。」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4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三章 艱難的分娩

永明縣委關於魚灣實驗區幹部配置的請示報告,很快就批復下來:同意永明縣委的方案。

令人奇怪的是,這次回復的速度相當得快。從永明縣委組織部上報,到地委的正式回復,僅僅只有三天的時間,而且是地委專門派車、讓地委組織部的一位副部長,帶著批文來永明縣委傳達的。批文上也沒有任何地委、行署主要領導的批示,只有地委組織部部長的簽字。

批示中還說:永明縣魚灣區的成立和幹部任命,由永明縣委組織部行文。

有關行文任命幹部的指示,就更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按照正常的幹部管理權限,正科級以下幹部,屬於縣級組織部任免;副縣級領導幹部的任免權限,則在地(市)級以上的組織部門。魚灣區雖然大多數的幹部,屬於正科以下,這個由縣委組織部任免無可非議。可是建制上級規定為副縣級待遇,主要領導的任命,那就得地委組織部發文了,那可是副縣(團)級呀?永明縣委哪有那麼大的權力呢?!

朱東昇把這個疑問,向下來傳達批文的地委組織部張副部長說了以後,張副部長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說:「老朱,你也是搞了組織人事工作多少年了吧?怎麼就連這一點也看不出來呢,啊??別的不用問了,讓你怎麼幹,你就怎麼幹吧!反正人家吳永成本來就是縣委副書記,你這麼任命也不算違規。」

「奧。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上一次讓我們等了那麼長的時間,這次卻怎麼快,還是由你張大部長親自來當這個通信員哪!原來這裡面『戲中有戲』呀!」朱東昇部長也是組織人事工作、搞了二十多年地老人精了,他把幾個疑點聯繫在一起。馬上就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他恍然大悟地、指著張副部長會意地笑了。

「噓,老朱,這個事情你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呀!」張部長急忙握住朱東昇伸出來的那根手指頭。

朱東昇猜測得一點也沒有錯。關於魚灣區的設置,的確是「戲中有戲」。

梁州地區地領導們在送走原省委書記、現在的省顧問委員會羅主任以後,就羅主任提出的成立魚灣區的建議,也上地委委員會研究過幾次,可是有些問題始終就難以落實下來。就比如說成立這個實驗區吧。也不過就是一位退下來的老領導隨口那麼一說,既沒有會議記錄。也沒有會議紀要,更沒有省裡下發的紅頭文件,依據什麼精神來搞呢?

而大家也心裡都清楚,問題的關鍵還不在這裡。主要是這個新成立的實驗區。羅老書記已經指定了由新下來掛職鍛煉的二十二、三歲地一個年輕人,擔任一把手,還不准永明縣委過多地干涉實驗區的工作,這要是在實驗區運行地過程中,小年輕人不知深淺、冒冒失失地捅下什麼大漏子,涉及到了方向性和政策性的禁區。這個政治責任由誰來承擔??

政治可不是能隨便鬧著玩的。真的出了政治性事件。在座地梁州地委的領導們。總不能把責任推到已經從一線領導崗位退下來的羅老書記頭上吧?!人家老領導即使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可那可能嗎?!誰要是敢那麼想的話。那就說明他在政治上是一個極端弱智的低能兒!

好幾天因為這個事情沒有定下來,有地地委委員乾脆建議:先把這個事情緩一段時間,也說不定當時老書記是一時地心血來潮,說過也就忘記了呢,要是後面再沒有什麼事情地話,這個小區成立的事情,也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兩個鄉鎮合併哪,幹部呀、體制呀、管理呀,還有新成立地區委會到底將設在那裡呀等等,這些要考慮的問題多著呢,那可不是一句話就能解決了的。萬一那一個環節處理得不妥,引發的後遺症那可就多了。

其他的委員們聽了,也都覺得挺有道理的,紛紛表示贊同。

郭天明書記和任力專員雖然覺得這個建議,還不是那麼很好,但他們兩個的心裡,也存在著和大家一樣的憂慮,也就同意了把這個事情暫時緩一緩的意見。

可誰知道,年紀雖然有點大了的羅老書記,既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也並沒有回去以後,就把這件事情撂到腦後,他被老區人民貧苦的生活,刺激得幾天不能好好地吃飯、睡覺。等到了十來天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讓秘書再次給梁州地委的領導們打電話,詢問魚灣實驗區成立以後運行情況怎麼樣。

這時,郭天明和任力才知道,老書記是真心真意地把吳起鎮老百姓們的疾苦,當成了一塊自己的心病了。連夜召集全體地委委員會議,專題研究有關魚灣區的具體落實情況。

經過半夜的反覆研究,最終出台了一個會議紀要,那就是把推薦人選的工作,交給永明縣委來做,小區成立和幹部任命的有關文件,也由永明縣委下發。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對了,你們的李書記這會兒不是下鄉去了嘛,我也就不見他了,回來以後,你就跟他再說一聲,成立魚灣區的時候,盡量保持低調,也不用通知地區電視台和地區報社。咱們先幹起來,等小區以後有了成績再大肆宣傳。」張副部長又一次地囑咐朱東昇。

朱東昇裝做糊塗的樣子,明知故問:「張部長,這也是地委領導們的意思?」

「這可是你自己猜的啊。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可不負一點責任。」張部長極力否認:「你看你這個老朱,挺聰明怎麼變得這麼遲鈍呢?!人家地委領導可能說這話嗎?人家有話。難道不會自己當面和你們的縣

說嗎?不就是一個電話地事嘛!他們又不是不認識?來傳話?!

我不過就是以朋友的身份,啊,和李書記、還有你,咱們關係平時處得不錯。所以才提醒你們一下。懂了嗎?」

就這樣,永明縣魚灣實驗區在地、縣兩級主要領導們的擔憂中,艱難地出台、亮相了。

此時還在吳起鎮書記辦公室裡、獨自籌謀未來的魚灣區遠景地吳永成,一點也不知道他們的這個小區,差點就胎死腹中、小產了。

當他知道了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魚灣區名震世界的時候了。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用當時一位偉人的話說:改革,就像摸著石頭過河。既然是摸著石頭過河嘛,那誰敢保證你就肯定掉不進河裡呢?!所以。吳永成也能理解那會兒梁州地區的主要領導郭天明和任力的難處。

那個人也不是聖人,包括那些曾經在歷史上創造了輝煌的偉人們。就是神仙。也有犯迷糊的時候嘛。

......

一九八五年十月二十六日,永明縣魚灣實驗區管理委員會正式掛牌。梁州地區地領導們因為工作繁忙,所以委託永明縣縣委向魚灣區的成立表示祝賀。永明縣地四套班子的一把手參加了掛牌儀式,



按照永明縣委昨天做出的決定。各個單位的公務活動,提倡節約、從簡,一律不允許大操大辦、鋪張浪費,所以魚灣區地成立活動上,鑼鼓器樂、新聞媒體也沒有邀請。只是在幾串鞭炮聲中,由縣委書記李建軍和縣委副書記捧著一塊頂頭紮著紅火蛋的、「永明縣魚灣區管理委員會」木牌子。掛在了原來吳起鎮政府的大門口。

對於在魚灣區成立的掛牌儀式上。吳永成對於縣委不准大操大辦的決定,並沒有多想什麼。他反倒也贊同這樣做。

吳永成的想法是這樣地:既然是個實驗區,而且以後他在這裡搞地一些事情,有地並不一定就是嚴格按照中央現在已經出台的政策辦地。許多事情只能是悄悄的先幹起來,等到中央明確地允許干某件事情的時候,他這裡已經形成了一定的氣候了,起碼可以打個時間差。超前一步,那就是很大的進步;什麼事情如果還沒有做,就先把輿論造出去,有時候往往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爭論,什麼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呀,什麼變質不變質的問題呀,難纏得很。有些事情說不定一有爭論,那你就什麼也別想幹了,因為政策你沒有,解釋那是絕對解釋不清楚的。你總不能告訴人家:在過幾年,中央就會允許這樣干了吧?!人家不把你送到瘋人院才怪呢?!

