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95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7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四姐的工作

「你說什麼??」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對吳永成的這句明顯的不滿,好像這一句話,就不應該由吳永成的嘴裡說出來似的,她非常詫異地反問他:「你這個縣長是怎麼當的?連自己所處的重要地位,也不清楚了?下來基層工作幾年,是不是也變得懶得多了、不愛學習了?」

「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啊!」吳永成尷尬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坐到他四姐的對面,他剛才隨隨便便說的那句話,其實也是因為一下子在故鄉見到好久不見的四姐,大腦一時出現了暫時的短路,基本上沒有經過大腦、就直接脫口而出了。

不過,他為了檢驗一下他的四姐這幾年在中央機關工作的理論水平的提高,還是繼續問她:「四姐,那你給我說一說,我們這些縣級編製一級,在咱們共和國的組成中、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呀?」

「哼,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唄,還假裝什麼呀?在四姐面前,這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情!你還想考我呀??!」四姐吳永麗不屑地撇了撇嘴,伸出手指頭在吳永成湊過去的額頭上一點,說:「你聽好了,四姐今天就給你這個大縣長再上一課。縣級行政單位是中國地方二級行政區域,是地方政權的基礎。縣級行政單位包括縣、自治縣、旗、自治旗、特區、工農區、林區等。

縣作為中國基礎行政區域,始於春秋時代。秦統一六國後確立了郡縣制,至今已有兩千多年歷史。縣下轄鄉、鎮。

目前我國有一千六百九十六個這樣的行政編制,你這個永明縣的縣長。也就算這一千九百九十六箇中的一員。怎麼樣,這個結果還算比較滿意吧!」

「嗯,還算能湊乎。你知道地還不算少嘛!」吳永成此時在他的四姐面前,也恢復了兩個人以前在家時鬥嘴的樣子,變得無拘無束地,和吳永麗開著玩笑。

也不知怎麼的,在自己的這幾個親人面前,吳永成也只有在自己的四姐面前,才會這麼親暱地瞎逗笑著,對於自己的三姐吳永霞和大姐、二姐,卻是敬畏多於親近了。也可能是因為到了這個世界上,在這個家裡。他們兩個人的年齡最相近的緣故吧。或許也可能四姐吳永麗的性格,更能引起吳永成的尊敬。

「我們政研室這次下來,就是準備採取解剖麻雀的辦法,對全國地經濟社會做一個比較全面的抽樣調查。」吳永麗沒有理會吳永成的調侃,繼續對他說:「在咱們中國。縣級單位是一個比較相當完整的社會,是國家大社會的縮影,是瞭解國家打社會運行和發展地基點。要真正做到調查的實事求是。是很辛苦的事情,也是一項很重要地工作。」

「那是肯定的事情。」吳永成表示贊同吳永麗的這個觀點。

作為一個在前世裡鄉鎮工作十幾年的幹部,吳永成知道,他們的這些調查數據,有不少是不太準確的。

就拿改革以來衡量農民生活水平的評價標準來說吧,當時通常以農民人均純收入的增長來計算的,包括到了一直以後的二三十年中。可是只有經過在鄉鎮工作多年地老鄉鎮基層人員才知道,這麼計算在各個方面還是有著很大的出入的。這個指標地衡量,只能是適應農村生產承包責任制初級,把它與改革前人民公社制度下『人均分配』制度下進行比較時。儘管二者在形式上比較一致,都市總收入扣除經營費用、國家稅收、集體提留和和生產性固定資產折舊後參與分配人口的比值,但『人均分配收入』沒有包括自留地和家庭副業地收入(儘管改革前還是很少的)。但是『人均純收入』實際上有一大部分要用來上交集體提留以外的亂收費,這一部分亂收費。在很大程度上,數目還要遠遠地大於應該上交的正常費用。還有那個最讓人頭疼的高價婚姻,娶一個媳婦,就可能使一個剛剛脫貧的中等種地的莊戶人家,一下子再回到以前的赤貧時代。

而吳永麗他們下來調查的這些數據,直接影響到國家對於農業政策的指導和制定,可以說,那是一點也不能馬虎的。

此外,在調查的過程中,還要考慮到計算時農作物實物的折價標準,同時農民們當時的消費水平、消費結構、食品結構等諸多因素,也是其中必須要考慮的對象,否

,你總拿粗糠拌野菜之類的代食品、來作為他們的填話,那他們的人均純收入是肯定低不了的。這樣的調查,不僅僅其不到一點的正面作用,反倒會給國家制定關於農業方面的政策,帶來很大的危害,到時候,吃苦、受罪的,還不是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老百姓們??!

吳永成把自己的這些憂慮,對他的四姐吳永麗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後又補充道:「四姐,沒有詳細細緻的調查和測算,就無法掌握這種差異,而僅憑省力的、統計部門的那些統計數據的比較,不僅僅在學術上有較大的風險,更有可能直接給農民們帶來無法估算的損失啊!」

「五兒,你說的這些,也就是我們這次為什麼要在每一個省、抽取一個縣作為我們政研室長期的調查點的意義。」吳永麗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嚴肅起來:「據我們研究室的一些老同志講,建國以後,我們國家也曾經進行過很多細緻的、名目不一的社會調查,但是往往容易為了證明某種理念,而喪失了學術上的實事求是,真正的學術應該是社會的良知、社會的良心。

這次我們到咱們永明縣這個調查點,是由一個從法國留學回來的博士帶隊的,他以前也是從農村出去的,也深深地知道農村老百姓們的酸甜苦辣。在北京臨行前,他就一再囑咐我們,在使用統計數據進行宏觀分析時,要非常謹慎,盡量地力求弄清楚每一個數據的口徑、來源和可比性、可靠性,做到最大程度的萬無一失。」

「是啊,就是一些從咱們各個地方政府部門出來的一些統計數字,也不一定就是非常準確的呀。」吳永成深有感觸地說。

現在的年報統計數字水分有多少,他還不是太清楚,畢竟他這個縣長上任還不到二十天,還沒有對那些擺放在桌子上的表表冊冊,進行打假摸底。可是在他的前世裡的時候,不少地方的政府官員們,往往為了自己政績的需要,把十分嚴肅的統計數據,作為自己撈取政治利益的工具。當需要突出政績往上爬的時候,即使農民們的人均純收入只有年均五百元,他也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大筆一揮,在前面加個數字,變成農民年人均純收入一千五百元、或者二千五百元;當自己的目的達到以後,第二年又需要降低人均純收入標準、以套取國家給予扶貧縣的經濟援助時,他馬上又如法炮製,筆頭子上做文章,一年之間,就讓農民們又都返回到赤貧年代。吳永成有時也想,是不是後來出現的網絡語言中的「灌水」這個詞,也是從這裡延用、引申而來的。

「對了,四姐,你現在也是你們研究室裡的副研究員了吧?在工作上,你現在倒是很有一定的成就了,顆為什麼你的婚姻大事總是不見進展呢?前一段日子我工作也比較忙,也沒有抽時間專門和你談一談這個事情,你和郭勇兩個到底關係處得怎麼樣了?要是差不多的話,乾脆也在今年國慶節把事情辦了吧?!

郭勇和他的家裡人,我都挺熟悉的,蠻不錯的。我看你們兩個也挺合適的。要不然我這個當弟弟的,成家反倒跑到你這個當姐姐的前面,你讓我心裡怎麼落忍呀!!我可是準備過幾天就和文麗到她家去一趟,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們準備在十一國慶的時候,就舉辦儀式。」嚴肅的話題過後,吳永成馬上又想起了四姐吳永麗的婚事問題。四姐吳永麗的個人大事,還真成了吳永成的一塊心病,他可不想看著自己心愛的四姐的青春,就這麼一天一天地悄悄地逝去。女人三十以前還是一朵花的,三十以後嘛,對不起,那就有些日落黃花的味道了,特別是那些有高學歷、高職位的女人。

「去,你這個死五兒,人家和你談正二八經的工作,你卻又把心思操到哪裡去了?!不和你說這些沒用的了,過去見一見我們相跟的兩位同志吧,其中有一位就是我剛才給你提起的從法國留學回來的博士。他們還都在你們縣委書記的辦公室、和你們的書記談話著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8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六十章 「海龜」(上)

說要和四姐一起去見她相跟來的同事,其中還有一位永成的頭腦裡馬上就浮現出那位「海龜」的形象:戴著那種老派的圓形鏡框,長髮一絲不亂地梳向腦後,穿著三件套的西裝,皮鞋打得油光錚亮的;說話也是三五句中文中、不時地蹦出幾個英語單詞,以顯示自己身份的不同。

其實在吳永成的前世中,他並沒有接觸到一位真正的海歸,也許是自己前世第一學歷太低的緣故吧(僅僅是一個四年制的中專而已),出於嫉妒心理,他對於那些高學歷的人,老是抱著一種偏見,總覺得他們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都是一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除非是那些做出了重大成績的科學家們,他才會覺得真正的服氣。

就比如說對這個海歸派的影響吧,吳永成也就是一直記得錢鍾書先生筆下描繪的、那些海歸派的「光輝形象」,諸如方鴻漸之類的,「到了歐洲,既不鈔敦煌卷子,又不訪《永樂大典》,也不找太平天國文獻,更不學蒙古文、西藏文或梵文。四年中倒換了三個大學,倫敦、巴黎、柏林;隨便聽幾門功課,興趣頗廣,心得全無,生活尤其懶散。」,快到歸國的日子,迫於家中的壓力,匆匆忙忙花幾個美金,找幾個外國做假文憑的假證販子,買一頁子虛烏有的博士頭銜,回到國內來糊弄沒有見過一點世面的父老鄉親,也算一個交代。

這些海歸派們,不僅在國外沒有學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反倒把老祖宗傳下來的不少優良傳統。也丟了個乾乾淨淨,取而代之地是西洋文化中的不少糟粕:待人接物中的狂妄自大、男女交往中地杯水主義,還有裝腔作勢、崇洋媚外。更有的。一開口便是「我們在國外怎麼這麼的,而你們中國又是怎麼這麼的」,渾然忘記了他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四姐,你不是給我找了一個海歸姐夫吧?」吳永成想到他的四姐吳永麗剛才說到那個「海龜」時,語調中帶著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那股子崇拜味兒,心頭一緊,馬上一種擔心就湧上了心頭,這句話也就吐口而出。他可不想看見他心愛的四姐落到方鴻漸之流的手中去,要是那樣的話,豈不是大公豬啃牡丹花——白瞎了那好材料了嗎??!

「什麼海歸姐夫?海龜。你說地是海裡的烏龜、王八?」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一時被吳永成的怪語說得給愣怔住了。但她馬上就反應過來,「龜」不就是人們經常說的烏龜、王八嗎?,他竟然還敢說什麼「海龜」姐夫?那自己被他說成個什麼了??

「五兒,你找死呀?!連我地便宜也敢占?」吳永麗有點惱羞成怒了。多一半還是由於害羞,下意識地伸出右手、熟練地一把揪住了吳永成的耳朵。

「哎呀、哎呀,疼啊。四姐。快鬆手、快鬆手。」吳永成疼得不住央求著,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四姐到了現在,依然還沒有忘記她小時候練就地這門功夫,還真是手到擒來呀!!

「還敢不敢再罵人了?說!」四姐吳永麗好像也又回到了小時候、和吳永成一起搗蛋戲耍的時候了,還是那麼不依不饒地問他。

「四姐啊,您老人家聖明,我什麼時候罵過人啊?你就是懲罰我、那也得讓我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呀??!」吳永成被他的四姐揪著耳朵、疼得嘶牙咧嘴的、仰著頭不得其解。

「你還耍賴?剛才你說什麼?你以為我沒有聽見??說什麼我要找一個海龜!海龜是什麼?還不就是咱們這裡的人們說的烏龜、王八嗎?那還不是罵人的話??!」吳永麗一邊說,一邊恨得又給手上加了一點勁。

「哎呀,四姐,你輕一點。你聽我給你解釋,不是你想得那個樣子的……」吳永成疼得連連求饒,正想給吳永麗解釋這個海歸是個什麼意思。只聽見門外有人敲門。

吳永麗聽到敲門聲,趕忙也放開了吳永成的耳朵。但還是舉起手朝他做了一個威脅的手勢。那意思不言而喻:你要是還敢再瞎說,哼哼,你就等著瞧吧!!

吳永成揉了揉已經被揪得有些發紅地耳朵,苦笑了一下,幾步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做一副正經危坐的樣子,清了清嗓子,衝門外喊了一聲「請進」。他地這個舉動,把他的四姐吳永麗逗得捂著嘴、一個勁地笑個不停。

外進來地是縣委辦辦公室的一個幹事,他是過來通知事情的:縣委書記岳嵐請他過去一起接待從北京來的客人,也就是和他的四姐吳永麗一起來的同行人。

「到了你們縣委書記的辦公室,你可別在瞎說什麼海龜、王八了,聽見了沒有啊?那可是我的領導呢!」吳永麗生怕她的這個寶貝弟弟,再出什麼洋相,在前往岳嵐辦公室的路上,還一再囑咐他。

「知道了,我的四姐。他就不是你的領導,也是咱們永明縣的客人,你把我這個一縣之長的智商,看得也太低了一點了吧!」吳永成對他的這位四姐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難道說,咱她們的眼睛裡,他吳永成就真的一點、永遠也長不大了嗎?!

鬱悶!

