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龍戰士傳說 作者:半只青蛙 (連載中)

bladelin 2008-10-8 01:12: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399316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2 18:09
第八章 地動山搖


 「已經是第八天了,都傍晚了,還不進攻?」



  站在所羅門要塞的最高處,科爾狄斯望著遠方黑壓壓一大片的軍營,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他的身體倚著一張一人多高的巨弩,這種巨弩是專門針對獸人的比蒙巨獸設計的。巨弩需要四個大漢合力才能拉開,與它相配的弓箭長達二米。當巨弩以滿弦狀態射出弓箭時,像標槍般沉重的箭矢可以在五百步的距離內輕易地洞穿比蒙巨獸堅硬的身體,所羅門要塞的城頭每隔五步就設置了這樣一張巨弩。



  「他們想幹什麼,一連八天,他們都沒有半點動靜。」這幾天來,科爾狄斯一直有種不詳的預感,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在這表面的平靜背後,隱藏著一股巨大的危機。



  「除非獸人把雷神之錘搬過來……」



  一想到托布魯克要塞上的雷神之錘,老赤甲龍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如果獸人真的把雷神之錘搬來的話,無論多厚的城牆,面對著雷神之錘射出的死亡光線,也會在數秒內化為一縷輕煙。



  「不過這不大可能吧,雷神之錘的威力雖然恐怖,但要是離開了托布魯克,那也只是一堆廢鐵……」



  「喬西,發現什麼不正常的東西沒有?」神情恍惚的科爾狄斯並沒有注意到,這已是他今天第四次問身邊的少年這個問題了。



  「一切正常,科爾狄斯叔叔,不過……」少年露出惹有所思的姿態。



  「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來,我一直有種很不對勁的感覺……」



  「什麼不對勁?」



  「叔叔,你有沒有發現,所羅門要塞周圍的魔法元素這幾天來非常的不穩定,尤其是土元素,波動得很厲害。」



  「土元素?」



  「叔叔,會不會是我太緊張,感覺錯了?也許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吧。」看到科爾狄斯皺眉的樣子,喬西顯得有些猶豫不定。



  「這應該不是錯覺,喬西,你的屬性是光明!光明的力量對環境細微的變化最敏感,事實上,我也有這種感覺。」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偏又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科爾狄斯不知不覺在城牆上踱起了步子。



  「叔叔,魔獸聯軍開始行動了!」喬西指著遠方大叫了起來,只見數十里外的軍營上空一下子佈滿了金色的雲彩,成百上千隻雷鳥將天空擠得滿滿的。與此同時,在地面上,魔獸聯軍的軍營內塵土飛揚,旌旗舞動,顯露出軍隊大規模調動的跡象。



  「要進攻了嗎?喬西,叫下面人的做好戰鬥準備,但不必太緊張!」望著遠方的異動,科爾狄斯不緊不慢地下命令道。魔獸聯軍的軍營離所羅門要塞太遠了點,就算他們現在要發動攻勢,軍隊最少也要在三個小時後才能調到要塞下。



  「比蒙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我等你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對於好鬥的赤甲龍來說,真正能引起他興趣的,也只有獸人中的第一高手迪斯. 比蒙了。至於破龍屬性的青牙龍斯羅,他還嫩了點。



  在同一時刻,羅蘭德和拉法正率著皇龍騎士團的軍隊在後方操練。圍城最忌悶圍,而守城也最忌悶守。戰爭爆發之前,羅蘭德被如月調到東線來,他的麾下掌握著三萬皇龍騎士團的部隊。比起訓練有素的銀龍騎士團,現在的皇龍騎士團大多數都是剛剛徵收入伍的新兵。這種一動不動僵持冷戰的局面,對於雙方士兵的士氣來說都是一種考驗,對新兵的影響更甚。為了保持士氣,這種戰前的操練就顯得格外重要。



  昨晚這兒剛下了一場小雨,現在的天氣非常涼爽,而校場上的氣氛卻火爆異常。



  士兵的吆喝聲響徹雲霄,比起沉悶的前沿陣地,這兒更像一個戰場。對於久經沙場的老兵們來說,戰爭是令人厭倦的,但在新入伍的士兵們眼裡,戰爭卻是一個極其刺激的冒險遊戲,在這個遊戲中,充滿了令人嚮往的英雄傳說。



  在一年前,已不再是新兵菜鳥的羅蘭德和拉法兩人也都做過這樣的夢,但這個夢早就在無數次血與火的洗禮中破滅了。但做這個夢的接力棒卻又隨著戰爭的再次爆發,被輕易地傳給了後來人。



  「拉法,你完全可以不來這兒的,再過幾個月,就是你和公主大婚的日子了。」



  羅蘭德有點疑惑不解地問身邊的好友,現在的他已是皇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身份貴為伯爵。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跑到這兒來受苦?」拉法白了羅蘭德一眼,笑著問道。



  「我?如果呆在那兒,我的臉皮還沒有那麼厚!」



  羅蘭德苦笑地歎道,打了大敗仗,死了那麼多人,自己卻反而陞官晉爵,羅蘭德無法接受這一點,這亦是他主動要求離開歌舞昇平的風都城,來到所羅門要塞的原因。



  「羅蘭德,你誤會公主了!她也是迫不得已啊!這次打了大敗仗,整個帝國情緒一片低落,這種情況下總要樹立起一兩個英雄人物提提士氣民心,所以嘛……」



  「算了吧,拉法!你在嘲笑我嗎?英雄?我配嗎?真正的英雄,應當是比利亞將軍吧!嗨……拉法,別談這件令人傷心的往事了!」羅蘭德自嘲地搖了搖頭,拍了拍拉法的肩膀,示意他就此打住。



  「說些令人高興的事吧,拉法,快要當駙馬了,感覺怎麼樣?我總覺得你好像一點也不興奮?」



  「駙馬?」拉法在喉嚨裡咕了一句,沉默下來。



  「怎麼了?難道你不喜歡公主嗎?在你們定下婚約之前,你們可是經常在一起約會的。」見老友的表情異常,羅蘭德不解地問道。



  拉法沉默了很久,他看了羅蘭德一眼,微微地搖了搖頭。



  「羅蘭德,你又不是不瞭解我。我們相識也有十多年了,我真正的好朋友,除了你。這世上又有幾個……我覺得我和公主的婚約,更像是一筆交易,或者說,我們的婚約,只是一瓶精心釀造十幾年的葡萄酒,成婚的日子,只不過是把瓶塞拔出的日子而已。」



  「做公主的未婚夫,壓力確實不小,不過還不至於這麼悲慘吧?」望著並不快樂的老友,羅蘭德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羅蘭德,你不明白,我們的婚約其實只是一筆政治交易而已。」



  拉法生於一個處於上升時期的貴族家庭,自從十多年前他的姑姑麗安娜.法爾森當上了皇后,他的人生路途更是徹底地發生了變化。無論是他的父親還是他的叔叔,或者當上皇后的姑姑都是極度追求權力的人,他們對他唯一的期望,就是如何能讓他成為公主的丈夫。從八歲開始,他就開始接受宮廷禮儀的教育,耳濡目染中學到的,就如何做一個有教養的上等貴族,以便將來他能以最有風度的姿態,取得公主的歡心。像



  如月貴為公主,未來的女皇帝,世上最強的三頭黃金龍的傳人。做她的男友,不但要忍受如月刁蠻的性格,更要能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作為世上最有價值的女人的未婚夫,無論他是否真的愛如月,人們心中的第一印象,都會和「這小子是吃軟飯的!」,「他是看中如月的權勢才去追求她的」這種惡毒的想法掛在一起。



  就算他能忍受這一切,但對於一個有自尊的男人,女朋友比自己強,要他一輩子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其中的壓力與痛苦,也可想而知。這是身為世上最強者三頭黃金龍的悲哀,也是拉法的悲哀。



  「我不喜歡成為被別人利用的政治工具,我現在的生活並不是我喜歡的,我是被迫的……當時,我的父親和姑姑為我製造與如月相處的機會時,我只是想應付一下家人就算了,誰知道……」



  「結果你就因此而愛上如月了!」



  「不,不是這樣的,羅蘭德!我和公主交往的時候,我才發現,她其實是個很矛盾的女孩子」



  「矛盾的女孩子?」



  「一方面,她渴望和別人交往;另一方面,她卻又放不下自己公主的架子,你明白了嗎?羅蘭德。」



  「這個我明白,誰叫她是未來的皇帝啊!拉法!」羅蘭德伸出右手搭在拉法的肩膀上,「其實你還是很喜歡公主的!否則你不會這麼瞭解他!」



  「我覺得我之所以能夠和如月很好地相處在一起,並不是因為我愛上了她,或者說是她愛上了我……」拉法猛搖著頭,「我很清楚,那不是愛,那是同病相憐!我們能夠在一起,只是因為我們倆的內心其實都太寂寞了!我和如月,都只是在找一個可以述說心裡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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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爾狄斯叔叔,敵人好像是在向後撤退!」所羅門要塞上,銀翼龍喬西.哈爾格特站在高高的瞭望臺上,雙手舉著一隻單孔望遠鏡,正在觀察魔獸聯軍軍營的情況,幾十里外的魔獸聯軍離開了軍營,正緩慢而有序地後撤退。如果說噬武成狂的的赤甲龍是燦爛的朝霞,霸道的三頭黃龍是夏日正午的太陽,詭異難測的暗黑是夜晚的幽靈,那銀翼龍就是夏季午夜的晚風。仁厚,謙愛的美德使得他們在帝國倍受尊敬,人們都說,哈爾格特家的龍戰士,或許會有許多敵人想殺死他們,但絕對沒有人會去恨他們。



  「怎麼回事?」喬西站在老赤甲龍的身邊,他的眉毛皺成了一條直線。



  「喬西,這裡交給你了,我要過去看看!」他決定飛到魔獸聯軍的陣地前沿去看個究竟,以科爾狄斯現在的武藝,憑著那招神龍變,就算身陷重圍,除非奧拉皇帝親臨,否則世上根本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



  「叔叔小心點,我懷疑……唔……」站在瞭望臺上的喬西突然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土元素,大自然的土元素又開始波動了,而且波動得非常厲害!」喬西突然從瞭望臺上一躍而下,在空中變身。他並沒有落到要塞的城牆上,而是落到要塞外護城河的土地上。他單膝跪在泥地上,雙手結成手印,按在大地上。光明的力量對周圍的變化最為敏感,他在探測周圍環境的變化。



  「怎麼了?」老赤甲龍也跟了過來,在力量武功上他雖然遠勝喬西,但在這方面卻不如年輕的銀翼龍。



  「難道是……」閉目探察了一會兒,喬西抬起頭站起身來,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



  「土元素,大自然的土元素要爆炸了!」



  「危險,是地震!」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像搖動的篩子般抖動了起來,令站著的二人同時打了一個趔趄。



  「轟!」「轟!」 「轟!」



  帕米拉平原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咆哮!



  天在震盪,地在顫抖,在大自然無法抗拒的力量面前,堅不可摧的要塞成為怒濤裡的一葉扁舟,在暴風雨中忽上忽下……



  伴隨著轟隆轟隆的巨大響聲,大地裂開,地面上露出了無數道的錯縱深痕,每一道都黑黝黝地深不見底。要塞內人馬的驚叫嘶鳴,建築倒塌的擂鼓聲,更是為這出大自然演奏的死亡交響曲增加了新的音符。



  大地劇烈的震動只持續了一分鐘,當一切都靜止下來時,科爾狄斯急忙審視所羅門要塞遭受的破壞情況,他簡直不敢相自己的眼睛。



  幾道巨大的地裂貫穿了整個要塞,就在剛才劇烈的震盪中,成段成段的城牆化為一塊塊的碎磚碎石。破爛不堪的城牆有如一塊爛了無數個洞的破布,遮掩著要塞殘缺不全的肢體……大自然只是打了個噴嚏,就將人類苦心經營了百餘年的要塞化為一堆瓦礫。



  現在的所羅門要塞,已不能稱作是要塞了,它只是一塊被狠狠摔碎了的盤子,一堆碎石。



  「百年要塞百年夢!真是好諷刺啊!」



  望著已化為半個廢墟的所羅門要塞,科爾狄斯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在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三百年前雷茲.法比爾臨終前對子孫的遺言──



  「身為皇者的後代──我雷茲.法比爾的子孫,應以皇者之風雄霸天下!在我的帝國境內,不得修建任何的城堡要塞!」



  除了漢尼拔,雷茲.法比爾無論在智慧還是武功上都有罕有對手。對於先祖的遺言,雷茲後人只是將其當做是雷茲後半生欲求一敗而不可得的豪言壯語而已,他們並沒有把這最後的遺言當回事。



  現在,科爾狄斯開始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世上沒有攻不破的要塞!真正的皇者是無需倚仗城堡要塞來保衛他的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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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烈的地震將半個所羅門要塞夷為平地,但在距要塞數十里外的魔獸聯軍的陣地,在地震中卻幾乎毫髮無損。除了上萬匹坐騎在震動中受驚製造了一些小混亂外,他們基本沒有遭受什麼損失。



  「那個叫地震儀的史前文明的遺物計算得還真準確!」站在帳篷外面,通過手中的望遠鏡,所羅門要塞成片成片倒塌的城牆清楚地顯現在斯羅的眼中。



  「不過有一點我感到很奇怪,能把所羅門要塞毀成這個樣子,剛才的地震應該是非常強烈的,可是我們這兒的震感卻不是很厲害。」身為至高無上的皇帝,斯羅當然不會低級得放下架子,去詢問眼前「盟友」心中的疑問,只能以這種自言自語的方式表達。



  「我們在這兒紮營,都是根據那台叫地震儀的玩意測試後得出來的,那東西告訴我們這麼受到震動最小,他可是和雷神之錘一起被發現的。」阿汗王子沒有斯羅那麼多的心機,主動地為自己未來的大舅子解釋道。獸人對科學的掌握程度並不高,他們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隔了幾十里地就相差這麼大,他也說不出個大概來。



  如果哥裡德爾在這兒,他一定明白這是什麼原因。地震是一種波紋狀的震動,地震發生時,震動普以所羅門要塞為中心,像水波紋一樣向四面八方波及,「波峰」上破壞嚴重,「波底」裡破壞較小!魔獸聯軍佈陣佈陣紮營的地方恰好位於這道波紋的底端,受到的影響自然就小得多了。



  「現在不談這個,該幹正事了!」用望遠鏡觀察了所羅門要塞遭受的破壞之後,阿汗王子發出一聲得意的冷笑,他拔出腰間的佩劍,指向要塞方向!



  「全軍突擊!」



  他搶在斯羅之前下達了總攻的命令。對於「盟友」搶風頭的行為,斯羅只是輕輕地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冷笑。



  「雖然經歷了地震的大破壞,可是要塞裡存留下來的那十餘萬人也不是吃素的,這塊硬骨頭就由你們來啃吧。」



  身為帝王的斯羅比起年青衝動的阿汗王子要奸滑老到得多,他很大方地把指揮權 「讓」給了少不更事的王子。半年前的戰爭,魔族慘勝人類,自身的損失也很大。他現在的心態就像一個奸滑的商人,所想的只是如何讓魔族在這場戰爭中花費最少的代價賺取最大的收益。



  斯羅比阿汗王子遲了半拍才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天上,人面鳥和雷鳥在空中飛舞,,天為之變色。



  地上,幾十萬大軍潮水般地湧向前方,地為之顫抖。



  望著千軍萬馬奔騰的壯觀場面,斯羅忍不住抬起頭來,仰天長嘯,方能舒發出心中那股豪氣。



  「阿拉西亞,三百年了!」



  「三百年了,我們終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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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我們該怎麼辦?」重新回到要塞內,望著一地的殘牆斷垣,以及躺在廢墟下痛苦呻吟的己方士兵,從軍才一年的喬西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求助地把目光投向了老赤甲龍。



  「魔獸聯軍離我們還有幾十里遠,趁這個時候趕快搶救傷員!羅蘭德的部隊剛才正在校場上訓練,那兒是空地,應當沒受什麼損失。趕快叫他們做好準備,另外,給我紙筆,我要寫告急信!」發生了這麼大的異變,科爾狄斯仍然保持了中年人獨有的冷靜,他很清醒,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絕對不能亂,一定要鎮靜。



  「所羅門要塞在強烈地震中被毀,城牆堡壘倒塌大半,魔獸聯軍全力猛攻,難以抵擋,最多僅能支持五天,急請支援!」



  他把告急信抄寫了兩份,遞給了喬西。



  「為防有失,這兩封信一封你用信鴿寄出,另外一封你派人快馬加鞭送回帝國去。告訴下面送信的人,要他把要塞失守的消息傳播出去,不必保密,這也好讓後方的人早做準備。」



  地震發生後,獸人的雷鳥就一直在天上盤旋,為防告急信被敵人截獲或者發生其他的意外,他特地做了二手準備。雖然情況危急,科爾狄斯的思維仍然很清晰。



  「那我們呢,我們該如何做?」喬西問道,守軍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留下來堅守不退,好讓後方的城市得到寶貴的緩衝時間。他這麼問的目的,其實是在詢問老赤甲龍自己應當如何做。一年的相處,他知道老赤甲龍一定會趕自己先走,但他不願意這麼做。



  「當然是留下來死守!喬西,你可以留下來!」科爾狄斯望了年青的銀翼龍一眼,點了點頭,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趕是絕對不趕不走這個熱血的年青人的。



  「不過情況危急守不住時,你一定要不顧一切地退走!」科爾狄斯雙手按住喬西的肩膀,眼睛緊盯著對方還保留著幾分稚嫩的面孔。



  「畢竟你還年青,你還有將來!」



  說這話的時候,科爾狄斯已抱定了和所羅門要塞共存亡的念頭。



  殘陽如血,在塌方了一大半的所羅門要塞外,魔獸聯軍已經逼近,漫山遍野,聲勢浩大的幾十萬大軍,有如一隻飢餓的凶獸,曲著身體,慢慢地逼近受重傷的獵物……。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2 18:10
第九章 戰爭再起


  帕米拉平原位於風之大陸的東部,東西不足三百公里,南北不過六百公里。它東臨大海,西接帝國的那古拉山口,北靠進入布魯斯大陸的唯一入口死亡大三角。南面則緊挨著魔族統治的阿沙尼亞。這裡是魔族,人類,獸人三族交接處,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所羅門要塞扼守在帕米拉平原進入阿拉西亞的唯一通路那古拉山口。它建於帝國181年,在修建所羅門要塞之前,魔獸聯軍曾於帝國173年從這裡攻入阿拉西亞,並由此引發了著名的七年戰爭。痛定思痛之後,帝國決定在這兒修建巨型要塞,做為保護門戶的一道大鐵閘。



  帝國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經歷了數十年的苦心經營,方才建成這座堅固的要塞。要塞建成之後,百餘年來,魔獸聯軍雖然數次來犯,但面對著堅城厚壁構成的所羅門要塞,全都鎩羽而歸。所羅門要塞也與魔族的斯羅特要塞,獸人的托布魯克要塞一起被公認為大陸上的三大要塞。



  由於三足鼎立,彼此互相顧忌,人類、魔族、獸人,三大種族誰也沒有辦法一口將這塊大蛋糕吞入腹內。大家都只能將靠近自己邊境的土地納入控制之下,作為彼此間衝突的緩衝區,因而帕米拉平原大部分的土地都成為三不管的中立區。



  三方勢力雖然沒有在這裡駐紮軍隊,但卻在這兒廣佈眼線,設立哨卡,用來防備敵方的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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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302年五月初,帝國設在帕米拉平原上東北端的一個秘密哨所,哨所位於一座高山上……



  一天清晨,駐紮在哨所的士兵像往常一樣起床升火做飯。



  「咦,這是什麼聲音,好像有奇怪的聲音……」他從溪邊打來一盆水,一隻手揉著惺忪的眼皮,他是一個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兵,頭髮都有些花白了。



  憑著多年的習慣,他立刻趴在地上,將耳朵緊貼著地面。



  「亞儂,爬到上面看看!」



  亞儂是個年青的小伙子,看樣子是個新兵。依照習慣,這種秘密的預警哨所,駐紮的士兵人數為二人,按照一老兵一新兵的格局配製。



  「好,我上去看看!」叫亞儂的年青士兵丟下剛剛拾來的柴火,迅速地爬到瞭望臺的最頂端,舉目眺望。



  「東北方向,有一些奇怪的黑點……在移動,速度好快!」



  「啊……還有些奇怪的閃光……」



  「啊,閃光?這是兵刃的反光!該不會是獸人的狼騎兵吧?有多少?」老兵驚叫道。



  「很長的一列,正在朝這兒逼近!……哇……好大的一片,最少有幾千……不,是幾萬匹吧!」



  「天上也有一大片金色的東西!」



  「那是雷鳥!亞儂,趕快下來!點狼煙!敲警鐘!獸人,獸人開始進攻了!」



  帝國302年5月7日清晨,帕米拉平原上狼煙四起,警鐘長鳴,不僅是靠近布魯斯大陸的東北方,就連與魔族接壤的東南方也發出了警報聲。



  就在這一天,獸族軍隊三十萬,魔族軍隊二十八萬,分別從東北和東南兩個方向同時向所羅門要塞發動攻擊!



  魔獸聯軍來勢洶洶,而此時所羅門要塞的守軍僅為十二萬人。負責所羅門要塞防衛工作的赤甲龍科爾狄斯.比塞亞下令所有在外的人類軍隊退回要塞,他準備以所羅門要塞為屏障閉關堅守。



  5月7日傍晚,人類在所羅門要塞外的所有根據地全部失陷。



  5月8日,魔獸聯軍兵臨城下,在距離所羅門要塞四十里遠的地方紮下營來。從所羅門要塞上往下看,五十八萬大軍層層疊疊,延綿數十里,整個帕米拉平原的顏色都為之改變。



  「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們一個冬季了!」



  望著城下黑雲壓城的萬馬千軍,科爾狄斯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對於魔獸聯軍的新春來犯,他已準備了一整個冬天了。自從去年奧拉皇帝遠征阿沙尼亞開始,赤甲龍科爾狄斯.比塞亞就被任命為雲萊、天野、格裡高裡這三個毗鄰所羅門要塞省份的最高軍事執政官,他是所羅門要塞的最高指揮官,不僅有權調動周邊這三個省份的任何一支軍隊,亦可以對恨水河以東的其他六個省份下達任何軍事命令。



  這半年多來,帝國的國政都是由如月公主主持管理的,她和科爾狄斯一樣,也認為魔獸聯軍會趁著帝國慘敗實力大減的機會來犯,早早地就下令帝國境內各省必須無條件地支持所羅門要塞的防備工作。一整個冬季,所羅門要塞這台戰爭機器都在不停地運轉著,加固要塞所需的人力,物資都得到了充足的供應,而要塞內駐紮的常備軍也相應由八萬人增至十二萬。



  不僅如此,趁著冬季農閒時機,與所羅門要塞相毗鄰的雲萊、天野、格裡高裡也早早地提前進入了戰備狀態。地方武裝都已組織調度完畢,隨時可以對要塞進行增援。如果有必要,要塞內的守軍人數可以在四十天內增加一倍。



  攻城,首先要令這座城市孤立,但所羅門要塞是建在連雲山脈缺口處的一道鐵閘,特殊的地理環境使得它根本不可能被孤立,要塞的背後是魔獸聯軍無法觸及的帝國國土,魔獸聯軍只能攻擊正面。一旦開戰,補給、裝備、生力軍,可以源源不斷地從帝國境內的其他省份調過來,不會受到絲毫的干擾與破壞。而所羅門要塞自身也是易守難攻,即使沒有外部支援,縱使面對著百萬大軍,獨力支撐二三個月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現在的所羅門要塞,已磨利了刀,燒熱了水,就等著魔獸聯軍伸長了脖子過來送死!」



  面對著下面滋生的自滿情緒,科爾狄斯很嚴厲地警告他們:「即使對手是一隻螞蟻,我們也要用十成的精力去應付!更何況,這世上沒有傻瓜會主動地把脖子送到鍘刀前的。」



  即便如此,科爾狄斯仍然不敢大意輕敵,從魔獸聯軍兵臨城下那天起,他就日夜不停地巡視城防,檢查有可能疏漏的地方。科爾狄斯或許不算什麼名將,但也絕對不是個庸才,在戰場上幾十年來的摸爬滾打養成了他做事穩重細心的性格。至於他的部下……



  銀翼龍喬西.哈爾格特一年前就跟隨他來到所羅門要塞,哈爾格特家族歷來家教嚴厲,品行端正,處事公正無私而備受人們尊敬,喬西也繼承了先祖們的美德。



  羅蘭德與拉法重返帝國之後,這兩人就主動要求到所羅門要塞來協助科爾狄斯。羅蘭德把握大局的能力極強,而拉法為人謙和,他們都不是那種喜歡爭權奪利的人。



  科爾狄斯身為第七代龍戰士中僅存的三人之一,在軍隊中威望極高,喬西等人亦對他極為尊重。而從性格上來講,科爾狄斯和手下的三員得力大將都是那種善忍好守,處事沉穩的人,讓他們防守要塞正是再合適不過了。



  從上到下的重視,固若金湯的城牆,士氣高昂的守軍,源源不斷的後勤補給,天時,地利,人和,所有對戰爭有利的因素都站在了人類這一邊。



  只要不冒然出擊,這場戰爭對人類來說,似乎已到了想輸都難的地步了。



  但事實正如科爾狄斯所說,沒有人會明知眼前是塊釘板,卻還傻乎乎硬用頭往上撞的。



  兵臨城下之後,魔獸聯軍就一直按兵不動,一連三天都沒有對嚴陣以待的要塞發動攻擊。



  幾十萬大軍,就這麼一動不動地駐紮在要塞外,靜靜地等待著。



  一天過去了,他們沒有動靜。



  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



  七天過去了,魔獸聯軍還是不動!



  本該是全力進攻的入侵者卻比劍拔弩張的防守者更有耐性。他們象蜘蛛一樣地趴在要塞外,眼裡流露著野獸的凶光,死死盯著要塞的高牆厚壁,彷彿就這樣盯著,堅固的城牆會自動倒塌……



  東線無戰事!



