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醫 作者:天子 (已完成)

 關閉
許可 2008-10-15 06:35: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761769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5-24 22:03
正文 第八百零一章 投李報桃
    當日傍晚時分,丁延年經過一番緊張的調查,心中大致有數便迅速趕到了司令部,將最新獲得的情報向龍岩和劉海瀾等人通報,大家略作商議贊同了劉海瀾提出的建議,劉海瀾隨即向康寧請示。

    六小時後,兩輛摘去牌照的緬東軍越野車護送著一輛外形普通的十輪奔馳牌箱式軍用貨車抵達了密 大營,大家迎上去見面時才發現,絕美動人的艾美和技術偵察局局長劉長河等人均已趕到。

    相互問候完畢,丁延年看到難得一見的劉長河居然親自到來,就知道這輛方正結實看似普通的奔馳貨車絕對不簡單,再聯想到上次康寧送給自己的那輛改裝越野指揮車里的尖端通訊設備,丁延年含笑提出上車一觀的要求︰“劉大哥,能否讓小弟見識一下你這輛貨車上的寶貝疙瘩?”

    劉長河哈哈一笑,與劉海瀾交換了個眼神,得到允許之後帶著丁延年和龍岩走到了車廂右側的鋁合金門前,輕輕地敲擊了兩下,堅實的側門緩緩打開,一個精致的液壓踏腳台階徐徐地放了下來,待三人上車之後再次關閉。

    車廂里,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儀器設備不停地閃爍,十多位軍人正緊張忙碌著,不停地接收信息和處理數據。

    “***……這一排排儀器儀表如此精致,僅看材質就知道不同凡響了。也只有你們才有這樣地技術和實力啊……嘖嘖,得八個人才能操作,都是些通訊偵測設備吧?”龍岩對整齊安置在寬大車廂內的各種儀器非常驚訝,也羨慕不已。

    劉長河笑著回答︰“是的,這是我們千辛萬苦,通過各種關系和渠道從歐美國家弄回來的寶貝,僅這一車就價值千萬美元,無線信號偵測、定位只是其中的一個功能。需要時還能對有線電話、互聯網和衛星通訊進行監控跟蹤,其他功能就不一一細說了。哈哈!听說你們這里發現了異常通信信號,康總二話沒說就讓我們兼程趕來,軍情局的艾美處長也過來協助你們進行審訊和布控。”

    丁延年這里摸摸那里看看,臉上全都是羨慕之色。听了劉長河的回答,他從一個上尉的屏幕前回到劉長河身邊,環指一圈低聲問道︰“劉大哥,能不能告訴我,這樣地車你們有幾輛?”

    “這有什麼不能的?連康總有什麼都對你說,我們有什麼不能說明地?哈哈!”劉長河打了個哈哈。隨即介紹︰“這樣的車我們緬東軍裝備有三輛,其中一輛配給了西海岸的里蘭島警備司令部;穆臻大哥的警備司令部也有一輛;曼德勒大營那里也有一輛,總共也就這五輛。”

    龍岩听了瞪大眼楮。驚嘆道︰“五輛還嫌少啊?要是我們有這樣一輛就心滿意足了!看來得跟阿寧好好說說,讓他幫我們也弄一輛回來,密 的情況遠比想象的還要復雜,從這次的案子可見一斑,各部勢力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奸細在緬北這個鏈接三個國家的戰略要地上,要是不揪出來。我可睡不著覺!我們的無線偵測設備非常地簡陋,只知道這個地區存在雜亂頻繁的通訊信號,卻不知道是從哪兒發出的,要是裝備一輛這樣地車子,就沒幾個奸細能在我們的地盤上肆無忌憚地興風作浪了。”

    劉長河笑著說道︰“龍叔你放心吧,很快你就會有這樣一輛車子了。”

    “長河,你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不會是哄我老頭子高興吧?”龍岩驚訝地看著劉長河。

    劉長河指指丁延年,向龍岩耐心解釋道︰“去年年初,延年不是送了十二個年輕的克欽族軍官到我負責的大瑤山軍內技術學院進修學習嗎?如今他們還有兩個月就能畢業了。我來之前。他們十二個人正在幾位專家的指導下,裝配一輛和我們這輛性能差不多地專用偵測車。本來康總是想等那十二個小子畢業後。讓他們自己開一輛現成的回來送給前輩的,但我考慮到日後的養護問題,還是決定讓那幫小子自己動手組裝,這樣能讓他們更為熟悉和愛惜自己的設備。放心吧,他們都非常能干,選裝的儀器和設備非常齊全,有些設備比我們這輛車上的還先進一代,選用的承載車輛也都是一樣的奔馳貨車……龍叔,你別看這種貨車外形不怎麼樣,這可是十個輪子地軍用全驅越野卡車,是司徒家地老大偷偷摸摸從德國給咱們弄回來的德軍最新裝備車輛,跑這緬北地大小山道非常的平穩,爬坡比起我們自己生產的越野車還要輕松,豪華奔馳轎車上的高科技玩意兒此車全都具備,連冰箱的容積都達到兩百五十升,听說每一輛售價高達三十七萬歐元,我們緬東連同西海岸的里蘭島基地總共才拿到十輛,貨物送到之後,康總听完我們的申請後大手一揮,除了留給潘少群副主席的救災賑濟局三輛用于搶險救災之外,剩下的七輛全都交給了我們技術局改裝使用,尚未改裝完工的其中一輛就指明是為你們預留的。”

    “啊!實在太感謝了!這個阿寧啊……如此深情厚誼,讓我們如何回報啊?”龍岩頻頻搖頭感嘆。

    丁延年卻哈哈一笑,興奮地抓住劉長河的手一通感謝,隨後竟然毫無顧忌地說道︰“龍叔,你盡管放心,小佷知道怎麼做而且早就在做了,哈哈……從去年底開始,在八莫和實皆省文多地區擴種的幾十萬畝罌粟你老也知道,咱們就不去說它了,只說前幾天和我叔叔視察密 西南角的納巴那件事——那里有一座品質極其優良地翡翠礦藏被我們佔據了。可遺憾的是納巴礦區雖然距離我們的邊界才七公里,但是卻屬于實皆省管轄,雖然現在我們佔據著,可開采之後終歸會讓政府軍的弟兄眼紅的,要是處理不好,那可是後患無窮。當時我和叔叔略作商議,立刻和寧哥取得了聯系,邀請寧哥和我們一起經營那個礦區。只要有寧哥參與,政府軍那邊肯定不敢動。寧哥一听是這戍就樂了。吩咐我盡管放心開采,其他事情由他來辦理,結果,昨天上午實皆省主席就親自給我叔叔打來電話,告訴我們有時間就到實皆城去走一趟,整理一下克欽邦和實皆省數十年來幾百公里從未明確過的省邦劃界問題,龍叔,你說這戍有趣吧,哈哈!”

    龍岩听了連連點頭。佩服地說道︰“阿寧這一手可真高啊……重新整理劃界問題,里面的文章可大得很吶,阿寧一定是與實皆省的那幫新任政府官員打過招呼了。那幫人幾乎全都是從關奈地中部軍區和吳丁萊將軍手下提拔上去的,此前曾經得到過阿寧地大力支持和援助,听說里面的幾個重要文職官員還是阿寧的學生。延年,你要好好地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趁現在剿匪戡亂的有利時機,爭取把野人山西南的那片數十公里原始森林也劃歸到我們的地盤上來。那里大片的千年珍惜木材可是全世界都沒有的,阿寧他們兵工廠出品地漂亮狙擊步槍,都是用的上好的花梨木做槍托地,幾公斤就是幾千塊人民幣啊!”

    “明白了,其實叔叔他老人家也是這個意思,而且叔叔從寧哥建議立刻擴建密 到雲南騰沖邊境公路的話語中,就已經體會到了寧哥的深意,那就是盡可能地利用一切條件,以最快速度、盡最大努力將克欽邦建設成為緬北富裕的安定省邦。只要資源豐富的克欽邦社會安定。道路暢通。就會迎來一個全新的發展機遇,一旦克欽邦安定富裕了。緬北就不會貧困,雲南那邊可是比咱們還要著急地,騰沖至我們板瓦總部對面的邊境道路從我們佔領克欽邦開始就動工擴建了,而且還是國內的工程兵部隊在干,沒有國內軍隊的最高命令,不可能動作這麼快的,哈哈!”丁延年自豪地說道。

    劉長河笑了起來︰“第二特區鮑前輩境內的道路建設進展也很快,一路行來的道路都非常平順,原本我們計劃要用十個小時的路程,結果只用了六個小時就完成了。我听康總說中緬邊境邦桑到景棟北面萬塔凱鎮的二級公路即將竣工,只需要等那座橫跨南卡江地大橋建好通車,兩個特區之間地又一條交通主干道就能連接起來,加上大橋上游六公里處的南卡江第二水電站地落成,整個緬東地區就不會再受制于雲南方面的電力部門了,加上你們第三特區即將發電的八莫水電站,還有計劃中的密 周邊五個大大小小的水電站,數年之後整個緬北就能成功解決電力供應問題,而且還能向曼德勒等省邦提供用電,到時候緬甸工農業的發展將會進入一個新時期。”

    龍岩感嘆地點了點頭︰“是啊!老鮑這兩年取得的成績非常大,他們與盧靜的華益集團展開了全方位的合作,陸續建成上千公里二級以上交通干線,開發了七個礦區,建起了一個年產一百二十萬噸的鋼鐵廠,配套的硫酸廠等化學企業也開始盈利了,其他幾個大型錫礦、鎳礦區周邊的冶煉廠也陸續投產,財力成倍地增加。原本我們是僅次于你們的富裕地區,自從我們兩家合作之後,每年的財政收入也都成倍遞增,可今年下來估計就趕不上坐火箭的老鮑了,因此我們得加把勁才行啊!年初從盤龍開會回來的路上,老鮑告訴我們說他打算裁軍了,將原本近三萬人的部隊裁減個三分之一,只留下三個六千人的步兵師和一個精銳山地旅,可反觀我們,隨著地盤的增大,不但不能裁軍,相反還要擴軍才行,這可是一筆巨額巨大的開支啊!這個時候我們得盡快找阿寧商討一下,讓他們加大與我們合作開發克欽邦的力度,否則只是憑我們自己的實力,根本就無法辦到。”

    丁延年笑道︰“龍叔,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我叔叔也是抱著同樣的看法,至于軍隊問題,你老人家就放一萬個心吧!我們的兩萬五千軍隊足以維持克欽邦的安全了,更何況寧哥他們的第一獨立旅五千精兵就長期駐扎在野人山東麓的重鎮勒薩?退一步說,我們完全可以學習寧哥他們的成功經驗,將一萬軍隊轉為地方武裝警察部隊,擔負起克欽邦全境的治安重任。寧哥他們的警察部隊可不像國內的武警,他們全都是屬于警察編制,既維持地方安全又承擔著警察部門的職能,還肩負著邊防檢查和管理的重任,由特區政府、議會和軍隊三重領導,政府管警察部隊的編制、派遣和發布命令,議會有監督、調查、經費審核的權利,軍隊則負責提供軍事培訓和業務指導,相互協調相互制約非常合理,我們得好好學學他們的優秀經驗才行。”

    龍岩點了點頭,剛要說說自己的意見,就看到一個情報參謀站了起來,將一張剛剛整理出來的分析文件交給了劉長河。

    劉長河看完後,交到了龍岩手里,然後立刻發出命令︰“去,到外面把劉副總和艾美處長一起叫進來。”

    “是!”

    龍岩拿起文件一看,跟隨劉長河後行兩步,來到了一個液晶顯示屏前,看清楚密 雜亂無序的街道電子地圖上那個不斷閃爍的紅色光點的確切位置後,龍岩兩眼瞬間發出驚憤的光芒︰“難怪了……這個奸細竟然躲在我的守備團駐地里面……延年?”

    “在。”

    “通知你的警衛團做好準備,等海瀾他們過來商量之後,立刻采取繳械行動!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鑽到我的部隊里面做奸細!”龍岩惱羞成怒地說道。

    “明白!我這就給老四打電話。***,我也想揪出這個叛徒,讓他明白馬王爺有幾只眼楮。”說罷,丁延年掏出了手機。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31 19:58
第八百零二章將機就計

    幽藍的天際,浮現出一抹耀眼的霞光,戰亂平息後的密 城,雜亂無章了無生機,在朝陽初升後逐漸灑下來的金色光輝下,昔日西南絲綢之路古道上的繁華小城,猶如披上了一件淡黃色斑駁外套的垂暮老人。

    密 坐落於伊洛瓦底江江畔,大江上游的兩條支流恩梅開江和邁力開江在城北地區交匯,這座總共只有六萬五千餘居民的城市,東面距離雲南邊境的畹町只有五十公里的距離,西北方向與印度邊境的那加蘭相通,向北沿邁立開江一路向北,可以通向中國西藏邊境重鎮察隅。祖祖輩輩生長在這裡的克欽族、撣族和緬族,從事著不同的職業,而不少印度人、孟加拉人、尼泊爾人和華人則來此地行商淘金,但大多數居民以開採砂金、砍伐加工柚木和梨木採伐為主業,傳統的桑蠶業使得密 還擁有三個繅絲廠。密 城是緬甸南北鐵路的北方終點站,也是伊洛瓦底江航運的起點,唯一的簡陋機場,則要追溯到二戰時期的史迪威時代了,目前機場已經被緬東軍一個直升機中隊佔據,丁延年的警衛團也駐紮在機場。

    密支四面群山環繞,中間一馬平川,年平均氣溫為23.7、年降水量2000毫米,得天獨厚的地理與氣候環境,使得密支出產的香米被認為是緬甸最好的香米,周邊眾多的山脈蘊藏著極其珍貴的翡翠、白玉、錫、金等礦藏,菠蘿、西瓜、芭蕉、荔枝和牛奶果等水果四季飄香,蒼莽茂密的原始森林中生息著亞洲象、孟加拉虎、野牛、犀牛、綠孔雀等珍禽異獸,諸多珍稀的中藥材隨處可見。但是歷年各勢力頻繁爭鬥屢生戰火,使得十二平方公里的城區殘破衰敗,市區中心最高的兩棟四層鋼混建築物外牆斑駁,窗樞失色,百分之八十以上是銹漬斑斑的鐵皮小樓和低矮平房,不少搖搖欲墜的茅房散佈其間。只有隨處可見菇谷賓、椰林、檳榔、棕櫚、木棉、羊蹄甲、芒果、竹林、菠蘿密樹和古榕等熱帶植物仍然保持著堅韌地生命力。

