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龍戰士傳說 作者:半只青蛙 (連載中)

bladelin 2008-10-8 01:12: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399319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43
第四章 衣服上的破洞

  又一番的激情過後,羅莎躺在我的胸前,鬢髮散亂,微微地喘著氣。
我撫摸著她光潔的裸背,輕聲地問道:「我不在的時候,這段時間發生了
很多事,對我不利的謠言滿天飛,你們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羅莎神情一黯,先前嘻鬧的神情一掃而空。
  
  「沒有什麼啦!」
  
  「別騙我了,我今天去過蒼龍學院,飯店沒有開張。發生了這麼多
事,你們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快告訴我!」
  
  「當你水淹加里斯的消息傳來時,整個風都一片譁然。結果有人趁機
到飯店鬧事……」
  
  「是誰?你們有沒有受傷?我殺了他們!」
  
  「當時沒事,畢竟是在學校邊上啊,學校裡的學生幫了我們,雙方對
峙起來。後來來了一個叫弗朗哥•拉古斯的人,據說是風都的治安官,是
他出面才把那些人趕走了,後來飯店也開不下去了。」
  
  「弗朗哥•拉古斯?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啊,我想起來
了……」
  
  「達秀,怎麼了,他是誰?」
  
  「沒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今天見面時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嗔怪
道。
  
  「是希拉不讓我說的!」
  
  「當時整個風都都叫喊著要把你抓起來嚴厲處置,希拉說你的壓力一
定很大,如果能平安回來的話,我們一定不能給你增加心理上的壓力,所
以我才沒有說的。」
  
  「傻瓜!」
  
  我感動地抱緊了羅莎,我終於明白她今晚放蕩表現的真正原因了,原
來羅莎是要為我緩解壓力啊。安達死了之後,家中失去了頂樑柱,想不到
希拉現在突然變得這麼明事理了,主動地代替了她的位置。
  
  「希拉和雪芝今晚去見卡瑪,她們不會是去求她的父親幫我吧?」
  
  「是這樣的,希拉出門前是這麼說的!嗨,她也在努力地幫你啊,羅
莎只是個笨女孩,除了會跳舞,什麼都不會,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花
瓶……」
  
  沒想到一向開朗自信的羅莎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來,我愛憐地摟緊了
羅莎,不停地吻著她的臉蛋。
  
  「你怎麼會是個花瓶呢?至少和你在一起,什麼憂慮煩惱都跑得無影
無蹤了,你開朗活潑的性格是你最大的優點啊!我現在才發現,你和希拉
一樣,都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啊!」
  
  我們之間的肉體交往有整整三年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羅莎吸引我
的地方,並不光是她美麗的身體。
  
  「對了,達秀,說到希拉,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
  
  「大概是你走後一個月吧,有人送了一樣禮物給希拉!」
  
  「誰送的?」
  
  「不知道,是個陌生人托蒼龍學院的學生帶給希拉的,那是一個裝飾
得非常精緻的盒子。」
  
  「盒子?裡面是什麼東西?」
  
  「盒子裡放的是一塊水晶石,希拉把那塊水晶石抓在手上看了一眼,
突然間就昏過去了。」
  
  「昏過去了?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當時蘭絲小姐在場,她看了希拉的情況後也查不出什麼來,我們還
以為是疲勞過度的原因。希拉睡了一天后就醒過來了,可是……」
  
  我緊緊抓住羅莎的手,焦急地問道:「希拉病了嗎?還是又出了什麼
事?」
  
  「啊,好痛!」
  
  著急之下,我用力過度,把羅莎抓痛了,連忙鬆手。
  
  羅莎捂著手腕說道:「沒有,她的身體一切正常,一點問題也沒有,
看上去都好好的。可是從那以後,希拉就再也沒有笑過,連話也很少說。
有一天我半夜醒來,發現希拉居然躲在屋頂上哭。一直到關於你的消息傳
來,她才稍微振作了一點。」
  
  我心中大駭,安達死了之後,希拉可以說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了,
就算是少了根頭髮,我也是心痛不已,更何況發生了這種怪事。
  
  「那塊水晶石呢?」
  
  「當時情況一片混亂,誰也沒有注意,等我們回過頭來要找時,水晶
石也不知丟到哪兒去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馬車的聲音,我透過窗戶向下看去,恰好看見希
拉和雪芝從馬車上下來,雪芝的手上還提著一個盒子。馬車的式樣我很熟
悉,正是希美亞公爵的專用的馬車。
  
  「想不到希美亞公爵居然會派自己的專用馬車送希拉回來……」
  
  ※      ※      ※      ※
  
  「達秀!」
  
  當我穿了條短褲,衣冠不整地跑到樓下迎接二女時,雪芝扔掉手中的
盒子,尖叫著撲了上來。
  
  「達秀,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被抓起來
了!」
  
  雪芝伏在我的肩膀上,又哭又笑,相比之下,希拉的反應卻非常的奇
怪,她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我。
  
  只是一個照面,我就感覺到希拉變了,就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裡,
她變了。
  
  她有心事!她的眼裡仍然飽含著愛意,卻少了過去那種火熱熾烈,更
多的是一片片的憂鬱。
  
  「希拉,怎麼不過來?是不是吃芝芝的醋啊?」
  
  「沒有啦……芝芝她走得快,我就讓給她了。」
  
  希拉慢慢地走到我身邊,她笑得很不自然,顯得心事重重。我放開雪
芝,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了希拉。希拉在我的懷裡微微顫抖著,耳邊傳
來輕輕的抽泣聲,希拉哭了。
  
  我輕輕地拍著希拉的後背,吻著她的臉蛋,哄著她。「我不在家的時
候,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現在沒事了,我回來了,家裡的一切都由我
來承擔吧。」
  
  「希拉,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啊,那塊水晶石一定有問題。」
  
  希拉的現狀實在我讓擔憂,我不怕皇帝處分,但我最害怕的事情,就
是我所愛的女人受到傷害。
  
  ※      ※      ※      ※
  
  當我和如月所乘的馬車進入風都城的大門時,這位帝國的首富很快就
知道我的到來了。雪芝帶回來的盒子裡裝滿了精美的糕點,這是他硬要她
們帶回來的。
  
  久別重逢的親熱勁過後,雪芝立刻向我訴說這一個月來風都發生的事
情:「達秀,這次麻煩可大了!一個月前,當你水淹加里斯的消息傳來
時,整個風都都轟動了,許多人都喊著要……」
  
  「芝芝!」
  
  希拉輕輕地推了雪芝一把,止住了她下面的話。
  
  「對不起!」我一人一隻手,抓起兩女表示歉意。
  
  「你們跟了我之後,我一直都沒有讓你們過上安穩的好日子,不是跟
著我顛沛流離,就是因為我還要受這些委屈,我真是個失敗的男人啊!」
  
  雪芝笑道:「怎麼能這麼說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初跟了你,
早就有這些心理準備了。」
  
  「你在罵我嗎?聽起來好像我是個豬狗不如的男人啊!」
  
  「我可沒有這麼說的,是你自己這麼想的哦!」
  
  「還敢頂嘴!」
  
  我捉弄似地在雪芝小巧的鼻子上捏了一記,然後我倆一起笑出聲來,
但希拉卻還沒有笑,反而神情恍惚地站在一邊發呆。
  
  「希拉,你怎麼了?」
  
  「啊?」希拉這才做出恍然大悟狀,我幾乎要暈過去了,希拉到底怎
麼了,魂不守舍的。
  
  雪芝單手放在希拉的肩膀上,替她解釋道:「可能是今天太勞累了
吧,卡瑪的爸爸可真不好說服啊!我是沒有辦法的,全靠希拉說的那個故
事,他才答應幫忙的!」
  
  「原來你是太累了啊?累了就要好好休息啊!還到床上躺下再說
吧!」
  
  我摸摸腦袋,將希拉攔腰抱起,快步向頂樓走去,雪芝也緊跟在我後
面。希拉的情況當然不像雪芝說的那般簡單,不過她居然能說服希美亞公
爵這只老狐狸出面幫我,這也是非常令人驚訝的。希美亞公爵雖然對我一
直都很好,但不知為什麼我對他懷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隔閡,大概因為他是
商人出身,商人重利益而輕情誼,所以我才對他敬而遠之吧。
  
  ※      ※      ※      ※
  
  希拉光著身子,靜靜地趴在床上,任由我用手在她的肩上、背上輕巧
地捏按著。由於先前玩得太激烈了,當我抱著希拉回到房間時,羅莎早就
撐不住倦意睡著了。我在為希拉做全身按摩,而雪芝則換上一件白色的真
絲睡衣,盤著雙腿坐在邊上。她的下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小內褲,健康的
棕色皮膚襯著鬼火石的焰光,顯得格外誘人。要是從前,在這樣的環境
下,我早就把二女按在床上大幹特幹了,但現在我卻全沒了心情。自從我
回來之後,希拉就一直顯得心事重重,好幾次我主動地挑起話頭,她也是
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雖然沒有問雪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從她憂鬱的眼神我猜得出希拉
這樣的情況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為希拉按摩全身肌肉時,我小心翼翼地
探索希拉的身體狀況,發現她全身上下一切正常,狀態甚至比我離開風都
時還要好。
  
  「不是受傷,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希拉現在的情況令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詢問雪芝今晚的事。
  
  「說起來真丟臉,我在外面惹是生非,卻要靠你來替我善後,我真不
是個合格的男人啊!對了,希美亞公爵是個很厲害的商人,我犯了這麼大
的事,小命都難保了,應當已沒有多少投資價值了吧,他肯幫我,你是怎
麼說服她的啊?」
  
  「希美亞公爵可是個大忙人啊,有卡瑪出面牽線,我們在她家裡呆了
近三個小時,才有機會和他見面。」
  
  「他是財政大臣,權大勢大,帝國內有事求他的人多如牛毛,沒時間
見你們也不足為奇,更何況我現在成了過街老鼠……」
  
  「不過希拉她很有辦法,終於還是把希美亞公爵說服了,他答應幫你
了。」
  
  ※      ※      ※      ※
  
  在希美亞公爵家的小客廳裡,一張大理石的茶几旁邊,擺了三張桃木
椅。椅子上坐著一男兩女,主位上的男子正是希美亞公爵。希美亞公爵背
後的牆上掛著一幅人物風景畫,畫上的人正他自己,畫上的他站在海邊的
懸崖峭壁上眺望大海,遠方的海平面上,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會談之
前,他有意把卡瑪支走了。
  
  「希拉小姐,這麼遲了你還在這兒等我,是為了你的男友,秀耐達伯
爵的事吧?」
  
  希美亞公爵單手托著下巴,手肘撐在扶手上,面帶著他招牌式的微
笑。他的語氣和目光很溫和,但溫和中卻透著一股常人不敢直視與親近的
威嚴,就連旁邊的雪芝也不敢直視他目光,因為他的眼神仿佛可以將人看
穿。希美亞公爵很喜歡用這種眼光看人,在成為財政大臣之前,當他和人
進行商業上的談判時,他的這種眼神為他爭得了許多利益。
  
  希拉雙肘靠著扶手,手掌合在一起放在併攏的膝蓋上,目不轉睛地回
視著對方的直視。希拉穿著一件黑色的禮服,內裡則是一件白色的內衣
裙。這是帝國女性出席公眾場合社交時常穿的服裝。
  
  「是的,達秀現在的麻煩非常大!」
  
  希拉的神態讓希美亞公爵感到有些驚訝,這個女孩他也見過面,她就
像他的女兒一樣,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天真少女,但現在的她簡直是判若兩
人。
  
  「不是一般地大,是相當地大!」
  
  「我明白!」
  
  「你不明白!現在,整個風都,或者說是整個帝國都嚷著要將他繩之
以法,甚至要陛下砍他的腦袋!皇帝陛下雖然還沒有給他定罪,但是整個
帝國已經給他定罪了!」
  
  「達秀以前告訴我,希美亞公爵是他在朝中為數不多的朋友,現在只
有你能幫他了。」
  
  希拉說話很有技巧,開場時先給希美亞公爵戴了頂高帽子,但希美亞
公爵人老成精,一頂高帽就想讓他昏昏沉沉,這還是不夠的。
  
  希美亞公爵嘿然一笑,打哈哈道:「你太抬舉我了,希拉小姐!秀耐
達伯爵的事,我很想幫忙,可是我的能力再強,卻也無法和整個帝國的民
意相抗衡啊!」
  
  「民意?什麼民意?達秀現在的情況,完全是格萊姆親王為首的貴族
們造成的,他們有錢有勢,買通報社製造謠言,把達秀描述成一個濫殺無
辜的殺人魔王!」
  
  「你說的正是關鍵所在,最糟糕的是,達秀水淹加里斯,有意害死己
方六萬將士是真有其事啊,並非造謠,你說我該怎麼幫他?他們通過報紙
操縱了民意,已成功地讓整個帝國的人都喊著要殺秀耐達伯爵,這一招非
常的毒辣!」
  
  希拉順著對方的口氣說道:「他們說達秀是魔鬼的化身,又占了先入
為主的便宜,即使大人可以令報紙改變說話的口氣,也難以扭轉民眾心中
的印象吧。」
  
  「我正是我頭痛的地方啊,如果有辦法改變達秀在民眾心中的印象,
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有公爵大人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希拉挺直了腰,站起身,規規矩矩地向他鞠了躬,
  
  聽著希拉非常認真而不是客套地說出感謝話時,希美亞公爵突然意識
到自己好像上當了。
  
  「聽說大人以前是商人,我想問大人一件關於商業上的事。」
  
  「咦?商業上的事?說說看!」儘管老謀深算,面對希拉突然的發
問,希美亞公爵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就說我身上的這件外套吧!這件衣服您估計在市面可以賣多少
錢?」
  
  「這你可問對人了,我的爺爺就是賣服裝起家的,這件衣服質地不
錯,嶄新的一件差不多值五個金幣吧!」
  
  「如果胸口位置破了個大洞,那值多少錢?」
  
  希美亞公爵笑道:「破了個大洞?衣服破了個洞就不能賣了,只能當
抹布了。」
  
  「那倒未必!」
  
  希拉搖了搖頭,嘴角邊浮起一絲微笑,她的鎮靜的表情就像一個心思
縝密的外交家。
  
  「那該怎麼辦?」
  
  「衣服上破了個洞,如果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這個洞上,那這件衣服
確實就報廢了。但是如果在破洞的地方繡一朵花,把破洞變成一朵花,大
家看到是一朵花在這個位置上出現,那情況會是怎麼樣?」
  
  老謀深算的公爵被問住了,他愣愣地盯著希拉看了一會兒,許久,他
長歎一聲:「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希拉小姐,你
說的這朵花該繡成什麼樣子的?」
  
  「現在大家都把目光盯在達秀殺死六萬友軍這件事上,可是他們卻沒
有注意到達秀這麼做的結果是淹死了四十萬魔獸大軍!他們都疏忽了!」
  
  「那又怎麼樣?打敗魔獸聯軍的人是如月公主,不是秀耐達伯爵至少
對外宣傳是這樣,再說民眾注意到這件事對他並沒有好處啊!」
  
  「我不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達秀是打敗魔獸聯軍的大功臣,我只是要
讓他們思考!」
  
  「思考?」
  
  「思考?思考什麼?」
  
  「從眾是大多數人的習慣,淹死了六萬人,有切膚之痛的人畢竟是少
數,大部分人只是跟風叫嚷,他們並沒有主動地去思考,只是人云亦云。
淹死己方六萬人就可以拯救帝國於水火之中,這樣做值得嗎?只要所有人
都主動地去思考這個關於人性的問題,我想達秀在民眾心中的印象應該會
有很大的改觀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希美亞公爵欽佩地點著頭,「你是想讓公眾
主動地思索,從另一個角度去看這件事!事情的對錯往往不是由事物本身
決定的,而在於人們從什麼角度去看!」
  
  「如果還能由此引發一場大的爭論,比如說讓學校裡的學生為這件事
開一場辯論會,討論一下人命和勝利哪個更重要,情況不就更妙了!」
  
  希美亞公爵笑道:「你說服我了,希拉小姐,卡瑪要是有你一半的聰
明,我就放心多了。」
  
  ※      ※      ※      ※
  
  聽完了雪芝的敘述,我也同樣對希拉的睿智感到驚訝,但回想起她從
前的種種表現對如月的看法,我說謊時從來都騙不了她,我又不禁釋然
了。
  
  我伏下身,胸口貼在希拉背上,含著她的耳珠小聲說道:「謝謝你,
希拉,我還以為會因為這件事鄙視我呢……」
  
  「怎麼會呢?」
  
  幾乎一直都不說話的希拉突然翻過身來,雙手順勢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是你的女人啊,我不幫你又誰來幫你呢?達秀,我愛你!」
  
  她的雙眼中蘊含著柔情,在那一刻,我發現從前的希拉又回來了。
  
  「你終於恢復正常了啊?我還以你不想理我了呢!」
  
  下面的話我無法說下去,因為希拉雙唇已熱情地湊了上來,熱吻火辣
辣地進行著。
  
  「達秀,你興奮了!」
  
  「那當然了,我的小乖乖這麼美麗這麼聰明,不興奮一定不是男人
啊!」我一邊笑著一邊褪下希拉身上最後一件遮羞的內褲,正準備提槍而
上時,希拉卻托著我的小腹不讓我進入。
  
  「還有芝芝呢,你別把她冷落了。」
  
  希拉從我身下伸出右手,抓住了坐在邊上雪芝的手,雪芝正用稍含嫉
妒的目光看著我們,我這才注意到自己把她疏忽了。
  
  「芝芝是個笨女孩,什麼都不會……」
  
  雪芝低著頭,她有些自慚形穢,論美麗雪芝不如希拉羅莎,甚至比起
成熟的倫蒂爾老師還要差了點,至於聰慧和希拉更是無法相比。
  
  希拉從我懷裡掙脫出來,一把將雪芝抱在懷裡。
  
  「不要這麼想啊,芝芝,因為有你,達秀才沒有後顧之憂啊!因為有
了你,這個家才像個家啊!原來這裡亂得像個雜貨間,是你把這裡理成一
個家的啊!」
  
  「家?」
  
  「我們現在難道不是一家人嗎,我的好妹妹!」
  
  「家?妹妹?」
  
  「難道不是嗎?我們是好姐妹啊!」
  
  希拉對著雪芝一笑,摟著她一起躺在了床上,她的手和雪芝的手緊緊
地抓在了一起,兩個人的臉蛋也貼在一起,親密的樣子真是象極了一對親
姐妹。
  
  兩女溫馨地摟在一起,我卻在這時舉著堅挺的肉棒不識好歹地說了一
句:「是啊,希拉和雪芝是好姐妹,而我是她們共同的男人!」
  
  「想得美啊!」
  
  兩女同時叫出聲來,粉拳雨點般地落在我的頭上,就在我裝模作樣的
呼痛聲中,我們三人象含苞欲放的鮮花一樣抱在了一起。
  
  我和希拉都沒有穿衣服,身上還穿著睡衣的雪芝理所當然地成為我倆
攻擊的目標,我把雪芝壓在床上剝去她身上的睡衣,而希拉則幫忙脫去雪
芝的內褲。
  
  剝光了雪芝的身上最後一件附著物之後,後面環住了她的小蠻腰,粗
硬的肉莖貼著她的臀部,不停地﹛磨著,雙手配合著搓弄著她的鴿乳。而
希拉也一反常態地從正面抱住雪芝,輕吐自己的香舌,在她的玉頸、耳
根、小耳,點刺挑舔,時不時地和我親個小嘴。希拉今天的舉動仍然有異
於往常,和其她女孩子和我群交對她來說並不是新鮮事,但像今天這麼主
動,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希拉的變化令我驚異,我感覺得到,一定有重
要的事情發生在希拉的身上,否則她的舉止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雖然心存疑慮,但今晚我並不想深究,因為在這個時候追查是很敗興
的事情。
  
  雪芝被我倆聯手挑逗得迷迷糊糊,在我倆的前後夾攻下,她很快便舉
手投降了。雪白的胴體上泛起絲絲的桃紅,一雙明眸早已濕潤迷離,一雙
小手忍不住在自己的乳房上摸索著。得勢不饒人的我卻在這時將右手食指
插入她狹小的陰戶中。
  
