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山雨欲來 第五十章 懿妃遭貶(上)
兩人邊喝邊聊,德徽在牡丹坊裡沒過上菸癮,這時便犯了癮頭,哈欠連天。蕭然趁機拿出海洛因,道:「我這裡還有更好的東西,哥哥想不想試一試?」
德徽打開紙包,卻看是一小撮白粉,奇道:「這是什麼?不瞞兄弟,我這菸癮可有日子了,吃藥是當不得事的。」
蕭然倒出一點海洛因,攤在桌面上,用筷子劃成一小條,照著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吸毒方法,教德徽用鼻腔吸食。這德徽學起別的東西從來都笨手笨腳,偏學這個一點就透,捏起一邊鼻孔,另一邊湊到白粉上猛力一吸,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一下翻倒在椅子上,動也不能動了。
由於蕭然制取的這些二乙酰嗎啡純度相當高,並且這東西比嗎啡的水溶性、脂溶性更好,吸收更快,一進入血液,立刻催化中樞神經,產生一種爆髮式的快感,整個人都沉浸在半麻醉狀態,唯有快感存在,其他感覺蕩然無存。比起抽菸泡,不知要強烈多少倍。德徽雖然也是桿老菸槍了,但從未體驗過如此強烈的快感,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彷彿瞬間升天了一樣。
蕭然倒嚇了一跳,怕他萬一吸食過量死翹翹了,那可就麻煩了。拍拍他臉頰,卻看這醜八怪忽然露出一種木訥的笑容,嘿嘿嘿的樂個不停,渾身不住的打著擺子。當即明白,原來這廝正爽著呢。
一直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德徽才漸漸清醒過來,似乎還對剛才的快感回味無窮,拉著蕭然道:「老弟這東西,真他娘神了!哥哥我第一回抽大煙,也沒這麼舒坦過。恩,這麼稀罕的玩意兒是從哪兒淘弄來的?好兄弟,你好人做到底,剩下這點索性也賞了哥哥吧!」
蕭然笑道:「咱哥倆誰跟誰,還用客氣麼!不過這東西可不能貪多,每回只吸這麼一點也就夠了。否則的話,性命不保。回頭你這些用沒了,再來朝我要。但你得記住,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東西太金貴,要是別人都來分,那可就沒你的份兒了。」
「這個還用說麼?哥哥我理會得!」德徽忙不迭的把紙包仔細包好,小心的揣到懷裡。兩人說了會閒話,各自分手。
海洛因效果極佳,蕭然很是得意。帶著王猛兩個回到楊柳巷,正瞧見一人在門前的燈影裡走來走去,焦急的轉著圈子。仔細一瞧,卻是寶祿,忙招呼道:「寶子,你在這兒做什麼?」
寶祿瞧見蕭然,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一把拖住道:「祖宗,你可回來了!萬歲爺擱裡邊兒等了你好半天了,再不回來,說話就要發火啦!」
「皇上來了?靠,直接帶他去玉嬌那兒不就結了,找我做什麼?」
「這回皇上還真不是來找樂子的,指名道姓的要見你,你還是趕緊的去瞧瞧吧。」
蕭然有些奇怪,也來不及細想,一溜小跑的進了園子,來到書房。咸豐正讓明全伺候著喝茶,但愁眉不展,看模樣就知道一準兒是發生了什麼事。恭恭敬敬的磕了頭請了聖安,咸豐道:「起來吧。你這陣子只是忙,成天的見不到個人影兒。按摩棒的事,還有同然堂公司,現在可有眉目了麼?」
蕭然暗道:按摩棒哥們已經賺了十多萬兩,第二批八百隻也已經發下去了。嘿嘿,這筆銀子卻是要揣老子自己腰包裡的。嘴上道:「托萬歲爺洪福,按摩棒那邊已有近五萬兩的進賬。不過現在還需擴大生產規模,採購原料,這筆銀子已經投進去了。到了下個月,估計最少利潤會翻兩到三番。公司的事情進展順利,京城那邊已經盤下了店面,月中開張應該沒有問題。」
「那也就是說,到下個月我至少可以見到二十幾萬兩銀子吧?」咸豐讚許的點了點頭,「嗯,你能盡心盡力的辦差,朕心甚慰。唉,要是人人都能像你這麼任勞任怨,那朕也就省心了!」
蕭然聽得話裡有話,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洋禍已平,長毛新敗,咱們大清國現在正是萬象更新,一派欣欣向榮,難道萬歲爺還有什麼不順心的事麼?再說……」
話還沒說完,明全那邊連忙丟過來一個眼色,蕭然立刻聰明的閉了嘴。咸豐皺著眉沉吟了半晌,道:「朕今兒來,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在宮裡憋悶的久了,出來透透氣。小三子,前兒個老六從京裡上了摺子,說要到熱河來瞧瞧朕的病。恩,你覺得朕該怎麼跟他說呢?」
「啊?」蕭然心裡一跳,這才明白荀敬為什麼要去拉攏驍騎營了。奕�那邊果然有了動靜!
說起這件事,其實是源起於肅順。自上回交手之後,勝保被開調,肅順自以為得了勢,趁機在熱河扈蹕的臣工中散佈流言,說恭王培植黨羽,意圖謀反。消息傳到奕�的耳朵裡,前思後想,也只有假借赴行在探病,讓這些流言不攻自破。
按說哥哥有病,做弟弟的來探望,這是手足之情,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這麼簡單的一道奏章,咸豐卻沒有批答。原因很簡單,當初英法聯軍攻到北京,讓奕�出面議和,無非是想把時局緩一緩,好騰出空來調兵遣將,以圖再戰。但是奕�聽著老丈人桂良的話,竟真的跟洋人打上交道了,這讓咸豐很是惱火。後來又有了天字號錢莊案,聯想到當初的鏑嗣之爭,心裡自然的有了防範,因此打定了主意,決計不要恭親王到行在來。
蕭然雖然不知道這些,但是也知道奕�這一來,難免有所圖。大興山基地剛剛起步,現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這個老謀深算的恭王。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幾方勢力的平衡。因此想了一下,道:「按說這事奴才是萬不敢多嘴的,但是既然萬歲爺問起,不敢不答。六王爺是萬歲爺的親兄弟,只怕他這一來,談起從前,不免傷心,那就對聖體大不相宜了。如果六爺體諒皇上的心,還是在京城裡好好辦差,替萬歲爺分憂,不來的好。反正秋涼總得迴鑾,也不過一轉眼的工夫。奴才短見,不知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