    跑馬堤是早年沿江而築的一段約莫兩公里長的江堤。當年喜愛遛馬的英國紳士將其當作跑馬道因此而得名。這裡是觀賞伊江風光的絕好地方,既可窺林中江上的旭日東昇,又可睹大江奔騰南去的壯觀,還可以欣賞長堤下地街區美景。從跑馬堤拾級而下是彎莫渡口,江邊停泊著十多艘機動客輪和貨輪,順江而下可直達八莫、曼德勒和仰光等地,最後直入印度洋。

    密 的標誌性建築「目瑙埸」就建在江邊。佔地寬闊,肅穆莊嚴,門枋是一對像牙抬著一扇,兩側是四根交叉的雌雄目瑙柱,門衛是兩位手持長刀和梭鏢的克欽先民武士,十根交叉的雌雄柱中有一根橫桿固定柱子,基座均為犀鳥造型.雌柱上繪的蕨葉籐和雄柱上的三角圖案相似,中間兩根雌雄柱頂端各繪著月亮和太陽,南側建有祭鬼崗樓。目瑙柱北邊矗立著一座龐大地目瑙房,這是一所典型的克欽族現代建築,不僅氣派豪華而且極富民族特色,陽台上的七根粗實巨大的中柱上繪滿了豐富多彩的民族圖案,它象徵著克欽族由七個支系組成,在牛頭文化精神的引領下將獲得新生。

    丁英大軍的臨時司令部就設在此處。由於剛剛獲得了克欽邦的統治權不久。政府辦公大樓和各軍營均還在緊張地建設之中,因此丁英並沒有頭腦發熱,將自己的總部從中緬邊境的板瓦遷來,但他的第三邊防軍司令部、第一師四個團的官兵以及屬於丁延年掌管的精銳警衛團已經率先進駐,其他部隊則駐紮在印緬邊境一線和克欽邦各主要縣鎮,其中一個團派駐緬北三大特區和政府軍共管的臘戌。

    寬闊的陽台上,儀態萬千地艾美遙望東北郊山崗上的飛鷹樓宇,感慨不已。對於這座建於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基督教建築非常的感興趣。劉海瀾知道艾美是個天主教徒,但他始終沒有弄清楚,那個天主教、基督教、新教等教派的區別與聯繫,也沒有興趣對任何與宗教有關的事物發表自己的看法,因此他始終含笑,與丁延年和龍巖等將帥低聲交談,耐心等待一天一夜奔波數百公里立刻投入工作沒有睡覺地艾美欣賞遠景。

    放鬆了心情的艾美很快便回到大方桌前坐下。精神飽滿地向龍巖問道:「龍叔,駐紮在野人山腹地的幾個特種分隊的軍官何時能到來?」

    「應該快了。你們陸航團派出的兩架直升機已經飛往印緬邊境的葡萄鎮去接他們了,最多還有一個小時就會到。」龍巖和藹地回答道。

    丁延年樂呵呵地問:「嫂子,你說被我們暗中監控的那個傢伙會不會傻乎乎地上鉤啊?」

    艾美笑了起來:「這個你得問劉將軍了,將機就計地計謀是他一手策劃地,不過我個人認為成功的把握應該很大。你不妨好好想想,兩架直升機把進攻野人山地區地三支特種部隊的七八個大將都請來了。這本身就是動靜很大的一件事。隨後你又和龍叔立刻召開緊急作戰會議,隱藏在你們軍中的那個奸細肯定會把會議的決定盡可能快地通報給他的主子段錦德。等他發報之後,我們立刻秘密抓捕,進行突擊審訊,相信很快就能挖出這個隱藏在你們軍中多年的間諜網,還很有希望像劉將軍所分析的那樣,讓段錦德收到錯誤的情報做出錯誤的行動,從而一舉打掉這個最強大的叛匪集團。到那個時候,你們在克欽邦全境展開工作就順手多了。」

    丁延年高興地笑了笑,隨即收起笑容,一臉慎重地說道:「剛才我接到了寧哥身邊的梁參謀發來的通知,那些記者和國際團體的代表臨時改變了計劃,要求前往我們管轄的八莫戰俘營進行考察。那個戰俘營裡關押的兩千多名戰俘,大多都是伊斯蘭族和藏族叛亂分子,不少人都是中緬邊境北面的察隅地區的藏人,而不是我們緬甸籍的克欽族人或者緬族人,也是最暴厭、最難管束的一批戰犯。其中有幾個還犯下了率部屠殺整個克欽族和緬族部落平民地滔天大罪,我擔心到時候會出什麼亂子。」

    「這你就放心了,看守那些戰俘的是我軍直屬二團,那一千三百名官兵都是跟隨我們多年、歷經戰火考驗的老兵油子,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更何況你寧哥還帶著自己的警衛營,對付那些沒有組織和紀律的俘虜根本就不是問題。」

    龍巖微微擺了擺手:「說實話。我倒是希望那些洋鬼子去八莫戰俘營好好看看,讓他們見一見那些屠殺了數百手無寸鐵的平民、強姦婦女燒燬十幾個寨子地戰爭罪犯,讓全世界都知道羅星珈部究竟是些什麼貨色,讓他們好好想一想為什麼美國人和印度人在背後支持這些毫無人性的叛亂分子,包括讓國際社會看一看印控區內的藏南匪徒是如何屠殺緬甸貧民的。這事兒我心裡有數,你師弟澤方已經去組織城南安置營裡的那些受害者了,到時候將這些倖存者送往八莫那裡去。讓他們用活生生的事例告訴那些洋鬼子,他們曾經經歷了多少浩劫和苦難。」

    劉海瀾讚許地笑道:「龍叔,你的這個安排非常好,我們康總也時常對我們說,軍隊就是政治地拳頭,領兵者既要擁有鐵血的手段,也要審時度勢把握時局培養政治能力,幾年下來大家每每想起這句話都感觸深刻。特別是一年來的緬南邊境戰爭和西北平叛戰爭,大家都看到了全國上下和國際社會的反應,看到了政治與軍事之間的緊密關係,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獲得更大的成果。」

    龍巖哈哈一笑:「這方面的經驗,我們十個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你們老大啊!也不知道他那腦袋瓜是怎麼長的?每一件事情到了他地手裡,都能讓他準確把握其中的關鍵,每一次都能化被動為主動,獲得意想不到的好處。我們這幫老傢伙早就服氣了啊!有了阿寧給我們掌舵。現在省心多了,我們只管給他抬轎子就是了,沒事的時候悶頭賺錢改善民生就行,哈哈……」艾美聽到老人對自己男人的讚賞,神色非常愉快,眼裡顯露出無比的自豪和淡淡的牽掛。丁延年看到艾美的笑容,打趣道:「嫂子。你有一個月沒見到我寧哥了吧?要不這樣,等我們開完會,你和龍叔一起坐陸航團地直升機去八莫一趟?」

    「不了,這裡很快就要見真章,抓捕行動一開始,我就要忙了,否則誰來審訊奸細?又有誰來指揮進行布控?別看這些事情不大。出動的人馬不多。可這些秘密抓捕和戰場上的搏殺不一樣,稍微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讓奸細逃掉或者摧毀電台、燒燬密碼。甚至還有可能會畏罪自殺,因此我暫時還不能離開。」艾美輕鬆地說道。

    丁延年點了點頭:「我怎麼忘了這事兒?沒有嫂子坐鎮指揮還真不行,我們軍中都是些粗魯之人,讓他們上戰場殺敵絕對沒有問題,但是讓他們指揮反諜行動,估計他們壓根兒就想不到那麼多細小的地方,這方面你可是專家啊,哈哈……對了,嫂子,杜建武大哥怎麼會把我送去的幾十個人都送到警官學院去了,而且只允許其中三個人進入他主管的高級培訓班,有什麼問題嗎?」

    艾美耐心解釋道:「被送進警官學院的那幾十個人雖然都很優秀,但是他們並不是杜大哥看得上地人選,他們中的絕大多人在第六關測試中就敗下陣來了,只有三個過了第八關。不過,有個叫木須的年輕人很了不起,連續過了第九關考核,是個搞情報的天才,杜大哥現在招他做副手整天帶著,相信過不了多久,這個人就會成為你的得力助手。再有半年時間,他就該出師了,有他在相信很快就能為你建立起自己的情報系統。」

    丁延年樂呵呵地看向了龍巖,龍巖老懷大悅,自豪地說道:「那小子是我的外孫狗,我大女兒地大兒子,他父親就是我們克欽軍第一師地師長木易川,這小子從小就跟在延年身後。像個跟屁蟲似的,沒想到這麼有出息,哈哈……」

    大家哈哈一笑,這時龍巖地副官大步走進陽台,立正報告道:「接人的直升機已經降落在機場,我們特種大隊的文達上校、友軍地袁正罡上校和緬東軍第一旅旅長范渝上校等八名主官正在乘車趕來的路上。」

    大家立刻站了起來,龍巖手一揮。大聲吩咐道:「立刻傳達我的命令:司令部增加一倍崗哨,並通知各部團以上主官,一小時內趕到司令部作戰會議室報道,聲勢弄得越大越好!」

    「屬下明白!」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31 19:58
第八百零三章大魚上鉤

    不久,七名身穿同一種式樣特種部隊作訓便服的校官健步如飛,走進了司令部一樓的大廳。丁英部第三軍特種大隊長文多和一個副手、緬東軍「山魈大隊」二號人物袁正罡、因軍功而被調整到緬東軍第一山地旅任准將旅長的范渝以及兩人的助手聯袂而來,令人驚訝地是高大的劉毅走在六人的身後。一身緬東軍特種部隊少校裝束顯得威風凜凜,格外的有精神。

    七人向龍巖和劉海瀾等敬禮完畢,利索地坐在了圓桌四周。袁正罡看了看意外到來的艾美,衝著她微微一笑,仍然像平常一樣緊閉著雙唇掏出了香煙,似乎這裡沒有他什麼事情一樣,倒是范渝忍不住低聲向身邊的劉海瀾詢問:「劉副總,你什麼時候趕到的?」

    「昨天。」劉海瀾微微一笑:「你那兒地駐地營區建設得怎麼樣了?」

    范渝如實回答:「工程兵兩個營的弟兄沒日沒夜的幹。進展很快,主要營房都已經封頂了,彈藥庫還在緊張的施工中,一面挖掘一面澆灌混泥土,估計得要個二十天時間才能投入使用,六個望塔樓也即將完工,通信系統正在安裝調試,再有個四十來天時間。我們全旅官兵就能完全進駐了。」

    「很不錯,比原先計劃的整整提前了一個半月,看來工程兵四團的確不負盛名,等驗收完畢,我給他們記功。」劉海瀾點點頭,轉向大大咧咧喝茶的劉毅:「劉哥,你的弟兄們還適應吧?」

    劉毅笑著回答:「還可以。就是跑山路比不上你們地那群厲鬼,弟兄們這次終於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所有人都放下架子,不敢再牛逼哄哄的了。」

    眾人聽了哈哈一笑,龍巖打了兩個呵呵,便將今日發生的情況簡要地做了介紹,看到弟兄們全都收起懶散的神態。凝神傾聽。龍巖滿意地笑了笑,接著說道:

    「……這次突然召弟兄們過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海瀾的計劃若能順利實施,野人山西北腹地的段錦德部肯定會有大動作,至少他會派出一部分兵力,企圖潛出包圍圈,悄悄向西南的實皆省德曼迪一號戰俘營行進,企圖營救那裡地某個重要人物,然後很可能直接在崇山峻嶺中繞過北方軍區的防區,護送被營救者回到印度那加地區,因此今天召大家來,就是要商討一下如何圍殲這部悍匪的問題。

    滿臉絡腮鬍子的文多大聲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既然他們出來,就意味著被我們成功欺騙了。嘿嘿,到時候不管他出動多少人都沒關係,越多越好,省得我們花這麼多功夫想著怎麼攻進他們的老巢。我的對策很簡單,放他們出來,在遠離他們老巢地野人山邊沿一舉殲滅,根本就沒有必要讓他們順利潛行到西南方的德曼迪去。」龍巖點了點頭:「其他人有什麼意見?都說來聽聽嘛……正罡,在座的數你最瞭解段錦德部,你談談吧。」

    袁正罡滅掉煙頭,說出了一句簡短的話:「一切等抓捕完內奸再說吧。」

    眾人一想也覺得時間充裕,何況是否在抓捕行動中出現變數也未可知。

    艾美看到大家都望了過來,便打開面前的文件夾,通報自己制定的詳細計劃,完了望著袁正罡平靜地說道:「不管會不會出現意外,那個內奸都會把等會兒第三邊防軍召開的緊急作戰會議地虛假情報發送出去,只要等他地信號發送完畢,我們立即展開三分鐘的大功率信號干擾,有三分鐘地時間就足夠了,哪怕那個內奸反應過來。也無法再次向外發送情報了。所以,大家請不要太過擔心。當然,等我們的行動完成之後再來商議也來得及,只是我希望大家在這三個半小時之內,多想想後續行動的對策,看看有沒有紕漏地地方。」

    「明白了!」袁正罡點點頭,頗為欣賞地看了艾美一眼。

    劉海瀾哈哈一笑:「既然這樣。我們暫且迴避吧,把這地方讓給龍叔和延年,讓他們把戲唱好。」

    眾人分別散去,大廳裡只剩下龍巖和丁延年等第三軍的將校,在隨後的半小時裡,二十餘名團級以上將校陸續趕來,其中新任密 守備團長科珠也夾雜在其中。

    停在遠離大廳偏僻處的越野車裡。劉毅看著警備森嚴的大廳四周,低聲笑著說道:「海瀾,這丁英部的軍服除了星月徽章之外,跟你們的一模一樣,是不是你們那幾個軍服廠生產地?」