  整整七天,雙方的軍隊隔著一道厚牆以及四十里的開闊地,就這麼一直對峙著,對峙著,一動不動……



  第八天,就在魔獸聯軍的中軍帳裡,魔獸兩軍的最高代表,斯羅皇帝與漢斯王子同坐在一張桌子前,他們倆的面色很不好看,看得出兩人的心裡都非常地焦躁。



  「那東西,到底可靠嗎?」青牙龍斯羅終於忍不住了,二十八萬大軍,一人一天一斤糧食,二十八萬人就是二十八萬斤,在要塞下多呆一天,就多消耗一天的糧食。



  「你放心,那東西很可靠,這幾百年百試百靈,從未錯過!」漢斯自信地點了點頭,但額角上也滲出了一滴冷汗。



  「卡尤拉,等攻下風都之後,你可就要做我的王妃了。」漢斯故做輕鬆地對卡尤拉說道。



  「哼!」卡尤拉沒有看他,輕哼了一句。



  對於未婚妻的冷漠,漢斯不置可否,他把目光投向中軍帳的一角。



  角落裡有一個人,蜷縮在帳內最昏暗的地方打著盹。雖然身體縮成一團,但他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沉重之極的壓迫感,令得眾人氣息不順。



  膽敢在莊嚴的中軍帳裡睡覺,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啊!」那人舒了個懶腰,他的身材非常的高大魁梧。



  「迪斯叔叔……」漢斯很尊敬地稱呼他道。



  「它來了,我感覺到了。」他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就在這一刻,擺在桌子上的酒杯突然震動了起來,杯中的酒全都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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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羅門要塞遭受攻擊!」



  「魔獸聯軍來犯!總兵力在五十萬以上!」



  當風都城接到這一消息時已是七天以後的事,這一消息也等於向我宣告:我平靜的生活就此完蛋大吉。



  「達秀,又要打仗了嗎?」當奧維馬斯帶著皇帝的命令接我入宮時,希拉諸女顯得非常的平靜,畢竟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是的!」我點了點頭,任由諸女替我穿上塵封了半年的軍服,對於這一次出征,我和她們一樣,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見過皇帝後,就快點回來,我們等你!」



  她們送我登上皇帝派來接我的馬車,一一吻別之後,目送我離去。



  「奧維馬斯,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登上馬車後,我立刻在第一時間詢問奧維馬斯現在的局勢。



  「魔族二十八萬,斯羅皇帝御駕親征,獸人三十萬,領軍的是阿汗王子!」奧維馬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陞官令他再次脫胎換骨。



  「斯羅?」提到這個間接害死安達的兇手,我的心抽動了一下,



  「都是老朋友了!其他的人呢?」



  「獸人族的第一勇士,迪斯.比蒙,他也來了。」



  「殺死父親的比蒙王?呵,來的人還真不不少!奧維馬斯,敵人軍隊的戰鬥力怎麼樣?」從見到奧維馬斯的那一刻起,我又重新做回了過去那個冷血無情的將軍。



  「據前方報告,獸人這次帶來了他們的王牌主力之一,比蒙王的精銳部隊,數量多達三百頭的比蒙巨獸兵團!魔族方面,最精銳的部隊則是卡那羅.努米爾的三萬格魯巴騎兵團,此人極擅騎兵作戰,享有『古格拉雄鷹』的美譽!」



  「古格拉雄鷹?奧維馬斯,當年就是他與比蒙王聯手在巨石堡下重創黑龍騎士團的吧?」我所說的自然是指令父親戰死沙場的那一戰。



  「不錯!那時我只是一個千夫長,時間已過了好幾年了!」奧維馬斯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



  就在我倆縱論形勢的過程中,馬車將我們載到了皇宮。奧維馬斯現在的官位只比我低半級,加上子爵的份,有資格陪我一起面見皇帝,而虎特的身份還差了一點。



  進入議事廳,我明顯地感覺到了空氣中嚴肅緊張的氣息。看到我進來,希美亞公爵讚許地朝我點了點頭,至於坐在皇帝身邊的如月公主,雖然她只是飛快地掃了我一眼,但卻從她眼神霎那間的變化中感覺到:如月對我現在的狀況很滿意。



  而這裡的主角,像鴕鳥般躲了眾臣一個冬季的奧拉.法比爾皇帝,他還是象上次那樣坐在高高的龍座上看著我。



  他的身體依然健康,他的力量依然強大,他依然還是皇帝,但是他的精神……



  他現在的精神,已不是一年前的他,更不是年青時那個豪氣四溢的他。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被割掉尾巴的病貓,歪歪斜斜地靠在龍椅上,好死不如賴活地等著日薄西山的那一刻。



  由於半年前頭腦發熱的那場戰爭,他不僅輸掉了威嚴與民心,更輸掉了自信,一個皇者應有的自信。



  我對皇帝的厭惡程度不下於他的「男人」,但出於禮節還是被迫給他下跪行禮。



  「秀耐達伯爵,你終於來了!」這只被逼著走上前台的病貓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從現在起,我任命你為中央軍主帥,統領黑龍騎士團,碧龍騎士團兩大軍團,五天後立即出發趕往所羅門要塞增援!」



  「什麼?」皇帝的命令是我始料未及的,竟要我統率兩個軍團近十萬人的軍隊?這未免太荒唐了吧?我才二十一歲,是一個只打過一場戰爭的新人啊!



  我正想出言懇求皇帝另請高明,龍椅上的皇帝卻在這時站起身來。



  「琳,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了!」他伸了一個懶腰,看也不看眾大臣目瞪口呆的表情,就這麼牽著他「情夫」的手,離開了議事廳。



  望著父親與他的情人「攜手」而去的情景,如月就像一個久經考驗的政治家,波瀾不驚的表情把心中的一切感受全面地隱藏了起來,她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宣佈道:「現在,這裡的一切由我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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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原來對這場戰爭早有準備:早在兩個月前,如月就命人做好了一份如何增援所羅門要塞的計劃表。物資如何調配,軍隊如何調動,人員如何分配,全部都事先計劃並準備好了。就連任命我為中央軍主帥也是早就定下的──所以那天她才會找我決鬥,就是為了刺激我,提醒我別過度荒廢了武功,可謂用心良苦。



  雖然這次是魔獸聯軍主攻,但人類來說卻是有準備的戰爭。



  「帝國的希望,我的希望,現在就全靠如月了,希望她的父親早點升天吧!」我對如月的印象正逐漸地向好的一面轉變。



  由於一切都事先猜到並計劃好了,這次會議的目的其實只是在討論如何實施這份計劃表。



  儘管有所羅門要塞的堅城厚壁做屏障,但帝國現在的形勢依然不容樂觀。帝國軍隊中最精銳的七大主力經歷了阿沙尼亞的慘敗而損失慘重,現在完整無缺的也只剩下海龍騎士團與銀龍騎士團。



  帝國這次其實是兩線作戰,東線戰爭爆發的同時,在西線,紫電龍赫克托爾率領十萬大軍兵壓迎風峽。而與他對陣的迪卡尼奧的鋼龍騎士團與繆斯的炎龍騎士團在神龍戰爭中元氣大傷,實力驟減,不足以和其相抗,為此帝國被迫將海龍騎士團增援到西線,這樣三個軍團加在一起,總算維持住了西線的局面,雙方陷入僵持。



  而銀龍騎士團在戰爭爆發前就被調到東線負責守衛所羅門要塞。半年前戰敗回國之後,趁著冬歇時機,損失慘重的皇龍、黑龍、鋼龍、炎龍,這四大軍團都從地方上抽調新兵,補充損失的兵員。在數量上四大軍團的兵力都恢復了,但補充的士兵幾乎都是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新人,實力大打折扣。



  而碧龍騎士團雖然只損失了一個兵團,但必須抽出一萬人的兵力防守鳳鳴關,能自由調動的也只有半個軍團的人數,不足的部分是藉著冬休期臨時從各地上抽調過來的地方軍,這些地方軍戰鬥力比正規軍來自然要差了一個檔次。



  對人類來說,這場戰爭的關鍵就是所羅門要塞,只要所羅門要塞不失守,魔獸聯軍空有百萬大軍亦無可奈何。開會的時候,我注意到如月的眼睛是金色的,從眼前的情形看來,她馬上就要開始龍戰士的第四次褪變了。



  軍事會議一直商談到了下午,我的午飯也是在皇宮吃的。散會之後,我正準備離去,卻被如月公主叫住了。



  「達克,這次這件事……」如月公主走到我面前,小聲地對我說道。



  「這一天,我早猜到了,這是我的責任啊!只要戰爭結束時,不要再來煩我就行!」我灑脫地一笑,兩手往外一攤,擺出不在意的姿態。



  「我快要開始第四次褪變了,等我完成了第四次褪變,我也會親自去所羅門要塞!一切就拜託你了!」她邊說邊向我伸出右手,做出友好的表示。



  「公主的內心,其實是很渴望與人交往的。」希拉的話又在我的耳邊,我想了一下,終於決定放棄心中與如月對立的情緒,也伸右手握住了如月的手掌。



  「我會盡全力的!公主放心好了。」如月的手掌又熱又軟,握著她的手,感受著皮膚接觸傳來的熱量,我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充滿了說不出來的味道。



  「公主並非不可理喻,其實她還是很漂亮的……」



  「如果小時候我肯放下成見的話……」



  「如果以前我不是有意處處與她作對的話……」



  「如果我能像拉法般對她忍讓包容的話……」



  「那我們現在不但會是好朋友,而且關係也一定非同一般……」



  我突然為自己心頭湧起的荒謬想法感到好笑,如果我真的象拉法那樣做了如月的未婚夫,那才慘呢──當了公主的未婚夫,自然不能在外面沾花惹草,要恪守好男人的本份,否則的話就小命不保。就算是爭執吵架,憑著公主的絕世身手,我不被她打破頭才怪?



  「嘿嘿……我想到哪兒去了,幸好不是,萬幸,萬幸……」



  我握著如月的手,怪笑,傻笑的表情不時地流露出來,惹得公主俏臉一紅,她抽出手來。



  「我今晚就要開始褪變了,我要先去做好準備,多多保重吧,達秀!祝你大捷而歸!」



  如月祝福了我一句,在幾位幻像騎士的簇擁下離去。龍戰士褪變的時候,要進入長長的休眠期,這是他們身體最脆弱的時刻,如月現在的出入都有專人保護。



  和如月的關係改善,我心情大悅,正準備回家去,卻被希美亞公爵拉住。他對我說的無非又是一番鼓勵,物資上的供應包我放心之類的話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著奧維馬斯一起到城外巡視軍隊。經過一個冬季的休整,黑龍騎士團的兵力已恢復至五萬人。加上碧龍騎士團的五萬人,這就是我現在手中全部的兵力。



  我這次雖然名為主帥,實際上我的責權說穿了就是一個運兵大隊長,按計劃,我先率黑龍騎士團的人馬在離風都城十五里的尼布蘭渡口上船順恨水河東行,三天後在恨水河拐角處的加裡斯市下船。在那兒與從鄰近省份調過來的碧龍騎士團會合(碧龍騎士團的駐地和黑龍騎士團不在同一個地方)。



  兩軍匯合之後,十萬大軍再向東南行軍二十天到達所羅門要塞,皇帝只給了我二十三天的行軍期。這次行軍的路線也是早就在地圖上畫好的,我必須按圖行軍,不得有變。



  等我把這十萬人帶到所羅門要塞,我的這個主帥也要被打回原形,我要聽命於科爾狄斯.比塞亞執政官的指揮,重新做回我的黑龍騎士團軍團長。



  在戰爭發生之前,如月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執行命令的我就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波爾多為此稍有怨言,我卻非常的滿意。



  「波爾多,我做事的習慣,就像炒菜一樣!」



  「什麼意思?」



  「在做菜之前,我會把菜洗淨、切好、放好;然後把鍋也刷乾淨,油鹽醬醋該放多少,也事先都計算好……到了下鍋的時候,把所有的東西往鍋裡一扔,火一點,叭啦叭啦!」我揮手做了個炒菜的動作,「嘿,一切就做好了!」



  「哈哈哈!」波爾多捧腹大笑,「老大,你是不是開飯店太久了,職業病又犯了?」



  「就是這樣的,波爾多,我討厭打沒準備,沒把握的仗!不管怎麼說,這次如月做得很好,什麼都準備齊全了,我想這一仗應當不會打得太辛苦吧!」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2 18:11
第十章 折斷的櫻桃樹


  軍隊開拔的前一天,梅兒突然通知我,義父生病了!



  得知義父生病,我連忙丟下一切匆匆忙忙地跑到蒼龍學院去看望他。義父雖然也是魔法師,但魔法只能治傷,不能治病,他年紀大了,一旦生病是很麻煩的事。



  「達秀,沒事啊,只是昨晚睡覺沒睡好,著涼了,啊……啊……哈欠!一點小病而已!」我趕到義父住處時,義父身上裹著棉被坐在床頭不停地打噴嚏,鼻子紅通通的,希拉端著藥碗在一邊侍候他。



  「嗚,好苦啊,我沒病!多穿點衣服,喝點水就好了,這個就不要了吧!」



  「不行啊,醫生說雖然是小病,如果不吃藥,就會變成大病的,一定要喝!」照顧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其實和照顧六七歲的小孩子沒什麼兩樣,明明生了病,義父卻耍起了小孩子脾氣,說什麼也不願意吃藥。



  我從希拉手中接過藥碗,走到床前,單膝跪在地上,堆起笑臉哄他道:「希斯,乖!喝藥!喝了藥,叔叔等下給你糖吃……」



  「臭小子,找死!」



  就在希拉的捧腹大笑中,我的腦門一痛,已挨了一記重重的翻天掌。



  最後,好說歹說之下,義父才把藥喝了下去,經過這一番折騰,流出了一身熱汗,臉色紅潤了不少。



  喝完藥之後,希拉看出義父有話要單獨對我說,她借口到飯店幫忙,主動退了出去。



  「義父,你年齡也不小了,怎麼半夜睡覺還會踢被子啊?」現在是春天,雖然陰雨不斷,雨季遲來了近一個月,但氣候還算暖和。



  「我昨晚做了個好幾個夢,最後一個夢是惡夢,把我嚇了一大跳,結果整晚就睡不著了。後來半夜裡又接待了一個小朋友,不小心吹了點冷風,就生病了……」義父自嘲地笑了笑,語氣雖然輕描淡寫,我卻聽出了其中隱藏的東西。



  義父是一位能預見未來的星見,他的夢往往都是未來的預兆。能把義父從夢中嚇醒,並讓他一整夜都睡不著,這絕不是一般的夢。



  「那個朋友是誰?是什麼夢,能不能告訴我?」大戰將至,勝負未知,出於對未來的考慮,我自然很想從義父這兒知道一些天機。



  「那個小朋友你是認識的!幫我穿好衣服吧,等一會兒她還會再來的。」義父邊說邊推掉身上的被褥站了起來。



  「我認識的?」



  「是的,我們約好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到蒼龍閣等她!」



  「那兒的風很大,義父你不能多吹風的。」



  「那就多穿點衣服吧!嗨,老了,想當初我像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天天都在結冰的河水裡洗澡……」



  義父苦澀地搖了搖頭,總是把「我有顆年青的心」這句話掛在嘴邊的義父,終於也承認自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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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秀,你多大了?」在蒼龍閣頂樓,義父斜靠在那張小床上,有氣無力地問我道。



  「上個月我剛剛過了二十一歲的生日!」望著垂垂老矣的義父,我的心裡非常難過。只不過是一場小病,義父額頭上的皺紋就又多了幾道。



  「昨晚我做的夢,夢見了許多關於你小時候的故事,和如月打架,被她逼得裸奔……」



  「義父!」雖然我現在和如月的關係有所改善,但當年的奇恥我還是不願意有人提起。



  「好了好了,看你的樣子,恐怕以後很難看到你有這種孩子氣的行為了!」義父調皮地笑了笑,眼中射出慈愛的目光,溫柔地把手放在我的頭上。



  「在你小時候,我印象最深的是發生在銀翼龍家裡的那件事。」



  「銀翼龍?喬西?我和他沒有什麼來往啊?」



  「你忘記了嗎?可我卻印象深刻,我就是從那時候起,才發現我的達秀原來一點也不簡單。」這時候,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傳來,義父等的那個人來了。



  「希斯菲爾德老師在嗎?」一個甜潤的女音傳來,來人竟是九凝的徒弟蘭絲。



  「啊,你也在這?」



  一年沒有見面,蘭絲出落得更加秀美動人,她身著一件雪白柔軟的長袍,長長的秀髮盤在頭上結了個髻,額前垂下了幾縷青絲。才剛一露面,迎面撲來的秀氣就吸引得我與義父兩眼發亮。



  「真是女大十八變,可惜了……」



  美麗引人遐想,聖潔勾人犯罪,要是兩樣都結合在一起……



  「臭小子,又在動歪念頭!」腦門上再次受到義父的重擊,誰叫我盯著蘭絲,看得眼珠子都突出來了。蘭絲被我看得臉色微紅,有點不知所措,全靠義父往我腦袋上來了記重拳,這才解了圍。



  「我正好在講那個故事,蘭絲,你來了正好,一起聽下去吧!」義父朝蘭絲招了招手,叫她過去。走過我身邊時,蘭絲朝我行了個禮。



  「秀耐達伯爵好!」



  「不要叫他秀耐達伯爵,叫他達秀,這個太見外了。」義父糾正蘭絲道,面色古怪,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進來之後,蘭絲的眼睛就一直盯在我身上。被一個氣質高貴的美女關注本是件幸福快樂的事情,但蘭絲看我的眼神──我說不出這種感覺來,總之這種眼神絕對不是看俊男的眼神!



  「老頭……你該不會昨晚又收了她做義女了吧?」我把嘴湊到義父耳邊輕聲問道,我不知道他們倆人昨晚談了些什麼,但我總覺得義父昨晚做的夢一定和我有關。



  「不是!她只是我的學生!」



  「學生?你不是說不收徒弟了嗎?」



  「她只是學生,不是徒弟!收徒弟太累了……」義父和我玩起了文字遊戲。



  「不和你扯這個了,說正經事吧!」蘭絲是九凝的愛徒,等她年滿十八歲之後,就會接替九凝,成為正式的女祭師。不過我不想在此事上多費神,現在我只想知道義父昨晚夢見了什麼東西。



  「過來吧,蘭絲,關於達秀的那個故事,現在我就講你給聽。」義父朝蘭絲招了招手,讓她坐到了床邊。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十二年前的達秀,和其他幾位龍戰士一樣,都是十歲不到的小孩子。」



  「那一年是秋天吧,達秀、繆斯、迪卡尼奧、波爾多、還有如月公主,他們幾個小傢伙正好都聚集在銀翼龍海恩.哈爾格特那兒玩耍,當時喬西的父親海恩還活著。」



  「啊,這件事,我想起來了……」義父這麼一點撥,我已完全想起來是什麼事了。義父要說的故事,是我小時候最得意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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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銀翼龍家的後花園裡,花園種滿了櫻桃樹,正是櫻桃成熟的季節。父親和海恩.哈爾格特是好友,當時第七代的幾位龍戰士帶著他們的子女在銀翼龍家裡聚會。



  就在一株結滿果實的櫻桃樹下,喬西的父親海恩.哈爾格特指著滿樹的櫻桃問了我們幾個小鬼這麼一個問題。



  「這棵樹上有近一百顆櫻桃,你們誰能用最快的方法將它們全都摘下來!」



  那時候,我們幾個小孩子都想在大人面前表明自己是最聰明的人,紛紛絞盡腦汁,發表了自己的想法。



  波爾多的答案是施展空氣魔法,製造一場大風,把櫻桃從樹上吹下來──想法很有創意,卻只能空想,當時他的力量還無法製造一場這麼大的風。



  迪卡尼奧的答案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爬上樹,一顆一顆地摘下來──當時他的個頭是我們中最高的,身手也是最敏捷的。



  至於繆斯,他抬頭看了一眼並不是很高的櫻桃,想了想,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會用竹竿和剪刀組成的專用工具,摘的速度比爬上去要快得多!」這個答案雖然老套,卻也與繆斯做事踏實,絕不取巧的性格相符──沒什麼創意,卻也非常實在。



  而如月公主的答案卻正好與她的身份相配。



  「鳳,虎,豹,你們給我把樹上的櫻桃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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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意思哦!那喬西呢,還有達秀,他們倆人是怎麼回答的?」



  「喬西?他的答案可能是最沒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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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的櫻桃,一下子都摘下來,吃不完很快就會壞的,我不會這麼做的!」喬西邊說邊把一顆櫻桃塞入嘴裡。



  「櫻桃現摘現吃味道最好。」喬西嚼得滿嘴都是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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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達秀呢?他是怎麼回答的?」



  「達秀?」義父把目光投向我,示意要我自己來回答,我很得意地說出了自己當年的做法。



  「我當時什麼都沒說,我走到櫻桃樹前,看了看樹幹,然後向喬西的父親借來了映月。」



  「難道你要……」蘭絲瞪大了美麗的眼睛,她已猜到了我的做法。



  「不錯,我舉起映月,運足了力量,一下子將櫻桃樹攔腰砍斷!」當時之所以不用逆鱗,是因為我知道逆鱗的形狀不適合砍樹。這是我童年時最得意的事,當時周圍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櫻桃樹倒下了,要摘上面的果子自然也容易多了。」



  蘭絲和義父同時無語,許久,蘭絲開口問我:「你把樹砍了,那以後怎麼辦?」



  「沒有以後!他只是問我們如何摘櫻桃,不是問以後。所以我考慮的事情,只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摘下櫻桃。」我發現義父和蘭絲臉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我做錯了嗎」



  「想不到十二年後,你回憶起這件事,還是這麼得意洋洋……」義父抓起我的右手,搖了搖頭。



  「小時候你對父親說我身上有瘋狂的魔性,就是因為這事?」我笑著問道,義父說我將來會成為滅世的魔君,居然僅僅是因為我砍了一株櫻桃樹。



  但義父沒有笑,他的眉頭反而皺成了一線。



  「昨晚我做的最後一個夢,夢裡的主角就是你!」



  「而夢中的你,雙眼赤紅,站在一座骷髏壘成的白骨塔上放聲狂笑。你的樣子就像是從地獄中復活的魔王,笑聲背後,夾雜著無數冤魂的哭泣……」



  「而蘭絲昨晚半夜裡來找我,就是因為她也做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內容完全相同的夢!」



  我呆住了,嘴巴張得老大。一個星見的夢還可以說是意外,但兩個星見都做了同一個夢,這就絕對不能說是意外了。



  「哈哈哈……義父,你還真是幽默啊!」我努力讓自己放聲大笑起來,



  「這明明是個好兆頭啊!」



  「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站在屍山血海裡,說明這次戰爭我們將大獲全勝!無數的魔族獸人都將死在我的英明指揮下,所以我的背後才儘是枯骨啊……」



  我大聲地笑著,笑得彎了腰,笑得喉嚨都痛了,笑得淚水飛濺,一直笑得喘不過氣來。



  「達秀,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安達死了之後,你成熟了很多,卻也功利了很多……」



  「如果半年前我也像現在這般功利,安達就不會死!」我斂起笑聲,黯然說道。



  「死別人,總比死自己最愛的人好!」



  一股無可言喻的衝動刺激著我,隱藏在我心中一個冬季的話終於脫口而出。



  「這是我失去最愛的女人後得到的教訓!這個教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再見了,義父!部隊明天就要出發了,義父,你多保重吧!」



  說完這話,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蒼龍閣。



  「真是弄巧成拙啊,蘭絲!我本想阻止這一切,結果卻把沉睡中的惡魔給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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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運輸船載著我順恨水河行駛著,船在河上已走了三天,和義父說了那樣的話,我有點後悔。



  「我當時是怎麼了?義父又沒有別的意思,我怎麼會莫名其妙地生義父這麼大的氣?好可笑啊,回去之後,我馬上就為這事向義父道歉!」這幾天來,為了這件事,我的心情一直很惡劣。



  「這一仗,指揮全軍的人應是繆斯的父親,但義父的夢如果是真的話,那主角豈不是變成我了?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大人,船靠岸了!碧龍騎士團的人正在下面等你呢!」胡安在外面催促我。



  「嗨,希望這一戰一切順利!憑著所羅門要塞的天險,魔族和獸人應當懂得知難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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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龍騎士團代理軍團長卡耐奇向大人報到!」



  「碧龍騎士團第一兵團長波普拉向大人報到!」



  當我離開船踏上岸邊時,在碼頭處排得整整齊齊的碧龍騎士團高級軍官紛紛向我舉手致敬,而加裡斯市的市長也親自率領城中所有的高官出來迎接我。



  兩邊是站得釘子般筆直的列兵,面前是一大群滿臉堆笑的權貴,身居高位,被人仰視,原來是這種滋味啊!



  「娜依秀團長呢?怎麼沒有看到她?」我問筆直地站在我身邊的卡耐奇道,卡耐奇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額頭特別寬闊,個子卻不是很高,他是個擁有風精靈變身力量的半精靈。



  「她隨碧姬大人駐守在鳳鳴關,這次沒有隨軍而來。」卡耐奇用軍人的嚴肅回答我。



  「哦!」我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仔細一想,她不來也很正常,我們倆現在這樣的關係,見了面恐怕大家都會有些尷尬吧。



  提到娜依秀,我不禁又想起了波爾多的母親碧姬。鳳鳴關的戰略意義雖然重要,但幾乎不可能發生戰事,派一位龍戰士去駐守未免也太浪費了吧?



