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94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38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兩代會(上)

一九八七年二月十三日(農曆正月十六),永明縣三級縣城隆重召開,會期三天。

在這個會議上,永明縣委、縣政府對一年來湧現出來的先進單位、優秀工作者,進行了表彰,並且對今年的整體工作進行了安排。會議由縣委副書記吳永成主持,縣長岳嵐做全年工作匯報,縣委書記李建軍作重要報告。

令人奇怪的是地委書記郭天明、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任力,也在今年參加了永明縣的三級幹部會議最後一天的會議。這也是非同尋常的事情。

按照一般的慣例,每年各縣的三級幹部會議,也只是由地區包縣領導參加就可以了,地區的主要領導是不來參加的呀!

不過,這件事情對於永明縣的各級幹部領導們來說,卻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這是多大的榮耀啊!連地委的郭天明書記也來參加咱們縣的三干會了,這說明咱們永明縣的各項工作,在全地區也是數一數二的,要不然的話,郭書記和任專員,也不會一大早就從地委趕上來,參加這個會議呀?!這個行動的本身,它就說明了地委領導們對永明縣做出的成績的肯定。

而此時,也只有幾個永明縣的主要領導們知道,郭天明書記這是將要離開梁州地委了,關於他們幾個人的任免通知,是在前一天的地委委員會議上、由省委組織部的通知下來宣佈的。所以準確的說,任力現在是梁州地委地書記,而郭天明只是原任書記。

他們這次下來也是趁著正月裡、各縣召開三干會的時候,和各縣的縣級班子成員開個座談會。也算個臨行前的道別吧!否則的話,一個縣每年例行的一個總結會議,哪能勞動得起這兩位的大駕?!他們現在的工作,忙得多這呢!

郭天明地這次調動,在J省來說,並不是僅僅僅局限於他們一兩個人的小調整,可以說是從上到下的、一次規模比較大的幹部變動。

首先省委領導班子也先行一步進行了調整,是農曆的正月初六以後的事情。原來J省的省長,平調到鄰近的一個省,繼續擔任省委副書記、省長地職務,中央又從南方的一個省,把一位原來分管經濟的常務副省長提拔為J省省委副書記、代省長(省人大選舉通過,才能去掉代字);原省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文,也在這次調整地範圍內,他是被調回中央。擔任某個部委的黨組書記、常務副部長,也算享受上了正省部級的待遇了。據說,中央這麼調整,也是為了加快貧困省份經濟的發展。

梁州地委領導班子相應著也有一些變動。原來人們謠傳的小道消息,也都變成了現實:郭天明書記被省委調回省直機關,擔任省計委的主任;任力接任新的地委書記,他空缺出來的行署專員一職,地委副書記岳劍還是沒有能夠如願以償,省委任命省計委常務副主任牛濤同志,擔任了梁州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岳劍同志由於年齡問題,被免去了梁州地委副書記,而成為省人大駐梁州地區工作委員會主任。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正地廳級待遇。

永明縣三級幹部會議以後,晚上緊接著召開了永明縣四套班子聯席會議,人大、政協的副職領導也被通知參加。會議主要有兩個議程:一個是宣佈梁州地委對永明縣新一屆縣委、政府班子地指導意見,說是指導意見,其實也就是由上級黨委任命、再通過各縣的黨代會、人代會選舉這個程序而已,特別是縣政府縣長一職。選舉也是一個必經的法律程序。而縣委這邊的那些職務,上級黨委是可以直接任免的。

因為省委指示,全省各縣的換屆工作,必須在今年六月底完成。現在就已經是二月份了,接下來還有許多地工作,得準備。比如說選民登記、推選出席縣兩代會的代表、候選人公佈等等。這些在實施的過程當中,在法律上也都有一些法定的時間期限。推遲或者提前,那都是違反選舉法規定的。

這麼一來,各縣也離選舉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安排兩代會的有關工作,也成了刻不容緩的大事情了。

會議由縣委書記李建軍主持。新任梁州地委書記任力,宣佈了經過梁州地委委員會議研究決定、並報請省委、省政府批准的任命、建議名單,岳嵐同志擬任任新一屆永明縣委書記,吳永成同志擬任縣委副書記、建議其為新一屆永明縣政府縣長,王彪同志為永明縣委副書記、朱東昇同志

縣委副書記,劉衛兵同志擔任縣委常委、組織部長…

令吳永成沒有想到的是。永明縣下屆班子名單裡面,原來的副書記王三平不見蹤影了,而胡雲珍意料之中地、也成為了一名縣委常委的候選人,不過建議名單上沒有具體的職務,估計是接任吳永成遺留下來的魚灣區區委書記一職,掛靠縣委常委的空銜。擬任的縣紀檢委書記叫李寧平,是從地區紀檢委地一位科長下來的。縣委宣傳部長和縣政府其他副縣長,則原地不動。

任力讀完建議名單以後,抬起頭補償了一句:「根據地委決定,原永明縣委書記李建軍因為年齡因素,離職休養(離休),免去他擔任的永明縣委書記一職;永明縣原縣委副書記王三平同志,地委準備任命他為梁州地區肉食加工廠黨委書記、廠長,等他黨校結業以後就到崗。」

對於梁州地委對王三平的這個任命,吳永成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說,王三平也應該被提拔了,可是他是一直從事農村工作起來的幹部,要是給他一個縣長、或者縣委書記的職務,根據他平時的工作作風、他的性格,那絕對是一個稱職的好幹部:謹慎、穩重、工作作風紮實;可要是把他放到一個企業的主要領導崗位,那這個企業,也就是只能鞏固原有的經濟效益,這還是樂觀的一種估計。因為他這個人的性格、工作閱歷,就決定了他只能是守成有餘、開拓不足。在他的領導下,梁州地區肉食加工廠用不了幾年,就會慢慢地走向倒退的道路。不久的將來,等待它的命運恐怕就是停產倒閉了。

唉,沒有辦法。饒是任力會懂得用人、識人,但在一定的程度上,也要從整個的大局來考慮,

更何況這次幹部調整的名單,說不定也是在原來的地委書記郭天明的支持下、經過地委委員會議多少次的研究、討論,協調、平衡,考慮了多方面的因素,才決定的啊!



就比如說那個王彪吧,現在他人還在省委黨校的副縣處級後備幹部培訓班學習,還沒有結業呢,可人家就被早早的定位為永明縣下一屆的副書記人選,這估計與郭天明的離職也有關係。畢竟他除了是地委辦綜合科的科長以外,還是郭天明身邊的秘書(雖然組織規定,地級以下領導不准配備專職秘書,但這種現象也到處存在),前任領導要離開,秘書也就得馬上安排,甚至於再連一個多月也不想等了(他們的培訓於三月中旬結束),估計也是怕夜長夢多。

這樣一來,咱們的胡雲珍同志也就禿子跟著月亮走——沾光了,提前把那個縣委常委弄到手了。記得他在過年回來的時候,還到吳永成家裡串門,擔心地說起來:他這個培訓到底能不能管用,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也能當了副縣級領導!想一想七、八年前的時候,他還僅僅是魚灣村的一個支部書記,連最為普通的國家幹部的身份也沒有啊,這個變化是在也是太大了。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有時候生怕這是在夢裡啊!

有的時候,真理往往並不是總掌握在多數人的手裡。

既然地委已經宣佈了對李建軍的免職決定,那麼會議的第二項,就合併成為了地、縣兩個離職黨委書記的告別座談會了。

在這個座談會上,大家當然是對他們兩個人在任時的工作,給予了高度評價,甚至於對李建軍的不少話,都能用在給他以後的追悼會上——可以說是盡善盡美了。因為人家郭天明是到省裡繼續工作,只不過是換了一個領導崗位而已。而李建軍同志以後的主要任務就是休息了,包括郭天明、任力在內,也是對李建軍同志多少年來的工作,給予了很高的肯定。

按照慣例,宣佈了下一屆的候選人名單以後,緊接著就要進行組織對個人的談話、徵求意見等。所以後面的座談會,也就是開了不到一個小時的工夫。

談話是由任力和岳嵐、吳永成兩個主要領導來進行,其他的副職領導,則由後面趕過來的地委組織部部長劉明成來進行。這個談話也講究個層次問題。可以說,官場的等級森嚴,也體現在了方方面面。

儘管那會兒的風氣還是比較很正規的,但這也是個組織原則問題:該誰說的,就由誰來說,別人那是不能輕易代替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39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章 兩代會(中)

「小吳啊,你應該知道,在關於這次你成為永明縣下一候選人的問題上,地委委員會議上,前前後後是有過不少爭議的。反響很大呀!」在永明縣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裡,梁州地委書記任力正在和吳永成進行個別談話。

此時,辦公室裡也就是他們兩個人,任力望著吳永成語重心長地說:「畢竟你在各方面,比如說參加工作的年限、任職資格、閱歷等等各方面,比起其他的同志們來說,還是差得很遠的;就連你的年齡也是一個大問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今年應該是二十四週歲吧,不少和你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也只是大學剛畢業不久的一個科員。我有時候也在想,我們把你放到這個位置上,你到底能不能把三十多萬的一個縣的擔子挑起來呢?這個可不是兒戲呀!!它可涉及到千千萬萬老百姓的生計問題。前天晚上,我和郭天明同志還就這個問題,又進行了半宿的討論:這件事情可得很慎重的考慮,萬一你在縣長的這一任上出了什麼大的差錯,辜負了組織上對你的信任和重托,還是另一回事,怕就怕我們急功近利、拔苗助長,把你的前途給毀了。」

任力和吳永成說的這些話,並不是想在吳永成面前表功討好什麼的。事實也的確是如此。關於各縣班子配置的問題,梁州地委早在吳永成他們第一屆縣處級後備幹部培訓班學習的時候,地委那一班子領導們就開始醞釀了。

這次的各縣換屆工作,在梁州地區來說,也是一次比較大的舉動。幹部們調整不是一個小動作,可以說牽涉到了地區、縣一級地方方面面。

在這次調整中,有的縣級領導,是涉及到了年齡到限的問題,要離開現任的領導崗位,辦理退休或者離休手續;有的涉及到崗位調整的問題,比如說,一些年齡比較大、工作平時很出色、但還尚未達到離退休的年齡的副書記、副縣長們。就存在一個從縣委、政府,轉到縣人大、政協任職地問題,當然,一般來說是過去任正縣處級,待遇必須得上去;還有的就是涉及到提拔、重用了,小縣的領導們到大縣去工作,縣長變為縣委書記,年齡大一點的縣長、書記們。調整回地直機關擔任一把手,空缺出來的位置,再由下面的副書記、副縣長們頂替,地直機關還要再給各縣派下去地直機關的一些中青年幹部。一般來說,是正科升副縣,也有的是副縣級幹部,升為正縣級地書記或者縣長,這就得視要下去的縣的經濟實力、大小而言了。這也就是下面縣裡的人們常愛說地「空降幹部」。