  手指插入小穴,灼熱而潮濕的嫩肉仿佛有了生命,條件反射般地將我
的手指緊緊纏繞起來,我的手指很快就被陰戶分泌的液體沾濕了。
  
  我抓著雪芝的大腿將她抱起來坐在我的腿上,就當我正準備以坐姿劍
及履至的時候,我覺得肉莖一熱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含住了,原來是希
拉趁我的肉棒從雪芝的大腿間突出來的機會,用嘴吸住了我的肉棒。
  
  「嗚!」
  
  希拉的小嘴含著我的肉棒端頭,輕輕一吸,舒服得我叫出聲來。本已
被我玩弄得意亂情迷的雪芝在這時突然清醒過來,她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上
把我推倒在床上。
  
  希拉一邊用手和嘴套送著我的肉棒,一邊對我說道:「達秀,你明天
會很辛苦的,今晚就讓我們倆來服侍你吧,你只要享受就行了。」
  
  雪芝張大腿跨坐在我的身上,她伏下身,雪白的屁股就對著我的臉,
和希拉一起用舌頭舔著我的肉棒。兩條濕熱的香舌纏繞著我的肉棒不停地
打著轉,刺激得我不住地發出喘息。比起羅莎的淫浪放蕩,兩女的溫柔純
情更讓我感動。為了不做一個隻會享受的二世主,我用兩手分開雪芝的肉
臀,抬起頭貼近陰部,用舌尖舔著腫脹陰唇。我的舌頭舔著肉芽時,雪芝
的大腿一陣陣地抽動微動個不停。
  
  「芝芝,你先來吧!」
  
  「不啦,希拉,還是你來吧!你為達秀做得夠多的了,應該你先
上。」
  
  「還是你先來吧,芝芝,你的臉都紅了。」
  
  兩女的對白要是別人聽了肯定覺得非常古怪,感覺上好像是她們在強
姦我或者我成了某樣精美的禮品了。我本想用分身術,可是情義深重的二
女硬是不讓我用,說我要好好休息不能浪費太多的體力真是的,幹這事本
來就是很費體力的,用一下魔法也不見得省多少嘛。
  
  兩女左推右托之下,我的肉棒就是不得其門而入,最後還是在一邊睡
得迷迷糊糊的羅莎在半睡不醒中說了一句「推什麼推啊,劃拳不就解決
了!」,這才解決了難題。
  
  劃拳的結果是希拉優先得到了享用我肉棒的權力,她跨坐在我的身
上,身體一上一下,狹緊的肉穴吞吐著我的肉棒。對於雪芝,我也不想虧
待了她,我讓她把屁股對著我的臉,伸長舌頭集中火力,鼻頭頂在她股縫
處,用舌頭代替肉棒地攻擊著濕漉漉的肉芽。雖然這樣做呼吸有些困難且
舌頭有些酸痛,卻也沒有冷落了雪芝。
  
  「對不起,芝芝……噢……剛才不好意思,等下,等下……我就讓給
你!」
  
  「沒,沒關係啦……達秀的舌頭,舔得我……啊啊……我好舒服
啦!」
  
  姐妹般的深情,男女間癡癡的愛意,我們三人就這麼糾纏在一起,你
中有我,我中有你,展開了激烈的交合,滋滋的水聲,劇烈的喘息聲,聲
嘶力竭的叫床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達秀,別再舔了,我快飛了!」
  
  「來了,快了……呀!」
  
  意亂情迷中,隨著高潮的接近,騎在我身上的兩女竟禁不住抱在一起
接起吻來,最後在兩女痛樂難分的嗚咽聲中,夾著我脖子的小腿一緊,希
拉的身體也重重地向下一挫,伴隨兩女大聲的浪叫,我們三人幾乎是在同
一時刻爆發了。
  
  高潮過後,兩女一左一右躺在我的身體兩側,我們三人肢體交纏,緊
摟在一起。
  
  「芝芝,你的水好多啊,你瞧達秀的臉!」
  
  「別說啊……很丟人啊!」
  
  先前雪芝高潮時噴了大量的淫液在我的臉上,我的臉成了大花臉,現
在兩女正用小香舌清理我臉上的穢物。我一邊用手撫摸著雪芝的身體,目
光卻停留在希拉臉上。看著我的眼睛,希拉眼中閃過一絲淒涼,發現我的
目光掃過之後,她迅速地在臉上綻開一個甜美的微笑。
  
  希拉是在強作歡顏,以她的性格在床上是不會有這麼放浪的舉動的,
她有心事!
  
  我感到有些說不出的心痛,希拉,你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什麼令你
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沒有說,也沒有問,只是把抱著希拉的手用力地緊了緊,讓她的身
體和我更加緊密地貼在一起。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46
第五章 勾心鬥角

  第二天一大早,一輛馬車停在了我家門口,這是皇帝專程派來接我
的,義父也在車上。
  
  馬車雖然不是皇帝的御駕,但車子的裝飾也相當的豪華。用這麼隆重
的方式接待我,當然不是為了表彰我大敗魔獸聯軍的功績,對此我也是心
裡有數,今天早上和皇帝的見面,如果我處理不好,這輛車大概就成了送
我上斷頭臺的囚車了。
  
  和諸女揮淚告別之後,我登上了馬車。義父的臉色很不好,看樣子昨
晚他一直都沒有睡好。
  
  馬車開了,我透過後窗看去,卻發現羅莎居然已難受得伏在希拉的肩
上痛哭起來,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真是令人心酸啊,而雪芝則緊咬著嘴
唇,努力地不哭出聲來。三女之中,只有希拉還算堅強,她一手握著羅莎
的肩膀,舉起另一隻手向我告別。
  
  「嗨,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們跟了我之後就沒有過過幾天的
好日子!該死的皇帝,我在外面為他拼死拼活,他卻這樣子對我!說到
底,他和如月也只是把我當成一條狗而已!」
  
  回想起來,真是認為自己很不值!如果現在卡尤拉再提起加入魔族的
事,只要希拉她們同意,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的。
  
  義父背著座椅,閉著雙目,慢慢悠悠地從口中吐幾句話來。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和愛人的生離死別了。達秀,你現在開
始懂得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了吧,雖然遲了點,但還不算太晚。」
  
  「說這些沒有用的話幹什麼,如果你真想安慰我,義父,那就告訴我
你所看到的未來吧!」
  
  「達秀,你是知道的,星見也不能看到真正的未來,只能……」
  
  聽著義父有氣無力的聲音,想著自己將要面對的命運,一股怨氣沖胸
而出,我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打斷義父的話。
  
  「既然不能看到真正的未來,那要你們這些星見有什麼用?義父,不
要再騙我了,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你一定已經看到一些東西了,告訴我,
那是什麼?我的未來是什麼樣的?皇帝將來會怎麼對我,我的下場又如
何?我不想再做無用功了!」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唾沫星子甚至濺到了義父臉上。車廂裡安靜了一
會兒,義父悲傷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讓我感到有些心悸,這時我也感
到有些後悔,我太無禮了。
  
  「看來你的心情真的很不好,你要是還是這個脾氣,這一關可真不好
過啊!」
  
  我連忙向義父道歉:「對不起,義父!」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這一次皇帝是不會殺你的!」
  
  「不殺我?那他會怎麼處置我?那些貴族們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大概
是要讓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吧?」
  
  「其實我並沒有看到你的未來!」義父低下頭說道,「兩個月前,就
在你出征後的第五天,我和九凝為了神龍王的事聯手占卜,結果……」
  
  「結果怎麼了?」
  
  「占卜的結果是,要對付神龍王,必須有暗黑龍在場,陛下他需要
你!」
  
  「神龍王?」
  
  「其實早在一百多年前,帝國就開始為對付神龍王做準備了。所以說
你這次真的是死罪可免,不過活罪估計是逃不了的,咦,你為什麼用這種
眼光看我?」
  
  剛才只顧和義父說話,我一直忽略了蘭絲的存在,現在突然看到她和
義父在一起,我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很不安的情緒義父從來不收徒弟,亦沒
有傳人,最近他經常和蘭絲呆在一起,並把自己所學的一切都教給她。義
父的身體是越來越差,而且突然想要找傳人了,難道,難道義父的他認為
自己大限將至?
  
  想到這,我心中一陣恐慌,一把抓住義父的右手。
  
  「義父,你,你的身體……還好吧?」
  
  義父看了我一眼,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該來的總會來,命運
的輪回總是無法改變的,這些我早已看透。達秀,看著你逐漸地長大懂
事,我對你父母的承諾總算也完成了。」
  
  「義父……」
  
  「下面你就要去見皇帝陛下了,這一關不好過。前幾天我為你的事向
他求過情,可是他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所以,下面的
事情,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你都要忍!忍!忍!為了你的事,我已經寫
信給波爾多的母親了,現在暫時還沒有收到回信,只要碧姬肯出面求情,
一切就好辦多了!」
  
  「碧姬阿姨?」
  
  「是啊,是她,只要她肯出面幫你,陛下也要買她的面子。她離開風
都已經十二年了吧,想當初……算了,時間可過得真快啊!」
  
  義父的目光平視前方,眼睛裡自然地流露出追憶的神情來。
  
  ※      ※      ※      ※
  
  到達皇宮之後,我與義父一起下了馬車,前往國會大廳。由於知道今
天的早朝會有大事發生,那群貴族大臣們來得特別早,他們是來看我怎麼
死的。這次水淹加里斯,帝國內所有的權貴能得罪的我差不多都得罪遍
了。我一路走得很順暢,正是所謂鬼神怕惡人,我這個惡魔走在路上,那
些仇家見到我不經意間掃過的目光,竟也都本能地避開去,他們對「殺人
如麻」的我是又恨又怕。
  
  在國會大廳門口,宰相魯亞基公爵和格萊姆親王並肩而立,格萊姆親
王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殺氣,而魯亞基公爵則對著我冷笑。看著這兩位昔
日的「好朋友」,我心中大叫不妙。
  
  「希拉說希美亞公爵答應幫我了,他現在在哪里呢?」
  
  我舉目四望,卻找不到這個帝國首富的影子。
  
  「秀耐達哥哥!」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童音從背後傳來,我回頭望去,竟是小公主如
雲。
  
  如雲公主一路小跑,蹦蹦跳跳的模樣象只快樂的小燕子,一下子沖到
了我面前。
  
  「哥哥,我們又見面了!」
  
  比起我周圍那些皮笑肉不笑的大臣貴族們,小公主甜蜜的笑容簡直就
是冬天裡的太陽,夏天的清風,面對著她,我鬱悶的心情也抒緩了一點。
  
  「什麼事啊,小公主?找我有什麼事?」
  
  我剛剛蹲下身子,小公主已乳燕投懷般地撲到了我懷裡,雙手親熱地
勾到了我的脖子上。
  
  「好誇張啊……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不過這樣做也太過分了點吧?」
  
  好在小公主只是抱了我一下就鬆開了手,然後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
子,她親熱的動作令我周圍那些大臣貴族們的臉色變得極不自然。
  
  「哥哥說話不算數啊!」
  
  「說話不算數?我什麼地方說話不算數了?」
  
  「你上次答應過要帶我出去玩的,可是都半年了,你卻沒有做到,不
是說話不算數嗎?」
  
  「哥哥有事,很忙抽不開身。」
  
  我這才想起來,我以前是答應過皇后要帶小公主出去遊玩的,不過當
時我只是應付了事,根本沒放在心上。但是當時我是答應皇后而不是小公
主的啊,她怎麼會這麼說呢,難道是皇后?
  
  我瞧了瞧身邊表情不自然的一干大臣貴族們,又看了看如雲公主,心
中頓時恍然大悟。
  
  「是皇后,原來是麗安娜皇后在幫我啊!」
  
  如雲公主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國會大廳本不是她該來的地方,但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她突然出現在這裡,分明是皇后有意安排的,她是借小
公主向那些控訴我的貴族大臣們發出資訊我是她的人。
  
  「如果明天哥哥沒有被關起來的話,我就帶你出去玩!」
  
  「關起來?哥哥做了錯事嗎?不然怎麼要關起來?我最怕被關起來
了,很悶的!」
  
  「或許比關起來還要糟呢?」
  
  我知道對小女孩說這些話並不太合適,正挖空心思想把話題轉到其他
地方去時,如月已出現在國會大廳門口。
  
  「麗,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姐姐!你昨晚回來,也不來找我,想死我了。」
  
  看到如月,小公主興奮異常地跑了過去,撲進如月懷裡,雙手攬住了
她的腰,依戀無比地把頭貼在如月的小腹上。
  
  趁著這個機會,義父小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小公主對你的印象很不
錯啊。」
  
  「是啊!義父,你說小公主在這出現是不是皇后安排的,小公主不該
在這時候出現的啊?」
  
  「沒錯,應該這樣吧,」
  
  「嗨,想不到落難的時候居然還有人肯主動幫我,真是難得啊。」
  
  「難得?那倒未必。」
  
  「達秀!」義父舉起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把嘴貼近我的耳朵,
小聲地說道:「達秀,這件事完了之後,你最好皇后那邊的人保持距離,
包括那個希美亞公爵,別和他們走得太近!」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們都不是善男信女,你是擔心哪一天他們的船
要翻了的話,我也會被拖死吧?可是義父,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裡,如
果不拉幫結派,找個靠山的話,恐怕會死得更快!」
  
  義父苦笑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你說的倒也沒錯,有這樣的認識,你真的是長大了,或許這就是成
長的悲哀吧,過了這一關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過了這一關?」我目光投到小公主身上,如雲公主整個人倚在如月
身上,正頑皮地朝我眨著眼睛,我也同樣對著她擠眉弄眼做出回應。看到
我的回應後,小公主高興得對著我又做了個鬼臉,模樣可笑極了。看著我
們倆「眉來眼去」,站在她身邊的如月公主面色如水,一點反應也沒有。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打算上皇后那條船!」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和皇后保持適當的距離就更重要了,我指什
麼,你應當很清楚。」
  
  「我知道這樣是與狼共舞,我不是小孩子了,懂得分寸的。」
  
  我當然明白義父的意思,麗安娜皇后曾是父親的老情人,近四十歲的
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偏偏皇帝又是個同性戀,但給皇帝戴綠帽簡直
是找死,這一點我是很清楚的。
  
  義父白了我一眼:「可憐的小公主,還未成年就成為大人利用的工
具!達秀,你知道嗎,現在的你,我非常地不喜歡!」
  
  「沒辦法,義父!我只是個小人物,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為
了生存啊!」
  ※      ※      ※      ※
  
  在國會大廳裡,我遇到了希美亞公爵,這位帝國的首富今天來得特別
早。看見他時,他手裡拿著一份新的報紙看得津津有味。在他的身邊站著
的那個面色灰暗的中年男子是漢謨拉比大法官,大法官的身材高大,腦門
有點禿,身穿灰色的法官制服,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而在大廳裡的
另一角,銀翼龍喬西一聲不吭地站在那兒,喬西的臉色有些蒼白,聽義父
說,他的「龍眠」持續了一個多月,直到三天前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不
知從何時起,早朝時遲到已是奧拉皇帝的習慣了,在奧拉皇帝的特批下,
專門在大廳的一角還專門設了一個放報紙的地方,給貴族大臣們等待皇帝
時解悶用。
  
  我朝希美亞公爵走過去,這時他突然輕聲地笑了起來。
  
  「哈哈,這一個月多報上儘是慘無人道喪心病狂這些說詞,今天總有
點新玩意了!」
  
  邊上的漢謨拉比法官問道:「怎麼了,看到什麼消息了?」
  
  「還不是秀耐達伯爵的事,為了那六萬人,報紙上可真熱鬧啊!不過
前段時間說來說去都是那種味道,今天總算有些新花樣了,有意思,辯論
賽啊!咦?秀耐達伯爵,是你啊,報上正在談論你呢?」
  
  希美亞公爵裝模作樣地把報紙遞給了我,我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也
擺出疑惑的樣子接過了報紙。
  
  在報紙頭版的位置報導的是我昨晚返回風都的消息以及前方近日的戰
況,剩下的部分則是在炒冷飯,談的又是我水淹三軍這件事。不過和以往
不同的是,這次報上不再像以前那般對這件事指責謾罵,而是搞了個類似
辯論會的玩意,一方還是操持往常的口氣,說我這麼做是滅絕人性,慘無
人道之類的話。另一方則是替我說話,討論犧牲這六萬人對於打敗魔獸聯
軍的重要性,值不值得這麼做。
  
  前一段時間由於鋪天蓋地都是罵我的話,看報紙的人都感到有些厭煩
了,現在突然換了語氣,不禁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世界就是這麼奇怪,敵我雙方共百萬大軍聚集在戰場上廝殺,如果
人類的將領以戰死六萬人的代價消滅了敵方四十萬大軍,那會被人們認為
是了不起的豐功偉業,是名將,是天才。可是如果這六萬人是被這位將領
命令執行斷後的任務,被幾十萬敵軍圍攻戰死,這位將領也不會受人們的
指責,甚至還會被人們說成是英明決策,有壯士斷腕般的果斷。如果一個
庸將打了大敗仗,他損失了四十萬大軍卻只消滅了六萬敵軍,他所受的指
責最多也只是被人們罵作是飯桶、草包。
  
  可是秀耐達伯爵呢?他打了大勝仗,可是大家卻不能容忍他用這種方
法獲得勝利,原因只是他的手法卑劣了一點。可是要是他用『光明正大』
的手法,象七年戰爭時的朱裡安、巴斯頓將軍那般,用戰死了十萬人,或
者更多一倍二十萬人的代價消滅了四十萬敵軍,這又成了偉大的功績了!
  
  人性真是奇妙的東西啊,!「
  
  報紙上的話真是說中了我的心思,我看了看作者的名字,雅格麗?這
不是比利亞叔叔女兒的名字嗎?這是她寫的?
  