  我在鳳鳴關見到碧姬阿姨時,她顯得很傷感,似乎在逃避什麼東西似的?父親已死了很多年,她逃避的東西應該和父親無關吧。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跌跌撞撞地朝我跑過來,邊跑邊叫──



  「大人,大人,不好了!」



  「所羅門要塞失陷了!」



  這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當場把所有的人都震昏了。



  「所羅門要塞失陷了!這是怎麼回事?」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10
第七章朋友

第七章朋友

       昔日精靈王廢棄的寢宮內,剛剛沐浴完畢的如月背對著我,坐在一面
殘破的水晶鏡前,右手持著一把白玉梳子,慢慢地梳理著尚未乾透的長
髮。這面水晶鏡有一人高,是幾百年前的古物了,現在已裂成了好幾塊,
只能湊合著使用。如月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軍服,我就站在她身後,透過鏡
子,望著鏡中人的一舉一動。除了我和如月以外,這裡再無他人。
  
  沐浴後的如月容光煥發,鏡中的她美得令人目眩神迷,雪白的皮膚因
為熱水浸泡而透出嬰兒般的粉紅。她的頭髮留得很長,幾乎垂到腰際,發
質極佳,還帶著水光的長髮垂下來,象絲綢般閃閃發亮。如月梳頭的動作
並不是很熟練,梳子梳過,灑下的水珠弄濕了身上的軍裝,衣領周圍多了
幾塊淺淺的水漬。身為長公主的她生活起居都有專人侍侯,這次戰爭她沒
有帶侍女出來,只能自己梳理了。
  
  本來公主淋浴後整理私人內務,我是絕對不能進來的。可是如月卻主
動叫我進來,站在一邊等她,這種方式實在有些暖昧。
  
  「贖罪的表示?不可能!色誘?這更不可能了,我事先已經主動地提
出要幫他收拾殘局,沒有必要,而且以如月的性格更不會這麼做。」
  
  「表示親近,友好地表示?希拉說過公主的內心渴望和別人交往,但
她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難道是想借此向我遞出一根橄欖枝?如果是這樣
的話……那就試試吧!」
  
  想到這,我走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還是我來幫你梳吧!頭髮長
不方便,把衣服都弄濕了。」
  
  -我才剛開口就有後悔了,公主是什麼身份,除了侍女就外,只有情
人才有資格為她梳頭。我這樣說,已有「犯上」的味道了。
  
  如月的手停了下來,整個軀體象中了定身術般凝固了,時間仿佛也因
為我的這句話而停止了。
  
  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我的耳朵裡只聽見噗通噗通的心跳聲,我的心
跳得很快,如月的心跳也同樣加快了。
  
  「這是女孩子的事,你會嗎?」
  
  「以前在家裡,我常常幫希拉梳頭,她也留著和你一樣的長髮。」
  
  「難得,那,那就你來吧!」
  
  如月沒有回過頭,右手向後一遞,把梳子交給了我。我右手接過梳
子,左手拾起一把頭髮,慢慢地梳理起來。我故意不去看鏡子,把目光都
集中到頭髮上。雖然站在背後看不到臉,但是我注意如月的耳根在微微發
著燒,她害羞了……
  
  我為公主梳頭,這種關係實在太親密了點。
  
  「達克,很多事情,我一直很想和你好好談談,可是卻一直都找不到
機會。」
  
  「現在不是個機會嗎?」
  
  「有些事情,並不適合現在交談!但有些事情,我卻必須和你說清
楚,我不想你誤會我。」
  
  「誤會?你指的是什麼?」
  
  我一邊說話,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梳子從發根梳到發梢,又從
發梢梳到發根。如月的頭髮發質很好,極有韌性,摸起手感極佳。沐浴後
的如月,身體散發著一陣淡淡的輕香,撲鼻而來,我強忍著把頭發放在鼻
尖邊上嗅一口的衝動,老老實實地為如月「工作」著。我心裡甚至在想,
如果這時我突然吻了她,公主會不會象上次那樣一拳將我打倒在地。
  
  「達克,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差不多也有十五六年了吧。」
  
  「我們打架打了多少年了?」
  
  「打架?」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眶,臉上不禁有些發燒,「嘿嘿,這個
就不要提了吧?好像我從來沒贏過你。」
  
  如月在鏡中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公主看過,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鄙視,
你一直都瞧不起我!」
  
  「開玩笑,我怎麼會瞧不起你呢?我怕你還來不及呢,這種話不能亂
說的,陛下要是知道了,我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哼,你會害怕嗎?」
  
  我被她搶白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連忙轉移話題:「你的發冠丟了,
還是紮個辮子吧,披肩髮打仗時不方便。」
  
  如月透過鏡子瞪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要轉移話題,達
克!有些事情我必須對你說清楚。帝國現在這個樣子,平民百姓怨言很
多,大家把責任推到父皇身上。是的,父皇他是有很大的責任,可是這也
不能全怪他!許多矛盾是一代又一代地積累下來的,就算存心想解決也是
相當的困難。」
  
  我搖頭道:「我是個軍人,我只要懂得如何打仗殺人就夠了,我不想
管政治上的事,如何治理國家,那是你的事了?」
  
  「你不問政治,你想逃避,可是你逃得掉嗎?」
  
  「我不知道……這次我在加里斯城做的這件事,我不知道回到風都後
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你對這件事是怎麼看的?」
  
  我的手停了下來,抬起頭,死盯著鏡中如月的眼睛,同樣如月也通過
鏡子看著我,我知道,我自己將來的命運,很大程度是由如月決定的。
  
  過了許久,如月眨了一下眼睛,拖長了語氣說道:「我無法回答
你!」
  
  我知道如月沒有對我說真話,她不是一個沒有自己想法的人,肯定有
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不願意告訴我而已,畢竟我們倆還不是朋友啊。
  
  我苦笑道:「我明白了!永遠不對別人說出自己的心裡話,這大概是
帝王必需的品質吧。」
  
  我的手又動了起來,為如月編織起辮子來,認真的態度就好像理髮店
的師傅為顧客服務一般。
  
  ※      ※      ※      ※
  
  「怎麼會這樣?真是可惜了,很好的機會啊!」
  
  我和如月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以虎頭蛇尾的方式結束,雖然我和如
月都有修好的意思,但彼此間又都不願意拿出太多真心實意來,如月沒有
把心裡話告訴我,我也不敢對她揪出自己的老底,最終這次接觸以無言的
沉默而告終。
  
  晚上的軍事會議,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我又回到了原來主將的位
置。先前折了一陣,那群討厭的貴族現在銳氣盡挫,再也不敢在我的面前
發表言論。白蘭度把部隊的損失報告交了上來,加萊城下一戰,每個軍團
差不多都損失了近四分之一的人馬,不過扣除傷患外,我手頭可以指揮的
兵力仍然有十萬人,其中包括近三萬人的騎兵。
  
  這次軍事會議,除了卡都斯和少數幾個貴族軍官,其他的貴族軍官都
被沒有出席。那些貴族軍官都被如月派到潘傑爾谷地的北部城市押運糧草
去了——名為押運,其實如月是趕他們走。
  
  在這次軍事會議,我把奧維馬斯推上了前臺,讓他當著公主的面將整
個局勢向眾人分析一遍。加里斯城的事,我靠著龍戰士的身份以及其他千
絲萬縷的關係,或許可以躲過這一劫,但這只沒有任何背景的壁虎就難逃
成為替罪羊的下場。我是有意地製造機會讓他在如月面前展示自己的才
華,將來我向公主求情保他時也好說話點。
  
  眼前的形勢從局部看,我手頭的兵力不過十萬人,而我的敵人,東邊
是卡尤拉和漢斯的十二萬大軍,西邊是比蒙王和雅爾達的七萬大軍,腹背
受敵,後勤補給也被切斷,局勢似乎相當嚴峻,但這一切的劣勢其實都只
是假像,
  
  當如月把軍隊主力撤到潘傑爾谷地時,戰爭的結局其實都已經決定
了。在潘傑爾谷地開闢戰場,我軍將立於不敗之地。有潘傑爾谷地和森林
做依託,一旦形勢不利,部隊隨時可以通過潘傑爾谷地退出戰場,不怕魔
獸聯軍的追擊。潘傑爾谷地的環境,本土作戰的人類軍隊要比魔獸聯軍熟
悉百倍,他們根本不敢冒險進入森林和山谷追擊我們。
  
  現在的雙方的形勢其實微妙至極:比蒙王和雅爾達的聯軍包圍了卡薩
斯城,切斷了我的後路與補給,令我軍難受異常。但卡薩城偏偏又並沒有
完全失守,這座城市就象好像一根卡在魔獸聯軍喉嚨裡的魚刺,吞不下,
吐不得,同樣令他們如坐針氈。
  
  而比蒙王與雅爾達的部隊的退路一樣也被我軍切斷,進退不得。但卡
尤拉與漢斯的聯軍兵逼潘傑爾谷地,又令我手頭的十萬大軍也處於腹背受
敵的危機。東西線的敵軍總兵力幾乎是我們的一倍。從位置上來看,人類
軍隊又處於敵軍鉗形夾擊之下,簡直稱得上是岌岌可危。幸好有潘傑爾谷
地為依託,情況不妙時可以隨時撤到山谷和森林裡去,輕易地逃脫。
  
  形勢相對算是最好的卡尤拉他們的部隊也同樣進退維谷,他們也難以
趁機撤退。因為一旦他們撤退了,比蒙王和雅爾達的部隊就完蛋了。現在
的形勢是雙方互相包圍,互相牽制,彼此都有顧忌的地方。
  
  「糧草不足,是我軍最大的弱點,現在軍中的存糧只夠吃六天!」
  
  眼前的形勢,按兵不動對我軍最有利,只要在這兒拖上十天半個月,
等帝國各地的援軍到達,魔獸聯軍也就只有哭的份了。可是加萊城下的大
潰退,帝國軍隊損了三萬餘人,最糟糕的是糧草丟失大半,幸好阿蘭德在
潘傑爾谷地打遊擊時曾把卡薩斯城的物資轉移到森林裡來,但即使加上他
留下的存貨,軍中的存糧也僅夠吃六天。和敵人打持久戰,我們也受不
了。
  
  看到眾人都面露憂色,奧維馬斯笑道:「不過魔獸聯軍比我軍還要
糟,我們的問題是補給線被切斷,只要這條血脈重新貫通,那現在不利的
形勢立刻就會改觀。我軍雖然腹背受敵,但放眼看整個阿拉西亞戰場的形
勢,魔獸聯軍卻是處在帝國軍隊的包圍之中。從加里斯一戰之後,帝國各
處的援軍就以卡薩斯城為中心四面八方的彙聚過來。每過一天,我軍的實
力就增加一分,而魔獸聯軍方面,他們的預備部隊都用光了,基本上不會
再有新兵加入,人是死一個少一個,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敵人
比我們更怕打持久戰。」
  
  奧維馬斯說得一點沒錯,帝國各地的援軍正源源不斷地向這兒彙聚過
來。加里斯城一戰之後,魔獸聯軍早已無心戀戰,卡尤拉和漢斯的聯軍現
在發動反擊,一方面是為了救出拉在我們後方的雅爾達與比蒙王部隊,另
一方面也是採用以進為退的策略,以便讓自己的部隊能夠順利地撤出帝
國。下面的戰鬥無論勝負,他們都得撤軍。
  
  雖然不太懂軍事,但奧維馬斯的侃侃而談仍然說得如月不住地點頭,
  
  如月問道:「那下一步我軍應當怎麼做?」
  
  「堅守!這兒離卡薩斯城不過一天的路程,只要我們呆在這兒,對於
卡薩斯城下的魔獸聯軍就是一種莫大的壓力和威脅。他們不得不分出很大
的兵力應付來自我方的壓力,羅蘭德那邊的所受的壓力也就大大減輕
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能發兵去解卡薩斯之圍?」
  
  「是的,只要我軍一行動,包圍卡薩斯的敵軍反戈一擊,緊跟在我們
背後的敵軍再配合著發動攻擊,那情況……」
  
  奧維馬斯沒有說下去,後面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我一唱一和地問道:「難道我們就在這兒一直守到糧食吃盡為止嗎?
六天后斷糧了該怎麼辦?」
  
  「我們在這兒不必守到六天之後,大家看!」奧維馬斯把手往地圖上
一指,指尖分別點過潘傑爾谷地、卡薩斯城、加里斯市三個地方,最後停
在布蘭卡市的位置上。
  
  「還有一個人大家忘記了,那就是堅守在布蘭卡市的赤甲龍比塞亞大
人,他的部隊現在在哪呢?」
  
  此言一出,與會的眾人頓時眼睛發亮。
  
  「布蘭卡市之圍被解時,比塞亞大人手頭還有兩萬大軍,圍攻他的比
蒙王的部隊突然舍他而去,他會置之不理嗎?」奧維馬斯興奮地把手一
揮,「如果加上各地聚集過來的援軍,那將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阿蘭德也點頭同意道:「你說得沒錯,比賽亞大人的部隊到達,我們
不利的形勢就會再次逆轉了,到時就該輪到敵人頭痛了!」
  
  「奧維馬斯,你說的只是對我軍最有利的情況,有沒有最不利的情況
呢?」
  
  「有的!」奧維馬斯點頭道,「我軍現在是兩線作戰,如果比蒙王和
雅爾達的部隊放棄了卡薩斯城,配合我們東線的敵軍同時向我們猛攻,我
軍兩線作戰,腹背受敵,唯有退入潘傑爾谷地一途了。」
  
  我點了點頭,把目光投向阿蘭德,徵詢他的意見。
  
  「阿蘭德,你的意見呢?」
  
  「我同意奧維馬斯的說法,現在戰場上的形勢,敵軍的兵力占優,短
期內形勢對他們有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我們的援軍到達之前,戰場
的主動權都掌握在敵人的手上。」
  
  就在這時,拉茲急衝衝地跑了進來。
  
  「什麼事,拉茲?」
  
  「信鴿剛剛傳來消息,比塞亞大人率領的十萬大軍現在已到達距我們
不到一百公里的莫雷拉了,三天后他的援軍就可以到達!」
  
  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頓時會議上歡呼聲一片,所有人都興奮地叫了
起來。
  
  奧維馬斯歎道:「現在就看西線的敵軍怎麼行動了,只要他們還抱著
攻下卡薩斯城的念頭,這一戰我軍就有七成的勝算了。」
  
  阿蘭德皺眉問道:「如果西線的敵軍象你說的那樣放棄卡薩斯城向我
們猛攻,我們可以堅守幾天?」
  
  奧維馬斯閉上雙眼,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道:「敵人的兵力
幾乎是我軍的一倍,兩面夾擊下,要支撐三天很辛苦。」
  
  如月插口道:「真的只有三天?」
  
  其他諸將也都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命令自己的士兵去和優勢的敵人作戰,還要求他們取
勝,這樣的主帥是不負責任的。達克,如果情況真的演變成奧維馬斯說的
那樣,那你就用你認為最好的方法去做吧,我不會干涉你任何的命令!」
  
  如月的語氣顯得很無力,神情更是疲憊不堪。
  
  ※      ※      ※      ※
  
  會議結束後,如月獨自一人偷偷地離開了。剛才的會議上她幾乎沒有
說話的餘地,處境尷尬,畢竟她不懂得軍事,在這方面沒有什麼發言權。
原來那些圍在她身邊的貴族軍官都被趕走了,其他人因為她是公主而對她
敬而遠之,現在的如月真是有種孤家寡人的味道。
  
  如月悄悄地離開了軍營,朝谷地森林的方向走了很遠,最後如月找了
一塊巨大的岩石坐了下來,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夜晚的星空。我一直跟在
如月後,以如月的力量,她當然也知道我跟在後面,我也明白這一點,看
到了如月坐下了,我跟著坐了下來,我和她之間隔了一個手臂的距離。
  
  「宇宙很大,星空很美,每次望著星空,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地
渺小。」
  
  如月的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有意地說給我聽。
  
  「小時候,當我開始懂事的時候,我就發現周圍的人看我的眼神很不
一樣!」
  
  我深有同感地歎道:「這很正常,別人也同樣用類似的眼光看過我。
誰叫我們是龍戰士,龍戰士,超越凡人之外不正常的生物!別人看我們,
一半是敬畏,另一半卻是在看怪物!有得就有失,我們在力量方面天生比
別人強,老天自然也要讓我們失去一些正常人擁有的東西。」
  
  「可是我受到的壓力要比你大多了!就因為我是女孩子,別人看我的
眼光就更帶著一些異樣。我很討厭那種目光,那種目光仿佛是在說:可惜
了,三頭黃金龍的力量,居然會被這麼一個弱女子繼承……從那時起,我
就努力地練功習武,我要讓那些用異樣眼神看我的人都明白,男人可以做
到的事,我也一樣可以做到,而且可以比他們做得更好!」
  
  「你活得好累啊!」我不知不覺地挪動著身子,把和如月的距離拉近
了。
  
  「那是我的責任,我姓法比爾,是偉大的雷茲的後人,我不能辱沒了
這個姓氏。」
  
  「如果要我象你那樣生活,恐怕我早就瘋了。小時候,父親罵我最多
的話就是『沒出息的達克,丟盡了祖先臉的達克』。其實他不知道,這句
話是我最討厭的,他越這麼罵我,我越是要和他對著幹。別人怎麼看我,
我才不在乎呢,我只為自己而活著。如果只是為了讓別人說一句『這孩子
很有出息』而放棄自己快樂無憂的生活,那我寧可去做一個沒出息的,丟
盡了祖先臉的敗家子。」
  
  我抬頭望向天空,在那顆代表我命運的暗黑龍之星邊上,還有一顆更
亮的星在閃閃發光,那顆星就是如月的本命星嗎?義父說我被這顆更亮的
星所逼迫,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可是卻不能永遠擁有。他這話是
什麼意思?難道我和如月這一生都要做敵人,一輩子糾纏不清嗎?
  
  「因為你不是我,你可以不顧一切,但我不行。」
  
  「那是你自找的!責任和義務真的那麼重要嗎?」
  
  「不和你爭了,再爭我們恐怕又要打起來了。十多天前,當我完成龍
戰士的第四次褪變,從龍繭中出來的時候,我是意氣風發,我很自信,因
為我練成了除先祖雷茲外從來沒有人練成的霸拳。那時我自以為自己可以
象先祖那般,完成和他一樣偉大的事業。」
  
  如月的聲音越說越低,頭也慢慢垂了下來。
  
  「那天你向我辭行時,我想留住你,可是後來我卻沒有這麼做。這是
因為我認為你做得到的事情,我也一樣可以做到,可是我錯了。現在局面
落到這個田地,我有很大的責任。」
  
  「你並沒有錯!」我忍不住探出手去,抓住如月的右手,在不知不覺
中,我和如月已肩膀貼著肩膀靠在了一起。
  
  「這世上沒有全才,人不可能樣樣精通,就算是雷茲•法比爾又如
何,縱使他的武功天下無敵,又被後人稱作是軍事和政治上的全才,那又
怎麼樣?偉大的雷茲,在生活上過得一塌糊塗,沒人幫助,他連衣服鞋子
都穿不好。而且,公主,你這次失敗的主要原因並不是你的能力不足,而
是……」
  
  「而是什麼?」
  
  如月並沒有怪罪我抓住了她的右手,反而不自覺地收緊了。
  
  「即使是雷茲。法比爾創建帝國時,他的身邊也跟著一群可以傾心相
談、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以及一群可以暢所欲言的部下,沒有他們,雷茲
什麼也做不了。可是公主,他的這些朋友,你有嗎?」
  
  如月默然。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我把另一隻手也伸了過去,兩隻手將如
月的右手握在掌中,等待了許久,我終於向如月遞出了橄欖枝。
  
  「我想,我們可以試著做朋友嗎?」
  
  通過手心傳來的脈搏,我感到如月的心跳正在不斷加快,身體甚至在
微微地顫抖。
  
  如月的頭垂得很低,臉也越來越紅,紅暈蔓延到了手掌。
  
  過了一會兒,如月伸出左手,蓋在了我的右手背上,我們倆四隻手,
就這麼握在了一起。

[ 本帖最後由 194166 於 2009-2-20 01:12 編輯 ]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15
第八章 愛你並不容易

第八章 愛你並不容易

  第二天清晨,卡尤拉和漢斯聯軍再度出戰,繼續加萊城下未完的戰
鬥。這天清晨,天上下著小雨,空氣中彌漫著薄薄的晨霧。雙方的大軍就
象兩隻饑餓的猛獸,喘著氣,瞪著血紅的眼珠,在相隔不到一千米的空地
上對峙著。
  
  昨天佈陣紮營時,人類軍隊緊挨著森林紮營,黑龍騎士團居東、碧龍
騎士團處西,皇家騎士團殿后,至於阿蘭德的第十軍團則被安置在了森林
裡。這樣的布營方式,只要戰勢不利,部隊隨時可以從森林中撤走。在森
林裡紮營,最忌諱的就是敵軍用火攻,幸好帝國的雨季才剛剛過去,加上
林子中間那個巨大的溫泉湖泊,潘傑爾森林潮濕異常,火攻是相當困難
的。
  
  預期中的戰鬥並沒有象我們想像的那般發生,見到人類軍隊不再向西
撤退,魔獸聯軍似乎也喪失了進攻的欲望,整整一天,除了派出少許部隊
發動試探性的攻擊外,主力部隊一直都按兵不動。
  
  這樣的情況正是我們最求之不得的,但我們也不敢掉以輕心。我命令
拉茲在從潘傑爾谷地到卡薩斯城的路上設下大量的偵察部隊,白天放煙,
冒上舉火,密切監視西線敵軍的動向。
  
  晚飯過後,除去必要的站崗放哨的人員外,所有的士兵都被命令回營
睡覺。但我們這些高級將領卻沒有一個人睡得著。眼前的平靜實在太詭異
了,幾乎每一個將領的心中都有種感覺,在這片平靜的後面,隱藏著一個
巨大的風暴。
  
  半夜時分,正當我躺在床上和衣小睡的時候,我腦部的龍之魄突然發
出一陣陣的波動,是卡尤拉,她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呼喚我去和她相會。
  
  現在去見卡尤拉,實在是非常冒險的一件事,如月也呆在軍中,我再
不能象上次那般隨意地離開軍營去見卡尤拉。如果被她發現了我和卡尤拉
的事,那真是想賴也賴不掉了。
  
  我考慮再三,終於還是決定離開軍營去見卡尤拉。離開軍營時我非常
小心,以免驚動了休息中的如月公主,卡尤拉在人類軍東北方一公里遠的
一片小樹林裡等我。接近她時我在附近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伏兵後才放心
地去見卡尤拉。我的謹慎不是多餘的,現在斯羅已死,我和卡尤拉聯盟也
因此而宣告終結。世事變幻難測,這次見面,難保不會是她設下的一個針
對我的殺局。因為卡尤拉的身份已不再是公主,如果她願意的話,她現在
應該已是魔族的第十四任皇帝,路西法十四世了。
  
  當我走進樹林時,我看到了一個小帳篷,帳篷很小,鋪著厚地毯,直
徑不過數米,帳內隱現燈火,在呼呼的晚風裡,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暖
意。
  
  我揭帳而入,卡尤拉一身睡袍,側臥在一張由七八條行軍毯鋪成的床
上,單手支著腦袋,含情脈脈看著我,那表情就好像一位妻子在等候遠征
丈夫回家。她身上的睡袍是紅色的,火一般的豔麗,睡袍沒有袖子,上身
部分僅在胸脯的位置用一顆白色的紐扣扣住,勉強撐住裂胸欲出的一對渾
圓的乳球,大半個乳房和平坦的小腹都暴露在外面。腰肢的部分用一條白
色的帶子紮住,睡袍的下擺僅能遮住半個大腿,卻恰好遮住了最神秘的下
體,這種半遮半掩的風光,最能引起人的無盡瑕想。
  
  帳內點了一盞晶石魔法燈,明亮的光線下,卡尤拉半閉的秀眸裡閃跳
著熾熱的感情和誘人的異彩,是那樣地令人心神迷醉。
  
  「愣什麼啊?進來吧,達秀,外面風大。」
  
  我心頭一陣火熱,踏前一步,帳簾隨之垂下,把我封閉在這個溫馨的
小世界之中。
  
  我走到床前,坐下後我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撫摸起卡尤拉嫩滑的臉
蛋來。
  
  本來,我打算一見面就告訴卡尤拉現在並不是我們見面的好時機,告
訴她千萬別在帝國士兵面前顯露出四翼暗黑龍形態,但在這種情況下,我
知道這些話並不適合在這裡出現。
  
  卡尤拉的雙手水蛇般纏上我的脖子,以近乎耳語的聲音道:「達秀,
今天晚上讓我做你的情人好嗎?」
  
  我心中一顫,俯首下去,重重吻在她濕潤的櫻唇上,滾燙的女體在我
懷裡摩擦扭動著,有如一團燃燒的火焰。
  
  這團火焰很快就燒到了我的身上,卡尤拉象發情的蕩婦一般,手忙腳
亂地為我脫著身上的衣服,上衣,腰帶,長褲,內褲,我身上的衣物一件
接一件被扔在了地上。當我堅硬的下身從褲子裡被解放出來時,卡尤拉立
刻抓住堅挺的巨龍,毫不猶豫地放入口中吮吸起來。
  
  「喔!」
  
  陣陣的麻癢由下體傳來,我發出舒暢的呻吟,卡尤拉的身份非同一
般,現在卻肯為我口交,我知道這是為什麼,今晚很可能是我和她一生中
的最後一個晚上了。上次分手時由於時間緊迫,我們倆沒有好好地交談,
留下了許多遺憾。但命運之神似乎不願意我倆就這麼終結,想方設法給了
我和她獨處的機會。我和卡尤拉都心裡有數,這恐怕是我倆最後一次相處
的機會了。
  
  各種各樣的情感充斥著我的內心,我很想對卡尤拉說一聲「我愛
你」,可是嘴上卻總是說不出這三個字,唯有用行動來表達心中的感情。
  
  我抱住卡尤拉躺到了床上,扯掉腰帶,掀起睡袍下擺,卻發現下面什
麼也沒穿。
  
  「真可愛啊!」
  
  我抓住三角地帶的一小撮體毛,輕輕地拉了一下,趁著卡尤拉呼痛的
當兒,我把頭一低,埋入她的大腿根部,伸長了舌頭舔著腫脹的陰唇,嘴
唇吮吸著濕潤的肉唇。我的手也沒有閑著,雙手在睡袍內順著長腿向上遊
移,最後停留在那對渾圓的乳球上。當我的雙手搓揉起卡尤拉的乳房時,
唯一的扣子因為受不住力而嗒地一聲崩掉了,鮮花般美麗的胸脯頓時完全
暴露在空氣之中。我一邊吮吸著她的下體,雙手卻不住地玩弄著這對完美
豪乳。
  
  「嗯……嗚嗚……」
  
  在我的吮吸搓揉下,卡尤拉的反應愈來愈強烈,身體不住地震顫著,
淫水不斷地湧出來,把我的臉都沾濕了,鼻中發出近乎悲鳴的哼聲,同時
她的雙手和小嘴對肉棒的愛撫也愈來愈激烈。
  
