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血弦 作者:隨風飄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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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uores 2008-10-17 23:47: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8 64913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6:43
  第一百八十一章 蜘蛛紅娘

     「恩,我剛才可能判斷失誤,以為是人手抓出來的痕跡,就像,你知道了,就是遺傳性突變人類弄出來的。聽大衛的翻譯我才想起來,痕跡學上提到過,狒狒的爪印有時候和人類差不多。」李葵麗對於自己一時間的反應過度有些不好意思,補充道:「自從最後一對純血狼人夫婦被殺後,純血狼人在血緣遺傳方面消失上百年了,也沒有新的遺傳突變的跡象出現,按邏輯推斷,不太可能在難民營這種地方出現突變產生的純血狼人吧?」

     劉昊卻沒這麼想,第一位純血狼人固然和他一樣是由突變產生的,區別在於一個是病毒外因,一個是遺傳內因,作為人類起源地的非洲,這裏的黑人基因更加純粹,換句話講包容性也就更強。在難民營這種物種選擇堪比數百年前那段黑奴血淚之路,難保不出現一位遺傳內因產生的突變狼人。

     沒想到的是,將自己的想法向李葵麗一說,卻被對方搖頭否決了,辯解道:「從羅馬創始人羅慕路斯兄弟開始到現在兩千七百五十三年,通過跨族通婚,嚴格血脈規定所延續下來的純血狼人家族,都在一戰與二戰中斷絕了最純正的血脈傳承,這裏不過是幾萬人的聚集地,能夠誕生純血狼人?幾率太低了。況且,我們研究發現,歷史上的狼人現象只存在於白色人種,其他人種很可能需要通過遺傳繼承才會得到狼人基因。」

     劉昊當然知道羅慕路斯兄弟是最早有記載的狼人,傳說他們是被母狼哺育養大,察覺到自己與女友討論的時間有點長,轉身對不遠處還和巡查隊員討論土坑的大衛嚷道:「帶我們去看看第二具屍體!」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第二具屍體已經完全乾屍化,相比那具處於腐爛狀態的屍體順眼許多,一樣是被人擰斷脖子死亡,死後被鑿開腦袋,大腦失蹤。

     按照規定流程處理結束。材料收集完畢,兩人看看天色已晚。送水車隊的裝卸任務也已經完成,二人與大衛一起跟著送水車隊前往工兵營地休息。

     到達工兵營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營地內燈火通明,確認身份後。車隊進入工兵營旁邊指定停放點休息,為他們搭建的營房也已經準備完畢。雖然大家都是為聯合國工作,出於安全考慮,與車隊有關地人員都被要求不得隨意靠近一百米外的工兵營,臨時營地地安全由車隊的護衛人員自行負責,工兵營承擔支援責任。

     荊遠剛並未出現,可能有紀律要求。負責安排住宿的工兵一臉嚴肅。沒有半點笑容,聽到兩人用漢語交談,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問道:「國內來的?國際刑警?」

     得到李葵麗地肯定答案後,工兵在她手上寫明帳篷編號的時候忍不住低聲贊了一句:「牛!」

     「謝謝。」李葵麗將寫號的位置讓給劉昊,轉身打量起燈光下的兵營。

     這座駐兵不滿百的軍營比想像中小,站在臨時營地的週邊,抬眼就可以看到不遠處營房的全景,處處透著華夏軍隊才有嚴謹風格。無論是帳篷、機械、工具,也不管是圓地、方地、三角的,只要是個物品,都很規整地擺放在規定地點。

     李葵麗是情報員不假,對於華夏軍營可比劉昊陌生多了。見到如此場面。忍不住低聲說道:「見鬼,比那些花旗少爺兵的狗窩好多了。」

     劉昊收回寫好編號的手。對於女友的過去保持著一定的好奇心,追問道:「你在花旗軍營住過?」

     「當然,也是一件案子,和NCIS合作,那些傢伙確實是精英,就是太臭屁了,天老大他們老二的樣子。案子破完也鬱悶了我很長的時間。」「InvestigativServce,海軍罪案調查部的縮寫,當初我還是個初級情報專員,標準菜鳥,與黑衣人有關地案件我還不夠格處理,不提這個,我的帳篷到了。」

     「我的也是。」

     「咱們要住在一個帳篷裏?」意識到這一點,兩人的臉色突然有些呆滯。

     在莫甯理事的木屋,二位也是分房睡地,剛剛才親了一口,突然要在一間帳篷裏獨處,按照劉昊當年地標準,進展太快了吧?

     「我去找荊遠剛,看看能否換間帳篷。」這時候不能讓女士提出換帳篷的要求,劉昊轉身就向回走。

     一隻小手拽住了他。

     李葵麗臉色發紅,神色故做平常,說道:「別去麻煩他,這裏條件特殊,咱們住一個帳篷也沒什麼,正好可以商討案情,餐車到了,我去取晚飯,你把行李拿過來吧。」

     劉昊當然明白眼前這個小女人對於她地身體缺陷很有信心,就算他想亂來,也要先掂量一下對於那幾根手指的厲害程度,身體是否能夠承受住的。

     轉頭去拿行李,劉昊還在琢磨,萬一他能承受的住呢?

     要不要嘗試一下?

     一種久違的犯罪刺激感降臨在劉昊身上。

     胡思亂想中,劉昊將行李拉回帳篷裏,確認李葵麗沒有在空蕩蕩的帳篷中做一些諸如換衣服之類的狗血橋段後,掀開帳篷的蓋簾低頭進入。

     取來的盒飯放在折疊床前的簡易書桌上,嬌小女坐在桌邊,除了讓劉昊進來,頭都沒回。空蕩蕩的帳篷內只有她一個人,氣氛有些不對勁,劉昊感覺奇怪,問道:「怎麼了?」

     「那個,你知道,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情報專員,必須克服各種心理障礙,比如死亡、火焰、高空等等。」李葵麗的語氣流露出的不是幾絲緊張,她根本就在發抖。

     劉昊下意識地抽出手槍。再次確認帳篷中就他們兩個人,低聲問道:「有什麼問題?」

     李葵麗沒有回頭。依舊保持著僵直的姿勢,回應道:「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我最怕蜘蛛,後來為了鍛煉膽量。特意弄了幾隻毛蛛烤著吃,確實很有效果,我也知道在沙漠地區凡是睡覺前都要檢查睡袋,枕頭看看有沒有蟲子鑽進去,但是我沒想到……」

     蜘蛛兩個字入耳,劉昊立刻向地面看去,就在李葵麗的腳邊。墨綠色的帳篷布上。爬著一隻色彩斑斕的蜘蛛。

     光看這只蜘蛛地顏色與體積,別說李葵麗這種原本就害怕蜘蛛的女人見到,就是劉昊也忍不住渾身冒涼氣。

     這也太大了點吧?快趕上毛蛛了!

     劉昊自信一槍能把蜘蛛解決,這麼做又有點誇張過分,被人知道國際刑警為了解決一隻蜘蛛開槍,先不說毒不毒,傳出去兩人就沒臉見人了。順手摸出隨身攜帶地鋼針,劉昊有些猶豫,從國內帶出來的最後幾支已經被用在雅加達突圍戰。手頭這些還是在臨行前在總部臨時加工的替代品,不是很趁手,萬一紮偏引起蜘蛛咬人,那就麻煩了。

     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那只大傢伙似乎察覺到情況對自己不利。旁邊那個散發出熱量地物體同時也給自身帶來危險感覺。於是它迅速做出決定。

     逃跑!

     劉昊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眼見蜘蛛爬出去能有十幾釐米。手中三根鋼針連續甩出,直接將蜘蛛釘在地上。李葵麗此刻還不敢低頭,直到劉昊表示已經解決,才戰戰兢兢地看了地上那只依舊掙扎的毒蜘蛛,確認沒事後,整個人都軟了。

     劉昊一把將女友抱在懷裏,輕輕擦拭著那張有些蒼白的臉,確認對方只是太緊張,並無大礙,才打趣道:「現在你看起來才像個女人。」

     「你說實話,剛才是不是希望我被咬上一口,然後你好有機會吸出毒血,接著就有藉口占我便宜了?」

     還是那句老話,女人就是女人,你永遠不知道她們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麼。

     劉昊哭笑不得的辯解道:「我屬於真正的有賊心沒賊膽。」

     吻。李葵麗突然將自己那張櫻桃小嘴貼到劉昊的血盆大口上,根本不等劉昊反應,香舌暗吐,雙手掛在愛人地脖頸,劉昊順手將嬌軀抱住,兩人就這樣糾纏在一起。天知道劉昊有多久沒有這樣吻過女人了,還不至於腦中轟然做響,略感覺有些眩暈到是真地。

     蠕動、纏綿、索取、給予。

     良久,唇分。

     舔著有些發腫的嘴唇,李葵麗似乎下定決心,低聲說道:「這件案子辦完,回到總部,捆也好,吃藥也好,大不了弄把電擊槍!」

     劉昊還在回味剛才的感覺,聽到電擊槍三個字,著實被女友的決心嚇了一跳,否決道:「沒那麼誇張吧?況且,那樣對你不公平!」

     「我知道,對以前那些男友我沒有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對你,不同。」李葵麗從劉昊的懷裏站起來,也不說哪裡不同,摸了摸飯盒還是溫的,招呼道:「先吃飯吧。」

     她不說,劉昊卻不能不問,「有什麼不同?」

     「恩,你會知道的,在咱們做完這件意義重大的事情之後,不要這麼著急,好嗎?」李葵麗一語雙關地說完,紅著臉打開盒飯。既然她不說,劉昊也不好意思深問,兩人各懷心思,也就忽略了飯菜地難吃程度,一時間帳篷裏沉寂下來。

     和普通人生育的後代,只會有六十四分之一的狼人血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果能和劉昊生下後代呢?

    結果自然不同。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6:49
  第一百八十二章 略有進展

     熱吻過後,恢復冷靜的二人在一種很尷尬地氣氛中開始吃晚飯,李葵麗自承交往過多個男朋友,從表現上看似乎精於此道,實際卻是外強中乾,可能和她依舊是處女有很大關係。女人往往如此,在貞操觀念日益淡薄的今天,那層膜對於她們更像是一種保護、一種安慰或者說是一種障礙,假設一旦失去,整個人看待事物的方式不能說完全轉變,起碼也大受影響。

     劉昊自然明白這種心理上的微妙區別,對於潛意識中依舊很保守的女友做出這種反應並不感覺奇怪。帳篷裏不合適保持長時間安靜,劉昊只好提一些這裏條件艱苦,有這些飯菜很不錯之類的客套話,李葵麗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直到雙方都有些承受不住這種氣氛,一致決定先將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這種尷尬感覺才彌散了不少。

     李葵麗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可不是市面上賣的那些大眾貨,具體參數劉昊沒興趣瞭解,看它的塊頭與重量接近五公斤,幾乎相當於兩個民用筆記本,就知道這台慘綠色的電子設備絕對屬於百分之一百的軍用高端產品。

     具體分析工作當然是情報員來完成,與總部彙報工作進展也沒劉昊什麼事,只是出於剛剛發生的毒蜘蛛事件,劉昊才沒有離開帳篷隨處走動。

     帳篷外傳來荊遠剛的聲音:「二位在裏面嗎?」

     得到劉昊肯定的回答後,荊遠剛彎腰鑽進帳篷,有些抱歉地說道:「實在對不起,剛剛才想起來男女有別的問題,我馬上安排人再搭一個簡易帳篷。」

     劉昊笑了笑,又指了指蜘蛛標本,搖頭說道:「不用了,這裏的條件我們相當滿意,況且兩個人在一起有個照應。安全一些。」

     荊遠剛一拍腦袋,趕緊從褲子後袋裏掏出一瓶東西,又將對講機解下,道:「這個鬼地方最多的就是蛇蟲鼠蟻,不是帶毒就是帶病,驅蟲劑,早該給你們送來的。剛到這裏難免會忽視一些細節問題,是我照顧不周。這個對講機是臨時配給你們使用的,專門與工兵營地聯絡,如果遇到問題,我們保證在三分鐘之內趕到。」