  「速度好快啊,只是一個晚上的功夫,報上的口氣就開始發生變化
了!這個帝國首富真是手眼通天啊!」
  
  我感歎萬分地把報紙還給希美亞公爵,這位帝國首富半開玩笑地對我
說道:「秀耐達伯爵,這次你可是讓我損失慘重哦,我在加里斯的投資全
被你扔進水裡沖掉了!」
  
  「實在對不起……」
  
  我聽得一身冷汗,加里斯是商業中心,帝國內有錢有勢的人幾乎都在
那兒都有投資,這麼一淹我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
  
  「算啦,那點損失算不了什麼,就當是投資失誤好了!如果加里斯被
魔獸聯軍攻下了,不一樣什麼都沒有了!淹得好,淹得好,至少沒有便宜
了魔獸聯軍啊!」他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不過你的麻煩可不
小啊,這次事情弄得這麼大,可不好收場啊。忍吧,慢慢地忍吧!忍著忍
著,吃一點苦頭,事情也就過去了。」
  
  「忍?」
  
  希美亞公爵有意地把「忍」字的語氣加重了,他在暗示我,看到我這
次真的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了。
194166 發表於 2009-2-20 01:49
正文:第十四集 下

第六章 銀月之眼

  這次以格萊姆親王為首的貴族控告我,罪名有兩條,一條自然是加里
斯城一役我故意淹死六萬友軍的事,三天前他們收到了前方貴族的來信,
我的頭上又多了一條罪狀——和魔族勾結。
  
  龍戰士與魔族勾結,這個罪名非同小可,一旦傳出去,對帝國的震動
絕不亞于所羅門要塞失守,所以奧拉皇帝嚴令群臣禁口,此事僅有帝國的
高層官員知曉。後來我才知道,若不是如月保我,事先派出信使給皇帝,
在我踏進風都城的大門時馬上就會被戴上鐐銬投入大牢。而至於如何處置
我,早在我回風都之前,來自各方面無形的手就一直在背後悄悄運作著。
就在昨晚我與諸女纏綿的那個晚上,可以操縱我命運的幾位重要人物就一
直忙個不停。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奧拉皇帝仍然比正常的時間遲了半個小時才上
朝。國會大廳中央,我單膝跪在地上,像接受審判的犯人般,等待著奧拉
皇帝的查問。
  
  「秀耐達伯爵,我把你從前線緊急召喚回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嗎?」
  
  「這一點我心裡有數!詳情我都告訴公主了,一切由陛下處置!」
  
  皇帝坐在他的龍座上,右手手肘靠著扶手,手指按在右邊的太陽穴
上,歪著腦袋,懶洋洋地看著我。儘管只是這麼不經意地坐著,雙方之間
的距離足足有十余米,可是跪在地上的我仍然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
股無形的壓力,雖然肩上並無一物,可是我卻覺得自己像背負著一座大
山,連說話呼吸都變得費勁無比。如果說龍戰士在完成第七次褪變前的力
量還只是人間的力量的話,那麼當他們完成第七次褪變之後,力量已完全
超越了凡人境界,逐漸接近神的力量。儘管奧拉皇帝是有史以來最沒出息
的三頭黃金龍,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與壓力,在我遭遇過的眾多強者
中也只有路西法和那個人妖天使可以勝過他。
  
  「你的事情,昨晚公主都向我說過了。加里斯城的事,你身在前線,
這樣處置,雖然殘忍了一點,倒也無可指摘。今早的風都時報我剛看過
了,那篇替你說好話的文章說得倒也沒錯,死了六萬人就消滅了四十萬敵
軍,很值得了!格萊姆親王,這件事你就不必再做文章了!」
  
  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我水淹加里斯這件事就這麼輕輕地被掩過去
了,容易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一刻我才意識到,頭上掛著昏庸無能
四個字的奧拉皇帝其實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般無能。同性戀這個不良嗜好
令所有人都忍不住用帶色的眼鏡去看他,看來大家都錯了,畢竟他是雷茲
的後人,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啊。
  
  就在我感到肩頭的壓力輕鬆了一些的時候,皇帝口風一變,語氣突然
嚴厲起來。
  
  「水淹加里斯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可是你派人扣壓信使,瞞報前方
的軍情,這就非常地惡劣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感到身上的壓力突然加重了幾倍,我原本是單膝著
地,竟也被這股壓力逼得變成雙膝跪下,雙手還要撐在地上才能勉強支撐
得住身體。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我的心頭,我咬緊牙關,純粹以肉體的力
量去對抗這股來自精神的壓力。按在地上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我感到自
己的骨頭仿佛就要被壓碎了。我連運勁抵抗這股壓力都不敢,因為我稍一
運用龍力,外界的壓力就成倍地增加,似乎只要動一根手指,身體就會被
這股壓力擠得粉碎。
  
  偌大的一個會議廳裡落針可聞,只有奧拉皇帝的聲音還在會議廳裡迴
響,所有人都被皇帝身上散發出的威嚴逼得透不氣來。
  
  「你不要辯駁!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打了勝仗,這件事我也可以暫
緩不究,但還有一件事,那就相當的嚴重了!有人控告你和魔族公主卡尤
拉勾結,你的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和四翼暗黑龍變身,到底是從何而來,這
件事你怎麼解釋?」
  
  「事實的真相,我已經向如月公主解釋過了,完全是……」
  
  「夠了,你的解釋我已經知道了,不必說出來!若不是這樣,你以為
你還能站在這兒說話嗎?」
  
  奧拉皇帝一口打斷我的話,他似乎並不想我當眾說出路西法的事,我
惟唯有老實閉嘴。
  
  「你的解釋並不能讓人滿意,很多地方都經不起推敲啊!」
  
  皇帝的口氣雖然緩和了一點,加在我身上的壓力也輕了許多,可是我
知道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的,光靠我的一面之辭並不能讓皇帝信服。我偷
眼瞧了瞧周圍,義父和希美亞公爵也是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這件事情他
們實在是幫不上忙。
  
  就在這時,奧拉皇帝的男人魯亞基公爵從邊上走出來,尖聲尖氣地說
道:「陛下,秀耐達伯爵是否和魔族公主相勾結,此事非同小可,光靠某
一方的一面之辭都是不夠的,必須要用確切的證據才行。」
  
  聽著人妖宰相奶聲奶氣的聲音,我心中暗暗叫苦。
  
  「證據?魔族的公主讓她逃掉了,無法當面對比!不過秀耐達家族為
帝國效命三百年,連續七代的暗黑龍一直忠心耿耿地為帝國效命,這次他
又殺死了數十萬魔獸大軍,說他和魔族勾結會讓人笑掉大牙的,想必是敵
人惡意的誣陷吧。」
  
  雖然奧拉皇帝句句都是在為我辯解,可是我卻知道情況絕對不是表面
看來那麼簡單,一定有重大的陰謀隱藏在裡面。
  
  像事先編排好似的,魯亞基公爵侃侃說道:「德里奧伯爵指控秀耐達
伯爵與和魔族公主勾結,主要的證據就是他變為兩對的龍翼。而那個死了
的魔族皇帝臨死前說在秀耐達伯爵身上感受到了魔族公主的氣息,魔族皇
帝的話可以作為我們判斷的依據!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秀耐達大人的
體內就擁有魔族公主的力量。」
  
  奧拉皇帝配合地問道:「那又怎麼樣,又不能把魔族的暗黑龍抓來比
較。」
  
  「那沒關係,只要找一個和魔族公主交過手的人,由他來測試一下秀
耐達伯爵體內的龍力,憑著記憶比較一下,一切疑點不是都解決了!」
  
  此言一出,我頓時心中大駭。
  
  「此事說易行難,兩邊都是暗黑龍,力量很接近,萬一錯了那可就冤
枉好人了。」
  
  「所以這個測試的人絕不能隨意啊!」
  
  「聽你的口氣,你的心中好像有合適的人選了。」
  
  「是的,陛下。我心中的人選是……」魯亞基公爵拖長了語調,他慢
慢地轉動著身子,目光在大廳內掃過,在我的身上停了一下,臉上露出一
絲冷笑,接著迅速地挪開,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抬起右手對著喬西一指,「我的人選就是他,銀翼龍的傳人,哈爾
格特伯爵!」
  
  奧拉皇帝同意道:「喬西?很好,你選的人正是我心中所想的!昨天
我問過喬西爵士了,他在所羅門要塞時曾和魔族的暗黑龍交過手,很熟悉
她的力量。最重要的是銀翼龍的特色技是銀月之眼,這招魔法的用處恰好
是用來分析他人的力量特性,由他來判定是再合適不過了!」
  
  奧拉皇帝坐正了身體,大聲命令道:「哈爾格特伯爵!」
  
  站在一邊默不做聲的喬西立刻出列,跪拜在我身邊。
  
  「哈爾格特伯爵,你的特色技銀月之眼可以將對手的力量分析得清清
楚楚,魔族的暗黑龍你已交過手了,她的力量特點你應當非常瞭解?」
  
  「是的,陛下,從所羅門要塞到潘傑爾谷地,我曾和魔族公主卡尤拉
三度交手,我小腹上的創傷還是她留下的。」
  
  「她的力量你也親身體驗過了,那太好了!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向
來以正直公正備受帝國人民的尊敬,秀耐達伯爵是否和魔族公主勾結,就
由你來判定,你的結論沒有人會不相信的。」
  
  「天啊!」
  
  我心中一陣慘叫,光明屬性的力量對異常變化的感覺最靈敏,銀翼龍
的特色技銀月之眼雖然不是傷害性的魔法,卻是一種可以顯示對手力量性
質的探測魔法,我的弱點,我的身體情況,我的龍力特性,在銀月之眼的
探測下都一清二楚。
  
  斯羅只是一個照面就認定我和卡尤拉龍力合一的事,而在這方面的能
力比他強十倍的喬西面前,我根本是無所遁形。我和銀翼龍又沒有什麼交
情,他只要對皇帝說出真相,我的這顆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      ※      ※      ※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喬西面前,身體則處於四翼暗黑龍形態。當我的身
後的四翼在眾大臣面前亮出來的時候,國會大廳裡引發了一場小小的波
動。由他們的反應我已感覺得到,我身體的變化對帝國的影響是何其的巨
大。變身的一瞬間,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奧拉皇帝的目光,當我的四翼亮出
來的時候,皇帝的眼眶明顯地收縮了一下。
  
  喬西現在已處於龍戰士形態,他伸出右手對著我,五指齊張,他的雙
眸已化為亮銀色,閃閃發光,這是銀月之眼全力施為的表現。我的心中湧
起一種赤裸裸的感覺,在銀翼龍的銀月之眼面前,身體裡的什麼秘密都掩
藏不住。
  
  大廳裡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停留在喬西身上,就等他做出結
論了。比起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的眾人,我已絕望得快要崩潰了。我心裡
甚至開始盤算,一旦喬西說出真相,我當如何是好?是立刻發難殺出皇宮
逃之夭夭,還是坐以待斃等著皇帝的處罰,或者是跪下磕頭求饒。
  
  在邊上,義父已緊張得發起抖來,和卡尤拉勾結的事,這一路上我已
悄悄地告訴他了,九凝的傳人蘭絲也表現得相當緊張,右手抓著胸襟,手
指因為用力過度都發白了。兩位一心害我的奸鬼臉上則掛滿了得意的奸
笑。至於如月公主,她毫無表情地站在奧拉皇帝右側,即將發生的事情她
仿佛一點也不在意。
  
  喬西眼中的銀芒漸漸散去,恢復了原有的色彩,銀月之眼已將我的身
體全面地掃描了一遍,該做出結論了。
  
  「﹛﹛﹛﹛」,我的頭腦一片空白,耳朵裡迴響著激烈的心跳聲。我
現在開始後悔了,為什麼當初不答應卡尤拉的提議呢,加入魔族,有大魔
神路西法做後臺,在那兒至少也可以混得不錯吧,總比現在這般任人宰割
要好得多。
  
  「怎麼樣了,情況如何?」
  
  奧拉皇帝溫和地問道,在這個決定我命運的關鍵時刻,皇帝的語氣變
得平和異常,甚至連加我身上的那股精神壓力也撤銷了。我很清楚他這麼
做的用意,只要我想反抗,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在我發難的一瞬間將我
制住,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喬西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瞧奧拉皇帝,然後他恭恭敬敬地跪下。
  
  「我剛將秀耐達伯爵的身體探查過一遍了,他腦部的龍之魄過度膨
脹,有超負荷運用的跡象,這是因為一年前他強行使用神龍變,對龍之魄
造成了傷害。此外,在他的腦部,有一道光明屬性的力量也在影響著他的
龍之魄,這股力量很奇怪,居然是比我們銀翼龍的力量還要純正的光明力
量!」
  
  喬西說的一點都沒錯,我身體的秘密,在銀月之眼面前全都一覽無
遺。
  
  「比銀翼龍的力量還要純正的光明力量,是神之契約吧,半年前我就
知道了,這個你就不必在意了。我想知道的是,他的力量和魔族公主有聯
繫嗎?」
  
  「沒有!」
  
  喬西回答得很乾脆,斬釘截鐵,不帶半點猶豫。
  
  「哦,沒有聯繫?」
  
  「是的!他們兩人由於都是暗黑龍,所以龍力的性質相當接近,在一
般人看來,二者間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很容易產生誤會。但我用銀月之眼
一分析,差異就明顯地表現出來了。」
  
  「哦,什麼差距?」
  
  聽到喬西的答案,格萊姆親王再也忍不住了,有些兇惡地插口道。眼
看就可以整死我了,喬西的話卻令他功虧一簣,現在的他非常惱火。
  
  「差距?對不起,由於他們都是暗黑龍,又同屬黑暗系,雙方的龍力
本來就很相似,二者間的差別並不象冰和火那般明顯,我不知道該用什麼
言語來表達。」
  
  「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你說得太抽象了,舉個例子吧,我聽
不懂啊!」一直強作鎮定的魯亞基公爵也忍不住插口道。
  
  「兩張大小一樣的白紙間的區別,我們只能從他們的白度和光澤度去
比較其中的差距,否則是分辨不出來的。秀耐達伯爵體內的龍力,和魔族
公主卡尤拉的龍力並不相同,我只是照事實說話而已。」
  
  喬西是在幫我,我已經可以肯定他已經知道我和卡尤拉雙龍合一的事
了,只是出於某種原因,他才當著皇帝的面說了假話。
  
  「夠了,既然銀翼龍都說不一樣,那麼秀耐達伯爵和魔族公主勾結的
事應當只是青牙龍臨死前惡毒的誣衊,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奧拉皇帝的結論令所有人都不再開口,我也如釋重負般地籲出一口長
氣。殺頭的大罪,總蒙混過關了……
  
  但事情還沒完……
  
  「不過秀耐達伯爵,這次你扣壓信使,如此欺上的行為,如果我不追
究的話,豈能服眾?」
  
  我連忙跪下請罪,懇請皇帝處罰。
  
  「而且在加里斯和潘傑爾谷地,你的指揮也有許多失誤或失職的地
方,這一點我想你也應當心裡有數!不過,我不想用個人主觀的臆斷來評
判你這兩個月來的行為,所以我決定派魯亞基公爵、格萊姆親王以及漢謨
拉比法官三人組成一個審查委員會,重新評判一下你在這次戰爭中的作
為。」
  
  我的媽呀,魯亞基公爵,格萊姆親王,這兩個人可都是我的大仇家
啊,天……
  
  「為了便於審查,你的住處我會命人替你安排好的。今晚你就住在那
兒,不必回去了!審查從明天早上開始!」
  
12346564 發表於 2009-3-4 13:38
第七章活罪難逃

    “這就是我的住處嗎?感覺和監獄沒有什麼兩樣啊﹗”

    奧拉皇帝連我回家和諸女道個別都不讓,我只能托義父幫我向家中諸女道個平安。朝會完了之後,我被直接送到了住所,和外邊的世界隔離開來。皇帝給我安排的住處是皇宮裡一間偏僻的小房間。房間小得可憐,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有氣窗沒有窗戶,又悶又熱。狹小的房間,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後就再沒有活動的空間了,幾乎和囚室沒什麼兩樣。

    看著被刷得雪白的牆壁,不安的情緒再次涌上心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大概就是皇帝要讓我享受的活罪吧。

    “秀耐達伯爵,根據前方的報告,在潘傑爾谷地,殲滅雄鷹騎兵團後的第五天,你曾離開軍隊,失蹤了近一天的時間,這段時間你去了那裡?”

    “我去前方偵察敵情了﹗”

    “偵察敵情?你是最高部隊長,這種事完全可以交給手下去辦,而且你離開軍隊的時間也太長了點吧,很耐人尋味啊﹗”

    “耐人尋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去見那位魔族的公主了?你水淹蓋理斯的時候,魔族的第七軍團居然能安然無恙地躲過這一劫,你不覺得其中有些聯繫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皇帝陛下都說這是魔族皇帝子虛烏有的誣蔑了,你們怎么又來這一套了?”

    “那請你解釋一下這段時間干什麼去了,偵察也不必用一整天的時間吧?”

    “笑話,誰說偵察不要用一天的時間呢?你們會不會打仗啊?將領不親臨前線,只是坐在家裡聽手下的報告,這樣就可以打勝仗,大概也只有諸位這樣的天才才可以做到的吧?我沒有你們這么聰明,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秀耐達伯爵,請你冷靜點,你現下是隔離審查期,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調查事實真相﹗”

    連著幾天,每天早上和我下午,我都會被帶到專門的房間裡,接受魯亞基公爵、格萊姆親王以及漢謨拉比大法官的反覆盤問。這三個人中有兩個是我的仇家,他們很精明地把握住了這個可以報復我,折磨我的機會。

    他們反反覆複地盤問我幾個相同的問題,無非就是想從中找到我勾結魔族的證據,好致我於死地。

    “殲滅魔族的皇家近衛軍那一役,戰前你又失蹤了一個多小時,那段時間你又去了那裡?”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去探查敵方的軍情了﹗這也好指責嗎?”

    “那張敵軍分佈圖,好像不是你畫的啊?”

    “地圖?只是一張草圖而已,誰說我不是我畫的,有證據嗎?”

    “證據……”

    “當晚你率部隊穿過第七軍團和近衛軍團的中間地帶時,居然那麼順利,很讓人不可思議啊,那種情況……”

    “難道中了埋伏,被敵人打得落花流水,甚至打了敗仗,就可以證明我和魔族沒有勾結了?打勝了反而是與魔族勾結?這是什麼話?”

    ……

    不得不承認,這些帝國的蛆虫有時候還是很精明的,我和卡尤拉的兩次私會,和她達成的祕密協議,他們都能從我軍事指揮中的變化找到疑慮的地方加以查問。幸運的是,儘管他們一心想害我,手頭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我現下非常地感激奧維馬斯的提醒,那張地圖是我通敵的惟一證據,不過已經被我毀掉了。

    抓不到我的把柄,這三人只好反反覆複地詢問我這幾個相同的問題,就算整不死我,這種居高臨下用審問犯人般的口氣和我說話,也一樣可以讓他們享受到報復的快感︰悶熱的小房間裡,我坐在一張簡陋的小板凳上,凳子的四條腿還高低不齊,坐著非常的難受。他們還特意在房間裡點了一盞光線極亮的魔法燈,強烈的白光照得我雙眼金星閃爍,汗流全身。要知道現下是八月,天氣炎熱異常,在那密不透風的小屋裡坐上一小會兒,立刻就汗流浹背。而“詢問”我的三位“大人”則是呆在緊挨著這裡的另外一間寬敞涼爽的大房間裡,喝著冰鎮的冷凍飲料,又有專人為他們驅散炎熱,美滋滋地享受著折磨我的樂趣。

    沒完沒了的審訊,反反覆複地盤問,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個問題,雖然沒有受刑,但這卻比受刑還要難受。我的伙食也是異常的糟糕,不是咸得可以把人變成腌肉乾,就淡得沒放一粒鹽。最可恨的是,當我汗淋淋地從“審訊室”裡出來的時候,他們竟不讓我馬上洗澡,我一天只有一次洗澡的機會,但時間被定在午夜,我必須穿著艉搴宓囊路  恢鋇壬鮮  魴  輩龐星褰嗟幕  帷?

    這樣的折磨整整持續了十天,魯亞基公爵三人似乎也玩膩了,他們不再審訊我。從那天起,我就一直被軟禁在那間小房間裡。白天在夏日陽光的照射下,即使施放魔法隔絕熱氣,小屋裡仍然熱像個蒸籠。除非接受盤問和規定的洗澡時間外,沒有皇帝的命令,我是不能踏出這間小屋半步的,否則格殺勿論。至於大小便問題,他們還算有點人性,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用了十幾年的木製老馬桶,替我解決了出恭的難題,不過老馬桶的香味濃得連蚊子都能熏死。

    粗劣的伙食,悶熱的房間,馬桶的惡臭,這些我都可以忍受,然而我最大的對手卻是無聊與寂寞。每天面對著四面白牆傻坐著,沒有人來看我,也沒有人和我說話,因為就連給我送飯的老頭也是一個又老又丑的啞巴。被關了十幾天後,我又開始懷念被魯亞基公爵三人盤問的福祉日子了,至少那時候還有人和我說話解悶。

    我和外界的聯繫也被切斷了,我現下被軟禁起來,義父的身體怎么了,家裡的情況怎么樣了,前方的戰局如何了,這些我一概不知。我強烈地懷念著家中的女人,可是每天卻只能面對著四面牆壁發呆,惟有用逆鱗在牆上刻畫塗抹來排遣心中的寂寞無聊。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整整四十顆星星,我已經在這兒呆了整整四十天了,這樣的日子要到何時才能結束啊﹗”

    數著刻在牆壁上的五角星,我才意識到自己已被關了整整四十天了。我面對著被劃得一塌糊塗的牆壁,慢慢地用逆鱗刮著臉上剛長出來的胡子。雖然被關了四十天,我的模樣還沒有變成野人,因為整理個人內務也是使人不再空虛的一種好方法。在床角的位置,我欣喜萬分地發現了一個螞蟻窩,白天沒事的時候,我天天拿吃剩的飯菜喂螞蟻,它們是我這段軟禁日子裡唯一的伙伴。

    在這樣的環境下,重新修煉家傳的武藝是我惟一的選擇。若不給自己找點事做,我早就瘋掉了。

    刮完胡子後,我坐在床,握著逆鱗,按照先祖留下的記憶修煉那招傳說中完美的守招天缺。

    ※※※※

    我的左手握著逆鱗在空氣中畫著圈,逆鱗在我的手中痛苦地嗚咽著,使出天缺時那種怪異的龍氣運用模式令它難受異常。眼看這個圓就要功成圓滿,當的一聲,已軟得沒有一絲力氣的左手再也持不住寶劍,逆鱗從我的掌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今天是第五次了吧,這招所謂的完美守招,根本就是折磨人的把戲啊﹗”

    我渾身無力地軟倒在床上,氣喘個不停,身體虛脫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已經不知多少回了,每次練到這裡,逆鱗都從手中掉下來。練了二十多天了,這招所謂完美的守招,我始終找不到半點頭緒。

    無論魔法還是劍招,在出手時都需不斷加強力量,這樣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但先祖卡魯茲所創的這招天缺,在力量運用方面卻正好相反︰揮劍的過程中需將自身的力量不斷地減弱,就在逆鱗畫出的圓即將圓滿的一瞬間,體內的力量恰好完全減弱至零點,是不留半點力量的零點,然後在一片虛無之中創造出新的力量。

    說是說得好聽,可是當圓即將畫完時,體內的力量已減弱到接近無的時候,我的身體已虛弱得連劍都握不住,逆鱗立刻從我的手中掉到地上,更不要說是什麼創造出新的力量了。

    “這招所謂的完美守招,出招的時候,要把自己體內的力量完全散去,什麼東西啊﹗卡魯茲先祖,我知道你很悲傷很痛苦,但想自殺的話就直接抹脖子好了,也不要這么折磨自己吧?”