所以,地委委員會議在平常的會議上,還是顯得一團和氣,大家都是顯示出與他們地廳級幹部相符的形象和修養。可一到了這個調整幹部的關節眼上,會場裡那就瀰漫著一片看不見的硝煙了。那個地委委員的口袋裡。不裝著幾個人的名字?!不是老戰友,就是老部下的,還有一些幹部,的確是在工作中做出了出色地成績,如果把他們放到更重要的崗位,那將會做出更大的成績。為國家和人民貢獻更大的力量。

官場有官場的遊戲規則,現在卻半道冒出來一個吳永成這個愣頭青,把梁州地區整個官場的秩序、平衡,都給攪亂了,結果鬧得本來就不簡單地事情,又變得更複雜了。偏偏的,郭天明和任力這兩個地委、行署的主官,還都是一致支持這個各方面都稍有點欠缺的、年輕幹部吳永成。

「任書記,你放心,我不會讓關心我的領導們失望的。」吳永成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這麼一句。他知道這次自己能夠被推舉到這個位置。郭天明和任力也是承受著不小的壓力的。說不定地區關於自己的這個安排方案,報送到省委以後,在省委常委會議上,也有不小的爭論。這個他心裡有數。即使換作他吳永成處在省、地領導地位置上,要是提拔這麼一個年輕的幹部,自己的心裡也會多轉幾個圈的。

「奧,那你有什麼打算,讓我們這些關心你的領導們不失望呢?說出來,讓我聽一聽?」任力可不準備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吳永成。他知道,有時候請將的效果,是遠遠不如激將的,特別是對這個有點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吳永成。

吳永成沒有想到任力還有這麼一個追問,他愣怔了一下,也就

幾秒鐘的考慮時間吧,他斷然抬起頭,望著任力期盼釘截鐵地說:「如果我能在這次的換屆選舉中,被人大代表們推選為永明縣的縣長,我敢立軍令狀,一年之內,讓永明縣的農民們,人均純收入增加百分之五十,縣財政收入增加百分之三十。」

任力要的就是吳永成的這麼一句話。按照地區給各縣下達任務的基數,也就是每年遞增百分之十左右。這樣一來,各縣即使在年底實際完成不了,也能把其他方面的款項挪用過來,先完成地區的任務,因為畢竟這個差距並不是太大,可以用拆東牆補西牆的辦法。要是差距太大了,你就是打死他們,那也是夠不著的!

現在吳永成一下子就被任力激將法,冒出來百分之三十的增幅,也算是有點出乎任力的意料之外了。

不過,人家任力到底是地廳級幹部了,領導藝術那是相當的老練,只見他面色一點也不為吳永成的話變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奧,農民們的純收入百分之五十,財政收入百分之三十一,增加的幅度也不是太大呀!」

吳永成也是前世走過一次的人了,激將法他也不是不懂。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軍令狀,對於常人來說,如果能實打實的實現的話,那也算相當的了不起了。但既然任力還是這麼一副不滿足的樣子,那他也就能和領導們開始討價還價了。

「嘿嘿,任書記,你也知道,我做這個縣長也是第一次,就是要達到我剛才說的那個目標,也得縣委給予我大力的支持,政府班子成員們齊心協力,再加上全縣三十萬人民的共同努力,單靠我一個人,打死我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任力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沒有吭氣,只是微笑著望著吳永成。他知道吳永成後面肯定還有話要說。

「這樣吧,任書記,我斗膽向地委提出一個請求。如果地委能把那個王彪調整到其他的縣裡任職,我保證剛才我說的那兩項指標,在原來的基礎上,再提高百分之十。怎麼樣?」吳永成對於那個王彪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憑著他自己的本能感覺到,這個王彪到了永明縣絕對是一盞不省油的燈,在工作上,那是只會壞事、不可能成事的。他得想方設法先把這個絆腳石搬出去,否則的話,後面也會給永明縣的工作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這個不應該是你作為討價還價的籌碼。」任力聽到吳永成這麼說,臉色馬上變得嚴肅起來:「吳永成同志,你應該知道,這次梁州地區各縣班子調整名單,是梁州地委集體領導做出的決定,並不是根據某一個領導的喜好,而一時心血來潮、提起筆來勾畫出來的。你作為一個黨的領導幹部,更不應該以此來要挾組織……」



「任書記,我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你要是不答應,那也不用這麼認真啊!好、好、好,咱們不說這個了,我向地委鄭重保證,盡我的一切努力,把永明縣的經濟工作搞上去,經濟增長幅度最起碼也不低於百分之三十,怎麼樣??」吳永成見就地還價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自己還有可能遭受到任力一頓疾風驟雨式的訓斥,連忙舉起免戰牌示意停火。

「唉,你這個後生,瞧你這個樣子,哪像一個三十萬人的縣長呀!」任力見吳永成這麼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那股火氣也一下子消了。說實在的,他也不喜歡王彪這個同志,王彪前幾年在永明縣法院的所作所為,就注定了他這個人在思想品質上有問題,但許多事情,也是往往不能單憑自己的喜好來決定的。

「小吳,我瞭解你這個同志,你是很有才華,但在許多問題上,也要注意處理問題的各種藝術技巧。」任力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語重心長地對吳永成說:「你要注意學會和各種人打交道,這裡面包括你喜歡的,還有你不喜歡的,百人百性,你總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合你的脾胃吧?!什麼事情,也要顧全大局。你不再是以前在玉平公社食品站、暴打劉能的那個楞頭青了,幾個月以後,你就是掌管著永明縣三十萬人民命運的領導幹部了,說話、辦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哪!」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39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兩代會(下)

「不過,任書記,我有一點始終不明白。」吳永成疑力,問道:「我記得王彪在咱們縣法院的時候,因為那次法院打人的事件,縣委不是因為他到處上訪、惡意中傷,給了一個很嚴厲的處分嗎?好像是開除公職、撤銷黨內外一切職務。這個,嗯,好像也是你跟我說過的,你當時是咱們縣的縣委副書記,也是參與過那個時間的處理的呀。。他一個受到那麼嚴重處分的人,怎麼後來能又跑到地委辦公室,還給郭天明同志當了秘書?」

「你的好奇心還真是很強啊。記得你前年剛到咱們地區來掛職鍛煉的時候,在地區招待所,你就和我問起這件事情,我當時是和你怎麼說的?」任力無可奈何地看著這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後生:「就是叫花子也有幾門好親戚呀!」

「可是,他當時的處分那麼重,也就等於在政治上宣佈了他的死刑呀!組織上當時也算給了他在黨紀政紀上、宣判了極刑!!就是他有天大的後門,那也不可能再到地委辦公室工作。地委辦可不需要一個政治上有污點的人。除非他當時……」

「你沒有猜錯。王彪當時的那個處分,咱們永明縣最後就沒有能行文發下去。」任力肯定了吳永成的猜想,他的目光移開吳永成的注視,淡淡地說:「當永明縣委把這個處理結果,報到當時的梁州地委時。地委地一位主要領導否決了這個意見,而指示把王彪和其他人一樣,按照調離政法系統處理,。這樣一來,王彪的身上,也就沒有了任何黨紀政紀處分了。只是一個一般性工作的正常調離。」

「奧。果然是這樣啊》」吳永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聽任力這麼一說的話,王彪後邊地那個大靠山,也就不是他原來一直懷疑的郭天明了,因為在那個時候。郭天明還只是一名地委的副書記。看來王彪地那位「好親戚」,就是郭天明之前的前一任地委書記了。是他一直在幫助王彪。否則的話,王彪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由一名即將被開除公職的幹部,迅速攀升到副縣級領導。

這麼看來,他當時在那一年。被永明縣委責令停職檢查以後,還四處猖狂地告狀、甚至於把永明縣委也牽扯進去,那也就不難解釋了。

「不過,任書記。我還有一個問題搞不明白。當時,王彪也不過就是一名普通地副科級領導,處分他們幾個,完全是縣裡的權利呀?怎麼還用得著向地委請示匯報?他們也不屬於地委管轄地幹部嗎?!」吳永成還是極力想找出一點破綻來。對於這個王彪。他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當時的那件事件,在全省也有了那麼大的影響。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地委當然要高度重視了。」任力沖吳永成擺了擺手:「好了,吳永成同志,過去地這件事情,你也不用再這麼窮追不捨得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能你這段時間,也和王彪同志有過一些接觸,他和以前也大不一樣了。本來這次我們是打算準備讓他擔任一個大縣的常務副縣長。是他自己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又讓那位原來的領導出面,堅決要求回答你們永明縣的,表示他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他想通過自己地實際行動,來彌補自己以前的過錯。這個王彪同志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操心了。還是把一切精力放到今年的兩代會上吧。今年你們縣地『黨代會』和『人代會上』。涉及到你和岳嵐同志兩個人的選舉問題,任務不輕哪!!可不要出了什麼岔子。這是得用黨性來保證地啊!!」

哼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要是真的能改了才怪哪!!吳永成聽了,心裡不以為然地想著。

不過,人家任力也說的對,眼下他們的任務可不輕鬆,涉及到縣委書記和縣長兩個人的選舉,一般來說,一個縣也就是縣委、政府兩頭。不會同時更換主官的,這樣也就能確保選舉的完成。

可偏偏他們縣卻攤到了這樣的事情。好在岳嵐和吳永成原來都是在永明縣工作地,當時的幹部們、代表們都比較聽話,在選舉中也不會出什麼大的紕漏,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舉措。

在那個時候,選舉要是出了問題,那可不是什麼小事,甚至於也牽累到上一級的領導的責任。首當其衝地,就是分管黨務的副書記、組織部長、人大主任倒霉,然後就是窮追不捨挖根子,非要整出背後指使的人來不可。

……

從二月份底開始,永明縣的各個鄉鎮,就進入了兩代會的準備時期。從選民登記、到宣傳發動、選民名單公佈等,緊張而有序地為了五月二十日召開的永明縣兩代會,做著各種的準備工作。

吳永成和所有的縣級領導一樣,在被推選出縣人大代表時,是作為下派代表,被指定參加魚灣區的選舉的,在全縣三月二十八日的全縣統一選舉日中,被魚灣區的選民們,毫無懸念地推選了出來。



農村地老百姓們是最容易說話、也組聽話的,只要你告訴他、選舉中在誰的名字上畫個圈,那他就是理解也執行,不理解也照辦!