至於魚灣區的機關所在地,也是吳永成建議縣委把它設在原來的吳起鎮的。一來他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引起吳起鎮群眾的上訪之類的活動。正經的事情還有許多來不及做呢,他可不準備每天就光接待來請願的老百姓們。二來也是吳起鎮近兩萬多人、貧困程度也比玉平鄉厲害得多,應該在各方面給予傾斜照顧。區委會的機關設在這裡,對他們這裡肯定是會有不少好處的。

原來兩個鄉鎮的幹部們也只是調走了文彬、劉全富和馬柳平三個人,其他的原位不動,胡雲珍被任命為副書記、常務副主任(正科)。

「小吳啊,咱們這個魚灣實驗區的牌子也掛起來了,你肩膀上的擔子也比以前更重了。雖然說是搞實驗允許失敗,可是咱們還是要什麼事情盡可能地幹得穩重一點。村裡的老人們也常說:小心駛得萬年船。改革嘛,步子也要踏得穩一點好啊!不跌交才能走得更快嘛!」李建軍書記寓意深長地對吳永成說。他的心裡雖然也有不少的擔憂,可他不能和吳永成說啊,他也不知道該和吳永成說什麼。畢竟組織部的朱東昇部長和他說的那些,也只是他個人的猜測,那一個地委、行署的領導,也沒有親口向他們說過這些呀。

「李書記,你放心吧。有什麼大事,我都會向你和縣委及時請示匯報的。我也希望各位領導們,能多到魚灣區下來指導工作,我們這個區畢竟是一個剛剛起步的新單位,我也是對領導這麼大的一個單位,沒有多少經驗。就是幹部之間的磨合,也得一段時間哪!」吳永成誠懇地對李建軍說。

這倒是真話,雖然魚灣新區的前途遠景,在吳永成的心裡已經被描繪出了不少,可要具體得付諸於實施,那還得有很艱難的路要走,誰能知道前面發展的道路上,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呢?成績是一步一個腳印地做出來的,不是像一些YY的網絡小說中,YY出來的。

一天建成一個羅馬城,那是只有在某些人的夢裡才能辦到的事情。

「那好吧,魚灣實驗區縣委就交給你了,魚灣區的幹部們我也交給你了。我希望他們能在你的直接領導下,少犯錯誤、多出成績。」

不管怎麼說,李書記的心裡至始至終有著一片陰影。他想把自己能考慮到的問題,盡可能地提出來,讓吳永成少犯錯誤,要是真的應驗了地區領導們的擔憂,在政治上犯個什麼方向性的錯誤,那害的不是一半個幹部,那要牽涉到原來在這兩個鄉鎮的全體鄉村幹部,還有他們縣委、縣政府的所有領導們呀!

「好了,我今天還得趕到地區,向地委的領導們匯報咱們魚灣區成立的情況。我希望你能盡快進入工作狀態,使實驗區工作早點走上正軌。」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4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四章 三把斧

魚灣區的成立暨掛牌儀式,在當天的中午就草草地結束從簡、低調到了極點,甚至簡單得有些不正常了。

縣委書記李建軍托詞要趕到地委去匯報工作,而縣裡其他三套班子的一把手,是和李建軍書記同乘縣委的那輛吉普車一起來的,見書記要走,紛紛表示還有其他的工作得馬上回去處理,也就和李建軍一起離開了魚灣區,連中午飯也沒有吃。

縣直各單位則是連一個領導也沒有來,甚至連一個表示祝賀的代表也沒有見到。據說這也是縣委的精神:縣直各單位,不能因為慶典此類的活動,影響了正常的工作秩序。

就這樣,隨著永明縣委那輛破吉普車的遠去,魚灣區管理委員會成立掛牌儀式前來祝賀的來賓,就都已經走完了,沒有帶走他們的一根草,也沒有吃他們的一點飯、喝他們的一口水。唉,他們悄悄的走了,正如他們悄悄的來。

吳永成卻沒有工夫去細想那些過於古怪的事情。新攤子剛成立,他要忙的事情多著呢!那些來賓們走了假模假樣的、堆著一臉假笑、去陪著他們拉閒話。百廢具興,他忙著呢!你瞧,這會兒,他不是正和區管理委員會的常務副主任胡雲珍談心呢?!

「老胡,咱們兩個也都不是外人了,把你留下是我的主意,你得好好地幫我一把。」響鼓不用重錘敲,吳永成和他沒有繞那些***,直接開門見山。

「吳書記,我老胡是啥德行,你心裡清楚。咱啥也不用說了,你去和別的人照應吧。咱這裡你就放心。」胡雲珍也沒有多餘的廢話,更沒有感激得拍著胸脯、山盟海誓得發下一河灘。他只是眨巴著他的小眼睛,一本正經地說了這麼幾句話。

「那好。咱就準備參加召開的全體區、村兩級幹部大會去。在會上,我要宣佈一些幹部調整方案、還有當前迫切需要開展的工作。」吳永成就這麼結束了和他的主要助手的談話,準備起身去外面的會場。因為今天地時間太緊。他不準備和幹部們進行單個談話了。這個工作,放到以後的實際工作中再進行吧。

今天吳永成通知召開的區、村兩級幹部大會。主要參加人員是原來兩個鄉鎮地全體鄉鎮幹部、各行政村的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參加地人員有二百多人。其中:原玉平鄉有行政村二十六個、原吳起鎮有行政村四十七個。兩家地鄉鎮幹部六十三個。

因為參加會議地人數過多。原來的會議室裡,已經根本容納不下這麼多人。

吳永成乾脆讓辦公室的同志在區委會的大門外不遠處,找了一個比較大的曬穀場,臨時設立了一個會場,寬敞得很。還可以讓願意旁聽地群眾也一起來參加。也算是一個魚灣區新工作開始地鼓動、動員、宣傳大會吧。好在現在還只是中秋剛過不久。天氣還不算太涼。

在大會上,吳永成首先代表新成立地魚灣區黨委、管理委員會。對魚灣區美好的未來,做了一番頗具煽動性地描繪,然後話題一轉,進入到今天大會的主要議程。

首先,他宣佈了一個幹部交流方案。那就是原來在吳起鎮工作的一般幹部,全部到原玉平鄉所管轄的村裡去下鄉,各村按照地理位置分為五部的日常工作。原玉平鄉的一般幹部,上來接替他們原來的下鄉點。

吳永成這麼做的意義很明顯,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整頓原吳起鎮那些幹部的工作作風、精神狀態,只有用這種摻沙子的辦法,通過互相置換,在實際工作中去感染他們、影響他們。而原玉平鄉的幹部們來到上面的村裡工作,又可以把新鮮的血液輸入進來,從下到上地,影響一批區、村幹部。因為原玉平鄉的鄉村幹部在任力、王三平等領導下,已經形成了一種積極向上的、主動工作的主觀能動性。不用吳永成再去多操心。只要給他們以好的致富項目就可以了。

精神面貌的改變、工作作風的改進,對於讓魚灣區迅速走上工作的正軌,有著很重要的作用。

原吳起鎮的副書記、現在的魚灣區副書記(副科)呂平,暫時協助區委副書記、管委會常務副主任胡雲珍,抓好全區的日常農村中心工作,分管黨建。

原吳起鎮的人武部部長、現在的區人武部副部長元泉清,協助原玉平鄉人武部長李根,利用農閒時機,把全區的基幹民兵整訓工作搞起來,使全區的基幹民兵,成為發展魚灣區經濟建設的一支生力軍。

二是為了方便原來兩個鄉鎮的群眾辦事,原各鄉鎮的糧站、供銷社、醫院、食品收購站、信用社等縣級部門的下設單位,一律還是維持原來的運行機制,不集中搬到現在的區委所在地疙洞村;原來玉平鄉政府所在地,暫時作為魚灣區的過度性辦事聯絡處,由原玉平鄉政府副鄉長、現在的區管委會副主任李雲清負責,主要職責是成為群眾與區委相互溝通的橋樑,及時地把中央、省地、縣等上級精神,以及區委的有關工作安排、和群眾的呼聲,上傳下達。

三是當前迫切需要開展的工作安排。吳永成根據目前縣裡的有關中心工作,結合本區已經展開的工程,安排了三項任務:

首先是今冬明春的農建工作。他要求全區動員起來,利用農閒季節,苦幹一百天,大搞農田基本建設工作,在全區四百多平方公里的領土上,把一切能利用的荒山、荒坡、荒灘,都進行整地、挖坑,等到明年春季的時候,就可以在這些整好的地裡,進行棗樹栽植。

「要想富,栽棗樹」,後來就已經成了掛在老百姓嘴上的一句口頭禪了。

不過,吳永成現在動員全體群眾進

、栽樹。是為了給區、村集體進行一些必要的經濟集體要進行開展的公益性事業很多,光靠國家給撥的一點款項是根本不夠用的。而沒有錢,你又能辦成什麼事情?