    先祖卡魯茲雖然創出了這一招,可是他只留下了修煉的方法,卻沒有傳給子孫半點修煉的心得,一切只能靠後人自己去摸索。歷代的暗黑龍都曾修煉過這一招,但他們的情況都與我相同︰出招時由於把力量全部散去,弄得體內龍力盡散,新的力量沒有創造出來,自己卻先全身脫力累趴在地上。

    我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失敗潰散的龍力這才慢慢地在身體裡重新聚集起來。

    “義父說過,天缺是至情至愛的招式,或許我所缺少的,就叔叔所說的精神力量吧,這一招缺少精神的力量,所以才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

    我拾起落在地上的逆鱗,借著燈光照了照,逆鱗身上的那道裂痕依然清晰可見,這時候我又想起了安達。

    “嗨,都這么久了,快一年了吧。想不到我和卡尤拉雙龍合一之後,逆鱗上的傷痕仍然不能修復﹗天缺代表了先祖心中永遠的痛,那安達也是我心中永遠的缺憾吧……”

    回憶著失去的至愛,我的呼吸突然莫明其妙地急促起來,一種難言的悸動騷擾著我的心,那是一股強烈的不安情緒,當初希拉被高裡綁架時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怎么了,怎么我突然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心靈感應嗎?我好像覺得生命中有個很重要的人,正要離我而去,他在呼喚我……”

    “這種感覺和上次希拉的感覺不一樣,難道,難道這個人是……義父?”

    “義父,一定是義父﹗我被關起來的時候,義父的身體就一直很不好,這四十天來他一定為我操碎了心,所以病情突然惡化了﹗義父,我要去看他﹗”

    ※※※※

    薄薄的一扇木門並不能擋住我的去路,我一記重拳就轟碎了木門,真正能阻攔我的人是守在外面的幻像騎士。我被軟禁的屋子位於皇宮西南側偏  囊喚牽  桓齷姆系腦白永錒鋁懍愕囊患湫  藎  呱嫌鋅謁      退閌俏蟻叢璧牡胤健N  朔樂褂腥送    罩謝蚱淥  椒ㄇ比牖使        使  急磺看  哪    嶠綾;  牛  尚心芰υ謖舛  現厥蘢瑁  灰  硤謇氳爻    迕祝    艿鬧亓  突岢殺兜胤        揪臀薹  善鵠礎?

    我踏出房門走了不到三步遠,負責監視我的鳳就攔在了的我面前。

    “秀耐達伯爵,皇帝陛下有命,無他的旨意你不得隨意離開房門,否則殺無赦﹗請您快點退回去吧﹗”

    “不行,義父在等我,我要去看他﹗”

    就在說話的功夫,我的身邊已落下了五位幻像騎士,加上鳳正好六人,將我圍在中央。這六個幻像騎士分別戴著鷹、鳳、龜、蛇、野狼、熊六種印記的面具,面具上的標誌就是他們的名字代號。

    由於有父親的記憶,我對年紀最長的鳳並不陌生,鳳是半精靈,武器是柄長刀,刀名炎牙,屬性為火。雖然變身形態是半精靈,但鳳的身材很高碩,這樣的對手非常的難纏,因為他的體內也混有獸人的血統。當年雷茲‧法比爾就是半精靈和半獸人的混血兒,同時具有獸人和精靈血統的新人類,甚至被智賢者稱作是最完美的新人類。

    熊和野狼都是半獸人,一個是熊人變身,另一個野狼人變身,二人皆以拳腳為武器。蛇是個大地精靈弓箭手,龜是個手持鐵棍的巨漢,屬性為土;而鷹和我一樣,他也是擁有墮落天使變身能力的魔族人類混血兒。

    幻像騎士被認為是人類中除龍戰士外最強的戰士,他們中實力最強的人是鳳,就算單打獨斗他也不會輸我多少,六個打一個,硬拼的話我的勝算實在是少得可憐。

    “這是陛下的命令﹗請原諒﹗”

    幻像騎士眼中沒有人情可言,他們只為皇帝效忠,多說無益,惟有動手一途。我隨即變身,手中的長劍一抖,感受到我心中怨氣的逆鱗憤怒地鳴叫了起來,劍身表面迅速地籠罩上一層黑色的霧氣。

    “不放行嗎?”

    “對不起﹗”

    “那麼,你們通通給我去死吧﹗”

    四十天來遭受種種不公平的待遇,受盡無數侮辱,加上自從安達死後就一直郁結在我的心中的怨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體內的力量從未像今天這般充沛過,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雙腳一動,就已鬼魅般地閃到鳳的面前,一劍攻向鳳。我的速度之快,連我自己難以相信,如果說我過去的速度象流星,這次就可說是閃電,這一劍是我有生以來刺出的最快的一劍。

    閃電般的一擊,一掠而過,直取他的咽喉,速度與威力遠遠地超過了我平時的水準,鳳早有防備,卻因為對我的實力判斷失誤,招架這一劍已慢了小半拍。

    吱﹗

    炎牙雖然架住了逆鱗,卻慢了一點,無法將這必殺的一劍完全挑開。逆鱗的劍刃摩擦著炎牙的刀刃,帶著刺耳的聲音刺向鳳的咽喉。

    儘管有些措手不及,但身為皇帝身邊的最強的幻像騎士,他的經驗和實力同樣不可小覷,生死關頭,鳳把脖子一歪,險而又險地避過了我這一劍,但脖子仍然被劍風帶了一下,刮破了一點皮,濺出了一串血珠。

    人在生死關頭,爆發出來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我正想將逆鱗順勢橫抹,割掉鳳的腦袋,鳳卻把握住了逆鱗由刺變成抹,力量最弱的一瞬間,全力一推,炎牙擠著逆鱗,把逆鱗推得了蕩開去。

    “好厲害的幻像騎士啊﹗”

    想不到我超水準的一劍,在這么有利的情況下,仍然被鳳從劣勢中扭轉了過來,原想從鳳這兒突圍而出的計畫落空。如果我繼續攻擊,占了先手的我可以在數十招內解決掉鳳,可惜我的對手不止一個,鷹的槍,龜的棍、熊和野狼的拳腳立刻就狂風豪雨般地向我攻來。

    和幻像騎士做對手,一對一,我必勝;以一敵二,我仍然可保不敗;一對三的話我只有突圍逃命的份了。若是以一敵四,那只有求老天開眼,讓我能像對付鳳的第一劍那般,令我超水準發揮,或許有可能逃得一命。

    攻向鳳的第一劍是我無意中使出來的,正如哥裡德爾所說的那樣,是以心靈深處的怨恨發出的,超越自身極限的一劍,所以才能一招輕創實力與我相差無幾的鳳。精神的力量最難把握操縱,攻出這一劍後,我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力量又回到了平時的水準。

    四個幻像騎士中,熊的重拳殺傷力最大,野狼速度如風,龜防禦力超強,而鷹則武功最全面,這樣的對手四人合力,我一下子就處在了下風。

    不過他們四人想要打敗我也是要費一番手腳的。經歷了這四十天精神到肉體上的變相折磨,積聚在我心中的怨恨令我的回應速度和判斷力都比平時提升了不少。熊的拳頭很重,下盤卻稍欠靈活,野狼身形如風,殺傷力卻最差,龜的防禦力最強,所以攻少守多,鷹很全面,卻全面得沒有特點。

    我清楚地把握住了四個幻像騎士的特點,間不容發間,我對熊拼速度,對野狼比力量,對龜以虛招為主,對鷹則以攻對攻,以快打快。打了數十招後,我在不利的情況下竟拼了個平手,身體沒受半點傷害。這種激烈的近身肉搏戰,完全是力量的對決,生死在一瞬間,除非象小克裡斯汀那般擁有無想轉生的特色技,否則根本沒有精力發出魔法。

    挨了我一劍,鳳的脖子流了一點血,雖然創口極淺,不過殷紅的血液在銀色的外袍上卻留下了鮮豔的痕跡。

    “秀耐達伯爵,我們並不想傷害你﹗退回去吧﹗?

    鳳絲毫沒有因為我刺傷了他而憤怒,也並沒有插手,如果加上他,我早就落敗了。圍攻我的四個幻像騎士也相應地減輕了出手的力道和速度,讓我有精力分心去和他答話。

    “不行,我和義父情同父子,義父病了,他在呼喚我,我必須去見他﹗鳳,放我走吧,見過他後我馬上回來﹗”

    說話間我擋了熊的一記重拳,避過了野狼的兩記快腿,最後又和鷹拼了兩下,幻像騎士們的攻擊頻率雖然下降了,但卻配合得很默契,讓我找不到間隙脫身逃走。

    “西斯菲爾德老師確實是病了,我也很想放你走啊,可是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而且今天陛下剛剛去看望他了。我很同情你,但皇命不可違,你還是忍忍吧﹗”

    “不行﹗”

    “那就對不住了﹗不要傷他﹗”

    話音一落,站在鳳身邊的蛇就擎出大弓,弓箭上弦,貫注了封龍之力的黃金箭對準了激戰中的我,這支箭沒有箭頭,箭頭已被蛇取掉了。

    箭沒有射出,可是來自他那邊的威脅立刻就分去了我一大半的精力,間不容發必須專心一致才能做到,無法使出這一招,圍攻我幻像騎士還沒有加重力量,我卻已招架得手忙腳亂。

    “住手﹗”

    一聲厲喝由附近傳來,緊接著是一股莫名的壓力,打斗中的我們五人同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一旁窺視。正隨時準備從外部對我們發動攻擊,這股壓力竟逼得我們同時停下手來全力防備。

    “公主﹗”

    來人正是如月公主,她站在外圍,僅僅利用體內皇者的氣勢,就令我們精神上產生錯覺,誤以為她正要出手攻擊,五人同時住手。

    “讓他走吧,鳳﹗”

    “可是公主……”

    “一切責任由我承擔﹗父皇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好了﹗”
12346564 發表於 2009-3-4 13:39
第八章一切成風

    “你跟著我干嘛?”

    “若不是我跟著你,只怕你在見到你的義父前就被砍成碎片了。”

    兩邊的建築在不停地後退著,我和如月並肩而行,飛快地穿梭在風都的街道上。離開皇宮前,我總共受到了三撥人馬的阻攔,若不是有如月跟在身邊,根本就無法從皇宮裡殺出來。

    如月幫了我一把,但我對她並不是很感激,我被關了四十天,她連看也不來看我,義父突然病情加重,想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她也沒有通知我。直到我與幻像騎士大打出手,她才冒出來充好人。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的心裡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

    “既然不相信我,懷疑我,那就殺了我吧﹗若不是你們硬生生地破壞我的生活,我現下和安達應當很福祉的﹗現下,因為你們,我生命中又一個很重要的親人又即將離我而去了﹗”

    “……”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請你的父皇免掉我的一切職務,讓我能夠陪著我所愛的女人,平靜地度過下半輩子。”

    我強忍著惡語相向的衝動,把心中的話向如月說個清楚,立了無數大功卻落到今天這個田地,我對帝國早已心灰意冷。

    如月沒有回答,她只是低著頭,默默地沈思著。

    越接近蒼龍學院,不安的心靈感應就越是強烈。學院已近在眼前了,我已看到了蒼龍閣在夜幕下的陰影。就在我距學校的大門還有百步遠的距離時,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有如海嘯般地從面前直壓過來,竟逼得高速向前飛行的我急剎車般地停了下來。

    由於沖得太快,我的身體多前進了一步才停了下來,但就是這一步,一股森寒無比的寒意就籠罩著全身,我只覺得好像被幾十把刀劍扎中全身的要害一般,渾身上下劇痛無比,痛駭之下我像觸電般地往後飛退。

    那種被重創的感覺還不放過我,無形的殺氣化作利刃緊逼而至,迫得我又向後退了十幾步,運足全身的力量,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我放眼望去,在蒼龍學院的門口,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邊上正立著一個高碩的身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人類中的最強者,風之帝國的權力之巔奧拉皇帝,在他的周遭還環繞著六位身穿銀衣的幻像騎士。

    “陛下﹗”

    我心中一驚,連忙跪下。退了這么遠的距離,但皇帝身上散出來的壓迫感與危機感仍然時刻侵蝕著我的神經,逼得我不敢輕舉妄動。我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因為我覺得只要自己的身體一動,四面的空氣壓力立刻就會將我撕成碎片。

    “父皇,是我放他出來的。”

    “哼,是嗎?”

    皇帝冷哼了一句,我身上的壓力又是一沉,他正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吧﹗去看你的義父吧,秀耐達伯爵,今天我就不追究這件事了。”

    皇帝踏上馬車,在幻像騎士的簇擁下離去,馬車走了很遠之後,那股壓力方才漸漸地消失。

    “龍戰士第七次變身後的力量,居然是這么的強啊﹗”

    馬車走遠了之後,我方才從地上了爬起來,後背的衣服已完全濕透了。

    ※※※※

    義父並不住在家裡,蒼龍閣頂樓的燈光亮著,隱隱可見幾個人影,義父就在那兒。

    我非常地惱火,生了病的人是不能吹冷風的。義父現下沒有呆在溫暖的家中,卻在涼風不斷的蒼龍閣頂,很明顯這是因為奧拉皇帝的緣故。一定是奧拉皇帝逼著他觀星測天象,雖然星象學我一無知,但有一點我卻很清楚,星見們越接近死亡,他們預見未吹哪芰  馱角俊R甯覆≒兀  實  叢謖飧鍪焙蟣譜潘  坌翹講焯煜螅  蛑幫浦揮腥誦緣攪思  恪?

    心急如焚的我也不走樓梯了,直接借助飛行的能力落在蒼龍閣頂樓上,越過圍欄後,我幾個箭步闖入屋內。

    “義父﹗我回來了﹗”

    屋內,義父臉色蒼白,雙閉微閉,軟綿綿地靠在蒼龍閣樓頂的那張小床上,希拉、羅莎和雪芝三人圍在他身邊,雪芝手中端著藥罐,希拉正給他喂藥。令我驚奇的是,九凝的徒弟蘭絲也立在一旁。諸女都面帶淒色,眼裡都含著淚花,義父快不行了。

    我跪在義父床前,緊握著他的手。

    感到我的體溫,義父慢慢地睜開眼睛。

    “達秀,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很久了。”

    ※※※※

    “義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老是讓你操心﹗”

    “傻孩子,怎么這么說,看著你一天天地長大成人,我是高興才對啊﹗”

    義父對著我勉強擠出個微笑,他的身體非常地糟糕,虛弱得讓我感到害怕。

    “不要難過,達秀,洩露天機的星見能這么死去,也是一種善終啊﹗”

    邊上傳來低聲的抽泣,是雪芝和羅莎在一邊低聲哭泣,只站在我身邊的蘭絲面不改色,這一切在她看彷彿是很自然的事。至於如月,她並沒有進來,而是站在蒼龍閣的塔頂,或許她是覺得心中有愧吧。

    “哭什麼哭啊,蘭絲的年紀比你們小,她就比你們堅強多了。”

    義父費力地舉起右掌,骨瘦如柴的手指愛憐地撫摸著我的臉。

    “你以前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將來嗎,這個時候再不問我,可就沒有機會了。”

    “義父,你都這樣了,就算我不是好孩子,再不懂事,但還不至於象某人那般沒有人性吧。”

    我的話是說給外頭的如月聽的,雖然在外面吹冷風,但以她的力量,絕對聽得見我們的交談。

    “你的臭脾氣一定要改啊,不然將來可要吃虧的。蘭絲,幫我把公主叫進來吧,有些話我要對她說。”

    “大祭師有什麼話要說呢?”

    蘭絲正要動身,如月的聲音已在門口出現。義父住的觀星台位於蒼龍閣頂樓,面積本來就不大,一張桌一個書柜,就占掉了大半的空間,加上希拉蘭絲四女和我,本已擁擠難耐,如月根本就進不來。

    羅莎和雪芝識趣地退到外面,讓出了一點空間,如月看也不看二女,大步踏進屋裡,公主和皇儲的派頭令二女有些畏縮地把身體向後靠了靠,而蘭絲則禮貌地退到一邊,讓如月可以走到義父的桌邊。剪掉了頭髮之後,如月又恢復了從前高傲的本色,令人不敢親近。

    惟一不為所動的人是希拉,當我從床邊站起身來時,希拉輕輕地瞪了如月一眼,然後牽住我的左手和我肩並肩地站在了一起,我們的手掌緊緊地握著。

    “大祭師,你想說些什麼?”

    義父雖然貴為大祭師,但他平時邋遢慣了,沒有半點祭師的樣子,大家都只記住了他是蒼龍學院的校長,卻很少有人注意到他是帝國的三大祭師之一。

    “公主,你剪了頭髮,又想回到從前嗎?”

    如月傲然道︰“皇者,就要有皇者的樣子﹗這是我的選擇﹗”

    “你說得倒也沒錯,不過,如果過分執著於自己的目標,有時反而會得不償失。”

    “當初我選擇走這條路,早就有這個覺悟了。”

    又來這一套了,我心中微怒,正想言語相譏,身邊的希拉卻示意地握緊了我的手。

    “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了。陛下想要知道的東西,我已經告訴他了。你擁有你父親已經失去的東西,身為皇者或許需要這些東西。但是,身為一個‘人’所不能舍棄的東西,希望你能在未來繼續將它儲存下去。嗨,一個女孩子,你肩頭上背的責任實在是太重了。”

    如月眼神一黯,默默地退到一邊。

    “那你呢?蘭絲,公主選擇了皇者之路,你走的是祭師之路,你該不會把貞潔作為你守護一生的東西吧?”義父把話題一轉,突然移到了蘭絲身上。

    義父這句不太乾淨的話頓時讓蘭絲雙頰緋紅,蘭絲瞧了我一眼,突然低下了頭。她今天穿著一襲素淨的祭師服,這種服裝其實和無袖長裙相似,不過服裝的布料為白色的亞麻布,領口開得很高,雪頸以下的部分都被遮住了,一條淡黃色的絲帶的腰帶束勒著纖細的腰肢,絲帶的結系在右邊,多餘的部分自然地垂在腰際上。

    比起還未成年身材就過分火辣的羅莎,蘭絲明顯發育得較遲,她應該有十七歲了吧,可是胸博也才微微隆起而已。不過她的皮膚特別好,潔白細膩,嫩得彷彿可以擰出水一般。

    “如果你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那就按自己的意愿去做吧﹗這一點你應當向這個臭小子學學,不必拘泥於古老的清規戒條,祭師的身分並不應該成為你的束縛,這就算是我給你的忠告吧。”

    蘭絲也若有所思地退到了一邊,連說了這么多話的義父顯得體力不濟,氣喘得有些急,希拉連忙抓過床頭的被褥墊在他身後,讓他靠著休息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勁來。

    義父把目光移向希拉,希拉識趣地伸出手去,義父抓著她的手,另一只手卻抓住了我的手。

    “希拉,可憐的孩子,跟達克相同,你們倆的人生都是一場大夢,也因此你必須在夢醒後背負著痛苦的選擇;但我的孩子,順從你的心走下去吧。”

    希拉的身體一顫。

    “你都知道了?”