不過,等吳永成見到他四姐說的那位從法國留學回來的博士時,自己殘留在腦海裡的那一點對海歸人士的壞印象,馬上就消失了不少。

這位曾經在法國留學的博士名叫李占林,是中央農業政策研究室的研究員,也是和他的四姐在一個課題研究組的,任課題組組長。

李占林中等個頭,三士歲左右的樣子。隨意的衣著,溫和的談吐,給人的第一印象卻是樸樸實實的。在他的身上,絲毫也看不出一點從中央機關下來的那種傲氣,和自以為留學歸來、就覺得高人一等的盛氣凌人勁兒。

經過岳嵐的介紹以後,吳永成和他隨意談了幾句,也覺得在他的身上,也不帶有那種高級知識分子的酸腐氣息。

淺嘗而止並不是吳永成做事情的風格,更何況他舉認準了、說不定這個人還有可能成為他未來的四姐夫呢,他還得細細地考察一下,別讓表象蒙蔽了他的眼睛。要是這個人還真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那不是害了他四姐一輩子嗎?!

「李博士,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這也是困惑我們這些基層工作者理論學習中的一個大難題。」既然想好了,那吳永成馬上就開始了進攻。像

「吳縣長,你不要那麼客氣,咱們年齡也差不多,你就叫我的名字好了,要不然叫我老李也成。也不敢說請教,咱們互相探討好了。我聽你四姐說過,你在理論方面,也是挺有一番獨到的見解的。她也給我看過你以前寫的幾篇文章,的確很有思想深度和學術價值的。」李占林謙虛地給吳永成回敬了一頂高帽子。

切。看來四姐對這個李占林還真是有一點意思,要不然她怎麼會把自己以前發表的那點東西,拿出來給他按呢?!

「那我還是稱呼你李組長吧。」伸手不打笑面人,人家又是客人,對他吳永成也這麼尊敬,總不能就因為自己的四姐對人家有意(還是吳永成自己猜測的),就對人家有什麼不禮貌的舉動吧?吳永成只好把原先準備刁難的一個問題,換成了一個比較簡單的,要不然他是準備提出來問他關於「和諧社會」的一些問題的,那可是後來二十年才提出來的理論觀點,就是天才們也不一定能回答上多少來的。

「李組長,為什麼以前我們國家一直是制定的『國民經濟五年計劃』,而到了一九八二年十二月的全國人大五屆五次會議上,卻正式改為了『國民經濟與發展五年計劃』?這標誌著什麼?」雖然說吳永成是不準備太為難這個海歸同志,但是他提出來的這個問題,深度和難度也夠大的了。要是換作一般的政策研究人員,還未必對這些問題感興趣,那也自然不會去多問幾個一二三了。

「這個問題嘛,一時半會還真的難以給你解釋清楚。」李占林沒有想到這個小縣城的年輕縣長,會向他問出這麼一個政策性很強的問題來。他原來以為吳永麗和他一個勁地誇獎自己的弟弟理論水平怎麼這麼高,也不過是自家人看著自家人親熱、而有些偏愛罷了,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還真是有著自己的一套。單單就他提出來的這個問題,那就不是一個一般人、或者說不是一個常年研究國家高層動向的人,所提出來的問題。

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它牽涉的國家方方面面的內容,還真是太多了。李占林對我有利的這個弟弟,也有些刮目相看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8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六十一章 「海龜」(中)

吳永成對於李占林的這個回答,那是十分的不滿意:他耍滑頭嘛。什麼這個問題太複雜,牽涉的方方面面的問題太多,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

可他作為一個永明縣的一縣之長,又不能對人家一個剛剛見面的、遠道而來的客人,說出什麼生硬而不禮貌的話來,只好心裡無比的鄙視、嘴上卻和這個洋博士打著哈哈:「奧,是這樣啊,那就算了。我還以為這個問題我們這些基層的幹部們一時半會鬧不懂,對你們這些北京大機關的大知識分子來講,那不過是小菜一碟呢!!看來這個問題還是挺深奧的呀!!」

「五兒,你怎麼說話哪??!」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在一旁不滿意吳永成的態度了,瞪了他一眼。

縣委書記岳嵐在一旁尷尬地笑著,他也鬧不清楚、為什麼這個吳永成和這個李占林博士一見面,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就這麼濃呢?平時吳永成這個後生待人挺好的呀,也不是這副德行呀!難道說他們兩個人之間以前認識、有什麼過節嗎??可剛才見面的樣子,也不像是他們之間熟悉呀?!

李占林寬厚地笑了笑,沖吳永麗擺了擺手:「小吳,你不要衝你的縣長弟弟發火,我認為他提的這個問題是很有水平的。全國人大五屆五次會議上關於五年計劃的這個新提法,大多數的國家幹部是沒有注意到的,甚至於包括一些黨內的中高級幹部。一九八二年十二月開的這個會議,對了,那個時候你應該是學校還沒有畢業吧?!我記得你地四姐跟我提起過。你是一九七九年上的大學,對嗎?一個在校的大學生,就能注意到這個比較敏感地問題。地確是難能可貴的。」

「他一天到晚的就是喜歡瞎琢磨一些事情。你說他當時一個學生關心這些問題,那不是不務正業嗎?!」四姐吳永麗不以為然地說,不過,聽到李占林誇獎自己的弟弟。心裡倒還是挺高興地,嘴上說的那番話也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這也是女人們說話的共同特點。

吳永成卻不承李占林地一點情分,只是禮貌性地笑了一笑。心裡又在暗自想:看來這個洋博士肚子裡的學問沒有多少,官場上地吹捧、逢迎的客套話倒學了不少。還是真不能小瞧他呀!四姐這個人眼光一貫很準的,她也最見不得吹吹拍拍的人呀,怎麼就對這個「海龜」情有獨鍾哪??!難道說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嗎??還是讓什麼他地迷魂藥迷住了三魂六魄了?!

「不過,吳縣長剛才提地這個問題。我也可以試著解答一下。」李占林話題一轉。又談到了吳永成剛才提到的那個問題,他對吳永成笑了一下說:「吳縣長,你平時看的書也不少,如果我說的有哪些不正確的地方,也歡迎你提出來。咱們共同探討、探討。」

終於開口了。這才對嘛,是騾子是馬,咱們拉出來溜一溜。不就知道了。吳永成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靜聽他地下文。

李占林讓自己的身子往沙發上後靠了一下,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了一點,把兩隻手交叉在一起,一邊思考著,一邊回答吳永成的問題:「我認為中央之所以把我國地『國民經濟五年計劃』,改為『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五年計劃』,是考慮到了國民經濟的發展,必須與整個社會的發展,相聯繫在一起。我認為這個提法的變更。不僅僅是在字詞的結構上有了一點變化,更主要的是考慮到了社會的發展與經濟的發展,如何進一步協調發展的問題。雖然說。在那次的全國人大五屆五次會議上,也並沒有把這個問題再詳細地闡述。」

說地不錯。吳永成聽了李占林的這席話。心裡對他有了一點認可:嗯,看來這個洋博士還真不是光在國外裝了一肚子的牛奶麵包,還是學進去了一點東西。

不過,他可不滿足李占林地這一點回答,馬上第二個問題就接踵而至:「那,李組長,你再給我們講一講,這個經濟發展與社會發展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地?這也是經常困擾我們基層工作的一個打難題呀!!」

吳永成知道他問的這個問題,在當時的社會上和學術界中,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人們對這個問題也很迷茫。

有當時的一句流行語:「摸著石頭過河。」

對於中國改革的路徑設計,從一開始,中國的經濟學家們和社會學家們就存在著很大的認識分歧,有些經濟學家們始終認為:改革那是看到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而與中國經濟快速發展相伴而生的貧富差距、環境污染、官員腐敗等等現象,都是無法避免的。這個雖然不符合道德規範,但卻是符合經濟理性的增長代價。

這一流行甚廣的觀點並非是空穴來風的。這些經濟學家們也有著他們的理論依據,那就是經濟學分配理論中有一條著名的庫茨涅茨倒U形曲線。

這條曲線的大意是:在經濟快速起飛的情況下,人們的收入差距會急速擴大;擔當人均GDP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出現收入差距縮小的狀況。這一理論對中國經濟學家們的啟示那是不言而喻的。

吳永成此時想聽一聽這位洋博士的高見,因為他應該算是一個研究社會問題的社會學家了。

李占林沉思了片刻,還是用他那種不緊不慢的語調開口了:「經濟發展與社會發展的關係,在我們學術界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不過,我認為經濟發展與社會發展二者之間的關係,應該是相互聯繫、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在經濟與社會整體發展中,經濟發展始終是前提和基礎,只有經濟的發展,才能進一步推動社會的發展與進步。

同時社會的發展是根本和目的,社會發展又可以進一步促進經濟發展與繁榮。

因此,在落實規劃時,既要實現經濟發展,又要實現社會發展,使我們的發展做到全面發展、協調發展、統一發展。在經濟發展與社會發展的過程中,經濟發展始終是第一位的。

當然在堅持以經濟發展為主的同時,也不能忽視社會的發展與進步。只有正確處理經濟發展與社會發展的辯證關係,在經濟發展的同時注重社會的發展,才能達到科學發展的目的。

一是經濟要繁榮發達,二是社會要全面進步。這兩者相輔相成,互為條件,缺一不可,偏重偏輕也不成,經濟社會必須協調發展。

就經濟社會兩者關係來說,第一,經濟發展是社會發展的物質基礎,只有經濟發展了,社會發展才有物質條件,所以必須確定經濟要優先發展的原則;第二,經濟要持續發展,需要科技、教育、文化等方面的發展作支撐;第三,經濟發展要有和諧、穩定的社會環境,經濟發展形成的物質財富要有合理的分配機制,要有健全的社會保障體制;第四,經濟發展的根本目的,是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所以,經濟社會必須協調發展。」

「說得好!」還不等李占林的話音落地,吳永成就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好。

本來,吳永成是抱著挑刺的念頭來考較這個從法國留學歸來的洋博士的,沒有想到人家把他提的這個問題,闡述得有理有據、邏輯周密,滴水不露!

也只有吳永成才能知道,他剛才提的這兩個問題難度之大:因為在當時的社會上和學術界中,對於社會發展和經濟發展之間的關係,還是處在一片爭論之中,而李占林的回答,雖然也是屬於爭論的一方,但它卻在十年之後,被認為是完全正確的一方。到了二十年以後提出的和諧社會的發展,也就是基於這個理論觀點上而提出來的。

看來能被四姐吳永麗中意的人,也的確是有兩刷子的。吳永成望著四姐投向李占林的目光,那裡面就包含著敬慕之情,不由得暗暗為一直對四姐一片鍾情的郭勇悲哀:兄弟,不是我不幫助你,恐怕你也沒有多少戲了!感情的問題那是勉強不來的,最後的選擇權,那還是在我四姐的手中呀。

唉,郭勇兄弟,你自己就祈求多福吧!!有淚,你就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盡情地流吧。好姑娘多的是,天涯何處無芳草啊!這關係到我四姐的終身幸福,兄弟我也不能強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啊!!「對了,李組長,你們的調查日程是怎麼安排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9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 「海龜」(下)

既然事情已經鬧成這個樣子了,自己也替四姐吳永麗做就乾脆好人做到底吧!吳永成到了這時也就徹底想開了,只要四姐覺得幸福,那自己還多什麼事呢?自己原來想把四姐和郭勇撮合在一起,難道也不是為了四姐幸福嗎??!為什麼老要把自己的喜好,強加到四姐的頭上哪?!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自己認準的,也不一定就是最適合四姐的呀!

就像老百姓們常說的一句話:「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腳知道!」

吳永成認為他的四姐吳永麗之所以不能和郭勇走到一起,可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大多數的女人都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比自己還稚嫩,而郭勇和自己是同學,在四姐吳永麗的眼睛裡,自己始終是一個應該被她保護的對象,那郭勇也就一同被歸於和自己一類了,在心裡肯定總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交往的時候,也就不會有什麼異樣的感覺了,更別說能有什麼愛情的火花碰撞出來了。

而郭勇呢,估計對於四姐也太過於遷就了。大多數的男性們,覺得只要對女性體貼服從,便能博取她們的歡心,其實這可能是一個非常非常大的錯誤!

吳永成在前世的時候,看過很多心理學專家的分析,他們認為,原來就算最正常的女人,也有依附男性的心理,包括那些所謂的女強人們。每個女人都要一個有主張見地、有氣概的男人來做她的護花使者。由於她們不愛則已,一愛便會獻出所有,試想想,她們還會傻得把自己的終身。附托在一個軟弱地人身上?