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嗨,不就是選幾個去縣裡參加會議的代表嗎?人家讓咱選誰,咱就畫個圈就行了,至於那個人是好是壞,和咱有球的關係?!管球他哩!!

至於出現縣黨代會的黨代表資格的獲得,那就簡單多了,只是參加了在縣委辦的黨支部大會,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應該進行的程序,就全部完畢。幾位縣級領導就成為了本屆永明縣黨代會的代表之一。

就這樣,代表永明縣二十九萬八千名人民的、一百五十七名人民代表,代表全縣三千七百五十三名黨員的、二百六十名黨員代表,就全部產生了。

其中,一百五十七名人大代表中,知識分子和婦女代表,按照上級規定,各自佔到了百分之二十的比例,來自基層一線的代表又佔到了百分之六十。當然,這個基層的比例中,也包括像吳永成他們這樣的「假冒貨」。要不然人大代表的選舉,可是有著嚴格的比例的,不這樣操作,一定程度上,也就難以保證百分之百的體現上級黨委的意圖了。

這就叫民意可欺呀!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一些人們才願意把自己的身份,變成了基層一線的幹部,當然,這個也是暫時的。吳永成在前世的時候,對這種事情早就司空見慣了,也就不以為然了。只是他為農民們感到悲哀: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體現出來他們的價值——民意,可他們卻不能充分發揮這個作用,一半的原因是當權者們的刻意安排;另一半的原因,確實他們自己們的素質問題——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呀!

此時,被梁州地委內定為永明縣委、政府下一屆領導班子的全體成員,也就全部到位了。王彪和胡雲珍這兩個人,也從省委黨校的副縣處級後備幹部培訓班結業了。

臨近兩代會召開的時候,岳嵐、吳永成帶著縣委、政府即將參加選舉的全體班子成員,到各鄉鎮轉了一圈,這也是主要為了再次和各個鄉鎮的領導們,瞭解選舉的情況,使外地來的領導幹部們,熟悉熟悉各鄉鎮的幹部,增加彼此間的關係。一定程度上,也算是為馬上就要召開的「兩代會」做個宣傳吧!

五月十九日,永明縣黨代會正式拉開了序幕。上午八點在永明縣禮堂開始了為期三天的會議。

按照有關規定,黨代會一般是先於人代會的召開。這樣,吳永成也只有先在黨代會上、當選為二十個永明縣委委員之一,才能在縣委委員會議上,通過選舉,成為縣委常委,按照縣委常委內部分工,被確定為縣委副書記,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能成為下一屆永明縣政府的縣長候選人,也就是說,他才能獲得縣長獲選人的資格。

為了保證永明縣兩代回的順利進行,地委副書記、地委組織部長親自來永明縣壓陣,確保兩代會選舉萬無一失。這在人們的心理上,也能形成一種很大的壓力。

一般來說,黨代會比人代會要好掌握一些,畢竟都是一些黨員幹部,他們知道其中選舉失敗的利害關係,所以三天的會議波瀾不驚地結束了。候選人全部以滿票順利當選,百分之百的實現了地委的意圖。

兩天以後,永明縣人代會也相繼開幕,永明縣新當選的縣委書記岳嵐,帶著縣委一班人,分頭到各個代表團坐鎮工作;吳永成則帶著政府的候選人選,挨個代表團聯絡感情,以期加深代表們的瞭解。

緊張的三天以後,塵埃落定,吳永成以滿票當選為永明縣新一屆政府縣長,其他政府副縣長也毫無疑問地繼續當選。新當選的縣人大常委會主任,還是李根喜同志。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0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 「縣太爺」的婚事

「五兒,你跟三姐說,你現在是不是就跟過去的縣太爺了?!」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盯著她的弟弟,親熱地問。

此時,吳永成正坐在魚灣村自己家的炕上,他是在縣裡的兩代會議開完以後,參加了縣委的第一次全委會議、並召開了第一次縣長辦公會議,安排部署了一下當前工作之後,利用星期天的時間,會家裡轉一圈的。他又幾個月也沒有回家了。現在縣裡的緊要工作,已經基本告一段落,他也得以鬆弛一會、喘口氣了。再不回家來看一看吳家老爹老媽,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會兒,他家的房間裡地下、炕上,都擠滿了人,大人、小孩的,亂哄哄的吵成一團。他的三個姐姐、姐夫,以及在村裡的孩子們,就是遠在省城帶孩子上學的三姐、和在永明縣另外一個鄉鎮工作的三姐夫馬柳平,也專門趕了回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其樂融融的,能不熱鬧嗎??!

再說,吳永成當了永明縣的縣長了,這麼大的喜事,他們又怎麼能不高興呢??!!他的四姐吳永麗因為工作忙,遠在北京,就沒有能夠回家,可前幾天,她就和吳永成電話一直聯繫著,也為他的這件事情很操心。

「你看你,這麼說話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哪裡還講究什麼縣太爺?虧你現在還是合資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呢?!」吳永成的三姐夫馬柳平到底是正科級的黨員幹部了,對於他老婆又搬出封建社會的那一套官階,顯得很不感冒,馬上挖苦、嘲諷她。

「你管得著嘛!我就願意這麼說。是我地弟弟當了縣長。他就願意我這麼說。五兒,你說,三姐說的對不對?」吳永霞衝著丈夫嚷道。她的臉上露出了久已不見的、少女式的嬌嗔。

馬柳平聽了,也只是「嘿、嘿、嘿」地一笑。沒有再和她拌嘴。

他們這兩口子,自從吳永霞帶著孩子到省城上學以後,感情反倒越來越好了。這也許與人們經常說的距離產生美有關,也可能是與吳永霞現在的經濟地位,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也有一點地緣故,總之一句話,兩個人現在一見面,好像又找回了新婚時候的那種感覺了。總是在一起粘粘乎乎、打打鬧鬧的。

「是、是、是,我三姐說得對。咱現在是真正的縣太爺了。」吳永成笑嘻嘻地沖三姐說:「我三姐說的話是永遠正確的,那是一句能頂一萬句的。永遠正確,行了吧!」

一家人哄的一聲都被逗著大笑了起來。

「去,死五兒。你還敢打趣你三姐?你看我怎麼收拾你!我可不怕你當了什麼縣太爺,你就是將來當了皇帝,我還是皇姑呢!」吳永霞還像小時候對待吳永成一樣,豎起右手地中指。給了他一個「爆栗」。

「三女子,你也是當**人了,怎麼還像一個小孩似的,沒有一點正形啊!五兒大小也是個縣長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瞎胡鬧了!」吳永成的媽媽站在地上,看著他們姐弟們打鬧,疼愛地訓斥吳永霞。吳家老漢臉上堆滿了笑,蹲在炕上地一個角落裡。捧著他的旱煙袋,不出聲地看著他的這一大家子。

「媽、媽,你看他像什麼縣長呀?!你什麼時候見過、連一個婆姨也沒有娶過的縣長呀?!」吳永霞半跪在炕上,指著吳永成轉頭笑著責問他她媽。

「這倒也是啊!五兒,你什麼時候和那個姓文的姑娘結婚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以前你老是推著說工作忙、工作忙的。可我就沒有見過人家那個端國家飯碗的人、打光棍的呀?媽,爹,你們也該管一管五兒地這個事情了,可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吳永成的大姐坐在炕上,也說話了。

「是啊,五兒,你大姐說得對。過年的時候,來咱家裡的那個文老師,我看人家就挺不錯的,你們兩個要是覺得合適。就把這個事情辦了吧。你看一看咱村裡和你年齡差不多地後生們,誰家現在不是一件有三個、兩個的小孩子了?就是年齡比你小三、五歲的,也都準備要結婚了,你還給什麼時候推呢?」吳家老媽乘機也勸說吳永成:『你看我和你爹兩個,也一天比一天老了,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們就是盼著能早點看見、你

邁進咱老吳家的門,過個一兩年,再給咱吳家生個大們兩個就是合了眼,心裡也是踏實的。」

說著、說著,吳永成的媽媽又撩起衣襟,悄悄的擦眼角流出來的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喜極而泣,還是又想起了什麼往事而鬧的。

「你看你,你看你,這個老婆子,大家都高高興興地,你又在那裡出什麼洋相?!」吳家老爹「蹦、蹦、蹦」地把旱煙鍋中的餘燼,在窗台上使勁地磕了出來,不滿地瞪了老伴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對吳永成說:「五兒,你也不要嫌你媽嘮叨,那個文老師今年正月裡在咱家的時候,咱們大家都覺得和你挺合適的。你也應該到了考慮成家的時候了。你工作上的事情,爹不懂,那些大道理,爹也不會講。可老輩子人們常說的成家立業,那也是一個人一輩子的大事啊,你現在也應該好好地考慮考慮了。」



「爹,媽,這個事情我也早在考慮了。」吳家老爹一般不開口,但是一開口,份量那還是很重的,就是吳永成也不得不認真考慮。

況且,他自己也有今年一定要成家的打算,一者自己的年齡也是實在不小了,家裡一家人為自己的這個婚姻大事操心,也特有點說不過去了;二者自己的生理需求也得必須名正言順的解決了,要不然性慾就像一個不安分守己的魔鬼,時時刻刻總是在心裡蠢蠢欲動的,自己現在位子也有點高了,以後說不定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也會多起來,自己也不是什麼柳下惠重生下世,要是一個把持不定,那就會釀出大亂子的。

對於共**的幹部來說,在那個時代,有兩件事情是最為忌諱的:一個是上錯床,一個就是裝錯口袋了。隨便犯了哪一條,都夠一個在職官員狼狽不堪的。

「那次文老師來的時候,我聽她說,好像她家是北京的。等你過幾天有了空,和人家姑娘商量一下,一塊相跟著去見一見人家的父母。要是他們對你也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我們親家們在一起商定個日子,先給你們訂了婚,今年選一個好日子,就把事情辦了,你看怎麼樣?!」吳家老爹絲毫不給吳永成喘氣的機會,馬上就給他限定日程了了。