他可不想看到以後自己地管轄範圍內。出現一大批的「空殼村」。

正好當時農村的那些「四荒」(荒山、荒坡、荒灘、荒溝),中央還沒有出台鼓勵農民個人承包治理地政策。尚屬於集體治理的範圍內。而調用各村地勞動力進行義務勞動。也是屬於當時地一個政策。叫「一平二調」,也就是說縣、鄉、村,你可以每年免費調集群眾,進行一些基本建設,村裡用義務工、積累工。來平衡勞力之間地出工情況。到了年底結算。你如果出工少。就用現錢來頂工。這也是農村實行承包責任制以後,農民們還與集體有著聯繫的一個方面。十幾年以後。國家也就全部取消了,不再允許無償地平調各村的勞力。也算是減輕了一項農民的負擔。這也屬於後話了。

吳永成在會上安排的第二項任務,是針對一些適宜搞大棚蔬菜種植地村而言地。

原吳起鎮地自然環境,與魚灣村大致相似。那就說明在魚灣村能推廣、普及大棚蔬菜的種植,那麼在這裡也照應能適應。而且這裡地川地面積,是原玉平鄉的幾倍(它的國土面積,也是原玉平鄉的三倍呀)。

前幾天的時候,吳永成和省會城市L市新上任的市委領導,就繼續擴大省城蔬菜的事情聯繫過,他們對吳永成的提議,可以說是成。

L市的前任書記渠月蓮,為解決L市市民們的菜籃子問題,採取的這個措施,可以說在去年冬天和今年初春,贏得了百分之百的市民們的擁護,那一段時間,省報、L市晚報等媒體上,登載的都是市民們對市委、市政府的讚揚聲。J省電視台還專門為此做了一個專題報道:報道中,用一些普通市民們的話說,菜價雖然是高了一點,可總比沒有菜吃要強得多啊。光吃大白菜,大人們還能湊合,可老人和孩子們需要營養,老這麼下去,那是根本不行的。市委、市政府為市民們辦了一件大好事。就是菜的數量太少了,排隊就需要的時間太多了,還不一定到了跟前能買到。



所以當吳永成提出再度合作、擴大蔬菜種植面積時,市有關領導親自帶著市蔬菜果品公司的領導們,到原來的吳起鎮,就有關細節問題,在去年的基礎上進行了進一步的完善。

不過,建設大棚所需資金,今年的省農業廳那邊,就沒有去年那麼好說話了。

去年是J省首次進行大棚蔬菜種植,所以農業廳才從科研經費中,撥出款項給予了全額無償投資,也算是實驗經費。

在農業廳各位專家們的悉心指導下,魚灣村的大棚蔬菜種植取得了成功。對於人家農業廳來說,一定程度上,科研實驗這就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今年你還想再搞,那就沒有那麼多的投資了。國家科研經費還很緊張,需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總不能把那幾個每年為數不多的經費,都扔在已經取得一定成就的大棚蔬菜上吧?!還有研究別的課題的專家們,眼巴巴地等著下撥試驗經費呢!

沒有辦法,吳永成只好憑著自己曾在那裡工作過,辦公廳的那一夥兄弟們也念舊情,設法幫助他,讓他有機會去求L市的領導們,遊說他們為自己向省農業廳求情:要是沒有農業廳這會兒的無償資助,一個大棚要一錢多塊錢才能建好,你就是把那些處於極端貧困狀態的老百姓家底,都變賣光了,估計他也湊不出那麼多錢來。要是大量的大棚建不起來,那L市今冬明春的市民們吃菜,還是一個大問題。到了那時侯,L市的市民們,肯定會破口大罵現任的L市領導們無能,一個渠月蓮書記剛走,他們就啥球事也辦不成了,影響領導們的形象呀!省委領導們家也在這裡,他們也要吃菜,如果再讓他們知道了,那L市的領導們又將會怎麼樣哪?!不言而喻,是個長腦筋的人,就會懷疑現在L市領導們的執政能力。

就這樣,在吳永成的三寸不爛之舌的蠱惑下,L市的領導們也被他說動了:就是不為了自己的政績,也得為省城二百多萬市民們吃菜想點轍呀!於是L市的市委書記親自出面,到省農業廳給他爭取投資。

農業廳的領導們可以不給吳永成面子,可現在人家L市的領導們來了,那這個交情就不得不講了,因為你畢竟是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呀!渠月蓮走了以後,雖然新上任的書記,沒有掛上省委副書記的頭銜,可中央還是給了他一個省委常委,那也是省委領導呢!

最後,在幾家關係的協調下,省農業廳答應吳永成每個大棚建設,再給他們百分之六十的補貼,其餘部分那就一點也不能多給了。

L市的市委書記也表了個態:為了徹底解決省城市民們吃菜難的問題,他讓蔬菜果品公司,再給他們補足大棚建設所不足的部分,也可以算做是先付了一部分定金,但有個條件,那就是魚灣區的全部蔬菜,由市蔬菜果品公司一家收購。這樣大棚建設所需要的資金總算是有了一個著落了。

「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吳永成在大會上歷數了自己跑資金的艱難以後,話鋒一轉:「這次的大棚建設資金有限,也只能是解決極少數的群眾致富。所以要首先優先村裡生育了一胎的群眾。對於生育超過三胎的,一個也不能考慮。各村的村幹部、區裡面的下鄉幹部,要堅決把好這一關!」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5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五章 要想富,少生孩子多餵豬

吳永成之所以把計劃生育,也列為了優先發展大棚蔬菜之一,就是因為他在下面調查的過程中,看到了當時農村不少的農民家庭,都存在著一種奇怪的惡性循環怪圈,那就是越窮越生,越生越窮。越是貧困落後、偏僻的小村莊,這種現象也就越嚴重。

他也試著去瞭解人們為什麼這麼做。老百姓的回答挺簡單:「在我們農村,生的孩子多了,那就意味著家裡以後的勞力也多了。現在雖然苦一點,但是熬過這幾年,等孩子們都大了,那就是好日子來了的時候。咱農民嘛,又不會幹其他的營生,也就是個一年四季的、在地裡受苦、動彈。這活計勞力少了那哪能成呢?!」言外之意,吳永成就好像從一個不通人煙的地方來的似的,連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都鬧不懂啊?!

吳永成無語了。敢情他們是這麼來算這個帳的,可他們就沒有想過,培養一個孩子的投入,和培養三個、五個孩子的投入,這能一樣嗎?家裡收入又是那麼少,顧了一家老少的吃喝以後,也就基本上剩不下多少了。難道說,生下了孩子,就準備一輩子讓他接過父輩、祖輩們的班,把他們肩膀上的鋤頭永遠地抗下去,就再沒有想過讓他們重新選擇一個別的職業?!

老百姓們聽了吳永成給他們算的帳,不以為然地笑了:「咱農民嘛,就是那麼一回事。一個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趕。咱的孩子們好養活。像地裡的野草似的,給點吃地,餓不死就行了。不像你們吃供應糧幹部們家的孩子那麼嬌貴。大了以後,在小學裡讀上個兩、三年的,會寫他們自己的名字,就行了。看他們的那球勢,長大了不種地,能成龍呢,還是能變虎哪?!」

這就是中國農村多少年來。一直難以擺脫貧困的其中原因之一吧:本來經濟就極端貧窮,生育過多,就更限制了對後代教育的投入。不少優秀的苗子,往往是在受到一半義務教育的時候,就因為家境地緣故,不得不中途輟學,而加入到回家務農的行列中。這裡面,尤以女孩為做多。

而吳永成家所在的魚灣村的人們,這幾年已經對計劃生育有了一些清醒的認識,一方面是因為村裡發展起兩家村辦企業以後。對待獨生子女家庭有著很明顯的優待,讓一些擔心老了無人撫養的村民,不在產生牴觸情緒。另一方面,吳永成的出息,又讓不少農民們看到了培養下一代的重要性:學習好了,能考大學,國家還給安排工作,端一輩子的鐵飯碗,要是能當上官,那可就一家人都享福了。實在不濟。就是高中畢業了,也能到村裡貿易公司去當一個業務員,天南地北地。多好啊。也不用再到地裡,每天去曬太陽了。就是村裡那個紅棗加工廠招工人,也是優先錄用高中、初中畢業生。看來孩子們還是不在於多少,而在乎你把孩子培養成個什麼樣子。

魚灣村的這種人口生育新認識,慢慢地也在玉平鄉里流行開來,已經在認識上形成了一種小氣候。不像前幾年國家剛提出計劃生育的時候。那麼不理解了。起碼會認為中央那麼做。也是為了咱們老百姓好。而不會開口就說:「我們自家生孩子。是我們兩口子的事情,生下的孩子。也不用你們養活,你們憑什麼管呀?」

這裡面有兩方面的原因:一者是鄉里的下鄉幹部,到了包點的村裡有意宣傳;二呢,事實就擺在那裡:全區首富村是魚灣、唯一的一家有兩個大學生的人家,在魚灣(當時地老百姓,還是分不清研究生與本科生的區別);全區上過《人民日報》的唯一地一個村,那也是魚灣。你不跟著人家學,難道你要跟著那些討吃的,去學要飯?你看人家魚灣村裡的馬柳平和李琴,也都是保證了只生一胎,兩家的孩子現在都在省城裡上學呢,以後也肯定像吳家的那一對兒女一樣,又是兩個大學生。人家馬柳平還是鄉里的副書記呢!人家那麼精地人,還能幹下傻事?!

