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十一章 玩點新花樣(中)
老婆大人前兩天回娘家,剛才剛剛回來。
所以今天毛驢的任務是陪俺們家主子,只能更兩章了。
都是男人,大家能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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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吃飯的時候打嗝放屁,這的確是宮里忌諱的大事,每年的侍膳宮女太監都要在這上面死几個。可這又是人自然的條件反射,改是改不過來的,所以宮里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侍膳之前大家先灌一肚子水飽(因為奴才是不能在主子膳前吃飯的)省得一不小心倒了霉。
蕭然今天無疑就是那個倒霉蛋。早起到現在可說是米水未進,瞧著一大桌子香噴噴的飯菜,肚子能不叫喚嗎?本來主子要是心情好,說不准格外開恩,裝做沒聽見也是有的,偏這安德海又給扣了個冒犯之罪,按例要責八十杖。
蕭然知道這事大了,稍一琢磨,跪下道:“回主子!奴才瞧主子一直沒動筷,心里著急,這是想給主子您講個笑話吶!主子一開心,興許就能多用一點,做奴才的心里也高興啊。”
“胡說!”沒等懿妃發話,安德海搶在前面喝道,而且往前進了兩步,咄咄逼人。“我朝祖制,主子用膳時奴才不得說話,你還敢講什么笑話!分明是在狡辯!”
“所以嘛,奴才才故意肚子叫,給主子個提示,好等主子來問啊!”
侍膳不勸膳,這確實也是宮里的規矩,主要是防止有人在飯菜里下毒。所以皇宮里吃飯一點也不象后世電影里演的那么熱鬧,反而死氣沉沉的,無趣之極。
安德海自以為擊中了要害,沒想到對方又給繞回去了,一時還沒理清關系。蕭然當然不能給他這個思考的時間,咣當一個響頭磕了下去:“奴才冒死說一句:主子您的身子金貴,是斷斷餓不得的。奴才們的任務就是伺候好主子,主子要是吃不下飯,要我們這些奴才們有什么用?所以就算主子要砍奴才的腦袋,奴才也要想法子讓主子進膳!”又轉頭瞧著安德海,嘿嘿一笑,“哪能眼睜睜的看著主子進不下膳,也不管不問的!安公公,你說呢?”
安德海汗珠子一下就冒出來了,趕緊跪下道:“奴才……奴才也是這么想的!”
懿妃是個聰明的主,當然知道蕭然是在無理辯三分,但這几句馬屁拍的還真是那么回事,很是受用。再瞧這小三子丰神俊美,嘴皮子又利索,能說會道的,心里反倒多了几分歡喜。于是微笑著道:“也是。皇上都說過,祖制呢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小三子忠心可嘉,好,就准你講笑話。”說著眼珠一轉,又嬌聲說道:“不過呢要有兩個要求:一是要跟吃有關的,二是必須招笑。倘我笑不出來,那可要一并治罪!”
蕭然心說:叉你媽的小賤人,故意考我呢么!本來他這時已經想好了一個笑話,但是一瞧見旁邊跪著個眼眶子發青的安德海,忽然又改了主意。
“主子請聽:說有一戶人家很窮,過年了,家里也沒什么吃的,就剩下一頭豬和一頭驢。”忽然轉頭瞧著安德海,“哎,安公公,你說這個時候應該是先殺豬呢,還是先殺驢?”
“那還用說?驢肉好吃,先殺驢唄。”
“恭喜你答對了。豬也是這么想的。”
哄的一下,屋子里頓時笑的人仰馬翻。懿妃正品著茶呢,一口普洱全噴了出來。安德海登時漲紅了臉:“不對不對,先殺豬,先殺豬!”
“那驢也是這么想地!”