對待女人,應該主動時,便要發號施令;強硬的時候。也要強硬到底。

既然四姐現在對郭勇不怎麼看好,那吳永成那就只得放棄再撮合他們的念頭了。他可不想為了自己在仕途上地一些的利益。而犧牲自己四姐一輩子地幸福。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寧可放棄自己現在已經取得的這個小小的芝麻官的位子。

有了這個想法,吳永成也就放下為四姐瞎操著的那一片心了。他笑著主動問李占林:「李組長,我想問一下,你們的調查日程安排好了嗎?用不用我們縣裡協助、幫忙?」

李占林笑哈哈地說:「到了這裡,你們就是主人,下來該怎麼工作,我們這些外地來的客人,還得聽你們這些當主人的安排吆!不過。我們政研室來了三個人。我、小吳、還有這位小劉,劉全樂同志。我地意思是,在你們永明縣選取三個經濟發展不一樣地鄉村,這樣也便於我們全面地瞭解收集情況。既然是下來搞調查嘛,那就的那一方面的資料也的瞭解一下。這樣才能達到比較完整的第一手原始素材嘛!」

「吳縣長。你看李組長他們幾個中央來地領導。應該怎麼安置比較合適?你在下面地鄉鎮呆過一年多,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岳嵐書記掉轉頭追求吳永成的意見。其實永明縣下面各鄉鎮地情況,他也非常清楚。他這也是為了在上面來的人面前。表現出一副非常尊敬吳永成意見的高姿態。中央農村政策研究室來的這三位領導中,其中就有一位是吳永成地四姐,那會聽他們介紹說,好像還是一個工作組的副組長。來頭不算小啊。更何況,在他們面前,也只有吳永成這個年輕縣長,才能和他們搭上話。不用說別的,就是吳永成剛才問李占林那個洋博士的問題。他岳嵐就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有時候,提問題也能看出來一個人的學識、素質來。

「我看這樣吧。岳書記、李組長,咱們永明縣下面各鄉村地發展。無非也就是兩種情況。」吳永成轉動著眼睛。又開始打著他地如意小九九:「一種就是發展比較好的,不僅僅是在我們永明縣。就是在整個梁州地區也是掛了好的,那就是魚灣區。其中突出一點地是魚灣村。短短幾年地時間內。經濟發展和社會發展的進步,還是相當大地;另外一種就是緩慢發展、見效還是不那麼快的一些鄉村。這在我們永明縣也是一個普遍地共性。我的想法是這樣地,李組長和我四姐,可以在一段較長的時間裡,解剖魚灣區這個小麻雀。因為這也是一個偶然中的必然問題、共性中的個性問題嘛。至於為什麼我要讓我四姐吳永麗同志、也到魚灣區去調查哪?這可不是我偏心眼,想讓她離家近一點。我是想我四

裡的情況,還是很熟悉的。畢竟她在原來的玉平鄉間,從小也是在那裡長大的;至於這位劉全樂同志,可以由我們縣委辦派一位幹事,全程陪同他到石站頭鄉去搞調研,這樣既可以幫助他早點進入角色,也可以順便把我們縣委辦的同志帶一帶,有了中央機關下來的同志當師傅,我們辦公室的通知在各個方面也可以成熟的快一點,是不是啊,岳書記?!你們看我的這個建議怎麼樣?」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既然要幫助四姐成全這段姻緣,那就得多創造一些讓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機會,這樣也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使他們兩個人多多接觸、多多瞭解,只要感情處到了一定的地步,那也就水到渠成了。

「吳縣長,你這個想法蠻好的。」岳嵐書記馬上讚不絕口地表態:「我們縣的基本情況,也就是你說的這個樣子。李組長他們按照你的這個設想進行調研,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特別是讓縣委辦的幹事,跟著劉全樂同志一起調研,對我們縣委辦幹事們的理論水平、政策水平絕對會在短時間內,有一個很大的提高。李組長,我看,你們的調研地點,就這麼按照吳縣長的提議安排吧!」

「這個、這個……」李占林好像覺得眼前的這位年輕縣長的安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可他自己一時也覺察不出來有那個地方不對勁,況且自己開口也表了態,請人家縣裡的同志來安排,總不能人家一開口自己就全盤否決吧!算了,反正這也是剛開始工作,到了後邊再發現有什麼不妥的時候,再自行調整吧,這個課題時間還有的是,也不在乎起步的這幾天,就當作全面瞭解一些情況吧。

「既然我說了聽從我們縣裡領導們的安排,那就按照岳書記和吳縣長的指示辦吧!現在我們是不是就該進點開始工作了?要不然我們呆在這裡,還得影響你們縣裡領導們的工作。」李占林笑著對岳嵐和吳永成打了個哈哈,提出要早點進入工作狀態。

那會兒的幹部,還真是純潔得夠可以,特別是中央、省直機關下到基層下鄉調研的工作人員,一點也不考慮什麼生活條件的問題,只是想著怎麼才能在不影響下面同志的情況下,盡快、盡好地完成任務。哪像現在一些大機關的工作人員似的,到了基層,不說工作,先看哪裡可以享受的更好一點。吃喝遊玩之外,臨走還要帶上大包小包的土特產;有的人更甚者,公然提出索要紅包。

不管岳嵐和吳永成怎麼強留(其實他們還是可以在縣招待所住一晚上的,畢竟那裡的居住、吃喝條件,比下面鄉村的要強得多了),李占林還是一再堅持自己的意見。他們下來的時候,也是每個人扛著一個行李卷。

這時吳永麗開口了,說這是他們的紀律,那個調研組也不能破例的。希望縣裡能支持他們的工作。

岳嵐和吳永成這兩個永明縣的主要領導也只好作罷。「主隨客便」嘛!

不過,吳永成和岳嵐提出來、用縣委的兩部小車送他們到工作點的建議,李占林他們倒沒有拒絕:畢竟路途太遠了,走著去那是根本不現實的事情。

這樣,吳永成親自開車,送李占林和自己的四姐吳永麗到魚灣村(順便自己也回一趟家);劉全樂則由縣委辦主任任東昇和另一位幹事陪同進工作點。

一路上,吳永成通過和李占林的閒聊,也知道了他的一些情況(主要是打探他是否成家,這個情況他的四姐也沒有詳細說。要是他真的成家了,郭勇兄弟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李占林,一九五七年出生在SD省JN一個書香門第。是連續五代從事私塾行當的世家。父親曾任省師範大學校長。

本人高中畢業以後當兵兩年,一九七七年從五百七十萬的高考學生中,擠進了二十餘萬的幸運者行列中,大學畢業成為公派的出國留學生,前往法國深造;因為成績優異,以碩士研究生同等學歷,直接跨級考取了博士研究生,成為了巴黎第一大學的在校博士生。

對了,他至今還是未婚。套用一句現在的話說,也算是一個鑽石王老五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9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有點新農村的樣了(上)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吳永成的家鄉魚灣村。

車子剛到村頭,李占林就讓吳永成把車子停了下來,他要在村外先觀察一下這個村子。

吳永成和吳永麗陪著李占林,徒步走到了村外附近的一個小山頭上,居高臨下四周瞭望。

「啊呀,不錯,這個魚灣村搞得確實不錯。」李占林把自己身上穿的外套搭在胳膊上,極目遠望,魚灣村全景盡收眼底。他不絕口地稱讚道:「我自從回國以後,北方的鄉村也算跑了不少地方了,可是像這麼好的村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山清水秀的,還真有一點世外桃源的感覺。小吳啊,你們能在這個環境中長大,也真算是一種福氣呀!!」

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平時也是一個嘴裡閒不住的姑娘,可讓吳永成奇怪的是,這一路上他的四姐也就基本上沒有說過幾句話,一副清純淑女的樣子。這會兒她聽見李占林誇獎她的家鄉,也只是抿著嘴不露齒地笑了一笑,沒有說一句話。

什麼叫「女為知己者悅」?看來自己的四姐吳永麗這會兒就是這種境界了。吳永成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四姐的一舉一動,心裡不覺得感到暗自好笑:誰說四姐只有剛烈強悍的一面??那是她沒有遇到可以使自己付出柔情的對象!你看她現在的這個樣子,那不是標準的柔情似水嗎?!簡直溫順的就像一隻小貓!!

「李組長,魚灣村雖然這幾年經濟發展比較快,但是在發展的過程中,也注意到了保護周邊環境的問題。」吳永成在旁邊咳嗽了一聲。插話說。四姐為了形象問題要當淑女不說話,他可不能也像她那樣裝啞巴了,否則到了自己地地盤。哪有讓客人一個人在那裡表演單口相聲的道理呀??!再說了,他也得把一些基本的情況,給客人介紹一下,人家大老遠地從北京來是專門下來搞調研的,可不是來這裡閒著沒有事情幹、遊山玩水的呀!!

「奧,不錯。」李占林不知道是在說魚灣村這幾年發展的思路不錯,還是繼續沉迷在青山綠水的大自然美景中。

「你看,這村子周圍荒山、荒坡、荒灘、荒溝裡面,都是栽植的成片的優質棗樹。山下的耕地全部採用了噴灌、滴灌設施,種植時採取地膜覆蓋。秋後大秋農作物一收割,便是成千上萬個大棚蔬菜,開始培育越冬反季蔬菜的時候了。」吳永成指著山上、山下綠油油的棗樹、農作物,給李占林講解著:「村子裡在前幾年辦了兩個企業,一個是貿易公司。主要收購農民們地農副產品,進行出口貿易,同時也從外面採購附近幾個村農民們急需的、生活日用品和農資產品;還有一個是和香港合資成立的紅棗系列產品加工有限公司。產品主要用來出口換取外匯。目前一個大型的礦泉水生產基地也在這裡籌建,土建工程已經完工,只等機器設備安裝調試完畢,就可以生產出國內罕見的優質礦泉水。

我們這個村地幾屆黨支部和村委會班子領導,始終堅持一點,那就是不能因為要大力發展經濟,就不顧周邊居住環境的保護。近幾年來,凡是有污染性的企業,無論大小,一律不准在魚灣村立足。

從前年我到魚灣區任職以後。這一條關於污染企業不准建立地規矩,在整個魚灣區也就成為了一條鐵的制度。我們不準備走犧牲環境來換取經濟發展的發展路子。這也是一條死路。要是這麼做,必然會走進一條惡性循環的死胡同。」

「對。這個發展的思路完全正確。」李占林的視線離開了山下的自然美景,轉頭對吳永成大聲地說:「這也就是我們的國家為什麼會把以前的『國民經濟發展五年規劃』、修改為現在的『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五年計劃』。這就是說,要在發展經濟地同時,必須首先要想到社會的發展問題。這也是一個大的社會學發展問題。不簡單哪,你們這些基層地同志們,雖然那些高深的理論你們不一定能弄得懂,可是在具體發展地過程中,卻把什麼事情也提前想到了,並且,也落到了實處!!什麼叫樸素唯物主義?我看著也是你們這些基層的幹部們用最樸實的行動,給出的一個最正確的答案。好!只有人民群眾才是創造歷史的動力。毛主席的這句話說得是多麼的英明呀!!」

……

吳永成和李占林他們幾個人,剛從小山坡上下來,就看見魚灣村的

部書記、兼村委會主任馬林,帶著他支部、村委會班員,等在村口那座銘刻著「魚灣村」三個大字的、高高的牌樓下面。

這座牌樓,是在今年的六月份剛修建起來的。這也是馬林採納了村裡一些老輩子人們的想法,仿照古時候一些富裕、有地位的村子村口前的建築,為了顯示魚灣村這幾年的巨大變化而專門豎起來的。

應該說,這個牌樓還是修建得很闊氣的,高達四米八,寬度也有六米八,是純粹用上好的石頭精工雕刻而成的。

可以說,在目前為止,在整個梁州地區、甚至於是整個J省範圍內,有這種建築物的村莊,估計也是獨一無二的。那時候,北方的大部分村莊裡,還只是顧著發展經濟、填飽肚子,誰還有這閒情逸致??!

吳永成回來見到這個建築時,還嘲諷他的二姐夫馬林小家子氣:剛剛村子裡有了一點起色,就沉不住氣了,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馬林則振振有辭地回答小舅子:「你懂個啥呀!這叫從群眾中來,到群眾去。群眾的意見我要是不接受,那我還算個群眾們選舉出來的的村委會幹部嗎?!」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歡迎中央和縣裡的領導們,今天光臨我們魚灣村來指導工作!」

一見到吳永成他們幾個人從山坡上下來,馬林老遠就伸出自己的雙手,嘴裡熱情地招呼著。他身後跟著的幾個幹部,也和馬林一樣滿臉堆笑,嘴裡唸唸有詞。只不過,他們的兩隻手還沒有伸出來。

「各位領導們辛苦了,中午接到縣裡的電話,我們幾個支部和村委的幹部們,在村子裡簡單地為領導們的到來,做了一些準備工作,沒有想到就出來得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馬林幾大步跨到吳永成他們的跟前,嘴裡不住道歉,先一把緊緊地握住了李占林的手,使勁地搖晃著。其餘的那兩個人,他都認識,慢待一會那也沒有什麼關係的。

「李組長,這就是魚灣村的支部書記、兼村委會主任馬林同志。」吳永成先為李占林介紹了馬林的身份,要不然李占林還在那裡有一些迷糊呢!他還沒有從馬林的熱情中清醒過來哪!

「馬林同志,這是中央農業政策研究室的研究院、從法國留學歸來的博士李占林組長。」這會兒,吳永成才掉轉頭給自己的二姐夫馬林同志也做了一個介紹,也好讓他對人家有個稱呼。

「啊,是李組長啊,還是外國回來的博士,大學問家呀!!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果然,有了吳永成的介紹,馬林的熱情更大了,他臉上的那種帶有誇張性的神情,簡直讓李占林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口中一個勁地嘟囓著:「這也沒有什麼呀。這也沒有什麼呀!你們太客氣了!」

馬林和李占林打過招呼後,又一絲不芶、一本正經地過來,握住李占林旁邊站著的自己的小姨子、吳永麗的手,一如既往地滿臉堆笑:「這位吳領導,也歡迎你回咱們村裡來指導我們的工作啊!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歡迎領導們指出來,以便我們在今後的工作中,進行改正。」

吳永麗的臉一下子被馬林鬧了個通紅,她和自己的三姐夫馬柳平年齡到還想差不多,以前在村裡的時候,兩個人沒大沒小的,倒還經常打鬧,和大姐夫、二姐夫由於年齡的差異,可從來沒有開過一點玩笑。

現在馬林當著李占林的面怎麼一整,她的心裡又羞又急,猛然把自己的手從馬林手中掙脫出來,嗔怒道:「二姐夫,你出什麼洋相啊?!」

李占林也在一旁奇怪地問道:「怎麼,你們是親戚?」

吳永成站在一旁笑著不吭氣,他要看看這個出來不開玩笑的二姐夫怎麼收場。

只見人家馬林同志還是那麼一本正經的正色說道:「哎,親戚歸親戚,領導歸領導。進了家門,你就是我的小姨子,你應該叫我姐夫,我叫你四女子;可這是在外面,那你我就不敢這麼沒大沒小的了,你是從中央下來的領導,我只是一個村裡的支部書記。你別看你二姐夫學問沒有你們多,這個規矩還是懂得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49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點新農村的樣了(中)

吳永成看著自己的二姐夫的這個舉動,有點哭笑不得。算是他的進步,還是他故作這樣,和自己的小姨子惡作劇。

反正馬林身後的那幾個村幹部,看見馬林的這一番舉動,反應顯得還是很正常的,只是侷促得陪著笑臉。

只有李占林像被嗆著了似的,捂著嘴在一旁乾咳了幾聲。然後,又抬起頭衝著其他的幾個村幹部熱情地打著招呼。

「各位領導請跟著我進村,我順便把我們村子這幾年做了的工作,給各位領導們,做一個詳細的匯報。」馬林一點也不覺得他剛才的舉動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是若無其事地、一臉虔誠地對著李占林他們幾個說。

「馬林同志,李組長他們要在咱們村裡還要呆一段時間,也不用著急著全面匯報,還是聽從他們的安排吧。」吳永成馬上制止住了馬林將要擺出來的那一副全面匯報的舉動,既然人家馬林同志在外面是公事公辦的稱呼,那他也只得跟著他這麼做了:「下一步李組長他們要採取何種形式開展工作,你們村委會就全力配合好了。現在先讓我四姐和李組長先到我家去歇息一會吧,也就不用再安排什麼活動了。」

「那也行、那也行。咱就聽從領導們的安排」馬林笑著連連點頭,帶著他的那幾個村幹部在前面給李占林他們帶路,吳永成則開著車,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先行一步回家去報信了。他得先河家裡的父母親們打個招呼,把家裡閒置的房間收拾一間出來。就讓李占林住到他們家裡,這樣也便於四姐在日後的工作、生活中,和李占林慢慢地培養感情。萬一要是他們兩個真地有緣分。那還真說不準可以組成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哪!!