    “知懶艘恍┌桑  羌  燜野狼埃  咸熳蓯且    強匆恍  揮Ω每吹降畝  鰨    庖彩翟諤      林亓恕﹗?

    希拉用細如蚊鳴的聲音說道︰“對不起。”

    義父輕敲著希拉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為何要說對不起,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啊,要怪只能慘命運的捉弄與安排。既然現下的你已經先醒了,就應該忘掉一切重新開始,把握住現下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被過去的夢所牽製。我可愛的孩子,順從你的心走下去吧﹗論將來的路多么難走,但我相信達克都會支援你,陪伴著你走下去的。”

    “義父,你在說什麼啊?你的話好怪啊……”

    義父苦笑了一下,牽著我倆的手把他們疊在了一起。

    “達秀,福祉是只會飛的鳥,捉住她,就要抓緊了,千萬別再讓她飛走了。”

    “這一點我懂,我會努力讓希拉福祉快樂的。”

    我許下誠諾,捏緊了希拉的手,我發現希拉的手掌也很冰冷。

    “該輪到了你了吧,達秀﹗你長大了,懂得思考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只想告訴你,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多么地悲傷,多么地絕望,你都不要放棄希望。”

    “希望?”

    “對,你的未來是由你心中的希望決定的﹗”

    “義父,你的老毛病還是改不了啊,都這時候了,你還是對我說這種莫明其妙的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再說清楚一點吧。你所經歷的一切,你所遭遇的一切,你所擁有的一切,你所失去的一切,到頭來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一掌拍在自己頭上,慘叫道︰“又來了……”

    “將來當你可以放下一切,悟通一切的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我的話﹗公主,其實你的情況也差不多啊。”

    如月在邊上輕哼了一句,表示聽見了。

    “我累了……除了達秀,你們都出去吧。”

    義父疲憊地閉上雙眼,示意眾人離開。

    ※※※※

    除了我和義父之外,屋裡現下已再無一人。蘭絲和希拉諸女現下都在樓下一層,而如月則又回到蒼龍閣的塔頂,獨自吹著冷風。

    我坐在床邊,雙手握著義父的手,手掌連心,我希望能藉此拖住義父正在逝去的生命,他的手實在太冷了。我和義父開心地交談著,自從安達死了之後,我們父子倆就一直沒有溝透過。

    “義父,我很奇怪,以你的性格,應當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吧。”

    “那當然了﹗”

    “那麼你為何這一生都不娶妻生子呢?”

    “這話很好笑啊,我是星見,星見是不能結婚生子的,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

    “那我母親呢?”

    “……”

    “我爸爸死的那一年,你往我們家跑得也太勤快了點吧﹗那段時間好像你的衣服也穿得整齊了不少……”

    “臭小子,不要胡說,小心你爸打死你﹗”

    “嘿,義父啊,你當時心裡在想什麼,媽媽她早就知道到啊,你,是一直偷偷地暗戀著媽媽吧……”

    被我揭破了心裡的祕密,義父頓時急了起來。

    “胡說八道,你這臭小子……”

    “義父,你臉紅了。別太激動啊,你的身體……”

    我連忙坐到義父背後,用手輕捶著他的後背,助他理順氣息。義父的生命力已接近枯竭的邊緣,任我怎么注入龍氣也沒有半點轉好的跡象。

    喘了幾口氣後,義父無力地將身子靠在我的胸前,長嘆道︰

    “有時我真的很嫉妒你父親,我們是好朋友,可是他得到的什麼都比我好,俊朗的外表,強壯的身體,地久天長的真愛情……嗨,什麼都比我好﹗”

    “這個就不要難過了吧,老頭子不在的時候,本是個好機會啊﹗你想追求媽媽,當時我也在暗暗地幫你啊,否則每次你來找媽媽的時候,我都找藉口溜出去,就是為你們製造獨處的機會啊﹗”

    “你這臭小子,父親才剛死,就動著腦筋要母親改嫁,有你這樣的兒子嗎?”

    “明明是你自己不安好心嘛……其實這一切都是為媽媽好,老爸死後,她整天都以淚洗臉,我怎么勸都沒有用﹗我只想幫媽媽減輕痛苦,所以當時發現義父你的野狼子野心之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這小子,小時候我就看出你不是好東西了,普通人是不會這么想的,你這壞小子……”

    “剛開始時,我並不是那麼想的,起初察覺到你的真實目的時,我非常惱怒,在心裡大罵義父你人面獸心,衣冠禽獸,喪盡天良,趁人之危,連朋友之妻都不放過……那時,我甚至想把你揍一頓。”

    “……”

    “幸好當時我沒有這么做,畢竟我叫了你好多年的‘義父’,所以在揍你之前我猶豫了一下……”

    “……”

    “我把我的煩惱告訴了安達,是她說服了我。義父,你知道當時安達是怎么說的嗎?義父,義父﹗?”

    我驚覺義父的身體突然僵硬起來,不知何時,他靠在我身上,面含微笑,雙目緊閉,早已停止了呼吸。

    “那時候安達對我說,如果我是真的愛我的母親,就應當想方設法讓她福祉、快樂。既然義父是真愛媽媽的,如果你能給媽媽帶來福祉,讓她的臉上重新掛上微笑,那麼,我為什麼要用世俗的眼光,世人的習慣,去破壞這個可以讓媽媽福祉的機會呢……”

    “她說得很好啊,義父﹗可惜她和義父你一樣,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我渾身顫抖,把腦袋埋進義父的懷裡,終於忍不住痛哭鵠礎?

    “這世界上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又少了一個了……”
12346564 發表於 2009-3-4 13:39
第九章負面情緒

    按照帝國的習慣,義父的尸體被火化,骨灰在高山頂上被散向大地,重歸塵土,這種儀式被稱作葬天,星見死後,都是用這種模式埋葬的。葬天儀式需由純潔的處女來主持,已是神官身分的蘭絲自然成了不二的人選。在我出征後的第七天,蘭絲就搬到了義父那兒,成了他有實無名的弟子。對於義父這種“撈過界”的行為,蘭絲的老師九凝居然也睜一睜閉一眼地默許了。

    重新和外界獲得聯繫,我終於知道了前方的戰局。我離開軍隊之後,老赤甲龍率領大軍追擊魔獸聯軍,不過由於對手後退有序,雙方實力又不相上下,互有顧忌,最後人類軍隊象護送似地讓魔獸絲毫無損地退出了已經損毀的所羅門要塞。戰爭結束了,一切又回到了開戰前的模樣,只是交戰三方都多了數以百萬計的孤兒寡婦。

    義父的死讓我暫時恢復了自由之身,皇帝允許我參加義父的葬禮。義父生前並不太喜歡熱鬧,按照他的遺言,葬天儀式上也是一切從簡,除了親朋好友以及一些非來不可的人外,並沒有太多的外人。

    在葬禮上,我遇到了銀翼龍喬西。眾人散去的時候,我抓住機會叫住了喬西。

    “那天你用銀月之眼探測我的身體,情況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嗎?”

    “不,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發現,你體內的龍之魄包含著另一種力量,是那位魔族暗黑龍的力量,現下的暗黑龍,從某種意義上說,已不是我在潘傑爾谷地碰見的那條暗黑龍了。”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喬西的話仍然讓心中一驚,尤其是他最後一句話,更是語帶雙關,耐人尋味。

    “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切,為什麼要在陛下面前說謊,我和你並沒有什麼交情,為什麼幫我?”

    “因為我並不想帝國的七位龍戰士永遠少一人。”

    “你是考慮到我沒有後代嗎?”

    喬西看了看四周,最近的人離我們也有二十步遠,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並不是這個,我還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這次你水淹蓋理斯,淹死四十萬魔獸大軍,就憑這個,說你勾結魔族,出賣人類,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的。”

    我淒然一笑,“很難得,要是皇帝陛下也像你這么想,我也不至於落到現下這個田地吧。”

    “不過,說你和魔族公主勾結,我卻完全相信。達克,我們幾個是一起長大,雖然我和你的交情不是非常好,但自從你砍了我家的那顆櫻桃樹後,我對你也有了一番認識了。”

    “那我在你的心中是什麼樣的人?”

    喬西把目光投向遠處,數十步外,希拉和喬西女友飛羽以及卡瑪肩並肩地站在一起,兩人不知在說著什麼。

    “你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所以你為了殺死斯羅,和魔族的公主聯手,我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或許在你的心中,你認為這種做法並不能說是背叛,你所做的,還是忠於帝國,為了帝國好吧?”

    “你以為你的銀月之眼真的那麼厲害嗎?連我心裡的想法你都能猜出來?萬一錯了怎么辦?萬一我真的和魔族勾結,要毀滅帝國呢?”

    “你不要說這種話來激我,我相信,至少現下的你,還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吧?”

    “你這么信任我,真是讓我感動啊﹗如果你判斷錯了呢,畢竟你所說的,只是現下的我,那麼將來的我呢?”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麼……”

    我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映月已閃電般地從喬西的右臂中跳了出來,在我面前畫了個銀弧。當映月重新回到喬西的手臂中時,我的額前落下了幾縷黑發。

    “我會拼了命阻止你,哪怕是同歸於盡,以彌補我犯下的錯誤﹗”

    總是掛著和藹微笑的喬西,臉上終於也露出了一道淡淡殺氣,儘管只是象映月般一閃而過,卻仍然讓我感到了絲絲寒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希望我這次沒有做錯,好自為之吧,暗黑龍﹗”

    喬西的那一刀雖快,但對我來說並非不可招架。令我感到寒意的是喬西心中的的執著的信念,我從來不相信正義,但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卻相信,當他們為了心中的信念而拼命時,爆發出來的力量就連三頭黃金龍也要畏之三分。

    “映月與逆鱗,光明與黑暗,這是兩把屬性截然相反的神兵,我也不希望它們有相遇的一天啊。”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應該不會有那一天的吧,喬西,不管怎么說,你這次幫了我,我會記著的。”

    我朝喬西伸出右手,他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和我握在了一起,我發覺喬西的手非常地有力。

    ※※※※

    一回到家中,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希拉諸女在床上瘋狂地交歡纏綿,回到風都之後,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就像無形的魔手般緊緊地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難以順暢地呼吸。然而就算是在男女交合的最高潮,徘徊在我心頭的無力感與壓迫感也仍然揮之不去。

    激烈的交歡過後,諸女終於不堪我的鞭撻,先後疲憊不堪地睡去。身體積蓄的慾望已得到抒發,但我心裡的那團火焰卻越燒越旺。

    “日不落山一戰,若不是我武功不如斯羅,安達也不會為了救我而死。”

    “今天,若不是奧拉的皇帝的實力比我強,我也不必像現下這般仰人鼻息受盡凌辱。義父也不會為了我在重病之時還要撐著身體為那個狗皇帝坌恰﹗?

    “變強,我要變得更強,我做這世上的最強者﹗”

    “天缺再怎么厲害,也只是一招守招而已。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要想保護自己的人,還是需要更強更有殺傷力的武功啊﹗”

    我看了看懷中的希拉,她的身體和我緊緊地纏在一起,希拉的眼角邊還殘留著一點水漬。我輕輕地用手指抹去那點水漬,小心翼翼地將她纏在我腰上的手臂分開,慢慢地脫出身來。

    “天滅應該是一種非常邪惡的武藝吧,義父,你要是知道我在你死後的第二天就去修煉天滅的話,你一定會非常生氣吧?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在這個強者生存的時代裡,沒有力量只是魚腩和羔羊,任人宰割。為了保護我所愛的人,我只有這么做了﹗對不起了,義父。”

    ※※※※

    義父的葬禮,哥裡德爾叔叔並沒有參加。當我找到他時,他坐在自己的實驗室裡,背靠著軟椅,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悠閒地看著書。

    一見到他,我劈頭就喝問道︰“義父是你的親哥哥,他死了,你居然不參加他的葬禮?”

    他連書本也不放下,瞄了我一眼,冷笑道︰“有那個必要嗎?”

    “怎么沒有必要?就算科學家是怪物,也不至於怪到這種地步吧?”

    “人都是會死的,死了就死了,讓活人為死人流淚,替死人受罪,簡直是無聊至極﹗”

    哥裡德爾冷漠的口氣彷彿死去的人不是他的哥哥。

    “你這家伙?”

    若不是心有所求,我的拳頭早就落到他的臉上去了。

    “講大道理嗎?大道理我比你還會說啊﹗活著的時候對他好才是重要的,死了後再做什麼事,再怎么風光大葬,死人也享受不了,那只是做給活人看的。我的時間寶貴,像這種裝模作樣的演戲浪費的時間的事,我沒空﹗”

    “活著的時候對他好?”

    我不禁啞然,竟找不到半點反駁的理由。語塞的我默不作聲站在哥裡德爾面前,我們倆陷入冷戰的對峙狀態。

    冷場了一會兒,哥裡德爾放下了書本,眼珠子轉了轉,瞪了我一眼後,訓斥我道︰“你的時間多得可以傻站在我面前浪費了嗎,我還以為這幾個月來你有長進了呢,”

    我沒有答話,我突然發現,過去一直覺得不錯的哥裡德爾叔叔變得非常地令人討厭,因為他的臉上一直掛著嘲弄的,幸災樂禍般的笑意。

    “安達死了,你的義父也死了,死得好﹗死得太棒了﹗”

    “你說什麼?”

    被他觸動了心中最痛的地方,我勃然大怒,幾乎就要一拳轟過去了。

    “生氣了嗎?怒火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沒有負面情緒,你又怎么練得成天滅啊﹗”

    “我知道你是在有意刺激我,你也知道我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別惹我,有的話是不能亂說的﹗”

    哥裡德爾扶了扶眼鏡,綠豆大小的眼珠子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恐嚇對他並不起作用。

    “安達和你義父的死令你悲痛,悔恨,自怨;皇帝的處罰更令你壓抑、煩躁、不滿、怨懟,加上你心中存在的對未來的恐懼,對皇帝的畏懼,以及現下對我的厭惡反感,人類心中的種種負面情緒,你現下差不多都擁有了﹗”

    “既然這樣,那就把天滅給我吧,我的時間也一樣不多﹗”

    “你著急了,你現下的目光可以殺人﹗很好,焦急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加上它就更完美了,可惜少了嫉妒,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哥裡德爾叔叔只是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狎西,但面對著面帶殺氣,心中充滿無限怨氣的我,他仍然可以談笑自若。他很冷血,冷血得令同樣有些冷血的我也感到反感和厭惡,我示威似地將拳頭捏咯得滋咯滋響,示意他別惹事,不要撩撥我心靈的舊傷。

    “別再用這種目光瞪我了,拳頭捏得那麼響干嘛,你的拳頭再硬,比得過如月的霸拳嗎?”

    “廢話少說,別再耍弄我了,天滅是什麼,在那裡,告訴我﹗”

    “現下是你求我哦,求人辦事,哪有像你這樣的?”

    “不要逼我,惹惱了我,用天魔噬魂強行讀取你的記憶,一樣可以得到天滅的祕密。”

    “別生氣啊,我逗你是為了你好﹗你心中的負面情緒越強烈,就越接近成功啊﹗”

    “我現下已經很憤怒了,受夠了﹗我數到三,一,二﹗”

    “哈哈,連拳頭都舉起來了﹗算我怕了你了,好吧,天滅的奧祕就在這裡,拿去吧﹗”

    他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顆晶石來,晶石的表面閃爍著熒綠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封魔玉?”

    我一把奪過封魔玉,轉身就走。

    “走那麼急干什麼?我不說清楚,你怎么知道如何使用封魔玉?”

    “不用你教,這點我知道﹗”

    “那你知道到什麼地方修煉天滅最合適嗎?”

    我停下了腳步。

    “達秀,趁現下天還沒黑,城門未關,到亡靈谷去吧﹗如果順利的話,明天天亮之前,你應該就可以學會天滅了。”

    “你教給我天滅,我不會感激你的﹗因為我知道你沒安好心,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試驗品吧。”

    我哼了一句,揚長而去。

    “我才不指望你這壞小子會感激我呢,我只是想看看,當代表創世力量的霸拳與代表滅世力量的轟天拳相遇時,會是怎樣一個燦爛的情景呢?”
12346564 發表於 2009-3-4 13:40
第十章逆世拳‧轟天拳

    “天滅,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的曾曾祖父,你又是怎樣囊桓鋈四兀課  裁戳榛曄  泄賾諛愕募且浼負醵急晃業腦  娓改ㄈ  四兀懇甯杆的閌歉霾恍業娜耍  諛愕納砩希  址    聳裁床恍業氖慮檳兀俊?

    處在亡靈谷的最深處,手裡握著封魔玉,我卻反而不象討要天滅時那般著急了。和靈魂石不同,封魔玉在大陸上通常被用來封印某種可怕的魔物妖物,但也有其它一些特殊的用處,比如說用來貯存武功。

    儘管沒有打開封魔玉,但我感覺到這塊綠色的晶石中隱隱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量。

    “修煉武功,最講的就的就是平心靜氣,但這顆封魔玉裡透出來的力量卻讓我心煩氣躁,無法靜下心來,真是古怪啊﹗算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讓我看一看,傳說中的天滅,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一切牙,將體內的龍力注入封魔玉之中,吸收了暗黑龍龍氣的封魔玉頓時白芒大盛,釋放出強烈的光線來,刺眼的白光照得我雙眼欲盲。

    ※※※※

    等我恢復視力時,我的面前已站著一個人影,他的形象是由一團發光體聚成的,發光體越來越清晰,最後凝成一個清晰的形象。

    “這個男人,就是我的曾曾祖父吧?”

    眼前的他,身材與我相差無幾,身體表面結成的暗黑龍之鎧也是一模一樣,只是翅膀只有一對,手裡並沒有握著逆鱗。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鐵製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真面目。

    “聽說我的曾曾祖父裡特生前象雷茲一樣,以拳腳功夫聞名帝國,從來都不使用武器。”

    憑著這個面具,我已經能確定此人是第四代的暗黑龍,我的曾曾祖父裡特了。因為裡特先祖年青時曾因為一個意外被毀容,從此以後就整天戴著一個鐵製的面具。站在我面前一動不動的他,全身上下透著火山般熾烈的殺氣與恨意。

    “太太爺爺,是你嗎?過了一百多年了吧?雖然只是能量幻像,可是我卻仍能感覺得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怨氣,絕望般的怨恨……”、

    儘管僅是能量幻像,但他身上閃發出來的氣勢居然還在奧拉皇帝之上﹗甚至我拿帝國出現過的數十位龍戰士與他比較,所有七代龍戰士中,竟只有雷茲‧法比爾可以與其相媲美。

    “太可怕了,這就是天滅的力量嗎?”

    退了十多步,我看了看四周,卻發現自己已處於一片白色的虛空之中,我的身邊除了面前的曾曾祖父外,再無任何事物。

    “好厲害啊,這也是虛擬幻像吧,連這個也製造出來了。不過天滅是怎么回事,你快演示給我看啊﹗”

    明知一切都是幻像,但我仍感到不知所措,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該作些什麼。就在疑惑中,四面的環境又發生異變,白茫茫的虛空突然轉化為血紅色,與此同時,裡特先祖身上殺氣猛地集中起來,暴風雨般地朝我席卷而至。

    “奸夫淫婦,通通給我下地獄去吧﹗”

    一聲怒吼,彷彿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吼叫,面具後露出來的金色的眼珠在一瞬間化為了血紅色,沒等我回應過來,裡特先祖已揮動右拳,野獸一般地猛撲過來。

    先祖全身纏繞著一層黑色的氤氳,拳頭上更凝聚著一股強至沒法形容,陰霾狂暴的暗黑力量,毀天滅地的一拳,強大得彷彿可以將整個宇宙一拳毀滅。

    “現下的他,應當是第七次褪變後的暗黑龍了﹗但這種力量黑暗得也太誇張了吧,恐怕只有世界毀滅的時候才會出現吧?”