  我把巨龍從卡尤拉的口抽出來,掉了個頭,我的雙膝以跪姿跪在卡尤
拉兩條大腿之間,我的嘴咬著卡尤拉的耳珠,嘴對著她的耳孔輕輕地吹著
氣。
  
  「我愛你,卡尤拉,讓我們合為一體吧!」
  
  「你說什麼?達秀?」
  
  我大聲地喊了起來:「我愛你,卡尤拉,我們合為一體吧!」
  
  卡尤拉的眼中閃著淚花,她的雙腿一勾,纏住了我的腰。
  
  「我也愛你,達秀!今晚就讓我做你的妻子吧!」
  
  「妻子?」我的心一陣感動,腰部順勢向前一頂,火熱的肉棒穿過濕
潤的肉唇,進入的了卡尤拉的身體處。
  
  「卡尤拉,我的妻子,我們終於融為一體了!」
  
  當我喊出妻子這個詞時,那一瞬間我的心中不僅想起了芳魂已渺的安
達和遠在風都的希拉。
  
  「對不起,安達,我知道你還在的話,你也一定會要求我這麼說
的!」
  
  我伏在卡尤拉身上,大力地抽送著肉莖,滋拉滋拉的水聲伴隨著卡尤
拉痛快的嬌吟,令整個帳篷充滿了無盡的春意。
  
  我緊擁著卡尤拉成熟的胴體,這種情況下,輕憐淺愛已經不適用了,
只有用最兇猛的進攻才能沖淡心裡即將到來的失落感。我跪在卡尤拉兩腿
之間,將她的兩條腿托架在肩上,雙手握著她結實的腰肢,展開粗暴的進
攻。我的巨龍搖擺著沖進狹窄的洞底,又伴隨著飛濺的蜜汁旋轉著退出
來。
  
  「哎…呀…」
  
  在我的猛烈的抽插下,卡尤拉猛甩著腦袋,拼命地嘶喊著,包住我肉
棒的兩片肉唇配合著滋滋的水聲一開一合著,擠壓出大量的白漿。
  
  「狠狠地幹我吧,達秀!」
  
  和骨感美的希拉不同,卡尤拉是豐滿型的女子,不但生了一對豐滿完
美的乳房,臀部的肉也同樣的結實異常。她躺在我的身下聲嘶力歇地叫
著,我幹得興起,索性站起身子,抱著卡尤拉的腰,讓她的大半個身懸
空,從高處向下用力的地插著,而卡尤拉也配合著用長腿夾緊我的腰,雙
手反撐在床上,努力地聳動著屁股迎合著我的攻擊。
  
  激烈交合的火辣辣地進行著,曠男怨女般我們根本就顧不上了什麼九
淺一深,七淺三深之類的技巧了,純粹是大開大闔地直出直入!獨一無二
的螺旋寶穴配合著暗黑龍的淫龍之槍,本來就是世上最好的組合。既然無
法長相廝守,那就不妨毫無保留地交歡,彼此間在將來也可以留下一個美
好的回憶。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倆很快就到達了極樂的巔峰,就在一陣劇烈的
喘息聲中,我們倆同時爆發了。
  
  高潮過後,我和卡尤拉喘著氣緊摟在一起,我看著你的臉,你望著我
的眼睛,目光成天然的運輸工具,交流著彼此心中的情感。
  
  「我愛你,卡尤拉,我的妻子!」
  
  「我也愛你,達秀,我的丈夫!」
  
  是真心地說出心裡話也好,是彼此間善意的欺騙也罷,就在這最後一
次的約會中,我和卡尤拉終於向對方說出了這句我愛你。
  
  ※※※
  
  「卡尤拉,明天雅爾達是不是要配合獸人的部隊朝我們發動攻擊
呢?」
  
  「對,有我的部隊在這兒接應,達秀,你的那點部隊攔不住他們
的。」
  
  當初始時的激情過後,殘酷的理智立刻將我們倆由情感的天堂打入現
實的地獄,我和卡尤拉開始討論起眼前的現狀。
  
  「這一回合算是你們贏了,我們是沒有翻盤的機會了,也好,戰爭打
了怎麼久,也該歇歇了。」
  
  「如月公主來到你們軍隊中了,你現在不是總指揮了吧?」
  
  「差不多,雖然我還是主帥,不過頂上多了個太上皇。你也別擔心,
只要你們能和獸人的部隊好好配合,不再戀戰,迅速退出帝國,應該可以
全身而退的。」
  
  「加里斯一戰之後,勝負早就決定了,我們現在所做的只是能讓更多
的士兵有機會回到家鄉而已。還有,斯羅,他真的死了嗎?」卡尤拉邊說
邊往我懷裡挪了挪,讓我把她抱得更緊點。
  
  「是的,我親手砍下了他的腦袋,你再也不必擔心他了。」
  
  「斯羅,他真的死了……嗨,達秀,那你自己的事呢?加萊城一戰,
我這邊抓到的人類戰俘說你和如月有矛盾,她不信任你,懷疑你和我的關
係啊!幸好前天的戰鬥中我用的是墮落天使變身,否則就糟了。」
  
  「謝謝!」
  
  我心中一陣感激,卡尤拉這個和我糾纏不清的魔女,她到底還是為我
著想啊!
  
  「這個,早在一年前我公開使用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後,帝國內許多人
就開始懷疑了,現在的事,只不過是加深他們的疑慮而已!」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在你們皇帝疑惑的眼光
下生活嗎?」
  
  我煩燥地擺了擺頭,將來如何熬過這一關,我一直都沒有好好地細想
過。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加入我們魔族呢?斯羅死了,赫克托爾對權
力又沒有野心,整個阿沙尼亞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大魔神也賞識你,加
入魔族吧,達秀,這是你的妻子在求你!你可以把你的女人都帶走,這樣
總算可以吧?」
  
  現在的卡尤拉已重新回復了純真的天性,她柔聲細語的相勸,確實有
著令我難以拒絕的力量,然而現實和理智卻逼得我無法應承她,而且還得
殘酷地拒絕她。
  
  「不可能的,我在魔族血債累累,即使我肯答應你,你的族人、同胞
也不答應啊!」
  
  卡尤拉黯然道:「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回答我了,只是我還想再試
試……」
  
  接著她突然很正經地問我道:「達秀,如果我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情,你會恨我嗎?」
  
  「對不起我的事?什麼事?不會的,啊呀,怎麼可能呢?」
  
  卡尤拉一陣黯然,欲言又止。
  
  「既然這樣,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我嘻笑地答道:「什麼請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再愛我一次吧,讓我為你個孩子吧!」
  
  「孩子?」
  
  我心中一震,一個女人肯主動地要求為一個男人生孩子,那是很令人
感動的。但卡尤拉說要為我生孩子時,在那一瞬間我卻猶豫了。龍戰士的
力量一子相傳,如果卡尤拉真的懷了我的孩子,如果那孩子承繼的力量要
是來自卡尤拉自己的龍之魄,那倒沒什麼,萬一她懷的孩子繼承了我的力
量,在我歸天之後,帝國這邊的龍戰士將來豈不是要少了一人?
  
  就算不考慮到龍戰士的因素,可是魔族和帝國對立,我和家中的女孩
要是有了孩子,這孩子長大後難免和卡尤拉的孩子廝殺,手足相殘,那也
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怎麼了?你不願意嗎?」
  
  才剛剛和卡尤拉來了一回,如果真會懷孕的話,現在後悔也來不及
了,想到這我隨之釋然。
  
  「沒有啊,只是龍戰士要懷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切只有看天意
了……」
  
  「那就再開始吧,時間寶貴啊……」
  
  卡尤拉欣喜萬分地扭動起腰肢來,剛才一戰,我的肉棒仍然保持著半
硬不軟的姿態,深深地留在她的體內,螺旋密穴果然非同凡響,肉穴一收
縮,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
  
  「卡尤拉,你既然已是我的妻子了,就應該盡妻子的本份了!」
  
  「當然了……」
  
  卡尤拉聲音突然變得細如蚊蠅,羞澀的表情有如一個初戀的少女。
  
  我一臉壞笑,從卡尤拉體內抽出濕淋淋的肉棒,雙手按著她的肩膀將
她翻過身去,以跪姿趴在床上,屁股高高地朝天翹著。
  
  「那我開你的後庭你也要答應哦!」
  
  「後庭?那是什麼?啊,達秀你好討厭哦!」
  
  明白了我的真實意圖,卡尤拉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她現在的羞澀的模
樣真象洞房裡等待丈夫開苞的新娘。
  
  「你是我的妻子嘛,今晚就算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了,可惜你已經不是
處女了……」
  
  「呸,人家的第一次,還不是被你奪走的……」
  
  卡尤拉抬右腿,嬌嗔地踢了我一下,以跪姿的方式踢腿,下身的肉穴
張開又閉合,一道白色的蜜汁立刻冒了出來——剛才我們倆發射的精漿數
量還真不少啊。
  
  「不過這是新婚之夜嘛,沒有點新東西好像不太好嘛,所
以。。。。。。。」
  
  「呸,你說我,那你呢?你奪走我第一次時早就不是處男
了。。。。。。」
  
  「所以我才要用新鮮的性愛花樣來補償你啊!」
  
  「皮好厚的男人。。。。。。」
  
  卡尤拉回過頭瞪了我一眼,憂怨的眼神看得我心頭火熱,下身的肉棒
又硬了幾分。
  
  「快點來吧,人家等不及了。。。。。。」
  
  我跟著跪下來,找好位置,雙手按在豐滿的臀肉上,輕輕地向兩邊分
開,開始用魔法清潔裡面的穢物。
  
  「給女孩子開後庭可比破瓜要麻煩多了,不但要充分潤滑,而且還要
用魔法把裡面洗乾淨。否則我的寶貝精液在裡面游啊游,遊了大半天,卻
碰了一團大便,那多噁心啊?」
  
  「說這麼噁心的話,你才噁心呢!喔,快點吧!」
  
  我把頭伸卡尤拉的大腿中間,將嘴湊到前面的肉唇上,一口接一口地
吮吸著。卡尤拉剛剛和我交合過一回,肉穴散發著一股獨特的腥味,卻非
常能催發人體潛在的欲望。
  
  我從卡尤拉前面的肉唇裡吸飽了混和著精液和淫液的混和液,然後用
嘴灌入她的菊穴之中,為女孩子開後庭開了這麼多年,這方面我早已是輕
車熟路了。
  
  灌完蜜液之後,我雙手握著已硬挺的肉槍,奮力向前一突。
  
  這次,我攻擊的依然是溢滿蜜汁的肉穴,而不是後面的菊花。
  
  「喔。。。。。達秀,你走錯洞了!」
  
  「難道你喜歡我走後門嗎?」
  
  「只是。。。噢!」
  
  我開始搖動腰肢,肉棒輕車熟路地在火熱的秘道裡前前後後地突進
著,弄得卡尤拉嬌吟連連。我之所以沒有馬上開卡尤拉的後庭,只是為了
讓開後庭的行動更完美而已。
  
  「換個姿勢吧!」
  
  插了幾十下後,看到卡尤拉逐漸進入狀態,我不失時機地將肉棒抽出
來,要求換個花樣,我們倆交合的方式變為男下女上,卡尤拉跨坐在我的
身上,而我則平躺在床上任由她搖動著身子。
  
  這樣的姿勢,主動權都由卡尤拉掌握,她騎在我身上,身體上下起伏
著,雪臀和我的小腹不斷地碰撞,淫糜的水聲啪滋啪滋地響個不停。
  
  「卡尤拉。。。。。。我喜歡你現在這樣春情大發的樣
子。。。。。。很美啊!」
  
  我雙手放在她的那傲人的雙峰上,一邊玩弄著粉紅色的乳頭,一邊努
力地把腰肢向上挺。我的肉莖在卡尤拉的體內突刺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
高,隨著高潮再次臨近,卡尤拉的臉上掛滿了桃紅,嬌豔欲滴。
  
  最佳時機來臨,我抓住她雙峰的魔爪改放到卡尤拉的背後,往懷裡用
力一摟,將她的上半身拖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同時我的大腿也順勢夾緊
卡尤拉的腰,不再讓她搖動。
  
  「快動啊,達秀!」
  
  卡尤拉正樂在興頭上,我突然停止攻擊,那種感覺有如萬爪撓心般令
她痛苦不堪。她拼命地扭著彈性驚人的腰肢,妄想讓我的肉棒再動起來。
  
  時機到來,我立刻施放出分身術,將身體一分為二。第二個分身抓住
不斷掙扎著想要搖動的雪臀,分向兩邊,讓粉紅色的菊穴徹底地暴露在面
前。
  
  「卡尤拉,我要開你的後庭了!」
  
  為了讓卡尤拉少吃點痛苦,我的第二個分身運起縮陽之法,讓肉莖濃
縮成食指粗細的細肉棍,然後對準卡尤拉的菊穴慢慢地插了進去。
  
  「呀,不要啊!」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異物闖入,卡尤拉仍然條件反射地叫出聲來。
我鐵了心不理會她的叫喊,加快了前進速度,將肉莖一氣推到極限。
  
  「嗚。。。。。。」
  
  痛、癢、麻、酥,各種感覺同時傳來,卡尤拉抬起頭,肛菊一陣收
縮,嘴裡發出動物般的哀鳴。
  
  「好大的夾力和吸力啊!」
  
  龍戰士的體質畢竟和常人不同,我一邊在心裡讚美著菊穴驚人的收縮
力,另一邊卻慢慢地將肉棒放大恢復原狀。
  
  「達秀,別亂動,人家好難受!」
  
  「卡尤拉,我的美人,別擔心,馬上你就會嘗到新花樣的美妙之處
了。」
  
  潤滑效果已經足夠,我毫不客氣地開始了在在肛門裡抽插的動作,而
留在前穴的肉棒卻依然按兵不動。
  
  「老婆,嘗嘗後面的味道吧!」
  
  「人家前面很癢嘛,你快動啊!」
  
  「後面也一樣可以止癢嘛!」
  
  卡尤拉被我的兩個分身夾在中間,上半身被我雙手雙腿制得死死地動
彈不得,只能翻著白眼享受著來自後庭的攻擊。
  
  「啊……好像還不錯……」
  
  在度過了初期的不適和心理障礙之後,卡尤拉也開始品嘗到由尾稚骨
傳來的美妙滋味了,身體雖然無法動彈,卻懂得收縮肛門附近的肌肉迎合
我插抽的動作。
  
  「老婆,新花樣很爽吧?將來我們可以。。。。。。」
  
  提到將來,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聲音嘎然而止。一股難言的悲傷
湧上心裡,與此同時,被我夾在中間的卡尤拉,她的眼中也同樣充滿了悲
哀。
  
  像是為了發洩心中的痛苦,我們倆同時變得瘋狂起來。攻擊卡尤拉菊
穴的那個,抓住她的手臂扭到背後,以此為支撐借力點全力突刺著。被壓
在下麵的另一個我,則用攀住卡尤拉的肩膀,奮力地將肉棒向上猛頂,被
夾在中間地卡尤拉忘情地扭動身體迎合著我,完美的胸部擠壓著我的胸
脯,隨著插入的動作不斷地變形著。
  
  「狠狠地操我吧,操我吧!」
  
  卡尤拉大聲地叫著,拼命地動著身體,瘋狂地甩著秀髮,淫亂的模樣
象頭喪失理性的雌獸,兩行清淚卻著緋紅的臉龐流下來,灑在我的臉上。
  
  「卡尤拉。。。。。。對不起。。。。。。」
  
  愛人落淚,除了說對不起,我卻不知如何安慰。
  
  卡尤拉:「盡情地幹我吧,讓我懷孕吧!」
  
  「好!」
  
  我沖著卡尤拉的唇吻了下去,另一個分身也同時吻在她的脖子上。
  
  更激烈的交歡開始了,兩個「我」夾著卡尤拉在床上翻來覆去,時而
側面夾擊,「三人」同時側臥,一前一後猛幹著,時而直立攻擊,用抱小
孩撒尿的姿勢端著卡尤拉的大腿坐起,「三人」以坐姿連場大戰。
  
  卡尤拉的螺旋肉穴出色無比,後面的菊穴同樣也非比尋常。菊蕾形狀
美好,又白又嫩光滑無比,觸覺敏銳,一受刺激立刻如水中漩渦一般的旋
轉收縮,吸得我差點丟盔棄甲。
  
  一回,兩回,我們倆有如初遇時那般不顧一切地交歡著,瘋狂程度更
是十倍於那次。我在卡尤拉完美的軀體上盡情地馳騁著,一次又一次地將
生命的種子注入她的前穴後庭之中,直到她最後不支昏死過去。
  
  我是在天明前一個小時才離開卡尤拉,那時她正靜靜地躺在我的懷
中。臨走時我借助靈魂石的力量把家傳的武功——改良後的龍魔心法送入
了卡尤拉的記憶中。我是提醒卡尤拉,龍的力量並不完全適合魔族的武
功,必須加以改進才能使用,免得她將來不慎遭到和斯羅相同的傷害。
  
  我最後一次親吻了卡尤拉的臉蛋和嘴唇,穿上衣服,悄悄離去。
  
  我走的時候卡尤拉是清醒,親吻她時她的眼角濕漉漉的,她只是躺在
床上裝睡。雖然瘋狂了一整個晚上,但對兩條暗黑龍來說這算不了什麼,
不至於累到沒有半點意識。分別是痛苦的,但哭哭啼啼地分手,卻不見得
會讓痛苦減弱多少,這樣的分手,或許是最好的方法吧。
  
  我有過無數的女人,但被我當作妻子來稱呼的,卡尤拉還是第一個。
卡尤拉,一個有著不太幸福的童年,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她的一顰一
笑,已和安達一樣,永遠地銘刻在我的心中,今生難忘。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17
第九章 情人

第九章 情人

  離開帳篷後,沒走多遠我就被人攔住了。
  
  「納賽爾?」
  
  攔住我的人正是魔族第七軍團的軍團長,曾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納賽
爾。
  
  以前我們雖然見過一面,但那只是驚鴻一瞥,現在面對面地遭遇,我
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這位卡尤拉的義父生得相當英俊,深邃的眼睛,秀
挺的鼻子,加上兩道斜挑的劍眉,一看就知道是一位英俊的美男子。
  
  「他的臉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啊……」
  
  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我越看越覺得此人非常的眼熟,而且這種眼熟並
不是我曾與他會過一面的原因,而是我覺得我在帝國認識的某個人和他長
得很象,只不過他是誰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找我有什麼事?」
  
  納賽爾冷哼了一聲,銳利的目光從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一遍,我的心頭
頓時生出一種赤裸的感覺。
  
  「我想看看你!」
  
  看了一小會兒,他才不冷不熱地回答我道。
  
  「我想看看能被我女兒喜歡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嗨,我明白
了。」
  
  我仔細打量著納賽爾,越看越覺得他面熟。
  
  「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瘋狂的野性,難怪你會對莉莉絲做出那種事
來!你這樣的人並不能給你的國家帶來太多的益處,對於你的女人,她們
跟著你也是她們的不幸。」
  
  「我的事不用你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你是魔族,怎麼也關心
起人類來了?」
  
  納賽爾冷笑一聲,瞪了我一眼道:「你的時間不多了,再不回去,天
都要亮了!小心如月公主懷疑你,暗黑龍!」
  
  說完這句話,納賽爾不再理會我,逕自離去。
  
  「這傢伙在搞什麼啊?怎麼這麼古怪?」
  
  望著納賽爾的背影,我懷著十分的疑慮離開了這片樹林,迅速地回到
軍營中去。我本來早就該回去的,可是我還是狠不下心來,最終陪著卡尤
拉度過了整個晚上。
  
  我這樣做是很冒險的,萬一昨晚如月發現我不在軍中,麻煩可就大
了。
  
  ※      ※      ※      ※
  
  回到軍營之後,軍隊裡剛開始升火做早飯。我裝模做樣地在軍營裡巡
視了一圈,交待了一番之後,我一頭紮進潘傑爾谷地的聖湖裡,洗了個溫
泉澡。昨晚和卡尤拉連場大戰,身上儘是辦過那事的氣味,必須抹掉這些
痕跡。
  
  等我洗完澡回到岸邊,穿好衣服後,我卻突然感覺到如月就在我身後
數十步遠的地方。
  
  我不禁大吃一驚,「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她發現了我和卡尤拉的
事?」
  
  我做賊心虛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擔心有什麼痕跡留下來,好在如月
似乎沒有發現什麼,她主動地向我問好。
  
  「起得好早啊!」
  
  我強作鎮定,擺出副訴苦的模樣揉著眼睛抱怨道:「你不也很早嘛?
嗨,老毛病了,一打仗就精神緊張,晚上經常失眠,眼睛好不容易合上
了,卻常常做惡夢,擔心這害怕那的。」
  
  「我也有這樣的經歷,有了壓力,要對部下負責,總是吃不好睡不香
的。」
  
  我發現如月臉色陰沉,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太陽快升起來了,陪我一起去看日出好嗎?」
  
  「日出?好啊!到山頂上看嗎?」
  
  如月微微地點了點頭,我們倆一起變身,並肩飛行。路上她突然問了
我一句:「達克,你幾天沒換衣服了?」
  
  「衣服?哦,好像快有十天了吧……」
  
  「難怪,你的衣服上帶著一股奇怪的腥味。」
  
  腥味?我的天,昨晚我與卡尤拉歡好時,衣服褲子扔在一邊,布料吸
附了周圍空氣的氣味。我洗了澡卻沒有洗衣服,如月的鼻子好靈,一聞就
覺出了異樣。
  
  「男人都這樣吧……我可不象你隨身帶著幾十套衣服啊!」我大窘,
唯有打著哈哈蒙混過關。
  
  幸好如月沒幹過那事,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的味道,否則可就慘了。
  
  ※      ※      ※      ※
  
  我和如月並肩站在一個孤懸于半空的高崖上,俯瞰整個潘傑爾谷地。
  
  立于高山之巔,我們的頭上是嵌著幾顆星的天空,腳下是黑漆漆的森
林,灰濛濛的大地。天陰沉沉的,地陰沉沉的,但遠處的天空已現出魚肚
白色,接著漸漸透出粉紅色的霞光,起初只是一點點,卻迅速地擴散開
來。粉紅色變為橘紅,頃刻又變為鮮紅,遠處的天空象燃起了熊熊大火。
跳躍的紅光中,驀地露出一個弧形的金邊,不斷地擴大著,接著一個紅彤
彤的圓球緩緩升起,慢慢向上升騰,蹦地騰出了地平線。
  
  柔和的光線溫柔地灑在我們身上,在我倆身上鍍了一層金光。聖泉山
下的湖水終年霧氣騰騰,光線在水汽的折射下,在湖面上畫出一道道七彩
斑斕的虹影。
  
  我們倆有如立於雲端之上,俯看眾生,谷地邊緣的人類大軍和魔獸聯
軍在我們的眼裡,都化為了比螻蟻還小的灰塵。
  
  「又是新的一天了……」
  
  看完日出的美景,如月歎了口氣,眼中抹過一絲悵然的神色。
  
  「剛才,阿蘭德帶給我一個消息……拉法,他死了……阿蘭德的人發
現了他的墳墓,就在被圍的那座山上……」
  
  我依舊沒有開口,拉法的死訊我早就知道了,我在心裡盤算著,如月
把我叫到這兒來陪她看日出,和拉法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一時間我倆寂然無聲,只是周圍不住傳來雀鳥追逐鬧玩的鳴唱以及振
翼飛翔的聲音。
  
  好半晌後,如月像是在自語道:「拉法,他是個好人。有時候我使性
子,對著他無理取鬧,他都能忍受,反過來還為我抒解心事。對著他,我
什麼都可以說,就像是最親密的哥哥一樣。」如月邊說邊用手擺弄著盤在
脖子上的辮子,這條辮子還是我替她編的。借著晨光的反射,我發現如月
眼睛裡滾動著明亮的水珠。
  
  「認識他時,我十二歲,那時我象個男孩子一樣的瘋,父皇把他介紹
給我時,是希望他能影響我。我知道父皇的心事,當然不會讓他的計畫得
逞。」如月幽幽歎道,眼中儘是迷醉在逝去了的記憶中的神色,忽明忽
黯,她正沉浸在不住湧上心湖的喜怒哀樂中。
  
  「拉法是皇后的侄兒,我不能象對你和波爾多般對他動拳腳,唯有絞
盡腦汁地戲弄他。所以每天早晨,對,那時是冬天,下著雪,每天早晨天
還沒亮時,我就把他叫起來,逼著他陪我去看日出。」
  
  原來如月要我陪她看日出,是這個原因啊,她把我當成拉法了……
  
  「我戲弄他的手段很多,在他的飯裡放砂子,用毛毛蟲嚇唬他,可是
他卻能一一地忍受下來,終於有一天我自己也受不了了。我質問他,你是
個男子漢嗎,我這麼戲弄你,你竟然還不生氣。達克,你猜他是怎麼說
的?」
  
  我當然不知道拉法是怎麼回答的,唯有苦笑著不語,擺出一副我也很
想知道答案的模樣。
  
  「他對我說:『你是個女孩子,我的年齡比你大,哥哥讓妹妹是應該
的』嗨,真受不了他。」
  
  我終於明白了,如月後來轉性由「男孩」變成「女孩」,完全是拉法
的緣故。
  
  「如月是個很會隱藏自己心思的女孩子,但拉法的死卻讓她變得如此
失態,對著我這個新交的「朋友」把心裡話全掏了出來,原來在如月的心
中,拉法的地位非同一般啊,她是真愛拉法的。」
  
  我的牙齒乾嚼了兩下,感覺嘴裡淡淡的,很不是滋味。
  
  「那時,拉法對我說女孩子要留長頭髮才象個女孩子,於是為了他,
我就蓄起了長髮。那個發冠就是他送給我的,可惜在前天的戰鬥中我弄丟
了……」
  
  如月靜靜地閉上眼,雙手仍然不停擺弄著辮子,仿佛這條辮子就是拉
法送給她的發冠。
  
  我試探著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右手,掌心與手背接觸,觸感非常柔
軟。如月沒有動,任由尊貴的玉手落到我的掌握裡。
  
  我正想順勢將採取進一步的行動,如月身體一震,猛地抽回右手,目
光瞬間回復清明。我覺察得到,在她的手抽出的那一瞬間,我已感覺這只
手突然變得非常強壯有力。
  
  如月抬起頭,銳利的目光釘入我的眼中。
  
  「這次戰爭讓我看到了許多平時看不見,被隱藏起來的危機,現在帝
國內憂外患,矛盾重重,我的肩頭的責任很重!」
  
  「我會全力幫助公主的!」
  
  到現在我才找到了開口的機會,正想好言規勸幾句,卻又被如月一口
打斷。
  
  「我不能讓先祖辛辛苦苦創建的帝國在我的手中衰微!我要重振家族
的聲威!拉法不在了,我也不想再為別的事情而分心了!」
  
  如月的眼裡射出堅定的神色,左手放在辮子上,將及腰的髮辮拉得繃
緊,右掌一切,竟將辮子腦勺以下的部分切斷。就在我的驚呼聲中,如月
抓起斷了的辮子,盤成一團,用力地擲向前方。
  