這個機會,他的四姐吳永麗在北京單位地時候,是肯定沒有辦法創造的。更何況她又是一個女孩子,即使她對李占林有那個意思,那也不可能直白地表達出來呀!別說在那個情感比較封閉的時代了,就是放到現在的這個世界,要是她這麼一做,如果碰到一個膽子小的人,那也會把對方給嚇壞的。

這會兒到了他吳永成的地盤了,這種事情那就得由他這個當弟弟的。來給自己的四姐創造這種機會了。什麼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他要是連這個現成的機遇,也不懂得給自己地四姐抓住,那他的智商也真夠低下的了!!簡直可以和弱智的低能兒相提並論了!!

「五兒、五兒,你怎麼今天又功夫回來了?是不是縣裡面的工作這幾天不怎麼忙了?」

吳永成一進家門,就被正在院子裡做活計地母親看見了。親熱得小跑過來,拉住吳永成的手,上下打量著:「看我娃這幾天忙成個什麼樣子了?這臉也黑了、也瘦了。」

「媽。我四姐回來了。你趕快把咱空著的屋子收拾出兩間來。她還想跟著她們單位地一個男同志,說不定還是四姐相處的對象呢!」吳永成急忙和媽媽囑咐著。

「什麼,你四姐回來了?四女子在那裡呀?為什麼她不和你一起相跟著回來呀?!她有了對象了嗎?長得怎麼樣?」吳永成的媽媽聽說她的四女子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對象,高興得簡直連北也找不著了,眼睛裡不由得流出幾滴渾濁的老淚來。

這鬼女子自從學校裡畢業以後、留在北京工作,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家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她也就不知道兒行千里母擔憂嗎?快三十歲的大女子了,現在連一個對象也沒有,要是放在農村。生下的孩子也有幾個了,就是最小的,也應該會提著瓶子打醬油了!!

「媽。我四姐她們還在後面,和我二姐夫他們相跟著呢。我也是先回來和你打個招呼。他們也馬上就到了。你一個人要是來不及收拾屋子的話。把握的大姐、二姐她們叫過來,讓她們也一起幫助你!我還得到外面去接一接他們。」吳永成匆匆忙忙地和媽媽說了這麼幾句話,掉頭又向大門外走去。

剛走了幾步對了,吳永成突然又回過身子,對還站在那裡發愣地老媽說:「對了,媽,一會兒我四姐他們進來,你可別拉著我四姐的那個對象,說漏嘴啊!他們的關係我看還沒有最後確定下來呢!人家知識分子們地臉皮薄,別再鬧得我四姐也不高興了,啊!你聽清楚了沒有!!媽,我跟你說話哪!!」

「哎、哎,知道了。

媽當成三歲小孩了?!我這就到隔壁去叫你大姐和二去忙活你的吧。別讓人家城裡來地人笑話咱小地方的人,不懂得個禮節!!」吳永成的老媽扯下了腰裡圍著的、那一塊永遠好像不離身的圍裙,順手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淚水,使勁地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多少灰塵,沖吳永成揮了揮手,讓他趕快去照應遠道而來的客人們。

吳永成嘿嘿嘿地笑了一笑,跑出去迎接李占林他們去了。

……

「吳縣長,你們的這個魚灣村搞得還真是很有特色的呀!」

吳永成跑出來迎到李占林他們的時候,他已經在馬林和吳永麗的引導下,在路過的幾家農民們的家中,順便進行了一些調查研究。

當李占林一看到吳永成的時候,就很高興地對吳永成大聲說:『沒有想到這個蚯蚓作為飼料的高新科研成果,在你們這個小山溝裡已經搞了快十年了,真是了不起啊!」

吳永成對這些讚譽早已經司空見慣了,所以聽到李占林的感慨,也只是很有禮貌地笑著說:「我們搞得那些東西,也只不過比別的地方早了一段時間而已,這也實在是算不了什麼。李組長,你今天剛來、也不歇一會兒、就開始著手調研工作,這種對待工作的敬業態度,倒是值得我們這些基層的同志們好好地學習、學習的。」

「比起你們基層的同志們來,我們這些常年坐在機關辦公室的人,那是享福得多了。到了你們的這個村子,看見咱們的老百姓們日子,過得比以前好多了,這也是我們這些搞農村工作研究的人們最大的一種欣慰。」李占林發自內心地感歎道。

沿著村莊中寬敞、平整的路面,在吳永成、馬林他們幾個人的陪同下,李占林對魚灣村村莊的整體建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指著道路兩邊村民們蓋起來的新住房,不住地問吳永成和馬林關於老百姓們衣食住行方面的問題。

當他聽馬林給他介紹說、魚灣村的老百姓們年人均純收入,在一九八六年的時候已經達到了八百多元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睜得大大的,用不相信的口氣反問吳永成:「什麼,在你們J省、你們梁州地區,也能有一個人均達到八百多元的村莊?」

「這還算是一個保守一點的數據呢!」吳永成肯定地回答他:「因為像村子裡的那個紅棗加工有限公司,也是一些群眾集資、和集體、港資一起籌資建起來的廠子,每年都要根據企業的經營效益來獲取紅利。但是因為還有一些群眾,在那個企業中並不佔有股份,村子裡的支部和村委會認為,那也不帶有普遍性,所以在計算人均純收入的時候,就沒有把那些群眾們的紅利計算在內。」

「那,吳縣長,你的意思是說,在哪人均純收入八百多元中,企業的獲利還沒有計算在內,單單依靠群眾農業種植和養殖的收入,就可以達到那個水平?」李占林又一次驚訝了。

吳永成笑著點點頭。其實魚灣村的這個人均收入水平,還是狠狠地打了不少折扣的。這裡面並沒有吳永成的一點意思,都是村子裡面的一些幹部們,聽從了村子裡的一些老輩們搞得。

「出頭椽子先爛」這個道理,農村的老人們是深深地懂得的。他們經過、見過的也太多了。他們知道現在的這個政策很好,也非常擁護這個、讓農民們解脫了餓肚子那個窮困年代的好政策。但是以前的一些朝令夕改的歷史,也讓他們變成了驚弓之鳥:他們太害怕失去現在的這種生活了。

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在某一天早晨一覺睡醒的時候,這種讓他們歡喜的政策,上面又要改變了,而他們又要回到過去那種大集體、大一統、窮過渡的日子裡。

往往人們最珍惜的,他們也時刻為之惴惴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失去他。老人們經常說的「惜福」,也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村裡的幹部們在年底進行上門統計人均收入時,每一戶基本上都是隱瞞了將近百分之四十的收入。

不少老家子們(村裡的長輩),紛紛勸說包括馬林在內的村幹部們:有財也不要太露富了,悶著頭過好日子,才是正經活人、過日子的莊戶人家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50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點新農村的樣了(下)

李占林在魚灣村裡越看越有興趣了,他不顧吳永成和馬到吳永成的家中歇一會兒再繼續調研的邀請,而是要求吳永成和馬林帶著他到整個村莊看一遍,包括村子裡的企業、村委會辦公室,以及魚灣村和省農業大學聯合舉辦的科技培訓班等等。

吳永成見這個留洋博士的工作熱情這麼高,不禁也被他的這種工作態度所感染了:看來這個「海龜」還是對自己的工作有的有一種執著的感情,怪不得四姐這個從來不怎麼佩服人的要強姑娘,也對這個李占林大有好感呢!

再通過他剛才在進村以後的表現來看,李占林的這種嚴謹的治學精神,不僅僅是出於對學術上認真的探索精神,更好主要的也是出於對農民們的極度關注,就沖這一點,吳永成也對李占林這位「海龜」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可以說是,由原來的那種偏見,這會兒甚至於變成了一種尊敬。

他現在也不再阻攔李占林不顧長途跋涉來到永明縣、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就執意開始工作,對於這種熱愛自己本職工作的人來說,也許工作也就是最好的工作。

「二姐夫,奧,是馬林同志,既然李組長要整個看一看,那咱們也就主隨客便好了。」吳永成對自己的二姐夫馬林說:「要不然,李組長心裡總有什麼事情,也是休息不好的。」

馬林見吳永成也這樣說,自己的小姨子吳永麗也只是在一旁笑著默許了這個提議,也只好笑著對李占林和吳永麗說:「啊呀,到底是從中央來的領導們啊。這個、這個。這個你們這種廢寢忘食的工作精神,很是值得我們這種基層地幹部群眾們學習的。啊!這個,你們領導們的到來。不僅僅是在工作上給了我們有力地指導,啊,是這個指導。也從這個、這個精神上給了我們極大的鼓勵……」

「二姐夫,你別貧了,還是帶著我們一起去看看咱們村子裡這幾年的變化吧。」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終於忍受不了她這位姐夫的囉嗦了:「你說你剛當了幾年的村幹部,這嘴上的官腔可是一套一套的大有長進啊,這是誰教你的啊?就奇怪了,連五兒這個當縣長的,也沒有你這麼囉嗦!別是這幾年咱們村子裡,在你這樣地幹部們的帶領下。光練了嘴上的功夫吧?!」

「瞧你這四女子是怎麼說話的?!」馬林被他的小姨子吳永麗說得臉上終於掛不住了,那會兒一口一個地「吳領導」也不再叫了,馬上就把吳永麗的小名給喊了出來:「這個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地。你見過誰家、那個村子裡有這麼大的發展,是用嘴皮子上的功夫、來練出來的?!真是的。這麼大的閨女了,還是北京來的領導呢,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呀?!走。那我就帶著你們、四處到村子裡轉悠著看一看去。也不怕這位李組長笑話,咱們魚灣村這幾年的變化,那可不是吹出來的,那是我們魚灣村的幹部群眾們在縣委、縣政府,啊,還有那個區委、區政府地帶領下,真抓實幹幹出來的。我們昨天還從上海接回來了一輛上海牌的小轎車,嘿嘿,這個車在我們永明縣也是第一輛,連縣委書記、縣長們也沒有呢。他們現在坐地也才是吉普車!」

「什麼,二姐夫,你們村委會也買車了?還是一輛上海轎車?我怎麼不知道?」這會兒聽馬林這麼一說。就連吳永成也有點吃驚了。

他倒不是眼紅馬林有了一輛全縣最好的車,也並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向他請示、匯報就擅做主張。而感到惱火,而是為了馬林能在這個時候轉變了農民們原來地那種小農意識的觀念、而感到有些吃驚。

要知道在現在的北方農村,整體上來講,所處的發展環境,和沿海城市的一席農村們來相比較,還是相差得很遠的:無論是思想上,還是經濟發展的水平上,不用說和別的村莊相比,就一個TJ市的小龍莊,也夠他們蹶起屁股、低下頭,狠狠追幾年的。

「嘿嘿嘿,這個本來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馬林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此時的他,半低著頭、斜著眼睛看著吳永成的表情,一隻手抓著自己本來梳得整齊的頭髮,就像一個淘氣的小孩有了什麼好玩的玩具、本來想突然給大人們一個意外,卻不小心一下子說露嘴、被提前曝光似的。

「你們怎麼突然想起了買一部小轎車?不是有了兩個錢想拿出來顯擺顯擺吧?」吳永成饒有興趣地問馬林。北方農村人的觀念那是一貫很低調的,就是有了錢也不會像一些南方的暴發戶似的,到處燒包似的炫耀。前幾天的報紙上,他就看到過一篇報道,說的是在南方有兩個暴發戶為了爭強斗富,居然拿十元的人民幣捲煙抽,後來乾脆比賽著燒錢,也算是轟動一時了,引起了社會上很大的爭論,也又給本來就

上地位不太光彩的個體戶臉上又摸了一道黑色的油彩

「這算什麼顯擺呀?」馬林被他這個小舅子說得馬上就跳了起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他衝著吳永成嚷著說:「就咱村裡現在的這點底子,和人家小龍莊比起來,那可差得老遠了,就買了一部小轎車,還值得燒包?!這也不過是因為在平時的業務來往中,實在是不太方便,大傢伙才商量著買了這麼一部車。錢是貿易公司和紅棗有限公司給出了一半。」

吳永成笑著沒有吭氣。看來自己的這個二姐夫也被小龍莊給刺激得不輕,處處以小龍莊為追趕的榜樣,不錯,看來自己那一次帶著他們到外面考察了一次,還是達到了預期的一些目地的。

「五兒。這個,咱們村子裡買車的事情,沒有見過縣裡、區裡地批准。不算是違反紀律吧?!」馬林見自己的這個小舅子光笑不說話,不由得心裡有些發毛,弱弱得問了一聲。

早在還沒有買回車子來的時候。馬林倒是也擔心過怕縣裡不批准地這個問題。可別地幹部們一再鼓動,說什麼:這是咱村裡自己通過勞動掙下的錢買的車,也是為了以後村子裡發展方便,也用不著請示縣裡、區裡的,這又不是用搶來、偷來、騙來的錢,縣裡憑什麼不同意呀?!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他也頭腦一時發熱,就聽從了大家的意見。可畢竟心裡還是有一種惴惴不安地感覺:眼下縣裡的領導們也是出門坐地北京吉普車呀,而自己卻帶頭坐上了全縣第一輛的小臥車。會不會讓人家縣裡、區裡的領導們看見,覺得不舒服呢?!