「這個,我去了省城和文麗先商量一下。她家大人們的意思,我還不太清楚呢!這種事情,得雙方願意才行,咱總不能剃頭挑子——一頭熱吧。」

八十年代,還是一個很保守的年代。像男女之間談戀愛、找對象,也大部分是通過中間人介紹,之間的過程,也並不像現在的年輕人們想得那麼浪漫,一般是通過書信聯繫。能相跟著到電影院去看幾場電影,那就算非常幸福的事了;到了訂婚以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就基本上確定了下來,這時,戀人之間才能在沒有人的地方拉手擁抱。

就是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參加工作以後,也不能免俗。除非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戀人。不過,他們日後能結合成功的幾率也非常的小。

而文麗之所以能在兩個人訂婚以前,就敢跑到吳永成家來過年,在那個時代,也算是一個另類了。這也估計與她的家庭各方面的條件有關。她的魚灣之行,可以說給吳永成家的老老少少,都留下了很好的影響:舉止大方、待人得體,特別是她作為一個大城市的姑娘,到了農村,也並不因為農村的生活條件差,就表現出什麼厭惡來。

相反,她在魚灣村的那一段日子裡,還經常主動幫著吳永成的家人餵豬、喂雞,一點也不嫌棄散發出來的那些異味。這一點就贏得了吳家的尊重:要知道,吳永成這個從村出來的娃,也做不到這一點,他天生就怕聞臭味。可人家姑娘家的還是不顧吳家老**勸阻,幹得津津有味的。

文麗在吳家做的這一切,都落在了吳永成的眼睛裡。他從內心裡覺得,只有文麗這個姑娘才是他心中一直尋找的那一半。這輩子,他娶定這個姑娘了。

最起碼她從內心裡不嫌棄農民們。「五兒,我也有個事情要問你……」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0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 馬林想當官了

當吳永成一家人為他的婚事議論稍微有點停息的時候,吳永成的二姐夫馬林突然開口了:「五兒,我有個事情想問一問你?」

「二姐夫,什麼事情啊?是不是咱村裡的那些企業在管理過程中,又出現了什麼問題了?還是你又找到什麼發財的門道了?」吳永成微笑著問他。

他的這位姐夫雖然文化程度不算太高,可在做生意、辦工廠方面,好像有著一種天賦。那個紅棗製品廠,在吳永成工作很忙、平時很少照應的情況下,在他的具體管理下,居然發展的規模相當大,每年給縣裡上交稅收竟然達到了四、五十萬元;去年那個礦泉水的土建工程也全部竣工,香港的亦意家族和日本的佐籐健二,爭相向魚灣村拋出橄欖枝,意欲達成合作意向。因為今年全縣的換屆選舉工作比較緊張,還沒有就這個問題,來得及和他們細細地談判。反正誰家的條件優惠,就傾向於和誰家合作。

也是因為魚灣村現在的外銷渠道還不是那麼很好,要不然馬林還真有自己獨資建廠的打算:那點投資是難不倒要魚灣村的,除了本村集體積累已經有了三百多萬外,就是村裡個人們集資入股,也能拿下這個礦泉水廠來。更何況,還有縣裡的幾家銀行做後盾。魚灣村現在可是牛了,只要提出有貸款的意向,哪家銀行的行長,不親自上門來給他們辦理業務呢?他們是根本不考慮魚灣村會還不起貸款的。各家銀行現在最發愁的就是,手裡有錢、也有貸款額度,可就是沒有人願意貸款。

自古以來。中國人的老祖先就流傳下來了一個優良傳統:有多少錢,辦多少事;花小錢、辦大事。在農村,更是如此。在人們地認識當中,只有敗家子,才會債台高築。這也就在當時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農村信用社的一些業務員們,為了完成各自每月的貸款任務,自掏腰包請客求人貸款。

「不,我不是問的這個。」馬林搖了搖頭:「咱村子裡的企業有什麼擔憂的難題哪?紅棗廠的產品連國外也都供不應求。國內現在就不敢供應;貿易公司也是做地紅紅火火的,根本就不用我擔心。至於那個礦泉水嘛,雖然還沒有訂購機器設備,我看也是皇帝家的閨女——不愁嫁。那也用不著現在就考慮。我想問的是……」

說到這裡,馬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看看了周圍的人們,閉嘴不說話了。

「二姐夫,這裡有沒有什麼外人。都是咱家裡人,有什麼話不能說呀?」吳永成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直起身子催促著他。

「嘿嘿,也倒不是不能說。就是覺得挺難為情的。」馬林抓著自己的頭皮,乾笑了幾聲,還是說了出來:「五兒,我就是想問一問,這新地縣委、政府的領導班子也確定下來了,縣裡的其他單位的領導們,是不是也要跟著有一些變動呀?就比如說,咱們魚灣區地領導班子、還有其他各鄉鎮的班子。」

「應該說,會有一些變動的。」吳永成考慮了一下。抬起頭告訴他的二姐夫:「怎麼,二姐夫,你幹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本來他這也是和馬林開玩笑的。沒有想到馬林一本正經地說:「對啊,我就是有一點想法。我也當了村裡的支部書記幾年了,這幾年不是還咱村裡也發展的可以嗎?你看,你在縣裡和別的領導說一說。我也到咱區裡當個國家幹部什麼地。要是能給我一個副書記、副主任的,那就更好了。」

旁邊的人本來靜悄悄的聽他們姐夫小舅子兩個說話,馬林這句話的話音剛一落地,家裡馬上就響起一片哄笑聲。

吳永成的二姐笑著指著她地丈夫說:『我說,你怎麼什麼話也敢說呀?就你初中也是剛剛畢業,也就是在村裡瞎咋咋呼呼的,還能湊乎,你還想到人家區裡去丟那人呀?你快別瞎說了,這也幸虧是在家裡,要是讓人家外人聽見了。還不把人家的大牙笑掉?!你還真以為五兒當了個縣長,那永明縣就成了咱家的了?!你瞎想些什麼呀!」

「這有什麼好笑的?!」馬林漲紅了臉爭辯說:『我一個初中畢業的怎麼了?他胡雲珍文化程度還沒有我高哪,他連初中也沒有畢業,可這才幾年的工夫呢,人家就從一個支部書記,變成了縣委常委、魚灣區的書記了,那可是縣級領導了,可我還是一個村裡的支部書記。要說在村裡做的成績,他胡雲珍可比我差得遠了。我現在一年給村裡集體

,能頂得上他十幾、二十來年的,他憑什麼呀?」

本來,馬林最不服氣的就是吳永成的三姐夫馬柳平。他從前幾年當這個村幹部開始,就是因為一直看不慣馬柳平當官以後的臭德性,才一咬牙,扔下跑得正紅火的運輸生意,經過爭取,當上了魚灣村地主要幹部。可現在,一家老小都在跟前,他也不能就當著馬柳平的面,就揭他的短吧!他也是在這幾年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人,哪能在這個時候,敗大家的興哪?!於是乎,胡雲珍又被他當了攀比的靶子。

馬林這麼一說,大家都靜了下來,特別是本來笑得最厲害的馬柳平,更是臉紅到了脖子根。人家馬林他說的有道理啊。他馬柳平不也是一個初中畢業的嘛,要論起為村裡老百姓們做的貢獻,他也根本比不上人家馬林。

這幾年,魚灣村在馬林的領導下,可以說是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雖然說是在這個過程中,主要也是有吳永成的指點。但他還是功不可沒的。相比之下,他做出的成績,要比胡雲珍和馬柳平兩個人在任時,貢獻也大得多。憑什麼他們都能當那個官,端國家的鐵飯碗,而人家馬林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卻被認為是異想天開哪?!

「二姐夫,我認為你說的這個也有一定的道理。這的確沒有什麼可笑的。」吳永成是在座的、唯一沒有對馬林的這番話發笑的人。他在馬林向他提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他可能有什麼想法,他是知道馬林和馬柳平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矛盾的。



「什麼叫有一定的道理。我說的就是事實,道理都在我這邊哪!」馬林見吳永成也同意自己的看法,口氣就變得更強硬了,「那你說,我在這次的調整當中,能不能也當個副書記、副主任什麼的?!」

「二姐夫,你聽我慢慢地給你說。」吳永成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先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要說服二姐夫放棄這個念頭,也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啊!

「像胡雲珍他們那撥人,在那會兒能從農村出去,也有一個機遇的問題。並不是說所有有才能的人,都能趕上那個機會、都要那麼擠著、搶著,去端國家幹部的那個鐵飯碗。在其他的行業裡,說不定還能比在國家幹部的那個位置上,做出更大的成績。就比如說二姐夫你吧,現在咱村裡的那兩個企業在你的領導下,發展勁頭正旺,將來說不定也能發展成全地區、全省最大的村辦企業,到了那個時候,就是省委領導、地區領導們,誰還能不知道魚灣村的馬林能幹呢?!你現在要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撇下現在手頭的這一攤,去當什麼國家幹部,還是聘用制的,村裡的這一攤子誰來管呢?那個紅棗廠裡面,可有咱們這一大家子的不少錢呢!」

「老大不是也在村裡嗎?他的腦瓜子也夠靈的。可以讓他來當這個廠長、支部書記呀?」馬林那肯輕易放棄這個念頭,他指著吳永成的大姐夫劉柱嚷道。

「老二,你可別害我。我哪裡是幹這種事情的材料呢?」劉柱忍不住開口了:「再說了,魚灣村又不是讓咱們吳家的姐夫、小舅子們給承包了,哪能一個勁地在咱們幾個人之間推磨?這像個什麼話啊!」

「二姐夫,你還記得咱們去過的那個小龍莊嗎?咱們村現在的經濟實力,和人家哪裡的差距還很大。什麼時候咱也能成了他們的那種情況,你還羨慕什麼國家幹部嗎?官場裡也並不是每個人適宜的。」吳永成還是繼續開導著馬林。魚灣村是他的根據地,他不能就這麼在沒有一個能信得過人的情況下,放任不管。

「那也是能成了國家幹部多牛啊,戶口也變成市民戶口了,每個月吃的供應糧,小孩們到縣城裡上學,也不用因為戶口的事情犯難了。」馬林還是有點依戀那個國家幹部的身份。畢竟在那個時代,那個身份的好處太誘惑人了。

「只要咱們村的經濟發展上去了,也就是兩、三年的功夫,咱也能辦起比他縣城裡教育質量還好的學校。到時候,咱要讓城裡的娃娃們,也都跑到咱魚灣來上學。二姐夫,要不是我已經走上了這步路,你別說,我還真想回咱村裡來當農民呢!」

「呸、呸,五兒,你胡說些什麼,看三姐不撕爛你的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0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精簡機構