  她沖著腳下的聖湖大聲吶喊著
  
  「從今天起,我再沒有情人,亦不會再為別的事情分心!如果說有的
話,那我的情人就是風之帝國!」
  
  望著剪掉長髮的如月,我真忍不住要衝著她大吼三聲:這個世界到底
怎麼了?前天我和如月已成為「朋友」了,可是如月當著我的面割去長髮
之後,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又拉遠了不少。
  
  不過我很快就沒有心情為這件事煩惱了,當天中午,西線傳來消息,
圍攻卡薩斯的魔獸聯軍已放棄了攻擊,他們的部隊正向潘傑爾谷地殺來,
離我們不過十餘公里。我和奧維馬斯是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如月把軍隊
的指揮權完全交給我,但我和奧維馬斯現在注重的並不是這一仗怎麼打,
我們考慮更多的是戰爭結束後自己的處境。
  
  「這一局看來是魔獸聯軍勝利了,退入潘傑爾谷地,避開戰鬥是上上
之策!」
  
  「同意!不過我們不能這麼做啊!否則戰爭結束後你我頭上多半又會
多了條通敵的罪名了!」
  
  「那只能打了!不過被敵軍前後夾擊,你認為我們可以在這兒堅守兩
天嗎?」
  
  「很難……就算守住了也必定損失慘重,就算我們能堅持到援軍到
達,但敵人兵力占優,他們還是可以撤走,取勝是根本不可能的。」
  
  打又打不過,退又不能退,我們倆大叫頭痛。
  
  我惡狠狠地說道:「乾脆還是詢問如月的意見吧,她現在要振興家族
的雄風,給她個表現的機會!」
  
  「一衝動起來就失去了理智,大人,你的毛病又犯了!」
  
  奧維馬斯小心地提醒了我一句,勸我別意氣用事。到現在為止,我的
心裡仍然為早上的事耿耿於懷。如月剪了長髮早已眾人皆知,不過她削髮
明志的事卻沒有幾個人清楚,大家還以為如月是為了方便下面的戰鬥才把
頭髮剪了的。
  
  被奧維馬斯提醒,我迅速冷靜下來。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這事由如月來決定最好,是戰是退,打勝打
敗,責任都由她承擔,到時候我們也有理由推託。
  
  「就這麼辦了吧,不過怎麼說這事呢,讓公主主動地為我們出主意,
言辭得好好斟酌一番!前天她已把指揮權都交給大人您了,自己置身事
外,現在大人您突然去徵詢她的意見,要注意啊!」
  
  ※      ※      ※      ※
  
  「西線方面,敵軍約有六萬人,其中包括魔族最精銳的雄鷹騎兵團,
人數在一萬五千左右,其戰鬥力和皇家騎士團相當。而獸人方面是獸人第
一高手比蒙王領軍的熊人、豹人的混和兵團,戰鬥力也不可小覷。」
  
  高級將領聚集在一起開會的時候,我先向如月通報了現在的軍情。
  
  「至於東線,我們要承受來自納賽爾第七軍團和蘭比斯獸人兵團的壓
力,敵軍人數為十二萬。我們兩線作戰,兵力又處於劣勢,承受的壓力相
當大!」
  
  如月問道:「你打算怎麼做?堅守待援或撤入潘傑爾谷地?」
  
  我不禁愕然,如月說的話正是我要對她說的,我暗叫不妙,唯有點頭
稱是。
  
  「我正在為如何選擇而猶豫不決。」
  
  如月的臉上露出像是冷笑的表情,卻把頭扭向阿蘭德,在她的目光示
意下,阿蘭德開口道:「眼前的局勢,想要全殲西線和東線的敵軍,難度
是相當大的。即使比塞亞將軍的援軍現在已經趕到,我軍的勝算仍然不
高。如果我們在這兒堅守的話,敵軍兩面夾擊,想要堅持到援軍到達是相
當困難的。」
  
  看得出在開會之前,如月已和阿蘭德交談過了,徵求了他的意見。
  
  「秀耐達伯爵,奧維馬斯將軍,以你們倆人的能力,其實心裡早就有
了決斷了。」
  
  「我們只是有些猶豫不決而已。」
  
  如月奚落道:「你們更多是在為為戰爭結束後的事情考慮吧!」
  
  如月話裡有話,我的背脊骨一陣發虛,冷汗直流,在對面奧維馬斯投
過來的目光中,我也同樣看到了驚懼。我有種預感,我們心裡的如意算
盤,如月都清清楚楚。
  
  「算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這道命令還是由我來下吧!戰爭打成這
樣,再打下去也只是消耗戰,勝負已沒有多大的意義。我命令部隊立刻退
入潘傑爾谷地,避開戰鬥!」
  
  ※      ※      ※      ※
  
  傍晚時分,西線的敵軍到達,在潘傑爾谷地外與東線的敵軍會師。一
時之間,潘傑爾谷地外旌旗飛揚,戰馬嘶鳴,卷起的塵埃連天上的太陽都
遮住了。
  
  「奧維馬斯,我們到底低估了比蒙王和雅爾達的能力了,如果他們遲
一天撤退,情況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就算我軍和比塞亞大人的援軍會師,加上他們的部隊,兵力也不占
多大的優勢,而且比塞亞大人職位比你高啊!」
  
  「倒也是啊,這樣的結局也不錯嘛。我沒有想到的是,公主居然會識
破我們心中的想法,真是慚愧。」
  
  「得知了未婚夫的死訊,她的臉上居然一點悲傷的表現都沒有……她
真是理智得令人害怕!」
  
  站在高山之巔,望著腳下魔獸聯軍的動向,我和奧維馬斯一起感歎世
事無常,在離我們不遠處,阿蘭德站在如月身邊,右手對著山指指點點,
正在說些什麼。只是幾天的時間,他已完全得到了公主的信任,今後的仕
途是一片坦蕩。
  
  東西兩線魔獸聯軍會師之後,近二十萬大軍在潘傑爾穀外駐紮了下
來,而人類軍隊則全部退入谷地內防守。潘傑爾谷地易守難攻,象扎手的
刺猥,我們不去惹他們,歸心似箭的魔獸聯軍當然也不願意來招惹我們,
雙方就這麼對峙著度過了一個緊張卻又相安無事的晚上。
  
  第二天大清早,魔獸聯軍拔營向東退去,騎兵兩翼保護,重裝步兵、
弓箭手、魔法師層層排列,層次分明,無懈可擊。敵軍的實力本來就比我
們強,部隊又井然有序,我也不敢貿然發動攻擊,只能派出麾下的三萬騎
兵象跟尾的狼一般遠遠的吊在他們的後面。我也不敢把主力部隊都帶出潘
傑爾谷地,萬一敵軍突然發動反擊那就完蛋了。
  
  不必和卡尤拉在戰場上兵戎相見,這樣的結果卻正合我意。我消極指
揮,奧維馬斯和阿蘭德束手無策,如月有力難施,十萬大軍就這麼眼睜睜
地看著對手揚長而去,那種感覺當然是窩囊至極。
  
  窩囊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傍晚,老赤甲龍科爾狄斯率領十萬援軍趕到
潘傑爾谷地時才告結束。赤甲龍科爾狄斯是繆斯的父親,第七代龍戰士中
僅存的三人之一,他深得奧拉皇帝的信任,在帝國的地位非同一般,就連
如月也要讓他三分,身為後輩的我當然沒有資格讓這樣一個大人物當我的
部下,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他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科爾狄斯。比塞亞的面貌消瘦,顴骨高起,整個人像是以鋼筋架成,
蘊涵著驚人的力量。赤甲龍一脈是出了名的武癡,和秀耐達家族的交往也
不是非常密切。和老赤甲龍在同一座城市裡住了二十年了,從小到大,我
也不過和他見過幾次面而已。
  
  「比塞亞叔叔好!」
  
  看見我,科爾狄斯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刀刃般鋒利的目光仿佛能
將我的身體劈開。
  
  「達克!基斯的兒子嗎?好久不見了,你長高了,也變得更強壯了,
很好,很好……」
  
  科爾狄斯說話的口氣就象機械一樣生硬,配合上那副機械的表情,真
是有其子必有其父,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台只會練武的機器。
  
  他說我更強壯了,這是什麼意思?和斯羅一戰之後,我擁有兩對龍翼
的事肯定已傳到了他的耳中,他該不會是暗指這事吧?
  
  「前一段的戰爭,你打得很出色,不過死的人也太多了。皇帝陛下特
地派出特使,有命令要頒佈給你。」
  
  話音剛落,四個幻像騎士已象幽靈一般出現在我的身邊,其中一人正
是過去監視我的鳳。
  
  鳳走到我面前,向我宣佈道:「秀耐達伯爵,皇帝陛下有命,令你把
部隊交給比塞亞大人指揮,而你立刻跟隨我們一同返回風都城。」
  
  鳳的話象把時間凝固住了一般,所有人表情全都僵住了。就在一片愕
然之中,四個幻像騎士已把我圍在了中間,我感覺了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淡淡殺氣,那副架勢仿佛在警告我,千萬不要反抗,否則我們就對你不客
氣了。
  
  「啊!來得好快啊……」
  
  今天的結局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我苦笑一聲,看了看周圍,波爾多
和小克裡斯汀的嘴張得大哥,奧維馬斯的臉卻刷地一聲變得慘白無比,至
於如月公主她像是早就知道這一切似的,冷冷地站在一邊不言不語。
  
  「鳳,是要我馬上就起程嗎?」
  
  「是的!」
  
  「也好,離開風都這麼久了,我也很想早點回家去,真是太好了。我
可以和我的朋友部下告個別嗎?」
  
  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圍在我身邊的另三個幻像騎士這才向後退了
一步。雖然他們是主動後退的,但我卻知道這是有人向他們暗示的緣故,
我脫離他們的包圍,直接走到波爾多身邊。
  
  「大哥,怎麼會這樣,真是……」
  
  「算了,波爾多,你現在的任務是跟著比塞亞叔叔打後面的仗。你已
經長大了,但是做事還是缺少考慮,這都是你平時懶得動腦的原因!以後
做事要多想想,不要老是靠衝動行事,衝動的人是不能領兵打仗的。」
  
  我拍了拍波爾多的肩膀,示意他冷靜,然後和其他將領一一握手告
別。告別的場面有些淒涼,兩個月來,發生我身上的事眾人都看見了,我
回到風都後將面臨什麼,大家心裡都有數。
  
  「這幾個月來的戰事,你只是個參軍,有什麼事,都算是我做的吧。
你有老婆孩子,一切就都讓我來承擔吧。」
  
  我在暗示奧維馬斯把水淹三軍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來,壁虎感激地看
著我,握著我的手緊了又緊。
  
  「阿蘭德,羅賓的確出色,好好雕塑他吧。」
  
  「這我清楚,你放心好了。
  
  幾次合作,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的脾氣性格阿蘭德也摸得差不多
了,我知道他並不是很喜歡我。我們握手告別時,他並不太熱情,在鬆開
手時,阿蘭德又輕輕地說了一句:「多保重!」
  
  他雖然無法成為我的好友或者部下,但我們應當也不會變成敵人吧。
  
  我最後和羅賓告別:「怎麼樣,羅賓?都看到了吧,感覺怎麼樣?」
  
  「不是很好。」
  
  「這就對了,有起有伏,有高潮有谷底,人生就是這樣!」
  
  「我明白。」
  
  「把這幾天來你看到的遇到的都記在心裡吧,有空好好琢磨琢磨。我
不是好人,也不是神,牢牢記住我的缺點!你千萬不要學我,否則總有一
天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的!」
  
  我鼓勵般地拍拍他的肩膀,長笑著離去。就在幾十米外,一輛馬車正
靜靜地等著我。上了馬車之後,我正準備躺下好好地睡一覺,身後卻又擠
上了一個人,竟是如月。
  
  「反正下面的戰事我也幫不上忙,不如和你一道回去吧!鳳,啟
程!」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19
第十章 霸者無雙

第十章 霸者無雙

  這是一輛雙排座的馬車,兩排軟座對面而立,鋪著厚地毯,可以容納
六人。上了車之後,我一屁股坐到後排的座位上,腰一歪,立刻以一種最
舒服的姿態躺了上去。由於我佔據了整條椅子,如月只好坐到對面的座位
上,雖然座椅很長,但她是女士和公主,自然不能象我這麼般坐沒坐相,
只能端端正正地坐著。
  
  馬車沒開出多遠,我們倆就為了坐相的事爭吵起來。
  
  「你難道不能老老實實地坐好嗎?」
  
  「躺著比較舒服。」
  
  「你不覺得這樣很失禮嗎?」
  
  「從這到風都,最快也要半個月的時間,難道我要這麼一直傻坐著?
如果車上只有你一個人,你還會象現在這樣正襟危坐嗎?」
  
  「可是車上有兩個人。」
  
  「其中某個人要是離開了,另一個人就輕鬆多了!」
  
  吵了幾句之後,我們對瞪了一眼,嘴一撇,一起閉上了嘴。
  
  「你割了頭髮,難道連前天剛剛結下的交情也要一併割斷嗎?波爾多
是我的好朋友,我在他面前怎麼躺,怎麼坐都沒關係,我累了!」
  
  我閉上眼,身子微微縮了縮,側過身背對著如月打起了盹,見我退讓
了,如月也沒有再和我爭執,她把背靠在後座上車廂,閉目養神,車廂裡
又安靜了下來。
  
  這次爭吵,理屈的一方是我,但對於從小吵到大,打到大的我倆來
說,事情的對錯並不重要,爭吵只是一個藉口。小時候我和如月大打出手
的時候,都是一方先無理取鬧,挑起事端的——當然了,自從我第一次被
如月打敗,追得滿街亂跑時起,首先挑起事端的人都是她了。剛才的爭
吵,只是童年舊夢的重溫。
  
  前天晚上和卡尤拉大戰了一夜,昨晚戰勢緊張又不得安息,現在戰爭
結束(相對我而言),神經鬆懈下來,兩天兩夜沒有睡個安穩覺的我很快
就在單調車軸聲中進入夢鄉。
  
  當我夢鄉中醒來的時候,月亮早已升得老高。對面的如月也熬不住睡
意地侵憂,半倚在椅子上睡著了。割去長髮之後,如月又恢復了少時的打
扮。若不是胸前起伏的峰巒,沉睡中的她看上去就象英俊的美少年,
  
  「這是何苦來著?家族的榮譽真的這麼重要嗎?非要用自己一生的幸
福去交換,太不值得了吧?」
  
  先前和如月鬥嘴,實在很沒意思。我們都已是大人了,可是有時候還
象小孩子一樣。我現在有些明白,如月在我面前割發明志,其實是在我面
前表明心意,提醒我不要有非份之想。
  
  我苦笑著把目光投向車外,卻發現馬車是向北方行駛。
  
  「向北?風都不是在西北邊嗎,就算是坐船操近路,方向也不對
啊!」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車門,爬到車外面。四位幻像騎士中,兩位騎著馬
跟在馬車後面,另外兩個則坐在前面駕車,揮著馬鞭趕車的人戴著蛇形標
記的面具,另一個則是鳳,騎馬的兩位則戴著虎和熊印記的面具。
  
  「秀耐達伯爵,你醒了?」
  
  「鳳,這是去哪,好象不是回風都的路啊!」
  
  「先去塞爾蘭山,然後再回風都。」
  
  「塞爾蘭山?」
  
  鳳解釋道:「拉法伯爵就在那兒,這是公主的意思。」
  
  「是這樣啊,如月是要拜祭拉法……」
  
  馬車在平原上飛馳著,兩邊景物不住地後退。馬車走了大半夜,在天
亮前兩個小時到達了塞爾蘭山下。
  
  到處都是來不及掩埋的腐爛發臭的死屍,整個戰場彌漫著令人作嘔的
屍臭。一些屍體已完全腐爛,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在黑夜裡發光的東西,
有的是屍骨發出的鱗光,有的則是遺棄的刀劍反射的月光。走在這個廢棄
的戰場上,耳邊迴響著淒厲狼嚎和呼嘯的風聲,除了產生令人毛骨悚然的
恐懼,更令人在心底生出一種英雄末路的淒涼。
  
  幻像騎士在前面帶路,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墳墓。我注意到,幻像騎士
對這兒的地形相當熟悉,想必他們已經來過這裡了。
  
  卡尤拉所說的厚葬,只是在拉法戰死的地點挖了個坑,立了個碑將他
埋了,令屍體不至於暴屍荒野,不被野狗餓狼分食而已。
  
  四個幻像騎士從附近收集了樹枝,燃起一個照明的火堆,不等如月交
待,他們就知趣地退了下去,只留下我和如月獨處。
  
  站在拉法的墳前,如月低著頭,右手放在墓碑上,左手垂在一邊,拳
頭卻握得緊緊的,我看得出,她正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悲痛。拉法埋骨的地
方是山上較平的一處空曠地,跳躍的火光照耀著如月,在地上拖出長長的
身影,孤獨的影子給人一種煢煢孑立的落寞感。
  
  我走到如月身邊,想趁機安慰她幾句。火光從側面照來,地上的兩個
人影正好重在了一起。
  
  「想哭就哭吧,傷心流淚,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難道雷茲的後人就沒有流眼淚的權利嗎?別再給自己
增加壓力了。」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如月的聲音逐漸轉冷,她後退了一步,地上重合的人影迅速地分為兩
個。聽著她冰冷的,咄咄逼人的語氣,我意識從前的那個如月又回來了。
  
  「公主,你把我帶到這裡來,不是弔祭死者那麼簡單吧?」
  
  「上次我說過,我們該好好地談談了,我覺得這裡是最適合談話的地
方。」
  
  「這裡代表著過去那個如月的終結,也是未來的凱薩琳女王的開始,
在這裡你可以用絕對的理智來處理我的事吧?」
  
  「你說得對!我想問什麼,我不用說,我想你也很清楚的。」
  
  「我當然很清楚了,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我向側面移動了兩步,離如月的距離又遠了一點。才幾句話的功夫,
我們之間對話已充滿了火藥味,彼此間剛剛有所好轉的關係,又陷入了劍
拔弩張之中。
  
  仔細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勢,我終於意識到如月帶我來這兒的真正
目的了,她是要向我攤牌啊!我心中暗歎:「如月,我到底還是低估了你
啊!」
  
  我冷冷地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幾個幻像騎士是和你一起
隨軍而來的。召我回風都的命令,應該在我們初次見面的那個晚上就下達
的吧,你有意地把這個命令推遲了!直到身份地位都足以替代我的比賽亞
大人出現,你才叫他們出場,把我手上的一切全部接收過去。」
  
  我喘了口氣,惡狠狠地盯著如月,心中充滿了怨恨。
  
  「那時候,你手下沒有足以獨當一面的將領,所以你故意對我示好,
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吧?現在你有了老赤甲龍替你主持一切,而且戰爭
大局已定,我這個不值得信任的暗黑龍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了吧。」
  
  這幾天的合作,我在利用如月,如月也在利用我,彼此間都在互相算
計。對此我早就心裡有數,但現在扯破了臉,我卻有種被傷害和侮辱的感
覺,儘管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對如月的算計並不比她對我做的少。
  
  如月寒著臉,冷冷地聽完了我近乎辱罵的抱怨。她的耐性和修養令我
吃驚,要是從前,我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她早就拔劍相向了。我知道
自己說的話有些過頭了,甚至很傷人,因為我想看看如月被我傷害後的樣
子。
  
  「我承認我確實有利用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怨氣,可是你
為什麼不想想你自己呢?一年前你率軍從天之裂痕回來的時候,你突然擁
有了四翼墮落天使變身,你知道這一事件對帝國的震動有多大嗎?」
  
  「四翼墮落天使變身是魔族皇帝獨有的絕技!只有大魔神路西法為他
們開天頂才能發揮出來。所謂的心靈風暴的後遺症,實在是很可笑啊。」
  
  「那你認為是我和魔族勾結了?是大魔神路西法為我開頂傳功?」
  
  「應該是這樣吧,不過這個理由實在太荒謬了,當時我說什麼也不相
信,當魯亞基用這件事來打擊你時,我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可是這一
次,一個月不見,你連龍戰士變身也發生了變化,你知道我當時是多麼震
驚嗎?」
  
  聽了如月的說詞,我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遠比自己預估的要糟
糕,面對我的變化,如月鎮靜的表現也同樣令人驚訝。
  
  「那條青牙龍,他說你和他的妹妹,那個和你一樣擁有暗黑龍之魄的
龍戰士勾結。他的一面之辭我可以不信,可要是再加上四翼墮落天使變
身,還有這幾天你在軍事行動上一些古怪的佈置,令人生疑的地方太多
了。你要是我,你會怎麼做?」
  
  如月的語氣很平靜,卻包含著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力量。
  
  「給我一個真正的答案吧,達克,這個問題你是無法回避的!就算我
不問,回到風都之後,你也一樣逃不過的,父皇肯定也會要你解釋這一切
的。」
  
  如月說著踏前了一步,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一點。
  
  我軟化下來了,無力地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在阿沙尼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敢向
公主解釋,但向你的朋友說出心裡話總可以吧。」
  
  望著如月坦誠的目光,我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如月的辭鋒就象
她的拳頭一般,只是幾句話,就把我逼到不得不說出真話的地步了。
  
  我軟弱地求饒道:「不要逼我,如月,放過我吧……」
  
  「這個問題你是逃不過的,別再躲避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告
訴我真相吧!」
  
  如月話裡有失,走投無路的我象抓住一棵稻草般將其抓在掌中。
  
  「友情不是商品,不能用來作交易的!」
  
  如月一怔,靠近我的身體又退了半步,不再言語。
  
  許久,如月開口道:「達克,實際上我們倆的個性在很多地方是非常
相似的,比如說你和我做事都有些功利。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真相,那我
們就用兒時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問題吧!」
  
  說著她接連後退了七步,對著我舉起了右拳。
  
  「我用我的拳頭對你的逆鱗,你要是勝了我,我不再追問你的一切;
你要是敗了,就得老老實實地說出真相!」
  
  「真的要打嗎?看來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了,好吧,你的條件很優
越,再說我也想親身領教一下傳說中的霸拳,就這麼定了吧!」
  
  我長歎一聲,被迫答應了如月的要求。我知道這一戰將極其辛苦,我
寧可面對斯羅的打龍牙,或者對付殺神,也不願意硬碰如月的霸拳,因為
那雙傳說中的拳頭實在太可怕了。
  
  ※※※
  
  有得就有失,平常的刀劍面對殺神或霸拳雖然一碰就碎,但也不會產
生恐懼,逆鱗有靈性,可以和我身體配合得完美無間,卻因為有了靈性,
卻也懂得了害怕與退縮。當如月變身為龍戰士後,逆鱗就一直在顫抖個不
停,直至我用「龍血化繭」,反斬自身,在劍身表面結成血繭,方才平息
這種恐懼感。
  
  殺神被如月象扔垃圾一般地扔在了一邊,它同樣也在悲鳴著,因為它
的主人,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兩位三頭黃金龍,都不把它放在眼裡。
  
  如月傲立在我面前,緊握的雙拳平放在身體兩側,她雙目微閉,頭稍
稍向上仰起,晶瑩通亮的皮膚像是一面鏡子,微微反射著周圍跳躍的火
光。風、火、水、土、黑暗、光明,六種魔法元素被同時提取出來,吸入
如月體內。魔法元素的波動引發了環境的異變,如月身體周圍泛出一片七
彩光芒,幻成龍形,成螺旋狀旋轉著、婉蜒著,湧向中心的如月。經過和
斯羅的一戰,如月的力量又提升了不少,比起當日,她的力量與氣勢又有
了質的飛躍。
  
  比起如月來,我的氣勢就明顯低了好幾成。雖然我將自己和周圍的暗
元素溶為一體,但那種氣餒的感覺仍然有如心頭的一片陰影,揮之不去。
眼前的如月,在我面前仿佛化成一個無敵的女戰神,身體泛著聖光,在她
無敵的力量面前,我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該死的,我明明力量比她強得多,為什麼心中總會有這種我不如她
的感覺呢?」
  
  這種精神上的無力感逼得我幾乎當場噴出血來,這就是傳說中最強的
霸拳的真面目嗎?現在我終於親身體會到當日斯羅面對如月時的感覺了—
—還沒出手就能在對手的心靈中種下「有心無力,有力難施」的失敗感。
  
  「小心了!」
  
  霸者無雙,練成霸拳的人,不管對手有多強,永遠都是搶先進攻的。
蓄足了力量,如月立刻揮拳出擊。平平淡淡,不含任何花哨的一拳,帶著
金色的光芒,瞬間就轟到了我面前。
  
  我原本想對斯羅時那般,吸收周圍的怨靈的力量入魔提升力量,但我
們方圓百步內的怨靈感應到如月身上不可一世的霸氣,竟有如受驚的鳥兒
般四散得無影無蹤,無論怎麼召喚也難以吸納入體。最糟糕的是,當如月
對著我揮出驚天動地的一拳時,我和周圍魔法元素的聯繫居然受到了阻
礙。
  
  「我想起來了,這是如月的特色技,六元素無效空間!」
  
  就在如月揮出霸拳的那一刻,她同時發出自己的特色技——六元素無
效空間,切斷我與周圍魔法元素的聯繫。若她全力使出這一招,我是一絲
暗元素也吸不到的。儘管她只是用少許的精力使出這一招,六元素無效空
間的威力大打折扣,但已令我十成的魔法力量只能發揮出八成。
  
  「不可能的,我不會輸的,過來吧,暗與火的融合!」
  
  猛招臨頭,我狂運體內的龍力,分出部分力量強行突破六元素無效空
間的阻礙,令身體與外部魔法元素再次聯繫在一起,七扣八扣之下,我應
對如月這一拳的力量只餘下了不足八成。
  
  「就算我只能發出八成,我的力量仍然比你強啊!」
  
  在我的強行催運之下,暗元素、火元素同時聚集到逆鱗上,一劍斬
出。面對著如月化繁為簡的一拳,什麼奇妙的招式都不管用,唯有踏踏實
實地硬接。
  
  「暗黑炎龍破!」
  
  逆鱗拖著紅黑相間的焰尾迎上了金色的拳頭,拳劍相撞,凝聚於拳劍
之間的魔法元素爆發開來,散射的能量劃過天空的流星雨,鮮花般地綻放
開來。
  
  拳劍相遇的結果是我們倆同時向後飛跌,逆鱗上的焰尾暗力消失,而
如月的金色霸拳也黯淡下去。
  
  「可惡啊,明明功力比她高出三成,我居然只能和她打成平手!」
  
  魔法劍士的對決,比的不光是力量招式,更是比誰對魔法元素吸納運
用的能力更強。力量只有我七成的如月仗著對魔法獨特的運用能力,能和
我打成平手,從力量運用的角度來說,我已經是輸了。
  