    「是啊,第三特區軍隊是三大特區武裝中最早選擇和我們合作的,彼此的緊密聯繫已經有四年之久,包括他們的中低級指揮員。也有一半左右到咱們那邊輪訓進修過,其中文多的特種大隊就是我們幫他組建起來的,百分之八十的指揮員都進過我們大瑤山基地輪訓,他們地裝備也基本上是我們提供的。」劉海瀾低聲介紹。

    劉毅頻頻點頭:「我說呢,文多的特種大隊官兵就連搜索隊形和其他戰術動作都跟你們一模一樣,原來是你們教導出來的徒弟啊!」

    「你那些弟兄們怎麼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劉海瀾問道。

    劉毅搖搖頭:「我的弟兄們沒問題,剛來的時候還存在較勁兒的心態,幾次行動下來。弟兄們對老袁地那幫山鬼都徹底服氣了,山魈的身手以及豐富的叢林經驗的確不是蓋的,每一個拉出來都能當我們的老師,特別是他們自己總結的一系列叢林戰法和行軍經驗,沒有豐富的實戰經驗,絕對想像不出來,老實說我自己都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對了。為何山裡地毒物見到老袁的弟兄們遠遠就逃開了?半月前我被樹上掉下的毒蛇咬了一口左臂,除了輕微的眩暈反應外,竟然什麼事情也沒有,我的另一個兄弟也在無意中被毒蛇咬傷,卻被老袁派人緊急送回野戰醫院躺著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劉海瀾笑了笑:「你就知足吧!我們老大把最好的藥物都讓你喝了,這輩子只有毒物怕你沒有你怕毒物的。老袁所部六十餘人全都享受到了這種最高規格地待遇。就連我都沒能得到。老大說那種珍貴的藥物實在太難得了,一年累積起來也就能滿足十個八個弟兄的服用量。再多只能喝他的血了。聽他這麼一說,我們弟兄們才閉上嘴不敢再哀求了。」

    「你說什麼?什麼藥物這麼靈驗啊?還有他什麼時候給過我藥?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啊?」劉毅驚訝地問道。

    劉海瀾微微皺了皺眉頭:「我哪裡知道他什麼時候給你灌下去的?我只是聽梁山大哥說你這小子有福氣,我才知道這件事的。」

    劉毅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臨出發的前幾天,我到溫縣向老爺子辭行,阿寧那小子正在和梁山大哥在後院比劃,我一時沉不住氣就上去要和阿寧比試,結果這傢伙看都不看我一眼就進屋了,我一氣之下挑戰山哥,誰知山哥那麼變態,一個照面把我拍得差點兒背過氣,隨後又嬉皮笑臉地攙著我進屋。阿寧那小子給我胡亂檢查了一下,轉過身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株紅色地小靈芝讓我吞服,我從來都相信這小子地那套巫術,想都沒想就張嘴吞了下去,入口滑膩膩的挺難受,一下喉嚨就化了,只覺得肚子裡像燒火似地,之後也就沒在意這事兒,晚上回去和那女人上床之後,老二的變態表現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直到現在老子一想起女人,褲襠就漲得滿滿噹噹的,現在回想起來,那種紅色小靈芝很可能就是你說的什麼聖藥的緣故了。」

    「是吧?我說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錯吧?你知道山哥還有一個直逼老大的本事嗎?」劉海瀾問道。

    劉毅斜了他一眼:「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劉海瀾笑了笑:「山哥和我們老大一樣,賭石特別准,常常能從翡翠礦的毛坯石裡得到價值數萬元以上的極品翡翠,為此我特意問過老大,老大說很簡單,就是能從石頭裡感受到一種特有的靈性和觸動,還說不單止石頭,萬物都有自己的靈性和微妙的反應,可我一直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劉毅驚訝地點點頭:「這話對啊,最近在野人山腹地,我也時常有這樣的感覺,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大樹和花草的微妙變化,特別是夜裡潛伏的時候,好幾次還能感受到數十米外野獸和蛇蠍的動靜,我曾把這種難以理解的情況告訴老袁,這牛逼哄哄的傢伙說這就對了,除此之外什麼也沒說,害得我私下困惑了很久,***!回去我一定得問問那個花花太歲怎麼回事……」

    「唉!也只有你才敢這樣折損我們老大……快看,他們散會了……一個個走得像去救火似的,看來龍叔和延年的這齣戲唱得好……」

    劉海瀾坐直了身子,透過擋風玻璃凝目遙望前方。

    二十分鐘後,大廳裡剛剛擺上的通訊儀傳來抓捕小組低沉簡短的對話聲,圍坐在四周的龍巖、丁延年以及劉海瀾眾將帥緊張地聆聽著。

    隨著艾美一聲「行動」的命令發出,龍巖興奮地大聲說道:「大魚終於上鉤了!延年……」

    「在!」

    「地方準備得怎麼樣?」龍巖不放心地問道。

    丁延年滿懷信心地回答:「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艾美嫂子的人成功抓捕完畢,立刻用警備團的那輛貨車秘密押送到機場警衛團駐地,由艾美嫂子帶來的兩位審訊專家突擊審訊,秘密搜查工作將由我們特種大隊三分隊負責,起獲東西後也將立刻送往機場駐地。」

    兩分鐘不到,艾美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切順利,各小組自行撤退,我在目的地等你們。」

    「一組明白……二組明白……」

    大廳裡一陣歡呼,龍巖向劉海瀾和袁正罡等人豎起大拇指:「你們的人不得了啊,一個女娃都這麼厲害……」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31 19:59
第八百零四章 迅如奔雷的抓捕

    「碰----」的一聲響起,隨後一切歸於平靜。

    關上大門的幽暗狹小空間裡,一縷夕陽透過盯封窗戶上厚木板的間隙,直射到一位顴骨突兀、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臉上。他橫躺在冰冷的三合土地面上,企圖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卻不能如願,只能輕輕轉動強壯的身軀,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耀眼而細長的光線似乎將他的頭顱整齊地分開了兩片。

    此人正是被秘密抓捕的奸細科珠,這位出身於藏南下察隅地區瓦弄小鎮的藏族漢子,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因擴軍而從投誠部落的營長一躍而晉陞為團長,但此刻他已是個秘密抓捕突擊審訊後的階下囚,頭痛欲裂,全身脫力,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和髮根源源冒出滾滾而下,赤裸的胸膛、大腿和背後汗流如雨,將乾燥的地板浸濕一片。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有氣無力地低聲呻吟,卻在以超常的堅韌,努力回憶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沉重的腦袋讓他感覺重若千鈞,伴隨著刺痛耳膜的「嗡嗡聲」,使得他的記憶變得分外凌亂而殘缺,到現在為止,科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擊暈之後,立刻被注射了富含戊硫代巴比妥鈉成份的改良針劑,什麼都交代出來了。

    胸膛劇烈起伏的科珠成大字型橫躺著,靈台那點迷迷糊糊的亮光,使得他極力去尋找丟失的記憶,他只記得自己開完緊急會議,乘坐剛配發的敞篷越野車回到自己的團部,心腹副官趕走了其他人,關上了大門……發送完情報,將小巧的電台收進壁櫥下層……外面一聲悶哼響起……剛出中門感到頸部受到重擊,接下來的事就不記得了……

    科珠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手腳也似乎恢復了知覺,但是他仍然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地躺著,腦海裡不停轉換地夢幻,讓他似乎看到了家鄉察隅河畔那一座座林木覆蓋紅綠相映的山坡。看到了一片片綠油油的草地和成片的牛羊,看到自己從懂事的孩兒到第一次與心愛地姑娘在密林中野合,看到了母親從不離手的描金轉輪……等等!我怎麼想起了這些?怎麼想起了三年前在印度那個基地接受培訓的機密事情?怎麼會想起那兩個美國教官的名字?

    科珠的身體一陣顫慄,模糊的記憶時隱時現,隱隱約約之間,他似乎看到了兩個臉無表情的陌生漢子在與自己低聲交談,不遠的背光處似乎還有個窈窕的女子身影背對著自己,她偶爾發出地聲音也是那麼的動聽,似乎他們的每一句問話都富有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如實回答……對了!對了!自己被抓捕審訊了!不但說出自己地出身地和這麼多年來的經歷,還把自己偶然獲知的隱藏在丁英部十六年之久地克欽軍副總參謀長莫鐸也供出來了!

    極度震驚的科珠猛然爬了起來,掙扎著跌跌撞撞衝到窗前。拚命推動被釘死的窗戶,嘴裡發出近乎野獸的哀嚎聲,可結實的窗戶沒有推開。緊閉的大門卻打開了,丁延年的警衛團團長老四衝了進來,揮舞鐵拳一頓胖揍,鼻青臉腫滿臉是血地科珠轟然倒地,再次昏迷了過去----他哪裡知道,此時的密 表面仍然平靜,但各住軍營地裡已經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城南警備團寬闊的空地上。九百餘名官兵在一聲聲緊急集合的哨聲中,飛快湧來,數分鐘內便面對中央的石砌高台,整齊地排列成了三個方塊。

    高台上的木易川准將在十餘名校尉的簇擁下,嚴厲地掃視著現場每一張臉,在吵雜聲平息、一切變得鴉雀無聲之際,扯開他那著名地大嗓門發佈命令:「立正----稍息----立正!槍放下……放到地上!聽見沒有?放到地上!!」

    「嘩啦啦----」

    一片金屬聲響起。絕大部分官兵尊令放下槍。少數心中有鬼地聰明人見狀也絡繹放下手中的鋼槍,滿臉驚恐地等候未知命運地到來。

    「立正----向後轉!齊步走……立正!」

    木易川的大嗓門再次響起。近千官兵驚慌失措地依令而行,站在遠離武器的地方一動也不敢動,背對著全軍有名的鐵血將軍木易川,一個個誠惶誠恐。

    木易川的一師教導大隊瞬間湧進場地,七百餘名裝備精良的官兵中分出的一半很快就將地上的武器收羅一空,另一半展開了全方位警戒。

    站在高台下方的二十餘名營連長,面對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根本就不敢動彈,在教導大隊長嚴厲的命令中乖乖解下配槍扔到了地上,隨即被分別押上疾馳到一旁停下的軍卡。此次繳械行動不費一槍一彈也沒有傷及人命,全憑木易川在軍中的威信和魅力,由此可見第三軍一師在軍中的戰鬥力。

    司令部裡又是另一番景象,溫文爾雅的副總參謀長莫鐸、性如烈火的一師副師長澤、龍巖、丁延年等數名將帥圍桌在豐盛的宴席四周,澤再次望向門口,大聲埋怨:「老木怎麼回事?這傢伙從來不遲到的,是不是被什麼事給耽誤了?」

    「你急什麼?龍哥都不急,你倒坐不住了?實在忍不住,你先喝一杯打打底吧,誰不知道你這酒鬼等人喝酒像守寡一樣難受?」戴著副斯文眼鏡的副總參謀長莫鐸中將一如既往地開起了玩笑。

    眾人哈哈一笑,七嘴八舌地相互打諢起來,不一會兒,一身戎裝的木易川大步進來,向大家點點頭算是告歉,一語不發坐在了莫鐸下手的空位上。龍巖從木易川進來時的步點中,就知道事情已經辦妥了,「呵呵」一笑,端起酒杯頗為感慨地說道:

    「諸位兄弟,這段時間咱們弟兄難得聚在一起,好好地喝上一杯。今天借這個難得的機會聚一聚。明天開始各位又要忙了,所以……呵呵!廢話就不多說了,來,我敬大家一杯!」

    眾人舉起杯,齊齊一碰。一飲而盡。

    龍巖止住拿著酒瓶上來的小校,接過酒瓶站起來,親自給莫鐸斟上酒,這反常的舉動令在座眾人驚愕不已,只有莫鐸顯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保養得很好的儒雅臉上瞬間變得慘白,密集地汗珠無聲無息地湧上了光亮的腦門

    龍巖緩緩走到莫鐸身側,將酒瓶口對準了空杯,但是極度傷感、心如刀割的龍巖。竟然雙手發抖遲遲倒不出酒,兩顆眼淚在他滄桑的面頰滾滾而下,讓眾弟兄看得驚慌失措。大氣也不敢出。

    就算是再遲鈍,莫鐸此時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淒然一笑,緩緩站了起來。雙手接過龍巖手裡的酒瓶自己斟上:「三哥……二哥沒有來嗎?是不願意再見到小弟了吧?」

    龍巖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莫鐸地肩膀,傷心地回到座位上,悄悄擦去老淚:「七弟,咱們相知了幾十年,大哥英年早逝,臨走之際還叨念著你。說你是族人中屈指可數的俊傑,是眾弟兄中最有才華、最有涵養的人,臨終見不到你還對著你的照片唸唸有詞,當時你遠在英國留學……」

    龍巖哽咽得說不下去了,眾弟兄嚇得誰也不敢說話,只有木易川平靜地自斟自飲,連喝三杯筷子都不動一下。

    莫鐸摘下眼鏡。緩緩地靠在椅背上。環視一圈頻頻搖頭:「各位弟兄,我莫鐸對不起大家啊!這麼多年來。難得弟兄們對我如此信賴尊重,可我卻把弟兄們出賣給英國人了,當時我相信他們會幫助扶持咱們克欽族,他們也承諾有那麼一天會讓我們克欽族收復祖先失去的地盤,在他們的政治、經濟和軍事各領域的援助下實現高度自治……我真是愚蠢啊!竟然就相信了,九六年我們一個團的子弟兵被政府軍全殲的事一直在折磨著我,那一戰卻是英國人為了換取他們在緬南地利益而犧牲我們所致的,致使我們的地盤急劇縮小,生存條件極度惡化,剛開始地時候我根本想不到會是英國人背後搞的鬼,直到年初我才明白過來,我對不住族人啊……」