一九八五年年底地時候,雖然國家地計劃生育政策,還沒有像後來幾年一樣,緊成個什麼樣子。也只是處於宣傳、發動階段,在農村裡也是提倡自覺、自願生育一胎。國家幹部在這一方面,倒是抓得挺緊的。那是因為使用了行政手段。

可是吳永成現在為了從根子上,解決農民們地思想認識問題,幫助他們早點克服其他致富的障礙,也就早一點開始行動了。

會後,全區的區幹部在原有老人手的帶領下,開始和各自包點下鄉的村幹部熟悉。鄉村幹部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到了哪個村下鄉,也能迅速進入各自的工作狀態。

本來嘛,農村工作各家的情況,基本上是大同小異,大家以前雖然是兩個鄉鎮的,可因為縣裡每年召開一個「四干會」,兩個鄉鎮又離得不是很遠,有的幹部之間還是糾纏不清的親戚呢。所以,不一會的工夫,大家就互相熟悉了。有的馬上還成了好朋友。

由於來參加會議的人太多,新成立的區委也沒有條件,給這麼多的人準備晚飯(當時根本不敢到飯店裡去公款消費,更何況這裡也沒有飯店),吳永成又把會議議程,壓縮得很緊湊,整個大會也就是兩個多小時。

會議結束時,太陽還高高的掛在天上,估計不到下午的四點鐘。新來的下鄉幹部們,也就跟著所在村的支書、主任們,到各自包點的村,去開始工作,順便解決晚飯問題。

幾天以後,原玉平鄉來的幹部們沒有放棄他們原來的工作好作風,迅速適應了新的工作環境以後,根據各村的實際情況,馬上開始落實吳永成在大會上地講。

當吳永成開著車。拉著胡雲珍到各村檢查會議落實情況時,跑了幾個原玉平鄉上來的幹部們包的點,胡雲珍得意地指著各村牆壁上新刷出來的標語:「吳書記,你看咱們家鄉的人出來沒有給你丟臉吧?才幾天的工夫,就把你的講話精神發揚光大了。『要致富,少生孩子多餵豬』。怎麼樣,夠有才的吧?!」

「嗯,意思倒是這個意思。看來同志們是動了一番腦筋。」吳永成停住車,看者牆上的標語。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他又覺得那裡似乎有點不對味:「老胡啊,可我覺著這句話,怎麼好像那裡有點不對,念起來挺彆扭地。」

「不會吧,我覺著就挺好的。你看那裡還有一條。」胡雲珍興致勃勃的指著另外一條,給吳永成看:「這一條讀起來更上口:『想致富,少生孩子栽棗樹』。嗯,不錯。後生們幹得不賴。咱們的人還在下面鄉里的時候,我就跟他們說了。吳書記是咱玉平鄉的人,咱們這一夥玉平鄉的老人手,就是到了上邊新區,更得加倍地幹,給咱吳書記露把臉。誰要是幹得好,肯定吃不了虧。嘿嘿嘿,大傢伙還可以,挺給咱玉平長臉的。」

「老胡啊,這句話以後你可不能隨便說了。」吳永成扭過頭認真地對胡雲珍說:「玉平鄉是以前的事情了。咱們現在都是魚灣實驗區管理委員會的人,你還是區裡地黨委副書記、管委會常務副主任哪!新人手、老人手這樣的話。不利於團結,更不利於咱們區以後的工作。你要是讓原來吳起鎮的同志們,聽到了你剛才的那些話。你想想,那將會產生什麼後果呢?」

「對、對、對,吳書記你批評得我很對。我也是說著說著,一時太激動了。也就忘記了。以後一定改、一定改!」胡雲珍也醒悟過來自己的這些話,說得的確有寫不妥,要是真讓有心人聽見了。再有意地給散佈出去。那這個新成立的實驗區。馬上就會面臨著四分五裂的局面。



「不僅這個問題你要注意,還有和你原來在下面一起工作的同志。你都打個招呼,說話、辦事,要注意分寸。本來現在地這種格局,有的同志就挺敏感的。記住毛主席地那句話:咱們革命同志,要搞五湖四海,不要拉幫結派、劃小圈圈。這樣不工作一點好處也沒有。」吳永成認真地說。

不是他要和胡雲珍這麼打官腔,的確他已經能從原來在吳起鎮工作的、一些同志的表情上能看出一些問題來,特別是一些原來的鎮領導幹部。

道理很簡單啊,說是兩個鄉鎮整合在了一起,可吳起鎮近兩萬多人,玉平鄉才一萬人出頭,新區的兩個主要領導(一個書記兼主任、一個副書記兼常務副主任),都是來自玉平鄉地人。雖說新地區委會機關,還是設在了原來吳起鎮地政府大院裡,可看安排幹部使用的情況來說,完全是玉平鄉以小吃大,吞併了吳起鎮。

吳永成也從旁地渠道,就聽到了下面有人在這樣議論,其中參與者就有現在的區委副書記、原來吳起鎮的黨委副書記呂平。

不能不小心呀!絕對不能讓這種不好的輿論傾向,影響了剛剛還處於起步階段的魚灣新區!

很快的,各村根據吳永成在大會上宣佈的那幾條會議精神,把適合種植大棚蔬菜、本人也願意簽定合同的種植戶名單,給魚灣區區委會統計了上來。

根據確定的大棚種植面積,吳永成馬上和L市農業局聯繫,還是像去年一樣,由對方幫助購齊了所需要的一切建築材料,迅速拉到各村指定的位置,爭分奪秒地開始了建大棚。技術力量這次就不需要麻煩省農業廳的專家了,魚灣村的那些老菜農們,已經熟練地掌握了大棚菜的種植技術。為了確保這次大批量的蔬菜供應,L市的領導們,還特意把去年曾經跟著省農業廳專家們學習過的、市農業局的技術員,也專門派出來,給予全程免費技術指導。

吳永成在事先就考慮到要在吳起鎮發展大棚蔬菜,所以提前就和魚灣村的一些老菜農們打了招呼,請他們在育苗的時候,多加一些。因此儘管現在到了深秋季節,一些蔬菜已經錯過了育苗的季節,可由於吳永成準備在先,也沒有耽誤一點事情。

不到十天的時間,魚灣區全部大棚已經全部可以投入使用,加上去年發展的面積,現在魚灣區光大棚,種植大棚(原玉平鄉新發展一千畝的面積、兩千個大棚)。

那些自然條件不好、不能發展大棚蔬菜種植的村,則在原玉平鄉下鄉幹部的帶領下,組織一批願意發展養殖業的農民們,到他們原來下鄉的村裡,去參觀、學習蚯蚓養殖、和用蚯蚓喂雞、餵豬的飼養方法。

在魚灣村這幾年的帶動下,原玉平鄉所有的村、所有的老百姓們,都已經熟練地掌握了這種飼養辦法。原來的吳起鎮雖然離玉平鄉不遠,可是那裡的老百姓們,以前去看了幾次他們的這種餵養法以後,認為純粹是胡謅經,回去當做個笑話一談了之,根本就沒當一回事。現在看人家富起來了,不少曾經去過的人,簡直是快要後悔死了:要是那會兒,自己也跟著他們胡日鬼,現在不是也就富得流油了??!

蚯蚓的原種廠還是設在魚灣村。不過,吳永成為了在推廣開這種飼養法以後,便於原吳起鎮的群眾們購買原種方便,又在區委會所在地疙洞村,建立了一個蚯蚓原種廠,這樣也便於在養殖業上形成大的規模。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5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六章 又是一年春來到

「我曾經問個不休

你何時跟我走

可你卻總是笑我

一無所有

我要給你我的追求

還有我的自由

可你卻總是笑我

一無所有

噢......