  止住身體的退勢之後,我和如月不等力量回復過來,立刻向對方撲
去,完全是以力量硬拼,以快打快的重手法。
  
  拳劍不停地相撞著,逆鱗和霸拳相遇,每次都是以不分勝負而終結。
如月在揮出霸拳的時候還能發出六元素無效空間封住我部分的力量,這簡
直是不可思議的。但我卻痛苦而又嫉妒地意識到,這完全是因為皇龍驚天
訣同時吸納六種元素時,周圍的魔法元素產生了奇特的變異。如月巧妙利
用這種能量波動,只用了很少的一部分精力與力量,就在身體周圍製造出
六元素無效空間。我和她近身肉搏,自然就吃了大虧。
  
  連使用魔法時的負作用都可以用來鉗制對手,雷茲所創的皇龍驚天訣
在如月的手中被發揮到了極限。就算雷茲•法比爾遇到了現在的如月,恐
怕也要自歎不如吧。
  
  雖然場面不輸給如月,但我卻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以快打
快,周圍的魔法元素波動得越來厲害,抑制我力量發揮的六元素無效空間
也隨之水漲船高,再這麼下去,敗的人一定是我。
  
  我猛地將體內的龍力全面壓縮,聚集到逆鱗之上,當逆鱗再次遭遇霸
拳時,極度壓縮的力量爆發開來。我的這種打法完全是不留後路的,唯一
的作用就是令自己和對手兩敗俱傷。
  
  這種打法完全是沒有任何緩衝餘地的硬撼,拳劍交加時產生的反作用
力無法化解,其結果就是我和如月同時噴血,一起負傷。
  
  「如月,你能把每一分力量利用至極限,這一點上我確實比不上你。
但是如果你受了傷呢?我就不信,當你的力量和精力都極度減弱之後,你
的霸拳和六元素無效空間還能象現在這般配合得完美無缺嗎?」
  
  既然在力量運用上比不過如月,那索性就讓雙方的力量運用級數一起
下降吧。
  
  「六元素無效空間的抑制力量好象下降了!」
  
  計策成功,我感到身體與周圍魔法元素的聯繫順暢了一點,大喜之下
連忙如法炮製。壓縮龍力、攻擊、爆發,然後和如月一起受傷。
  
  我連攻七劍,硬撼如月七拳,連續受傷之後,我們倆的力量不斷減
弱,只餘下極盛時的六成。
  
  受了傷的如月面色如紙,她的拳頭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臉上卻掛著一
絲贊許的微笑。
  
  「達克,這麼快就發現這一招的弱點,你確實有些長進了,不過你疏
忽了一件事,那就是……」
  
  如月的聲音一沉,我突然感到她攻來的這一拳壓力大盛。她竟然依葫
蘆畫瓢,學我的樣子將力量極度壓縮,出擊的右拳光芒爆張。
  
  「難道她想……」
  
  「你手中的逆鱗,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嗎?」
  
  兩邊都是不留餘地的硬碰硬,首先遭殃就是我們手中的武器。拳劍交
加的一瞬間,我手中的逆鱗終於承受不住激蕩的能量,當的一聲斷為兩
截,斷裂的位置和上次被斯羅斬斷地方相同。而如月揮出霸拳的右手同樣
也是鮮血飛濺,能量的激蕩同樣超過她的承受力,重創了右手。
  
  「哇!」
  
  我只覺得喉嚨一甜,和如月幾乎同時噴出大口的鮮血,兩人同受重
創。如月傷了右手,可是她還有一隻左手,她的左手一樣可以揮出霸拳;
逆鱗雖然還剩下半截,但斷了的逆鱗失去了威力,已和平常的刀劍無異,
輕輕一記霸拳就可以將它輕易地轟碎。武器方面我處在了下風,但重創的
如月再也無法發出六元素無效空間,我的武器已毀,但在力量上卻不再受
抑制,場面仍然是維持著均勢。
  
  但這種均勢很快就變得毫無意義,因為就在我們倆噴血後退的那一瞬
間,邊上的墳墓突然間炸裂開來,一條黑色的身影從墳墓裡一躍而出,快
若閃電,不等我倆反應過來,一人一腳,重重地轟在我們倆的胸口上。
  
  此時正是我和如月最脆弱的時候,我和如月在此決鬥,週邊又有幻像
騎士在附近遊動掠陣,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躲在拉法的墳墓裡偷襲,毫無
防備之下將對方的攻擊照單全收。
  
  偷襲者先攻擊的人是如月,饒是她反應奇快,揮動還能運用的左拳擊
在對方的腳側,化去了大半的殺傷力,胸口仍然挨上了重重的一腳,身上
的黃金龍之鎧盡碎,遠遠地飛了出去。
  
  我比如月遲了十分之一秒中招,這十分之一秒的差距讓我多了一點反
應的時間。看到有人偷襲,我拼著內傷加重,硬生生地止住退勢,踢出魔
道輪回,以攻對攻,反擊偷襲者。
  
  在皇龍驚天訣的餘力還殘留在體內的情況下強行出手,代價就是傷上
加傷,力量驟減至三成。這招魔道輪回也是有形無相,威力大打折扣。
  
  出腳的一瞬間,我看清了偷襲者的面貌。他渾身裹在黑暗之中,身披
一件臃腫的黑袍,頭上蒙著黑色的頭套,腳穿一雙黑色的皮靴,就聯手上
也戴著黑色的手套。唯一露出的眼睛也是一片空洞洞的黑暗,幽深得令人
不寒而慄。
  
  偷襲者擁有一對翅膀,但這對翅膀上卻蒙著一件黑色的布套,讓我看
不清翅膀的形態。
  
  「這傢伙是……哇!」
  
  腿對腿的硬碰硬,力量大損的我哪是敵人的對手,我只覺得大腿一陣
劇痛,一股冰冷陰損的力量通過碰撞的右腿的直沖而入。
  
  「是暗的力量,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比暗黑龍的龍力更黑暗,更邪
惡的力量。」
  
  感受到對手的力量,我更是驚訝莫名,那是一種充滿冰冷、怨毒、絕
望,邪惡到了極點的力量,竟能令同樣是黑暗屬性的我產生無窮的黑暗恐
懼。
  
  硬拼之下,力量大損的我無法招架,被對手踢得象皮球般地飛射而
出。對手送入體內的邪力大肆傷害著我的身體,當我的後背重重地撞上一
棵大樹,停下了飛勢之時,身體已再無法保持龍戰士的形態。
  
  偷襲得手,黑衣人丟下如月,扇動翅膀朝我猛撲過來。
  
  「他在飛,但他的力量絕對不是墮落天使一脈的,但除了龍戰士和墮
落天使之外,這世上還有什麼種族擁有翅膀呢?這傢伙到底是誰?」
  
  我躺在地上,口吐鮮血,已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
手朝我撲來。


後記


  青蛙:按原來的計畫,龍戰士的第三部死亡天使章只打算寫五本,四
個大劇情。而達克指揮的這場戰爭,只打算用一集搞定。誰知天不從人
願,第三部寫了整整四本了,才把這第一個劇情完成。剩下的三個劇情,
我估計不寫上五六本是沒法搞定的。
  
  達克:就是嘛,整天叫我在外頭跑來跑去,都沒機會回風都泡美眉,
蘭絲和如雲還等著我替她們開苞呢。
  
  青蛙(汗):看著自己的作品不斷地膨脹,有時也真是後怕不已。如
果草草了事,一筆帶過,又對不起買我書的讀者,只能硬著頭皮把第三部
寫上十集左右再結束吧,至於第四部墮落龍魔篇和第五部希望之星篇,按
計劃兩部加起來不超過五本,希望它們不要再象暴走的EVA初號機一般,
陷入這樣無限膨脹的階段了,讓我能夠在年內將這部作品全部寫完。此外
再聲明一件事,由於大距離轉移的空間移動魔法會產生許多BUG,所以在
以後的設定中決定將此招魔法取消。
  
  奧維馬斯對著自己豎起大拇指:「這幾集我和暗黑龍臭味相投,強強
聯合,把一干貴族玩得團團轉,倒是出了一口惡氣了!經此一戰,也奠定
了我在龍戰士中第一謀士的身份。」
  
  達克(給他一記爆拳):「別吹了,不過青蛙大哥,如月的戲份終於
增加了,不過怎樣才能上她啊?」
  
  青蛙邪笑道:「鬼畜她吧,現在她不是在和你決鬥嗎,打敗了她上了
她啊!」
  
  達克興沖沖地跑去了,昨走前還吞下一大包的偉哥。
  
  十分鐘後,達克一瘸一拐地回來了,臉被人打得象腫豬頭。
  
  「嗚。。。。。。太可怕了,這麼強的女人,要我去鬼畜她,叫我去
挑戰創世之神還比這安全點呢!」
  
  青蛙賊笑道:「放心好了,下一集起我會大幅度提高你的武功的,你
現在所學的武功並不是最強的,暗黑龍一脈最強的守招「天缺「與和最強
的殺招「天滅」,你還沒有學會呢。」
  
  達克(痛哭中):還等下一集啊,我都被如月逼到這個份上了,都快
被她打死了,嗚,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救救我吧……
  
  青蛙:「沒辦法,這是故事發展的需要,再說我不是幫你把情敵幹掉
了,被她打兩拳也沒什麼嘛,打是親,罵是愛,小倆口打打鬧鬧是常有的
事啊……」
  
  奧維馬斯插口道:「戰爭的結尾好像寫得太快了點吧?」
  
  青蛙:「本來就是這樣的。真正的戰爭,不可能每一段都是高潮的。
對於戰爭的描寫,我是很推崇三國演義的手法:戰前準備用數千數萬字描
寫,實際戰鬥只有一兩千字甚至更少的字數搞定。」
  
  奧維馬斯搖頭晃腦地答道:「這倒也是,這世上的戰爭,勝負其實在
戰爭爆發前就已經決定了,不過這次戰爭的結局還沒有說呢?」
  
  青蛙道:「結局會在下一集交代的!龍戰士初寫時原來只想寫成一條
淫龍四處強姦美眉,把她們調教成性奴奸魔類的色文的,後來又想變成一
部主角四處獵豔,泡盡三族美女的色情小說,寫到現在這樣,越寫越象戰
爭小說,這其實與和青蛙的本意相左的。」
  
  好在戰爭的部分基本上已寫得差不多了,下面的故事將回歸到冒險為
主。至於戰爭的部分,雖然還有兩場仗要打,但字數不會很多。以後的劇
情將以高手對高手,終極BOSS對終極BOSS的戰鬥為主。
  
  青蛙以達克。秀耐達的靈魂發誓,所有的戰爭,包括戰前準備、戰前
會議,戰爭部分,加起來的字數不會超過十萬字,而且最後一場戰爭完全
是以高手對決的天位戰(好像盜用了羅森前輩的話)為主,戰爭只是作為
一個舞臺而已。
  
  達克一把抓住青蛙的喉嚨:你這混蛋竟敢用我的靈魂發誓,可惡,龍
魔噬魂,我吸!
  
  下集預告:達克回到風都後,將面臨貴族們的控告,他將如何度過這
個難關呢?按照設定,滄海龍力量覺醒的時間是十六歲,小克裡斯汀馬上
就要成為龍戰士了,而傳說中最強的龍——七翼神龍王也即將甦醒。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37
正文:第十四集 上

第一章 坦白

         偷襲得手後,黑衣人拋開如月,朝我猛撲過來。戴著黑手套的雙手之
間懸浮著一團黑色的能量球。
  
  「這種力量……難道是暗黑破滅波?」
  
  所謂暗黑破滅波,是一種奪取人意識的黑暗魔法,一旦被這種魔法擊
中,受創者會喪失一切主觀意識,成為任人操縱的傀儡。這種魔法直接破
壞對方的神經思維,就算是最高級的回復魔法天使之淚也無法治癒。由於
過於邪惡,這種魔法在神魔大戰之前就已是被禁制的魔法,誰一旦使用,
立刻就會成為全大陸的公敵。
  
  先前對手轟入我體內的那一擊帶來的暗之力量有如水蛭吸血般在我體
內肆虐著,仿佛要將我身上的精血噬個精光,龍力的運轉完全受制。傷上
加傷,我一時間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直撲而至。
  
  「完蛋了,這個該死的傢伙是誰,居然擁有比我還要黑暗邪惡的力
量?」
  
  正當敵人的一雙黑手就要臨頭,我心裡暗叫小命不保的時候,一道金
光閃過,一把巨劍後發先至,直擊黑衣人的後背。
  
  如月剛才被黑衣人擊飛之後,正好落在殺神邊上,見我有難,傷得不
比我輕的她拾起殺神當作暗器擲向偷襲者。
  
  如月以傷勢加重為代價擲出殺神,劍中貫注了三頭黃金龍獨有的六重
力量,加上擲劍時如月噴了一口鮮血在劍上,吸收了龍血的殺神瞬間金光
大盛,鋒利無匹,挨上一記,照樣可以將黑衣人刺個透心涼。
  
  黑衣人戴著衣套的雙翼猛烈地扇動了兩下,身體在空中詭異地扭了幾
扭,殺神擦著他的身體飛過,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這一擊。
  
  趁著對手分神的當兒,我強忍著周身疼痛,使用類似赤血術一類的黑
暗魔法,刺激身體潛能,拼著傷勢加重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
  
  恢復了變身的力量之後,我全力奔向如月,而如月也一拐一拐地奔過
來與我會合,由於傷得太重,我倆連飛行的力量都沒有了。我準備和如月
聯手對敵,單打獨鬥,身負重傷的我們都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但四翼墮落
天使和三頭黃金龍聯手,再強的對手也要畏懼三分。四個幻象騎士先前被
如月支開了,但就算他們發現有變,趕過來支援也來不及了,我們惟有靠
自己。
  
  我和如月間的距離有十五步之遙,要是平時,這點距離實在算不了什
麼,但現在的我看來卻像天上的星星那般遙遠。
  
  沒走幾步,躲過了如月那一劍的黑衣人尖叫著已追了上來。
  
  「想聯手,沒那麼容易!」
  
  偷襲者的聲音居然是女音,只是音調尖長,刺耳得有如女鬼哭泣,而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死氣邪力竟令我的腦海中現出血腥的可怖情狀,耳內更
似聽到千萬冤魂索命的厲呼。我是跌跌撞撞地在地上跑,她卻是在空中
飛,二者間的速度根本不能相比。就在我即將和如月會合前的一瞬間,耳
後風聲大起,不用回頭看,我就知道對手正揮動那只戴著黑手套的右手劈
向我的後背,透背而入的陰寒氣息絕望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達克,用腿!」
  
  已近在咫尺的如月沖我吼道,雖然我們的關係一直不太和睦,但交手
這麼多年,彼此間的「配合」卻相當的「默契」。心領神會下,我奮力躍
起,雙拳轟向如月,而如月探出雙手,接住我的拳頭。
  
  拳掌接實,如月雙手一絞,帶得我的身體旋轉了起來。她傾盡全力,
將體內殘餘的龍力全數注入我的體內。吸納了三頭黃金龍的龍力,我頓時
覺得精神大振,借著旋轉的力量,我毫不猶豫地踢出那招「魔道輪回」,
淩空反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生死就全靠這一擊了!」
  
  拳腳接實,「波波」的聲音炸個不停,我的周圍揚起了一片塵煙。
  
  「好冰冷邪惡的力量啊,不過胳膊怎麼扭得過大腿,這一下該輪到你
這傢伙要吃虧了!」
  
  對手的力量雖然比我的暗黑龍之力還要黑暗邪惡,但如月全力送來的
黃金龍的龍氣亦非同一般,皇者的霸氣結合殺者的魔氣凝聚在一起,有如
一道堅不可摧的防波堤,不但牢牢地將對方的邪力禦除在外,而且還反攻
過去。對方的力量雖然邪惡萬分,但純以實力而論,單打獨鬥根本就不是
我和如月任何一人的對手,先前只是占了偷襲的便宜而已。
  
  擋了我十幾記重踢之後,黑衣人終於露出一道間隙,我的右腿趁隙而
入,一腳踢在她的胸脯上。
  
  「要不是身負重傷,這一腳就要了你的命!嗚,想不到這傢伙的胸脯
還挺有彈性的。」
  
  可惜踢出最後一腳時我已是強弩之末,那一腳的力量不到平時的兩
成,僅能輕創對方。
  
  擊中對方後,我筋疲力盡地從空中摔落在地。
  
  就在我落地的一瞬間,我身後的如月猛地插上前來,一躍而起,趁著
對手招式已老的一刻,揮動左手對著她的小腹就是一拳。此時黑衣人正全
力化解我先前一腳造成的傷害,根本無力招架。
  
  一聲痛苦的悶哼,挨了這一擊的黑衣人像受傷的鳥兒般發出悲鳴,身
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就算威力大打折扣,但四翼墮落天使和
三頭黃金龍的一腳一拳也不是那麼好受的。轟出這一拳後,如月全身脫
力,身體一軟,回復人形,跌倒在我的身邊。
  
  「什麼人?」
  
  「有刺客!」
  
  「保護公主!」
  
  這時附近傳來幻象騎士的驚呼聲,先前退到山下的幻象騎士這才匆忙
地趕到。
  
  「暗黑龍,黃金龍,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受重創的黑衣人後退了數十米後,終於止住退勢,她拍打著翅膀,發
出刺耳的尖笑,搖搖晃晃飛向天空,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遲來了的幻象
騎士由於擔心還有新的刺客,也不敢貿然追擊,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從容
遁走。
  
  鳳把如月從地上扶起,而另外三個幻象騎士紛紛跪地請罪。
  
  「屬下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算了,趕快看看墳墓,拉法的屍身還在不在,那傢伙就是從裡面鑽
出來的。」
  
  如月擺了擺手,示意沒事,明明身負重傷,她卻非要擺出皇者的風
度,也真是難為她了。三個幻象騎士立刻走到破了個大洞的墳前,其中一
人的手上亮起一個巨大魔法光球。
  
  「公主,裡面是空的,什麼也沒有……等一下,有個東西。」
  
  蛇彎下腰,從墳墓裡拾起一個亮晶晶的物體,借著光球的亮光,我看
到那是一把帶鞘的匕首。
  
  「這是……」
  
  接過蛇遞上的匕首,如月頓時面色大變,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奇道:「怎麼了?」
  
  如月如釋重負般地籲了口氣,語氣中微微透著一絲喜悅,她吶吶地說
道:「這,這把匕首是我送給拉法的啊……墓裡沒有看到他,難道拉法還
活著……」
  
  由於黑衣人的意外出現,我和如月的這一戰不了了之。當晚我們並沒
馬上留開,而是留在了山上。天亮之後如月命令四個幻象騎士就地搜索,
尋找有關刺客和拉法的線索。經過半個晚上的治療,我們倆的傷已好了一
小半,就算刺客再次出現也有自保之力。被如月的霸拳擊斷的逆鱗我也重
新接上了,藏于我的左臂之中。由於受了重傷血氣不足,逆鱗現在也只是
象徵性地接上,做個樣子而已,刃身並沒有修復。我的傷主要是如月造成
的,黑衣人的偷襲儘管打得我狂嘔鮮血,但由於彼此間都是黑暗屬性,傷
害並不嚴重,倒是黃金龍力造成的傷害卻非常麻煩,六重力量徘徊在體內
難以驅除,所受的傷害絕不亞于青牙龍的破龍斬。
  
  我和如月仔細探查了被破壞的墳墓,發現墳墓邊上的土地有被挖掘過
的痕跡。令人奇怪的是,這些痕跡非常的淡,表層的土壤幾乎和附近沒被
動過的地方一致,若不是草皮被破壞,與周圍的明顯不同,我們根本就看
不出來。
  
  鳳告訴我們,掘墓的人挖掘的時間最少是十幾天,甚至二十天前的
事。鳳是保護奧拉皇帝的十二位幻象騎士的首領,三十年前他就擔任這一
職位,各方面都見多識廣。
  
  「達克,你對這件事怎麼看的?」
  
  我明知故問道:「這墓是誰修的?是魔族還是獸人或者是那個刺客,
我覺得這很重要。」
  
  如月皺眉道:「我問過阿蘭德,據說是第二魔將索蘭亞捉了幾個當地
來不及逃走的村民要他們修建的,我們就是從他們的口中才找到拉法
的。」
  
  「你和我來塞爾蘭山的事,事先有誰知道?」
  
  「沒有人,我三天前才知道拉法的事,昨天上馬車後臨時通知鳳改道
的!」
  
  「那就奇怪了,那個刺客像是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這裡,所以她才會事
先埋伏在墳墓之中。難道刺客在二十天前就躲到了墳墓裡等我們到來,這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有些話我沒有說出來,拉法的屍身雖然找不到,但我早就從卡尤拉那
兒確認了他的死訊,被亂箭射成刺蝟的他是不可能活過來的。如果刺客真
的是十幾二十天前潛入墳墓中的,那惟一能解釋的說法就是拉法的屍體被
挖了出來,棄屍荒野,成為野狗餓狼的腹中餐。
  
  如月問道:「鳳,你有什麼看法?」
  
  鳳並沒有馬上回答如月,他雙手插入土中,挖了挖,又從附近抓起幾
把泥土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思索了良久,方才開口道:「我有九成的把
握認定這些泥土最少是在半個月前被挖開的,刺客進入墳墓後就一直呆在
裡面,直到公主到來。」
  
  我懷疑道:「怎麼可能,半個月之前?而且還一直呆在裡面,外加十
幾天不吃不喝,在空氣不流通的墳墓裡,他是怪物嗎?」
  
  鳳正色問道:「秀耐達伯爵,你說過刺客擁有比你的暗黑龍力還要邪
惡的黑暗力量,你沒判斷錯吧?」
  
  如月介面道:「他沒有判斷錯,刺客的力量雖然不如我們,但確實是
比暗黑龍還要黑暗的生物,那是種充滿了無限怨恨的力量,黑暗得令人害
怕,而且她還會傳說中的禁咒魔法。」
  
  如月閉上眼,輕輕地擺了擺頭,刺客的力量之黑暗邪惡,連如月也感
到心有餘悸。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可惜鳳戴著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卻感覺到他的心跳突然加
快了。
  
  「比暗黑龍還要黑暗,充滿無限怨恨的黑暗力量,可十幾天不吃不喝
甚至不呼吸,而且還有很好的耐性躲在墳墓裡,那這世上只有一種生物可
以做到……」
  
  鳳並沒有馬上說出真相,而是一樣一樣地把要素列舉出來,綜合了諸
多要點之後,答案已呼之欲出。
  
  「難道她是……」
  
  「不錯,這種生物就是吸血鬼!」
  
  在風之大陸上,有一種生物是大陸上所有種族都厭惡至極的,這種生
物就是吸血鬼。最早的吸血鬼不是創世之神創造的,而是戰爭中戰死者的
怨氣聚集在一起令死者復活而誕生的妖物。和一般的亡靈生物不同,吸血
鬼是有自我意識,能夠思考的生物。他們不老不死,以吸食其他生物的鮮
血精氣為生,傳說中最強的吸血鬼德古拉甚至膽敢挑戰創世之神。在很長
的一段時間裡,吸血鬼成為大陸上各個種族心中的噩夢。
  
  但這種生物最終沒有成為大地的主宰,挑戰創世之神的德古拉挨了守
護天使的一記「諸神的判罰」,被轟得粉身碎骨,殘餘下的吸血鬼則成大
陸上各大種族的追殺對象。無論是魔族獸人或者已經滅亡了的精靈,遇見
吸血鬼都是通力殺之,導致吸血鬼只能偷偷地生活在黑暗的角落裡。
  
  雖然是整個大陸的公敵,但這種生物卻怎麼也無法殺絕,因為有戰爭
就有死亡,有死亡就有怨氣,有怨氣就有吸血鬼。由於這種魔物的存在,
大陸上也因此多了一種職業——專門追殺吸血鬼的狩魔獵人。三百年前,
當雷茲•法比爾剛剛建立風之帝國,新人類和魔族、獸人三族大戰之時,
鎮壓他們的力量鬆懈,吸血鬼們也自以為復蘇的時刻到了,紛紛從黑暗中
探出頭來。
  
  當時雷茲正忙著和漢尼拔在坎尼大戰,無暇分身,先祖卡魯茲則隱居
山林不問世事,其他的龍戰士也各有各的事情,能抽身對付他的只有第一
代的銀翼龍西蒙,雙方在阿拉西亞東北部的不沉之月展開決戰。
  
  比起上一回慘敗在天使手下,吸血鬼們這一回的運氣更糟。西蒙手中
的神兵映月以及他聖光流一脈的武藝,完全是十賢者專門針對吸血鬼這類
黑暗系生物而開發設計的。不沉之月一戰,就在滿月的月光照耀下,西蒙
揮舞著光明之刃映月,彗星一擊,將當時最強的吸血鬼波洛•德古拉斬得
身首分離。那一戰之後,吸血鬼消失于黑暗之中,帝國也因此安靜了幾百
年。大家都以為這種魔物已經永遠消失了,想不到現在居然會在這兒出
現。
  
  聽著鳳講完了吸血鬼的歷史,我已隱隱地感覺到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
單。我偷望了如月一眼,她的表情還算平靜,但雙拳卻微微地顫抖著。我
知道如月的內心已憤怒到了極點,因為我左手臂裡的逆鱗一直在發抖。
  
  「鳳,被吸血鬼咬過的人會變成吸血鬼,那麼一具屍體呢?屍體被咬
了,會不會也變成吸血鬼呢?」
  
  如月心中的怒氣連鳳也感覺到了,他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小心翼翼起
來,現在的如月就像一座快要噴發的火山,誰都不敢惹惱她。
  
  「不會的!死了的生物是無法復活的,就算是當年的德古拉,他也是
在將死未死的一瞬間吸收天地怨氣而化為吸血鬼的。不過有一種被禁制
的,失傳了多年的黑魔法,可以通過特殊的密法讓屍體某種程度地復活,
變成任人操縱的傀儡。秀耐達伯爵是黑暗系的,我想他應該比較清楚。」
  