     劉昊卻沒有沿著對方特意給的臺階下來。反而很誠懇地說道:「別這麼講,你們能在這種地方工作整年,給你們添麻煩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還是那句話,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

     荊遠剛確認二人不用換帳篷,驅蟲劑與對講機放下後轉身就走。

     仍然是那副決不拖泥帶水地樣子。

     驅蟲劑在手,趁著李葵麗分析資料的空閒時間,劉昊將帳篷內外仔細清理乾淨。還真讓他在帳篷外發現了一隻小蠍子,看樣子這些危險生物在這種地方相當常見,估計荊遠剛他們已經見怪不怪,才對這種威脅如此漫不經心。

     剛進帳篷,李葵麗皺著眉頭招呼道:「痕跡分析結果出來了,你說的對,土坑邊的手印確實屬於人類而不是狒狒。」

     「向總部彙報案件可以定性為突變人類犯案了。能不能判斷出兇手的年紀?」劉昊盯著輸入電腦的圖案對比分析程式,追問道。

     李葵麗很無奈地翻了翻她那雙秀氣的眼睛,歎息道:「有時候真地感覺你是老古董,電腦不是萬能的。風化多日的痕跡,能判斷不是狒狒已經不錯了。這裏的難民發育情況你也看見了,多數人手指比我都細,就算痕跡再清晰一些,也無從判斷年齡。」

     扶著女友的肩膀,劉昊很自然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接著道:「還有什麼發現?」

     「傷口地三維建模還在後臺演算階段。」收回因親吻而感到有些飄忽的思緒,李葵麗搖頭道:「別的就再沒什麼了,咱們的線索不多,你也知道。第一起死亡事件之前的同一天,有三撥外人進入難民營,國際紅十字會、歐洲幾家媒體、聯合國觀察團,沒有頭緒的情況下,我還真希望案件起因是與他們有關。」

     希望歸希望。在高危險地區。能成群結隊就很少有人會自己單獨行動,三個組織將活動安排在同一天自然是考慮到安全因素。這麼做並不奇怪。總部那邊接到案件後當然會對三撥進行背景調查,初步認定結果在劉昊啟程前就已經出來了。

     這些人的背景都很乾淨。

     深入調查自然也在進行,只是希望並不大。

     國際刑警自然有一套用來尋找連環殺人案中個案相雷同處地軟體,可以根據合併資料、差值計算等一系列方法尋找出案件的相同點。李葵麗將死亡描述方面的橫向分析報告調出來,填入最後一名死者連出生年月都沒有的資料,希望能找出一些相同之處。

     同樣一無所獲。

     對於這些死者的簡單資料,劉昊很瞭解,年齡各不相同,性別也不同,死亡地點遍佈整個難民營,如果不是旱季沒有雨水沖刷,屍體發臭的味道太過明顯,有些死者可能都不會被難民發現。

     原本以為能從屍體上找到什麼線索,除了確認有可能是狼人外卻再無進展。

     軟體不是萬能的,出現這種結果並不奇怪。

     不是每個案件都能破獲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那是用來恐嚇犯罪分子的口號,如果真的一點都不漏,為什麼不叫法桶堅硬,絕無滴漏呢?只要是網,就肯定要有窟窿眼地。

     劉昊當然清楚這一點,只是一想起那些本來就掙扎在生死線上的難民最後落得如此下場,身為執法者,絕對不會甘心。

     再次審視了一遍螢幕上的分析條件,不得不說軟體做的相當全面,連歐洲星相與死者死亡日期是否有關這種偏門條件都囊括在內,更別提那些常見的發色、天氣等連環殺人案常見條件了。

     「密集度這麼高的難民營,案發條件又在深夜,就算用衛星監視系統也沒辦法找到那個混蛋。見鬼,我的腦袋是一片空白。」李葵麗將剛才的痕跡對比重新做了一遍,補充道:「顱骨的傷痕檢測還是沒有結果,只能確定是一個扭曲地三角形,好象這些人將自己地腦袋送到盤羊角上戳似的。看不出是用什麼東西弄的,老鬼,收拾收拾睡吧。有事明天再說,像雅加達那樣,犯人自己送上門的情況不會總出現的。」

     「你先睡吧,我不睏。」劉昊地腦海中對於這樣地情況隱約有個概念,卻有些模糊不清。安慰李葵麗的同時,回到桌邊坐下,索性抓過那個從屍骨上拆卸下來地乾屍頭顱放在桌子上,開始做出各種手型去比量傷口。

     喜歡的人失眠,自己當然不能安睡,李葵麗站在劉昊身後,替他按摩額頭。嘴裏嘀咕道:「不是又再想你那些老辦法?偶爾一次或許管用,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不可能次次都管用吧?」

     「你覺得宵禁令頒佈後依舊死人的原因是什麼?」劉昊無法表述腦海中地迷霧,享受舒適的感覺,手上卻沒停,做著平常人絕對不敢做的事情──近距離觀察死人腦袋,同時提出一些看起來沒什麼關係地問題,希望對自己能有啟發。

     「當然是執行不徹底,或者巡查人手不足,國內的派遣人員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白天有工作的情況下晚上還讓七十多人去管理聚集了兩萬人的難民營吧?」李葵麗手中沒停,死人她也見過很多,相比于男友手中的乾屍腦袋,她更害怕活著地毒蜘蛛,補充道:「那些有任務還要抓蛇吃的巡查隊員就更不要指望,這麼多死者,只有一個是死後不到兩小時被發現的,其餘那些都是白天才被難民報告,我覺得巡查隊員不添亂就不錯了。」

     「宵禁要求很簡單,只有一條。宵禁後任何人出帳篷走動都可能被當成兇手直接打死,這些難民活的艱難,可也不想死,晚上又沒有娛樂活動,多半不會出來。沒有目擊者很正常。你也說了。兩萬人聚集在這麼一個小地方,人口密度相當高。難道兇手行兇的時候就沒有人聽到什麼嗎?」劉昊拍拍在自己肩膀上活動的小手,示意可以停下了,接著推論道:「死者周圍的鄰居聽不到也可以理解,就算咱們這位對手能力出眾,為什麼有些和家人住在一起的死者,被殺的那天晚上家裏人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分析報告裏提到過這個疑點,咱們手頭的資料也沒辦法解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暫時沒有,只是確認兇手條件,黑人、年紀未知、可能是狼人、行動時很安靜,最關鍵一點是挖人腦,至於吃不吃就說不準了。」劉昊將拇指、食指、中指形成了一個三角形地三個點,剛好插在傷口內,劉昊重複著插入,扣出的動作,發覺將骨片拿出的同時,彎曲的手指只要足夠堅硬,順時針旋轉四十五度,就可以造成這種奇怪的不規則傷口。

     將頭骨放回桌上的一瞬間,劉昊終於理清了思路,「有一個盲點被咱們忽略了,死者既然遍佈難民營各個地方,這恰恰說明兇手熟悉整個難民營的情況,他肯定需要滿難民營的轉悠,觀察哪個帳篷適合下手行兇!第一具屍體莫名其妙地被挖出來,只能推斷兇手第一次殺人還不熟練,留下了明顯的線索,因此才返回埋屍地點,毀滅痕跡,埋屍體的地方可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地。」

     「你是懷疑那些巡查隊員?」

     「很有可能。」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6:54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血鑽

     夜半,難以安眠。

     劉昊盯著對講機待機時偶爾發出的紅色微光,心潮起伏,沒有絲毫睡意,反觀李葵麗,忙碌一天又被蜘蛛驚嚇,有個令自己安心的人在身邊,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想要找到一個突變狼人可沒那麼簡單,那些巡查隊員本身也沒什麼紀律性,想從不在場證據下手,可以斷定沒什麼收穫,只能希望隨身帶來的簡易測謊設備能起到一定效果。

     如果這一招無效呢?

     假設那些巡查隊員中沒有兇手,兩人下一步的打算是從宵禁入手,將難民營按照十字劃分法分割出四個區域,位於分割線上遮擋視線的帳篷一律遷走,規定巡查人員只能在分割線上巡邏。一旦某個區域內出問題,就將該區域暫時封閉,繼續採用十字分割法縮小範圍,直到目標顯出狐狸尾巴為止。

     這樣做只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只要兇手夠聰明,他也可以暫時收手,與調查員耗時間,劉昊與李葵麗不能在這裏呆一輩子,那些巡查隊員也會有鬆懈的時候,他就可以再次犯案。

    對於犯罪心理學有過研究的劉昊只能確認一點,這個傢伙確實會繼續犯案,無論他出於什麼理由將被害者的大腦取走,這種一再重複的犯罪手法都已經表明他處於犯罪上癮的狀態之中。就好比那些有偷竊癖地家庭主婦,在一種枯燥、重複、一成不變的環境中生活久了,總要做點令自己感覺刺激的事情來抒發壓力。

     失眠地原因不僅僅是案件沒有頭緒,還在於劉昊知道。離他不遠處有幾萬人生活在饑熱交迫地地獄裏,而自己卻不知道能做些什麼。這種感覺讓劉昊很不舒服,甚至有些自我厭惡,他多少明白為什麼大衛看起來很正常,一提到難民問題就會異常激動。無論說話的力度還是語速都會加快許多。

     誰會願意生活在一個潛藏著殺人犯的環境裏?有勇氣做一個人道主義者或者國際主義者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劉昊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就拿這件案子來講,如果不是死者情況太過特殊,抓痕幾乎可以認定是狼人所為,這個案子沒准會就此終止。

     劉昊覺得思緒有些亂,明天的工作還有許多,他開始嘗試著放鬆。強迫自己入睡。

     朦朧中。劉昊聽到幾聲槍響,然後,他就意識到這不是幻覺!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翻身起床,李葵麗撲向隨行地行李,劉昊抽槍在手,蹲在帳篷入口前小心翼翼地向外張望。

     恰巧此時又傳來幾聲模糊地槍響,劉昊確認道:「西南,聽聲音三百米以外。」

     對講機裏傳來荊遠剛的聲音,「我方聽到槍聲。已經與車隊隊長聯絡確認營地人員情況,你們保持戒備,不要離開臨時營地,」

     「收到。」

     劉昊順手接過女友丟過來的防彈衣、AKU與彈藥,兩人裝備停當。只是守在帳篷口沒有離開。隱約聽到外面有人在逐個帳篷檢查。

     車隊總共就二十多人,很快就有人來到劉昊二人的帳篷前。大衛的聲音傳來,有些惶恐,「劉先生?格蕾女士,你們沒事吧?」

     「沒事,外面情況怎麼樣?」劉昊低聲回應道。

     「兩名司機與一名當地嚮導失蹤!我們已經請求工兵營派出裝甲車與人員協助搜尋了!」大衛停頓了一下,似乎和旁邊的隊長在低聲交流,然後才說道:「我們的人手不足,能否請你們加入到搜尋隊伍中?」

     劉昊已經聽到工兵營地那邊有車輛聲傳來,低聲徵求李葵麗地意見道:「你怎麼看?」

     兩人隸屬國際刑警,自然可以對聯合國人員地要求置若罔聞。

     「現在不是明哲保身的時候,在這種地方多個朋友比多個陌生人要強。」李葵麗的意思很明顯,如果這次不幫車隊找人,他們自己一旦遇到危險,多半也不會有人來救應,這個忙不幫也得幫。