你何時跟我走

......」

「燕舞」牌收錄兩用機裡,傳出了崔健那聲嘶力竭的吼聲。

吳永成在他魚灣區黨委書記的辦公室裡,一邊洗臉,一邊聽著這位二十年後被譽為「年輕人的精神上帝」的處女作。

一九八六年五月九日.唱會上,當一個年輕人,穿了一件頗像大清帝國時期的長褂子,身背一把破吉他,兩褲腳一高一低地,蹦上北京工人體育館的舞台時,台下的觀眾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當音樂起處,他吼出了第一聲:「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鍾後,歌曲結束時,在熱烈的歡呼和掌聲中,中國第一位搖滾歌星誕生了。

這個年輕人就是崔健。

不到一個月的時候,這一首《一無所有》,便隨著電波,唱遍了大江南北。大街上、小巷裡,大小商店放著的是這首歌,穿戴時新的年輕人們,進進出出的,嘴裡哼著的也是這首歌。

現在是一九八六年的六月十五日早晨,這一段時間,吳永成的心情特別好。

魚灣新區自去年十月二十六日正式掛牌運行以後,半年多的時間,就已經取得了顯著的成效。傳來地一連串好消息相當令人鼓舞。

首先是五千畝大棚蔬菜喜獲豐收。原吳起鎮種植大棚蔬菜的老百姓們,從來也沒有在年底的時候,也沒有見過那麼多錢。美美實實地過了一個好年,正月裡四處走親戚地時候,到處誇成立了魚灣區、來了個好書記,農民們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其次是魚灣村蚯蚓餵養雞和豬的飼養辦法,已經在整個魚灣區扎根、開花,原來沒有接觸過這個方法的人家,現在家家戶戶也都在探討、研究這個新的餵養法,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再過一、兩個月。蚯蚓餵養的第一批雞和豬,就可以見到成效。整個魚灣區在養殖方面已經就形成了一個大的規模,而且還是高質量的、純粹用於出口換外匯的、高利潤畜產品。

第三是經過一冬一春全區人民地的努力奮戰,魚灣區全部地「四荒」面積,已經全部栽上了優質的棗樹。總面積達到了十三萬八千畝,全部屬於區委會和下屬的村集體所有。起碼在以後的幾十年裡,魚灣區地集體經濟不會因為缺錢,而辦不成事情了。那個統計的棗樹栽植面積,並沒有把群眾個人在房前屋後、自留地裡栽植的,計算在內。

而去年光五千畝的大棚蔬菜收入。就使全區人均收入增加了三百元。那個時候的三百元。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呀!

你說吳永成首戰告捷。他怎麼能不高興哪?!這會兒,他正美滋滋的跟著收音機裡「一無所有」地曲調。自己也低聲哼唱著。

吳永成在他前生地時候,也最欣賞崔健地歌。也可能是他們這些是六十年代或者七十年代初期出生的人,他們或多、或少地都受到了「文革」地影響。

因為在他們身上,還有著那麼一點意識形態的東西,這個年齡層次的人,比較富有社會責任感,換句話說「活得比較累」。

而他的作品,總會讓人感到詩歌的力量,雖然他作品中的一些隱喻,尖刻夾雜著憤怒:「現實像個石頭,精神像個蛋;石頭雖然堅硬,可蛋才是生命」(紅旗下的蛋),「問問天,問問地,還有多少里?求求風,求求雨,快離我遠去」(新長征路上的搖滾)......

崔健歌曲的出發點,往往是對現實生存環境的思考,並且他讓吳永成佩服之處也在於,他就從未落後於這個時代!從最開始的搖滾,到中國的RAP,,一,有沉臥在自我建立起來的功勳上,故步自封。雖然他的不少作品,面世後就在社會上產生了很大的爭議。

但是,敢於突破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吳永成在他前生裡覺得心情最灰暗的時候,總愛唱起崔健的一些歌,從他的歌曲中,激勵自己擺脫頹廢的狀態。重新振奮起精神來。

正如崔健自己所說:「我還沒有老,因為我還有能力質問這個社會」。他本人也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自己身邊的生存環境,並關注著這種生存空間的變化所帶來的一系列社會矛盾。聽崔健的歌曲者,不乏知識分子,文化工作者,他們之中很大的一部分人,甚至就是樂盲,但是他們同樣能欣賞崔健的作品。崔健使音樂這種個體化的勞動果實,在中國社會裡上升到一個政治角度,這正是許許多多世界上偉大的音樂人共同的特徵,崔健的音樂往往賦予人們挑戰這個社會的勇氣,改變自己現狀的決心。

吳永成曾記得當時的一位作家說過這麼一段話:「很長的一段時間,只要我想,有需要讓自己感到自己有心靈,就聽崔健的歌。那段時間又很幸福,以為再也不會失去自己。健康的心靈,被可靠地寄托在美麗的地方,就如同把錢存在銀行裡,想花就去取。我寧願崔健和他的音樂代表我存在,代表我鬥爭,代表我信仰,我把重大的責任,都交給他了。……是高山積雪剛融化,冰冷,清洌。水寒傷骨。

對於中國流行音樂來說,一九八六年是值得紀念的一年,中國流行音樂得到了官方和傳媒的一致認可。吳永成認為這是中國封閉已久的高層意識形態。也開始瞭解

<外來地東西發展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舊地傳統勢力又將會試著去壓制它、排擠它。新生事物的發展,總不會是一帆風順的。他必須得抓緊這一兩、年的時機,加快發展的步伐,當那種舊的勢力再開始抬頭想要壓制他的時候,他也已經發展到一定的規模了。

這就好比一個小樹一樣,當它還幼嫩的時候,風啊、雨啊、大人小孩牲畜什麼地。誰也能欺負蹂躪它,當它把根扎得深深的、長得枝粗葉茂地時候。你再去欺負它,就得考慮一下後果了。

「吳書記,好興致呀!聽歌呢?」胡雲珍敲了敲敞開的門,笑著走了進來。

「老胡。你早啊!請坐。」吳永成見胡雲珍進來了,連忙扯了一塊毛巾,擦乾了臉,招呼著他。

「早什麼啊?書記你都在外面轉悠了半天了,我這還早呢?」胡雲珍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做下來,看著吳永成辦公桌上擺放的收錄機。問他:「吳書記。你怎麼愛聽這個歌呀?!我就奇怪了。他老是唱著個什麼一無所有、一無所有的,他啥球也沒有。還嚷嚷個什麼勁啊?!還問人家姑娘何時跟他走呢?那不是有病嗎?人家誰家地姑娘,願意嫁給一個啥也沒有的窮光蛋哪?就是咱農村的姑娘們,現在找對象,也得先看一看男方的家裡是不是萬元戶,準備結婚時置辦幾大件呢。要是大城市裡的女子們,還不要得更多?!這些編歌的,純粹是吃飽了撐地,瞎胡經呢!你還不如給咱編上一些唱致富發財就是好地歌!」

吳永成被胡雲珍地話給氣得哭笑不得:「老胡,你瞎說什麼呢?!人家這是藝術,你咋就知道人家是真的一無所有呢?別胡說了。」

胡雲珍吧唧著嘴說:「什麼藝術呀?盡鬧得些咱農民聽不懂地,那麼大的嗓門吼的,那是唱歌嗎?還不如放一盤錄音帶,聽一會梆子戲呢!哎,吳書記,你說人家電視台上的廣告就是不哄人啊,說這個燕舞牌的收錄機好,它就是好,既能當收音機用,還能把人們說話的聲音也錄下來。不賴,就是不賴!」

吳永成看著那台燕舞牌機子,就想起來了電視裡那個小後生,戴著個耳機,一個勁地瘋狂叫喊:「燕舞、燕舞,一曲歌來一曲情。」



當時國內的廠家,為產品大肆這麼做廣告的還為數不多,這家廠子就是其中之一,憑著在中央電視台這麼狂轟亂炸式的宣傳,這種牌子的機子,在那個時代佔據了市場上不少的份額,甚至敢和日本三洋收錄機一拼高下。就連那個做廣告的小伙子,也成為了紅極一時的風雲人物,走在了大街上,回頭率那也是相當高的。因為畢竟可供人們選擇的電視節目還太少。可惜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廠子也銷聲匿跡了。

不過,他們魚灣的紅棗系列產品現在還不需要做廣告。一者是他們的產品都是銷往國外的,他們現在還不準備開闢國內市場。因為走外貿渠道,可以獲得更大的利潤。但是如果國內也進行鋪貨的話,就容易給一些走私分子抓住機會,趁機竄貨,以至於把國外比較穩定的產品價格給鬧亂了。二者還是因為企業畢竟剛起步不久,贏利還是太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沒有必要在這上面瞎花錢。

「老胡,你覺得今年咱們該重點在那些方面做文章呢?」吳永成給胡雲珍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在他的對面問他。