「這個不涉及什麼違法紀律地問題的。」還不等吳永成開口說什麼,在一旁聽他們講的李占林笑著先打消了馬林的憂慮。「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小龍莊,我在前一段時間也到過那裡調研地,也是和吳永麗同志一起去地。他們那裡的發展的速度,地確也是相當驚人的。他們現在村子裡不僅僅有了幾輛小轎車,而且哈購買了兩架輕型的蜜蜂牌農用小飛機。專門用來給農作物施肥、噴灑農藥。比你們村子裡的鋪排要大得多。不過。我倒是不太讚賞他們那裡發展的那一種思路。」

「奧,為什麼?」吳永成對李占林的這番話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因為在那個時候,在人們的意識中。只有經濟發展上去,才是硬道理,而不管你用了什麼辦法,走的是什麼道路。前提只有一個,那就是盡量不要違反國家的法律就成了。像李占林這種身份地研究人員,能夠產生這種想法、並且能當眾說出來的,實在是很少很少的。更何況,T市地小龍莊在全國來說,已經有了很大的影響力。無論是中央地各種媒體上,還是各級地方的各種參觀、考察團。都是給他們獻上一簇簇鮮花的。幾乎就聽不到一點相反地反對、質疑的不同看法。

「小龍莊目前的一些做法,是大力發展重工企業,而在我們國家現在原材料極度緊張。他們卻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和國家重點企業爭奪原材料。而且他們的技術力量低下,是通過很低的產出效能、以浪費極為寶貴的原材料,鑽國家政策的空子,來謀取自己小集團的利益,實在是不值得推廣的。」李占林一針見血地點出了小龍莊起步的根本:「你們到小龍莊參觀的時候,估計也看見了他們那裡的環境,一定程度上,他們也是用環境的極為惡劣,換來了他們現在的經濟騰飛。這一點上,我也是極為不贊成的。西方發達國家在四五十年代的慘痛教訓,已經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我們是不能走上他們的那一種犧牲環境、來換取經濟發展的發展之路的。」

李占林的這番言論,使吳永成對他產生了更大的好感:這種超前的理論、超前的思維,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清醒地認識到的。特別是在全國一片大喊「把一切工作的重點,轉移到以經濟工作為中心上來的」時候。

對於T||魚佐明和他領導下的小龍莊的群眾們,在短短的幾年內,使一個一窮二白的小龍莊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還是一直被吳永成很欽佩的。不過,吳永成認為兩回事情。

他也是認為,小龍莊之所以能在當時的環境下創造出了那麼大的成績,也與魚佐明利用當時計劃經濟下的那一種體制,和當時還未成熟的市場經濟之間出現的巨大的差價有關。也就是說,魚佐明手下的那些鄉村企業,包括煉鋼廠、軋鋼廠、電子廠等等企業,通過一些不正當的關係,在取得計劃內價格的原材料之後,生產出來的產品,再以計劃外的產品價格出售,甚至於出口,那取得的經濟效益肯定是非常巨大的。不用說別的,就是把那些原材料放到倉庫裡,隨便加

出去到社會上的一些小鄉鎮企業去。那就能賺取不當時的一些官倒們,就是這樣幹的。還有一些人更省事,直接倒「批文」。

這種畸形地企業。注定它地發展前景也是遠不到哪裡去的!

「什麼。小龍莊又買了飛機了?」馬林地一驚一咋驚醒了沉思中地吳永成。他抬起頭看見他的這位二姐夫湊到李占林地跟前,驚奇地問人家:「買飛機那麼大的事情。國家也不管?還真讓他魚佐明一個農民瞎折騰?好傢伙。哪一家飛機得多少錢啊??我看這個魚佐明才是錢多得燒包了!他一個小龍莊要飛機那種玩意幹什麼??還是一買就是兩架!!純粹是敗家子嘛!我看他那個村子離敗家的時候也不遠了。」

他這麼憤憤然地說,也多半是出自於對魚佐明的嫉妒。吳永成看著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那倒不能這麼說!」李占林正色地糾正馬林的說法:「農民們能買得起飛機。這也是一種社會進步地表現。這說明了農民們的地位在一步一步地提高,無論是經濟地位,還是社會地位。而買了飛機用來農業擴大再生產,這也是一種好事,它起碼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放一部分勞動力,也能極大地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國家在這種事情上。也都是給予一定的經濟補足的,哪還會不支持呢?!」

「哪一家飛機多少錢呢?咱們村乾脆也買回一架來,以後給咱們村子裡地莊稼地裡施肥、灑農藥。那也就不用人們受那死罪了!」馬林在一旁聽著,心裡又蠢蠢欲動起來。

「哎、哎,二姐夫。你快打住吧!」吳永成在旁邊趕快開口攔住了他:「人家小龍莊那是平川,咱這裡能和人家哪兒相比嗎?咱這裡的連片平地也總共只有一千多畝。而人家那裡連片的田地。能有多少呢?再說了,光咱地這點地的產出,恐怕就連飛機耗費了地機油成本。也產不出來。你快一點打消了這個念頭吧!這和你買小轎車那可是完全不同地兩個概念啊!!」

吳永成可是知道他這位二姐夫的,他要是為了爭一口氣。那可是什麼事情也能幹的出來地!就說前幾年,他還是一個普通社員的時候,在過年地時候。就曾經為了爭一口氣,還是和他自己的連襟(吳永成的大姐夫),就不管不顧地,多殺了一口豬,結果在全村的人們眼裡。腰板倒是挺直了,可就是一個正月裡,那麼多的豬肉吃不完。一天三頓大肉上、肥肉下的,讓他家一家三口子吃得腹瀉拉稀的。再見了那豬肉,就跟見了幾十輩地仇人似的,連正眼瞧都不想瞧一眼似的。在吳家也成了幾年內大家地笑談。

而縣長的一家農用小飛機「蜜蜂」號。也不過就是幾十萬元,你還別小瞧魚灣村這會兒拿不出這點錢來?!馬林要是真地一賭氣,說不定明天他就能讓村裡貿易公司的那幾個後生。給他鼓搗回來兩架!!

「什麼,你們這個村子裡也能買得起飛機?那看來這幾年村子裡的集體經濟。還是發展得挺不錯地嘛!」李占林聽著這兩個姐夫小舅子饒有興趣的對答,一下子來了精神。那會兒聽他們介紹這個村情況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一個人均收入不到一千五地村子,雖然在梁州地區、甚至是在J省,能算得上富裕村了,可放眼全國,也不過是一個他剛剛解決了溫飽的小村子而已。那為什麼還買了一輛小轎車呢?這就說明他們在上報年人均收入地時候,肯定是打了一點埋伏的,而且隱瞞的估計還不是小數目。他在農村也跑過一些地方,而且又是一直研究的這個農村、農業課題,村子裡農民們的那一點小九九,哪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嘿嘿嘿,哪有啥呢!一架飛機它撐死了一百萬吧。我們村子裡要是用得著真想買的話,兩、三架飛機,那還是不用喘一口粗氣的。」果然,李占林的激將法立馬就生效了。馬林最怕的就是別人看不起自己,現在李占林這麼一說,他也馬上就把自己的實底給露了出來:「早在前幾年的時候,我們村子裡,學生上學不用交錢,學費書本費一律由村委會負責,只要他們好好地上,不管是小學、初中、還是高中、大學,我們一路陪到底;從去年的時候,村子裡人們的農業稅、上面讓交的『三提五統』費用,也全部由村委會一併負責,不讓村子裡的老百姓們攤派一分錢的。上了六十歲的人,一律退休,就和那城市裡的工人們一樣,每個月享受六十塊錢的養老補助……」

還不等馬林在那裡掰著指頭誇完,這邊李占林就忍不住叫了起來:「啊呀,沒有想到,你們這個魚灣村還真有一點新農村的樣呀!!」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51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丈母娘看女婿(上)

農地農村的老百姓們有一句俗話叫做:「老丈母看女婿愛見」。

可是當吳永成和馬林他們帶著李占林和吳永麗,興致勃勃地在魚灣村轉了一圈,於下午三點多鐘回到吳永成的家裡(這也是吳永成看見時間實在是不早了,而李占林和他的四姐吳永麗兩個人還沒有吃中午飯、示意馬林強行勸阻了他們,否則的話,任著李占林的意思,他們還準備到五里之外的黃河灘、去看吳永成他們家承包的棗樹林),吳永成的媽媽看見自己的四女子和一個年齡大約在三十多歲的中等個男人,在自己的小兒子和二女婿的引導下,走進了家門,心裡馬上就犯嘀咕了:「五兒不是說四女子的對象也來了嗎?難道說就是這個看上去比我家的四女子大這麼多的一個男人?」

嘀咕歸嘀咕,畢竟和自己家的小女兒離開了好幾年了,一見面,也沒有顧得上和客人李占林打招呼(那客人自有吳永成、馬林和吳老漢招呼著呢),就先把自己的家的四女子拉到另外的房間裡,抱在一起,又摔又打的哭了起來:「你這個狠心的鬼女子,跑到外面上學,就把家裡的人也都忘得乾乾淨淨了?!你怎麼中途也不懂得回來看一看呀?!你這個狠心的鬼女子吆!你怎麼就把你的爹媽忘得、一點掛記也不掛記一下呢?你這個鬼女子呀!」

吳永麗平時那麼剛強的一個女子,這會兒也是依偎在媽**懷抱裡,哭成了一個淚人:「媽,不是的。不是地,我一直在想著你們呀!就是在晚上的夢裡,我也經常會夢見你和我爹。還有咱魚灣村的山、魚灣村地水。咱家地豬、雞!我的媽呀,我怎麼就可能忘記了你們哪??!我也想你和我爹呀!!」

好一會兒,娘母女兩個才從激動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吳永成的媽媽一把把自己的四女子推到屋子裡光線充足的地方,撩起圍裙先給吳永麗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把自己地淚水也擦乾淨,強笑著說:「我娃不哭了。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我娃從北京回來了,你看媽這個老糊塗,和我娃抱在一起、哭個什麼勁兒呀?!來。四女子。讓媽看一看,這幾年你在外面受了苦沒有?是不是瘦了不少了?唉,我苦命的四女子呀!外面他們做的那些飯食,又怎麼能頂得上媽媽在家裡給你做的哪?!」

說到這裡。媽媽地淚水不由自主地又流了出來。

「媽。媽。你別這樣啊!」四女子吳永麗一邊掏出手絹給媽媽擦著眼淚,自己也由不得也抽泣了起來:「你看你地四女子不是挺好的嘛!我在北京工作。那可是咱全國人民的首都啊。多少中央的領導人。也都在北京生活、工作。哪能就苦了你地四女子呢??!媽,咱別哭了,我這次回來估計在家還要呆很長一段時間。咱娘們倆說話地日子還長著呢!這次我要在家裡住得直到要讓你膩味了為止,好嗎?!別哭了,外面還有我一個單位來地同事,讓人家看見了多不好呀!他還是我的領導哪!!媽,別哭了,你也出去和人家打一個招呼吧!」

「對了,四女子,我聽五兒說,你帶回來地你地對象,就是在外面和你一起相跟著來地哪一位同志嗎?我怎麼看見他那麼老相呢?估計也就有個三十多歲了吧!你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就找了那麼一個人當對像哪?他以前是不是成過家?家裡有沒有小孩?四女子,你一個閨女家地,一個人孤身在外。可不要讓人家給被你騙了哇?!雖然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可是咱可不能瞎湊乎!咱家的閨女可從來沒有給人家給後媽地!!媽給你說清楚了。二婚頭(指結過婚的人)咱吳家可千萬不要啊!你也是知道**脾氣的。要真是這樣,你可別怪媽連閨女也不認了!!」吳永成的媽媽聽自己的四女子提起來還有她的同事在外面,馬上就想起來自己的五兒那會兒剛進門和自己說的話,聯想到李占林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又撩起圍裙擦了擦眼淚,一本正經地告誡自己地四女子。

這可是個原則性的大問題,那可由不得他們胡來的:自己家地兒女們,又不瘸又不瞎的,找人家窮點沒有關係,可要是倒插門、當後媽,那可是堅決不行地!!這一點必須給他們講明白,別看他們現在一個個是什麼大學生、研究生的,這種大事還由不得他們自己當家作主,她和他們的爹吳有德老漢還沒有死哪!!!