眾人笑的更歡了。小皇子蹦下椅子,摟著懿妃道:“額娘,小安子是驢,小安子是驢!”几個宮女更是笑的岔了氣,站都站不起來了,蹲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全沒了宮里的規矩。
由于懿妃向來嚴厲,這儲秀宮平日里死氣沉沉的,一年也不會有這么多笑聲。宮女太監一個個更是戰戰兢兢,既懼怕懿妃,也怕跟在主子身邊狐假虎威的安德海。這時原是不敢笑的,卻又憋不住。連懿妃自己也揉著肚子嬌笑個不停,全沒了往日的蠻橫。蕭然偷眼一瞄,那一張笑靨真是艷如桃花,嬌媚絕倫,即便是仙子鏑凡也不過如此吧?不禁也是心頭一陣狂跳。
安德海一張小白臉已經變成了豬肝,氣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在眼圈里直打轉兒。他這輩子也沒當著眾奴才的面丟過這么大的臉,一時殺人的心都有了。畢竟是懿妃身邊的體己人,懿妃笑著道:“小安子,他也是為了逗咱們樂,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主子都發話了,安德海也只有打落門牙望肚子里咽了。
懿妃這一高興,倒還真來了食欲,連吃了兩碗雞汁梗米粥。又命蕭然講了几個笑話,這回蕭然也不好再糟踐安德海,只隨便講了几個別的,要不然估計這丫非得拎板磚跟自己死磕不行。
鬧鬧吵吵的一頓晚膳竟吃了一個多時辰,小皇子更是高興的不得了,這讓懿妃很是欣慰。這個載淳雖然是她的親生兒子,但由于她平日里多于嚴厲,所以跟她并不親,反而跟溫柔平和的皇后特別親。這讓懿妃很是頭疼,畢竟小皇子是她后半輩子的身家指望。而小皇子又似乎對這個蕭然格外親近,甚至是眷戀。懿妃自然的也就留了心思:想拉住皇兒的心,必須設法籠絡住蕭然。
用過晚膳,懿妃賞下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通體褐色,圓潤晶瑩,名為“紫辰珠”。蕭然也不知這紫辰為何物,不過瞧見一旁的安德海羨慕的眼珠子瓦藍,就知道一定是寶貝,故意當著他面呵了口氣,還用袖子仔細擦了擦才揣起來。隱隱能聽到安德海把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響。安德海一走,周圍的太監宮女都沖蕭然豎了下大拇指。這些人平時淨受小安子氣了,今兒眼看著蕭然把他耍的團團轉,無不拍手稱快。
匆匆扒了口飯,蕭然讓張文亮先哄小皇子玩,抓緊時間把今天南苑試槍的事寫了封密信。不管肅順是不是幕后神祕人,這封信都要先送出去。想到這里蕭然心里就是一沉:小刀劉也快回來了吧?只有趁這一段時間想辦法把那個神祕人挖出來,自己才有機會逃過那一劫!盡管機會也是一樣的渺茫,但魚死網破,好賴就這一條路了!
正要去坤寧宮,小皇子又蹦蹦跳跳的跑來了:“小三子,你要去哪?你不是說想個新鮮的點子陪我玩么?我不管,你哪也不許去,現在就帶我玩!”
蕭然一拍后腦勺,這茬倒忘了。心說我這一天在刀尖上趟了N個來回,哪還有心思?不過瞧著小皇子仰著小臉眼巴巴的樣子,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蹲下身抓著他肩膀道:“大阿哥,你說我小三子現在應該算是誰的人?”
小皇子一挺胸脯:“當然是我的人!”
“那要是你的人受了欺負,你該怎么辦?”
“當然……當然要海扁他一頓!”海扁這兩個字是今天玩打仗的時候剛跟蕭然學的,這個時候用出來,兩個小拳頭攥的緊緊的,自己覺得威風的不得了。
“好,那我就帶你玩個痛快的!”蕭然湊到他耳朵邊一陣嘀咕,小皇子頓時樂不可支:“小安子,我最恨他了!我的人也敢動,哼!咱們就這么辦!小三子,你去多叫兩個兄弟來!”
蕭然很是驚詫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載淳現在看上去哪象什么阿哥,倒很有那么几分黑社會大哥的風范。才不過跟我混了一天而已,要是再混個兩三年,你說他會不會在這紫禁城里搞個洪興啊什么的社團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