     劉昊拉開帳篷拉鏈,與李葵麗前後鑽出帳篷,大衛此時也是真槍實彈,全副花旗裝備,他旁邊的車隊隊長肯特就更不用說了,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一頂英式鋼盔扣在腦袋上。

     肯特隊長與劉昊差不多高,體格健壯,年齡四十上下,從外表看不出人種,似乎是黑人與白人的混血後代。從加入車隊劉昊也沒有和這個車隊隊長說過話,溝通方面都是李葵麗負責的,當下沒時間客套,也只能隨便打了聲招呼。

     隊長帶著三人迎向裝甲車,有些無奈地解釋道:「那兩名司機都是新手,可能沒有意識到這裏的危險性,我看多半是讓當地嚮導找藉口騙出營地,然後被早已等待在營地周圍的武裝分子綁架了。」

     「幸好工兵營派出兩輛裝甲車支援,不然就憑咱們這些人,也只能縮在營地裏等天亮後再說了。」大衛面對裝甲車的亮光連連揮手,嘴裏也沒閑著,埋怨道:「那兩個司機來這裏不到兩個月,趕上這邊地難民營出事,一直也沒走過這條線路,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竟然敢在半夜離開營地!難怪總聽人說在南達爾富爾做國際援助的都是瘋子!」

     大衛說的刻薄,也能聽出他在擔心自己的同伴,劉昊眼看裝甲車停下,勸解道:「別想太多,到現場再說吧。」

     四個人登上第二輛裝甲車,車廂裏空蕩蕩地,壓根就沒有人,對講機裏傳來荊遠剛地聲音:「我這邊能派的人手也不多,算上司機一共七人,一會到地方別著急下車,繞兩圈看看情況再說!」

     「明白!」

     顛簸地時間並不長,繞過一個小土丘,荊遠剛的聲音再次響起,「發現兩名白人,躺在地上,咱們現在過去!沒有我的命令,你們不准下車!」

     裝甲車將兩個倒在地上的白人夾在中間,劉昊通過射擊孔看到第一輛車上跳下幾個敏捷地身影,迅速在車輛周圍佈置下警戒線,機槍手也已經到位。

     過了能有三十秒,車門才被拉開,荊遠剛板著臉站在車下說道:「肯特隊長,兩人都已死亡,辨認一下屍體吧。」

     等到劉昊跳下車,荊遠剛站在他身邊低聲說道:「我就知道那個老狐狸會把你們也拉過來。」

     「這話怎麼說?」

     「自己的隊員擅自離開營地,還被殺了,肯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給我們添了大麻煩,他生怕咱們也向那些花旗國維和部隊一樣,出工不出力,把你們拉進來就是要我看在車隊裏也有華夏人的份上,儘量幫幫他。」荊遠剛撇撇嘴,接著說道:「你也別鬧心,其實你們不來,這事兒發生在工兵營旁邊,該幫我也會幫的,只是覺得這老狐狸心眼太多,讓人有些不舒服。」

     話說到過,嚮導明顯處於迴光返照的狀態,吐出口中污穢後,勉強吐出幾個音節,伸手向西南方指了指,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大衛,嚮導說了什麼?」李葵麗眼見問完話的大衛渾身呆滯,追問道。

     「他剛才只重複了三個單詞,箱子、交換、鑽石。」大衛的語氣無比失落。

     肯特隊長的臉色相當精彩,鑽石在這種戰亂地區代表的意義不是愛情,與恒久遠這種經不住火燒外帶語法不通的狗屁概念也完全沒有關係。

     無數被武裝分子控制的平民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坑洞裏高強度地勞動,直到死去,他們的生命所換回來的鑽石就被這些混蛋用來換取金錢,購買內戰用的軍火,或者雇傭國際雇傭兵為他們繼續殺戮與戰爭。

    漸漸地,這種鑽石在國際上闖出了名氣,這些用無數人性命換來的破石頭也被稱為血腥鑽石。當鑽石這個單詞在大衛口中出現的時候,它所代表的也只有一個意義。

     軍火。

     唯一的疑問就是,如果司機不是被綁架,那個箱子裏有什麼東西值得用鑽石來換?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7:00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夜晚追蹤

     首先被否定就是美金。

    在這種地方美金就和廢紙差不多,武裝分子更喜歡用鑽石直接換取軍火,也少了一道被人盤剝的手續。

     將嚮導的屍體暫時放在原地,五個人開始圍繞著那只工具箱發呆,這個箱子看起來和大號工具箱完全一樣,而且用過很長一段時間,磨損的痕跡也很嚴重。

     從箱子裏面的把手壓痕判斷,工具箱內應該還放著一隻手提箱。

     「幸好這個手提箱比核炮彈要小,不然我一定會認為兩個傻瓜提著所謂的手提箱核彈來換鑽石。」李葵麗用相當厭惡的語氣說道。

     早年在國際軍火界曾經流傳著手提箱核彈,據說蘇聯解體的時候流落到武裝分子手中,威力相當於一千噸TNT炸藥,專為KG製造,甚至有人聲稱炸掉花旗大樓的那幫傢伙用三百萬美圓無限量收購。

     後來這個傳言被證實不過是場鬧劇罷了,先不提蘇聯解體那麼多年,這些手提箱核武器如果真的存在,在常態下缺乏保養是否還可以使用,單是恐怖組織真弄到這東西為什麼不用它解決紐約而去大費周折地劫持客機,從這一點上就說不通。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多說。

     很顯然,不論這兩個傢伙打算用手提箱裏的東西換什麼,他們都需要一個車隊來護送自己到達交易地點,最好的掩護當然是聯合國的救援車隊。估計是難民營裏地謀殺案造成車隊減少運送次數,這二位只能混在車隊裏耐心等待機會。在這種地方待上一個月也確實讓他們十分難受。所以在車隊到達難民營之後死者就迫不及待地聯絡武裝分子交易。

     結果當然是交易不成,平白丟了性命。

     「不太可能是病毒之類地東西,先不說有沒有保存設備,這些武裝分子除了擺弄AK47順手,估計連規格高一點的模組突擊步槍都沒見過。更別提散播病毒這種技術活了。」大衛不是軍事專家,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一些,在一旁分析道。
 
     劉昊對於這些沒有根據的推測不感興趣,出來的匆忙,也沒有攜帶那些簡易地分析設備,轉頭對荊遠剛問道:「車上有什麼探測設備沒有?」

     荊遠剛抄起箱子說道:「探測設備沒有能拆卸下來地,要不把箱子扣在三防探頭上?」

     車載電腦立刻有了顯示。箱子上的輻射強度接近人體有害值。

     李葵麗猜錯一半。

     世界上最小的核炮彈也要三十二公斤重。光是引爆核彈的高爆炸藥的體積也要比眼前這個工具箱大,既然工具箱帶有放射性,說明存放在它裏面的手提箱多半是當年KGB發明的髒彈。

     一種由特工攜帶,利用爆炸散播放射性物質污染特定區域地小型武器。

     「肯特隊長,我建議你立刻帶人乘車返回營地,這裏地事情還是交給我們處理。」荊遠剛看到資料後當機立斷,命令道:「所有人員返回一號車,咱們需要追蹤一群攜帶了放射性武器地匪徒!」

     在職責上,作為工兵。荊遠剛當然可以無視那群身份不明的匪徒,完成建設工程,維持周圍環境的基本秩序就算完成任務。但是,作為這一地區唯一的聯合國維和部隊,荊遠剛不能讓一群身份不明。很可能攜帶了大面積殺傷性武器地武裝分子四處遊蕩。他更不能拿難民、聯合國人員以及華夏維和士兵的生命冒險!

     出劉昊意料地是,被荊遠剛稱為老狐狸的肯特搖頭道:「知道我回去後第一件事要做什麼嗎?找幾個得了愛滋病的本地人輪姦那個負責車隊人士安排的笨蛋!然後把他大卸八塊。丟到河裏喂鱷魚!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先替這個混蛋擦屁股,更不能退出這次行動。」

    劉昊與李葵麗對於可能出現生化災難的後果也不能坐視不管,反正有裝甲車做掩護,危險性並不算大。大衛地臉色數變,嚴格講,這位武裝到牙齒的青年見過太多悲慘的事情,也開過幾槍,但他終究不是一名戰士,沒有參與過這種軍事行動。

     荊遠剛對於大衛相當瞭解,知道隊伍裏增加了他只會拖後腿,臨時營地那邊需要人安穩人心,況且一輛裝甲車最高成員人數是十二人,這裏兩輛裝甲車,滿打滿算才十一人,索性安排一輛車載著大衛返回。

     大衛臨行前,肯特特意當著眾人面囑咐他暫時隱瞞兩名司機的死訊,荊遠剛意味深長地看了這個老狐狸一眼,同樣命令部下在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之前,也不要向上級報告這次搜索行動。

     原本劉昊還想讓李葵麗也跟車回去,話到嘴邊又被女友嚴厲地目光頂回到肚子裏,以李葵麗地對待案件的強硬個性來講,自己如果說了,恐怕她會更加堅持才對。至於荊遠剛與肯特,前者見劉昊不說話,自然不好說什麼,後者則是覺得多一個人多一分成功地把握,能被國際刑警派到這種鬼地方人的,無論男女肯定都不簡單。

     嚮導臨死前指明的方向並沒有錯,況且那只手提箱一直在散發著一定強度的核輻射,造成的放射性污染短時間內不會損傷人體,利用裝甲車上的設備追蹤起來也並不困難。裝甲車向西南開出大概兩公里,探照燈已經發現了一些車輛停放的痕跡,這些武裝分子知道車輛轟鳴會引起營地駐軍的注意,特意下車步行前往交易,也算是用心謹慎。

     旱季的地面被車輛反復碾壓後留下的痕跡可不是短時間內能消除的,不需要再用三防探頭指引方向,裝甲車的速度提高了許多,只是苦了車裏的人員,顛簸上下好像全身的骨頭縫都快甩開了。

     除了車頭的駕駛員與荊遠剛,算上劉昊這三位搭車的,後廂內一共坐了七個人,空間是相當寬敞,空餘出來的位置上擺放著從另外一輛車上卸下的機槍彈藥,以備不時之需。

     四名工兵部隊的戰士上車後恰好都坐在靠近出口的位置上,只是與劉昊三人點了點頭交給他們標配的通訊器材,車廂內的轟鳴聲實在不適合客套,況且看這四位頂著工兵名頭實際上來自于特種部隊的戰士,也沒有那種說客套話的閒心。

     戴上塗抹著UN標誌的頭盔,儘量不去介意車內的噪音,劉昊掏出濃縮膠囊咽了兩顆,發覺有人注視著自己,抬頭看見肯特詢問的目光,似乎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趕緊笑著用英語口型解釋道:「戒煙糖。」

     肯特眼見劉昊要將瓶子遞過來,趕緊笑著搖頭表示不吃,心裏卻在嘀咕,這傢伙還真輕鬆啊,整車人都繃著臉,他竟然還有閒心吃什麼戒煙糖。

     李葵麗看在眼中,偷偷捅了劉昊一手指頭,意思是你也太壞了,騙人吃濃縮液。

     劉昊轉頭搞怪的笑笑,落在旁邊特種工兵的眼睛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沒准他在腹誹隊長怎麼讓一個看起來很和藹的青年、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與一個白人半老頭上了車,這不是累贅嗎?