吳永成現在的縣長辦公室,是在永明縣縣委大院二樓西間裡。縣委書記和縣長的辦公室,也是在去年的時候,樓內不少的單位,比如說縣計委、畜牧局、農業局等單位,在縣委大院樓外修建好自己的辦公樓以後搬出去,才調整成這個樣子的的。

辦公條件比以前好了許多,下一步就是隨著縣裡財政狀況的不斷好轉,縣委、政府等四套班子,也應該購置幾部車了,要不然,在現在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效益的大背景下,光靠縣裡的領導們騎著自行車去下鄉、辦公,也不是個事情。耽誤時間不說,要是耽誤一個項目什麼的,那損失的就不僅是永明縣的形象和一些小錢了。

此時,吳永成在自己的新辦公室裡,環顧著四周,心裡想著縣裡下一步的工作,卻莫名其妙地先想到了辦公條件上面了。

「吳書記,這是你要的全縣的行政、事業單位的編制花名冊。」

這時,吳永成的辦公室門被人推開了,趙平貴拿著一疊表冊走了進來。他也是在縣委辦的時候,稱呼吳永成為「吳書記」,已經成了習慣了,現在吳永成已經成為縣長了,可他還是意識改不過口來。

自從吳永成在今年的人代會上當選為永明縣的縣長以後,趙平貴便跟著他來到了政府辦公室。這也是吳永成在徵求過他的意見以後,指示縣政府辦主任辦理的。吳永成覺得趙平貴這個後生踏實、穩重,文筆也過得硬,是個當秘書的好材料。

不過。他把趙平貴調到自己的身邊工作,還不僅僅是準備把他只當作一個秘書使用,過一段時間。就準備給他另外委以重任。要不然,這個後生在這個秘書地崗位上,也太有點屈才了。

「是不是全縣所有的單位都在這個上面了。包括那些非常設單位?」吳永成隨手接過來,一邊翻閱,一邊隨口問趙平貴。

「都在上面了。縣人事局只是給提供了地區人事局批復下來的單位編製數,我通過和縣裡八大口地辦公室瞭解。把所有副科局級以上的非常設單位。也補充了進來。」趙平貴認真地回答吳永成的問話,他見吳永成聽到他地匯報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接著說:「吳書記,以前。我不統計這些數字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咱們縣還存在著這麼多的非常設性機構。幾天瞭解下來,看到這幾天統計的那些數字,把我嚇了一大跳:那些非常設性機構,簡直和地區給咱們縣批復下來地正式機構一樣多了。居然有九十五個。」

「嗯,連你也看出來了這個問題。可見這些個非常設性機構,也到了非整頓清理地地步了。否則的話,還真成了尾大不掉了。現在,你明白了我讓你統計地目的了吧?!」吳永成抬起頭。意味深長地對趙平貴說。他很欣賞這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地小伙子,也盡可能地在自己平時工作的時候。潛移默化地傳授給一些思考問題、處理問題的能力。他準備把趙平貴培養成為自己事業中的一名得力干將。

自從一九八四年一月以來,永明縣就開始根據上級有關部門佈置的各項工作,或者是上級指定必須相應配套而成立地、各種臨時性機構,幾年下來已經累計到了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比如說有什麼「清查辦」、「經打辦」、「整黨辦」、「喂豬指導辦」、「農建指導辦」、「高等教育自學考試委員會」等等。

有一些臨時性地機構。已經到目前為止完成了它們的歷史使命,可現在還一直掛著牌子、佔著辦公經費而無事可做;還有一些機構乾脆就是和現有地常設性機構。在工作業務上發生了交叉和重疊,可在下面的人要辦一些具體事情的時候。還要幾頭來回請示匯報、簽字蓋章,冤枉路也跑了不少。一些臨時辦公室是設在縣委大院地,可門口又沒有設立明顯的標誌。不少基層回來地同志們,想要辦理一些公務,就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同時,政出多頭,也引發了在辦理事情的過程中,幾家單位見利就搶、見責任就推。扯皮、推諉的現象普遍存在。群眾們已經非常大。縣信訪辦公室就收到了不少這樣地信訪事件。

吳永成上任伊始,也是從信訪辦瞭解到這個情況,才引起了他地高度重視。他知道,縣信訪部門是群眾和縣委

系地橋樑、紐帶,只有在這裡,才能找到群眾有時候問題。他這個新當選地縣長、人民的公僕。才能有的放矢地、採取制訂一些相應的地措施。

「小趙,你把這些臨時性機構先拉出一個處理的意見來,比如說,像這些『清查辦』、『整黨辦』、『經打辦』等。已經完成裡它們應該所承擔的工作、空掛牌不辦事的機構,就列出來,歸在堅決予以撤銷的名單裡;還有這些機構重疊地機構。就按照它們本身的業務性質,進行重新劃歸、合併。比如說『餵豬指導辦』劃歸在縣畜牧局、『高等教育自學考試委員會』劃歸到縣教育局地招生辦。」吳永成簡單地看了一遍那些全縣單位的編制表冊以後,又遞給了還在一旁站著的趙平貴,「我再和岳嵐書記先碰個頭,然後再把這個撤銷、合併臨時機構的名單。提交到縣委常委會議上去討論。」

……

「吳縣長,你可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呀。」永明縣新當選地縣委書記岳嵐在他的辦公室,聽了吳永成的撤銷合併臨時機構地意見,笑哈哈地對吳永成說:「人家新上任的書記、縣長,開頭三腳都是給人們辦好事,鼓舞人心、穩定局面,可咱們兩個上來,還沒有好好地喘一口氣,你就先給我端過來一盤燙手的燒山藥蛋,你可讓我怎麼下手呢?!李建軍書記在任的時候,我估計他也早意識到了這問題,可他為什麼遲遲不動手哪?就是不想在自己臨離休地時候,再去得罪人。你也不想一想,李建軍書記那可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連他對這件事情都採取了迴避的態度,可見這個撤銷、合併那些臨時性地機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那將會牽涉到多少人的切身利益啊?!」

「岳書記,事情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難道那些臨時性機構的背後,還隱藏著其他地一些問題?」吳永成不以為然地說。

「吳縣長,你到了咱永明縣工作以後,就一直在下面的鄉鎮工作,對縣裡的有些情況也不太瞭解。這個也在情理之中。」岳嵐給吳永成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接著說:「大部分的那些臨時性機構,在成立的時候,或多或少的都用了一批臨時工,他們也大多是一些縣級領導、或者是縣裡部、委、局裡的領導們的子女、親戚,都是因為高中畢業以後,高考落榜在家待業、一時沒有一個合適的工作安排,就安插到了哪些單位當臨時工,等到上級撥下來招干、轉干指標以後,就順理成章地進入了縣裡的行政、事業單位了,你說,咱們要是把那些臨時機構『一刀切』,得留下多少後遺症啊?!我看,還不等咱們這個撤銷合併的意見拿到縣委常委會議上去討論,你、我的連兩個辦公室門檻,就要被來求情的人踏破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吳永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的心裡也隨著岳嵐剛才所說的一席話,不住地翻騰起來:這個權勢的好處可真多、也真厲害呀!村裡農民們的子弟,只有寒窗苦讀十年、憑借自己的本事考上國家的那些大中專院校,才能擠進行政事業單位,擺脫一年四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局面;去年國務院行文,取消了工人們退休後子女頂班的現象,工人們的子弟的世襲鐵飯碗也被打破了;可幹部子弟們卻還能利用父輩們的特權,搞這個「曲線就業」,這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腐敗,自己必須在永明縣先剎住這股歪風邪氣。

「岳縣長,我認為不能為了少數人的利益,而姑息遷就這個問題。那些機構重疊、掛牌不辦事的機構的存在,不僅僅是多耗費縣財政經費的問題,這也牽涉到了黨和政府在群眾中的形象問題。如果你認為這個問題牽涉面太廣的話,那這惡人就由我來做。我不怕擔惡名。明天我就通知召開縣長辦公會議,討論應該撤銷合併那些臨時性的機構,作出決定以後,由縣政府行文下發,同時,由政府辦通知縣財政局停發那些機構的辦公經費,所有臨時人員一律清退。岳書記啊,不施霹靂手段,難顯菩薩心腸啊!我們首先面對的是全縣近三十萬的永明縣人民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1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想不到的順利

吳永成並不是不知道自己堅持撤銷、合併那些臨時性機自己以後的工作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但他認為,這個工作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

政出多門、機構重疊這種不正常現象,直接導致了政府部門中官僚主義的盛行、推諉扯皮的增多,既會敗壞黨和政府在群眾中的形象,也會影響到以後全縣正常工作的順利開展,此是危害其一;人浮於事、尸位素餐,既會產生依托大鍋飯生存的一批新一代的寄生蟲,也白白地耗費了國家大量的財力。國家幾次精簡機構,卻導致了精簡以後的人數越來越多,也是因為下面的一些領導者惜情顧面的結果。此是危害其二;危害其三,這次在已經注意到這種現象,而不採取強有力的措施予以制止,在永明縣這個範圍內,必將又會催生更多的不合理現象。

因為吳永成知道,無論他是否下一步對那些臨時性機構進行清理、整頓,這個消息也馬上就會在全縣行政機關中傳開,現在要想對一些事情保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人們知道了新一屆縣委、政府,知難而退,那也將對他們這一屆任期內的信任感大大減弱,他們的威望,也會隨著這件事情的虎頭蛇尾,直線下降。這對吳永成準備在永明縣即將開展的一系列大舉措,那是非常不利的。

在吳永成前世的時候,就對於這些事情是非常深惡痛疾的。但是由於他人微言輕,只能是在和幾個親朋好友相聚會時,大發牢騷。現在他在永明縣起碼有了一些話語權。那他就肯定要吧這件事情辦到底,即使縣委書記岳嵐不積極主動地支持他!

「吳縣長,你不要這麼激動嘛!我只是說這件事情的難度還是相當大地,並沒有說我就因為有難度、而不同意你的意見啊!」岳嵐書記見吳永成執意要這麼幹,只好馬上也把自己的觀點亮明,要時真讓吳永成這個愣頭青撇開縣委、單獨組織政府部門來辦這個個事情,那他就顯得被動多了。

他也知道吳永成這個後生上面的門路比他強得多,要時吳永成把這件事情捅到上面。不用說到了省委領導那裡了,就時到了梁州地委書記任力那裡,也夠他喝一壺得了。畢竟,人家吳永成在這件事情上佔著理呢,而他的那些說道,卻只能在桌子底下說一說而已,那是萬萬也擺不到桌面上來的。

再說了,他們這一屆新的縣委、政府班子。搭建起來開始運行,還不到一周的時間,就開始政府、縣委兩個頭尿不到一個壺裡,要是傳出去。那也太不像話了。那也連蜜月也不能度完地搭檔哪!