「媽,你別聽五兒那張臭嘴亂說,那位同志和我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關係。」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一下子變得扭捏起來,臉漲得通紅,搖擺著她母親的肩膀撒嬌地說:「那個同志叫李占林,是我們單位的一位研究員,也是這次我們下來搞調研的領隊。五兒胡說呢,你可別跟著他瞎攪合。再說了,人家李占林同志哪有你說的那麼老呀,他也只不過是比我大了三、四歲,連家還沒有成哪,有哪來的什麼小孩呀!看看你說的是寫什麼呀:又是什麼二婚頭,又是什麼當後**,你就把你自己的閨女看得那麼不值錢嗎?我又不傻!哪會幹那種事情呀??!」

「那就好、那就好!!」吳永成的媽媽這會兒才放下一點心來,笑著說:「媽也是為你們瞎操心,其實你們也大了,哪能連這一點也不懂呢?!走,那咱也出去和你的那個對象說一會兒話去,啊,對了,是你的那位同事,瞧我的這記性,一點也不管用了,你剛說了我就記不住了。那孩子除了看上去有點老面,其他的我倒看著也行。挺穩重的,不像那些年輕人似的,毛手毛腳的。要過日子,

些比你大幾歲地男人。懂得疼你,也會過日子。對剛才說的。還是什麼『煙酒』員來著?!四女子,這個媽就鬧不懂了,那個煙酒。不就是用來抽的煙和你爹平時喝地酒嗎?怎麼你們那裡反倒又出了什麼『煙酒』員??那是幹什麼的呀?」

「啊呀,媽,這個意識也跟你說不清楚。這會兒還是出去招待客人吧!」四女子吳永麗幫著媽媽收拾了一下她已經有些紛亂的頭髮。然後紅著臉推著她走出這間屋子。

女人地心思也只有女人們才能明白。吳永成媽**兩句話,可是完全地說到了吳永麗的心裡:她為什麼一直對高寶平和郭勇沒有一點感覺,那就是她把他們也和吳永成一樣當作了小孩,總以為他們也是永遠長不大地,和自己的小弟弟們談戀愛,心裡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自己是在老牛啃嫩草似的。

在她的心裡。高寶平、郭勇之類的,也就是把他們當作自己地小弟弟來關照還差不多,也是讓他們其中的一個成為自己以後相依相伴的愛人。那她可連想都沒有想過,儘管吳永成一再向她推薦郭勇。

她心目中地愛人就是能像李占林這樣的,年紀比自己大一點。經過了一番風吹雨打,知識淵博,能在她身心疲憊的時候。對方能展開他那寬闊地胸膛,使她得像飛倦的小鳥入巢似的,好好地歇息、歇息。有一種溫暖地感覺。什麼樣的女人,不管她在外面是多麼的剛強,其實也最需要地是得到一種被呵護的享受。她們也是最需要一種安全感的。

……

吳永成看見自己的母親和四姐從那間屋子裡出來以後,老媽就滿臉笑容地拉著李占林的手,一個勁兒地李同志長、李同志短的,那眼睛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也知道老媽這是對李占林有一點上心了。就笑著對媽媽說:「媽。李組長也比我四姐大不了多少,又是一個單位地。你也就不用和他那麼客氣。乾脆就叫他小李吧。這一段時間說不定他還在住在咱家呢,你鬧得太客氣了,讓李組長也不好意思在咱家住了。就當作一家人來對待吧。」

吳永成還想把李占林和自己的四姐吳永麗撮合成一堆呢。要是自己地父母親老是對李占林「李同志、李同志」這麼稱呼著,那也未免顯得太生分了一點吧。也不利於李占林和自己家人地關係融洽啊!!

李占林也是出門在外很頻繁的人了。他也知道怎麼才能和當地的群眾們打成一片,也就笑著對吳永成地媽媽說:「伯母,吳縣長說的沒有錯,您就叫我小李吧,你也不用對我這麼客氣,要不然我還真地不好意思哪!以後說不定還要經常麻煩您老人家哪!」

「不麻煩、不麻煩,那我就叫你小李吧,你也以後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家人沒有什麼好客氣的。」吳永成的媽媽樂得眼睛也快閉上了,滿臉的皺紋也笑成了一朵花似的。

「吳縣長,至於這個住的問題,我看是不是就不用麻煩伯母了。咱們這個村裡的村委會是不是還有一些空置的房間?!我在那裡住就可以了。馬書記,你說呢?」李占林轉過頭來問吳永成和馬林。

馬林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這小姨子吳永麗和眼前的李占林有著什麼關係,可是他也不是傻子,也能從自己的小舅子吳永成、還有丈母娘對待李占林的態度,模模糊糊地好像瞧出了一點什麼,這會兒李占林問他住宿的事情,他也眼睛瞅著吳永成,嘴上含糊地說道:「這個李組長、你要到村委會住宿的問題嘛……」

「李組長,本來村委會原來也有幾間空閒的房間的,那是專門接待上級來的客人。」吳永成還不等馬林把話說完,馬上就接口道:「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我們縣裡又組織了幾個農業科技培訓班,是我們縣政府和省城農業大學合作舉辦的,那些宿舍也就專門撥給了來授課的老師們,這也也便於老師們備課。還真是不好意思了。住在這裡也有點太委屈你了。不過好在我家房間也多,又沒有小孩吵鬧,還是比較安靜一點的。你要寫一點什麼東西,環境嘛,還是比住到其他的群眾家要好了許多。」

「對、對、對。李組長,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馬林也趕快順著吳永成的話音接上了話茬,笑著對李占林說:「這裡環境就挺安靜地。平時的時候也就是只有兩位老人在,李組長你要是住在這裡,也可以讓四女子在家多照應、照應兩位老人。四女子自從到北京上學畢業分配以後。基本上也就再沒有機會回家了。這樣一來也算得上是忠孝兩全了。你要是住到別的群眾家裡,都是拖家帶口地,小孩子也有三四個。每天吵得您腦瓜子也疼,就更不用說要靜下心來寫文章了。我是一個粗人,可我也知道你們這些大知識分子們寫東西,那是最忌諱大聲吵鬧的。我說的對不對呀?」

吳永成不由得對他這位二姐夫地表現,暗自大聲叫好。看來這一位大老爺們也是粗中有細啊,也能從他們幾個人的說話當中。看出一點什麼來。而且一些詞語用得還是相當到位的,就比如說那個「忠孝兩全」,瞎子說書裡面經常用地戲詞也被他搬到這裡。派上了用場,你別說,還真是挺貼切的。

吳永麗紅著臉聽著他們幾個人在那裡說話。她自己當然也願意李占林住在自己的家裡,可她自己卻是不能開口挽留的,這裡面既有姑娘們的那一份矜持。還有一些不能說出口的原因。

「那,既然是這樣地話,我也就只好再麻煩伯父伯母了。實在是不好

給你們添了這麼多的麻煩。」李占林似乎也看出了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要是還繼續一再堅持自己地意見,那就有點顯得太那個了,更何況他對吳永麗這個姑娘也是充滿好感的。只是平時工作太忙,沒有心思考慮這些事情罷了。

「不過,我既然是在這裡吃住。那應該按照規定繳納的伙食費。我還是一定要交清的。」李占林又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

當時國家規定國家幹部下鄉到群眾家吃派飯,還是一如既往地每天每頓飯三毛錢、半斤糧票。

「看你這個孩子的些什麼話,哪有到了自己家裡吃飯還掏伙食費地?!你是不是看著大娘家裡窮、給你管不起幾頓飯?」吳永成的媽媽當下就有點不高興了。

「伯母。這個我們也是有紀律地。您看,要是您不肯收我的伙食費的話……」李占林為難地說。

「這個事情嘛。我看就按照李組長的意思辦吧。媽,你也別太為難李組長了。他們中央下來的同志們在群眾紀律方面,那絕對是過得硬的。」吳永成馬上出來打圓場。好不容易才把這個李占林鼓搗得留在了自己的家裡,以後能在工作上、生活上,和自己的四姐朝夕相處,他可不想因為這些枝節問題地小事情,攪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媽,飯做好了,你看是不是讓四女子和她一起來的領導先吃飯呢?」

這時吳永成地二姐從外面地廚房裡跑了進來,招呼著大家。吳永麗看見二姐進來,親熱的馬上跑過去,姐兒倆笑著、鬧著抱在了一起。

「對了,李組長,你們也快一天沒有吃飯了,還是先吃飯吧。工作上要是還有什麼需要我們縣委縣政府幫忙的,咱們到飯桌上,一邊吃、一邊談,好嗎?二姐夫,你也別走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你哪!」吳永成連忙招呼著大家往外走。

……

「爹、媽,我有一個事情想和家裡商量一下。」

在飯桌上,吳永成對自己地父母親說:「這一段時間縣裡還沒有正式鋪開什麼大的工作,我準備利用這幾天,和文麗相跟著到她家去一趟,見一見她地父母。如果他們也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我和文麗準備在國慶節的時候,把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辦了。你們看怎麼樣?」

「好啊,早就應該辦了。」還不等吳永成的父親吳有德老漢開口,吳永成的媽媽高興得就接上話了:「我和你爹現在最操心的,就是你和你四姐的婚姻大事。人家村子裡面像你們姐弟倆一般年齡大小的,孩子們也都滿地跑了,你們也早就應該成家了。五兒,你到人家文麗家的時候,多給人家父母親們帶上一點東西,說話口要甜一點。人家養活一個閨女也不容易。跟人家多說一些好話,那個……」

「媽,你說的是些什麼呀?」吳永成的四姐馬上制止住了她**話,好像吳永成不是要去等人家未來丈母娘的門,就像上門要騙親似的。

「你媽說的是實話。」吳有德老漢把叼在嘴上的旱煙嘴拿開,慢騰騰地開口了:「什麼時候你和五兒成家了,我和你媽這輩子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四女子呀,你自己的事情也得抓緊呀!要是按照以前的鄉俗,你這個當姐姐的,應該出嫁在前頭呀!不過現在是新社會了,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

「二姐夫,你們不是剛接回來一輛上海牌小轎車嗎?」吳永成見他們幾個話說得不是時候,馬上就把話題轉移開。

「怎麼,五兒,你是不是想開著這輛小轎車,去見你未來的丈母娘呀?」馬林也識眼色地馬上把話題接過來:「行呀,只要你開口,那輛車今天你就開走。不過,汽油錢可是得你自己掏。我們買回車子以後,就定了一條規矩,凡是因為私事用車的,汽油錢必須自己掏,絕對不准揩集體的油。嘿嘿嘿,就是你這個縣長也不能搞特殊。」

「這個規矩定得好!」李占林在一旁拍手叫好:「這樣一來,也就從細微之處,根本杜絕了企業發展過程中的『跑、冒、滴、漏』現象。一定程度上也能防止腐敗滋生的土壤。」

吳永成也欣喜地望著已經越來越成熟的二姐夫:「你們定的這規矩,我當然第一個帶頭執行。我也是因為不好意思用政府的車,才張口和你借車的。不過,我也不白借。到了北京以後,我再到國家扶貧辦跑一趟,這也是一個剛剛成立的機構,看看能不能給咱們村的那個礦泉水廠,爭取回一點扶貧資金來。這個扶貧辦是專門面對貧困地區開展資金扶助工作的。你把有關的一些材料給我一些。包括水質的化驗結果、土建設計圖等。」

這個事情,吳永成已經考慮了好長時間。前一段日子因為換屆工作,他也沒有時間去跑一跑,現在和文麗的婚事,也應該提上議事日程了,他也想著把這件事情也一併辦理了。

……

吳永成是一個急性子人,馬林他們這方面的資料也基本上全部齊全。當天下午吃過飯以後,吳永成就給縣計委打了幾個電話,讓縣計委主任帶著幾份申請報告,到地區計委加注意見後,直接到省計委,去辦理有關的手續。不管是到哪一級申請項目,從程序是來說,那是從下到上,一道關口也免不了的。這也是中國國情之一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51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丈母娘看女婿(中)

看到當時比較牛皮的「上海」牌轎車,估計現在的年輕有太多的影響。這種牌子的車,早在一九九一年的時候就已經停產了。

可是,要追溯中國汽車自主品牌的歷史,就不能不提中國第一汽車製造廠和」東風」、「紅旗」轎車,還有這個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出盡風頭的上海牌轎車。

一汽在一九五三年七月奠基成立之後,僅用三年時間,便生產了第一輛「解放」牌卡車,也就在同一個時候,一汽人提出了生產中國第一部轎車的計劃。在當時熱火朝天的社會主義建設浪潮帶動下,國的第一輛轎車「東風」牌轎車誕生了,這輛車的誕生,結束了我國不能生產轎車的歷史。

東風牌轎車的造型參考了法國「西姆卡」維迪蒂車型的外型,同時也加入了屬於民族特色的元素。它的造型簡潔、平穩、線條流暢、典雅大方,其上部銀灰色,下部紫紅色,色彩搭配和諧,同時其龍形車標,宮燈造型的尾燈,毛紡製品的內飾又有鮮明的中國特色。該車車型使用仿奔馳1904缸發動機,雙排座,後輪>..產了

在對東風牌轎車不斷改進的基礎上,一九六五年九月十二日,第一輛「紅旗」牌高級轎車問世了。

一九五八年,一汽製造的「東風」牌轎車被送進北京後,大大鼓舞了上海的汽車人,他們也決定生產自己的汽車。在金工、精工和電工地緊密配合下,不到一年時間。上海的第一輛轎車的誕生了。這款車被命名為「鳳凰」。

與「東風」和後來地「紅旗」不同,「鳳凰」牌轎車一開始就定位在普通轎車身上,而定位的人群就是中高級幹部的公務用車。因此。這款車一開始就更貼近於普通群眾。「風凰」牌汽車共生產了18輛,後因三年自然災害而停產。

一九六三年,上海轎車工業重新啟動,「鳳凰」牌轎車被正式更名為」上海」牌(SH760)。這種款式的車它使用2.23直列6缸金鳳680Q發動機,整備質量1.5噸,最高時速130里。而後不斷改進的上海牌轎車,也成為了以後二十多年中國最有影響的轎車,那時的普通人把結婚時坐上上海轎車作為必備的一件事。

卻說吳永成讓馬林派人把自己那開來的那一輛吉普車,專門送回縣委後,又給縣委書記岳嵐打了一個招呼。就直接從魚灣村開著沒有掛牌上戶的新上海牌小轎車,奔往省城了。

既然是要到北京上丈母娘家提親,這該準備地那當然是要好好地準備準備。

雖然說咱吳永成也自認為小伙子長得也挺精幹的(這丫自戀方面倒是一點也不謙虛),可再怎麼說,這也是吳永成同志穿越以後的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婚姻大事。前世的時候。因為條件有限,自己結婚地時候,也只是馬馬虎虎地找了一輛北京212普車。還有一輛東風卡。這會兒雖然說限於身份、不能過於大肆張揚,可現成的條件要是不充分利用,那不也是浪費嗎??