     肯特那點無聊心思就在一陣清脆的槍聲中終止了,雖說裝甲車對於AK47的掃射壓根就不在意,新更換的免充氣車輪打成篩子也不可能限制住車輛的行動,對於頭一次坐在車內的李葵麗來講還是有些緊張,劉昊察覺到這一點,很自然地伸手過去,拍了拍女伴,讓她放心。

     武裝分子顯然意識不到用五六沖對付九二改沒有任何意義,車頂裝配的十二點七毫米高平兩用機槍也不是一般的石頭掩體可以抵擋的。根本不需要乘車的幾位使用側壁上的射擊孔,這場交火就已經落幕了。

     「下車!」荊遠剛的命令很簡練,大概是過了兩秒才想起來車裏還有外人,改用英文說道:「建立警戒線!」

     劉昊最後一個從車廂裏鑽出來,他能看見的只是不遠處兩台車輛的殘駭與借助地形隱蔽模糊身影。彎腰小跑了兩步來李葵麗身邊,劉昊直接靠在土坡上,現在是半夜,溫度最低的時候,反而不用擔心地上會有東西突然鑽出來要他們一口。「這裏距離營地大概四十多公里,武裝分子發現裝甲車,也知道民用車輛甩不掉,留下幾個人騷擾咱們,剩餘的估計進入山區了。憑藉紅外夜視儀追蹤這些人並不困難,只是危險性很大,這裏是他們的地盤,我手頭只有衛星航拍的電子地圖。」荊遠剛的聲音從耳機裏穿來,簡單介紹道。

     「留下兩個人作為通信中轉站,剩下的七個人也夠解決他們了,有我在,他們跑不了。」劉昊並不是在說大話,那些武裝分子與正規軍人相差很遠,最多也就是拿了武器的平民,以自己的身手只要彈藥充足,來多少解決多少。

     在東北老林子住過多年,除了被那個深藏不露的宋主任在追蹤雪怪的時候震撼了一小下之外,荒野追蹤獵物的手段劉昊自認為不輸給任何人。

     包括這些特種兵。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7:08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血鑽營地

     非洲的山區,是矛盾的。

     這種矛盾,來自於非洲的季節。

    雨季來臨時,並不陡峭的山坡上會在幾天內生長出繁茂的野草,綻放鮮豔的花朵,散發出青草的味道,吸引著各類動物的光臨,這些生物會利用山巒地勢追逐、求愛、捕獵、撕殺,上演起千萬年來不曾變更過的,以生命繁衍為主題的戲劇。

     一旦雨季結束,旱季來臨,哪怕再舒緩的山巒也無法積存一滴雨水,獸群會向那些有水的地方遷徙。幾天過去,這裏就會變得極其安靜,除了一些小東西,沒有大型生物會在這種極度乾旱山區生存,枯黃的野草,暴曬後龜裂的黑紅沙礫岩配合上風過山岩發出一種咽嗚地哭泣聲,將這片失去生機山巒渲染成了名副其實地死亡之地。

     誰也沒想到,一進入這樣的死亡山區,劉昊整個人卻煥發出勃勃生機。

     聽聲、聞風、摸草、撚泥,這些熟練手法就是經常做野外求生訓練的特種兵都有所不及,光看劉昊走在隊伍前列的那種氣勢,除了常年在老林子打獵的獵戶,再沒有人能比的上。不用說身後那些感到意外的隊員,就連劉昊自己多少也有些感慨,除了抓捕雪怪正經鑽了次山溝後,打從他離開林場到現在,還真就沒有帶隊打過獵。

     興奮歸興奮,劉昊很清楚大多數人就是這樣,這山望著那山高,進入大城市故然感覺新奇,時間長了還是會膩煩,突然有機會再次體驗山野中的生活。又會找到一種類似小別勝新婚的心態。

     武裝分子遺留的痕跡受到土壤、地形與夜晚光線暗淡的限制。並不是相當明顯,好在他們以為工兵大隊擊毀了兩輛民用車輛,又殺了幾個殿后地炮灰,在不清楚箱子裏是什麼東西地情況下,不會貿然派人在黑夜進山。路上留下的痕跡自然不加掩飾,只是出於安全目的,佈置了一些簡易地陷阱。

     連地雷都沒有埋上一顆。

     這種粗糙地逃跑方式固然有僥倖與疏忽的情緒在裏面,也未嘗不是因為在武裝分子看來,地雷屬於大殺傷力的武器,與火箭筒一樣應該留著對付行使在公路上地裝甲車,而不是埋藏在荒山野嶺任憑其生銹、報廢。

     有一點必須承認。這些衣衫單薄的武裝分子也擁有他們那些肯雅同族的優秀長跑基因,在山野中健步如飛,跑的比兔子還快。

     這就苦了全副武裝的李葵麗與肯特,不得不跟著劉昊來了一趟二十公里武裝越野,幸好中途拆除陷阱還可以休息個三五分鐘,否則體力消耗確實有些大,應付可能出現的戰鬥就會比較困難。

     當然,這種強度的武裝越野對於特種兵是小菜一碟,跟隨荊遠剛而來地三名特種兵甚至在短暫休息地間隙還有心情閒聊。只是他們看待三人地眼神與剛剛上車那會已經完全不同,多少帶了點讚賞的味道。

     尤其是劉昊,表面上看起來既不強壯也不靈巧,戰術動作中規中矩,並沒有太過出彩的地方。單從這種表現。進入一般的偵察營都是勉強,怎麼會有如此好的體力。一路上就沒見他顯露出絲毫疲態?更不用提到他能在茫茫黑夜裏找到對方前進的蛛絲馬跡順帶拆除陷阱了。

     長途跋涉之後,隊伍終於在一處十分隱蔽地山坳處停下,遠處的微弱火光與機械的轟鳴聲已經預示著眾人找到了武裝分子的一個藏匿地點。

     戰爭是從不講情面地,既然劉昊有能力探明周邊情況,再加上他一路上的表現太過傑出,荊遠剛壓根就沒有再派其他人負責偵察工作,只是叫大家保持體力,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荊隊,這三位都是什麼來歷?真的是員警和司機?」隨隊的狙擊手鄭秋歲數最小,眼見劉昊在隊伍停下後並不休息,還能輕快地跳上一個緩坡觀察地形,忍不住用工兵頻率問道。

     「早就教育過你們,要區分自信和驕傲,清楚地認識自身能力,現在知道人外有人吧?」荊遠剛很賞識這個機靈卻缺少點沉穩地隊員,解釋道:「能從咱們國家走出去成為國際刑警可比成為維和部隊的機會小很多,難度自然也要大許多,別小瞧人家。至於那個白人老狐狸,據說他因為體力原因才退休地,退休前是國際上有名的雇傭兵,海灣戰爭的第一槍實際上是他帶隊打響的。」

     鄭秋一縮腦袋,不吭聲,繼保持警戒狀態。

     劉昊不知道身後臨時隊員對自己的評價,他的目光始終透過夜視儀觀察著這座營地。

     營地比想像中要大上許多。

     崗樓、圍牆、工事乃至營房一應俱全,一層套著一層,沒有什麼高明的防禦模式,卻也足夠抵禦武裝分子常用的那種飛車闖入,分割包抄,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的騷擾戰術,這裏很明顯是某個武裝勢力的主要基地,能夠清晰地分辨出重機槍與幾座石頭壘砌的營房。不要小看石頭營房與茅草營房的區別,兩者耗費的工時天差地別,在這種熱帶地區,中暑也是會死人的,當地人一向都是能少出一分力就是一分。

     最令劉昊驚訝的還是他發現這些武裝分子選擇在這裏安營紮寨,並不僅僅是看上了地勢險要一個因素。

     「礦?你是說營地背靠山坡的那面有礦洞?」荊遠剛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劉昊點頭,同時用手在地上畫出營地的簡易平面圖,解釋道:「這座營地建立的目的很顯然,是為了礦洞裏的東西,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人員出入礦洞,背出一筐筐石頭,就碼放在營地周圍作為掩體與圍牆,從礦石積累的體積推斷,這個營地建立時間不長,應該沒有超過半年。」

     「從方位看,再往西南走不到三百公里就是中非共和國,這裏本來就是政治勢力難以起作用的區域,又處於鑽石礦的密集區,武裝分子發現礦脈並進行開採也很正常,不然他們哪里去弄那麼多血腥鑽石換軍火!」肯特看了眼簡易圖,追問道:「大概有多少人?」

     「營房裏的人看不清楚,守衛與控制礦洞的武裝分子不少於二十人。」劉昊很確定的回答道。

     「按照這些傢伙的駐軍習慣,營地內的武裝分子不少於一百人,如果諸位打算殲滅他們拯救難民,就算咱們都是蘭博,七對一百,以手頭這些裝備,沒有絲毫勝算,我想我不得不收回前言,直接去踢人事負責人的屁股。」肯特很乾脆地說道:「當然,對抗或許贏不了,偷東西就不一定了。」

     「沒錯,咱們不需要硬拼。」李葵麗表示同意,用手在簡易圖上比畫著,「這個營地依靠崗樓作為監視點,四周用礦石圍牆圍繞,這裏似乎是個空擋,應該用來運送廢礦石缺口用吧?只要解決崗樓,咱們就可以借著夜晚天黑,從缺口溜進去,找到手提箱就撤退,如何?」

     「從防禦程度來看,進出都不難,咱們怎麼知道箱子能放在哪里呢?我手頭可沒有便攜的蓋格計數器。」

     劉昊很清楚荊遠剛這樣問是出於謹慎而不是膽小,補充道:「營地中有不少茅草房,只有三間用石頭累積起來的平房,位於營地中間那座石頭房最大,如果箱子貴重又帶有輻射性,多半會放在最大的那間屋子裏,只是咱們不知道對方的換崗時間,這是個大麻煩。」

     「恩,你不清楚這裏的情況,武裝分子沒幾個人戴錶,所以這些傢伙沒有換崗的說法,值勤都是整夜一班,不換人,現在要解決的問題只有一個,如何解決崗樓上的哨兵。」肯特用手電筒仔細打量簡易地圖,皺眉道:「一個高度五米的石頭崗樓,要想不引起哨兵注意,從外牆攀爬幾乎是不肯能的。」

     李葵麗掏出那副黑色手套,從容戴在手上,輕笑道:「這點不用擔心,我可以解決。」

     「如果你有把握,咱們就可以節省時間,兩邊一起進行,留下狙擊手負責接應掩護,我帶著兩名部下潛入,至於肯特先生與劉同志,你們需要前進到突擊步槍對營地攻擊的有效範圍內,我看就是那片高矮不一地廢礦堆吧,隨時準備在敵人被驚動後對營地進行火力壓制,為我們撤退爭取時間。」荊遠剛用一種不容質疑地口吻說道,與其說他在商量,不如說是在下命令。

     「我知道戰友之間的配合會相當熟練,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讓我一個人去做比較好,目標更小,也更安全一些。」劉昊開始整理身上的裝備,累贅地都先丟掉,搖頭道:「如果對方將手提箱鎖起來你們怎麼辦?二位對於開鎖不一定有我熟練吧?這可是員警的專長。」

     荊遠剛苦笑著說道:「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肯定是不行的,出了事情我可沒辦法交代,這樣吧,我和你進去,剩餘人手和肯特先生打掩護,接應兩邊人員撤離。」

     「也好。」劉昊知道自己不能太過一意孤行,妥協道。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8:22
  第一百八十六章 進入石屋

     眾人抓緊時間恢復體力,檢查裝備,核算礦洞每次出人運送礦石的時間間隔,最終潛入時間定在淩晨三點三十分。

     臨行動前,荊遠剛特意召集眾人,強調道:「我需要再次確認一遍,諸位都清楚這是一次非官方的軍事行動,我們不會收到任何嘉獎,如果有傷亡……」

     荊遠剛的話被肯特打斷了,老狐狸冷哼一聲說道:「誰說這不是官方軍事行動?我的隊員失蹤,估計原因是遭到當地武裝分子綁架,為了拯救人質,我在第一時間請求當地維和部隊協助,工兵部隊派出人員車輛與我們一起追捕武裝分子,幾經辛苦,在營地週邊發現企圖逃跑被對方射殺的人質屍體,同時發覺武裝分子的血腥鑽石開採礦,無論結果如何,我建議回去的人都這麼寫報告。我也會為參加行動的人員請功。」