  「是有這種魔法,不過……」我瞧了如月一眼,下意識地把身體後退
了一步。
  
  「不過這種魔法是禁招,使用方法已失傳了近千年了,我只聽說過,
也不會用。」
  
  「哼!」
  
  如月冷冷地哼了一句,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殺氣,森冷的目光竟令我
和鳳同時打了一個冷戰,而我左臂中的逆鱗顫抖得更厲害了。
  
  「鳳,無論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你都要把拉法給我找回來!如果
拉法真的落到吸血鬼的手中,如果他們膽敢對他不敬,就算追到天涯海
角,我都要把他們通通送進地獄去!」
  
  如月單膝跪下,猛地一拳轟在地上,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地面
立刻現出一個一米見方的大圓坑。
  
  「錚!」
  
  就在如月擊出霸拳的一瞬間,「身負重傷」的逆鱗再也抵受不住她身
上爆發的霸氣,在我的左臂裡斷為二截。
  
  因為這次意外,我們在塞爾蘭山多呆了兩天。為了找出拉法的下落,
如月甚至調來一支正要支援前線的軍隊搜索。整座山被翻了個底朝天,可
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拉法的下落。
  
  三天后,如月悻悻地離開了塞爾蘭山,啟程時她的心情非常的惡劣。
如月黑著臉,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散發的殺氣令同坐一輛馬車的
我如芒在背,如坐針氈。與這頭憤怒的女暴龍同處一「室」的我顯得格外
的狼狽,我老老實實地正襟危坐在如月對面,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更別提
像前幾天那般無禮地出言挑釁。現在如月急需一個受氣包給她發洩怒火,
她的霸拳太可怕了,我身上的幾根骨頭實在經不住敲的,為了能保住這條
小命活著回到風都去,今天還是忍一忍吧。
  
  結果,我就和如月這麼面對面不言不語地坐著,你看我,我看你,無
言的沉默持續了一整天。當天黑下來的時候,如月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
雙方冷戰的局面。
  
  「整整一天了,你怎麼一直都不說話?」
  
  時間會沖淡一切,經過了一天的冷卻,如月身上的殺氣總算淡了不
少。但坐在她面前的我心裡卻越發不是滋味,被一個女人壓得死死的抬不
起頭來,這種窩囊的感覺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你這麼凶,我怕被你宰了,所以不敢開口。」
  
  「你成為四翼暗黑龍之後,現在的武功已和我不相上下。前幾天的那
一戰,如果再打下去的話,我未必勝得了你。」
  
  我自嘲道:「我用龍戰士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卻只能和剛剛完成第
四次褪變的你打成平手,這樣也叫不相上下嗎?」
  
  我對如月示弱,可是她卻不買賬,對我步步緊逼。
  
  「你這麼說是承認自己輸了?既然輸了,那你就得向我說出真相。」
  
  我長歎道:「公主啊,十多年了,你霸道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有
變!」
  
  如月正容道:「這不是霸道不霸道的問題,這件事關係到帝國的命
運,你是帝國的龍戰士,卻突然間擁有了魔族皇帝的力量,這件事我能不
管嗎?我不是在逼你,而是在幫你!這個問題你是無法逃避的,你現在對
我說出真相,總比我父皇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說出真相要好
吧?」
  
  如月的最後一句話可以說是最致命的一擊,將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地打
碎。是啊,發生了這麼多事,奧拉皇帝一定會質問我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和
四翼龍戰士變身是怎麼得來的,這個問題我始終是無法逃避的。
  
  「你贏了,公主!」
  
  我軟弱地垂下頭,做出屈服狀。
  
  「事情得從一年前尼爾斯城一戰之後,我乘船離開尼爾斯城前往天之
裂痕的那個晚上說起……」
  

[ 本帖最後由 194166 於 2009-2-20 01:44 編輯 ]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38
第二章 千夫所指

  我並沒有對如月說出全部的真相,我只是把那晚和魔神路西法見面的
事對如月照實說了,不過故事的版本我也稍稍地做了一點改動,我把四翼
暗黑龍變身也說成是路西法替我引發出來的,只是到最近才覺醒。和卡尤
拉聯手,這件事本質上已和「與魔族勾結」無異,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
去。
  
  沒辦法,只好讓這位偉大的魔神替我們這對姦夫淫婦背黑鍋了。我想
活了幾萬年,把一切都看透,胸懷寬廣的他是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
  
  聽完了我的說辭,如月閉上雙眼,身體向後座上一靠,慢慢地回味我
說過的話。車廂裡靜極了,只有咕碌碌的車輪聲單調地在耳邊迴響著。我
在她面前端端正正地坐著,心裡七上八下,我不知道這些半真半假的謊言
能否說服如月,現在的感覺,真有點犯人在等法官宣判的味道。
  
  等待宣判的滋味非常難受,我的心情更是惡劣到了極點。如月說要幫
我,或許她是真心要幫我吧,可是那又怎麼樣?即使她替我在奧拉皇帝面
前說好話又如何,我還不是靠著她的好意,或者說是憐憫、同情、或者說
是「浩蕩的皇恩」才活下去的,是因為她要我活我才能活下去的。在戰場
上我叱吒風雲,數十萬人的生命被我玩弄於掌中,然而具有諷刺意味的
是,身為帝國「守護神」的我卻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我只是一顆任由如
月,或者她父親擺佈的一顆棋子啊!
  
  究其原因,一切皆是實力使然。強者操縱弱者,這是宇宙永恆的定
律!奧拉皇帝比我強,如月也比我強,所以我才會被他們任意擺佈,當作
棋子隨意驅使,喜則用,惡則棄。
  
  我暗暗發誓道:「從今天起,我發誓,我達克•秀耐達要奮發向上,
我要變強,無論是武功還是其他方面,我都要做這世上的最強者!」
  
  「大魔神路西法的事,我相信你,但我感覺得到,有些事情你依然沒
有對我坦白。」
  
  「和這有關的事,我都說過了!沒有騙你!」
  
  「算了,你不必再說了,或許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大魔神路西法突
然為你開頂傳功,這實在令人不可思議,不過既然知道是他幹的,那這件
事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定位了。」
  
  宣判時,如月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咄咄逼人的味道,她的語氣甚至難得
的非常友善,不過這些對於想通了的我來說已毫無意義了。我不會再讓自
己的命運受別人玩弄擺佈,我要變得更強,不管用什麼方法。
  
  我詢問如月對這事的看法,如月只是淡淡地答道:「你和魔族勾結的
事,應該是斯羅有意地挑挑撥間吧。」
  
  「應該是?」
  
  這句話模棱兩可的回答寓意深遠,個中含義,實在是令我回味無窮
啊。
  
  馬車載著我和如月馬不停蹄地跑了十天,然後我們在距加里斯城三十
公里遠的一個渡口上了船,在船上又走了九天,我終於回到了久違的風都
城。
  
  到達風都時天剛入黑,我婉言拒絕了如月送我到家的好意,在城門口
下了車。
  
  離開時如月突然叫住我道:「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現在想想,還
是告訴你吧。」
  
  「什麼事?」
  
  「是關於大魔神路西法的事。」
  
  「怎麼了,又怎麼了?」
  
  「其實早在三百年前,我的先祖雷茲就曾經和大魔神路西法見過一
面,他們甚至還交過手,不過那是他完成第七次褪變之後的事了。」
  
  「什麼?」
  
  「這是我惟一能為你做的了,知道了這事,你應該會好受一點吧。今
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有得你忙了。」
  
  馬車開走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細細回味著如月告訴我這個秘密的
真實含義。
  
  ※      ※      ※      ※
  
  離開如月之後,我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蒼龍學院,我是去
看望義父,而且現在天才剛黑,希拉她們或許也在學校的飯店裡。如月公
主告訴我,自從我離開風都之後,義父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大病沒有,小
病卻不斷,健康狀況是每況愈下。
  
  當我到達蒼龍學院時,我發現飯店的門早就關了。
  
  「那個人,那個人就是殺了帝國幾萬同胞的暗黑龍。」
  
  「不會吧?我們學校居然會出這樣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看上
去這麼年輕,居然……」
  
  「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們蒼龍學院一向是以出產瘋子和殺人王出名
的。」
  
  「喂,小聲點,他聽到了!」
  
  走進校園裡,幾個還未回家的學生看見我,偷偷地在背後指指點點
的,加里斯城一戰,我現在已是「名揚天下」的「名人」了。
  
  我一時興起,咧開嘴,板起臉,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沖著這幾
個唇上還未長毛的小年青喊道:「喂,你們在看什麼啊?是啊,我就是暗
黑龍,殺人魔王達克•秀耐達,我的肚子餓了。」
  
  我伸長舌頭,舔了舔嘴唇,作垂涎欲滴狀。
  
  「呀,他聽到啦!快跑啊,不跑小命難保啊!」
  
  「別跑那麼快啊,我還要給你們簽名呢!哈哈哈……」
  
  惡作劇成功,看著學弟們尖叫著逃走的模樣。我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
了少年時期,心情稍好了一點。
  
  「這次發生了這麼多事,也不知道義父他是怎麼看我的。義父雖然行
事有些古怪不近情理,但在有些地方,比如說為了勝利不惜殺害無辜,這
樣的事他還是不能接受的。
  
  ※      ※      ※      ※
  
  到達義父家時,他正在和哥裡德爾叔叔一起吃晚飯。義父瘦了,臉色
有些蒼白,精神比我離開風都時更差了。
  
  「你回來了?這麼早?回來了就好,剛到嗎?很累吧?吃過了沒
有?」
  
  「才剛到,和如月一起回來的,還沒有吃過。」
  
  「那就一起吃吧。」
  
  我的突然出現令義父感到有些意外,聽著他發自內心的問候與關懷,
我心中一陣感動。
  
  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和各方面的勢力勾心鬥角,耗盡心思,所做的一切
幾乎都是冰冷的交易或殘酷的權力之爭,殺戮之爭,現在突然遭遇這種充
滿人情味的關懷,那種感覺非常的親切溫暖,前次分手時的不快早就在三
言兩語的關懷話下消失了。
  
  「達秀,你這個壞小子,瞧你幹的好事!你這次沒被公主綁回來,可
真是個奇跡啊。」
  
  哥裡德爾叔叔邊說邊從桌子下掏出一疊舊報紙遞給了我,我接過翻了
翻,這才發現我的情況還不是一般的糟糕。
  
  「暗黑龍達克•秀耐達水淹加里斯,無辜軍民死傷無數。」
  
  「為加里斯城的無辜死者鳴冤,強烈要求陛下嚴厲處置暗黑龍達克•
秀耐達!」
  
  「千古奇冤,恨水一頁。慘無人道,萬人殞命!」
  
  「我的兄弟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報紙是半個多月前的,帝國的三大報社,風都時報、帝都早報、每日
晚報,都在頭版頭條,用最觸目驚心的文字刊登了水淹加里斯的消息。報
上的內容對我殺死己方六萬人的事極盡指責之能事,而對我大敗魔獸聯軍
的功績卻半字不提,因為打敗魔獸聯軍的人成了如月公主了。報上把我描
述成一個殺人如麻,罪大惡極,百死不足以償其罪的狂魔。更有甚者,還
揪根刨底,將我過去的種種風流韻事一一翻出來晾在最顯眼的地方,甚至
不惜信口雌黃,其中有一篇名為《七歲看七十,殺人魔王是這麼誕生的》
寫得最是有趣。
  
  「達克•秀耐達生於帝國281年,其父基斯•秀耐達苛刻的教育方式養
成了他偏激的性格,從七歲起他就以虐殺各種小動物為樂。
  
  正所謂七歲看七十,他會有今天這種殘忍的舉動,我早就猜到了。記
得有一次,是我親眼看到的,達克抓到了一隻蚊子,他沒有殺他,更沒有
傷害這只蚊子,甚至不惜用回復魔法替蚊子療傷。但對於這只蚊子來說,
被當場打死或許更幸福一些。他用小刀非常小心地將蚊子的針狀吸管切下
來,然後把蚊子放飛了,他要讓蚊子活活餓死,而那時的達克才七歲大。
  
  達克•秀耐達的某個鄰居如是說。」
  
  「這傢伙是誰啊,我會那麼無聊嗎?簡直是胡說八道,居然還說得有
鼻子有眼的,這傢伙是誰,我瞧瞧,署名在這,薩哈夫?這個名字好怪
啊,有空倒要拜訪他一下。」
  
  「哦,寫得這麼有趣啊,哎呀,這一篇好像漏看了,我瞧瞧。也難
怪,前一段時間鋪天蓋地都是這些東西,把人的眼睛都看花了。」
  
  哥裡德爾叔叔從我手裡拿過報紙,找到了這個叫薩哈夫的傢伙寫的那
篇文章念道:「十二歲時達克就學會偷看自己的母親洗澡,還因此被其父
痛打了一頓,綁在樹上吊了三天三夜。成為龍戰士之後,他更是無所忌
憚,對風都城內諸多女性犯下令人髮指的淫行。嘿嘿,這句話說得倒不錯
嘛,對了,」哥裡德爾朝我促狹地一笑,「達秀,以前你是經常被你老爸
吊起來打的,該不會真的是因為偷看自己母親洗澡吧?」
  
  「去你媽的!」
  
  哭笑不得的我氣得一把抓過報紙,扯得粉碎。回風都時,我早就不抱
著「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的夢想了,但事情演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成為
千夫所指的公敵,卻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義父正容對我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所有的報紙宣傳都
用同一種口氣說話呢?」
  
  「是那些貴族吧,他們有錢有勢,這些只是舉手之勞啊!」
  
  「那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是要我的腦袋!我是龍戰士,身份特殊,除非有非殺不可的罪名,
否則不管怎麼樣皇帝都不會殺我的,他們在為殺我做輿論準備!」
  
  義父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話。
  
  「前幾天,帝都又有傳言,他們說你和魔族的公主,一個叫卡尤拉的
女暗黑龍龍戰士相勾結。我想這也是謠言吧?」
  
  我笑而不語,脫掉外套,然後變身。
  
  「四翼暗黑龍,難道……」
  
  看著我背後生出的四翼,義父和哥裡德爾叔叔頓時大驚失色。
  
  「上次四翼墮落天使的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向義父您解釋,沒錯,就
像義父心裡猜的那樣,是大魔神路西法為我開頂傳功,我才擁有了這種力
量。」
  
  「什麼,這是真的?」
  
  義父跳了起來,緊張地看了看門窗,又瞧了瞧他的弟弟,生怕我的話
被傳了出去。
  
  「沒有什麼好緊張的,這個秘密我已告訴如月了,我想現在她應當正
在向皇帝彙報這件事吧。」
  
  義父目瞪口呆地愣了很久,過了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
  
  「吃飯,吃飯,吃完了再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想我們父
子倆也該好好地交流一番了。」
  
  ※      ※      ※      ※
  
  飯後,我們父子倆坐在一起,喝著茶傾心相談,我把這兩個月來發生
的事慢慢地對義父說了一遍。哥裡德爾叔叔似乎也被我們的交談勾起了興
趣,不識趣地留了下來,由於有他在場,我沒有把卡尤拉的事說出來。
  
  「幾個月不見,你又變了很多,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那是因為我長大了,我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懂得將來該走怎樣一
條路。」
  
  「很好,說說你心裡的想法吧。」
  
  「從帝國的平民百姓來看,我是龍戰士,是帝國的守護神,像神一樣
偉大,可是我知道,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這些都只是沙灘上的城
堡。在奧拉皇帝眼裡,或者如月公主眼中,我只是一條狗,一條被人利用
的狗。有用時給我塊骨頭啃啃,不用時就像扔垃圾般地將我任意處置。」
  
  義父沉聲道:「你的這種想法,不能說是錯誤的,但是,這種想法實
在有點可怕。」
  
  哥裡德爾在一邊笑道:「有意思,我的好哥哥啊,你看達秀真的已經
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價值觀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毛孩子了。」
  
  「自從安達死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現在我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麼
而活下去,該怎麼活下去。這兩個月來我在戰爭中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
了帝國,帝國的興衰,平民的死活與我毫不相干。只要我還有我所愛的人
能夠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這就夠了。我其實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
物,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自己能在亂世之中掙扎著生存,別對我的期待太
高。」
  
  義父頹然道:「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當時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為什麼這麼做?義父,你以為我是因為唯自己利益至上才放水淹死
自己的部下嗎?你還是不明白啊。」
  
  「怎麼了?那當時你是怎麼想的?」
  
  義父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水淹三軍時我心裡並不是那麼想的,當時這麼
做只是為了打贏這場戰爭而已。」
  
  「但那六萬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錯,我是有意犧牲掉他們的,報紙上說的倒也沒錯。」
  
  「什麼?不要開玩笑啊,達克。」
  
  我看了一眼義父,又瞧了瞧身邊的哥裡德爾叔叔,哥裡德爾叔叔一直
沖著我微笑,他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奧維馬斯,我最得力的助
手。哥裡德爾叔叔常常自稱自己是瘋子,為了科學不顧一切的瘋子。
  
  「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義父,還有叔叔,問你們一件事。如果一場
戰爭戰死了一萬人就可以令你們取得整場戰爭的勝利,如果說死多少人是
可以選擇的,那你們會選擇死多少人?」
  
  義父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會去嘗試只死五千人,或者更少的人去贏
得勝利。」
  
  我搖頭笑道:「所以義父做不了將軍,無法成為名將啊!」
  
  「你也在問我嗎?」
  
  看到我把目光掃向他,哥裡德爾叔叔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他豎
起一根手指,一板一眼地答我道:
  
  「我的答案是正好一萬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我是個科學家,做
什麼都要以科學為依據。如果說殺人是種化學方程式,勝利是反應後的結
果,那麼多死一人,或者少死一人都不行,因為這是科學,一切以尊重實
際為主。」
  
  我笑道:「科學家的職業病吧?」
  
  哥裡德爾笑道:「沒錯,這是科學家的習慣。現在的你我很喜歡,我
上次說你和波爾多很沒出息,看來我錯了。」他向我致歉般地聳聳肩,接
著又問:「那你呢,你會怎麼做?」
  
  我瞧了瞧哥裡德爾叔叔,又看了看義父,我發現我和義父的距離突然
拉遠了。
  
  「我會殺一萬五千人,二萬人,甚至更多的人!」
  
  「為什麼?」
  
  「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我很清楚自己的才能!我的能力和雷茲或者
漢尼拔都無法相比,追求更少的傷亡獲得勝利,那是他們這樣的天才才能
做的事!以我的能力,要想取勝只有少犯錯誤,相對而言,在戰場上,犯
錯誤少的人離勝利之神更近一些。多殺的五千人或者一萬人,就是為了當
我犯下錯誤時,獲勝的殺人基數被無意中提高時還能為自己留下緩衝的餘
地。」
  
  哥裡德爾點頭,心悅誠服地歎道:「有道理,從科學的角度來講,這
叫提前量吧!」
  
  義父身體一顫,許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歎道:「達秀,以前
我一直希望你快點長大,但現在我卻希望你永遠長不大!嗨,世界就是這
麼矛盾的,有得有失,這是命運啊!」
  
  「別再提命運了,我不相信命運,我只相信自己!義父,我今天這麼
急著來找你,是想問一件關於我家傳武功的事情。」
  
  義父皺眉問道:「武功?達秀,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次向我請教武
功啊,以前你是不喜歡學武的。」
  
  「我長大了嘛,需要承擔責任了!我想問的事情,是關於家傳武功中
最強的兩大絕招天缺和天滅,這兩門武藝,我手頭的資料非常的少,根本
無法修煉。」
  
  「天缺,天滅?」
  
  義父的臉色頓時大變,而一直在邊上插科打諢的哥裡德爾叔叔也在同
一時刻收起了一臉的玩世不恭,變得正經起來。
  
  大家無言地面對面地呆了一陣後,義父開口問我道:「達克,你知道
天缺和天滅指什麼嗎?」
  
  「天缺是我的祖先,第一代的暗黑龍卡魯茲在晚年創出來的守招,完
美無缺的守招。據說這一招使出來的時候,就連萬神血咒引發的天劫都可
以輕易地接住。雖然天缺的修煉方法沒有失傳,可是除先祖卡魯茲之外,
從來沒有哪個暗黑龍可以練成天缺,甚至連天缺到底是什麼,是武功還是
魔法,他們都沒有弄清楚。至於說天滅,好像是我的曾曾祖父創出的一套
拳法,威力之強,絕不下於雷茲的霸拳。」
  
  關於這兩門家傳絕技,先祖卡魯茲臨終前倒還將天缺的奧秘藏在了逆
鱗上的靈魂石中,只是無人可以悟通。至於天滅,根本就沒有半點相關的
資料留下來,所有的資料都被有意地抹掉了,我也只是從其他方面的一些
線索推斷出了一鱗半爪。
  
  義父黯然道:「天缺,顧名思義,天有缺陷,是心靈有致命缺陷的人
才能學會的武藝,那是至情至愛,卻又悲傷至極的武藝;至於天滅,不說
也罷。」
  
  「聽你的口氣,這兩門武藝好像變態到了極點。」
  
  「沒錯,你創出天缺和天滅的兩位先祖其實都是不幸的人。這兩招是
他們對命運的感悟,除非你能重複他們的命運,經歷和他們相同的痛苦,
否則根本就學不會。」
  
  「聽起來好像很恐怖啊,武功和命運有什麼關係?」
  
  「我不是在說笑的,只有和你的祖先一樣不幸的人才能明白這兩招的
含義。你想學這兩招,是擔心皇帝那邊吧?」
  
  「是的!這次我以完美的狀態和如月一戰,卻幾乎敗在她的拳下,沒
想到我們間的差距居然是這麼大。」
  
  「你終於想到要努力地提升武功了?嗨,達秀,你要明白,無敵的武
功並不能保證你所愛的人安然無恙!」
  
  「可是當事情需要以武力來決定時,至少無敵的武功還是有點用處
吧……」
  
  「既然這樣,那你不妨試著去學學天缺吧,如果你真的能學會天缺,
就算是雷茲•法比爾復活,或者帝國所有的龍戰士聯手,甚至是日不落山
上的天使出手,他們也未必奈何得了你。至於天滅,你最好想都不要去
想。」
  
  「為什麼?」
  
  「比起至情至愛的天缺,天滅卻是至邪至惡的武功,如果你的後半生
還想和幸福有緣,那就永遠不要去碰它!」
  
  ※      ※      ※      ※
  
  離開義父家門時,哥裡德爾叔叔一起跟了出來,我和義父談起天缺天
滅時,他一直在邊上冷笑不語。我在義父那兒幾乎一無所得,我這次找義
父其實是想要關天滅的資料,但義父並沒有給我。
  
  「現在的你,我真的很喜歡,你肯努力了。」
  
  「叔叔,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的。」
  
  「你突然想學這兩招,是不是吃夠了如月霸拳的苦頭啊?」
  
  我長歎道:「我這次用四翼暗黑龍變身,外加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居
然只能勉強和剛完成第四次褪變的如月打成平手,差點就敗在她的拳下!
而且最糟的是,我的力量明明要比她強很多嘛,結果卻是這樣的糟糕!」
  
  哥裡德爾叔叔的回答顯得有些不知所云:「你這幾天的心情一定很不
好吧,心裡充滿了憤怨、鬱悶和怨懟,種種負面情緒吧,那就對了!」
  
  「怎麼了?」
  
  哥裡德爾叔叔把頭一歪,怪笑道:「你這次能和如月打成平手,其實
是很幸運的!如果真的勝了她,那才是不正常的呢!」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檔次上啊!」
  
  我驚愕萬分,不在同一檔次?這怎麼可能呢?
  
  「你知道嗎,達秀,你們的力量都來源於哈姆巴石和龍之魄,從先天
的體質來說,三頭黃金龍的力量雖然強過你,但二者間的差距不可能是這
麼大的。你擁有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又是前所未有的四翼暗黑龍,先天
上的差距幾乎都被填平了,我沒算錯的話,你現在的力量差不多要勝過如
月四成!」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交手時,我的力量優勢根本就體現不出
來。」
  
  「差距就在你們對力量的運用上!有力量但不能用最佳的方式好好地
利用,那也是白搭!武功這東西,其實只是將人體的力量發揮出來的一種
工具而已,比起如月來,達秀,你的工具實在太差了。如果說如月發揮出
了自己百分百的實力,那你現在最多只發揮出了自己七成的力量而已,更
何況她是用百分之一百二十,甚至更強的力量與你打,你能和她打成平
手,是不是很幸運啊?」
  
  我跳了起來:「只發揮了七成?百分之一百二十?這怎麼可能!差距
這麼大?難道是我的努力不夠,苦功不足,還是家傳的武功太差?」
  
  哥裡德爾叔叔停下腳步,默默地搖了搖頭。
  
  「努力程度和家傳武功並不是主要的因素!事實上,帝國現有的龍戰
士,除了如月以外,最多也只發揮出自己七八成的潛力,就連如月的父親
奧拉皇帝也不例外!」
  
  哥裡德爾叔叔的話像是在我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塊巨石,頓時掀起了陣
陣波瀾。
  
  「不得不承認,雷茲所創的皇龍驚天訣,確實稱得上是這世間最能將
人體潛能發揮到極致的武功!至於說霸拳?霸拳只是你們之間差距的體
現!你和繆斯,迪卡尼奧他們,都缺少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正是如月
勝過你們的地方。」
  
  「你是說霸氣,皇者的霸氣?」
  
  「霸氣?這只是答案的一小部分,要超過如月,你並不需要霸氣!因
人而異,霸氣對如月有用,但對你就未必有效。」
  
  「那又是什麼?」
  
  哥裡德爾叔叔向我探出右手,「達秀,把你的劍給我。」
  
  握著我遞上去的逆鱗,哥裡德爾叔叔把劍對著遠處的燈光照了照,指
尖又輕輕地在劍柄上彈了兩記,然後把鼻子湊到劍身上嗅了嗅。
  
  「劍上的血腥味非常重啊。」
  
  嗅著逆鱗的氣味,叔叔的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模樣實在有些詭異。
聞了一會兒,他把逆鱗遞還給我,雖然是不會半點武功的狎西,但他臉上
的詭笑卻讓我感到了幾許寒意。
  
  「達秀,你知道嗎,我所學的東西,傳自十賢者中智賢者一脈,而你
的義父則傳自星賢者一脈,我們都可以說是十賢者的傳人。當年十賢者所
鑄的七大神兵,每一樣都代表了不同的精神,或者說是人類的一種情緒。
殺神是霸氣,映月是仁厚,驚天是勇猛,冰魄是執著,而逆鱗呢,達秀,
你回答我,逆鱗代表什麼?」
  
  「逆鱗?逆鱗是把殺者之劍,是殺者的精神嗎?」
  
  「不是的,逆鱗代表了怨與恨,是充滿絕望力量的黑暗之劍!」
  
  「但這和兵器有什麼關係?如月根本就不用殺神。」
  
  「你們的武功,再怎麼強大也只是肉體的力量,而如月的霸拳,卻代
表了精神的力量,你們之間的差距,是本質上的差距啊!」
  
  「肉體的力量,精神的力量?」
  
  我現在完全茫然了,哥裡德爾叔叔的一番話,幾乎粉碎了我過去對武
功的一切認識,我覺得自己仿佛什麼都不懂。
  
  「我說的可能太抽象了,說簡單一點吧!達秀,比如說施放出威力為
一萬格雷的魔法,是你現在力量所能達到的極限,那你有沒有可能施放出
二萬格雷,三萬格雷,甚至超越自己能力幾倍的力量呢?」
  
  我考慮了一會兒,腦子裡想過無數方法後方才說道:「如果運用天魔
解體大法……」
  
  「別提天魔解體大法,這種方法飲鴆止渴,不能算的。」
  
  我頹然道:「那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怎麼會沒有呢?別說是龍戰士,就算是普通人,甚至是像我這樣的
狎西,當我們的心情極度悲傷或者極度憤怒,情緒波動到極點,最後以行
動的方式爆發出來的時候,那一瞬間迸發出的力量,是何其地恐怖啊!」
  
  「你是說……」
  
  「沒錯,霸拳的奧秘,就是利用精神的力量,令自己的身體處於超越
體能極限的爆發狀態,最大限度地將人體的潛能發揮到極限。現在你明白
你們的差距所在了吧!」
  
  叔叔的話有如當頭棒喝,我只覺得背後冷汗涔涔,原來我竟差了如月
這麼多!
  