再說了,尊重別人,也是尊重自己。未來的新姑爺,第一次等丈母娘家地門,太寒酸了,也太有點說不過去了。而且自己這也不算搞特殊化,只不過是沾了魚灣村的一點小光,自己還要到了北京。幫助他們搞一點扶貧資金哪,也算是公私兼顧吧!!

「上海」牌小轎車的後備廂內,塞滿了吳永成的父母親給未來的親家門帶的一些土特產。包括什麼自己家地裡種植的老南瓜、小米、綠豆、大紅棗、粉條等。

吳永成知道大城市裡的人,也稀罕這些農家的出產。也就沒有阻攔他們。畢竟這也是家里長輩們的一點心意。他又從紅棗食品廠裝了幾件紅棗飲料。當然,他平時從廠子裡拿這些東西,也都是付了現金地,他可不準備從自己開始,帶頭侵吞集體的財產。後來十幾年裡興起的吃企業地大戶,那可是最讓他深惡痛疾的現象。

吳永成準備以身作則,在他地勢力範圍內,堅決徹底地杜絕這種腐敗現象的產生,要不然一個好端端的企業,還未曾起步、發展、壯大,就被那些蛀蟲們禍害得斷送了大好的發展前景。

這時,也就是下午六點多鐘的時候。吳永成收拾完畢,也不管家裡人的勸阻,就匆匆忙忙為了自己的終身的「性福」事業,獨自一個人開

嶄新的上海牌轎車,牛皮哄哄地上路了。要是路上擱,也就是兩個小時左右,他就能趕到省城了。

當時新車上戶也不怎麼要求嚴,只要你有正規的購車手續,出廠時辦理了臨時牌照,半年以內是沒有什麼運管部門來過問的。再說了,從魚灣到省城,要比再返回縣城到省城的距離,要近得多。吳永成可不想做什麼來回瞎折騰的無用功。

……

「什麼,明天你就要我和你一起到我家去?」文麗驚訝地望著吳永成,她不知道吳永成這是為什麼這麼著急,連夜趕到了省城、她們的學校裡,和她一本正經地談論這件事情,她也知道,吳永成要和她一起回去,那是確定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吳永成是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駕車趕到文麗所在的J省大學的。這會兒他連晚飯還沒有吃呢。他看著文麗一副驚訝的神情,也沒有多解釋什麼,笑著對她說:「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時間有點太倉促啊?!我到現在還沒有吃晚飯哪,要不然咱們到外面的小飯館裡去吃點東西,我再慢慢地把我的打算告訴你。」

「外面的小飯館,估計這會兒也差不多都關門了,乾脆我在宿舍裡給你煮一點掛面吧。挺快的。」文麗聽說吳永成為了這件事情,忙得連晚飯也沒有吃,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陣女人們莫名的母愛,連吳永成為什麼這麼匆匆忙忙催著她回家一起見父母的事情,也暫時先擱在一旁不問了。抬起頭追求他的意見。

「那,好吧。吃完飯我還得先到外面去登記住宿呢!」吳永成想了想也同意了文麗的提議。這會兒的小飯館還沒有後來幾年中規模較大的私營飯店,大部分是一間門面式的二人夫妻店,到了晚上八九點的時候,也就基本上都打烊了,而國營的飯店下班時間更早,還是在這裡湊湊呼呼吃點煮掛面填一填肚子吧。

文麗麻利地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小酒精爐子,把熱水瓶中的開水倒進去,又從抽屜中拿出一把掛面和兩個雞蛋。看來她也是在宿舍的時候,經常給自己開小灶的。看到這裡,吳永成不禁想起來自己在前世上學的時候,偷偷摸摸在宿舍裡干的那些勾當,情景和眼前何其相像也!!

「吳永成,這次你到我家,有什麼打算?」文麗蹲在地上、眼睛盯著酒精爐子,臉紅著問吳永成。雖然她也知道吳永成此行的目的,作為一對已經相處得差不多的戀人,這一天也總會到來的,可是她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一個勁地猛跳。

吳永成平靜地回答:「文麗,我這次準備到北京,是想讓你的父母們也見一見我。如果他們對怎麼兩個的事情沒有什麼反對意見的話,我就和你的父母親們商量一下、咱們兩個人的事情。

自從咱們兩個相處以來,我認為彼次之間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咱們兩個年齡也不小了,也該到了太婚論嫁的時候了。特別是我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以後,沒有成家,在一個縣裡人們的影響中,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既然我們兩情相悅,為什麼還要再苦苦的相等下去哪?」

這個傢伙臉皮倒是挺厚的。文麗羞紅著臉、聽吳永成一點也不害臊地說出這番話來。她細細一想,嗯,還說的很有一點道理似的。

在現在的這個社會,人們總是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更何況他一個縣的縣長呢!本來就年齡太小、閱歷也太淺,再加上還沒有成家,在具體的辦事過程中,的確是比較難以取得人們的信服的。

「那,你可要考慮好了。和我結合以後,我的家裡可不一定對你以後政治上的進步有什麼大的幫助。那個省裡原來的副書記文,和我家的這個『文』可是沒有多大關係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文麗儘管知道吳永成不是那樣的人,可還是提前給他敲了敲警鐘。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婚姻帶上更多的功利性。

「文麗,你放心。以前我那也是不過隨口一問,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咱們在後來相處的日子裡,你們家庭的事情,我不就沒有再問過一次嗎?既然今天話說到這裡了,我也想問一問,萬一什麼時候,我不當這個國家幹部了,我是說比如,你是不是還能像以前一樣哪?我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的兒子?」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52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丈母娘看女婿(下)

從吳永成和文麗初見面,貿然地問了一句、她是不是委副書記文有什麼親戚關係、遭到文麗善意的嘲諷以後,那會兒也對自己的冒失感到一陣陣的羞愧,也就在後來兩個人的交往中,再也沒有主動問起文麗家中的一些情況。

他認為自己要娶的是文麗這個人,而不是文麗的家庭、以及其社會關係。文麗這個姑娘氣質優雅大方、學識不凡,又能和自己的家人關係處得相當融洽(儘管是只有短短的幾天工夫),吳永成認為她也是自己一個比較合適的人生伴侶。特別是她一點也沒有表示出小知識分子對農民們的那種歧視態度。這也是吳永成最為欣賞她的地方。

而文麗也從來沒有在吳永成面前談論起她的家庭,只是在閒談中偶爾說起過,她有兩個哥哥,都在北京工作,「文革」時期,因為父親的問題,她和兩個哥哥曾經被遣送回南方的老家,他們童年時在那裡渡過的。其他的,關於她的父母親的工作單位、級別問題,也一點也沒有透露過,或許她認為沒有這個必要,或許也可能是認為,她和吳永成的關係,還沒有處到可以說出這些隱私問題的地步吧。

所以,在文麗對吳永成說出:她和文並沒有什麼親戚關係的時候,吳永成也表示他對那個一點也不在意,反過來又問她:萬一以後自己不再當這個國家幹部了、她又會是什麼態度時,文麗抿著小嘴淡淡地笑了一下:「你不當這個國家幹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想一想,除非你犯了什麼反革命罪、殺人罪這樣的大案,否則的話。你怎麼又可能不當這個國家幹部?!共**地幹部就有這麼一個好處,只要你當上了,那就好像進了保險櫃一樣。根本就不用你擔心的。」

「那要是萬一呢?」吳永成此時心裡好像有什麼預兆似的,堅持問她這個問題。

「那就根本沒有什麼萬一!」文麗語氣肯定地說。不過,說完之後,她又看著吳永成開玩笑說:「再說了,你要是不當共**地這個國家幹部,我就不知道你還能幹什麼了?!」

「你倒是真會小瞧人啊!好像我除了當官以外就一事無成似的。」吳永成苦笑著說。不過,人家文麗說得倒也是真話,這些所謂的國家行政幹部,除了一些專業技術人員,要是真的離開國家這個鐵飯碗。要靠自己的本事生存,還真的是十分的不容易——他們除了只會坐辦公室喝茶、看報之外,真的好像也就沒有什麼特長了,原來學的那一點專業知識,早就隨著歲月的流逝。而忘得乾乾淨淨了。可文麗怎麼能想到坐在她面前地吳永成,是一位有著先知先覺的穿越人哪?!

「奧,對了。有一個問題我還沒有和你認真地談過。」文麗突然一改剛才的嬉笑態度,正色地盯著吳永成問他:「以前咱們也只是一般的朋友,我也就不好意思過於打探你的隱私,現在到了這個程度了,我也得把一些該問地,都和你問個清楚。你沒有什麼意見吧?」

「哪有什麼,你想問就問吧。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吳永成帶著一點戲虐的語氣回答。他不知道文麗想問他什麼問題,但是這個姑娘這麼嚴肅,肯定沒有什麼好事。嘴上看起來滿不在乎。心裡卻是萬分謹慎,不住地嘀咕著:這個文麗難道是知道了什麼?她想問自己什麼方面的事情呢?

「你在和我認識以前,除了TJ:過拉扯嗎?」文麗臉上一副「你可別騙我的神情」。

「這個嘛……」吳永成沉吟了片刻,肯定地回答:「除了馮霞以外。我還真沒有再和別的姑娘有過感情這方面的事情。」

雖然回答是那麼回答了,可吳永成的心裡還是有點小嘀咕:「那個和李琴的事情應該不算吧,李琴都已經是一個嫁出去的婆姨了。再說了,自己都和李琴有了一個孩子,這種事情那是堅決不能和文麗說的。女人們都是小心眼,她們可不會考慮到當時地實際情況,來原諒自己的。就沖文麗還和自己追究以前和別的姑娘們地戀愛史,就說明這個文麗也和別的女人一樣不能免俗。

嗯,該說地說,不該說的,那是打死也不能說的。社會上不是流行著一句痞子話嘛:「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咱還是堅強一點為好。要是這會兒向文麗如實交代了自己和李琴的事情,那不是老鼠舔貓的鼻子——自己找死嗎?!要真的希望文麗能夠理解自己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情,那純粹是異想天開——自己腦子進水了才會那麼幹!

「真的就沒有了??」文麗似笑非笑地望著吳永成。那神情就好像在說:「你可別讓我給你說出來,還是自己老實一點為好!」

吳永成堅定地說:「真的沒有了。你看,這種以前的事情,要是有的話,我還能瞞你嗎?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敢做那就肯定敢當的,這也不是什麼丟人敗興的事情。」

「那,你和省電視台的那個女記者是怎麼一回事?」文麗慢慢悠悠地點出了胡麗,她此時的神情,就跟一個警察抓住了一個現場作案的犯罪分子那麼得意,「哎,你可別說你和她是老鄉之間的關係那麼簡單,也別說你可是就把她當作了一個小妹妹啊!這些陳詞濫調現在電影上,已經有不少了。我也是女人,在省委黨校遇見過她幾次的時候,她看你的那種眼

不是那麼簡單的。你可別騙我啊!!」

嗨,原來是再說胡麗呀!吳永成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

「那個女記者還真的是和我沒有關係。」吳永成笑瞇瞇地給文麗解釋。

接著,吳永成把胡麗和自己以前的關係,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可以說。沒有加一點水分在內。當然他在那會兒對人家郭天明地無端猜測,那是自然忽略不能提的。這說出來既破毀了人家郭天明的領導形象,也毀了人家胡麗地清譽。那是絕對不道德的。更何況人家那會兒是不是有那種心思。自己也是無端猜測。沒有一點真憑實據的。就算是人家已經有了那種事情,那又與自己何干呢?!總不能自己膽子小、有賊心沒賊膽,也不能對人家的那種事情,說三道四吧!損人利不利己的事情,那自己是絕對不能做的。別說人家郭天明還對自己有恩呢!