     不愧是被荊遠剛稱為老狐狸的人物,行動之前就想好了完美的藉口。

     眼見荊遠剛那張撲克臉顯露出些許笑容,肯特絲毫不客氣地揭穿道:「來之前你小子就想好的行動理由,連封口令都下達完畢,現在事到臨頭卻讓我先捅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面冷心黑地傢伙在想什麼,同屬聯合國管理,按級別我比你高半級,以後真有人追究,國際法庭上你脫身比我要容易的多!哼!都叫我老狐狸,我看,你才是個油滑地小狐狸!」

     劉昊在旁邊暗笑,能在這種地方執行維和任務的華夏軍官,絕對不會是那種只知道聽從上級命令,不懂得變通的死腦筋。兩年前就在這個戰亂頻發的地區,三十多輛武裝分子的民用車曾經明目張膽地沖進某個歐洲國家派遣的維和部隊營地,打死打傷一百多號人。造成轟動影響。所以說,想要完成聯合國交代的維和任務,只知道主動出擊或者被動防禦,那就只有被人欺負到死的份。

     看起來荊遠剛也就是對自己人真誠,對待國際友人肯定是滿肚子地花花腸子。

     李葵麗靠在劉昊旁邊,輕聲笑道:「看樣子我是沾了你的光,才沒被荊隊長給賣了,我說他們兩個答應收拾武裝分子都那麼痛快,卻遲遲不找個冠冕堂皇地理由,原來是互相扯皮等對方開口呢。」

     側頭微笑了一下。劉昊補充道:「一會小心些。」

     「放心吧。」李葵麗晃悠了兩下自己的手套,笑道:「有這副手套在,逃跑沒問題,還真要謝謝宋主任,你說我以前怎麼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是因為你笨!」劉昊忍不住調笑一句,發覺兩人低聲閒聊已經引起同伴的注意。當下保持淡然的表情,若無其事地問道:「可以開始了吧?」

     荒野的夜色除了偶爾傳來的風聲,連狗叫都沒有──能吃的動物都被吃光了。一行人沿著早已觀察過的前進路線,摸向礦坑營地,到達最進的隱蔽地點後,照例還是李葵麗去解決靠近礦石出口一側地崗樓,劉昊與荊遠剛撲向側翼地礦石堆。一旦崗樓上的人員被控制住,二人就按計劃向營地滲透。

     李葵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裏,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摸到了崗樓下面,從肯特等人的掩護角度看去,如果沒有心理準備,也很難將她與崗樓的陰影區分開,畢竟李葵麗地身材實在有些嬌小,特意蜷縮潛行,很難讓人發現。

     就像肯特說過的,五米高的崗樓。木頭框架,中間由礦石堆疊而成,石塊都經過粗略打磨,縫隙間填上沙土,想要爬上去其實不難,關鍵在於那些沙土並不牢靠,一旦在攀爬過程中抓下一把,滑落的聲音在黑夜中就跟警報差不多。尤其是當地毒蛇眾多,哨兵為了不讓自己變成毒蛇的攻擊目標,聽到沙沙的聲音也肯定會探頭看上幾眼。

     從木頭框架下手自然不會發出聲音。但是木框由當地樹木扒掉樹皮製作,略帶弧面,完全杜絕使用空手充當攀爬工具的可能。況且崗樓四角地木頭框架都被礦石遮掩了大部分,暴露在外的立柱表面最多也只能放上一個成人的手掌,根本不具備空手攀登的基本要求。

     李葵麗對這個任務充滿信心。肯特也想看看這個帶有黃種人特徵的小姑娘到底會做出什麼讓他驚訝的事情。

     夜視儀中確實出現了讓人驚詫的一幕。墨綠色的身影來到崗樓的角落裏,也不見她用了什麼工具。依稀分辨出李葵麗的雙手輪換著貼在木頭框架裸露在外地豎條面積上,就好像框架上早有為其攀爬準備的著力點一樣,她很輕鬆地摸到崗樓的邊緣處,甚至能單手將身體懸掛在半空,探頭觀察崗樓上的人員位置!

     別說是肯特一個退休的老傭兵摸不到頭腦,在側面能夠清晰看到李葵麗單憑藉雙手就可以掛在木框上的荊遠剛更是一副不可置信地神色,他下意識地向自己那雙長滿老繭的手看去,以為李葵麗的手上有什麼獨門功夫,分心琢磨自己能不能想辦法學過來。

     劉昊可沒閒心想這些,大力金剛指的威力他又不是沒見識過,眼見李葵麗借助哨兵面向營地內發呆的擋口,小女人輕鬆翻過扶手,借助哨兵自己地身影掩護,探手在後腦出一掐,輕鬆解決戰鬥。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可以感覺到頸椎被突然掐斷的那種痛苦,李葵麗順著屍體後倒的姿勢拖拽到崗樓邊角處,偽裝成哨兵值班累了靠著邊角休息的假象。

     劉昊當先躥了出去,荊遠剛緊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個是多年經驗錘煉出來的過封鎖專業戶,另一個是代表國家出征異地地特種兵戰士,動作各有不同,效果完全一樣,在崗樓哨兵被解決地情況下幾乎是悄無聲息地利用篝火造成的陰影通過礦洞附近地固定哨卡,匍匐了大概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兩人成功摸到了石屋邊。

     只能怪這些武裝分子的素質太低,別說跟國內的武警比,就連國內民兵的素質都比不上,這不算奇怪,就算武裝勢力的領導人雇傭國際友人訓練自己的部隊,在絕大多數人都寫不出自己名字的國度,能指望當地士兵懂得擺弄武器開槍殺人就很不錯了,建立一個看上去保險的營地百分之百算的上是精銳部隊,至於將營地防禦經營的滴水不漏,單從當地人的散漫性格來推斷,也只是武裝勢力領導人的奢望罷了。

     劉昊的推斷還真對,石屋門上掛著一把相當令他意想不到的華夏產摩托車叉鎖,在這種地方遇到madinchn,確實讓人感覺有些古怪。顧不得多想,劉昊掏出瑞士軍刀在一段鐵絲的幫助下弄開叉鎖,略推了一下,手感沉重,天知道屋門上的轉軸有多久沒上油了,兩人並沒有直接推門進入,而是很默契地雙手扣住門板下沿,將一扇原本就不怎麼牢靠的木頭門直接拆卸下來,閃身進屋後再悄然安上。

     兩人迅速掃視了一圈屋內陳設,和預想的差不多,這裏屬於貴重物品存放室,角落裏碼放了二十多個軍火箱子,大概十多個編織袋子以及一些看起來比較貴重的機械設備,靠在牆邊,屋子中央是一個鐵皮箱子,也上著華夏產的叉鎖,看它的體積與大小,那只帶有放射性的手提箱多半就放在裏面。

     荊遠剛對那些武器裝備不感興趣,按下通話鍵道:「我們已經安全進入,重複一遍,我們已經安全進入。」

     劉昊上前半蹲在地上,開始收拾第二把叉鎖,輕聲問道:「那些被迫開礦的難民怎麼辦?」

     「無能為力,我回去當然會向上彙報,上級也會下達清理命令,至於效果你就別抱希望了,不會太好。光炸礦洞是沒有用的,除非咱們能將這片鑽石礦脈毀壞掉,否則維和部隊過來清理一次,沒多久那些武裝分子還會跑過來重新挖礦,反正這裏人不死光,他們的內戰是不會停止的。」荊遠剛有些喪氣地埋怨道:「說這裏是全世界最混蛋的地方,一點都不誇張,內戰打了幾十年,早就打麻木了,有時候不過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沒有絲毫道理可講,咱們能做的就是盡力讓這裏少死幾個人罷了。」

     劉昊也知道拯救難民是一廂情願,搖頭歎息,將撬開的叉鎖放在一邊,抓住箱蓋向上一提,沒打開?!將箱子仔細檢查一圈,劉昊確定自己沒忽略什麼隱蔽插銷之類的東西,多半是箱子使用年頭過長,有些走形,再就是蓋子確實有些沉重,招呼站在門邊的荊遠剛道:「過來幫忙,箱子卡住了。」

     兩人四隻手,半跪在地並排把住箱蓋,同時用力,幾經嘗試,儘量保持安靜的情況下,這只沉重地鐵皮箱終於被二人掀開。

     一隻手提箱赫然擺放在箱子內邊上。

     荊遠剛扶住箱蓋,劉昊順手拿起放在地上的叉鎖,準備將其當成臨時撐棍,撐住蓋子,突然一道黑影從箱子中躥出直撲荊遠剛的手腕!

     緊接著,又是一道!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8:28
  第一百八十七章 蝰蛇

     黑影撲出的瞬間,扶住蓋子的只有荊遠剛一個人,此刻如果他選擇放手,有很大把握躲開黑影的襲擊,但是蓋子落下的聲音足夠驚醒半個營地的人,如果他不放,誰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荊遠剛根本沒有時間思前想後,略一猶豫的當口,眼看黑影就要撞上他的手腕,幾乎是憑空出現的一隻手掌擋在了荊遠剛與黑影之間。

     是劉昊。

     眨眼工夫,兩條黑影都纏到了他原本並不強壯的手臂上!

     纏的很緊,咬的很深。

     定睛一瞧,荊遠剛的額頭瞬間冒出一片細密地汗珠,單手搶過劉昊手裏的叉鎖撐好箱蓋,幾乎是下意識地抽出軍刀,手腕一翻,刀光連閃,幾秒之內就將兩條帶有黃黑色花紋的毒蛇削落在地。

     沒錯,黑影是蛇,毒蛇。

     劉昊心中翻起一絲苦澀,人無完人,自己還是輕敵了,這些武裝分子固然沒什麼軍事素養,做陷阱,當哨兵也是一塌糊塗,確實讓劉昊與荊遠剛放鬆了警惕。可是誰也沒想到最後守護箱子的不是精密的炸彈,而是兩條毒蛇,幸好反應過快,不然讓毒蛇咬到荊遠剛,那才叫真的麻煩。

     兩個蛇頭分別咬在左手的手掌邊緣與上臂中部,身體被砍斷,依舊死咬不放,劉昊從容掏出瑞士軍刀,連頭帶咬住的皮肉都剜下來,強忍痛苦,輕聲問道:「這是什麼蛇?蝰蛇屬?」

     「你必須在半小時內注射抗毒血清,不然神仙難救。」事已至此,荊遠剛反而冷靜下來,湊到門邊觀察外面的形式,確認沒有人因為開箱時製造的摩擦聲驚醒,冷聲說道:「希望這幫傢伙養蛇的同時也準備了血清,咱們只有一次機會控制住營地的首腦。替你找條生路。」

     劉昊沒吭聲,直接抓起地上兩條毒蛇的屍體,將蛇血擠進嘴裏,邊擠邊說道:「不用,箱子到手,咱們回去吧。」

     「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來之前注射的抗蛇毒的藥品,那可是鼓腹蝰蛇。世界上最毒地蛇類之一,在非洲,這種蛇殺死的人類比它所有同類加在一起都多!」

     開箱子的摩擦聲多少引起旁邊石屋駐軍的注意。一陣模糊地聲音從屋子中傳出,荊遠剛停下勸告,凝神靜氣地觀察著屋外情況,聲音只響了一小會,那些被驚醒的武裝分子似乎誰也不願意爬起來檢查營地,互相推委後又開始沉睡。