「吳縣長,這些臨時機構是肯定的採取一些措施的,至於怎麼來進行,採取什麼樣的措施,我看咱們是不是先找開一個書記碰頭會,小範圍內顯通通氣呢?!這樣也比較穩妥一些。」岳嵐考慮了一下,提出這麼一個想法徵求吳永成的意見。

「好哦,我同意。」吳永成見岳嵐的態度也有了明顯的改變,當然也願意這麼做。除非一些事情把他逼到一定的程度上。否則他是不會採取什麼極端地措施的。低調做人,時他一貫的工作作風。

…….

「……,情況就是這樣的,大家看一看,咱們應該不應該馬上就撤銷和合併這些臨時性機構?又該採取什麼樣地措施,才能把這件事情辦好、辦得穩妥一些。而不至於在全縣引起大的混亂呢?!」

岳嵐書記介紹完基本情況以後,徵求在座的幾位領導的意見。

此時,他的辦公室裡有新當選的縣委副書記朱東昇、王彪,因為這是討論機構和幹部的去向問題,所以還有縣委組織部部長劉衛兵也到會參加。

「這個,這個,我認為這件事情是不是咱們先往後靠一靠再處理?不過,我先聲明一點啊,我是同意對那些臨時性機構進行清理的。我是這麼認為的,無論哪一屆縣委班子上任。都是先調整幹部,提拔一批、重用一批,要能鼓舞鼓舞大家地士氣嘛!可咱們現在還沒有正兒八經開展工作,就先考慮撤銷、合併單位,這個、這個、啊,總是有點……,這個,啊,大家說是不是?」按照縣委這邊黨內排名,朱東昇排名在王彪之前,現在書記、縣長已經各自兩名了自己的觀點,那下來就應該理所當然輪到他發表意見了。

朱東昇是搞了多少年的組織工作,說話、辦事一貫以穩妥著稱,他作為多年的組織部門工作的老人手,當然知道現在要清理臨時性機構,所涉及到的一大堆地麻



「我談一談我的看法。」王彪合住自己剛才打開的一個筆記本,坐直身子,模仿地委領導講話的樣子,先清了清嗓子後,慷慨激昂地說道:「我堅決同意吳縣長的意見。對於那些空掛牌不辦事的臨時性機構,馬上清理,該撤銷的堅決撤銷,應該合併地,一律按照相關業務歸屬到有關部門。至於那些臨時性的人員,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這是個原則問題,一點也不能打折扣。要是連這一點,我們縣委也瞻前顧後的不敢行動,那麼,黨和政府在人民群眾當中的形象,就要因為我們這些人的失職,而大打折扣。這也是我們對黨和人民的犯罪。」

好傢伙,這個王彪到底不愧是在地委領導們身邊工作了幾年,理論水平大有長進呀。這個事情雖然說也是應該作為當務之急來辦地,可要是照他這麼一說,誰要是反對,那就成了黨和人民的罪人,這個帽子扣的也有點太玄乎了。

既然王彪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上了,那誰還敢發表什麼不同意見哪?!一致同意把這個議題交到縣委常委會議上,來具體研究、決定,拿出一個穩妥的方案來執行。

吳永成沒有想到,在書記通氣會議上,首先站出來支持自己的居然是王彪。王彪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態,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影響。難道說這個王彪真的是經過那一次的事件以後,已經痛定思痛、發奮重新做人了?!還是他又有什麼不可告人地目的,在他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語背後隱藏著呢?!



吳永成一時間感到惶惶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有這麼一個縣委副書記在前面全力以赴地支持自己的工作,這也畢竟不是一件壞事情。其他的,就不管他那麼多了。

但願自己是對帶著有色眼鏡,來看這個王彪。古人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一點小心和謹慎,總是沒有錯的。

而此時,王彪卻又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曾經在永明縣栽過觔斗,也非常清楚永明縣的那一幫子老縣級領導們,對自己的印象並不是十分的好;他這次之所以請人出面給自己求情,由原來地委給他的安置單位,改換為他原來工作的永明縣,其中也有重新打回永明縣的想法。

當他那一天坐在永明縣黨代會的會場,聽著自己當選的消息時,腦海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居然就是電影《閃閃的紅星》中的一句經典台詞:「**,老子我胡漢山又回來了。」那個時候的得意勁,他就沒法提了。儘管他的臉上還是強忍著笑意,可嘴角卻不時的咧開,把他心裡的那股興奮統統地暴露了出來。

說實在的,他能熬到這一步,也是相當地不容易的。這也幸虧了他的老父親原來曾經是一位老教師,並且也有一位在梁州地委當地委書記的學生,這位學生並且還在幼時的時候,受過他家的恩惠。要不是他回家以後,在他父親面前痛哭流涕,他父親也不會厚著老臉,拉下面子,去求自己那當了地委書記的學生,那他的政治生涯,也就早結束了。根本不會有什麼調到地委工作,也不會在那位領導退休以後,又把他推薦給接任的地委書記郭天明當秘書。

這一切都是命啊!王彪十分清楚自己這一切得來的不易,所以到了永明縣以後,就認準吳永成這個任力眼前的紅人,只要吳永成提出的,他就極力擁護,他也要在永明縣找自己的同盟軍。

現在先暫時夾著尾巴做人,是為了以後把尾巴翹得更高。

縣委常委會議上,這個議題很順利的就通過了。只有一位常委提出來,是不是把那些臨時性單位先合併、不撤銷時,馬上就遭到了王彪言辭激烈的反對。這個事情也就沒有人再提出什麼異議了。畢竟他們想說的那些涉及到少數人利益的話,也只能是在下面說一說,根本就提不到這個會議的桌面上來。

最後,縣委組織部的劉衛兵部長提出來:「那,咱們是不是再成立一個清理臨時性單位的辦公室呢?」

吳永成馬上制止:「我的意思是,咱們不用再搞那些形式的東西。這次的清理,由縣委組織部牽頭、人事局配合,有正式編製的幹部一律回原單位,政府後勤部門負責收回辦公室,縣委辦、政府辦聯合發文,財政停止下撥經費。快刀斬亂麻!」「我堅決同意吳縣長的提議。」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2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遺留問題也得解決(上)

了清理這些臨時性的機構,再成立一個臨時性的機構們??!真是天下的一大笑話!

吳永成知道,劉衛兵同志這也是多少年來已經養成了的慣性思維,促使他下意識地說出了那個提議。

這也是中國官場自從封建時代起,就形成了的一種陋習:專門注重表面文章的修飾,他們不是在一些事情的內容上下功夫,而是專門著眼於形式上的東西,還美名其曰:「汝果欲學詩,功夫在詩外」。結果就這麼經過幾千年的不斷演化,形成了一種獨特的中國官場文化。古人劉基《賣柑者言》一文中所指出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正是對那種官場內幕的深刻揭露。

在吳永成馬上制止了劉衛兵的這種提議後,王彪馬上又是第一個附和,並且對劉衛兵提出的這個建議,臉上露出了感覺到很好笑的神情,那意思就是在說:這種幼稚的想法,怎麼能從一個縣委常委、縣委組織部長的嘴裡蹦出來哪?!

「還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需要我們大家考慮一下。」縣委副書記朱東昇習慣性的、打開他的那個記載著全縣幹部基本情況的小筆記本,皺著眉頭開口了:「清理了那些臨時性的機構以後,那些以前僱用的臨時工倒好打發,無非就是讓他們不掙那一份工資,再回到他們的家裡。

還有那些一般的工作人員,也可以各自再回他們的原單位;比較棘手的是,咱們地那些臨時機構,行政級別也都是副科級以上地建制。在那些單位成立的時候。不少幹部就是被提拔重用的,其中還有不少是正科級領導。

單位解散了,這些有職務地幹部該怎麼安置?咱們縣裡的縣直單位。包括下面的各鄉鎮,也沒有這麼多的空缺位置來安排呀?!」

這的確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朱東昇到底不愧為搞組織人事出身地幹部,能把每一件事情,都想得面面俱到,可以說是算無遺算、滴水不露了。吳永成有些佩服地望著朱東昇:這是一位稱職地大管家。所謂學業有專長,而朱東昇的這種專長。卻是他多年來在實際工作中磨練出來的。

對於朱東昇說的這個事實。吳永成也是非常清楚的:從幾千年以來,中國的官場上,就有了一種熬年限、攢資歷地歷史,無論你能力是否勝任,只要你在某一個位置上熬夠了多少年,嘿嘿。沒有功勞,那總也有苦勞吧,安慰性的你也得給他一個相應性的職務。

吳永成不敢打包票說。那九十五個臨時機構中有多一半地副科以上領導幹部,是這麼上去的。但他知道其中肯定是有相當這樣地一部分人的。

封建社會的那會兒,還存在著一個「丁憂」遵制地問題。即父母死後,子女按禮須持喪三年。其間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預吉慶之典,任官者並須離職。這個制度稱為稱「丁憂」。起源於漢代。這個制度特別規定:凡官員有父母喪,須報請解官,承重孫如父已先亡,也須解官,服滿後起復。奪情則另有規定。清代更是規定,匿喪不報者,革職。而到了這會兒。只要是你能當上一官半職的,就形成了一種「只能上不能下」的怪圈了。別說是你把他地那個小職務給免了,你就是把他安排到一個次一點的單位任職,他也就會覺得天就要塌下來似的。而社會上的輿論馬上也就一邊倒的向著他,只要他原來不是一個惡棍,哪怕他一事無成、近似於弱智!!

「是啊。我之所以再三強調,要多這個問題慎重考慮,就是因為這個事情裡面,牽涉的問題太多了。它不是說一句話、下發一個文件,就能圓滿地解決了的。我地同志們,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呀!」縣委書記岳嵐苦著個臉,用鋼筆瞧著自己面前攤開的筆記本說。

眼看著原來已經定好的格調,馬上就要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難題,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吳永成有點著急了。正想開口說話地時候,王彪把手中拿著的鋼筆,往桌子上一摔,憤然先開腔了:「改革就應該打破一切舊的框框架架,要是幹什麼事情也前怕狼後怕虎的,那就什麼事情也不用幹了。我記得一位中央領導講過:改革它本身也是一場革命,既然是革命,那就少不得要犧

分人地利益,這也是難免的、不可避免的嘛!」

這個王彪今天表現這麼怎麼反常?吳永成在一旁聽著有些納悶了:按理說,他一個剛從地委辦下來任職的副書記,你在會議上為了支持縣長的提議、反駁雖然是同級別、但黨內排名比自己靠後的縣委領導,那也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可選擇縣委書記岳嵐的話音剛一落地,你就馬上接口大唱反調,而且言辭還那麼激烈,這也太有一點不正常了吧??!縣委內部的分工可是還沒有確定呀!那個人事分工安排得主動權,可是在人家縣委書記岳嵐的手中。他難道就不怕岳嵐給他穿小鞋??!