「這個嘛,嗨,我還是聽你的吧,你是一把手嘛。你指到那裡,我就絕對跟著你打到那裡!絕不說一句二話!」老胡同志眨巴著小眼睛,想了想,又把話題踢回到吳永成那裡。

「你、你、你這麼老是這個樣子,你以後要是當了一把手,你難道還是這個態度?」吳永成被老胡氣得翻著白眼。

老胡同志在原來的玉平鄉的時候,還能想出一些辦法來,當然也是跟著大形勢走的一些套路。可是自從他跟吳永成到了這個魚灣區搭班子以後,就覺得自己原來的思路,根本就跟不上吳永成這個一把手的想法,他的思維是跳躍性的,好像每一次都不按章法出牌,可事情做下來,總是能給人以驚喜,後來他也就習慣了吳永成說什麼,他就舉雙手同意什麼,然後就堅定不移地去執行什麼。他不想再費那個腦子了,反正他也比不過人家大學生。

現在他見吳永成這個樣子,馬上就陪著笑說:「嘿嘿,咱這個腦子就是當助手的材料,不敢做哪個當一把手的夢啊!人家郭書記、任專員上次來咱們這裡視察,還誇你幹得那是全區一流的。我那有哪個本事呀!」

老胡說的這倒是真事。

就在今年過了年以後,大約在四月份的時候,梁州地委書記郭天明和行署專員任力兩個人,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輕車簡行,連永明縣委也沒有驚動,就只帶了一輛車,悄然來到了魚灣區區委。

他們在聽取了吳永成的工作匯報以後,又讓他陪著到村裡轉了一圈,入村走訪了幾戶群眾,看到魚灣區成立半年來,的確取得了不小的成績,兩位領導也十分高興。回到區委會,破例讓吳永成準備了一些菜,在他和胡雲珍兩個人陪同下,喝了幾杯,說是為他們魚灣實驗區取得的成績表示祝賀,也希望他們戒驕戒躁、不斷進取,新的一年裡更上一個新的台階。

對於魚灣區的成立,梁州地委的這兩個主要領導是一直抱著一種觀望的心裡,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二十來歲的愣頭青,給他們莽撞地捅下什麼大漏子。現在實地一行,覺得這個年輕人辦事還靠譜,心裡也就塌實多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7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七章 吃大戶??

「吳書記,不過,我老胡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收起了剛才有些嬉皮笑臉的勁兒,變得嚴肅起來:「我這幾天在村裡跑了一圈,發現一個不好的苗頭。」

「嗯,怎麼一回事?老胡你說說看。嚴重嗎?」吳永成見胡雲珍的這種神態,也覺出是不是有些不妙的事情發生了,連忙問他。

「咱們的有些下鄉幹部,從今年過了年以後,在村裡下去後,到一些去年搞大棚蔬菜、有了一些收入的群眾家裡,接受人家的請飯,每天喝得醉熏熏的。剛開始的時候,也主要就是疙洞村附近的幾個村莊,為了酬謝咱們原來玉平鄉上來的那些幹部,感謝他們在去年的種植技術上,給了一些幫助和指導。可慢慢的,這股風就刮到了其他的一些村裡。請的也主要就是從玉平上來的下鄉幹部。可這幾天,原來在吳起鎮工作的一些幹部,看見別人喝酒眼紅了,就到了下鄉的點上,也要求一些家境好的人家,給他擺酒炒菜。要不然,臨走的時候,就托詞買人家的幾斤雞蛋,卻一直不付錢。在村裡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吳永成火得「騰」地就站起來了:「這是干球甚理?這不是舊社會的那種『吃大戶』嗎?!這裡的群眾們以前窮得叮噹響,也就是去年種了一點菜,年底的時候才手裡有了幾個錢,好不容易生活上才剛剛能填飽肚子,哪能經得起他們這麼一個勁的瞎折騰??!這還算是共**的幹部嗎?簡直是敗類!不行,這股歪風邪氣必須得馬上剎住,要不然。魚灣區剛剛有了點起色的新局面,就敗壞在這些幹部身上了。」

「吳書記,有些事情你還是親自下去調查一下吧。根據有地村幹部反映,咱們區的一些領導幹部,估計裡面也有一些問題;還有的事情,是牽涉到了縣級單位在咱們區的下派站所。要處理還得請示縣裡。」胡雲珍憂心重重地對吳永成說。

「這樣吧,老胡,你馬上通知區全體幹部,包括縣駐區的各站所工作人員。今天晚上召開緊急會議。車,我就留給你了。有路遠趕不回來的下鄉幹部,你打發人開車把他們接回來。給各村的電話,萬一要來不及聯繫的話,同時讓區廣播站打開有線廣播,反覆播出緊急通知。我騎著自行車,到下面的村裡再去轉一圈。」

六、七十年代集體化地時候,縣、鄉、村之間,都實現了電話和有線廣播聯網,這在當時物質極為匱乏的時代。也算是一個先進的象徵。那也是主要為了使黨的聲音,能夠及時地深入到千家萬戶,也有利於黨的一元化領導。自從農村實行了土地承包責任制以後,用一些農村幹部們的話說:農民們搞單干,幹部們靠邊站。所以不少鄉村之間的電話、有線廣播也慢慢地不暢通了,有的村電話線、廣播線,也被人們割下來買了廢品。

吳永成到了這裡以後,首先就是把通往各村的電話、和有線廣播,維修得能繼續正常運轉。他認為,這是關係到以後自己的號令。能否迅速地傳達到下面地大事。號令不暢通,那麼也就根本談不上如何執行的問題了。並且那個有線廣播還涉及到了農村宣傳這一塊。要想搞好農村工作,宣傳這一個陣地那是絕對不能放棄的。

當吳永成騎著自行車到了村裡的時候。就聽見各村的有線廣播上,響起了要求各村下鄉幹部回區開會的緊急通知。看來有了這個就是方便啊。這也是在當時還沒有發展手機、傳呼等那些移動通訊設備的的條件下,唯一比較便捷、有效的聯絡方式。

吳永成在村裡群眾家中的調查,開頭並不是那麼很順利地。你想啊,人家農民們看見你一個區委書記下來,親自調查自己區裡的幹部是否存在著白吃白拿的現象。誰肯告訴你呀?

大多數地回答都是笑著說:下鄉幹部們好著呢。人家下來了。就是一心謀著幫助我們怎麼致富,根本不村在你說的那種事情。這都是你吳書記領導得好啊!

少數人則說:有時我們請的下鄉幹部吃飯。那也是我們自己心裡覺得過意不去。要是沒有人家下鄉幹部們的幫助,我們去年哪能掙了那麼多錢哪?!想請你吳書記吃頓飯,可咱莊戶人家哪敢高攀領導呢?只好硬強拉著村裡的下鄉幹部們來代替了。反正你們都是區裡的幹部,也算表達了我們地一點心意了。

沒辦法,吳永成只好通過側面迂迴調查瞭解。

慢慢地,他就從群眾不經意地流露中,發現了一個問題:剛開始的時候,還是群眾主動地請下鄉幹部吃飯,到了後來,就是不在這村裡下鄉地少數區領導幹部,或者是站所的幹部們,也下來索要的喝酒。要不然,就是和他們要幾斤雞蛋,糾集幾個人,跑到村幹部的家裡,讓村幹部的婆姨給他們炒幾個菜,吆三喝四的熱鬧半天。

「一般是誰來拿雞蛋?他們是不是到所有的群眾家中,都這麼做?」吳永成不露聲色地問。

「有時是他們自己來,反正大家以前也都是熟人;有時村裡的幹部們也過來。拿了後,說是後面他們給錢。嗨,不就是幾斤雞蛋嘛,也值不了幾個錢。吳書記,你也就不用太認真了。他們也只是到我們這幾家去年掙了錢的人家吃、拿。我們的日子,現在也比以前好多了,這也不算個啥。」

跑了幾個村,吳永成的心情感到越來越沉重:他前生在鄉鎮工作的時候,也是和人們到了村裡胡吃胡喝,但那是吃村集體,糟蹋的是集體的那一點收入。吃個人的時候基本上很少,就是有,那也是給他們幫了一點小忙,對方過意不去。才吃一半頓的。那會兒,群眾地生活水平,也比現在強多

可是現在,群眾才勉強能填飽肚子,他們就開始吃「冒尖戶」、吃「大戶」了,長期下去,這這麼能了得啊?!