     長出了一口氣,荊遠剛回頭看到劉昊將蛇乾丟在地上的古怪舉動。驚訝道:「你做什麼?」

     喝完冰涼的蛇血。讓血腥味稍微刺激一下有些麻木地大腦,劉昊並不確定這種蛇毒會不會真的讓心臟停止跳動,以往在東北老林子裏被毒蛇咬到,他也是這樣處理,還沒出過大問題。

     至於如何向荊遠剛解釋,劉昊卻不擔心,他清楚眼前這位工兵隊長的嘴肯定會相當嚴實,提起約有七公斤重地手提箱,順帶將箱子裏唯一一個小皮袋也揣到懷裏。道:「有關我的身體情況屬於國家機密,你的級別還不足以知道,趁著那幫武裝分子還在賴床,咱們出去再說。」

     既然已經提升到國家機密的程度,荊遠剛不再囉嗦。反正不會有人被蛇咬之後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的心態。況且這種狗屁地方可能連血清長什麼樣都沒人見過,姑且聽劉昊一回。

     此刻的營地除了礦洞內偶爾傳出的轟鳴。始終處於寂靜之中,現在是淩晨,就算有人清醒,多半也會被礦洞地火光與噪音所迷惑。對潛入者造成威脅地礦坑固定哨只有一個人,熬了大半夜也都很困倦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瞌睡,估計劉昊摸過去摘兩個瓢,他們都沒有反應。

     因為蝰蛇的騷擾與清理現場耽擱了一會兒,又被駐軍石屋的異常舉動阻隔了幾分鐘,二人悄然潛出小屋摸向礦坑時,正值十五到二十分鐘一次的出坑卸礦石時間,荊遠剛在前,劉昊在後,趴在山石下的陰影中耐心等待那些礦工返回坑道。

     劉昊忽然發覺荊遠剛渾身一緊,似乎受到什麼事物的影響,以為他也遭遇到毒蟲之類的東西,輕輕用手在工兵隊長的腿肚子上按了一下。

     荊遠剛微微橫移讓出視角,做了個向前觀察的手勢。

     劉昊順著他地指引望過去,起初還沒發覺那些向礦洞口攀爬的難民有什麼奇特之出,仔細觀察後,他也是目瞪口呆!

     從礦道到達礦洞出口的那段路顯然是傾斜角比較大的斜坡,一些身高只有一米三、四的弱小孩童就在這段路上工作著,他們兩人或三人一組,跟在礦工身後,用弱小地雙手儘量托起礦工背負在身上地礦石背簍,一直送到礦洞口,以此減輕礦工攀爬出礦洞的負擔!

     由於視角地原因,從遠處看,只能看到有運送礦石的難民走出礦洞,根本看不到這裏還有不少的童工在遭受著折磨!

     在近處觀察這些孩子,近乎可以讓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當場落淚,他們身軀已經不能用乾瘦來形容,完全符合嶙峋兩個字的標準。相對碩大的腦袋與高鼓的肚子都在訴說著這些可憐孩子除了營養不良之外,也已經多日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多半只能以野草和著泥土作為抵抗饑餓的食物。相比難民營裏隔三差五還有機會領取到救濟物資,不用費力工作的小夥伴,沒有人能想像出這些孩子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沒有人能想像出這些孩子是如何在礦坑中存活下來的。

     沒有人能確定他們還能活多久。

     劉昊與荊遠剛看在眼中,也只能強自忍耐,告戒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如果換做鄭秋那種熱血青年,很可能頭腦一熱,不顧一切地開槍救人了。

     「老鬼,A點出人,正走向石屋,抓緊時間撤出來!快!」李葵麗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相當焦急。

     回頭望去,一個人影晃悠著走向石屋,劉昊甚至都能聽到這位不得不半夜起床的武裝分子嘴裏潑灑的咒駡聲。眼看就能逃出生天的時候遇到這麼個緊急情況,現在不光是劉昊,荊遠剛也很渴望手頭能有只佩帶消音器的手槍。現在眾人唯一能希望的就是武裝分子只檢查門鎖,不會仔細到推門進去查看箱子裏的東西。

     人影走到石屋門前,摸了一把門鎖還是完好的,轉身就向回走,劉昊剛剛鬆口氣,就看見那道人影又站住了!

     只見他轉身將頭湊到鎖頭前,不知道在做什麼。

     劉昊稍一琢磨,立刻就明白哪裡出了問題,自己與荊遠剛固然是將現場復原的別無二致,連蝰蛇屍體都丟回到箱子裏,可是那股彌漫地血腥味卻是無法消除的!或許這些武裝分子對於痕跡勘察沒什麼系統知識,但是他們從小就生長在自然環境中,對氣味卻非常的敏感!

     果然,眼看人影摸出鑰匙打開房門,劉昊全身上下都開始冒涼氣,荊遠剛也趴不住了,拍了一下還在觀察石屋的同伴,打出個詢問的手勢。

     此刻不硬衝,等對方發覺事情不對開始報警,就真的被動了,劉昊做出掩護的手勢,抽出手槍,咬牙起身向還在敦促礦工加快搬運速度的礦洞崗哨走去。

     要說這位值勤的兄弟也真夠呆滯的,估計他還處於半迷糊的狀態,只知道盯著礦工,劉昊都來到距離他十米左右的地方,這位哨兵才意識到有一個裝束與自己完全不同的傢伙正在接近。

     不等他將手中那把破爛地AK47端平,劉昊抬手一槍直接掀開對方的天靈蓋。

     血霧潑灑在哨兵旁邊的礦工身上,包括那些孩子在內,所有人都驚呆了,眼瞧著劉昊與荊遠剛向營地出口跑去。

     足足過了十多秒,那些還在睡夢中的武裝分子才反應過來,營地裏傳出紛亂的叫嚷聲!

     「A、C、D、E、F點出人!掩護射擊!」事已至此,李葵麗的聲音反而鎮靜下來,支援火力開始爆發。

     沒有臨近崗樓上的威脅,營地內能夠發現劉昊兩人身影並且射擊的哨位只有最分佈在另外三處的崗樓,距離最近的也有一百八十米開外,匆忙中射出的子彈漫天都是,就是沒有一發湊到兩人跟前的。

     不用多加命令,鄭秋作為狙擊手,早已經算好射擊諸元,劉昊的槍聲就是他攻擊的信號,扣動扳機的手指沒有絲毫顫抖,他只給這幾個崗樓打光一梭子子彈的機會,十五秒過後,五發狙擊子彈很直接地解決了二人所面臨的最大威脅。

     至於營房裏的武裝分子,從房間裏衝出來的時候都要面對來自黑暗中的刁鑽子彈,大概死了十幾個人之後,都蜷縮在營房裏不敢亂動了,只是徒勞地透過茅草房的縫隙與石頭房的窗戶向著大概方向不停掃射。

     趁著隊友爭取來的寶貴時間,兩人不敢耽擱,以最快速度撲進礦石堆中,借助這些天然掩體的幫助,順利歸隊。

     等到那幫武裝分子戰戰兢兢探頭查看情況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去的遠了。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8:35
  第一百八十八章 頭疼的戰利品

    晨風徐徐,草原經過一夜的降溫,那種令人煩躁到發狂的熱風幾乎消失,多少會有一些清新的空氣讓人感覺舒適。劉昊從帳篷裏出來,望著遠處逐漸明亮地天空,從深藍色轉向金黃的遠山、荒草與左近的軍營,心情十分舒暢。

     嚴格算來,他到達這片荒野已經過去了足足四十八個小時,昨天早上一行人從武裝分子的營地又來了一次二十公里武裝越野,等到返回送水車駐地的時候,天已大亮,實際上只有留守的裝甲車的兩名工兵一直保持清醒,就連劉昊都在車輛啟動後立刻進入了夢鄉。

     回到駐地也是一樣,劉昊在帳篷裏睡了大半天,一直到傍晚才起來吃頓晚飯,然後又回到帳篷裏繼續昏睡。至於肯特與荊遠剛如何上報突襲情況,如何處理那只手提箱,如何請示支援派部隊清剿那處被國際公約明令禁止的童工礦洞,劉昊壓根就沒心思去過問。

     深深呼吸了兩口冰涼的空氣,劉昊頓時感覺神清氣爽,仔細想想回到營地的表現,自己也覺得奇怪,以往從來沒有昏睡如此長的時間,那次中了神經毒氣也只是躺了不到十個小時,難道有什麼特殊原因?

     一想到特殊,劉昊這才記得自己手腕與手臂上還有蝰蛇咬出的傷口,順手擄起袖子對著晨光仔細觀察,還真把他驚了一下。按照以往的經驗,這麼長時間過去,傷口早該恢復,不留痕跡才對,可能真如荊遠剛所說。這種什麼腹蝰蛇毒性猛烈,屬於融血性蛇毒等等,結果劉昊的傷口沒有完全恢復,分別在手腕與手臂靠近肩膀的位置留下了不太規則的四個小疤痕,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打防疫針留下地傷疤。

     如果只是傷疤,劉昊也不擔心,關鍵是兩組疤痕之間隱約可以看到一條青黑色的線,從黑線位置判斷。可以肯定是從手腕到肩膀的動脈血管。估計是蛇毒與劉昊的身體到底起了反應,雖然沒把這位東方血族變成屍體,好歹替他將血管染上了顏色。起初劉昊還有些擔心。在空地上活動幾下身手,著重鍛煉了一下手臂,感覺不出什麼異常,就暫時把這件事丟在腦後,打算案件結束返回總部的時候找那位布朗小姐看一看。

     活動完畢,身後也傳來李葵麗的聲音,「昨天看你睏得連意識都快沒了。還真讓我有些擔心。從來沒聽說血族在大量運動後會出現這種情況。現在感覺怎麼樣?」

     「沒事了。」劉昊並不想說出蝰蛇的事情讓女友擔心,轉身笑道:「或許是我沒喝血的緣故吧,恢復地有些慢,睡個長覺也有好處,現在感覺清爽多了,今天準備對當地的巡查隊員進行測謊。」

  「當然,你覺得這鬼地方我想多呆一天嗎?」

     劉昊笑了笑,沒有接茬,這才依稀想起昨晚自己睡著後李葵麗還很擔心地坐在床前。有些慚愧地給女友一個擁抱順帶狠親了一口,輕聲道:「守了大半宿吧?辛苦你了。」

     李葵麗的臉立刻紅成一團,還很小心地向左右看了看,埋怨道:「還算你有點良心,啊!對了,跟我進帳篷。」

     被女友重新拉回帳篷,一直等李葵麗從隨身地背包裏掏出那個小蛇皮袋。劉昊這才想起來自己提箱子的時候順手抓起的那個小袋子,當時他是背對著荊遠剛,估計對方光想著自己被咬的事情,也沒注意到這個細微動作。

     「這是從你衣服口袋裏掉出來的,我沒見你拿出來過,看封口是縫死的,也沒打開看。」李葵麗嘴裏這麼說,女人那點好奇的天性全都擺在臉上了。

     雖然是蛇皮地,袋子卻很堅韌,捏一捏裏面大概有幾個顆粒狀地東西,劉昊也不瞞她,順手抽出瑞士軍刀,開始挑開縫線,嘴裏說道:「這是從石頭屋子裏順手牽羊弄回來的,荊遠剛也沒注意,我看多半是原鑽之類的東西,交公還是自己留著,我聽你的。」

     李葵麗的眼睛頓時放射出異樣光彩,就好像見到了鮮美食物的惡狼,可惜沒閃兩秒,那種讓劉昊看了都有些心悸的神色就變得黯淡,撇嘴道:「如果是鑽石,咱們就要謹慎處理了,都是沾滿當地難民鮮血的東西,鬼才會把它戴在身上,我看還是把它們上繳或者變賣成救援物資更好一些。」

     劉昊猜的沒錯,用蝰蛇守衛地東西果然價值不菲,他看不出從袋子裏傾倒出來的鑽石原礦成色如何,光比量大小和重量,估計這一袋子東西沒個幾百萬美金買不下來,如果打磨之後,價格可能還要翻上幾倍乃至幾十倍。