文麗一旁聽得半信半疑的,心裡一個勁兒地瞎折騰:看來他不像是在編故事。要是他真的對那個胡麗有感情,可能早就成了一對了。那個胡麗長得也挺漂亮的。還是省電視台的記者,曾經還是主持人。像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快看一看給我煮地掛面熟了沒有?我可是餓壞了。一會兒吃完飯,我還得到外面登記住宿呢!要是出去得晚了。外面的招待所都關門了。我沒有地方住,那可就得和你在一個床上擠了。」吳永成見文麗還是一臉沉思的樣子,就連忙把話題岔到別的地方,以免他還想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

「呸,你想得到美!要是沒有地方住了。你就到大街上去蹲一宿,誰和你在一個床上擠呀!」果然,文麗聽見吳永成這麼說。羞得臉馬上紅了,也顧不上再追問他這方面的事情,而是驚叫了一聲:「壞了,光顧和你說話了,都忘記了爐子上還煮著掛面,這可糟了。」

當文麗手忙腳亂地把小鋼精鍋,從爐子上端下來的時候,就看見小酒精爐子的火,早已經被什麼時候溢出來地湯給撲滅了。打開鍋蓋一看,那些鍋裡的掛面。也早就成了一團漿糊了。

「這可怎麼辦?」文麗抬起頭,望著哭笑不得的吳永成說:「要不然我重新給你下一點吧。你先坐一會,我出去再打一點開水。暖瓶裡面有水了。」

「唉。算了吧。這鍋裡的東西也熟了,還有兩個雞蛋哪。要是倒了。那不可惜了這糧食了嗎??咱是農民的兒子,從小就知道浪費是最大的犯罪。這麼些好東西,只是改變了一下它的形狀嘛,還是能吃的。」吳永成蹲下、拿著筷子撥了撥已經攪成一團的糊狀食品,安慰文麗:「你要是重做的話,那今天晚上我可真地得住在你這裡了!」

「那可真對不住你了,我給你做的第一頓飯就成了這個樣子,這個、這個……」文麗實在是覺得有點太說不過去了,站起身來對吳永成說:「不行,還是我給你重做一點吧。要不然以後你也會拿這件事情老笑話我的。」

「哎、哎,文麗,我說不用就不用了。咱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還計較這些幹什麼?!」吳永成馬上拉住欲端起小鋼精鍋、準備倒掉那些糊狀物地文麗,跟她說:「你不知道,在我們的家鄉,還真有一種食物,就叫做『糊糊』地,跟現在鍋裡的也差不多。等什麼時候回到我家,我讓我媽媽專門給你做一次『糊糊』,也讓你嘗一嘗。」

「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吧?還真有『糊糊』這種食物?」文麗用不相信的目光望著吳永成。

吳永成馬上笑著告訴她:「真的,我幹麼要哄你?!再說了,這是你親手給我做的第一頓飯,就是再難吃,我也會高高興興地吃下去的。」

女人們就是愛聽好聽的話,吳永成有著前世哄了老婆十幾年的經驗,應付一個還沒有正兒八經過日子的黃花大閨女,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只不過,他的性情比較懶惰,又是一個直性子的人,平時不喜歡搞這一套罷了。

文麗感激地看著吳永成端起那一鍋雞蛋掛麵糊糊,,加了一點熱水,連湯帶面(準確的說應該是糊糊),呼嚕呼嚕地「倒」進肚子裡(他也實在是餓很了,否則的話,這飯也實在是有點難以下嚥)。看來這個吳永成還是滿會體貼人的哪!文麗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陣暖流,自己以後要是和他生活在一起,也不會受到多大委屈的。

吳永成哪裡知道,就憑他剛才的那副吃相。居然也獲得了文麗地一大片好感。

唉,這個女人們也真是太好哄了。

吃完那一鍋「糊糊」,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快十點了。吳永成不敢再耽擱,連忙和文麗告辭。他還要到附近找一家招待所去登記住宿。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賴在文麗的單身宿舍,破壞自己在文麗心中已經留下地光輝形象。他一個經過兩世為人的老爺們了,什麼沒有經過、見過呀?!沒有必要像那些未曾經過人事的小年輕們、什麼事情也顯得急吼吼的。欲擒故縱才是獲得文麗這種姑娘們放心的最好辦法。

「天這麼晚了,要不然,你就不用走了。」吳永成臨出門的時候,文麗突然對吳永成這麼說。

「嗯,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晚上我就住在你的宿舍。和你一起住?」吳永成聽到文麗這麼說,頓時驚訝得瞠目結舌:這個平時很穩重的女子,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大方了?!難道說真是自己的人品大爆發,天上望下

,還正好就落到自己地口裡了?!

「你想什麼哪?!」文麗羞得小臉通紅。緊握粉拳直接就捅在吳永成的肩膀上:「我是說,今天晚上我到同事們的宿舍裡去湊合一晚上,你就住在我的宿舍。」

嗨。看來還是自己誤會了。吳永成趕忙向文麗賠不是「實在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用那麼麻煩了。還是我到外面去住吧。明天你還要收拾收拾東西,今天晚上就在自己的宿舍好好地休息吧。等到回了你們家,咱們兩個地任務還任重而道遠呢!可不能因小失大呀!」

既然吳永成堅持要到外面去住,理由還是為了保證文麗更好的休息,這就在文麗的心中,又對吳永成地形象分數,又多添了不少。文麗也就堅持帶吳永成出來,去找招待所登記了。

J大的校園內,本來就有自己的招待所。不過。離文麗的宿舍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一個省的重點大學嘛,那個面積可不是太小的。吳永成認為這個校園的面積,簡直比他們永明縣的縣城還要大一些(這估計就有些誇張了)。

所以在文麗把吳永成送出宿舍、要帶她帶校招待所時。吳永成堅決地婉言謝絕了:開玩笑,這深更半夜的。一個姑娘家家地,孤身一人再穿越半個校區,他還真是放心不下的。

文麗也明白吳永成的心思,也就只好告訴了他大概地位置後,目送著他開車馳往招待所。心裡的那個甜蜜勁兒,就沒法提了:被人關心地感覺真好!!

也難怪文麗這麼容易被吳永成的這些小舉動所感動,她也從上學到在J省大學參加工作,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一個女孩子家,常年得不到親人們的關愛,讓吳永成這麼一攪和,那可不是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嗎?!就是換作任何一個人也是如此。

……

第二天六點左右的時候,吳永成就早早的醒來了。這既是多年以來形成的習慣,也是因為心中有事,也使得他不能睡懶覺。

他走出招待所,沿著J大校園內的小徑,剛剛地跑完一圈、回到招待所門前的時候,就看見文麗已經站在招待所的大門前等著他。

這個姑娘還是挺細心的,這麼早就跑過來了。吳永成看著文麗,心裡也覺得熱呼呼的。

「文麗,你起這麼早幹什麼?幹麼不多睡一會兒?」

文麗衝著吳永成甜甜地一笑:「昨天晚上你連晚飯也沒有吃好,我現在將功補過,請你到我們學校的食堂吃早餐。」

「那敢情好啊!我也好幾年沒有吃過學校的食堂了。今天也算是重溫一下過去的好時光吧!」吳永成欣然同意了文麗的提議。

這時,校園的路上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端著飯盆去食堂吃飯的學生們。這會兒的校園風氣還是比較純正的,不像後來的幾年後,搞得那麼亂七八糟。

吳永成跟在文麗的後面,走進了大食堂,看著各窗口前熙熙攘攘的排隊的人們,不禁想起了自己地學生時代。

這會兒的飯菜還是很便宜的:一分錢買到地鹹菜。可以從早晨吃到晚上,一個土豆絲也就是一毛錢。一個普通的學生,一個月有二十多塊錢的伙食費。就可以吃得飽飽的了。而要是在現在,一毛錢你連一份鹹菜也買不到!二十多塊錢。也就是兩天的伙食費。

「文麗,今天上午我還得出去一趟,和我們縣計委的同志到省計委有一些事情。你如果外面有事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相跟著出去。」

吳永成吃完飯後,在回文麗宿舍的路上,對挽著他胳膊的文麗說。這個文麗膽子還真是不小,在她自己的工作單位,竟然敢有這樣地親暱行為。她還不時和路上遇到的同事、同學們打著招呼。看來,這姑娘目前是被吳永成鐵定「騙到手了」!!

「嗯。要回家了,那我也道街上給我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小侄子買一點東西吧。你把我放到五一大樓就可以了。我自己打車回來。」文麗還是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吳永成的肩膀上。

「那,乾脆你就在五一大樓門前等我,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我準時到哪裡去接你。」吳永成哪能讓她提著大包小包的、自己去打車呢!

這會兒街上地出租車還是很少,不過倒是時興起一些黃顏色的「面的」,這種車車價倒是便宜。服務態度也是蠻好地,就是這一撥的司機們安全意識特別差,為了多掙幾個錢,把個破麵包車開得就跟飛一樣,用當時人們的話說,那車也就是生產廠家沒有給裝上十擋,要不然的話,那還真能夠飛起來。吳永成也為文麗去坐這種車,而感到特別的不放心。

「好,那我就聽你的。」文麗把吳永成的胳膊挽得更緊了。臉上的笑容也更燦爛了。

…….

吳永成把文麗送到省城的五一大樓商店門前後,就開車直奔三姐和李琴住的地方去。

這會兒才八點多鐘,縣計委地那幾個人從永明縣出發。就是早一點動身,也得在九點多鐘才能達到省城。還有一點時間,他也順便去看一下三姐和李琴,她們這會兒應該也還沒有到商店裡去。他得跟她們說一說自己準備結婚的事情。

到那裡去,帶著文麗那可是大大的不方便地,所以他必須先把文麗甩開,要不然的話,私生子地事情穿幫了,那可是要了吳永成的小命了!

……

「五兒,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是縣裡有什麼急事?」

到了三姐她們住的地方,三姐和李琴兩個人還正好準備要出門,一見吳永成來了,他的三姐吳永霞驚訝地問他。旁邊的李琴也用眼睛親熱地問候。

「三姐,我今天晚上準備到北京去。我和文麗一起去。今年我準備要成家了。先到她的家裡,見一見她的父母們,要是她們家裡的人也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我們準備今年國慶節結婚。」吳永成一邊和三姐說明自己的來意,一邊用餘光掃探著李琴的反應。

「啊呀,五兒,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呀!」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高興得拉住弟弟的手,比她當年自己結婚還要興奮:「你這麼大了,也早就應該成家了。爹和媽盼這一天、可是盼得好久了!你現在可真是懂事了!!」

吳永成的餘光看見李琴聽到他說的這話,身子猛然間抖了一下,臉上也刷地變得慘白了,但是她看見吳永成有意無意地眼睛向她這邊瞟過來,馬上也裝作很歡喜的樣子,對吳永成說:「五兒,這可真是一件喜事呀!要不,今天你就別走了,中午咱們做一些好吃的,給你好好地慶祝、慶祝!把你的那個對象也一起叫來,我還沒有見過她哪!是不是長得特別漂亮?!」

「也就一般般吧。今天中午還有一些別的事情要處理,縣裡也有上來一些人,我就不過來了。等我從北京回來後,咱們再到一起吃一頓飯吧!」吳永成敷衍著李琴。李琴剛才的那個表情,也說明了她以前說的那些話,還是言不由衷的:什麼有了小孩以後,絕對與吳永成不再發生一點關係等等的。

唉,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呀!看見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就要和別的人共入洞房,換作誰,那也是一時間很難接受的,更何況一個弱女子呢!

自己要成家,和李琴這裡不管怎麼說,也應該提前打一個招呼。畢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嘛!自己也得考慮考慮她的感受,儘管可能她暫時心裡有一點難受,可是這個陣痛,遲早總是會來的。長痛不如短痛,晚痛不如早痛。天下是沒有不透風的牆的!

……

在三姐和李琴的屋子裡待了不多的一會兒,吳永成就以有公事為名,匆匆忙忙地逃出了那裡,開著車直奔省委大院。在省委門口集中,是吳永成在昨天電話中說好的。這會兒也沒有什麼手機、BB機的,聯繫還是極為不方便啊!也只能是採用這種守株待兔的笨辦法了。

也就是在省委大院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縣計委的主任就帶著兩個人,坐著政府的那輛吉普車趕上來了,趙平貴也隨著一起來了。

這輛車也是縣委書記岳嵐特意囑咐他們帶上來的。因為畢竟吳永成還有婚事要處理,一輛車怕他們不方便。

吳永成聽後,心裡也暗暗感謝這位和自己搭檔的書記的細心。這位岳嵐同志還真和自己配合得夠可以的。

省計委的事情可以說是辦得非常順利。這也與上次吳永成拉虎皮做大旗有關。不到十二點鐘的時候,吳永成就開著車到五一大樓門來接文麗了。

趙平貴和縣計委的同志也要跟著到北京去跑項目,這也是吳永成的意思。萬一項目順利時,需要什麼辦手續的事情,也就能一併辦理了,再不用來回瞎折騰。就是人家國家扶貧辦要問什麼具體的情況,人多了,也好回憶、整理的。不過,他們是坐火車到北京,吳永成和文麗乘著那輛上海轎車走公路。司機嘛,就由政府的那位司機來充當了。

現在J省到北京還沒有高速公路,十多個小時的路程,吳永成可沒有那麼大的辛苦,別的同志們也實在放心不下。幾個人約好,到了北京以後,都到J省駐京辦事處碰面。

還是那句老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文麗估計也早就把吳永成的情況給家裡人說過,所以當吳永成懷著惴惴不安的心理去拜見未來的丈母娘時,卻受到了他們一家人的歡迎,特別是文麗母親、他未來的丈母娘,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看自己親生的、好久沒有見面的兒子一樣。這讓吳永成早就提著的心,終於放到肚子裡了。

不過,文麗的家庭還真是讓吳永成大吃了一驚。

按理說,文麗在以前的一些談話中,也無意中透露出她的一些家庭情況,比如說她曾經以不屑一顧的語氣說:馮霞不就是TJ老馮家的閨女嘛,她家的祖宗三代以上還是農民們呢!她們有什麼資格瞧不起農民們呢?!

還有就是說到她和她的哥哥們曾經在文革時期,也就是他們的父母親們住進牛棚的時候,被遣送回南方的老家生活過一段時期,也曾經受過不少的苦,也能理解農民們的苦楚。

從這些零散的片言片語中,也知道她家的地位在北京來說,估計還是可以的,她父親的地位起碼也可能是副部級以上的領導吧。

但這也是吳永成自己剛開始時的一些猜測。到了後來,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問文麗這方面的事情。問得多了,也怕引起人家姑娘的反感:你畢竟是和人家姑娘在找對象,可不是要攀比什麼人家的家庭呀!

所以到了後來,對這些事情,吳永成也就不太操心了。

可是來到文麗的家裡時,他還是感到了一陣陣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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