    面對著充滿毀滅力量的一拳,我驚懼得手腳冰冷,唯有拔劍應戰。

    拳劍相交的一瞬間,我的耳邊響起一個充滿無窮恨意的男聲︰“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

    拳劍交加,逆鱗瞬間碎為粉末,灰飛煙滅。

    “世間竟有如此拳法﹗”

    毀滅之拳去勢未盡,一拳擊在我的胸口上,緊接著,象要強行融合似的,先祖的身體整個投入我的懷中,整個人象溶化般地從我的身體裡穿過。

    “這是幻覺吧?”

    我驚愕不已地低頭一看,卻發現胸口被拳頭擊中的地方明顯凹下去了一塊,凹痕處顯出無數的龜裂,以中拳處為中心,呈放射狀地不斷地向外擴張。

    “哇﹗”

    就在恐怖的慘叫聲中,我的整個身體已分解為無數的肉塊,炸成粉末。

    在身體粉碎的一刻,我重新體會到了那種感覺日不落山一戰時,我的心臟被斯羅的破龍斬擊碎時的恐懼。

    “這一定是幻覺,可是被殺的感覺怎么這么強烈,這么真實?”

    大腦一片空白,等我重新恢復思考能力的時候,我卻驚訝不已地發現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開始的階段我仍然好端端地站在一片白色的虛空之中,左手提著逆鱗,身體上沒有任何傷害。但被殺的感覺仍然清晰地留在我的體內,強烈地震撼著我的神經。

    “雖然只是幻覺,不過這種被擊碎,被毀滅的感覺,也太真實了吧……”

    站在我面前的先祖裡特,此時轉化為另一種變身形態墮落天使變身。

    “我要殺盡世間一切意圖害我之人﹗”

    又是一聲有如噩夢般的嘶吼,紫眸再次化為血紅色,裡特先祖再次揮動黑暗之拳,周身蒙上一層紫氣,再度猛撲而至。

    “上回是龍戰士形態,這回是墮落天使形態,難道我還要被這種形態再殺一次嗎?”

    估計這一次結果和上一次差不多,不過我實在不願再體會被殺的滋味了,然而揮劍招架的結果仍與上次一般無二,逆鱗在裡特先祖的拳下再次化為粉末,去勢未盡的拳頭再次轟中我的乜  ?

    “不對啊,這一拳上麵包含的力量,和龍戰士形態下的一拳,並不一樣啊﹗”

    比起前一回那粉碎一切,摧毀一切的末日一擊,先祖這一拳的力量卻化為一個無形的黑洞,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吞噬殆盡。

    “是蝕的力量啊﹗”

    胸口被擊中的一瞬間,胸博的肌肉迅速萎縮,全身的精氣象摧毀了堤岸的洪水一樣狂泄而出。

    比起上次不痛不痒地“死”去,這一次的我卻是“死”得慘不堪言,承受了比龍魔噬魂還要霸道百倍的吸蝕力,身體遭侵蝕的滋味痛得我慘叫連連,那種感覺,有如一把利刃在身體的五臟六肺處不停地戳著,刺著,一刀刀地割著我的肉。就在中拳的一瞬間,身體的精氣瞬間流失得干乾淨淨,迅速地化成一具干尸,最後魔氣一吐,整個身體再次炸成粉末。

    “原來,這個所謂的逆世轟天拳,在龍戰士形態和墮落天使形態下,表現出來的威力都不一樣啊。逆世轟天拳,其實是兩種拳法的名字,墮落天使形態是逆世拳,龍戰士形態是轟天拳。”

    身體重新恢復原樣之後,連著兩番被殺的經歷,已駭得我手足俱軟,因為每一次被殺的經歷都是那麼的真實。

    就在痛苦和思惟混亂中,那個充滿恨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繼承我龍力的後人啊,既然你能看到我,你一定也擁有和我相同的悲傷與怨恨吧﹗恨與怨的痛苦,就是轟天拳和逆世拳力量的源泉。世人皆負我,世人皆可殺﹗殺盡世間一切負我之人﹗天上地下,凡逆我者,一概皆殺﹗殺﹗殺﹗殺﹗殺﹗”

    連著幾個殺字,震得我頭昏腦漲。單調的“殺”字一直響個不停,聲音越來越大,起初幾聲還能忍受,但隨著聲音愈來愈響,象鐘鼓般在耳朵裡回響個不停時,那就變成是一種折磨了。

    “有完沒完啊,快停下來啊﹗”

    我煩躁地用手捂住耳朵,可聲音卻能透過耳膜直接傳入心中,腦海之中。到了最後,每喊一聲,都是驚天動地的巨響,貫腦而入的魔音似要將我的靈魂撕得粉碎。

    “夠了,快住口﹗”

    “受不了啦﹗封魔玉,快給我恢復正常﹗”

    “暗黑破魔封﹗”

    大腦被魔音刺得腫脹欲裂,就在極度的壓抑和痛苦中,我將體內的龍力全面釋放出來,打出暗黑破魔封。

    “波﹗”

    一個黑色的光波驀地由我的胸口產生,迅速擴張,瞬間充滿這個血紅色的空間。

    “  ”的一聲輕響,四周光芒一閃,我只覺得大腦一昏,眼睛一花,等我回複知覺時,異度空間已完全消失,我發覺自己的雙腳又立在了實地上。

    “啊,回來了,不對﹗我的身體,好像在變小?還有記憶,連記憶也在流失,這,這是什麼回事?”

    我發現自己的記憶在飛速地倒退流逝,身體也跟著退回從前,周遭的場景配合著春夏秋冬般不斷地切換著……

    二十歲,十八歲,十五歲,身體、記憶、力量甚至時光都在倒退,一直倒退到我的墮落天使變身覺醒的那一年……

    “別走啊,爸爸﹗”

    亡靈谷內中,我哭泣著,揮舞著長劍,將一個個撲上來的僵尸和骷髏們挑飛。一個強壯的男子在不遠處慢慢向前走著,對我的呼喊是充耳不聞。

    “救我啊,爸爸﹗”

    就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我體內的墮落天使化身覺醒了。我展開新生的翅膀,借著新得的飛行能力逃出亡靈谷。

    男子猛地回過身來,右掌對著我一指,禁飛魔力傳來,我只覺得雙翼一痛,猛地從空中摔了下來。

    “用你自己的雙腳走出來,別想取巧﹗”

    父親封印了我的飛行能力,逼得我被迫用武力對抗亡靈生物。

    “該死的家伙們,你們和爸爸一樣的可惡﹗統統給我下地獄去吧﹗”

    面對著不斷撲上來的僵尸骷髏,我的劍很快就砍斷了,趁勢撲上來的一個僵尸一下子將我壓在地上,腥臭的大嘴一口咬向我的咽喉。一切都是十年前發生過事情的重演。

    當時的我,是在恐懼中本能地用牙齒和僵尸對咬,用手頂,無意中扭斷了對方的脖子才掙脫了出來,最後是象受重傷的野獸般殺出重圍。

    但這一次,相同的命運並沒有再度發生……

    就在對死亡極度的恐懼,對父親的極度憤恨中,一種莫名的明悟涌上心頭,體內的魔氣流傳加速,就在不知不覺中以一種獨特的模式營運起來,體內的力量成倍地翻升。

    “該死的亡靈們,你們和爸爸一樣,通通下地獄吧﹗”

    我右手將咬我的僵尸的頭顱高高托起,左手對著他的下巴就是一拳,腐臭的尸體挨了這一拳,在一秒內迅速地化干癟風化,變為一具名副其實的干尸。

    左拳有種膨脹的感覺,不用龍魔蝕魂,只是隨意的一拳,就瞬間把僵尸身上的血肉精華蝕個干乾淨。後背有異物向我撲來,我想也不想,反身一拳,先前蝕來的力量精華全數送進偷襲者的體內,硬生生地將他炸成碎末。

    “該死的爸爸,不靠你,我也一樣可以走出去﹗”

    我揮動逆世拳,一拳蝕,一拳攻,出招的力量完全是借來的,根本不費半點氣力。當我用逆世拳轟中對手,拳頭瞬間蝕盡對方的血肉精華的那一瞬間,心靈深處生出一種想要毀滅一切慾望,而我轉換魔氣,揮拳轟殺對手時,這種慾望不但得不到發洩,反而象火上加油般地急劇膨脹。殺的“人”越多,嗜殺的衝動就越強。

    惡性循環中,體內的殺意無限地  拋牛    α懇菜孀派幣獾睦  哦    譴  摺J    瀉螅      業慕    檻萌  閃頌稍詰厴系目莨恰?

    “爸爸,我是你的兒子啊,為什麼你要這么對我?”

    “爸爸,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無“人”可殺,我很自然地把目標對準將我弄到如此田地的父親。

    見死不救的父親實在該死﹗

    爸爸的背影就在遠處面前晃動著,我在後面拼命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曾回頭望我一眼,對於我的呼救,他也一樣充耳不聞。在我的眼裡,父親濃實的後背是那麼地令我厭惡。

    心中的恨意化作狂暴的力量,全都集中在我轟出的左拳之上,帶著紫色氤氳的右拳,重重地擊在爸爸的背上。

    爸爸轉過頭來,我的面前出現一張枯萎的人臉,接著眼珠從眼眶中掉下來,整張臉瞬間風化成一具干尸,不光是臉,身體其他的部分也一樣的枯萎化,最後嘩啦一聲,周身的骨架象倒塌的積木般在我面前散了一地。

    “啊……我殺了爸爸?這是真的嗎?”

    望著那堆枯骨,我卻又清醒了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做為凶器的左拳。而令我愛恨難分的父親,此刻已化為一堆枯骨堆在我的腳下。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覺﹗”

    就在懊惱、悔恨之中,時光又一次地發生震盪,這一次,場景切換到了日不落山,安達抱著我平靜死去的那一幕……

    ※※※※

    “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逞英雄留下來,如果我罔顧那幾千個掉隊者的性命,如果我小時候肯好好修煉武功,把自己煉得比斯羅還強,安達就不會死﹗”

    悲痛,悔恨,自怨、自責,在這些負面情緒的煎熬下,另一種力量也在身體裡漸漸地形成。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雙臂的肌肉不住地膨脹著,捏緊的拳頭電光流傳,轟天拳的招意就在痛苦和自責中慢慢地流入我的心靈‧‧‧‧‧‧

    “你們這些魔族獸人,通通下地獄去吧﹗”

    我揮舞瞬間學會的轟天拳,沖著被碧姬逼退的魔獸聯軍追了過去。

    彷彿時光倒轉一般,我回到了過去,重新經歷生命中最令我刻骨銘心、痛苦不堪的一幕︰父親的強化教育,安達的黯然逝去。命運的輪回撕開暫時愈合的傷口,讓我重新回味當年的苦痛。

    “殺﹗殺﹗殺﹗”

    每個被我追上的魔族獸人都在轟天拳下化為肉沫,轟天拳的力量完全是以破和滅為主,和自然法則背道而馳,中拳的魔族獸人,身體全被分解為構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消失在空氣之中。

    “別得意啊,暗黑龍,看我的破龍斬﹗”

    先前被碧姬擊退的斯羅又轉身揮舞著打龍牙殺了回來,打龍牙上青光閃爍,那是破龍斬的力量在聚集的前奏。

    “下地獄去吧,斯羅﹗”

    瘋狂狀態的我毫不猶豫地揮出了右拳,擊打在斯羅劈來的打龍牙上,青牙龍的龍氣本是暗黑龍力量的克星,但這一回情況卻倒了過來。轟天拳上凝聚的暗黑龍力,就象先前分解魔族獸人的身體一般,竟將破龍斬的力量還原為普通的魔法元素。

    青牙龍的破龍屬性只能破龍,而先祖的天滅也同樣是破,可是這種破卻是針對這種世間所有順應自然規律事物的破,破盡一切的破。

    當的一聲,打龍牙被我一拳擊斷,去勢未盡的拳頭順勢擊在斯羅的胸口上。就象先前被我殺死的敵人一般,斯羅的身體也開始破碎分解,化為微塵。

    斯羅的身體分解的時候,眼前的景空又一次模糊起來,時光再次波動,切換到塞爾蘭山上,我與如月決斗時的情景。與前兩次不同,這一回決戰的場面已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如月,被你騎在頭壓迫了這么多年,這些年的恥辱我要一次和你算個清楚﹗”

    “達秀,你這個廢物﹗就憑你?”

    “不要以為練成了霸拳很了不起啊,這次我就用逆天而行的轟天拳,領教一下你的霸拳﹗”

    在第三個場景中,我和如月以轟天拳和霸拳對轟,變身級數差了我一級別的如月終於不敵,被我一拳擊倒在地。

    “如月,你這臭娘們,以前打得我那麼慘,想不到也會有今天吧?”

    看著倒在地上無力呻吟的如月,我跪下一條腿,正準備撕扯她的衣物來個霸王硬上弓,時空卻再次波動,場面成了我與奧拉皇帝面對面的決斗。不知為什麼,此時的我已經擁有了龍戰士第七次褪變後的力量。

    面對著手握殺神,不可一世的奧拉皇帝,我絲毫沒有產生半分懼意。

    “你這個喜歡操男人屁眼或者被男人操的狗皇帝,以為靠著一把破劍就可以打敗我嗎?老子今天不但要打敗你,奪你的江山,而且還要當著你的面干你的老婆女兒﹗”

    連續三場的決戰秒殺對手,心中的自信已強得無以複加,我沖著皇帝喊出自己平時想都不敢想的話,然後揮出轟天拳,將他連人帶劍轟得粉碎。

    “太過癮了,天上地下,還有誰可勝我?”

    擊殺皇帝之後,大功告成的成就感潮水般激蕩著我的心,忍不住仰天長嘯起來。

    “做白日夢吧,這樣的拳法,也敢說是轟天拳?”

    一聲怒吼從背後響起,裡特先祖又出現下我的身後,比黑洞還要黑暗的逆天之拳,呼嘯著向我轟來。

    “又是你﹗就算是幻覺,我也不想在一天內被人連殺三次﹗”

    連勝四場的,驕妄之氣充盈於心,我哪容被人如此指責,我反身一拳,轟天拳對轟烊        院洌  繽粗  攏  業惱  跤冶弁耆  鬯欏?

    “我的轟天拳,怎么一點威力都沒有?”

    “你的怨念還不夠啊,讓我再為你加把勁吧﹗”

    先祖第二拳緊跟著轟到我的面門,臨臉之時,化拳為掌,五指一張扣在我的頭上,凝在手上的龍力瞬間侵入腦中,我眼前的景象再度變化。

    “希拉,被我干得爽不爽啊?”

    “達秀,救我﹗”

    我的眼前猛的出現一個幻像,竟是希拉被高裡壓在身下任意奸淫的景象,希拉痛苦的哀嚎呼救,高裡的得意狂笑,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我要救她,放了我﹗”

    “沒用的飯桶,勝了我再去救她吧﹗”

    “操你媽的混蛋祖宗﹗”

    心中的怒火化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所有的情感全都吸入,消滅得點滴無存,最後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留下來的只有一種意識︰仇恨﹗

    對高裡父子的仇恨,對皇帝的仇恨,對整個世界的仇恨,甚至是對自己的仇恨。

    極度的憤怒自怨打開了我的心靈之門,恨、悲、怨、毒,人世間最可怕的四種負面情緒,趁著這一時機瘋狂地由先祖的手中湧入我的腦海。

    “哇﹗我要殺了你﹗”

    恨、悲、怨、毒,四種負面情緒充斥著我的神經,體內的龍力不住地膨脹,如同龍捲風般地在體內流竄著,手腳四肢都被不斷膨脹的龍力撐得鼓了起來,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壓制,以免身體被撐爆。

    “眼睛開始變紅了﹗再給你加點勁吧﹗”

    新的意識流侵入,我的腦海中又生出了安達被亂兵輪奸的景象,

    “安達﹗”

    心靈深處最重要的兩處逆鱗被刺,心靈深處的負面被激發到了極點,膨脹的龍力化做颶風流雙臂,灌滿龍氣的雙手迅速地蒙上一層黑色的氤氳。

    我奮力一掙,擺脫了裡特先祖的鉗製,右臂一揮。

    “去死吧﹗”

    一種爆炸的感覺傳來,我終於擊出了包含無窮怨恨力量的一拳,毀滅之拳,穿越時間與空間,重重地擊在先祖的胸膛上。

    時間在那一刻慢了下來。

    啵﹗就像是樹皮從樹杆上脫落的聲音,數秒後,被轟天拳擊中的胸口裂出了無數裂縫,慢慢地擴散至全身……

      ﹗戴在先祖臉上的鐵製的面具掉了來,露出了下面的真面目……

    “唔﹗這張臉……”

    那是一張醜陋、恐怖到了極點的面孔,整張臉塌了下去,鼻子耳朵都被人割掉了,嘴唇向外翻出,面部五官像是被人捏面團般地摟在一起,那模樣就像是一團長滿蛆虫的爛肉。即使是處於瘋狂狀態的我,仍然噁心得要吐出來。

    這張丑臉朝我眨眼睛,吐出舌頭,做出一個令人作嘔的微笑。

    “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干,你一定覺得很福祉吧,哈哈哈……”

    “去死吧﹗”

    暴怒中,我追加一拳,將這張丑臉徹底擊碎。

    “敢動我女人,通通不得好死,就算是我曾曾祖父,我也要讓你永不超生,去死吧﹗”

    我仍然不肯罷休,沖著逐漸粉碎的身體不住地揮拳,意欲鞭尸泄恨,周遭的異度空間卻在這個時候開始分解消失。

    ※※※※

    “啊?我這是怎么了?”

    等我真正地回複意識時,我卻發現自己仍然呆在亡靈谷內,雙拳對著空氣胡亂地轟擊著,口裡不停地叫嚷著殺了你,殺死你。

    “嗚,好累啊﹗”

    清醒過來後,我立刻感到全身脫力,跌倒在地,身體虛弱得象剛進行了一場惡斗一般。

    “剛才的那些,都是幻覺吧?啊,天都已經亮了?”

    封魔玉就落在我的腳下,不過已化成了無數的碎片。現下全身無力,我擔心地環顧四周,生怕附近有什麼亡靈,我的發現卻更是令我大吃一驚。

    我的身體周遭排滿了密密麻麻的亡靈生物,小至骷髏,僵尸、亡靈劍士,大至大型的獸骨、龍精,數量足有數百之數,裡三層,外三層地把我圍了起來。他們並沒有向我撲來,個個都像中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不是開玩笑吧,我現下的狀態,連走路都成問題‧‧‧‧‧‧”

    我目瞪口呆了好長一陣子,才發現這些亡靈生物似乎都已經“死”了,在他們身上我感覺不到半點亡靈生物應有怨氣。我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試探著朝附近的一個骷髏扔去,中了石頭的骷髏立刻像積木一樣地癱塌下來。我又試了幾次,結果都相同,圍在我周遭的亡靈生物,全都失去了“生命”。我檢視了一下四周,發覺整個亡靈谷內的怨氣也減弱了不少。

    “真的都死絕了……逆世拳,轟天拳,我都學會了嗎,周遭的怨氣這么淡,該不會在昨晚都被我吸入體內了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的身體又怎么受得了?難道這就是修煉天滅的緣故?”

    ※※※※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清醒”之後,我的意識就一直處於一種混沌的,難以正常思考的半混亂狀態。當我渾渾噩噩地穿過風都城的大門時,守城的士兵看見我,象發現什麼怪物似的,全都畏縮地後退了幾步。一路上,與我擦肩而過的行人,也個個都流露出恐懼的目光。

    回到家中,推開家門,疲憊的意識再也支撐不住,    一聲,一頭栽倒在家門口,呼呼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男女的調笑聲從夢中驚醒。我揉著太陽穴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

    “是她們發現了我把我  秸舛  陌傘          疑硤逭餉粗兀  父讎    櫻  艙嬋嗔慫  橇恕﹗?

    一個男音在屋外響起。

    “羅莎,這件衣服好看嗎?”

    “誰在說話啊?這聲音好熟悉啊‧‧‧‧‧‧”

    “當然很不錯啦﹗真漂亮啊﹗”

    “那你就穿上讓我看看﹗”

    “這不是那個卡德羅的聲音嗎?他怎么會在這裡?”