     作為情報人員,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名女士,珠寶鑒別也算是李葵麗擅長的項目之一,她定下心,仔細鑒別起這些礦石,嘟囔道:「要我看,這裏一共七顆鑽石原礦,其中最大的兩顆換成錢直接設立個救援基金都夠了,見鬼!這顆粉鑽會讓任何見到它地少女變成蕩婦!那顆藍鑽鑲嵌在項鏈上絕對可以媲美希望之心!都怨你,弄回這些東西考驗我的良心!」

     突然間變成億萬富豪的感覺讓劉昊有些飄忽,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那些可憐童工的身影始終在腦海中閃現,一想起眼前這些鑽石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鮮血,他就失去了擁有它們的興趣。

     李葵麗把玩了幾分鐘,還是悻悻然地將鑽石又放了回去,歎道:「不行,如果真拿了它們,就算我立刻辭職躲到冰島去釣魚,恐怕晚上睡覺還是會做噩夢,當年那顆血鑽希望之心可是出名的詛咒鑽石。」

     將鑽石單獨放在行李內最隱蔽安全的口袋,劉昊問道:「特調部成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獲得意外之財一般都怎麼處理?應該有相關規定吧?」

     「有是有,上繳毒品、槍支的我見過,至於黑錢,曝光的自然會上繳,沒人知道的資金大多自己截流了,別那麼看著我,特調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大家在大事上絕對不會含糊,有些小情況自然也不能抓的太緊,不是有那麼句話嗎?水清則無魚。」

     李葵麗說起這些也不覺得奇怪,劉昊反而覺得是自己這麼問有些多餘,相比國內某些官府衙門,特調部已經算是難得的清廉了,調查員一年到頭滿世界玩命,不違反規則的情況下弄點外快,恐怕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仔細一想,換做旁人或許還猶豫拿不拿鑽石,他一個活了上百年的老傢伙,什麼新鮮、貴重的東西沒見過?索性將這些鑽石換成救援物資還更有用一些,道理想通了,怎麼處理這些鑽石也就有了決定,劉昊建議道:「交給老太太全權處理,換成人道主義救援物資有沒有問題?」

     「老太太安排這件事情肯定沒問題,不過這個蛇皮袋子你要送給我留個紀念,轉手送出去上千萬美金,總要讓我留點什麼東西才好!」李葵麗也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她也有原則,自己是與劉昊親密,可是這些鑽石畢竟是劉昊弄到的,如果兩人真的結婚,她才有一半的處置權。現在就算鑽石再貴重,也屬於劉昊的私有財產,李葵麗自認還做不出想方設法霸佔鑽石的齷齪事情來。

     李葵麗的表現落在劉昊眼中,意義卻完全不一樣,無論是誰遇到一個能夠在無價鑽石面前抑制住自身貪欲的女人,除了腹誹她是不是傻瓜或者瘋子之外,都會多幾分敬重。或許在年輕人看來,愛情就是愛情,是容不得攙雜任何別樣情感的,但是劉昊卻深深知道,兩個人如果真能長久在一起,愛情當然重要卻不是全部,敬重、習慣、親情,許多許多因素都在潛移默化地起作用。

     發覺劉昊的表情很柔和,剛剛那點不甘心與勉強也因為愛人讚賞的目光而消散,李葵麗沒來由地慌了神,隨口胡縐道:「這個,別這麼看人,怪慌神的,沒見過隨手送鑽石的富婆啊?」

     「葵麗,我覺得……」

     「停!別跟老娘說肉麻的話,老娘不稀罕!恩,你那是什麼表情?啊,流氓啊,老鬼耍流氓……」

     五分鐘時間並不長,轉瞬就過去了。某女氣喘吁吁地抗議道:「仰仗自己那點經驗和超長耐力欺負我!差點沒被你憋死!」

     「不喜歡?」

     「也不是,只是這樣不上不下的……」李葵麗說到一半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原本恢復點正常臉色的面容重新開始充血,劉昊卻不知為什麼最愛看她羞紅的樣子,逗道:「不是說案子辦完回總部就任憑我如何如何嗎?」

     這話可算說到了點子上,李葵麗想撒嬌又抹不開臉,索性耍起無賴,叫嚷道:「不准提這句!快說!這個蛇皮袋子是用什麼蛇的皮做的?」

     原本是一句轉移視線的話,卻真的難住了劉昊。

     要說這袋子的厚度與韌性,應該是用蟒蛇皮做的,但是從紋理細密度上判斷,又像是眼鏡蛇或者蝰蛇之類的中小型蛇皮。劉昊順手捏住袋口,感覺皮袋的厚度,發覺袋子是兩層蛇皮套在一起做成。

     最關鍵的是,夾層裏似乎有東西。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8:44
  第一百八十九章 縮小範圍

     「見鬼!這個混蛋地方!」李葵麗咒駡著關閉衛星通信連接,將圖片對比程式退出,直接躺倒在床鋪上,過了一會可能是感覺劉昊沒有搭理她,翻身坐起來,問道:「圖片對比沒完成,通信就中斷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劉昊還是在打量手中那副獸皮地圖,又將蛇皮袋完全展開後的方塊拼接上去,比量整塊皮子能有一尺見方,慢悠悠地說道:「咱們任務是辦案,至於這幅鬼畫符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回頭有時間慢慢琢磨吧,我覺得只是一副地圖而已,如果它真的表示某個非洲寶藏,恐怕咱們也沒福氣挖掘,在這種戰亂地方,弄出什麼東西都要小心有命拿沒命享受的悲慘結局。」

     李葵麗翻出個大大的白眼,又將自己摔回床上,笑駡道:「我算看出來了,跟著你這個不拿身外之物當回事的老鬼混日子,能不餓死就不錯了!」

     順手將蛇皮袋的殘骸與獸皮地圖塞進背包裏,劉昊兩步來到女友身邊,先是狠狠吻了一口讓他迷醉的雙唇,接著輕聲說道:「錢夠花就好,貪圖太多很累,真的,相信我。」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那種女人,你知道的。」李葵麗早已經被愛人的親吻弄的沒了主意,或者說戀愛中的女人大多數都像她一樣,思維比較簡單,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翻身站起來收拾道:「吃點早飯開始忙活吧,我希望今天能將那些巡查人員過上一遍,晚上對比分析資料。明天就找到狼人殺手,要是你會讀心術就好了。」

     「我也希望自己是萬能的。」劉昊笑著拍了拍女友的肩膀,轉身拉開帳篷,被外面耀眼地陽光晃得一擺頭,趕緊放下帳篷簾,拿出墨鏡戴上,這才與李葵麗提著工具箱走向早餐車。

     看看時間還早。拿著蘇丹版的熱狗,兩人躲在餐車的陰影裏邊吃邊等大衛。沒一會這個皮膚紅黑的白人青年打著哈欠從自己的帳篷裏出來,晃悠悠地走到餐車前,同樣選了最大份的熱狗,先狠咬了一口。才來到劉昊旁邊。

     「昨天已經通知哈桑召集人手做測謊實驗了,你們真的認為是團夥作案,有人與巡查隊員勾結使用黑巫術?」大衛啃了口熱狗,口齒不清地問道。

     「不然你還有什麼更好地解釋?殺人只取大腦,作案者來去都沒有蹤跡,一個人能夠持續作案這麼多次沒有被發覺嗎?多半是幾人合作,觀察、殺害、清掃痕跡、通風報信。」李葵麗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劉昊用轉頭咬熱狗地方式強忍自己的尷尬笑容。

     大衛對於專業推斷表示認可。也沒多問,三兩下就將熱狗消滅掉,拍拍手說道:「走吧,開車去難民營,記得帶槍。」

     說是巡查隊員,只是相比難民他們有義務制止難民營裏過於激烈的爭鬥罷了,實際上也沒有什麼紀律性可言。三人到達難民營之後又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滿頭汗水的哈桑才把他的手下都聚集在一起,並不是三人不想幫哈桑。他們手頭也沒有巡查隊員地照片,難民營那麼大,帳篷錯綜複雜,想找也無從找起。

     上午陽光已經很強烈,所有人都躲避在難民營旁邊一座矮山的陰影下。劉昊打量著眼前這三十多人。其中大部分都穿著傳統阿拉伯長袍,顏色上自然儘量向白色靠攏。那些污濁與破爛的痕跡也只能勉強遮蓋。

     至於這些人的長相,高矮瘦殘各有千秋,就是沒一個胖子,劉昊又轉頭看了眼站在隊伍前頭訓話的哈桑,如果自己是荊遠剛,估計也只能選這個看起來還算端正的殘疾軍人作為臨時隊長。

     什麼是測謊儀這些人並不清楚,哈桑自己估計也沒見過,劉昊索性讓大衛告訴他一會就是問問這些人有關死人的事情,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戴上儀器是規定,不用解釋那麼多。這些巡查隊員也都是見過世面地,又有保障他們當天多領一份口糧地承諾放在那裏,配合度很高,測謊工作進行的相當順利。

     忙碌到中午,包括哈桑在內的所有人都檢測完畢,再次確認沒有漏網之魚後,三人只能與巡查隊告別,回車隊吃午飯。

     大衛打開車窗,啟動車子將風扇開到最大,儘量散去一上午積郁在車內的熱空氣,這段時間左右無事,對站在車旁的劉昊問道:「接下來怎麼辦?開始分區?」

     旁邊的李葵麗擦了把額頭的汗水,插言道:「剛剛的心跳與腦波測試只是初步,下午還要對三十幾人的資料做詳細分析,處理腦波信號,希望能有收穫。」

     「處理腦波信號?」大衛有些不明白,追問道:「難道現在技術先進到可以根據腦波活動就能判斷出一個人在想什麼嗎?」

     「不,完全不是,這裏又不是科幻故事。別以為測謊程式地使用就像日常中見過的那樣,問幾個問題就可以結束,那只是簡單應用罷了。」李葵麗解釋道:「其實每一個族群因為生活環境相似都有自身特定的思維模式、語言模式與生理特點,他們回答問題當然有自己的特殊模式,收集的資料除了要跟全世界通用地資料對比,在第一時間做出大概判斷之外,還需要人工對這些新資料進行對比分析,通過類比法找出那些與眾不同地人,根據調整後針對該族群的測試資料再判斷一次。」

     大衛將手伸起車內,判斷溫度降低地差不多了,打開車門,上車的時候隨口說道:「也就是說你需要參考收集來的新資料,修改測謊程式的數學模型,對吧?」

     「也可以這樣理解。」

     回到營地正趕上肯特與荊遠剛坐在帳篷裏,遠遠看見劉昊三人下車,荊遠剛招呼道:「劉先生,還沒吃中午飯吧?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過來一起吃飯。」

     劉昊原本想說自己中午習慣不吃飯,轉念一想自己的特殊體質在這裏是秘密,不好太過特殊,而且李葵麗也不能餓著,也就順著對方的邀請走進帳篷。

     幾個人分開坐好,肯特咽下一口壓縮牛肉,問道:「有進展嗎?」

     劉昊簡略描述了上午測試的情況,肯特點點頭,說道:「報告我已經交代上去了,官面解釋是箱子來源於武裝分子綁架我方人員的汽車,畢竟聯合國車隊混入做血鑽交易的商人,傳出去上面的臉面就丟光了,這事姑且這麼處理。」

     看到劉昊點頭表示理解,肯特接著說道:「既然發生了針對聯合國人員的綁架殺害案件,上級為了做出一定的姿態,清剿部隊今天傍晚到達這裏,明天白天對咱們報告的武裝營地進行掃蕩,掃蕩結束後運水車隊會和他們一起返回,如果到後天你們的案子還沒有眉目,有什麼打算?」「我們當然要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估計到時候就要麻煩荊隊長收留了。」劉昊不用和李葵麗商量就做出這個決定,不光是為了查案,背包裏還有個鬼畫符一樣的獸皮等著他去研究。