「吳書記,你這是去下鄉了》今天怎麼沒有開你的小車呢?快進來歇一會吧。」

聽到路邊有人和自己打招呼,吳永成抬起頭一看。自己光顧地頭想事情了,不覺間,已經回到了區委會的所在地疙洞村,一個微胖、紮著油膩膩圍裙的中年人,正站在公路旁邊的一家飯店門口,對著自己笑呢!

「奧,是富貴呀。怎麼樣,你的這『富貴飯店』,這段時間又掙了不少錢吧?!你不在你的店裡忙活,跑到大路上、賣什麼呆呢?!」吳永成和他一邊開著玩笑。一邊下了車應他的邀請,往他的飯店裡走。他知道,在這種地方,往往也是各種消息最集中地地方。說不定啊,從他這裡也能收集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呢!

「吳書記,您先喝點水。這會兒也快到飯點了,您想吃點什麼,我去給您做。您到了我這裡,就別客氣,說不定咱們兩個還套著親呢?」富貴麻利地給吳永成先沏了一杯茶。嘴裡也不歇著,和吳永成套著近乎。

「嗯?你這話怎麼講啊?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不是姓劉嗎?我姓吳。咱們怎麼能扯上關係娜?你先給我扯扯這個,飯不用做。我也是剛吃了不久。」吳永成好奇地問他。這個劉富貴家就是在疙洞村住,去年冬天的時候,他看見來魚灣區的外來人不少(省、市下來指導的技術人員、和外地來的採購員),他這個佔地戶,就利用自己家閒置在路口的兩間房。辦起了這個飯店。生意還能湊乎。

「嘿嘿嘿。我是姓劉,可我的姑姑就嫁在你們玉平的李家莊。和你們魚灣村基本就在一塊挨著。咱們這裡人不多,上攀三輩,大部分是親套親地吳書記,你別不信,細查起來,鬧不准咱們兩家還真沾點親哪?我這個小飯店,就是李家莊的我姑舅兄弟借給我錢,才拾掇起來的。要不就憑我吃這了上頓、沒下頓的光景,那有這個能力啊!」劉富貴搬了個凳子,坐在了吳永成的旁邊,看樣子,他是想好好地和吳永成拉呱一會。這也正合吳永成的心思。

「奧,你是這麼拉扯的呀!哎,那你的姑舅家,是和咱縣裡有名的秧歌手李凡是一個村的嘛。他家裡收入也肯定還可以。他幫助你也是應該地嘛。老話不是說:『姑舅親,親連親,打折骨頭連著筋。』」吳永成打趣他。

「他前兩年的時候,也是他們村裡的第一個萬元戶,可現在倒成了村裡地『拉債戶』了,日子過得也不行了。我也是去年和他去借錢的時候,才知道這些情況的。就是他借給我的這些錢,也是他見我第一次和他開口,實在磨不開面子,又和別人轉借的。」富貴一臉無奈地說。



「怎麼會這樣?他以前是做什麼富起來的?為什麼兩年地工夫,就成了『拉債戶』是不是他和村裡地灰鬼們賭博輸了錢啦?」吳永成馬上就想到了他那個前生裡,不少人因為有了幾個錢就誤入賭途,結果萬貫家產也輸得個淨光。

「嘿,他根本就不會賭博。都是人們給借光、要光地。」富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前幾年,你們魚灣村剛開始用蚯蚓喂雞、餵豬的時候,他就跟著你們村裡地人學會了這個。在這上面掙了不少錢,平時他還經常到山裡去採蘑菇、木耳什麼的也能變賣不少錢。可自從前年參加了一次縣裡的萬元戶表彰大會以後,在他們的村裡一下子就出了名。村裡有人眼紅他,說他是發了黑心財,總有人上門三十、五十的借錢,可是借了也一直不還,他也不好意思要,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到了後來,村裡要唱戲,也讓他掏大頭,說他是縣裡表彰的萬元戶,應該起帶頭作用;鄉里、村裡的一些幹部,帶著人去取經,時不時的還在他家裡吃飯,有時也和他要一些山貨,也不給他錢,出來了還說閒話:『他是萬元戶嘛,家大業大的,哪在乎這點東西?咱要他的一點東西,還是瞧得起他呢!』就這麼著,幾年的工夫,他辛辛苦苦掙的一點血汗錢,都被人糟蹋光了。」

「哼,這些人也是太不要臉了。」吳永成氣得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下。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說不定自己的那些親戚們也遇到了這種遭遇,不過是情況沒有這麼嚴重罷了。他們也沒有告訴自己。也可能是一些村裡的人們、鄉村幹部們,怯於自己和幾個姐夫的勢力,不敢怎麼胡作非為。這麼一來,也就是苦了那些沒有根基的普通老百姓們了啊!

「哎,你光說人家可憐,為什麼就不和書記說說咱的惶呢?」後間廚房裡走出一個婆姨,衝著富貴嚷道。接著她轉過頭,對吳永成說:「吳書記,人家都書你是愛民如子的好官,今天你也給我們主持個公道。」

「翠花,你這個灰婆姨胡說些甚呀?你可不敢給我瞎惹麻煩!咱能惹起那些神神們他婆姨。

「呸,你還是跟男子漢哩?人家白吃了你的飯不給錢,還要欺負人,你還能忍得住??!你就是一個只會裝死的縮頭烏龜。我怎麼嫁了你這麼一個窩囊貨?!!我就不相信共**的天下,就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了?!」翠花一指頭指著富貴,氣得破口大罵。

「那誰,富貴家的,對了翠花吧,來你坐下,咱們慢慢地談。就是你剛才說的,共**的天下,有說理的地方。你就跟我說!」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8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八章 你真當我是病貓?!(上)

吳永成指著旁邊的凳子,對富貴的婆姨說:「那誰,富了,你是叫翠花吧。來,你坐下,咱們慢慢地談。就是你剛才說的,共**的天下,還有個說理的地方。你就跟我說!別著急,慢慢地說,我給你做主。」

「吳書記,您別聽一個婆姨鬼謅經。她能懂得個啥哩?」富貴急得臉都白了,他轉過頭對他的婆姨說:「你還不快點到廚房裡、去做你該做的營生?!我們男子漢們說一會話,有你婆姨人家的什麼事?真是日球怪了!」

「還做你爹的腦?一會兒人家就要關你的門來了,你讓我做啥?你真是就比死人多出了一口氣。走開,人家吳書記要和我談話哩。」富貴的婆姨翠花也挺潑辣的,一把就把攔在她面前的富貴,扯了個踉蹌,自己逕自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吳永成旁邊的那個凳子上。

吳永成仔細端詳這個叫做翠花的婆姨,嗯,眉眼、身材長得還不賴,年齡也就是個二、三十歲的樣子。就是脾氣有些急了一點,看來也是個直性子人。和體態微胖、中等個頭的富貴站在一起,總是給人以一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賴漢俊婆姨,村裡的老人們說得一點也不差呀!

「海,你這個惹禍精,你可把爹爹我給害死了。」富貴急的一跺腳,乾脆自己跑到廚房裡了。

吳永成聽見說有人要讓他們關門,才感覺到了這個事情還有寫不簡單,忙問翠花:「誰要讓你們關門?為什麼?還有,是誰白吃了你們的飯不給錢、還要欺負你們呢?別怕。你告訴我,我們正在抓這方面的壞典型哪!」

「吳書記,事情是這樣的。去年我們開這個小飯店地時候,區稅務所的人過來、給我們核定的是每個月上繳二十塊錢的稅款。可前兩個月的時候,稅務所的所長王元旦領著幾個人吃了飯,一算帳是六十三塊錢。當時,王所長說他沒帶錢,過幾天就給我們。結果一直就再沒有來。前幾天,我在大街上碰到他的時候。又和他說起這個飯錢的事,結果他竟然說,去年給我們飯店把稅錢定低了,要重新調整,每個月必須上繳六十五元,從去年十一月份開始計算,以前的還要補繳。少繳地,還要處以四倍的罰款。吳書記,你說天下還有這個理嗎?」翠花氣憤地對吳永成說。

吳永成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這分明就是吃白食不成、以權打擊報復嘛!不過稅務部門是直屬於縣裡領導的。鄉鎮一級也就是個配合、協助工作。

他強忍住怒氣,繼續問翠花:「這個道理完全講不通嘛!國家的稅率標準,也不是可以隨便更改的。當時你跟他怎麼說?應該跟他講道理嘛!」

「我跟他說了:每個月二十塊錢,也是你們去年給我們定下來的,那會來的時候你也在場啊。怎麼剛過了幾個月,就漲了這麼多?就是漲也得事前告訴我們,要是我們覺得,開這個飯店連每個月的稅錢,也掙不夠的話,我們可以關門不做啊。要不、起早睡晚、辛辛苦苦地。圖了個啥呀?還有,就是過去了的那幾個月,憑什麼還要補繳和罰款哪?也沒有這個理呀!」