    在屋裡的我把這一切都聽在耳中,我頓時火冒三丈。

    “羅莎,你既然‧‧‧‧‧‧”

    心中的怒火象岩漿般沸騰著,我罔顧一切地推開房門,沖了出去。

    在門外的走廊上,羅莎和卡德羅正親熱地摟在一起,我的突然出現,令正要親吻的兩人全都目瞪口呆停了下來。

    “怎么了?繼續啊,很好看啊﹗再來啊‧‧‧‧‧‧”

    強烈的殺機在我的心頭迅速地凝起來,在我面前膽戰心驚地摟成一團的二人,看起來是那麼地可惡‧‧‧‧‧‧

    我慢慢地抬起右手,力量在我掌中不斷地聚集著。

    “奸夫淫婦,統統給我去死吧﹗”
12346564 發表於 2009-3-4 13:41
正文 第十五集上

    第十五集上

    第一章心魔

    拳頭蓄滿了力量,然而在揮出前的一瞬間,我突然感到有些後悔︰我自己風流成性,在外面處處拈花惹草,又怎么有資格要求羅莎為我守身如玉。

    “算了……”

    我正打算將拳頭內的力量散去,左臂的龍勁卻不受控制地滯留在臂內,充滿龍力的肌肉迅速地緊繃鼓脹起來,增大了近一倍有余,力量莫名其妙地膨脹爆發,狂暴的龍力在血管裡流竄著,不住地衝擊著左拳﹗大腦對左手已失去了控制能力,我的拳頭在憤怒,在吼叫,它需要發洩,需要盡情的破壞。

    “這只手怎么會這樣﹗快停下﹗”

    驚恐萬分中,我伸出還能驅動的右手,一把握住不住悸動的左拳,希望能制止即將發生的慘劇。

    “不﹗”

    兩條手臂的力量相差實在太大了,就在絕望的吼叫聲中,顫動的左拳輕易地掙脫右手的鉗製,有如出柙的猛虎般揮了出去。

    尖銳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座樓梯,我只覺臉上一熱,一些紅紅的,帶著腥味的液體濺到了我的臉上。我的左拳從卡德羅的胸膛打入,最後在羅莎的後背穿出。

    “不﹗這不是真的﹗”

    羅莎口吐鮮血,雙眼無神地合上,我恐懼不已地抽出手臂,整條手臂已被鮮血染得通紅。我的面前,羅莎和卡德羅摟在一起,一動不動地倒在血泊之中。

    恨得深,痛得重,望著染血的左手,我悔恨得心肺盡碎,捂著胸口,痛苦不堪地嚎出聲來……

    ※※※

    “老公,你這怎么了,醒醒啊,老公﹗”

    就在歇斯底裡的嘶嚎慘叫中,有只看不見的手正不住地拍我的臉。而那熟悉的關切的聲音,不正是羅莎的嗎?

    “羅莎?”

    我本能地把手一撈,手指立刻觸到了一個溫熱的肉體,象是溺水的人突然撈中了一根救命稻草,把她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

    “啊,真的是你,羅莎?你沒事吧?我還以為……不說這個了,你沒事就好。”

    有如湖水中被投入一顆石子,眼前的景物一陣波動之後,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雙手緊抱著羅莎。

    “老公,你怎么了,你剛才的樣子好可怕哦……”

    羅莎伏在我的懷裡,右掌放在我額上,我的臉上盡是冰冷的汗珠。

    “羅莎,你沒事吧?”

    我抱著羅莎狂吻了好一陣子,劇烈跳動的心臟這才慢慢恢復正常。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幸好這些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假的。我右手捏著羅莎豐滿的乳房,手掌感受著心臟的跳動,又用左手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劇痛,這才確定自己現下並不是處在幻覺中。

    “羅莎,我到底怎么了?我睡了幾天了,現下是什麼時候了,我怎么覺得肚子好空啊?”

    羅莎被我摸得渾身發軟,風情萬種地掃了我一眼。

    “都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你睡了都快兩天了﹗”

    “兩天?”

    “昨天早上我和希拉正在吃早飯的時候,聽到家門口有人摔倒的聲音,誰知居然會是你。達秀,前天傍晚你不聲不響地跑出去練功,也不說一聲,擔心死我們了。”

    羅莎仰起頭,有點嗔怪地數落著我。羅莎身上穿著一件連身碧綠色短裙,裙擺和胸圍都很低,尤其是這樣跪坐的姿態,裙擺勉強地遮住膝蓋,而胸前那道深深的乳溝,也同樣驚心動魄地暴露在我的面前。

    “那時你昏迷不醒,我們還以為你受傷了,後來哥裡德爾叔叔來過,他說你是練功過度,身體過度疲勞,休息一下就好了……”

    羅莎在對我說話,但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我的意識正在掃描這幢樓房,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男人藏在樓內,樓內除了我和羅莎外再無他人。做了這么可怕的一個夢,我實在很擔心夢裡的事情會變成真的。

    “希拉呢,雪芝呢?她們去了那裡?”

    “她們買菜去了,希拉和芝芝是去買你最喜歡吃的菜,希拉說你最近的壓力很大,要讓你好好地輕鬆輕鬆。從昨天早上到現下,哥裡德爾叔叔過來看了你整整三次了,他對我們說你會在下午醒來,還真準啊。”

    “哥裡德爾?那個老家伙?”

    我嘴裡喃喃地哼了一句,他這么關心我,大概是擔心我這個試驗品出了什麼問題吧。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五指收緊又張開,雙手一切正常,並不象夢中那般無法控制。今晚我還要去找那個老家伙一趟,天滅實在是太古怪了,他一定還有什麼祕密沒有告訴我,無論用什麼手段也要把他知道的一切逼出來。

    “老公,你一定餓了吧?我先去給你煮些點心﹗趁這個機會,趕快去洗個澡吧﹗天這么熱,你快兩天沒洗澡了,身上有股怪味啊。”

    羅莎並沒有注意到我有心事,她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地跳下床,跑去為我準備點心了。要不是我的身上的汗臭味太重,剛才這種情況她早就脫了衣服和我大干一場了。

    羅莎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我捂著腦袋坐在床上,心中煩燥不已。

    “我並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啊,可是為什麼,當我在幻覺中看到羅莎和卡德羅在一起時,居然會涌起那麼大的殺機呢?難道是受封魔玉的影響,先祖裡特的靈魂附在我的身上,所以對自己的女人有外遇特別反感?不過,不管怎么樣,那種殘殺自己女人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

    浸在寬大的浴池裡,我慢慢地搓洗著身上的泥垢,在浴室裡,我的鼻子時不時地可以聞到食物的香味。羅莎在廚房裡為我煮點心,她今天的心情很好,嘴裡哼著小調。

    先祖裡特的生平對我來說是個謎,靈魂石中關於他的資料幾乎是一片空白,至於天滅,我已意識到這門武藝實在不能再練下去了,否則會有很可怕的事情放生。

    心裡是這么想,但實際上根本就做不到,這就好比小孩子明知道玩火不對,可是卻總是忍不住去犯禁。在水裡浸了不到三分鐘,我終於禁不住誘惑在水中重新試煉起這招來。

    變身為龍戰士,按照前天晚上學來的方法,運轉體內的龍氣,然後一拳擊在水面上。受到龍力的衝擊,池中的水向兩邊分開,裂出一道縫隙,然後又迅速地合上。

    聽著“嘩啦”的水聲,我卻皺起了眉。

    “怎么搞的,體內的力量一點都沒有變化啊,依然是老樣子,並沒有象在幻覺中那般,轉換成另外一種力量。”

    在幻覺中揮出轟天拳時的感覺非常地血腥暴戾,連體內的龍力都變成另外一種東西。但回到真實的世界裡,除了大腦意識有些混亂外,一切都沒有改變。我不甘心地試了一次,這回我是一拳朝池邊的花崗岩地板轟去。

    “  ﹗”

    沈悶的爆響聲過後,花崗岩製的地板現出一道半米長的裂縫。

    “唔﹗我的手,好痛啊﹗骨頭都快碎了。”

    花崗岩畢竟不是木板,一拳下去的結果是兩敗俱傷。看著受傷微腫的拳頭,我的心頭涌起了一股受騙的感覺。

    “一點用處都沒有啊﹗難道天滅只是個笑話?要么就是我被哥裡德爾耍了?可是那晚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不可能﹗一定是在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封魔玉已毀,無法靠它重新修煉,我只能靠著回憶去尋找答案,苦思良久之後,我模模糊糊地找到了失敗的原因。

    “運轉龍力,沒有錯﹗吸收暗的力量,也沒有錯﹗這些都沒錯,是精神力量方面?難道非要利用象裡特先祖說的那般,心中要充滿怨恨的情緒,才能發揮出天滅真正的威力?”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一招還是不要學了吧﹗昨晚在夢中我會對羅莎下毒手,就是因為失去理智,力量失控才發展成那樣的﹗利用心中的怨恨做為力量的源泉,這門武藝還真不是一般的邪門啊﹗如果因為它而傷害到希拉她們,那真是不可饒恕的﹗”

    放棄的念頭才剛冒起,不甘的情緒又緊跟著在我的心頭滋生。

    “但就這么放棄了,那一切不又都被打回原形了?義父死了,碧姬阿姨到現下還不肯為我出面,我只能靠我自己﹗天缺太遙遠了,至今仍然摸不到頭緒。天滅,可以說是我最後的希望。以後要我象現下這樣,被如月父女倆踩在腳下,任意踐踏,受盡他們的污辱,我不甘心﹗”

    “我該怎么做?到底該怎么做?練下去嗎?可是義父說過,要是修煉了天滅,這輩子都與福祉無緣﹗雖然不知他到底是指什麼,但現已可以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了;不練嘛,我和如月的實力相差這么大,萬一哪天和他們父女翻臉,豈不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

    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腦,也在苦苦的思索中變得混亂、煩燥起來。越想越煩,越煩越想,心中的郁悶越積越深,積蓄到最後,終於噴發了出來。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該死的,他媽的我該怎么做?﹗”

    惡狠狠地叫罵了一句,純粹為了發洩,右手一拳重重地捶在石地上。碎裂的感覺傳來,無意中的一拳,竟砸豆腐般地將整塊花崗岩擊成了粉末。

    “對了,當時就是這樣的感覺﹗”

    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感涌上心頭,就象在前幾次遭遇的那般,心中又一次地生出一團噬殺的衝動,體內的龍力流動加速,轉化為逆那種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的破滅之力。

    “我的手,又不聽使喚了﹗”

    體內的力量迅速地膨脹,但身體卻陷入了失常的狀態,力量地不停地流向雙手,捏緊的拳頭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雙臂青筋暴出,五指關節咯咯作響,發出噬血的吶喊,我的身體告訴我,它現下需要的是一場血腥的殺戳。

    “怎么回事?不光是身體,連意識也變得殘暴起來,有種想要四處濫殺的衝動﹗”

    伴隨著暴走的龍力,同時  升的是殘暴的殺意,魯亞基公爵,奧拉皇帝,格萊姆親王,這些我最討厭的家伙一個個在我的在我腦裡閃電般地晃過,我對他們的厭惡與仇視從沒有象現下這般深。我拼命地用意識壓制著這股莫名產生的殺念,因為我的理智的告訴我,我的力量還不夠,現下絕對不是找他們的算帳的時候。但這種發自內心的殺意又驅使我要罔顧一切地去發洩心中的怨恨。

    一個聲音在一直在我的心裡吶喊著︰世人皆可殺,別顧那麼多,把你最恨的人通通殺掉吧﹗

    理智與衝動糾結在一起,在我的心中反覆地爭奪著,有如一條套在我脖子上的繩索,不住地收緊,收緊,直至無法呼吸。

    “現下的我,還不想傷害任何人﹗快停下﹗”

    用理智壓抑這股殺意,有如抱薪救火,體內的殺念越壓制就越是強烈,我開始無意識地沖著地板上揮動著拳頭。體內的力量時強時弱,理智佔上風時,揮出的拳頭毫無威力,反而將骨頭震傷;衝動的殺性控制身體時,則輕易地將花崗岩地板擊成粉末。不一會兒,我的雙手就已鮮血淋淋,浴室的地板早就被轟得象馬蜂窩般,到處坑坑窪窪的。

    “天滅的力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實在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手骨已嚴重受傷,但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苦,雙拳仍然轟擊個不停。

    拍打地面的聲音驚動了羅莎,她站在浴室門外關切問我。

    “達秀,點心煮好了﹗咦,你在干什麼啊,為什麼把地板敲得這么響?”

    “砰”,浴室的木門被我一掌擊得粉碎,四處亂飛的木屑夾雜著羅莎驚恐的尖叫。聽到羅莎的聲音後,充滿獸性的血液在我體內沸騰著,我撲了出去,一把抓住站在浴室外的羅莎,將她狠狠地推倒在飯桌上。

    ……………………………………

    而在反反覆複的爭奪之後,借著對母親承諾以及對安達的思念,漸漸地,我終於將心中的獸欲魔性壓制下去。

    “老公,你終於清醒點了,你剛才好可怕,眼睛都是血紅色的。”

    羅莎的臉上盡是未干透的淚痕,連有點輕微的受虐傾向的她都受不住痛哭了,可見剛才我是多么的凶暴了。

    “剛才……”

    “沒關係,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把你的怒火通通發洩到我的身上吧﹗”

    “達秀,讓我為你生個孩子吧﹗”

    “那當然,你和我生下的女兒,一定是世上最美麗的少女﹗”

    “我要生個兒子﹗”

    “那就來個雙胞胎吧﹗”

    劇烈的顫抖,粗重的喘息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對不起﹗”

    羅莎迷迷糊糊地哼道︰“再這么說就不理你了,以後,你對我好一點就行了﹗”

    ※※※

    “原來只有變得狂暴凶戾,天滅的力量才能發揮出來,難怪義父會說那樣的話。修煉天滅,一輩子都與福祉無緣。”

    我盤膝坐在椅子上,望著已被毀壞的浴室,以及伏在我懷裡昏迷不醒的羅莎,心中真是懊惱不已。修煉了所謂的天滅之後,我的性格變得狹隘、暴躁、偏激,稍微受到點刺激,整個人就會變成一座爆發的火山,不受控制地四處破壞,屠殺,甚至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不放過。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說什麼我也不會去碰他的﹗該死的哥裡德爾叔叔,他明知會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故意把天滅教給我﹗枉我叫了他這么多年的叔叔,這個老家伙卻這樣對我﹗混蛋﹗嗚,又來了﹗”

    心裡稍稍動了一絲嗔念,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戾氣在體內又一次地洶涌悸動起來,身體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自動變身,那種憎恨一切,毀滅一切的念頭再一次在我的心頭燃起。

    “該死的,這個所謂的天滅,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啊﹗”

    再留在家裡只會傷害到別人,我放下羅莎,強行用理智壓抑著體內不斷增長的戾氣,罔顧一切地破窗飛出,我要去找哥裡德爾,封魔玉在他手上放了這么久,他一定很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破窗而出時,希拉和雪芝正從外面回來,與她們同行的還有一個人,正是比利亞叔叔的女兒雅格麗,看樣子是希拉請她來家裡吃飯。

    “達秀﹗”

    玻璃掉在地上的聲音驚動了她們三人,三人習慣抬起了頭,正好看見了我。

    “我有事出去一下,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我沖著她們叫了一聲,然後飛快地離開了,任憑她們在下面呼喊也不答理。我不能和她們交談,心中的戾氣正不斷膨脹擴張,需要用全部的精力才壓制住。

    哥裡德爾叔叔說過,修煉天滅需要負面情緒,當時我很清楚自己是在玩火,但我實在沒有想到,這把火燃起來居然是這么的兇猛,這么地難以控制。

    “給我止住,止住,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反覆地告誡自己,在空中疾飛了一陣之後,體內升起的戾氣怨念又慢慢地被理智壓制下去。到達蒼龍學院後,我一股屁股坐在蒼龍閣的屋頂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全身都虛脫了。剛才和心魔對抗,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精力。
12346564 發表於 2009-3-4 13:41
第二章逆世之力

    休息了好一陣子,體力回複了一點,我立刻闖入哥裡德爾的試驗室,找他問個究竟。

    我是先敲了門,得到回應後才進入的。我沒有破門而入,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現下應當平心靜氣,如果再象剛才那樣再來這么一回,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否再壓制得住心中的怨念殺意。

    “告訴我,天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會這樣?”

    “你醒來了?雖然精神差了點,不過力量好像比前幾天進步了不少﹗那顆封魔玉果然讓你脫胎換骨啊﹗”

    “少來這一套了,你現下最好不要惹我生氣,你應該知道,現下的我,身體非常的不正常,精神更不正常,隨時都會做出不正常的人才會做的事情來﹗”

    “不正常?說得沒錯,天滅,確實是不正常的人才能修煉的武藝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我心裡稍微有一點負面情緒,比如說生氣、嫉妒,甚至是悔恨,哪怕只是一點點,都會莫明其妙地無限制的膨脹,最後,最後都會……”

    “變得象野獸一般,很想四處殺戮,破壞一番吧?”

    “沒錯﹗”

    面對著興師問罪的我,哥裡德爾依然保持著科學家慣有的鎮靜,他手裡拿著一支筆和一個本子,不知在記著什麼。

    “那就對了,如果你想清楚地知道一切的話,最好老老實實地坐下,平心,靜氣,不要動任何一絲雜念。然後慢慢地把你打開封魔玉後經歷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不要有半點遺漏。關於天滅我是了解一些,不過手頭資料還太少,還需要你這個修煉者的切身體會。”

    “我真蠢,明知你在利用我,卻還是要上當。”

    看著哥裡德爾叔叔一本正經的樣子,我真是哭笑不得,很想打他一拳出出這口惡氣,但現下我還不想動這個嗔念。

    “利用?我承認我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嗎,達秀,你是龍戰士,擁有完美無缺的身體和力量,你知道我是多么羨慕你嗎?你擁有這么好的條件,卻極少考慮如何合理利用發揮,你總是在拼命地浪費自己的才能。可惜我只是一個狎西,天生身體瘦弱,無法運用魔法,否則我的成就……”

    聽著哥裡德爾的感嘆聲,望著他充滿嫉妒的眼睛,我突然有點理解他了。和義父不同,義父因為可以看到未來,所以他為人處事很少會專心一意,因為他在奮鬥前就知道了最後的結果,早早地就失去了奮鬥的興奮感與毅力。而哥裡德爾叔叔,他天生是個狎西,幾乎一無所有,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努力,再努力。為了達到自己追求的目標,他可以罔顧一切,不擇手段,甚至忘卻生死。

    我有無奈地嘆道︰“我原諒你了﹗”

    “算了,喝杯涼茶,降降火氣﹗”

    哥裡德爾眨了眨眼珠,苦笑著遞過茶杯,我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不要騙我,也不要戲弄我﹗我會告訴你一切,你也要告訴我一切,關於天滅,關於我的先祖裡特,所有的一切﹗”

    我靜下心來,慢慢地向哥裡德爾講述解開封魔玉後發生的一切,從修煉時看到的幻覺到後來發生在羅莎身上的事,一點都沒有放過。

    “原來是這樣啊,我現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說話時哥裡德爾叔叔一直在本子上記個不停,他手中的筆記本又黃又舊,象是放了百多年的古物,聽他說這是幾代人研究天滅後的心得。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告訴我,天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說清楚,可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啊﹗”

    “沒關係,我現下的耐性很好,慢慢來﹗”

    “那得先從我們這個世界力量的起源說起﹗說句實話,達克,研究魔法力量這么久,我現下是越來越佩服兩個人了。”

    “誰?”

    “一個是雷茲‧法比爾,另一個就是你的先祖,創出天滅的第四代暗黑龍裡特﹗他們倆人確實是非常了不起的天才啊﹗”

    哥裡德爾邊說邊將手裡的筆記本翻到了第一頁,第一頁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蠅頭小字,邊上還有紅筆寫的註釋。

    “達克,你知道嗎?我們這個世界是由六大元素組成,風、火、水、土、黑暗、光明,這六大元素又產生出幾十種屬性不同的力量,比如說青牙龍的破龍,毒系、雷系等等。可是力量無論如何千變萬化,究其源頭,這些力量都只有一種屬性﹗”

    “一種屬性?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不是六種而是一種,怎么解釋?”