     「你們不屬於聯合國管轄,我這邊沒意見。」肯特一句話將皮球踢給荊遠剛,後者哈哈笑道:「都是同胞,當然沒問題,你們想住多久都可以。吃飯,吃飯!」

     聚餐臨近結束的時候,肯特隨口問起了李葵麗前次襲擊崗樓的時候是用什麼方法爬到上面去的,還好李葵麗早有準備,藉口說她那天的手套帶有刮鉤,而且自己學過輕功,才能做出那種常人絕難企及的動作。

     荊遠剛已經從劉昊的特殊體質上推斷出這二位的身份肯定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反正李葵麗也帶有華夏血統,索性也在旁邊證實在華夏某些身材矮小的特種兵戰士也可以做到類似李葵麗的動作,這才讓肯特不再追問細節問題。

    兩人回到自己的帳篷,略做休息,李葵麗立刻開始資料分析工作,劉昊對於這種事情不在行,索性將獸皮攤在床上,翻開隨身攜帶的非洲地圖冊,參考獸皮上那幾條類似河流山川的線條,一頁一頁的對照。

     「奇怪,你過來看這個腦波圖。」

     劉昊聞聲從床上起來,走到李葵麗身後,探頭看著資料,儘量離她遠一些,這種炎熱的氣溫兩個人貼在一起非中暑不可。

     「他的波峰出現次數是其他人的兩倍,一強一弱,弱的那個正好與強的那個相反,也就是說他的腦海中同時出現兩個思維模式,其中一個回答了相對正確的答案,另外一個負波峰雖然處於相反位置,由於正波峰大於它,抵消了這個負波峰,結果儀器顯示當然還是被測試者沒說謊。」李葵麗輕輕敲打著有些漲痛的太陽穴,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老鬼,你是心理醫生,以前見過這種情況嗎?」

     「患有精神類疾病的人,大腦頻率會呈現這種狀態,人格分裂也會如此,這是誰的資料?」

     「哈桑。」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8:51
  第一百九十章 入夜
 
     「見鬼,不能確定他有嫌疑,總部那邊的分析報告認為腦波圖形很類似有戰爭經歷,患上戰爭創傷症侯群的士兵,哈桑的歲數還不到二十,屬於少年兵退役,不得這個病那才叫奇怪呢。」這裏的通信條件相當糟糕,可能是最近太陽黑子爆發的緣故,同步衛星信號也是時有時無,李葵麗嘴裏說著,手上卻不停,抓緊時間和布朗聊天。

     劉昊的英文屬於純粹的口語,對於兩人談論的那些英語縮寫類網路語言根本看不明白,只能在旁邊建議道:「問問布朗小姐,還有什麼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最近總部的人手也很緊缺,派出去的探員基本上都是一頭霧水,類似案件中最早出去的已經在當地蹲了快兩個星期也沒頭緒,又找不到將這些案件並案處理的規律,布朗說老太太這幾天快把她們這些科研後勤的訓成蘿蔔乾了。我看咱們把測試程式稍微調整一下,將兩個波段分離開,再做一次測試,看看結果如何吧。」李葵麗翻譯著布朗的訴苦,對自己的未來也有些擔心,「老太太的脾氣我可是知道,萬一咱們這邊也沒頭緒,恐怕也要在這個鬼地方住上一兩個月?見鬼!我的防曬霜會不夠用的!」

     眼看通訊流量恢復到可以語音的地步,喇叭裏傳來布朗同樣鬱悶的聲音:「你就少說幾句風涼話吧,誰不知道你是從來不化妝,怎麼曬也不黑的傢伙?要不咱們換換?我陪著神秘地東方男人破案,你坐在總部裏挨訓如何?」

     玩笑歸玩笑,布朗沉寂了幾秒,這才又建議道:「從統計情況看,這些案件多半可能是外因引起的。案發前到訪的那些組織人員查不出問題不代表沒有問題,我覺得你們還是從接觸這些人時間最長的當地難民開始排查。」

     「我們已經把首要排查目標放在巡查隊員身上,只有他們接觸到訪人員時間最長。」

     「那就是說沒希望了?算了,為了姐妹的皮膚,我會想辦法叫人郵點防曬霜給你,要不再弄輛房車?」

     「好啊,布朗。你竟然笑話我,小心我回總部申請把你調到外勤,天天讓你在沙漠裏抓蠍子!」

     劉昊突然覺得讓這二位商量工作是一個錯誤地決定,咳嗽兩聲,特意用漢語說道:「既然布朗小姐沒有什麼新建議,算算時間清剿部隊也快到了。營地裏會比較鬧騰,我看趁著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咱們還是先去拜訪那位哈桑先生,探探情況,你們覺得怎麼樣?」

     李葵麗也覺得在這種時候發洩不滿有些不合時宜,又和布朗客氣兩句,這才切斷了通信。

     營地這邊人多眼雜。所以劉昊才特別建議要去拜訪哈桑。反正大衛早前說過哈桑的帳篷距離難民營出口並不遠,只要不深入營地內部,他們還不用擔心自身安全。

     等到劉昊跟隨大衛的腳步,接近這些帳篷,他才意識到,自己這還是第一次進入難民營。

     傍晚時分的難民營中依舊彌漫著那種令人頭腦清醒胃腸更清醒的氣味,攙雜上不少帳篷開始生火作飯所產生的煙霧,反而讓來訪者感覺自在一些。如今難民的生活比早些年有所改善,再加上車隊剛剛送來救災物資。人人臉上都帶著一絲笑容,就連那些頭大身子小地孩童叫嚷起來都響亮了幾分。

     眼見劉昊、李葵麗跟在大衛身後進入難民營,有不少難民都在對他們揮手打招呼,這些人雖然沒有上過學,也不懂得太多道理。但是還能分辨出什麼人是真正關心他們生死的。很顯然大衛就是難民喜歡的白人之一。而劉昊二人則是沾了黃種人的光兒,有荊遠剛他們做的前期鋪墊。難民對黃種人的印象自然也不錯。

     來到哈桑地帳篷,剛巧他在家,劉昊打量著帳篷裏簡陋到極點的陳設,心裏就有些納悶,再怎麼說哈桑也頂著一個巡查隊長的頭銜,怎麼家裏的情況比普通難民還差?

     大衛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哈桑家,聽到劉昊有關哈桑家境的疑問,笑著解釋說這是哈桑沒事老是幫一些實在無法生存下去的難民,把自己那點額外收入都分光的緣故,他自己也說過哈桑幾次,只是哈桑本人就會笑,卻依然我行我素地共產著自己那點可憐地家當。

     等到劉昊瞭解面前這個與哈桑幾乎一樣高地少年是他的便宜兒子,名叫阿拉罕,旁邊那名中年婦女是他老婆,反而比李葵麗顯得鎮靜。戰爭年代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並不奇怪。只是看著中年婦女瘦小乾枯的身軀與她旁邊個頭不算矮,同樣乾瘦只穿了件褲衩的少年,卻會給劉昊帶來一種莫名的憐憫情懷。

     這種情懷也讓劉昊對那名殺害難民的罪犯產生了更多的憤怒。

     當然,來訪的兩個人並沒有跟大衛說實話,只是藉口需要人幫忙再次調試測謊程式,大衛也沒起疑心,他壓根也想不到自己熟識的哈桑可能是一位狼人。

     哈桑地表情也沒什麼古怪變化,對於劉昊與李葵麗提出的那些問題一一回答。

     結果不容樂觀。

     哈桑的腦波故然有些特殊,分開之後再分析卻都屬於戰爭創傷症侯群的典型症狀,劉昊又詳細詢問了他是否有噩夢、手腳抽搐與過度反應方面的症狀,哈桑的答案是肯定地。

    有大衛這個翻譯在,雙方的交流還算方便,劉昊與李葵麗眼見日落西山,也不好太過糾纏哈桑,況且哈桑地表現只是比較特殊罷了,遠不到值得上綱上線的程度,幾個人簡略商討了一下分片巡邏的安排,確定明天讓荊遠剛帶人來幫忙,哈桑輔助,務必確保橫豎兩條要道在夜晚視線不干擾等等事項,收拾東西離開了哈桑的帳篷。

     到難民營出口前,哈桑按照宗教習俗,照例要與大衛擁抱,順帶也不會放過劉昊,李葵麗卻趁著大衛與對方擁抱遮蔽視線的時候很快速地塞給劉昊手中一個小東西。劉昊心裏一動,馬上意識到女友的目的,那是個袖珍定位器,用來確認小型候鳥的遷徙路線,他不動聲色地借著擁抱貼在哈桑衣領縫隙裏。

     回到車上,李葵麗用漢語解釋道:「盤問哈桑的時候,我注意到哈桑的女人有幾次神色異常,多半是做妻子的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又不想讓自己的男人出事,才有那種左右為難的表情。」

     「所以你想確認哈桑的行蹤,看看能否有線索?」劉昊盤算了一下時間,遲疑道:「最遲後天晚上,難民營內還會死人,這幾天晚上咱們也只能輪流盯著難民營。」

     「聽你的意思不是要在難民營旁邊的山坡上守夜吧?」李葵麗瞪大眼睛確認道,「哈桑身上安裝了定位裝置,咱們回帳篷裏監視也可以。「萬一你的判斷錯誤,哈桑不是兇手呢?」劉昊搖頭否定,解釋道:「假設再有人死亡,除非你能在這種鬼氣候下將死者的死亡時間確定在半小時之內,哈桑的移動記錄又顯示他在這個時間到過死亡地點。否則,你也不能說他就是兇手,作為巡查隊長,他在最短時間內前往案發現場本來就是職責所在。」

     李葵麗當然清楚劉昊是不會讓自己陪著在荒野中過夜,多半是一個住帳篷,一個喝冷風,忍不住抱怨道:「我知道你想儘快破案,可是在荒野過夜太過冒險了吧?我不同意。」

     「放心吧,我早年在林子打獵,蛇蟲虎豹見了無數,黑瞎子面前也走過幾遭,幾個月晃悠下來都沒事,晚上隨便找棵乾淨點的樹,撒點藥粉防蛇就成,不會有危險。」

     「你也說了會有蛇,萬一咬到怎麼辦?」

     「以我的體質,咬上兩口也不會死的,不用擔心。」

     「少糊弄人,你就算是不死之身被這裏的毒蟲咬上一口也很危險!」

     其實早就咬過了,只是不想讓你知道而已,劉昊當然不會把想法說出,眼見李葵麗滿臉的不相信,還想再勸說幾句,坐在駕駛位置上大衛卻插話道:「兩位朋友,如果是工作的事情,回到你們幸福小帳篷再聊,你們用自己的語言說了半天,聽的我實在有些頭暈,能不能換成英語,和可憐的老大衛談一談今天晚上能吃到什麼好東西?」

     啞然失笑後,劉昊與李葵麗也放鬆下來,三人閒聊一會,回到擴大了整整一倍有餘的營地後各忙各的去了,劉昊利用吃飯的間隙終於說動李葵麗同意他的觀察計畫,並且再三保證不會擅自行動,這才在入夜後從大衛那裏借來車鑰匙,悄然前往難民營附近。

     月光下的非洲荒野似乎處處都充滿著殺機,荒草在晚風下波浪起伏,帶給劉昊一種草叢中隨時會撲出猛獸的錯覺。考慮到這裏畢竟不是東北老林子,權衡再三,劉昊放棄了最後一段路徒步前往務求不打草驚蛇的打算,直接將車開到了早已選好的觀察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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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平庸是一種罪;那麼這種罪,極有可能是無期徒刑,將一輩子伴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