縣委常委分工,這也應該是在新一屆縣委常委會議的第一次會議,就應該確定下來的,都是讓吳永成突然提出的這個議題,才打亂了正常的辦事程序。縣委常委們的工作分工問題,岳嵐和吳永成兩個還沒有仔細碰頭、商量過呢!

難道說,這個王彪是看著岳嵐那個縣委書記性子比較軟、有沒有什麼得力的硬後台,而不把他放在眼裡,一心一意向自己示好?!不管他現在是什麼想法,起碼自己知道他是幫了自己一把,儘管那些言辭有些不妥。

對於朱東昇的那些顧慮,吳永成心裡早就有了打算。他有自己的一套準備方案。他既然要採取這樣的措施,那肯定得想得周全一些。上任伊始,他不能因為要做一些事情,就把全縣的中層幹部全得罪光,「兵民是勝利之本」,毛偉人的這句金口玉言,他還是一直記在心上的。



要是沒有一個好的群眾基礎、沒有一個好的幹部隊伍,單憑他吳永成一個人單槍獨馬的,就是他有孫悟空那齊天的大神通,他也休想在永明縣有什麼大的作為。更何況,他還是一個肉體凡胎哪?!

「王彪同志說的對,改革也是一場革命,也得一少部分人付出一定的代價。」吳永成緩緩地開口了:「是的,剛才朱東昇同志談的那一個問題,也是比較棘手的,這是個現實存在的問題,我們也不能輕易地忽略。這個事情要是處理不好,那就會打擊下面同志們的工作積極性,會讓同志們心寒的。這點,岳書記剛才也提到了。我認為這個問題,我們的慎重考慮。但慎重考慮,並不等於說,我們就對那些臨時性機構採取姑息養奸的辦法、置之不理了。那些掛牌干吃糧、不辦事的衙門,我們是一個也不能留下的。否則,那也是我們對黨和人民最大的瀆職!」

「那,吳永成同志,你有什麼好的措施嗎?」岳嵐書記的心裡有些不痛快了。

他這也是讓王彪的那幾句話,嗆得有點怒意了。望著王彪一旁有些自得的神色表情。他不由得心想:唱高調,哪誰不會唱呀?!可到了這會兒了,已經不是唱高調的時候了。關鍵是要拿出得力的辦法來,做到既能解決了問題,又不會引起一些很大的波動,以至於在社會上造成不良的影響。否則的話,在幹部使用問題上引起混亂,他這個縣委書記那是難逃其究的:畢竟他是縣委的一把手,黨管幹部,這是從中央到基層,有關的文件上明文規定的。

「我的想法是,不僅那些有職務的幹部,我們要考慮,就是那些已經幹了幾年的臨時工,不管他們是幹部們的親戚,還是一般平頭老百姓家的子女,咱們也要給他們像一個穩妥的安置辦法。要讓大家看一看,咱們永明縣縣委、政府,並不是只講原則、不講人情的。」

「奧,吳縣長,那你具體地說一說你的想法是……」岳嵐聽見吳永成這麼說,這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俯前身子問他。

「副科以上的幹部問題,暫時保持他們原有的待遇不變,能回原單位的,暫時先回原先單位工作;如果原來的單位職位已經沒有了的,把手續先暫時寄存在組織部,統一參加縣委黨校的理論培訓班,等咱們下一步在全縣範圍內調整使用幹部時,一併給予考慮,對於主動願意下鄉,到農村幫助農民們脫貧致富的幹部們,在工作期滿三個月後,縣委在考慮幹部使用時,優先給予安置……」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2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七章 遺留問題也得解決(下)

「對不起,吳縣長,我打斷一下。」岳嵐書記聽吳永忍不住打斷了他的發言:「剛才,你說的,我沒有聽錯吧?怎麼,還要讓那些不能回原單位的幹部們,還要再到縣委黨校學習?還是什麼理論培訓學習班?他們又沒有犯了什麼錯誤,至於那麼做嗎?!」

吳永成這才想起來,在這個時代,大家對於學習班可是很敏感的。

在剛剛過去的七、八年前,學習班的名聲,可是不怎麼討人喜歡的。無論是從省裡,還是下面的地區、縣裡,都存在著各種名目的學習班,只要是機關幹部們在政治上犯了錯誤,就會被停職、強制送到那裡去反省、學習,直到上級以為接受學習者檢查過關,才會被通知解除學習、可以重新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也就是說被解放了。

就是在鄉鎮(公社)一級,也有這種類似的機構。不過,那裡一般收留的,是村裡的普通老百姓們,無論是自己家裡多養了一些雞、豬,還是把自己家裡的農副產品,偷偷地拿到黑市上出賣,或者有其他的小偷小摸行為,都要被各村送到裡面去接受再學習。到了裡面,可不僅僅只是讓他們每天學習,一般來說,白天是強制性的勞動,晚上才是集中「學習」,學習的內容嘛,主要就是組織他們自己起來,互相揭發批判,對那些認識不深刻的。自然就有人幫助他們進行觸及皮肉地「教育」,所謂「靈魂深處爆發革命」。

不管是省地縣的學習班也好,還是基層一級的學習班,他們都有兩個共同的特徵。一個那就是帶有一種懲罰性地性質;到學習班參加「學習」的「學員們」,都是要自備行李,伙食費自掏,儘管伙食是很差勁的。但是伙食費的標準還是蠻高地啊;第二個,無論是進了「學習班」參加「學習」的人。還是他們地親屬們,都覺得就像犯了什麼錯誤似的,難以抬頭見人。

「奧,這個我可能沒有說清楚。」吳永成恍然大悟。急忙解釋:「我的想法是這樣的:鑒於這一次不能返回原單位地同志們不少,而這些同志又都是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工作了多年,具有豐富的工作經驗。能力也都不錯。可是就現在咱們縣地縣直機關、和各鄉鎮來說,能給他們安置的位置也很少。那麼讓他們一直空閒著。沒有一個發揮能力地舞台,也是一個極大地浪費。所以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在這裡提出來。請大家討論、討論。看是否可行。」

「嗯,你繼續說。」岳嵐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說。

「我的這個想法是。咱們在縣委黨校組織一個理論學習培訓班。可以請地委黨校、或者是省委黨校地理論專家們,來給這些閒置地副科以上的領導們講課。期限就以兩個月、或者三個月為期。到了年底的時候,肯定有一些同志到了離退休地年齡,這樣也就能空出一些領導崗位。這樣。全縣地各個機關單位的領導幹部,也存在著一個重新調整地問題。到了那個時候。針對那些空缺職位,咱們縣也可以搞一個通過考試、公開選拔幹部的活動。這個考試,既有理論筆試的考試、還有面試這一道程序。當然,報名並不單單是那些閒置地副科以上領導們,其他符合條件的全縣幹部,也可以來參加。其中地優勝者,經過組織確認,就可以重新走上新的領導崗位。」

「吳縣長。我對你地這個想法有點疑惑。」縣委副書記朱東昇作為一個原來的老組織幹部,馬上就提出了異議:「多少年來,咱們對於提拔重用幹部的程序,都是由組織上來考慮的,那得通過多少年來組織上對一個幹部,經過多方面的考察、使用。才能決定的。可以說是在幹部問題上,是慎之又慎的。像這麼久通過一個簡簡單單地考試,就決定了一個幹部的政治前途,是不是有點那個什麼……,啊,那個什麼……這麼一來,組織部門也就變成了一個監考老師的角色了,基本上也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

「是啊,提拔、重用幹部,要都像這麼簡單。是不是有點太不慎重了?!以前也從來沒有這麼搞過呀!!」其他的一些縣委常委們也都在竊竊私語。

吳永成笑了一笑,伸手制止住了又想要開口的王彪,不慌不忙地點燃一支香煙,給大家解釋說:「我認為這麼做,組織部門不是沒

事情可做了,而是他們要做地事情太多了。首先在名的時候,這第一關就必須得由組織部門來把關,根據不同的領導崗位,



確保報名參加考試的人,都符合咱們事先指定的條件,這是第一點;第二,組織考試,也是組織部門的事情,只有採取嚴格的措施,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證公開選拔幹部盡可能地做到公正。第三點,在根據所需要的職數,確定了入圍人選以後,還需要對這些入圍的同志,進行組織考察、群眾意見測評,這些工作離開了組織部門的同志,那也是絕對不行地。」

「我覺得吳縣長的這個建議可行。」第一次參加縣委常委會議的胡雲珍,鼓起勇氣開口支持吳永成。

作為多年的基層幹部,胡雲珍對於處理這些棘手的事情,有著他自己的一套辦法。眼前擺在眾人們面的這一道難題,無非就是僧多粥少,而解決這個難題,也只有通過競爭的辦法,要不然一碗水是很難端平的。作為一個領導幹部,有時候你要想讓下面的幹部們好好地工作,那就必須激勵起他們的積極性來。儘管他不明白古代有一個「二桃殺三士」的典故,但他也懂得這種事情萬一處理得不妥當,那就會大大地挫傷下面幹部們的積極性,給觀眾帶來了很大的被動。

所以,他雖然是第一次和以前他的這些老上級們,在一個會議室裡平起平坐的,儘管還是一個排名在最後的縣委常委,有一些膽怯,但還是大膽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話音落地,見大家並沒有對他的發言有什麼反感,胡雲珍接著又說到:「至於說以前咱們沒有搞過這個,並不等於說這個方案就不可行。吳縣長在我們村裡的時候,搞過不少以前咱們聽都沒有聽說的事情,比如說蚯蚓餵豬、冬天大棚種菜等,那還不是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要不是這幾年咱們大家都看見了,否則的話,誰能想到魚灣一個小山溝裡生產出來的產品,還能遠銷到國外、出口掙外匯哪?!」

「我也同意吳縣長的提議。能者上、庸者下,這也是我們黨在幹部使用問題上,一貫堅持的原則。」王彪馬上接口道:「如果大家覺得這個方案不可行的話,哪位領導又能提出更好的辦法來哪?」

如果說胡雲珍的發言,還有一點不能引起那些老縣級領導的足夠重視的話,那王彪的進一步支持和責問,就不能不讓大家深思了。畢竟王彪是縣委副書記、又是從地委那個高們樓裡下來的啊!