    “水遇熱會沸騰,遇冷會結冰,這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法則,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都順應著這一法則。你的天魔功,銀翼龍的聖光流,雖然各走極端,但究其根源也逃脫不出這個世界的自然法則,都遵守同一種定律,這種法則,我稱之為創世的力量。”

    “太抽象了,我只聽懂了一半。”

    “說簡單一點吧,你運用天魔功驅動力量時,絕對不可能使出聖華斬,聖光流的武藝絕對不可能放出”死神之怒“,水遇冷也絕對不可能沸騰,遇熱絕對不可能結冰,之所以結果是這樣,因為這些和這個世界運轉的法則相忤逆,必須順應這個世界的法則。”

    “好像聽明白了……”

    這時我的耳邊響起了打開封魔玉時聽到的那句話“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

    “我佩服雷茲,是因為他所創的皇龍驚天訣,六系齊出,可以說是順應這個世界自然法則的最完美體現。你們的武藝同樣也要迎合這個世界的法則,可惜再怎么樣也只是冰山的一角,而皇龍驚天訣,卻代表了冰山的全部﹗雷茲最強的終極魔法六重咒殺,六系力量融為一體,再現這個世界誕生時的情景,可以說是創世力量最完美的體現﹗”

    哥裡德爾叔叔的話,彷彿打開了一扇緊閉的窗戶,讓我看到了另一個嶄新的世界。我長嘆道︰“難怪皇龍驚天訣被稱作世間最強的武藝,原來是這樣啊﹗聽你這么說,我真有點後悔小時候沒有好好地學習科學,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世界,居然會是這么一個情景,從前我浪費的時間實在太多了﹗”

    “你現下明白這一點也不算遲嘛﹗你的先祖裡特,他的成就絕不會比雷茲差。他所創的天滅,卻是另一個極端﹗‘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說穿了就是逆天而行,和創世法則相反,相違背﹗你現下該明白天滅為什麼能破盡這世間任何力量了吧?”

    “明白了,真的明白了。一個順應天理,一個逆天而行,代表兩個極端的力量﹗你教給我天滅,是想看看這兩種完全相反的力量碰撞時會是怎么樣一個情景吧?”

    “是這樣的,那天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一個科學家,最大限度地發掘科學的奧祕是我的目標。”

    “那為什麼我現下稍微一動嗔念,人就會變得暴戾兇殘,無法控制自己?”

    “很簡單,你的先祖裡特是個不幸的人,他的妻子跟人跑了,而他受奸夫淫婦陷害,慘被毀容。他想報復,卻又找不到那對奸夫淫婦,那時的他,內心極端的憤恨、怨懟,天滅的力量就是在這種絕望,壓抑的心態下悟出來的。”

    “難怪我打開封魔玉時會感覺到那麼重的怨氣。”

    “當你打開封魔玉時,你所看到的東西,其實是你心裡最害怕,或者最能令你痛苦的東西,那是你心中的魔障。那時你心裡的怨念,引發了封魔玉的共鳴,所以你才能看到裡面的東西。”

    “人類心中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愛與恨,都能令人體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可是情緒是這世上最難控制的東西,要操縱它可不容易。不過相對來說,負面情緒要比正面情緒好操縱多了。你的先祖裡特是個了不起的天才,他留在封魔玉裡的力量讓你重新經歷人生中最悲慘,最痛苦的事情。當你心裡的負面情緒被燃燒到極點時,以你心靈深處的創傷為土壤,播下種子,植入心魔。以後,只要有一點點的負面情緒,嫉妒、怨懟、焦燥甚至是後悔,在心魔的引發下,這些負面情緒都會被無限制地放大,直至爆發。由於天滅是你的先祖在極度恨世嫉俗的心態中創出來的,所以你也只有象他一樣,當心中充滿負面情緒時,體內的力量才能自動轉化為逆世之力,揮出擁有無限破壞力的轟天拳。”

    我聽得全身冰涼,這么邪門的武藝,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會修煉的。可是木已成舟,我現下連後悔的權利都沒有了,因為後悔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

    “難道不用負面情緒就揮不出充滿逆世力量的轟天拳嗎?”

    哥裡德爾朝我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無奈地聳聳肩。

    “理論上說,是可以的。我的幾位老師,他們生前都研究過這門武藝,希望能加以改良,除去其中過於暴戾的部分,可惜始終找不到一點頭緒。或許這種不正常的武功,也只有用這種不正常的方法才能發揮出來吧。”

    “原來修煉天滅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以人格的極度扭曲換取強絕的力量,世上沒有白吃的晚餐,我早該想到的﹗”

    “不要這么喪氣嘛,天滅的力量才剛剛形成,還不完善,加上先前吸收了亡靈谷內過多的怨氣還未消化,身體一時還不適應﹗等過了適應期,你應當可以漸漸控制得住自己的行為。從前那般走在街上不小心跌個跤就會弄得魔性大發,這樣的事過了明天應當就不會出現了。不過你所付出的代價,無非是人會變得狹隘一點,兇殘一點,善妒一點,狂暴一點,殺人不眨眼一點而已,反正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去……”

    “別說這些廢話,我還想再問一件事﹗那就是天滅的祕密,從我曾祖父起,就一直是被有意隱瞞的祕密,恐怕連我的父親和爺爺都不清楚,怎么會落到你的手裡?”

    “很簡單,你的先祖裡特和我的師祖帕羅爾曾是最好的朋友,他創出天滅之後,擔心這門武藝失傳,就把這一招的招意存入封魔玉之中,交給了帕羅爾老師,囑咐將來傳給暗黑龍一脈有緣的後人。一代傳一代,也就落到了我手上。”

    我晒弄道︰“這東西,你一定偷偷地研究了很久吧,只是缺個試驗品。”

    “試驗品?沒錯,不過這回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啊﹗我可沒有引誘你﹗”

    我沒有在哥裡德爾叔叔那裡呆太久,很快就離開了他,如果再呆在那兒的話,我擔心自己會忍不住魔性大發,一拳擊碎這個捉弄我,利用我,把我當成試驗品的狗屁叔叔。

    我在路上漫無目標地瞎逛著,不知道自己該去那裡,我現下是有家不能回,自己變成這個樣子,萬一在家中魔性大發,那樣的結果是我最擔心害怕的。

    穿過了幾條街道後,心中的壓抑感又慢慢地郁結起來,心魔又開始蠢蠢欲動,體內的龍力魔氣又慢慢地轉化為那種可以破盡一切的天滅力量。

    “真是糟糕啊,連這點情緒波動都受不了,當年創出天滅的先祖裡特後來是怎么過的呢?他的結局又是如何呢?”

    這一切我已無暇多想,我連忙變身,罔顧驚世駭俗,展開四翼飛了起來,我要離開風都到城外去。魔由心生,天滅的力量是心魔產生的,如果能抑制住自己的負面情緒,應當也就可以控制住自己了。儘管情緒難以操縱,但我知道在城外有一個地方一定可以讓我靜下心來。

    那個地方就是我和安達初遇的楓樹林,她的埋骨之處。
12346564 發表於 2009-3-4 13:42
第三章雛鷹之翼

    那天晚上,我在樹林裡過了一夜。睡夢中,我全身忽冷忽熱,不停地做著五花八門的夢。夢裡的世界幻象紛呈,形形色色的人物不斷地在夢裡湧現,侵襲著我的神經。夢中我想起了安達,回憶起了和她在一起時快樂無憂的日子,那時胸中涌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溫馨甜美。而斯羅與奧拉皇帝出現時,我的心裡只剩下厭惡與仇恨。父親出現時,我則變得很坦然,我終於成為你希望成為的人了,爸爸,你一定很滿意吧?對於父親,我一直都是愛恨難分,我恨他毀了我快樂的童年,卻也明白他是不得不這么做的。

    而戴著面具的先祖裡特在我面前出現時,我心頭則涌起一股無窮的恨意與怨念,在那一刻我和他融為一體,完全地感受到他心中悲哀與痛苦。他恨這個世界,恨所有的人,也恨自己。那時我已分不清自己是達克還是裡特,我們倆誰才是誰。

    天滅的力量就在夢中隨著情緒的變化波動,和我的身體做著最後的結合。

    最後在夢裡出現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面容,她生得很美,黑發黑眼,身材高挑修長,一身黑色紗衣,一對媚眼尤為動人,只是美麗的雙瞳中透著一股怨毒殺氣,她的出現令我心中的殺意一下子爆漲至突破極限﹗我恨她,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恨得入骨十分。

    “珀莉婭,你這賤婦,給我下地獄去吧﹗”

    天滅的力量在那一瞬間完成了和身體的最後結合,然後毫不留情地對著她揮出了轟天拳,擊碎了她的身體。可是在出拳的一剎那,我的胸臆間卻又升起一股說不出來的痛,那是痛入骨髓,深及內心的痛

    恨得深,愛得也深,原來在裡特先祖的心中,他還是愛著這位名叫珀莉婭的女子,我的曾曾祖母。

    ※※※

    清晨的鳥叫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一手揉著粘成一團的眼皮,一手扶著身邊的樹幹,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今天是第四天了吧?因為義父的故去,皇帝給了我五天的時間辦理後事,明天就是他對我最後攤牌的時刻了。快兩個月了,他折磨了我這么久,到底想怎么處置我呢?”

    一夜過去,天滅完成,逆世的力量已在體內完全成形。現下只要稍一動嗔念,身體就會進入不受理性控制的狂暴狀態。馬上就要面見皇帝了,那種極度壓抑的環境,我真擔自己會忍不住怨氣大發,罔顧一切地在議事廳上和他動起手來。

    但最讓我頭痛的事情並不是這個,而是我不知自己應該和家中的愛人如何相處。現下自己變成這樣一個怪物,魔物,雖然說現下的過了磨合期情況平靜多了,但也只是由急性入魔變成慢慢入魔而已。呆在家中遲早只會讓希拉她們受害,就這么棄之而去,也不是辦法。正頭痛間,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一聲興奮的尖叫,一個苗條的身影緊跟著撲到了我的懷中。

    “達秀,你昨晚跑到哪兒去了?我們到處找你﹗”

    嗔怪的語氣,含淚的雙眼,來人不是希拉是誰。希拉眼睛裡有血絲,我失蹤一夜,她一整晚都沒睡好。

    懷抱著希拉微顫的雙肩,手指撫過柔軟順滑的黑發,我心裡是又憐又痛。

    “對不起﹗”

    “對不起?為什麼這么說?”

    “我答應過母親要讓自己的女人福祉,可是你跟了我之後就一直沒有過上好日子,還要你為我擔心,操心,你瞧你的臉,很憔悴,一晚沒睡吧?眼睛都紅紅的,嗨,我真是很沒用的一個人。”

    雙手捧著希拉的臉蛋,望著她嬌嫩紅唇,本想痛吻一番以示補償,突然間卻又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後面的話還沒有說退場門,希拉已用她的唇封住了我下面的話。

    長吻一番後,希拉雙眼微閉,小鳥依人般地倚在我的懷中,臉上掛滿了福祉的微笑。這次返家之後,希拉的身上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幾乎認不出她來了,可是在這一刻,我突然感覺到從前的那個希拉又回來了。

    帝國的九月,驕陽才剛從地平線上升起就露出了它猙獰的面目,毒辣的光箭三下兩下就將地面上積蓄不多的水汽蒸發得干乾淨淨。我棲身的這株楓樹卻在這時撐開它寬敞的胸懷,擋住了天上的毒陽,蔥郁的綠葉下散發著一片醉人的清涼。

    希拉輕聲地嗔道︰“達秀,你這個大傻瓜﹗”

    “是的,我是個傻瓜﹗”

    “你的壞脾氣要改一改啊﹗”

    “為了你,我什麼都會改的﹗在家裡,你最大﹗”

    “真的嗎?”

    “我什麼都聽你的。”

    “可是有些事情,你做得很不好﹗”

    “什麼事?”

    “發生了這么多事,可是你都不和我們商量,只顧一個人自己承擔著外面的壓力﹗不要把什麼東西都藏起來自己承擔,你的痛苦,我也應當替你分一半﹗”

    “我不想讓你們擔心﹗我是男人,有些事應當是男人來承擔的﹗”

    “可是你一個人承受不了這么大的壓力啊﹗”

    “我怕你受到傷害﹗”

    “可是我也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衝動的傻姑娘了﹗”

    我無語,這才認真注意起希拉的面容來。

    面前的她,眉毛還是那樣細長,眼睛還是那般明亮,容貌還是那般美麗動人。只是她的眉語間多了份過去沒有的堅強,剪水雙眸中時不時閃爍著智慧的光彩。她就象一顆鑽石,風雨歲月幾年來的琢刻漂洗並沒令她黯然失色,反而將她磨礪得更加璀璨迷人。

    “真的,象我一樣,希拉也長大了。”

    希拉把臉伏進我的懷裡。

    “達秀﹗我們是一家人,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你有壓力,我替你分一半;你傷心,我陪你流淚﹗走到哪,就算是去討飯,我也跟著你﹗”

    “傻姑娘”

    我感動地摟緊了希拉,鼻端又傳來那熟悉的發香,這一刻的希拉,特別的美麗動人

    ※※※

    在那片楓樹林裡,我和希拉肩並肩坐在樹下,我慢慢地把這段日子裡發生的一切向希拉講述了一遍,沒有遺漏,但我與卡尤拉的事情仍然沒有告訴她。

    “希拉,我很擔心明天和皇帝見面時他會怎么處置我,這兩個月來他對我不聞不問,越是這樣,就越是讓我害怕﹗”

    “所以你就去修煉家傳的禁招了?這么大的事,為什麼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呢”

    “對不起,我只希望有強大的力量來保護你,只是沒想到天滅居然會這么邪門的東西,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你想離開我們?不,不能這樣﹗”

    希拉突然抓緊了我的手,她道出了我的心裡話。我心裡正有此想法,如果皇帝那邊能夠過關的話,我會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希拉他們,到一個無人的山區裡自我流放,以免將來魔性大發時傷害了她們。

    “不行,這太危險了﹗我不會拿你冒險的﹗希拉,我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了,隨時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瘋子、魔鬼的,我不想傷害你。”

    “我說過,無論富貴貧賤,我都不會和你分開的﹗”

    我本想抽出手來和她拉遠距離,希拉卻用力地抓緊了我的手。我想甩脫她的手,可是正要這么做時我才發現,在戰場上視百萬人生命如糞土的我,在面對希拉時卻依次象上次那般無力得近乎懦弱。

    “不要離開我,答應我﹗”

    “怎么了?你真的不要我了?你總是這么自私,不管在什麼地方﹗”

    望著希拉滾動著淚珠的雙眸,我終於全面潰退。

    “我只是說說而已嘛。”

    “說說也不行﹗”

    希拉這才露出笑容,調皮地翹起了嘴,嬌憨的模樣可愛極了。記得從前和她約會時,希拉就常常露出這樣的表情,把我迷得暈乎乎的。

    發愣了許久,我把手往腦袋上猛地一拍,恨恨地說道︰“嗨,想那麼多干什麼,眼前皇帝那邊能否過關還是個問題呢﹗”

    “達秀,其實你不必為這件事煩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的意思是……”

    “達秀,在阿沙尼亞帕米拉平原上的魔族,他們借助獵鷹來捕獵,對於訓練獵鷹,他們有一種很獨特的方法。”

    “獵鷹?”

    “魔族訓練獵鷹,要從小養起,當小鷹長大,開始學飛時,他們就帶著小鷹到草原上放飛。”

    希拉突然提起訓鷹,我不禁興趣大起,連忙追問道︰“他們是怎么訓練鷹的?”

    “他們在草原上先把眷養的鷹放出來,任其自由的飛翔,觀察幾天後再開始訓練。你猜魔族是接下該怎么做?”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

    希拉抬起頭,目光透過濃密的樹葉移向天空,現下烈日當頭,天空沒有一只飛鳥。陽光透過樹葉落下,在她的臉上洒下幾點亮光。希拉的額角微泛著一層晶瑩汗珠,目光卻象在回憶般沈思了起來。

    “經過幾天的觀察,他們會從放飛的獵鷹中挑出最強壯的幾頭,然後”

    “然後怎么做?”

    希拉臉色一沉,做了個折斷物體的手勢。

    “然後折斷他們的翅膀﹗”

    “什麼,折斷翅膀?”

    我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用這樣的方法,頓時愕然。

    “折斷翅膀之後,並不馬上用回複魔法替鷹療傷,而等上一會兒,當鷹享受夠了痛楚折磨後再治療。幾天後鷹傷勢痊愈,再次將其放飛,收回,然後重複先前的作為,折斷它們的翅膀,再療傷,周而複始,連著來幾次。”

    “用這么殘忍的方法,是為了讓鷹屈服,消除它們身上的野性吧?”

    “是的,鷹喜愛高高在上地自由飛翔,稚嫩的小鷹一旦長出強壯的翅膀,就再也難以控制住它們了。因而要在小鷹剛剛展翅的時候折去它們的雙翼,用痛苦磨去它們身上的野性,再不敢反抗主人的意志。這樣一來,心靈的翅膀被折斷的小鷹,它們將來不管生得多么強壯,無論它能飛得多高,終究還是擺脫不了主人的操縱﹗”

    希拉停下聲來,伸出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達秀,在皇帝的心中,你就是那只正要展翅飛翔的小鷹啊。”

    被希拉這么一點拔,我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兩個月來所受的種種不公正的待遇,根本是皇帝有意施加在我身上的。

    “他真是太多心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奪他的位置,我胸無大志,本來就不想出面干事,最偉大的理想就是象他的那群親戚一般,做個白吃白喝白拿錢的國家蛀蟲,薪水小偷,根本是他硬逼著我出來頂大梁的嘛﹗”

    “達秀,你怎么突然變笨了啊?做皇帝的人,總是害怕別人搶他的位置啊,不管他擔心的對象有沒有野心。你有軍事才華,手握兵權,加上狠辣的處事手段,力量又很接近最強的黃金龍了,他不忌諱你才怪呢﹗”

    希拉侃侃地說著,我望著希拉直發呆,那種不認識她的感覺又一次升起。

    “難道真的是女大十八變,還是被人調包了?幾個月沒見面,性格上簡直認不她來了﹗”

    現下的希拉和剛才伏在我懷裡安慰我,鼓勵我的她完全不一樣,神情和說話語氣更是判若兩人,與過去的她就更不相同了。從前的希拉,性格有點內向,喜靜,怕羞,看到流血都會害怕。遇到事情,不是畏縮地躲到卡瑪的背後求助,要么就是伏在我的懷裡撒嬌。折斷翅膀訓練獵鷹這樣的事,實在有些殘忍,從前要是我對她說起類似的故事,她一定會害怕地捂住眼睛,倚在我懷裡,然後憐憫加痛心不已地發出一番愛護小雞小狗般的感嘆。

    現下的希拉,簡直是個高明的女政治家,無論是識人,還是交際,或者替我分析局勢,她都能井井有條地做得頭頭是道,精明細膩之處恐怕只有我最得力的助手,那只壁虎奧維馬斯才能和她媲美。

    “怎么了,你為什麼用這樣的眼光看我?”

    “天啊,我真沒有想到,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才女?不對,女外交家?不適合,女強人?更不對了。哎呀,怎么說呢,希拉,你真的,我都快認不出你了﹗哎呀呀,瞧我這嘴,真是的。”

    語無倫次的我一時半會也找不了合適的話來形容現下的希拉,她變了,成熟後的希拉脫胎換骨般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說什麼啊,人家一直都是這樣的嘛”

    希拉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別過臉去,臉上突然流露出一道淒涼的表情,可惜我卻沒有注意到,我只顧在為將來的事情煩惱。

    “想想也真是冤啊,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說不什麼也不會練這個該死的天滅了,嗨﹗”

    有了希拉的點醒,我已知道自己下面該怎么表現了。我現下亦非常後悔,悔當初不該自作主張,不和希拉商量就去碰家傳的禁招,想不到天滅會這么變態,現下連回頭路都沒得走了。

    雖然這時我心裡懊悔異常,可是這種負面情緒居然沒有引得體內的力量發生異常的變化,這是因為我心中的另外一種正面情緒更強烈,牢牢地壓制了懊悔這道負面情緒,令它不再作惡,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adelin

LV:3 士兵

追蹤
  • 36

    主題

  • 2676

    回文

  • 1

    粉絲

有四年沒看到他了   想想他也有七十幾歲了吧<br /> 那位走在柴山   默默的掃掉木板道上落葉的老伯<br /> 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