    在眾人複雜的眼神注視下,一臉慘然地莫鐸幽幽一歎,接著說道:「大家也許奇怪,為何在剛開始與康寧部合作的過程中我總是唱反調,不久又支持和康寧部合作了?其實沒什麼奇怪,剛開始我擔心會讓康寧部坐大,其次是英國人不看好康寧,認為出身複雜的康寧很可能會與北方大國走到一塊,後來康寧得到美國人支持了,英國人也隨之改變了態度,而且康寧是真心實意為我們幾個特區的生存和發展著想,儘管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做事公平公正,知道感恩報恩,他慷慨的支援和一系列奇謀,讓我們一天比一天壯大,所以,從那以後我就看好他,而不是受英國人指使,以致絕大多數軍事行動和兩軍交流的絕密情報,我都沒有向英國人透露半個字……直到西北戰場地聖誕攻勢結束,美國人意外地找上門來,我才知道英國人憤怒了,他們認為我沒有盡職,還拿九六年的那筆帳來威脅我。我都這把年紀了又愛面子,擔心被揭露出來晚節不保,於是只能昧著良心陸續提供一些無關緊要的情報給他們,結果他們還不滿意,這次嚴厲要求我把一個掌握著段錦德部某個絕密情報卻意外被俘的華裔美國特工弄出去,我實在不知道那個華裔特工被關在哪裡,剛動手暗查了沒幾天,就暴露了身份……這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報應啊……」

    丁延年咬咬牙問道:「七叔,你說幾年來陸續提供給英國人的情報無關緊要,可有件事我不得不問問你老人家,羅星珈部的一個加強團繞過藏南從側背襲擊我們地行動中,他們怎麼會如此清楚我們佈置地各暗哨和前出警戒點?那一戰要不是陳撲大哥親自給我下命令讓我的警衛團不顧一切切斷敵人退路,恐怕羅星珈部那個團打死打傷我們近千人之後,還能揚長而去吧?」

    莫鐸傷心地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悠悠說道:「延年,你成熟了……你太像我地大哥你的爸爸了……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事發之後我差點兒想自殺……是,我軍的佈防圖是我向英國人提供的,通過在我們板瓦開設木器工藝公司的那個香港商人周金鵬轉交給英國人的,你可以立刻命令逮捕他吧,他還在等我給他提供那個美國特工的消息。」

    丁延年雙眉一抖,向一旁的侍衛長點了點頭,侍衛長立刻大步跑出去,下達抓捕命令。

    「光----嘩啦----」

    副師長澤一腳踢裂座椅,圓睜銅鈴般的冒火雙眼,死死地盯著莫鐸:「莫老七!你*良心真的被狗吃了?你這個畜生!老子恨不得一拳打死你這狗娘養的……」

    「住手!老十四,快按住他……你給我坐下!」

    龍巖看到發飆的澤被木易川和軍需部長盧明浩死死抱住,擦去額頭的汗水,大大地出了口濁氣,轉過頭卻發現莫鐸已經掏出漂亮的配槍指著自己的嘴,龍巖驚駭之下,大聲叫道:「老七,你冷靜點兒!千萬別幹傻事,一切等二哥回來了再說,不是沒有迴旋餘地的……別開槍!老七,你聽三哥我一句……」

    莫鐸顫抖地舉著槍,對準自己的嘴,臉上全是悲憤愧疚的笑容:「三哥,小弟沒臉見到二哥了,臨走前只有一件事托付二哥和你:也許我這輩子缺德事做多了,老天讓我討七個老婆卻只有一個女兒,三哥,我求你放過她吧,她剛剛生第二個孩子……」

    「----」

    「老七----」

    「七叔……」

    槍聲過後,莫鐸嘴裡冒出幾縷硝煙,穿出後腦的子彈餘勢未絕,將紅門靠椅的頂端削去了一塊,他的身子向上一挺,隨即漸漸萎靡,「咚」的一聲,整個人摔倒在了木地板上,腦後湧出的紅白之物玷污了一地。

    「光當----」

    老淚縱橫的龍巖猛然摔碎酒杯,聲嘶力竭地發佈命令:「立刻出動,給我抓!一個不少給我抓回來,我要活刮了那幫數典忘祖的畜生----」

    「是!」

    「遵命!」

    急促的腳步聲響成一片,只有無比傷感的眾兄弟默默坐在滿桌豐盛的菜餚四周,看著突然間蒼老十歲的龍巖無聲流淚……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31 20:00
第八百零五章 半信半疑

    上午,八莫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東南方的天際,卻在漫天灰濛濛的雲層中露出一塊鏡子般的湛藍天空,燦爛的陽光從中斜斜穿透,經過雨幕的折射,浮現出兩輪虛幻的七彩霓虹。

    戒備森嚴的戰俘營裡,各國記者和國際組織的代表們大多數還在繼續數十名被羅星珈部叛匪屠殺的平民談話,臨時搭建的草棚下,零散地坐著一組組記者和隨機抽選的戰俘,十餘名攝影記者在其中不停地來回穿梭,都希望把這些真實的畫面盡可能多地收集起來。唯有一個個荷槍實彈的官兵不敢怠慢,一雙雙警惕的眼睛注視著每一個可疑的對象,生害怕一個不小心,讓哪一個竭斯底裡的狂徒傷害到客人們。

    突然,正在向丹麥記者哭訴的一個老太太偶然間認出了參加屠殺村民、燒燬自家房屋的一個戰俘,激動之下,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哀嚎著撲了上去,扯住戰俘的衣服不停捶打,哭訴痛罵,嚇得丹麥美女記者手裡的袖珍錄音機都掉到地上。

    兩位看守好不容易將老太太和拚命摀住面部的戰俘分開來,掙扎之後渾身無力的老太太頹然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被兩名看守押解的俘虜則躲躲閃閃地蹲下,不敢看向老太太一眼,七八台攝像機對準了俘虜和老太太,緊張地拍攝起來。

    不遠處大樹下的康寧接過小段遞來的雨傘,走近望著騷亂的人群搖頭感慨的丁英身邊,給他撐起了傘:「丁叔,這種場面的確讓人心裡不是個滋味兒,羅星珈部對西北克欽族、擺夷族和緬族民眾犯下的滔天罪行,的確是怵目驚心,不過我們還是需要告誡一下弟兄們,不能因此而虐待、濫殺戰俘。等甄別完畢再弄個萬人公審大會,光明正大地槍斃一批十惡不赦者,以平息民眾地憤怒吧。」

    丁英收回目光,難過地說道:「你的意見很好,公開進行審判就沒有人敢說太多的閒話了。我傷心的不只是眼前這位擺夷族的老太太,還為我那個從小一起長大卻背叛了民族、背叛了弟兄們地老七,當初我哥哥力排眾議大力支持他和十幾個族中青年留學歐洲,用變賣祖傳寶玉的錢供他們留洋學習。心想這麼一來我們克欽族人今後就擁有一批見多識廣的當家人了,可是……哎,老七他吞槍自裁了也好,真讓我下令殺了他,我還真的做不到,慚愧啊……剛才我地副官向我報告,從昨天中午到今天凌晨六點,在整個克欽邦包括我們的板瓦總部,一共抓捕了一百三十七個奸細。還有四百多名嫌疑者尚未甄別出來,我這心裡不是個滋味兒!其中團級以上軍官和地方政府負責人就多達三十餘名,可怕、非常可怕啊!要不是你們這回幫大忙。把這些隱患都徹底清理出來,將來造成的損失該有多大,我現在都不敢想,真是可悲可歎……」

    康寧點了點頭,沒有答話,他能夠理解丁英此時的感受。整個抓捕行動的大致情況劉海瀾等人已在專用通訊頻道中向康寧做了匯報:一是美國人安插在第三軍中的守備團長在藥物的作用下招出了莫鐸和四名營團級同僚,由此而牽涉到的三百餘名官兵被嚴密關押、突擊審訊;其次就是莫鐸自殺之後迅速抓捕到的香港商人周金鵬,這個養尊處優地香港商人看到克欽族鋒利的開山刀就跪下了,在一個多小時的審訊中接連供出三名第三軍後勤部師旅級將校、六名縣長和一名丁英地行政助理,由此而牽涉出一串串嫌疑人;再就是嚴重地動搖了丁英部將校之間的相互信任,大規模的整軍行動和清理政權的工作勢在必行,對軍心民心造成的影響難以預料。在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面前,怎麼不讓率領族人打拼了一輩子地丁英憂憤痛苦?

    「阿寧,我現在心亂如麻。你教教我該怎麼辦吧……」丁英抬頭望著康寧,眼裡滿是痛苦之色。

    康寧遲疑片刻,低聲建議:「丁叔,小侄只能說說個人的想法,還記得三國裡的曹操嗎?一次平息叛亂之後,手下拿出一張受牽連的叛徒名單給他,他看都不看,隨手就燒掉了,結果換來了手下的感激和將帥的歸心,從此政權得到前所未有的鞏固。」

    「你地意思是……」丁英若有所思地問道。

    康寧緩緩道來:「嚴懲首惡,從者概不追究,以後加強監管地力度。」

    丁英的臉色瞬間變幻,沉思了好一會兒,抓住康寧地手臂重重地點點頭:「好主意!我立刻吩咐下去,讓老三和延年照此辦理,這樣一來,不至於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留下一堆堆孤兒寡母淒慘度日了……,只有這樣才能將影響減低到最低限度,才能激勵全軍全民樹立團結共進的信心,才能不讓軍心搖動士氣受損太大,謝謝你了,阿寧!」

    康寧笑道:「丁叔,千萬別客氣……看,那幾個難纏的記者又過來了,你先別離開,聽聽他們怎麼說吧。」

    法國記者皮埃爾、紅十字會考察組長麥肯齊在簡和科維爾的陪伴下,走到康寧所在的大樹底下,皮埃爾向康寧和丁英禮貌地點頭致禮:「將軍們好!剛才的情景想必將軍也看到了,的確讓人難過和痛心,我們對意外出現的種族屠殺事件深感震驚,對受害的緬甸各族人民深表同情。但是,有些話我們不得不向將軍通報,由於剛才受害平民認出了其中一個屠殺者,更多的平民在你們守衛官兵的引領下逐個辨認不同監捨的戰俘,從中又找出了三個嫌疑人,但其中的兩人堅決否認自己犯下被指控的罪行,因此我們商量之後,決定到密 西南部的那幾個山寨實地考證一次,以澄清事實,宣示正義和公道,不知兩位將軍是否批准我們的請求?」

    康寧低聲向丁英翻譯完畢,看到丁英大度地點點頭。康寧轉向幾個洋人客氣地問道:「麥肯齊先生、還有簡、科維爾先生,你們也是一樣的意思嗎?別誤解,我這麼問的意思是,如果各位的目地地不同的話請儘管說出來,以便我們妥善安排各位的行程。」

    「是的。將軍,我們的意見非常統一。」

    「皮埃爾地目的地也是我們的目的地。」

    「我沒異議。」

    康寧點了點頭:「那麼好吧,如果各位同意地話,一個小時後我們就出發北上。趕在中午時到達密 。我發現,兩天來面對緬北的簡單食物很多朋友都無法下嚥,這樣下去體力消耗會很大,很可能會影響到下面的行程,只能到密 才能有條件改善一下生活,請各位見諒!」

    麥肯齊感激地說道:「謝謝將軍的關照。這幾天我們的收穫很大,看到了真正的緬甸,看到了戰俘的真實情況,非常感謝將軍領導的軍隊能忠實地遵循國際人道主義精神。那些惡意散步的謠言在事實面前不攻自破,對此,我們所有人都非常欣慰。在此,請允許我再一次向兩位將軍和軍隊中富有愛心地絕大部分官兵致以崇高的敬意!」

    「別客氣,大家回去準備一下吧,很快我們就要出發了。」康寧和藹地說道。

    眾人道別而去,丁英也離開去下達肅奸的命令去了,只有簡留在康寧身邊。和康寧一起在戰俘營地樹蔭下低聲交談。

    「我好敬慕你!你是那麼的寬宏大量,你讓所有人都對你肅然起敬。」簡輕輕挽住康寧的手臂,在逐漸變小的綿綿細雨中信步而行。

    康寧笑道:「過譽了,這是每一個軍人的義務和責任,不過,我看得出記者們似乎不怎麼相信突然獲知的種族屠殺事件。嚴格地說,大多數人在半信半疑之間。我難過地看到。老人的悲痛淚水在大家面前,並不比屠殺者的謊言更有說服力……別激動。簡,我知道你的意思,說實話,這不但是國際社會對緬甸政府充滿了誤解甚至敵意的問題,長年來的輿論宣傳也是造成這一事實的重要原因,包括我在內,要是在數年前面對這些事情,我也難以相信,但是自從我踏入緬北這塊蒼涼苦難地土地上之後,一幕幕慘痛地景象,不由得我不相信,很多怵目驚心的屠殺,要比數年前被國際社會反覆抨擊群起而攻地政府軍屠殺克欽族民眾的罪行嚴重十倍百倍,那一片片散落在緬北大地上的森森白骨我都看到了,所以,我信!」

    簡輕輕歎了口氣:「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新聞總是要用事實來說話的,皮埃爾和麥肯齊先生的要求非常正常,請理解他們吧。」

    「正因為我理解,才會滿足他們的一個又一個要求。」

    康寧靜靜看著簡疲憊的臉龐:「簡,你累了,昨晚我想去看望你的,可是你那裡人太多,我去不方便,走到你門口我又轉身離開了,等到達密 你要好好洗個澡,安穩地睡上一覺,我不願看到你這麼疲勞。你們將要實地取證的那幾個地方就在著名的野人山邊沿,雖然有我們軍隊的保護和幫助,但那裡極度惡劣的環境非常耗費體力,等到了密 ,我讓野戰醫院的軍醫送一批藥物給你們,包括驅趕毒蟲、蚊子和山螞蝗的軍用特效藥,你們會需要的,我不願看到一個人為此生病。」

    簡停住腳步,深情地望著康寧的眼睛:「寧,你總是在不知不覺間令人感動,你的周到就像你的愛意一樣溫馨細膩。」

    「別這樣,你這雙動人心魄的美麗眼睛要是再看一會,恐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康寧低聲開了個玩笑。