「對呀。那他怎麼說?」

「他說、他說......」翠花臉一紅,牙一咬:「他竟然說,這個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只要你給我當個相好的,那稅錢,我也可以一分錢也不收你的。」

「乒。」吳永成一掌拍在桌子上。氣得臉通紅:「敗類。膽子也太大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他眼裡還有黨紀國法嗎?」

「我當時就給我臉上唾了一口。」翠花至今想起來,也是氣得身子在發抖:「我當時就指著他的鼻子罵:老娘寧可關了這個飯店。也不和你這種牲口打交道。」

「罵得好!這種東西你就不能給他留臉面。」吳永成拊掌稱讚。

「好什麼呀?!吳書記,你還誇她呢!人家也說了,今天要是不把那少繳的三百一十五塊錢、和罰款一千二百六十元錢交到稅務所,他們馬上就要過來關我們飯店的門。你說這個婆姨就是腦筋不足,不就是六十多塊錢的一頓飯好了,讓人家一下子加了這麼多錢!」富貴從廚房裡跑到他們跟前,指著他的婆姨埋怨道。

「你放你媽地那臭騾子狗屁!那光是幾個錢的事嗎?!人家還要你婆姨陪他睡覺呢?這個你也肯嗎?我把你這個沒出息的窩囊貨,你就不怕把老娘娘推到那黑風洞裡??!瞧他王元旦長地那球式樣,武大郎似的,他癩蛤蟆還想吃老娘這天鵝肉!」翠花一口唾到了富貴的腳下。

「看你這個灰婆姨,有話就不能好好地說嗎?像個甚例!真是的。」富貴把脖子一拐,瞪了他婆姨一眼。

「那,富貴,我問你,你把王所長要得那些錢準備好了嗎?怪不得我看見你的時候,你一直在大路上望四周張望呢,原來是在等人啊!」吳永成若有所思地問。

「好我的吳書記呢,我哪有那麼多錢哪?!去年飯店剛開張地時候,有人家那些外地來地人在這裡吃飯,還紅了幾個月,掙了幾個快錢。也就是有一千來塊,我趕緊地、先把我李家莊姑舅表哥的錢給了人家,要不,他也是給我和別人轉借地。他的日子現在也難呀!過了年到現在,外地人就沒有幾個了,咱這裡的老百姓又窮,吃不起飯店裡的東西。你吳書記又不肯讓區裡來的客人、照顧我的生意,光幾個過路的大車司機,一個月也就是能掙個幾十塊錢。把這幾個月掙的錢,全給了他王所長,也只夠他要的個稅款的零頭。」富貴無可奈何地向吳永成訴苦。

「那你就等著他來關你地門?」

「可不敢讓他關了我的飯店。我現在連投資進去

,也沒有掙出來呢!等會兒他來了,咱只能給人家好說唄,人家是公家執法的人,咱能把人家咋呢?刀把子在人家的手裡攥著呀!」富貴說到這裡,聲音哽咽著就快要哭了。



「奧,對了,光顧和你們拉呱了,我區裡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哪!富貴。那你一會兒就給人家多說一些好話吧,看管不管用。」吳永成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站起來和他們兩口子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

「吳書記,你就這麼走了?連飯也不吃一點嗎?」富貴滿臉的失望,把吳永成送出門口。

吳永成騎車走出不遠,還聽見富貴埋怨他的婆姨:「你這個憨婆姨,胡說些什麼呀?他一個鄉鎮的書記,哪能管得了人家稅務所地?稅務所可是屬於縣裡管的。再說了,咱一個平頭老百姓。也沒啥根絕的,他們也肯定是官官相護,哪能夠向著咱土農民呢?你看,嚇得人家連坐、也不肯多坐一會了吧?!他要是再把你說得這些,告訴了稅務所的王元旦,咱以後就什麼買賣也坐球不成了。」

「做不成,也比你這樣當縮頭烏龜要強得多。我一個婆姨人家也看不慣你那個球式樣,啥事也嚇得不敢說,就等著人家給你頭上尿呢!」翠花尖聲罵道。

接著又聽見「光鐺」一聲,不知道是把什麼給扔在地上了。

這個王元旦看來在這裡也算一霸了。嚇得群眾連話也不敢多說了。這次就先拿這個先生開刀吧。雖然駐地的稅務所和鄉鎮之間,沒有直接的領導與被領導的關係,平時也一貫牛氣得很。可惟有這樣。才能狠狠地給其他人一個震動,及時把這股歪風邪氣剎住。

說實在的,現在的鄉鎮幹部工作環境、生活環境也夠艱苦的。家在本地工作地人還好說一點,起碼隔三間五的,還能回家裡,和老婆、孩子們團圓一次。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的事情了。也可能兩三個月。才能回家一次,你就是鄉鎮、村裡暫時沒有什麼具體的營生。你也得在鄉鎮、或者是包點的村裡呆著。只有到了農閒季節,鄉鎮統一放幾天假時,才能熬掙得回去住幾天。生活那就更苦了,只有少數鄉鎮幹部是雙職工家庭,不少人的家屬還是家庭婦女,或者是農民。村裡有地的,還能從地裡的收入上補貼一點家用;而家屬是市民、沒有工作的,那日子就過得很糟糕了。家口都大呀,誰家不是有三、四個小孩?還有兩家的老人們,等著每月給寄點生活費呢!就因為在下面吃點、喝點,他還真不忍心怎麼收拾他們。唉,他們也夠難地。

這會跳出來一個王元旦,哼哼,這不是殺雞給猴看的好對象嗎?

對,就是他了。

吳永成想到這裡,心裡拿定了主意,腳下猛使勁,加快速度,向魚灣區委會騎去。

......

「吳書記,你這麼快就從村裡回來了?咱的會議我也通知得差不多了。小車我正準備打發到遠一點地村裡去接下鄉幹部。你看,還有什麼要做的?」胡雲珍一見吳永成回來,連忙把他佈置的任務,簡單地匯報了一下。

「老胡,通知會議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就安排給辦公室負責吧。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咱先做個更重要的事。小車,你慢點打發出去。一會兒咱商量完了再說。」吳永成簡短地和胡雲珍說了兩句,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胡雲珍馬上安頓了旁邊辦公室地人幾句,也跟著過來。

「老胡,我接到群眾舉報,稅務所地所長王元旦禍害老百姓最厲害。你在下面平時跟咱區裡地幹部們走得近,找幾個平時和王元旦關係不怎麼樣的人,到村裡悄悄地先整理一下王元旦的材料,各方面的劣跡我都要;還有,你到咱財務上問一下會計,王元旦是不是在財務上,也有什麼不乾淨的地方。速度要快一點。」

「行,我馬上就去辦。」胡雲珍答應了一聲,扭頭就走,可到了門口,又回過身來問了一句:「吳書記,那個稅務所可是屬於縣裡稅務局直管的,咱收拾他們的人合適嗎?」

「沒事,這個我自有辦法。你抓緊一點,把材料搞得細一點、紮實一點。必要的時候,把咱們的小車派出去搞材料。記得要做歌保密一點。我外面還有一些事情,得趕快出去一趟。」

吳永成因為還惦記著富貴飯店的事情,吩咐完後,就匆匆騎著自行車,又出了區委會的大門。

快到富貴飯店的時候,就聽見飯店裡有幾個人在大聲吵鬧,其中就有翠花尖細的嗓音。飯店外面圍了不少的群眾。

吳永成趕過去、把車子立在外面,從人群中擠了進去。裡外的人都只顧了關注飯店裡面的事情,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這個魚灣區的區委書記的到來。

只見飯店裡,一個身高不過四尺半、肚子挺起就有一尺五的中年男子,正衝著富貴叫喊:「你一個做生意的不交稅,我不關你的門,我們的工作怎麼能做好呢?我已經給了你三天的時間,不能說是沒通知你吧?!看你的這個婆姨,凶得還要打人哪!富貴,我可告訴你,暴力抗稅可是犯法的。你當心你婆姨進了那法院的大門出不來了,還得你給她送飯!馬上關門,你們兩個,給他把封條貼在門上。」

吳永成這才注意到還有兩個穿著稅務服裝的小後生跟著他,手裡正拿著兩張封條。

富貴則一個勁的央求:「好我的王所長,我這兩天不是正給你到處湊錢哪!你給我們定的那稅錢.也太高了,有時候,我一個月也掙不下那麼多啊!再說了,哪有以前交了稅、還再罰款的?就沒有這個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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