  「那我家傳的武藝,天缺和天滅,大概也是利用這種精神,或者說是
情緒的力量吧?」
  
  「應該是吧,不過那招天缺太久遠了,見過的人沒有幾個,我手頭的
資料並不比你多,所以也不太清楚。但你的曾曾祖父創出的逆世轟天拳,
和如月的霸拳有異曲同工之妙,當年可是給許多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啊!」
  
  「逆世轟天拳?」
  
  「你不知道嗎?天滅就是指逆世轟天拳啊!」
  
  ※      ※      ※      ※
  
  我本想再詢問一些關於逆世轟天拳的事,但哥裡德爾叔叔開了個頭後
就有意地不再說了,直到分手時他才故作高深地對我說道:「天滅並不像
你想像中那般難以修煉,相反,如果時機得當的話,大概只要半天的時間
就夠了。達秀,當你覺得心中鬱悶難耐,壓抑得想要大聲怒吼的時候,你
就來找我吧!還有,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的義父,我的好哥哥,他一
定不會讓你學的。」
  
  他依然沒有告訴我逆世轟天拳到底是什麼樣的武功,但從叔叔的最後
一句話中,我聽出了許多東西。對義父和叔叔也有了新的看法。逆世轟天
拳被稱作天滅,應當也是一門邪惡歹毒,後患無窮的武功吧。
  
  母親常說,真正對你好的人,並不都是一直依著你的。義父是真正關
懷我的人,否則就不會阻止我修煉天滅了。至於「幫助」我的哥裡德爾叔
叔,他表面上對我很好,但我心裡很清楚,在他的眼中,我或許只是一件
很好的科學試驗品吧,科學家向來都是為了科學而不顧一切的瘋子。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42
第三章 妖女羅莎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裡絲毫沒有回家的喜悅,明天面見皇帝時我
該如何是好,對未來的擔憂像毒蛇般纏住了我的心。
  
  快到家門口時,一對男女的爭吵聲闖進我的耳膜,我尋聲望去,竟是
羅莎。
  
  「這個淫婦又穿得這麼火辣,想害全風都的人流鼻血嗎?」
  
  羅莎今天穿的衣服實在很「特別」,她的上半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袖
肩露臍裝,說是露臍裝還過分了一點,應該是內衣或者短褂吧!在雙峰之
間的位置,兩塊比我的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布料被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連在了
一起,堪堪遮住那對渾圓結實的雙峰,但脖子下大片雪白的胸脯和結實完
美的小腹卻完全暴露在外面。穿著這樣的衣服在外面走動,我真擔心她彈
性過於驚人的豪乳會把綁成蝴蝶結狀的細帶子繃斷,那會是什麼樣的一個
情景啊?
  
  羅莎總算在外面還披上了件絲衣,權充外衣使用,可是絲衣薄得不能
再薄,幾乎是全透明的,有穿和沒穿沒什麼區別。這就是她上半身的全部
武裝了,走路的時候,一對大奶在衣服裡下上下晃動,幾乎將每個路人的
鼻血都搖下來了。
  
  她的下半身則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長褲,褲子倒是把身體包得嚴嚴實
實的,只是緊得稍有些過頭了褲子緊緊地貼在臀上腿上,把她後臀玲瓏的
曲線完美地襯托出來。看著高高向後翹起的兩團肉丘,我真恨不得沖上去
把她按在地上痛打她兩記屁股,然後脫下褲子掏出傢伙狠狠地插進去宰得
她死去活來。
  
  羅莎穿著大膽,一方面是她新潮大膽,但我的縱容也有責任。家裡有
個喜歡穿漂亮衣服的女人,本來是件很頭痛的事——整天叫著買新衣服,
恐怕就連希美亞公爵這樣的帝國首富都受不了吧。幸運的是,羅莎除了會
舞蹈外,最大的愛好就是自己設計裁剪衣服,她的衣服大都是自己做的,
因為她總是嫌外面買的衣服樣式太老土,倒也沒有花掉我太多的錢,不過
把我花錢買給她的衣服剪成令人哭笑不得的乞丐裝倒也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我因為她的穿著過於暴露性感而半開玩笑地說了她一句,結果
羅莎這麼回答我:「漂亮的衣服是穿男人看的,如果因為怕羞而不敢穿出
去,那還穿衣服幹嘛,索性裹條麻袋算了。」
  
  「可是你穿這樣的衣服不是要引誘男人犯罪嗎?」
  
  「女人穿漂亮的衣服是為了更加美麗,男人想犯罪是因為心術不正,
你的話可是色狼的邏輯哦?」
  
  我也是個喜歡玩鬧的人,於是趁機提出了一個要求。
  
  「你愛怎麼穿都可以,不過穿上之後,第一個看見的男人應當是我!
還有,回家之後,你得穿著這身衣服和我,嘿嘿……」我左手食指和大拇
指捏成圈狀,然後把右手的食插進去,做了個抽插的動作。
  
  「老公,你好可愛哦……」
  
  羅莎相貌嬌美,加上身材又好,每次看到她穿著新設計的衣服我都忍
不住欲火大熾,非要和她打上十來發才肯甘休。面對這樣的尤物,若非我
是龍戰士體質異常,否則早就因縱欲過度脫精而死了。
  
  羅莎穿得這麼火辣,自然招蜂引蝶無數,她的後面就跟著一個男子。
正是她的前男友卡德羅。羅莎在前面快步走著,卡德羅緊跟在後面,不時
地伸出手去想拉羅莎的手,但每次都被羅莎用力摔開了。
  
  「羅莎,那條暗黑龍有什麼好的,他風流好色,滅絕人性,殺人不眨
眼,你跟著這樣的人沒有好下場的。」
  
  「胡說八道,達秀不是那種人,他很愛我的!」
  
  「愛你?他要是真愛你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女人了!」
  
  「這不用你管!至少他不會像你那樣,我和別的男孩子說一句話,就
無端地吃飛醋,更不會管我穿什麼樣的衣服。」
  
  又一次地甩掉了卡德羅的手之後,羅莎狠狠地踩了他的腳背一下,擺
脫他的糾纏,向前一路小跑。
  
  「呀!」
  
  沒跑幾步,她就迎頭撞到了一個人懷裡,那人就是我。聽了剛才羅莎
和卡德羅的對話之後,我心裡真有些感動,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愧對她。羅
莎跟我也同居了好幾年了,她愛玩愛鬧,我從不約束她,很大的一個原因
是因為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並不象希拉安達那重要,甚至還比不上姿色遜她
兩分的雪芝。
  
  原因很簡單,我們的感情基礎太薄弱了,很多時候我只是把她當做泄
欲機器而已。我從不約束她並不是我胸懷寬廣,而我的女人太多了難以分
心。
  
  「老公,你回來了!」
  
  看清是我之後,羅莎嬌嗔地伏在我的懷裡撒著嬌,單拳不停地捶著我
的胸脯,她的眼裡噙著淚花,幾乎都要哭出聲來了。
  
  「發生了很多事,公主提前放我的假了!」我單手摟著羅莎的腰,手
掌放在她裸露的小腹上,羅莎很注重保養身材,成天蹦蹦跳跳健美做運
動,她的小腹結實平坦,沒有一絲的贅肉。
  
  我把嘴湊到她的耳邊,對著吹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主要還是擔
心你這個淫婦啊,怕你下面癢得受不了,給我戴綠帽啊!」
  
  我的聲音雖小,但站在我們面前的卡德羅還是聽到了。他的臉上一陣
紅一陣白,最後終於受不了,卡德羅用殺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
身快步離開了,我注意到他的雙拳捏得緊緊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呀,你好壞啊!當著別人的面說這種話!」
  
  羅莎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眼中含媚,看得我的身體都酥了。
  
  「其實被人愛是很幸福的,愛別人才是非常累的啊!」
  
  「照你這麼說,那我就跟他好了,至少他只愛我一人啊!」羅莎只是
無心地以調笑的口氣說出這句話,我卻覺得心裡有點愧疚,自己好像欠了
她什麼似的。
  
  「你敢?小心我用刀殺了你!」我吻了羅莎的臉蛋一下,然後壓低了
聲音調笑道:「當然是用下麵那把刀嘍。」
  
  「那種破刀殺得了人嗎?」
  
  「破刀?你敢污辱我最偉大的武器,今晚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我攔腰抱起羅莎,說著露骨肉麻的床上用語,笑嘻嘻地朝家門口走
去,和這個活潑愛鬧的淫娃混在一起,什麼苦惱都可以很快地忘記的。
  
  ※      ※      ※      ※
  
  抱著羅莎回到家裡時,我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黑濛濛的,只有樓梯
的拐角處點了一盞昏黃的魔法燈。
  
  「怎麼了,人都到哪兒去了!」
  
  「大概是去卡瑪家了吧,我下午聽希拉說過的。」
  
  「她們幾個都去了?」
  
  「只有希拉和雪芝,朵拉和梅兒半個月前就走了,她們說要回北方老
家去看一下,拜祭一下父母,倫蒂爾老師擔心她們出事,也一併去了。」
  
  聽著羅莎解釋,我這才知道現在家中只剩下希拉、羅莎、雪芝三個女
孩了,雪芝的妹子雪怡到了上學的年齡,平時她都住在學校,現在也不在
家中。
  
  「嗨,討厭的戰爭,把什麼都搞亂了!」
  
  我抱著羅莎一邊上樓一邊說話,自從和卡尤拉度過那一夜之後,我就
一直沒有碰過女人,羅莎火辣的穿著早就把沉積在我體內的欲火勾起來
了,她的體溫肉香使得這種欲望更加強烈,我抱著羅莎走了幾步就忍不住
了,在樓梯的拐角處,我將她往地上一放順勢就撲了上去。希拉和雪芝還
沒有回家,先把這淫娃喂飽了再收拾她們。
  
  「呀,不要嘛,你好壞啊!」
  
  羅莎半推半就地從著我,我喘著氣,迅速地脫下褲子,下體的肉腸早
就脹得發痛。當我正要扯下羅莎的褲子劍及履至的時候,她卻突然緊緊地
提住了褲子。
  
  「怎麼了,羅莎,以前你都熱情得可以把人燒化,怎麼今天突然變得
冷淡了?是不是還想玩黑夜大強姦的遊戲啊?」
  
  脫不下她的褲子,我的雙手只好轉移到她胸前的豪乳上,小小的一個
蝴蝶結,我的手輕輕一拉,立刻就鬆脫了。我有輕微的戀乳癖,和羅莎做
愛時,我過去最愛把玩的就是她的豪乳了。羅莎雙乳的形狀生得非常的完
美,雖然經過了兩年的征伐,但即使以是躺臥姿勢,豐碩的乳房仍能保持
原先的翹挺,用力捏一下,乳房凹下去,手指一鬆,立刻就能回復原先形
狀,不會留下半點凹痕。過去我還專門為她設計了一套胸部按摩健康操,
以便這對乳房能保持完美比如說每天早上起床前,我用嘴或手,以及下面
的肉腸,為她按摩幾百下,然後再噴上一層營養豐富的白漿做面膜養護。
  
  羅莎魔鬼般的身材連希拉諸女都羡慕不已,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中,
也只有卡尤拉可以和她相媲美。可惜我和卡尤拉天隔一方,今生恐怕再無
相見之日。
  
  我抓住這兩隻充滿彈性的豪乳,擠出道乳溝夾住自己的肉腸,開始了
前前後後的活塞運動。既然下面此路不通,那改走上面的路,乳交也是不
錯的選擇,至少精神上的享受不下於真正的交合。
  
  「老公,你不要這麼猴急嘛,人家早就為你想好了非常精彩的節目,
你現在要是吃飽了,等下玩起來就沒有意思了。」
  
  「什麼遊戲?」
  
  我興趣大起,抽送的肉腸也隨即停了下來。羅莎微微仰起身子,鼻子
在紅彤彤的龜頭處輕嗅了一口,皺眉道:「你的身體有味道啊,趕快去個
洗澡,然後在頂樓等我,屋裡不要點燈。」
  
  「不點燈?你喜歡摸黑夜戰吧?」
  
  「摸黑夜戰?有意思,以後再這麼玩嘛,不過今天不是這樣的,你弄
個火盆來,放上鬼火石,在屋裡點上!」
  
  「鬼火石?你想玩什麼啊,在房間裡野營嗎?」
  
  「秘密!」
  
  羅莎調皮地對著我眨了眨眼睛。我擺出哭喪的表情,指著堅硬的下身
懇求道:「人家脹得這麼難受,先泄一發再玩這個遊戲好嗎?」
  
  「不行!」
  
  「求你了,老婆,你看我的兄弟都流淚了,他很難受啊!」
  
  「服了你了!我用嘴幫你吸出來好嗎?」
  
  羅莎白了我一眼,抓著我的手要站起來,我也只好鬆開雙手,將肉腸
離開她的胸部。
  
  「將就一下啦!」
  
  羅莎跪在我面前,雙手抓住我的肉棒,用手套送了幾下。
  
  「唔,好舒服啊,快吸啊!」
  
  「很舒服嗎?還會更舒服的!」
  
  就在我閉眼享受的時候,羅莎突然抬高了聲調。
  
  「好臭啊,快去洗澡!」
  
  沒等我反應過來,下身一痛,肉棒根部已挨了一記重重的手刀!
  
  「唔!」
  
  我痛得彎下了腰,雖然我常自吹自己的肉棒硬得可以刺穿鐵板,但那
是運足龍勁的情況下,羅莎偷襲時我根本沒有半點反應,受重創的兄弟頓
時縮龍成蟲。
  
  「這下該老實點了吧?」
  
  「嗚,這是什麼時代啊,上次是如月,這次是羅莎,女人怎麼都喜歡
打這根給她們帶來無窮樂趣的寶貝啊!」
  
  趁著我彎腰叫痛的時候,羅莎已像魚一樣地從我身下逃走了。
  
  「嗚,這個淫婦加妖女,等下我非幹死你不可。」
  
  受了羅莎暗算的我是哭笑不得,米蘭達是個妖女,但我家裡也同樣住
著個妖女,兩人都一樣的難纏。米蘭達我難以征服她,但羅莎嘛,這個小
妖女的氣候還差了點,今天竟敢犯上欺負我的小弟弟,晚上不把她幹得半
死我就跟波爾多的姓!
  
  ※       ※       ※       ※?
  
  「這個淫娃到底在搞什麼鬼啊,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啊?」我洗
過澡,光著身子等羅莎到來,可是千呼萬喚,她就是不出來,害得我有如
一頭發情的公牛般在屋裡不停地亂轉。
  
  頂樓的臥房很大,按照羅莎的要求,我在房間中央的地板上放了一個
火盆,盆裡放入鬼火石,然後點燃。鬼火石是一種魔晶礦,和一般的星光
石不同,點燃之後發出光的是紅色的,光線不亮,散發的熱量極低。
  
  從照明或者取暖的角度來說,這種礦石是沒有什麼使用價值的。但它
熱量小的特點卻使它成為了人們舉行室內篝火晚會的寵兒,所以價格也不
菲,這麼一盆鬼火石值二十個帝國金幣室內篝火晚會,這是有錢人家常玩
的遊戲。正當我等得不耐煩,正準備沖進羅莎私人房間裡給她來個霸王硬
上弓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我來了!」
  
  「哇,羅莎,你在搞什麼鬼啊!玩午夜凶靈的遊戲嗎?想把人嚇死
啊?」
  
  看到羅莎進來時的打扮,我原本一柱擎天的肉棒差點就軟了下來。
  
  羅莎全身上下全被一塊白布裹著,臉上還戴著塊惡鬼面具,她赤著
腳,走路無聲無息,在鬼火石的跳躍閃爍的紅光的照耀下,真是像極了女
鬼。
  
  「這就是你的新花樣嗎?嚇得我都快沒興致了!」
  
  「嘿嘿,老公,這只是剛開始啊!」
  
  「剛開始?」
  
  「看我的,羅莎•梅爾波的超級大變身,我變!」
  
  面具後傳來羅莎頑皮的笑聲,接著她的身體像車輪一般地轉了起來。
裹在身上的白布也跟著飄了起來,露出了白布下的赤足與兩截小腿。羅莎
是學舞蹈的,以腳尖撐地,身體連轉十幾圈對她來說是很容易的事。
  
  「唔?」
  
  轉了幾圈之後,裹在身上的白衣逐漸脫離身體,我發現有些不對勁
了,
  
  「她的下身穿的褲子是綠色的,啊,居然,居然是竹葉編成的!」
  
  「啊……遮住胸前的兩點,竟是兩片楓樹葉!」
  
  連轉了十幾圈,裹在身上的白布完全脫落,隨著一聲狂野的尖叫,羅
莎把臉上的面具一脫一扔,一個身穿性感動人的「樹葉衫」,充滿野性魅
力的金髮美女已出現在我的面前。
  
  「過分,我要昏過去啦!」
  
  一股熱血直沖腦門,我只覺得鼻腔裡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這個淫婦
真是越來越過分,連這種衣服都穿得出來!不過這種穿著,我喜歡!
  
  「老公啊,這是我最近剛剛設計的新舞裝,草裙裝,很有特色吧?」
  
  「是很有特色……我上面和下面都快噴血了……」
  
  「根據這種服裝,我還專門想出了一種舞蹈,名字就叫草裙舞!」
  
  羅莎彎下腰,把雪白大屁股對著我,水蛇腰扭了幾扭。腰上的竹葉抖
動,隱約之間露出了兩片粉色的肉唇。這個淫娃除了身上草裙裝外,身上
是一片布料都沒有穿。
  
  「我頂死你這個淫婦!」
  
  羅莎的屁股距我的肉棒不過數公分遠,我順勢把腰往前一頂,想一擊
入洞。
  
  「我躲!」
  
  看到我動作,羅莎腰肢一扭,挺起胸,恰好避過這一擊,我的肉棒只
是輕輕地在她臀溝上劃了一下。雪臀扭動中,搖晃的細竹葉劃中肉棒的馬
眼,細微的刺激更是撩撥得我心頭火熱。
  
  躲過這一擊後,羅莎又彎下了腰,再次把屁股對準我。
  
  「再來啊!」
  
  「我再頂!」
  
  「我又躲,打空了!」
  
  「我就不信打不中,頂頂頂!」
  
  「偏不讓你進洞,閃閃閃!」
  
  我和羅莎就這麼在房間裡嘻鬧著,羅莎不斷地扭動著豐臀勾引我,卻
又故意不讓我獸欲得逞。我挺著腰做插穴的動作,而羅莎則扭動著屁股閃
避,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入洞,其難度是相當大的。其實我只要伸出手抓住
她就可以達到大幹特幹的目的,但這樣就把羅莎營造出來的氣氛給破壞
了。
  
  「我就不信,不用手,只用自己的肉棒,就不能一杆進洞?」
  
  連打了十幾記空杆之後,羅莎笑嘻嘻地跑到床邊,俯身趴在床上,雪
臀依然對著我。這個淫娃有意地把手伸到下身處,手指把下麵的肉唇分開
沖著我。先前雖然杆杆失手,但我的肉棒也時不時地撞在羅莎敏感的陰唇
上,現在她張開的花唇處已是亮晶晶的一大片。
  
  「老公,你好沒用哦,老打不中!我讓你一點,就這麼趴著不動,這
回可打准些哦!」
  
  「好,讓你瞧瞧我百步穿楊的絕學!」
  
  我玩得興起,故意後退了幾步,身體退到角落處像狼一樣地趴下,校
對好角度。
  
  「無敵黑龍炮鎖定目標!」
  
  「無敵黑龍炮一級準備!」
  
  「無敵黑龍炮二級準備!」
  
  「無敵黑龍炮,發射!」
  
  我的手腳用力向地上一撐,身體一躍而起,以巨石壓卵之勢向趴在床
邊沿的羅莎壓去。
  
  「哇,好可怕哦!噢,哦……」
  
  「打中了!」
  
  這一回,羅莎有意放水,我的肉棒也不偏不倚,一擊中的,貫穿而
入。由於擔心傷了羅莎,我的「黑龍炮」發射之前修正了炮身參數,我運
起縮陽之法讓肉莖縮小為中指粗細的一根細棒。儘管如此,猛烈的插入仍
然帶起了一片響亮的水聲。要不是裡面早充滿了津液,加上我的肉莖有意
地縮小了,否則剛才這一擊就足以讓羅莎身受重創。
  
  「這回可打中你了吧!」
  
  我扯掉礙事的楓葉,從後面抓住羅莎的乳房,用力地將肉棒狠狠地插
到最深處。
  
  「真緊啊,濕濕的,熱熱的,嗚!」
  
  「啊……太重了,會壞掉的……啊……」
  
  「活該,誰叫你今天敢暗算我!」
  
  「老公,我不敢了,放過我吧!」
  
  我抽插的速度越來越越快,瘋狂的程度,仿佛要把羅莎狠狠地刺穿。
聽著下面滋滋的水聲,以及羅莎誇張的叫床聲,我心中的那把火是越燒越
旺。
  
  「別只顧叫啦,一起跳舞吧!」
  
  我抓著羅莎硬是將她從床上拉起,我們的交合方式由狗交勢變成站立
式。由於身體動作變化,下身的肌肉收縮,緊緊擠壓著我的肉棒,強大的
收縮力吸得我不住地喘氣。
  
  「我左擺,右擺,啦啦啦!左三下,右三下,前三下,後三下,插插
插!」
  
  我嘴裡哼著歌,腰肢來回不斷地擺動著,變著方向抽送著肉棒,殺得
羅莎甩動著一頭的金髮淫叫不已。
  
  「羅莎,你搖動屁股的樣子,真好像在跳臀舞啊!你這淫娃,水可真
多啊!」
  
  「噢,輕一點,差點被你插穿了!老公,換姿態吧,你這樣的動作人
家沒法跳啊!」
  
  「這回跳什麼舞啊?交誼舞嗎?」
  
  「好啊!」
  
  我暫停抽插,把羅莎的身體向前壓,讓她雙手著地按在地板上,然後
扳起她的一條長腿扛到肩膀上,我的身體順勢前移,現在我插入的姿態由
後背式變成前面插入勢了。
  
  「老公,一起跳吧!」
  
  「你這淫娃,這種花樣也想得出來,我真是愛死你了!」
  
  「老公,你也不差嗎?」
  
  羅莎抬起右腿,勾到我腰肢上,左腿的足則墊起又落下,而雙手而勾
在我的脖子上,她的身體就靠著這種方式吞吐著我的肉棒。而我也配合地
用右手攬住她的腰肢,幫助她身體移動。
  
  我腳下踩著不規則的舞步,「拖」著羅莎在屋內轉來轉去。邊上,鬼
火石啪滋啪滋地燃燒著,在它有如野火般的紅色光線的照耀下,我們的這
種交合方式象極了獸人那邊常常舉行的野營群交活動。
  
  「喔,羅莎,真是太棒了!可惜邊上沒有人打鼓祝興,如果有人在邊
上再來上幾記鼓聲,那就更完美了!」
  
  「沒關係,還有希拉和芝芝呢……下次我們把她們也拉進來好了,可
以叫她們幫忙啊!呀!」
  
  「你這淫娃,連她們都要拉下水……哇,你的這對大奶別亂搖啊,撩
得我都快要泄了!」
  
  哇,這是太爽了!我真是愛死羅莎這個淫娃了,這種花樣都想得出
來。
  
  「嗯……啊!啊!受不了啊 !」
  
  「老公,我要飛啦!」
  
  當極限到達時,我抓著羅莎將她抱起,而羅莎也緊緊地攀在我的身
上,更用力地緊縮著下身的花瓣猛吸著我的肉棒。
  
  「啊、要、要射啦!黑龍炮發射!哇」
  
  「哇……射……穿了……哦!」
  
  就在這充滿野性和淫糜氣氛的環境下,我們倆同時爆發了,一聲尖
叫,加上劇烈的痙攣之後,羅莎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我懷裡,我的肉棒仍
然深深地留在她的體內,大量的蜜汁不停地從我們的結合處滲下,灑了一
地。
  
  「老公……玩得真爽啊,等下再來第二回吧!」
  
  「什麼等下,我現在就想要!」
  
  不等羅莎回復體力,我立刻抱著她的腰肢,還未軟化的肉棒再度揮舞
起來,開始了第二輪的大戰。
  
  現在我開始明白羅莎為什麼願意和我在一起了,連這種遊戲都想得出
來的女孩子,大概也只有我這種同樣野的男人才受得了吧,卡德羅那麼古
板,羅莎怎麼會喜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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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年沒看到他了   想想他也有七十幾歲了吧<br /> 那位走在柴山   默默的掃掉木板道上落葉的老伯<br /> 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