    簡哈哈大笑,引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康寧低咳一聲,抬起步子漫步前行,感覺簡的漂亮下巴昂得高高的,她的雙手把自己的手臂纏得更緊,充滿彈性的豐滿胸脯不時摩擦著自己逐漸僵硬的手臂。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31 20:00
第八百零六章 詭異的寂靜

    用完午飯,康寧回到龍巖給自己提供的位於臨時司令部後院的專用小樓裡,認真傾聽劉海瀾、劉長河和艾美等人的報告。連續數天的旅途勞累以及不停的緊張工作,記者們與國際組織的代表都較為疲憊,大多數人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留在旅館裡清洗衣服積蓄體力,只有幾個工作狂在徵得駐軍的同意,走上密 大街繼續自己的採訪。

    康寧看著艾美在給自己和弟兄們泡製香茗,感到非常愜意,艾美在幫助丁英部肅奸中的傑出表現,讓康寧為她感到自豪驕傲。

    「謝謝艾美!」

    劉長河接過昔日在大瑤山共事一年多的艾美遞來的茶杯禮貌致謝,輕輕放下對康寧說道:「康總,丁前輩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想是不是該回去了。」

    康寧點點頭:「海瀾什麼意見?」

    劉海瀾喝下口茶低聲回答:「可以回去了,有范渝第一獨立旅情報科的兩輛小型偵測通訊車基本夠用,調其中一輛過來協助延年善後就行。艾美帶來的軍情局五處的一隊特勤也可以一起回去,畢竟杜大哥人手緊張,早點兒回去能讓他寬裕些。長河也不能離開大瑤山指揮中心太久,他負責的技術局和進修學院事情也夠多的。」

    「好吧,長河,你回去之後,讓你指導的那十二個克欽小子加快大型偵測車輛的裝配進度,再和杜大哥說一聲,這段時間著重教給小木一些情報組織機構方面的要點,爭取讓他們在下個月中回到密 組建自己的情報機構,延年和丁叔都等不及了。中午吃飯龍叔還催了一次,經歷如此大的變故,他們也難啊!」康寧微微感歎。

    艾美給各位續上茶,揚起俏臉低聲問道:「那麼我呢?」

    康寧想了想說道:「你留下吧,一來延年這裡還需要你幫忙,二來我也會在此停留幾天,等手頭地事情處理完你跟隨我一起到仰光去。如今我擔任的職務太多,工作量成倍增加,外事活動非常頻繁,需要一個精通外語的助理幫我分擔些。你精通五門外語會說四種東南亞土著語言,又是搞情報出身的,最合適擔任這個助理工作,先前穆大哥和杜大哥都向我提出過調你過來幫我的建議。當時考慮時機尚未成熟,也就一直沒和你說,現在是時候了。」

    「真的?」

    艾美驚喜地站起來,意識到自己失態後羞澀地轉入裡屋。把康寧和劉海瀾等人的笑聲關在門外。

    康寧給兩位忠心耿耿地弟兄續上茶水:「長河。你如今不但負責大瑤山指揮中心地領導工作。全軍以及三個特區軍隊地通訊人才培養也需要你來擔當。肩上地擔子很重。這次之所以讓你親自帶隊來。是因為我有事要和你說說。」

    「說吧。老大。再加點擔子我也能承受得住。」劉長河憨厚一笑。

    康寧笑了笑:「那麼就給你加上個負擔吧。你回去之後到後勤部地繼先大哥那裡去一趟。他正在制定建立軍事技術工程學院地計劃。新地校址定在大瑤山東麓地茂林兵站旁邊。根據軍委成員地電話會議決定。由你來擔任校長。你地軍銜從五月一日起晉陞為準將。大瑤山指揮中心你還得兼顧。至少在一兩年之內沒人頂得上。所以你會累很多地。有什麼困難就對我說吧。」

    劉長河驚訝地看著康寧。好一會才激動地回答:「沒問題!老大。東寨那條下山便道擴建之後。從大瑤山指揮中心到茂林鎮只需一個小時。很方便。而且如今地茂林鎮已有三萬多人口。除了我們軍事部門之外幾乎全都是各大軍工企業人員。而且還是盤龍至猛拉、景棟、邦桑地交通樞紐。把學院定在那裡非常好。傅玉鳴地戰略局和我軍一師師部就在旁邊。後勤和安全都省心多了。」

    「如今地戰略局由程智准將和袁正罡上校負責。老傅積功升至少將已到軍委參謀部任職了。頂替我地位置。我們地整軍計劃基本完成。全軍設立兩個師和五個旅。初步決定一師師長由路小軍擔任。都是老兄弟。你們在一起方便多了。」劉海瀾向劉長河透露點消息。

    劉長河驚訝地問道:「那你幹嘛?」

    劉海瀾笑而不答,康寧替他說出來:「陳樸大哥已被丹瑞主席的中央軍委任命為三軍總參謀部三局局長,也就是負責戰役計劃和指揮的部門,海瀾被任命為陸軍參謀部副總參謀長,他們兩個與中部軍區、北方軍區的六名將帥一起同時獲得晉陞,這是丹瑞主席改組軍委平衡各方關係而做出地決定,待平叛戰爭結束,陳大哥和海瀾就要到仰光任職。」

    「海瀾,你不管家裡了?」劉長河問道。

    劉海瀾緩緩端起茶杯:「怎麼不管了?老大如今是國家副總理,不一樣繼續擔任特區主席嗎?」

    劉長河嘿嘿一笑:「明白了,敢情是老大到哪你們兩個跟到哪啊……呵呵!行,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康寧和劉海瀾把劉長河送到門口,看著他遠去低聲問道:「海瀾,怎麼到現在袁正罡那裡還沒有動靜?按理說昨天那個內奸將虛假的情報發出,段錦德部應該有相應的反應了。」

    「是啊,我也覺得納悶,反反覆覆考慮很久也不能確定為何如此,那個叫科珠的內奸已被秘密處死,他的警備團被繳械後立刻整體運送到板瓦大營接受調查整編,第一師的一個團隨即進駐南大營,除了丁英部高層將領之外幾乎沒有人覺察到什麼,都以為是正常地軍事調動,至少在三天之內段錦德不會獲知這個情報,最大的可能是段錦德正在猶豫。」劉海瀾跟隨康寧信步慢行在院子裡邊走邊說。

    康寧點點頭:「有個問題值得注意,方圓數百公里的野人山四周情況複雜。山高林密各種山道溪流縱橫交錯,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對所有道路進行控制,因此,就很難獲知叛匪從哪個地方潛出,叛匪成功潛出我軍包圍圈秘密接近密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此你是否向龍叔和延年提出過建議?」

    「一個月前就說了,我告訴龍叔最好的辦法還是當初那一套,全民皆兵軍民聯防,克欽族人有很強地向心力,延年兩年來做的不錯。各部落先後向他們表示效忠,延年也把換裝淘汰下來的四千多支半自動武器分發給部落民兵,只是動員力度有待加強。目前丁英部已對野人山的東、南和東北形成軍民結合的強大包圍,正北面是丁英部地三師。西面是政府軍地六十一師,基本對野人山形成合圍之勢,段錦德部如果要逃,也只能選擇突破西部六十一師的防線。否則北面是中緬邊境他們不敢越過,東面、南面重兵結集,他們只有兩千餘人地兵力沒膽子硬闖,我擔心的是西南方向,加上虛假情報地誘導,段錦德部很可能從西南採取行動,畢竟美國主子發下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只是不知道為何到現在仍聽不到動靜。」劉海瀾詳細分析。

    康寧點點頭:「聽說美國人為段錦德部訓練了一個連的特種精兵,仗著精銳武器和對地形氣候的熟悉戰力非常強悍。延年地特種大隊一個連被人家打慘了,這是怎麼回事?」

    劉海瀾慎重地回答:「的確是這樣,半個月前那一場遭遇戰很激烈,段錦德部一個四十五人的特種分隊與延年的一個特種連意外相遇,延年那個擔任搜索任務地特種連被對方強大的火力和靈活敏捷的戰術壓得抬不起頭來,老袁接到友軍救援呼叫。果斷調動駐紮在密 機場的陸航團二分隊的四架直升機,帶著他的十五名弟兄和劉毅的七名弟兄乘機繞到敵人身後五公里索降,只用三十五分鐘就投入戰鬥成功截斷敵人退路,前後夾擊之下還用了一個半小時才結束戰鬥。段錦德的這個特種分隊非常強硬,陷入絕地仍然死戰不降,最後四十五人戰死四十一人,俘虜回來的四個還都是無法動彈地傷兵,老袁審訊之後沒有讓殺紅眼的延年部殺人,而是讓軍醫救活其中的三個以備咱們用得上。至今那三個俘虜仍關押在八莫戰俘營裡。延年的那個特種連就慘了。一百二十餘名官兵死傷過半,上尉連長眉心中槍。副連長被榴彈炸成了篩子,只有我們的人和劉毅幾個不但擊斃大部分敵人而且毫髮無傷,各部的戰鬥力一下就能看出來了。」

    康寧搖搖頭:「延年應該接受這個教訓了,特種部隊兵不在多而在於精,他操之過急,以有限地特種作戰骨幹分散下去擴充特戰部隊,竟然整出一個團近千人的特戰部隊來,咱們緬東軍除了戰略局六十幾人外,嚴格來說也就直屬軍部的特種大隊三百來號人可以稱為特種部隊,這還是幾年來不斷增加的結果,回頭我得說說他。」

    劉海瀾笑道:「延年表面上對誰都客客氣氣的,但他非常有主見,拿定主意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只服你一個,也只有你的話他才聽。」

    「這叫什麼有主見?你直說固執不就得了?」康寧斜了劉海瀾一眼,看到他嘿嘿一笑自己也笑了,想了想康寧壓低聲音向劉海瀾建議道:「咱們去老袁那看看怎麼樣?」

    劉海瀾犯難了:「這……這違反軍法的。」

    「沒事,就當是我們到一線慰問得了……你怎麼回事?難道說我就不能玩玩心跳?脫光了咱們和老袁那些弟兄有什麼兩樣?」康寧不滿地盯著劉海瀾。

    劉海瀾無可奈何地說道:「我算服你了,如今都是一個國家的副總理了,這話也說得出口……哎呀……行行!我這就去安排。」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31 20:00
第八百零七章 驚現病毒

    編號為419的米171軍用運輸直升機在兩架米17武裝直升機的掩護下,緩緩地降落下來,袁正罡和劉毅等人彎著腰跑向艙門,迎接康寧和劉海瀾等人。直升機放下十餘人後,再次騰空升起,很快便加速返航,消失在了東南方向的天際。

    「老大,你不要命了?這個時候你湊什麼熱鬧啊?海瀾,你也是的,堂堂的戰區負責人,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幹什麼?瞎胡鬧!」袁正罡不悅地嘀咕道。

    劉海瀾笑了笑,悄悄地對著康寧努努嘴,沒有說話。康寧環視野人山腹地四周的山崗和巨樹一眼,擺擺手哈哈一笑:「老袁,哪裡用搞出這麼大的場面?讓你的三個狙擊手撤回去吧,咱們這就趕往營地去……對了,這新改裝出的小型山地越野車好用嗎?我來開車試試……」

    「別!一路上至少要經過兩個雷區,我可不想你飛上天去,還是好好地坐著吧。劉毅,你和我們老大坐同一輛車……海瀾,你到我這裡來,咱們好好聊聊。」袁正罡急忙出言制止,叫上劉海瀾登上了第一輛車。

    聽了這話,康寧也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和劉毅坐上第二輛敞篷山地越野車。

    車子開動,劉毅呵呵一笑:「嘖嘖,你這身裝束還挺像那麼回事的,沒有軍銜、沒有標誌,倒也和山魈一般無二,以前我還真不知道你的部下竟然敢這麼沒大沒小地和你說話,這事兒放在我們那邊可是不敢想像的。」

    「哈哈,也就老袁敢這麼和我說話,其他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樣子。我看著心裡還不舒服呢。」康寧一面打量著沿途的景物,一邊說道:「怎麼樣?你地分隊還吃得消嗎?」

    劉毅毫不在乎地回答:「最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對這裡的氣候和環境都不適應,胃口也差,每天十幾個小時的行動很累人,有時候潛伏一趴下就是數十個小時,眼睜睜地看著叛匪的一支支巡邏隊伍從眼皮子低下溜過去,老袁在大多數情況下卻不允許我們攻擊,真他娘的折磨死人了。前面半個月,幾乎人人掉體重。到現在好了,我那些哥們兒吃燉蜥蜴喝蛇血都上癮了,剛開始我們看到山魈根本沒後勤儲備,每人只帶了三日份的潛伏食品還很奇怪,時間長了才知道,這群厲鬼真是到哪兒都能找到吃的。隨手挖出來的幾種野山薯我們連見都沒見過,味道卻很好,水分也足,清涼解毒排便通暢,勝過那些麵包和壓縮食品百倍。我地戰友們都說天天開眼界,這話一點兒也不誇張啊。」

    「呵呵,你們這批人算是趕對時候了,這一個多月來你們和老袁的分隊先後敲掉了段錦德部四百餘精銳,搞得段錦德部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再也沒有派出連級以上的部隊下山,特別是你,不但趕上了西北的大戰役。還能接著率領特種分隊進入人跡罕至的野人山地區作戰,估計你們全軍上下沒幾個有你這般好運氣。.我們分析,下去恐怕就要有硬仗打了,段錦德眼看著待不住了,要是他再被動地等下去,包圍圈會越縮越小。最後被逼到出雲頂的老巢上去,吃飯都會困難,所以我們判斷他們很快就會選擇突圍,近幾天他們和印度方向地無線電聯繫異常頻繁就是一個徵兆。」康寧平靜地說道。