一時,會議室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咳、咳。這個、這個……」岳嵐乾咳了兩聲,打破了室內的靜默:「吳縣長的這個想法,在目前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辦法。這樣吧,劉部長,你負責把咱們這次的整個方案,包括撤銷、合併臨時性機構、閒置幹部進入縣委黨校學習、公開選拔幹部等等,寫成一個詳細的匯報材料,向地委組織部請示匯報,看一看地委是什麼意思。」

縣委組織部部長劉衛兵答應了一聲。他這個組織部長也是剛上任幾天,對於一些政策性的東西,還不是摸得很透徹。但他對吳永成提出的這個大膽的方案,心裡卻是一點底也沒有的。岳嵐這麼吩咐他,也正給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我還想說的一點,就是那些從臨時性機構中清退出來的臨時工的去向問題。」既然岳嵐準備把這個問題上交到地委組織部,吳永成也就在這個問題上不多說了,他還得解決另一個遺留問題,那個問題同樣也牽涉到許多個家庭:「我是這麼想的,那些臨時工們大部分是高中畢業吧?也可能還有少數是初中畢業的,這些人比起農村的年輕人來說,素質還是不低的。魚灣村和省農業大學、聯合辦起了一個培訓班,專門學習有關農業方面的種植技術。咱們現在還可以和J省大學經濟管理系聯繫,再聯合辦一個企業管理班,把這些人也可以安插進去,學習企業管理方面的知識。等這些人畢業以後,可以根據他們的學校成績,把他們安置到鄉鎮企業、或者是村辦企業中,承擔企業的管理工作。我相信,在那裡,他們同樣也可以找到適合他們自己發展的位置。」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3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娶個媳婦掉層皮

對於吳永成提出的解決被勸退臨時工的方案,縣委常委出了比較濃厚的興趣:雖然說,在當時的大社會環境裡,到鄉村企業工作,是一件還很不體面的事情,其誘惑力遠遠比不上到黨政機關、國有企業去端鐵飯碗。可是能參加由省城的大學和永明縣聯合辦學的經濟管理培訓班去學習,這個吸引力還是相當大的啊。

至於以後學習結業到底從事什麼工作,那就是後面的事情了。學一點東西,總比現在肚子裡空空的要強多了。社會上不是都在說嘛,「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他們以前沒有在學校裡學到什麼知識,現在這個機會也算難得的好機會了。

被勸退的那些臨時工中,或多或少都和在座的領導們,有著一些扯不清的關係。會議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們聽說吳永成力主清理臨時性機構,還要清退臨時工,雖然迫於原則問題,不能和吳永成在桌面上翻臉,但心裡總是不那麼舒服的。現在見吳永成想得這麼周到,心裡的那一點怨氣,也就早飛到九霄雲外了。取而代之的,是對這個年輕的縣長從內心裡生出的些許敬佩。

特別是那些有直系親屬在將要被撤銷、合併的單位裡當臨時工的縣委領導們,此時一個個心裡更在盤算著:要是那些臨時單位不撤銷、合併,他們的那些親屬們,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個機會招干、轉干呢!而現在雖然說是被清退了,可只要參加了那個與J省大學聯合舉辦的培訓班,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以專業技術人才的名義。要求縣委安插到縣工業局、手管局(即後來的輕工局);實在不行地話。就自己跑到地區勞動局找一點關係,要一個招工指標,把他(她)塞進梁州地區地肉食加工廠去當管理幹部,哪裡下載的經濟效益相當不錯,即使工人們每個月的收入,也比他們這些當縣級領導的要高。

反正現在是原來永明縣的縣委副書記王三平、在那裡當一把手,這點面子他肯定會給的:那是一個厚道人。只要是別人去上門求他辦事,只要不違反有關原則。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他絕對會竭盡全力去辦地。

會議結束了,吳永成在離開了會議室、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岳嵐在後面把他叫住了。

「吳縣長,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嗎?咱們兩個就下一步地一些工作問題,先碰個頭、商量一下。」

「好的。那晚上我去你的辦公室吧。」吳永成點頭答應著。他估計這是岳嵐書記就縣委常委們、政府副縣長們的分工問題。要和他交換意見。

距離縣裡的「兩代會」也過去好幾天了,這個分工的事情也應該早點落實下來了。只有把責任分解到每個人地具體頭上,大家才能目標明確、按照分工、各負其責。否則的話。這麼大的一個縣。總不能讓那些縣級領導們像沒有頭地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吧!

不過,對於政府那邊地具體分工,他的心裡頭還沒有一個具體的譜。他在這幾天裡。想先把一些縣直機關跑一跑,在接收、瞭解下面的情況地同時。順便也從側面瞭解他這邊幾個副縣長們的基本情況。

……

「小趙,走,騎車跟我到縣城各單位去轉一轉。」

回到辦公室,吳永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把趙平貴帶上,一個人騎著一輛自行車,從縣委大院內不緊不慢地出來了。

「吳縣長,咱們的小車今天不是沒有出去嗎?幹麼咱們兩個騎著自行車呀?!這多影響你一縣之長的形象呀?你要想瞭解哪個單位的情況,讓我或者是辦公室地某一個幹事打個電話。把他們單位的一把手叫到你的辦公室。有一半個小時的談話,不就行了嗎:呀!」趙平貴和吳永成相處了這麼些日子,也敢和他開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了。

「照你怎麼說,縣長出來騎個自行車,那就算有失身份了?!人家外國有地總統們,還經常上街和老百姓們在一起娛樂呢。難道他們就不怕有失身份?!

小趙啊,要想瞭解下面地一些情況,按照你的那種辦法倒是也可以一樣辦到。可是,那麼時間長了。不經常接觸地氣,就會和基層的同志們有了很大的距離,也不容易聽到、看到一些真實的情況,幾個月過來,就會變成聾子、瞎子。「吳永成含義深遠地對趙平貴說。

「吳縣長,你想得可真深刻。我可沒

麼多。」趙平貴臉紅著說:「怪不得大家都說你沒子,特別平易近人哪!」

「哈、哈、哈,本來我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嘛,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農民的兒子,只不過機遇、命運的不同,使咱們從事的工作的分工不一樣而已。我不近人,難道說我不是人嗎?」吳永成被趙平貴地話逗得大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到了這個位置,就比一般的平頭老百姓們高出什麼來,這也可能是在他自己的前世裡,窩囊、平淡的日子過久了的緣故吧,心態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也總是很恬靜的。

趙平貴也陪著他笑了起來。

「對了,平貴,你現在有對象了沒有?你的年紀也不算小了,也應該考慮這個問題了?」吳永成話題一轉,扯到了趙平貴的婚姻大事上來。多過問身邊工作人員的生活瑣事,更有助於增加相互之間的感情。這一招他也是從前世裡任力的待人接物所學到的。他覺得這樣也可以大大地增加領導者們的親和力。這也比你發給他一些錢還要管用。

「前一段時間通過別人介紹,我找了一個女朋友,是個中學的老師,也是從農村出來的。相處了幾天,覺得在性格、脾氣各方面還可以,準備過些日子,單位的事情不太忙了,兩家的大人們見個面,先把我們的關係確定下來,也就是咱們這裡說的那個訂婚儀式。」趙平貴老老實實地回答。

「奧!那,在咱們這裡的農村,是不是在訂婚的時候,還得花不少的錢哪?」



吳永成雖然說也是在農村裡長大的,可他自從穿越過來幾個月的時間後,就到了外面上學,對於農村裡的結婚這種鄉俗,知道的還真不多。不過,在他的記憶裡,他前世工作的那個鄉鎮,農民們娶一個媳婦,那也是很費一番手腳的,光那個女方向男方要的彩禮錢,就是一筆很大的數目。有一些特別愚昧、落後的的地方,乾脆把女兒明碼標價,按照女兒的體重,向對方開價,比如說每斤肉是三百元,簡直就成了人肉交易市場了。

「是的,在咱們這裡的農村,娶一個媳婦,一家老小都要跟著掉一層皮。」趙平貴很有感觸地說:「一般來說,一個農村的小伙子,從經過中間人介紹,到最後入洞房,沒有一兩萬塊錢,那是下不來的。」

「嗯?現在的花費就有那麼高?農民們全家一年的收入才有多少呀?」吳永成感到十分詫異。這搞也搞的太離譜了吧?

「就是這樣的。吳縣長,你聽我給你仔細算一算。」趙平貴幹脆下了車,推著自行車一邊走一邊給吳永成慢慢地合計著:「男女雙方見面以後,如果男方覺得合適,那就要給女方送二百塊錢、六套衣服、六種食品,所謂的『六六大順』,這算是『小見面』:『大見面』的時候,也就是表示男女關係基本上可以確定下來,男方還要給女方四個角各包一二百塊錢、中間放一塊進口女式手錶的手帕,這叫『四角齊』,另外,男方還要送女方十斤肉、十隻雞、十瓶酒、十條香煙、十套高級衣料。算是『實打實』。」

「這裡面的名堂可真不少啊。一個名堂一筆錢,也夠男方受的。」吳永成也下了車,和趙平貴相跟著往前走。

「這還早著呢!」趙平貴苦笑了一下,繼續往下說:「還有認門、改口費,就是女方第一次到男方家叫爹喊娘,男方家需要花二百八十元。還有照相,女方要買一百塊錢的東西,也是男方掏錢;結婚登記之前,男方必須購齊床上用品、女方四季穿著,外加十套以上衣服。這幾道工序過完,一般要花費兩千到四千元。還有就是,從確定婚姻關係以後,逢年過節,男方還需要拿著現金、提上禮品看望未過門的媳婦,每年也得幾百塊錢。」

「嗯,這還沒有把房子、傢俱、家用電器的費用給算進去。」吳永成聽著也點了點頭,他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了。

「是啊,那些也得一萬多塊錢。還有結婚時的擺酒席,少則十幾桌,多則幾十桌,那也都得花錢呀!對了,用小汽車迎送新娘今年也開始流行起來了。農民們哪裡能找到小汽車?!只好托關係、花大價錢從外面找。有的即使是男女同村,有的新娘也要坐汽車繞村一周,以示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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