    劉毅興奮地問道:「這麼說來,很快要要見真章了?哈哈,等的就是這一天啊!不過,有件事求你,你可得答應我。」

    「說吧。你我之間還說什麼求不求地。」康寧望向樂呵呵地劉毅。點頭鼓勵。

    「我是說。你們西北戰場最後地總攻行動能不能稍微推遲一些?等我忙完了這裡地清剿還想南下湊湊熱鬧。你知道我沒有指揮團級以上規模地作戰經驗。這方面地缺陷希望能補上。」劉毅低聲哀求道。

    康寧側目看了看他:「奶奶地。你這傢伙可真基巴貪婪!也許是你小子運氣好。估計真地能夠讓你如願。羅星珈部殘餘地兩個師和一個萬人後備師失去印度人明目張膽地支持後。已經被我們三面包圍。最後地總攻將會在肅清野人山殘匪之後展開。也就是在五月初左右。陳樸大哥和海瀾已經完成了作戰計劃地制定。就等這邊消停下來就發起總攻。屆時。我讓你到關仲明大哥那裡去。他指揮地二師和三旅、五旅就在正面戰場上。你去了也許能夠獲得某些機會。不過。你得先跟國內地三叔和老王打個招呼。取得他們地支持……我這裡沒有任何問題。」

    劉毅大喜過望:「成了!這事兒三叔和王司令他們還求之不得呢。你就放心吧。哈哈!」

    車隊慢悠悠地在亂石和遮天蔽日地密林間行進了五公里左右。拐過一個明鏡般地小湖。在千仞峭壁下停止了前進。幾頂偽裝得極好地大小軍用帳篷散佈在十多顆參天巨樹之間。古榕和柚樹之間垂懸著密集地籐蔓和氣根。一條從山腳彎彎曲曲流淌而出地清澈小溪連接著小湖。

    康寧在眾人地陪伴下。來到一塊近七平米方圓地不規則石板旁坐下。袁正罡率先匯報了潛出偵查小組發回地報告。然後接過手下遞來地軍用電腦。詳細介紹情況:「看……敵人唯一可能潛出地就是這個方向。在我們西北方向十四公里左右地那個斜谷。斜谷大體呈東北西南走向。兩側是海拔在兩千八百米以上地山脈從山腰開始就是裸露地風化岩層。而山腰以下長著延綿不絕地林木野草。越往下越茂密。延綿二十餘公里都是生長了千百年地巨樹和各種植物。有條激流在密密麻麻不見天日地谷中流過。去年我率領偵察分隊探測過。裡面艱險無比。很多地段極其危險。毒蛇野獸不說。只說日落後地蒸騰瘴氣就能要人小命。當時我們每個人都吐得一塌糊塗全身乏力。如果不是準備充分服用地藥物有特效。真不敢相信我們是否能夠活著出來。若是遇到大雨。那些道路根本就無法通行。可大雨過後山間地林木經過山洪地梳理。反而會好走很多。但是那片區域根本就無法使用衛星定位儀和指北針。無線電信號時有時無。我們地一個三人小組現在就在谷口潛伏。」

    康寧抬頭看了看樹冠間隙上的天色,遺憾地搖了搖頭:「我原本還想親自去看看的,只是天就要黑了,瘴氣一起。漫山遍野籠罩在灰濛濛的霧氣中,什麼都看不見,還是明天上午再去吧。上次你帶回來的一袋金沙樣本價值很高,略帶白色光澤屬含銀沙金,這裡若是一個大中型礦藏,咱們和丁叔他們可要發大財了。」

    袁正罡難得地笑了笑:「那就這樣吧,明天我陪你去。聽說你要來,鬼廚用套子弄回來一隻六十多斤重的黃羊,估計差不多該烤好了,還有野山菌和紫姜草做的一大鍋湯。絕對讓你大飽口福。」

    「怎麼看不到炊煙?」康寧看了看四周,有些奇怪地問道。

    袁正罡指指自己身後:「離這裡八百多米有個溶洞,是那個小子地警戒區。他就在那個洞裡擺弄。咱們一起過去吧,那裡乾燥清爽得很,足可以容納三百人。」

    不一會兒,眾弟兄來到寬大的溶洞裡,年約二十五歲的精壯「鬼廚」,正在篝火旁割下一塊塊香氣四溢的羊肉。用木簽穿上插在巖壁的石縫上,康寧看到金黃細嫩油漬清亮的烤羊肉,一時間胃口大開,不用招呼,自己就拔出一串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一大塊羊肉下肚,康寧大呼過癮,對收起匕首地「鬼廚」讚道:「味道真不錯!怪不得叫你鬼廚,原來還有這手絕活,了不起!」

    「鬼廚」給康寧盛來一碗野菌湯。樂呵呵地回答:「隨手採摘山裡的配料以及配料的熏烤碾磨方法。還是上次秘密進入百障山腹地那幾天你教我的呢,我又喜歡瞎琢磨。活學活用之下,現在弟兄們都算是有口福了。」

    康寧聽了哈哈一笑,看到「鬼廚」用碧綠的竹筒盛起野菌湯,便好奇地問道:「這竹子看起來不錯,是東面一公里多水潭邊砍下來的吧?」

    「康總真是細心……劉毅大哥的分隊有個傢伙生病了,今天上午開始上吐下瀉,服用我的特效藥有所好轉,可是到了下午四點來鍾又犯了,開始發起了低燒,我怕那小子脫水,給他送點兒過去。」「鬼廚」隨口回答。

    康寧點點頭也不在意,低頭喝湯,突然他臉色一變,想起了什麼立刻叫住走到洞口的「鬼廚」:「你先等等!生病的那個兄弟眼珠子是不是發紅?時不時還不由自主地流淚?」

    「鬼廚」驚訝地看著康寧:「正是這樣地症狀,我們還為此笑話他呢……康總,不會有什麼大毛病吧?「

    康寧大驚失色,「呼」地站了起來,幾步跑到「鬼廚」身邊,急聲道:「快!前面帶路!我需要立刻見到病人。」

    眾人驚訝地站了起來,扔下手中的可口羊肉,紛紛跟隨而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一頂軍用帳篷面前。

    康寧彎腰鑽進帳篷,在躺著的傷病員身邊蹲下,一邊仔細檢查他地眼瞼、舌苔和手臂等部位,一邊和氣地詢問他的自我感覺。

    不一會兒,康寧收回雙手,神色凝重地問道:「最近你接觸過什麼外人?」

    嘴唇發暗的傷病員想了想,不確定地說道:「沒有啊……這一周來我都沒有出任務,留在營地戰備執勤,沒有接觸過任何外人啊……」

    「再仔細想想,或者接觸過什麼動物屍體,如果沒有的話再想想一周前的日子。」康寧微笑著誘導。

    「嗯,應該沒接觸過動物……七天前……哦,對了,是八天前,我們兩人偵查小組潛伏在東北十六公里外的山道口,用微聲衝鋒鎗幹掉了兩個叛匪地偵察兵,其中一個臨死前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似乎想說點兒什麼,把我的手腕都抓破了。由於被我打碎了他的肺葉,他老是吐血,聽不清楚說什麼,埋掉他之後我們就撤退了,這件事我已經向中隊長匯報過……」

    康寧神色凝重,鑽出帳篷對劉毅大聲命令:「去,把八天前和這位兄弟一起行動的另一個叫來。

    「明白!」

    劉毅看到康寧臉上的嚴峻神色,不敢絲毫怠慢,轉身離去,很快把另一個人帶了過來,在康寧的詢問下,詳細地報告了那天的經過,與傷病員的報告並無二致。

    康寧上前檢查這位尉官地幾個病兆反應部位,隨即嚴肅地吩咐:「你也患病了,現在哪兒都不能去,立刻給我支起一頂獨立地帳篷,安心休養,否則將會傳染更多的弟兄……老袁?」

    「到!」

    袁正罡上前一步。

    康寧低聲命令:「立即嚴密封鎖消息,不要引起周邊友軍地恐慌,另外,立刻給我呼叫萬崗大本營的杜大哥,這是特級命令!」

    「明白!」

    劉海瀾震驚地看著康寧,眼珠一轉,上前輕聲問道:「老大,莫非是百障山那種……」

    「正是!」

    康寧的右拳重重地砸在左掌上:「真沒想到,野人山地區也有這種惡毒的病魔,要是傳播出去,將會一發而不可收拾……我得馬上與蘇芳聯繫上,讓緬甸製藥集團的藥劑車間開足馬力生產特效藥,不不!先得告訴我家老爺子,這是需要多個部門密切配合的事情,得統籌調度……」

    劉海瀾嚇得臉都青了,他看著來回踱步的康寧好久,突然上前拉住康寧的手,低聲說道:「我明白了!不是說段錦德部沒有反應嗎?要是這種勝過瘟疫十倍的病毒流傳開來,段錦德部哪裡還有力氣下山救人啊?」

    康寧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立刻通知陳大哥和丁前輩:命令附近的軍隊全力封鎖野人山通向外界的所有道路,絕對不能讓一個百姓進山,也不能讓一個人出山,違令者可開槍擊斃!」

    「明白!」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31 20:01
第八百零八章 瘟疫肆虐出雲頂

    出雲頂坐落在野人山腹地西北方一座海拔三千零五十米高峰的山腰部,這裡地勢險要林深葉茂,水量異常的豐富,時常在大雨初霽後白霧繚繞,裊裊升騰,數十里遠外的地方也能遙望奇觀,因此而被世人稱之為出雲頂。

    山腰以下的一道道沖溝峽谷,歷經了千百年山水的沖刷,將隱藏在厚厚礦層中的金砂給淘洗了出來。如今聲名鵲起雙手沾滿鮮血的叛匪段錦德,正是靠著這個天賜的寶藏,從一個偷雞摸狗走投無路的小癟三,慢慢地成為了一個無惡不作、擁兵三千餘人的實力派悍匪,在他長達十二年的苦心經營下,出雲頂地區被陸續修建成了一座可以容納五千餘人起居的堅實古堡,段錦德部因此而雄霸一方,時常下山闖進野人山邊沿地區的各族寨子,搶劫肆意屠殺,因而引來了緬甸政府軍的兩次圍剿,但是惡劣的自然環境和叢林間隱藏的毒瘴猛獸,使得政府軍兩次進剿都幾乎鬧得全軍覆沒的下場,成就了段錦德的赫赫凶名,此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進入他的地盤半步了。

    近年來,由於緬北四大特區的迅速崛起,零落散佈在緬北大地的大大小小叛亂武裝,相繼投誠或者被剿滅,本來就有著居安思危習慣的段錦德很容易地就與出手大方的美國人勾搭上,特別是兩年來隨著克欽族首領丁英部的軍事力量日益強大,收服和抹去的部落武裝越來越多,美國人似乎也不願意看到屬於特區聯盟一份子的丁英部佔據整個北方省邦,對段錦德部的支援和扶持力度大大加強,段錦德部也在美國人的幫助下戰力徒增,迅速地吃掉了周邊的幾股武裝勢力,成為野人山地區最大的叛亂武裝,雄心萬丈談不上但小日子倒也過得滋潤自在。

    誰知道幸福日子還沒過多久,突然冒出個康寧和他的一幫智勇悍將,指揮緬甸聯軍轉眼間將緬甸最大的反叛武裝羅星珈部打得七零八落。魂飛魄喪,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殘部龜縮在印度因帕爾地區對面的狹小區域裡。搞得驚慌失措地美國教官們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政府軍俘虜進而審判,於數月前盡數從出雲頂撤走。很快,段錦德的擔心就演變為了現實,原本極其有利地形勢和固若金湯的地形優勢,在丁英部大軍壓境和康寧部特種兵的無情打擊下越縮越小,兵力傷亡了幾近三分之一,終於使得段錦德徹底清醒過來。知道這個地下滿是黃金的地方,很快就不再屬於自己了。

    四十五歲的段錦德站在晨曦下的英式環形城堡高處,久久仰望東方的天際,不住搖頭歎息,瘦高地身材在拂動的輕風中微微搖晃,高挺的鷹鉤鼻子一張一縮,似是盡情地呼吸清新的空氣,可一雙深凹的眼睛裡卻佈滿了血絲,似乎是一夜未眠的結果。

    「德爺,美軍答覆三日內就將派遣三架直升機過來。把德爺和家眷們接到印度去享福。您看能否請求美國人多派兩架飛機過來,把我們多年來熔煉的那一噸多金條也運走?這樣幾輩子都不愁錢花了。」管家段慶德輕輕走到主子身邊低聲稟報。

    段錦德將失神的目光從天際收回,慢條斯理地問道:「沒有讓美國人知道我們這裡正在發瘟疫吧?」

    「這哪兒能呢?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是絕對不願意來搭救咱們的,負責無線電聯絡的可全都是德爺地心腹,他們也想逃命,不會洩露半句的。」年輕的段慶德彎著腰回答。

    段錦德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好……慶德,昨晚又死多少人?」

    「哎,婦孺沒剩幾個了。一團地弟兄幾乎倒下了一半,二團也好不到哪裡去,等會兒還要埋掉兩百多具屍體……德爺,我們還是催催美國人,能走就快點兒走吧,遲了可能命都沒了。」段慶德顫聲建議。

    「這事兒做的……松兒可真是造孽啊!要不是他半月前在北面的夾竹溝擄回來幾個土著婆娘日夜糟蹋,怎麼可能會讓瘟疫肆虐起來呢?他死了倒也罷了,一了百了,可連累了他弟弟和上千條命啊……這是老天在懲罰我嗎?這輩子我殺人如麻。作孽太多了……」段錦德痛苦地低下頭。閉上眼睛。

    段慶德臉色一變。隨即趕緊開解:「德爺。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少爺他只是一時興起。這麼多年來弟兄們哪個不是這樣做地?只是誰也不知道夾竹溝那地方竟然如此齷齪。擄掠回來地三個深山土著女子說話我們也聽不懂。因此才偶然爆發疫病地。老爺你正值壯年。等到了印度就好辦了。再娶三五個女人。不用發愁咱們老段家斷後地。」

    段錦德重重一歎:「你這是安慰我。我知道……走吧。提前做好離開地準備。那些內庫地金條先別動。到時候能帶上就盡量帶上。帶不走也別勉強。命比錢重要……還有。絕對不能打開城堡內院大門。更不能讓外面地弟兄們知道我們要走。否則嘩變起來。誰也走不了啦!」

    「明白了……德爺。外圍地弟兄們報告。今天早上發現政府軍和邊防軍全都加強了崗哨。大批軍車絡繹不絕。增兵各條交通要道。似乎要向我們發起大規模進攻了。還有。咱們隱藏在密 地情報人員已經兩天沒有消息傳來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段慶德擔憂地說道。

    段錦德沉思片刻。低聲發問:「那個藏人有沒有什麼消息?」

    段慶德惱火地回答:「自從前天中午發來電報。要求我們前往西南地政府軍德曼迪戰俘營救出那個美國華裔特工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了。德爺。我總覺得那個叫科珠地藏人靠不住。他地主子是美國人。以他那桀驁不馴地性子。絕對不會買咱們地帳。估計看到咱們沒什麼動靜。他又另想辦法了。美國人昨天倒是催了一次。詢問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我按您地意思回復了。」

    「唉……瞞不了美國人地。他們也許知道咱們不願幹了。羅星珈都幹不了地事。強求我們也沒辦法。倒是那個被意外俘虜地華裔特工讓我感興趣。你上次說他在咱們東北幾十公里遠地地方發現什麼了?」段錦德突然想起這事。

    段慶德靠上去,低聲回答:「那是去年底發生地事情,那個華裔特工是個雲南人,那天他喝醉了酒對我說的,他說有個很大地秘密藏在哪個地方,距離中國邊境還不到十公里。距離印度邊境也就三四十公里,至於具體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這個小白臉非常怪,不像是個軍人,倒像是個儒雅的讀人,他離開我們這兒的當天傍晚,西北戰事就打響了,估計這小子倒霉,沒能逃到印度就被當成羅星珈部的武裝人員給俘虜了,他的重要情報應該沒有傳出去,否則美國人對此人如此著急幹什麼?他身上有料可挖啊!」

    「說得有道理。唉!這檔子破事管他呢,咱們如今自顧不及,哪裡還能去救人……咦。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段錦德摀住鼻子,望向哭聲響起一片的斜下方,兩百米開外的深溝裡,已經架起了小山似地的柴火堆,手下嘍們正將一具具屍體一層層地擺放在柴堆上……

    由穆臻召集的緊急軍事會議,正在緊張地進行中。議長石鎮、特區副主席潘少群和郭鵬,軍方的杜建武、塗文勝、甘少銘、周繼先等十餘名將校、德高望重的康濟民和剛從國內返回兩天的李白石、軍區總醫院的三個正副院長、緬東製藥集團總裁蘇芳和總經理白瀾等三十多人齊聚一堂,眾人聽完杜建武的通報後,立刻炸開了鍋。

    一番喧嚷之後,石鎮擊掌兩下,大聲說道:「諸位,請安靜一下!事態緊急,我覺得是秘密啟動一級應急方案的時候了。去年康主席就曾經召集我們幾個常委,通報過這種可怕的病毒。幾天後康主席再次召集我們。決定做一份應對流行病危機地預案。雖然當時我們大多數人都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但是在康主席的堅持下。還是組織了相關的專業人員,參照中國應付SAR病毒地成功經驗,制定出了一整套緊急應對計劃。事實證明,康主席的決定是英明而正確的,他比我們誰都更高瞻遠矚,居安思危,因此,我建議即刻啟動一級應急方案,可以先在嚴格的保密下,秘密地進行,根據疫情的進一步發展再決定是否公開。」

    「沒錯,這種事情多耽擱一天都是犯罪,我同意!」穆臻第一個表態。

    「我也同意!」

    郭鵬在會議的最後,鄭重地建議道:「康大師和李大師有著豐富地疫情應對經驗,我個人認為應該懇請兩位大師擔任特別委員會的副主任一職,主任一職按規定仍由石鎮議長兼任,按特區相應的《戰時法案》行使最高指揮權。你們認為怎麼樣?」

    「同意!」穆臻點點頭,再次表態。

    康濟民和李白石面色凝重,低聲商量了一下,便義不容辭地接過了這副沉甸甸的擔子。

    康濟民站起來謙遜地說道:「謝謝大家的信任!不過我先說明一下,我和李老哥只負責疫情防治方面的工作,如果需要部隊方面的配合,將會向石議長和穆司令提出合理的建議。現在我就有兩個建議請大家表決通過,先說第一個,當務之急,我們要從軍區總醫院、各師的野戰醫院、盤龍大學醫學院抽調出兩百名左右地醫務人員,帶上預制地藥品,盡快開赴密 地區,軍隊的陸航團、後勤部運輸局應該予以大力協助,一切以疫情為重;其次,我請求警備司令部進一步加強溫縣藥物培育基地、緬東製藥集團地安全保衛工作,特別是培育基地裡面的醫藥研究所和製藥集團的藥劑生產車間,這兩個中樞部門從現在起就將擔負著藥物提取與生產的重任,決對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穆臻在眾人的贊同聲中站起來解釋道:「老爺子,培育基地的安全保衛工作,一直是由軍方在負責,回頭我就向阿彪說說,讓他的警衛團再加派一個連過去,製藥集團那裡是我的警察部隊在負責,你放心,散會後我就將一個特勤大隊增派過去,絕對誤不了大事。」

    康濟民滿意地點點頭,示意穆臻坐下後,繼續道:「很好!把那個什麼應急方案的文件給我們兩個老傢伙一份,也好讓我們心裡大致有個數。」

    「沒問題,我馬上給二老人手一份。」石鎮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半小時後,會議正式結束,眾人陸續散去了,整個緬東軍政各方從此進入了繁忙之中。杜建武收起桌上的文件,剛剛站起來,就被正在和塗文勝低聲商量的穆臻招手叫住了:「建武,請留步。」

    杜建武走過去問道:「臻哥,你有什麼事情嗎?」穆臻點了點頭:「文勝剛剛給我提了一個建議,說三個院長回去組織人馬開赴疫區,動靜肯定小不了,雖然我們一再反覆強調保密紀律,但依然免不了可能存在的疏漏,至少醫院裡的那個暗探肯定會上串下跳的,所以我建議你最好和前方的劉毅打個招呼,讓劉毅來告訴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這樣可能更好一點

    杜建武沉思片刻,抬起頭道:「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31 20:01
第八百零九章 反應過度?

    「……我也想你,天天都想。」鍾梅拿著手機,深情地低語。

    「聽話,能不過來盡量不要過來,這種變異的瘟疫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可不願你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在家乖乖地等著我,相信不久後我就會撤回去,到時你可得盡本事安慰安慰我這乾涸的身心……乖,聽話。」劉毅的聲音粗魯中透出一絲關切,正是鍾梅非常喜歡的調調。

    鍾梅「咯咯」一笑,嬌聲道:「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倒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好了,不說了,我要給你個驚喜。」

    鍾梅收起手機,立刻趕往院長辦公室,沒費什麼口舌就獲得了院長大人的批准,如願以償成為了趕赴疫區的治療隊成員。鍾梅興奮地返回宿舍,打開電腦登陸MSN打下了一長串法文,數分鐘後對方回復,熱情地鼓勵她前往疫區,並要求她到了那裡盡可能詳細地匯報所見所聞。

    雲南昆明。

    楊清泉與五個飛速趕來的軍區老大閉門密商,眾人深感此事關係重大,每個人的神態都非常的鄭重。

    短暫的沉默過去,老王率先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此事不管是否上報,我認為都必須關閉我們與緬北克欽邦邊境的所有口岸。這事兒影響不大,從緬北的平叛戰爭展開以來,我們一直在全力配合他們,至今仍然關閉除騰沖地區外的所有邊境口岸,藏南那邊更是加大了邊界封鎖和巡邏力度,因此不會造成什麼消極的影響。」

    「我同意王副司令的意見,」老司令點了點頭:「清泉,這個瘟疫的變種病毒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楊清泉一臉嚴肅地回答:「比我所說的還要可怕!康寧的兩個研究所至今仍然在對這種從未見過的病毒進行研究,他們的研究成果也陸續通報給了我們,目前得到地文件明確證實了這種病毒的高傳染性和高死亡率,只有緬東製藥集團秘密生產出地一種針劑才能有效防治。這種病毒的疫苗雖然已經研製出來了。但是他們的報告說還很不理想,有效率只能達到百分之五十五左右。對不同人種、不同體質的使用研究一直在繼續進行中,但這方面我們所知有限。」

    參謀長撫摸錚亮的腦袋:「這事兒好辦,乾脆請小寧或者康老爺子把藥物配方獻出來,以我們國家強大的科研力量和眾多的生產企業,完全可以大規模量產,這方面地事情軍委可是從來不心疼錢的。」

    兩個政委也隨聲附和,楊清泉在大家的注視下。無奈地笑了笑:「你們不就是想讓我死皮賴臉地去求康家父子嗎?上次我企圖弄回病毒標本都沒能如願,這次人家給不給面子還另說呢,總不能讓我用江湖人的方式在大師兄面前磕頭吧?」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老司令打趣地說道:「沒事沒事。我堅決支持你。實在不行就拿點兒好東西跟他們換。新殲八戰機已經放鬆了出口限制。直九武裝直升機也可以商量。他們地兩批飛行員不是一直在咱們地地頭上接受培訓嗎?都快一年了。他們肯定比我們還要著急地。如今兩國關係緩慢升溫。各方面地合作步子比歷年來都邁得大。相信上面早有軍售甚至慷慨援助地意思了。否則不是白白地便宜了老毛子了嗎?你儘管去。底氣壯著呢!」

    眾人又是會心一笑。楊清泉搖搖頭:「有件事我得先說明。文件表明緬東軍研製出來地特效針劑其中最主要地成分。來自於屬於鮑有祥地盤上地百障山腹地地一種珍稀植物。數量極其有限。見錢眼開地鮑有祥現在又正好花大力氣開發百障山地區地貴金屬礦產。毀掉地植被面積越來越大。能剩下地這種珍稀植物恐怕越來越少了。也不知道緬東軍這一年來地人工培育進展如何了。他們地研究報告稱這種首次發現地植物提取元素名為月刺。來自於他們給那種珍稀植物定下地名稱。但到目前為止仍然無法人工合成。成藥地生產成本很高。一瓶五毫升地針劑成本高達三百元人民幣左右。而且需要注射三次才能保證治癒。所以。我擔心就是拿到藥物配方。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生產出來。就像我們總後直屬南方製藥集團生產地那幾種蜚聲世界地特效藥一樣。五年來地艱苦研究都沒有結果。每年還得花費幾十幾億人民幣從老撾進口原料。」

    「啊!?……這下可不好辦了。這麼危險地疫情如果蔓延開來。那得死多少人啊?要不是他們地通報。我還不知道第一個染上這種病毒地居然是咱們派過去地神龍分隊地精英呢。得早作防備才行。否則萬一出個什麼事。咱們在座地都脫不了干係啊!」政委擔憂地歎道。

    「篤篤----」

    「報告!」

    「進來。」

    路遠方進來敬個禮,拿著張紙快步走到楊清泉面前遞上,再敬了個禮便悄悄地退出房去。楊清泉扶了扶眼鏡,細細閱讀,完了遞給坐在對面的老司令。

    老司令看完後非常感慨,傳給了身邊的老王:「康家可真夠意思啊!一輛載重八噸的冷藏車已經離開緬東翡翠城口岸,駛向了咱們的景洪軍分區,二十五萬支特效針劑裝了滿滿一車啊!錢財倒是其次,難得的是這份預見、這份誠意……各位,咱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這就去向北京匯報,大家好好研究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吧,我的意見是嚴防死守,確保安全,否則弄不好這個責任誰也負擔不起。」

    「明白!」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

    印度新德里。

    戴維放下手中的情報,站起來慢走幾步,轉過身對一旁的女助手問道:「克勞斯上校是否反應過度了?」

    女助手聳了聳肩:「克勞斯上校是個非常負責任的人,他的職業精神令人欽佩,不過我記得小範圍的瘟疫在緬甸那片骯髒的土地上時有發生,每一次似乎都沒造成什麼大的影響,近年來就連國際社會也懶得去關注這方面的消息了。」

    戴維點點頭:「的確是這樣,克勞斯幹得不錯,回到仰光這麼快時間就能把情報人員派到密 一線。非常了不起!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讓他把精力轉到營救那個倒霉地中國科學家上面來,否則時間一長。很有可能出現變數,要是被緬甸人查出他的真實身份來,我們地損失可就大了。」

    「我同意你的觀點。在我這麼多年的工作中,由華盛頓的國家安全委員會親自發文要求營救一個人的事情,此前還從來沒有發生過,由此可見此人的重要性。可是----那個一直接受我們秘密援助和培訓的段錦德至今仍然沒有任何行動,這使我不得不懷疑這個目前克欽邦最大地反zf武裝可能出事了。」細心的女助手心思周密。

    戴維點點頭:「如今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們已經被重重包圍,一是他們那裡很可能正在爆發瘟疫。段錦德連日來都要求我們把他和他的家人接到印度來,經研究和請示,我們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中央情報局和海軍司令部似乎在商量些什麼事情,到今天還沒有確定行動的明確時間。」

    「咦?是不是華盛頓和軍方都已經瞭解緬北發生的瘟疫了?」女助手猜測。

    戴維笑道:「肯定是瞭解的,甚至比我們知道得還要早一些,不過我認為這不是軍方對救援行動產生遲疑的原因,估計另有玄機也說不一定。想必你也知道,小小的瘟疫在我們強大的美國科技面前。並不比流行性感冒複雜多少,更何況段錦德此人還有很大地利用價值,特別是在這個敏感時期。如果我們斷然拋棄段錦德的話,很可能會讓羅星珈部產生深切的擔憂,從而士氣瓦解,不戰自敗。」

    「那麼,我們該怎麼答覆克勞斯上校呢?」

    戴維仰起頭說道:「你明確地告訴他,關於緬北小範圍內流行地瘟疫。我們也在密切地關注之中,不要太過擔憂,請他放過此事,盡快想出營救那位倒霉的中國科學家的辦法。這是目前我們所面臨的最重要的任務。」

    「好的,我這就去辦。」

    緬甸仰光美國大使館。

    克勞斯放下手中地電文,靜靜地思考,密 傳來的爆發瘟疫的消息,讓他頗為不安,緬軍的激烈反應讓警惕的克勞斯似乎看到了其中隱藏的巨大危險性。大批zf軍和特區軍隊開赴野人山四周、嚴密封鎖所有交通要道的反常舉動。令人不得不加倍重視,可是以緬甸這個國家多發的流行性疾病來看。似乎這次小範圍的瘟疫爆發真地不值得自己耗費太多地精力,正如戴維電文中表達的意思一樣,表示關注地同時全力做好營救工作才是眼前最大的任務。

    「密切關注?好一個密切關注,一句話就能免去可能的責難……」

    克勞斯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完,從抽屜裡拿出小巧的手機,按下了一串極少用到的號碼,在其他辦法都不能及時有效解決難題的情況下,克勞斯不得不動用手上這張隱藏了數年的王牌:「吳,你好嗎,我的朋友?」

    「聽到你的聲音真令人高興,說吧,我能為你做點什麼?」手機裡傳來一個愉快的聲音。

    克勞斯笑著說道:「有個朋友托我給你送了件禮物,我沒時間親自見你,只好把禮物放在老地方了,麻煩你自己去取吧。「沒問題,再見了,我的朋友。」

    「再見!」

    一小時後,一位身穿緬甸內衛部隊中校軍服的中年漢子來到了紅寶石連鎖超市,在一排自動寄存箱其中的一個箱格旁輸入一組數字,暗格的鐵皮門自動地彈開,一封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的黃色信件端正地擺放在裡面。

    中校從容不迫地取出信件,還不忘關上小門,隨手將信件折疊裝進上衣口袋,順著人流走出大門來到停車場的殘舊曰本轎車旁,打開門坐進駕駛室平靜地掏出信件打開閱讀,最後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信件,只留下一張四寸黑白照片。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6 19:58
正文 第八百一十章 人算不如天算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隨意?這不是給我添亂嗎?……真***瞎胡鬧!”

    康寧皺著眉頭,惱火地呵斥了一聲,轉身大步走向營地的通訊帳篷,把前來匯報工作的梁參謀扔在了參天的古榕樹下,袁正罡也一言不發地跟隨而去。看書

    劉毅同情地拍了拍梁參謀的手臂,安慰道︰“別在意,阿寧他是真的急了,美國佬的三架直升機剛剛越過邊境飛向咱們的西北方,丁延年卻在這個時候領著那幾十個狗屁的國際人士,進入西南二十多公里開外的幾個山寨搞什麼調查取證?眼見這營地里倒下的二十個弟兄還眼巴巴地等著醫療隊送藥過來,萬一美國佬的三架直升機改變航向,與我們運送醫療隊的兩架運輸直升機相遇,那得死多少人啊?這麼多事湊在一塊,他能不著急嗎?”

    梁參謀豁達地笑了笑︰“沒事的,我跟隨康總多年了,再清楚不過他的性子了,他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剛才他也不是罵我而是說延年,不該在這個時候領著那群記者和國際紅十字會的人進入野人山地區,盡管距離幾十公里又有我們把段錦德部擋在了北邊,但在這麼復雜的環境里,發生什麼事情都是難以預料的。《戒嚴令》昨天一大早就已經發布了,各軍都在嚴格遵守,延年這麼做的確有些唐突,我估計他也是頂不住那些記者們的壓力才不得已答應的。再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外界一直在傳言延年在長達一年多的率部清剿緬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地方武裝過程中,曾經有過屠殺反抗土著部落的行為,我想他也是太急于證明自己的清白了,才順著記者們意思的……對不起,我得跟過去看看。”

    劉毅看著梁參謀遠去的背影,點了點頭,對這個精干聰明地年輕人非常的欣賞,能在這樣地情況下還保持著如此清醒的頭腦做出客觀的分析,真的非常難得。

    想了想,劉毅又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擔心非常多余,能被精似鬼的康寧帶在身邊的人物。能不優秀嗎?劉毅望向藍藍地天空,思考著是否自己也到通訊帳篷那邊去看看,轉念一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踏著石板上的青苔,撥開懸吊在前方的幾根榕樹根,前行十余米,越過清澈的溪流。不一會兒就走進千仞絕壁下的大溶洞,對溶洞上方生長了千百年的千姿百態的蒼勁樹木看都不看一眼,盡管他非常想挖一株回去送給自己那酷愛盆景栽培的父親。

    “鬼廚”的這個地盤,如今已經成為隔離染病官兵的天然病房,“山魈”們兩個小時內砍伐林木,快速做成地木板床上躺著十余名患病兄弟,另幾個病癥輕微者聚在一起,低聲地交談著。這二十名病倒的傷員全都是劉毅的手下,這一點令劉毅非常地尷尬,盡管他知道自己和“山魈”隊員一樣都預先服用過康寧的那個鬼東西。不用擔心被病毒傳染,但仍然為自己的兄弟是否能轉危為安憂心忡忡.

    艾美和另一個衛生兵是昨天下午搭乘來接劉海瀾的直升機過來的,這兩個女性一到營地。就主動擔負起了照顧染病官兵的重任,讓弟兄們受寵若驚,感動不已。看書特別是知道一副歐洲美女長相卻擁有東方女性細膩溫柔地動人佳人艾美是康寧的老婆之後,大家對艾美愈加地尊重,一個緬東軍總司令、國家副總理的夫人能為官兵們喂水擦身生火煮藥,問寒問暖毫無架子。怎麼能不令人分外感動?

    艾美看到劉毅走過來,微微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大竹筒,扯過一根毛巾擦手︰“劉大哥,你怎麼不去和他們處理軍務?是不放心這里的弟兄們吧?”

    劉毅點點頭︰“是啊,病倒的越來越多,實在是令人擔心啊!弟兄們都是從成千上萬士兵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擁有如此強健的體格還這樣,可以充分想象這種瘟疫究竟有多麼可怕。”

    “沒事的。醫療小分隊很快就會趕到。他們帶來了大量地特效藥,弟兄們只需要三天就能治愈。我曾經參與過一次這種病毒地治療實驗。是在一個死囚身上進行的……你別奇怪,這個死囚曾經是我們軍中地一個優秀的軍士長,他喝了酒,失手打死了一個內地來我們緬東做生意的商人,那個商人仗著有幾個錢,調戲一家火鍋店的女服務員,結果……哎,他在獲知試驗內容之後,主動要求拿自己做實驗,他的體質很好,強忍著痛苦,硬是拖到了第七天皮膚開始腐爛,到最後他仍然被成功救活。後來,此人在溫縣的康復醫院做完整容手術出來後換了個身份,至今仍在我們情報局的外勤地服役,表現得非常優秀。”

    劉毅驚訝地看著艾美︰“竟然有這麼牛地人?可見他非常強悍。也非常地有氣魄。這樣地人殺掉實在太可惜了。在我們那邊很容易就能糊弄過去地事你們卻這麼較真兒。怪不得你們緬東軍地風紀那麼好……對了。我昨天听你和阿寧似乎提到了一個什麼華裔特工?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在密 幫助丁前輩肅奸時意外獲知地情報。估計我們地反諜局已經做出了反應。到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地情況。讓康總親自跟你說吧。”艾美面色一整。低聲回答。

    劉毅點點頭充分表示理解。看到自己地副隊長在洞口向自己招手。連忙告辭離去。與副隊長一起剛來到通訊帳篷外邊。就听到康寧在大聲發布命令︰“老袁。通知弟兄們全力做好戒備。範圍適當地再擴大一些……小梁。你帶小段地幾個人去昨天開出地那片場地接人。運送醫療隊地直升機五分鐘後就會在那里降落。通知飛行員卸下人立刻全速返航。不要過多在這片空域停留。讓他們陸航分隊全部投入到藥品和救災物資地運輸任務中。他們現在地水平和飛機性能。還不能抵御侵入者。美國佬可不是吃素地。”

    “明白了!”

    袁正罡從通信尖兵身上拿過話筒。言簡意賅地下達指令。梁參謀轉身走出營帳。劉毅對擦身而過地梁參謀微微一笑。快步來到康寧身邊。笑著問道︰“我能做點兒什麼?”

    康寧指著電腦顯示屏上地綠點。憂心忡忡地說道︰“你來看。這是我們地兩個潛伏觀察哨。他們報告發現順流而下地煙頭和食品包裝。那條溪流地流量這段時間似乎越來越小了。非常地反常。我和老袁估計叛匪很有可能要從那個方向突圍。美國佬突然出現地直升機估計是到出雲頂接人地。段錦德恐怕要逃。如今他被咱們圍得越來越緊不說。恐怕他那個古堡已經在瘟神地肆虐下死尸遍地了。魂飛魄散地叛匪除了逃跑外。別無他途。昨天緊急趕到密 地梁山大哥率領地一百二十余人地軍直特種大隊正在乘車趕來地路上。沒有三個小時到不了這里。因此為了以防萬一。需要盡快趕赴西北方十四公里處地斜谷出口。要是遇上突圍地叛匪。有了準備也能阻擋一段時間。千萬不能讓這股叛匪成功突圍。把瘟疫傳播出去。要真地到了一步。必將會遍地哀鴻。後果不堪設想啊!”

    “明白了,我這就去集中剩下的十個兄弟。”劉毅迅速轉身離去。

    袁正罡拿來一支狙擊步槍和一件沉甸甸的防彈作戰背心,遞給了康寧︰“我知道你槍法好,就用這個吧。不過我先說好,到了那里你得听我的命令。”

    康寧咧嘴一笑︰“你是擔心我的安全吧?不記得幾年前我們一起前去襲擊潛入的美國輕騎兵了?雖然沒趕上戰斗,但在整個過程中你們沒一個人趕得上我。無論是行軍還是潛伏,我都比你們強,身****法更不用說了。”

    袁正罡板著臉毫不動搖︰“拿著!我可不管你是誰,在我地部隊里,你只有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听令的命!”

    “行行!老子算是服你了,看來回去我得提議修改一下山魈的有關規定才行……”康寧悻悻地接過背心穿上。

    袁正罡像沒听到一樣,一邊走向帳篷外面,一邊大聲發布命令︰“給你三分鐘檢查武器彈藥和隨身裝備,頭盔在門前地樹上掛著。自己拿來戴上。“是……你***袁正罡……”

    三分鐘後。由十七人組成的小分隊在袁正罡的帶領下,撒開步子。全速越過道道石坎斷木,向西北方向疾馳。

    出雲頂依山而建的城堡下方一公里處,寬闊的山潭水面正在逐漸升高,三十余米寬地落水口,被一道填充了泥石的沙包築成的堤壩嚴嚴實實地圍住了,三面高山上的四條大小溪流正源源不斷地傾注而下,山潭面積在一個上午時間內就擴大了三倍以上。

    “噗嘩——”

    又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黃牛尸體被推入了水譚中,涌動的水面漂浮著眾多的病死動物的尸體,更多的腐爛尸體已經沉入了潭底,場面顯得淒慘而又惡心。

    “快,操你娘地愣著干什麼?還不把那十幾具發臭地尸體一塊兒扔下去?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站在高處的濃胡子大漢猛然抽出了****。

    潭邊眾多地叛匪中響起一個衰老的聲音︰“團長,扔些死牛死羊死豬的沒有什麼,可這些個都是自己兄弟的遺體啊,還是埋了或者燒了吧,不能讓他們的靈魂……”

    “靈魂個屁!我們不這麼做行嗎?可惡的丁英部打死了我們多少兄弟你也知道,這個時候了還講什麼仁義?德爺說了,只有蓄水再放水,才能夠給我們沖出一條活路來,我們剩下這八百多名弟兄才能緊跟著大水,成功突破敵人的圍堵!只要沖出野人山地區,我們就能闖出一條活路來,翻過大山到了印度,每人發給一斤黃金!快,給老子扔下去——”

    “噗咚——噗咚——”

    一具具散發著尸臭的叛匪尸體被殘忍地扔下了山潭,激起陣陣渾濁的火花。這時候,一片厚重而巨大的烏雲從西北方向涌來,很快便將出雲頂和周圍的數十個山峰籠罩其中,原本湛藍的天空隨即變得壓抑陰沉,和緩的山風急速盤旋起來,發出淒厲的嗚咽聲,一場暴風雨正在快速醞釀中。

    城堡核心的通信室里,段慶翟著麥克風驚慌失措地用英語大聲呼喊︰“別離開!千萬別離開,我們已經準備三天了,只要你們的飛機一降落,我們很快就能登機……不!不不……不會那麼快下雨的,至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在這里十幾年了,氣候狀況非常清楚……什麼?再說一遍……”

    “很抱歉,我們已經看到了雲層中的電光,盡管距離你們只有七公里,但是按照規定,我們必須返航,抱歉了……”美國飛行員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

    “啪——”

    段慶德甩掉耳機,匆忙地跑出通信室,沖到驚嚇得站起來的段錦德面前,大聲哀嚎起來︰“德爺,美國人轉頭飛走了,他們拋下我們了……”

    段錦德沮喪地望向窗外︰“天意啊!天意……慶德,這是天意,強求不得的,傳我的命令︰炸毀圍堰!等大水一下,全體沖下山去!”

    “可是……德爺,那條死亡斜谷危機四伏,雖然大水能沖走蛇蠍、驅散野獸,可我們一家子老老少少二十余口人,這怎麼走啊?”段慶德顫聲哭訴。

    段錦德看著他,狠狠說道︰“我這就去通信室,親自和美國人說話,讓他們大雨過後立刻再派飛機過來。你,立刻傳我命令——炸!”

    “是……”

    段慶德歪歪斜斜沖出門,段錦德眼中射出陰霾的光線,深吸了一口氣抬腳走向通信室,剛走到門口,就听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腳下的地板突然一陣急速抖動……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許可

LV:6 爵士

追蹤
  • 2

    主題

  • 505

    回文

  • 0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