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血弦 作者:隨風飄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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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uores 2008-10-17 23:47: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8 64912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2:24
   第一百七十一章略有收穫

     欣賞著窗外幾乎一成不變的雪山美景,品嘗著地道的華夏茗茶,在煙草淡然的香氣中,兩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閒聊著,直到與莫甯理事同樣白髮蒼蒼的管家走進客廳,將一部電話送到理事面前,會談才暫時中斷。莫甯理事簡單聊了幾句,放下電話對劉昊說道:「格蕾正乘坐直升機前往這裏,她帶來了你的腦波分析材料。」

     劉昊在阿爾卑斯修養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大腦,擁有珍尼佛‧格蕾這個英文名字的李葵麗在第一時間將劉昊的辦案經過呈報上去,同時也詳細描述了新搭檔在蘇醒後表現的過人之處。這種從未發生在病毒類突變人種身上的事情當然引起了特調部的高度重視,不單是特調部,華夏調查隊那邊在得到高鳳春的報告後也在最短的時間內發來了協查函,要求任何檢查結果都要向其通告。

     鑒於劉昊的身份再加上雙方合作正處於一個升溫階段,特調部當然不會拒絕華夏方面的要求,甚至很大度的表示如果自身技術力量有限,無法解釋劉昊在昏迷後獲得的短暫感知能力,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安排劉昊回國接受檢查。

     據說調查隊方面聽取了某位囉嗦主任的建議後相當誠懇謝絕了特調部的好意,畢竟調查隊在研究劉昊這種突變人類方面的經驗遠不如歐洲的同行,如果國際刑警都沒有辦法找出原因,就算讓劉昊跑回去做腦部掃描,做CT,做核磁甚至是做脊髓穿刺,恐怕也是浪費時間罷了。

     遠處傳來直升飛機的轟鳴,劉昊很恰當地問了一個他一直想問卻找不到合適時機的問題,「珍尼佛‧格蕾的年紀並不大,擁有的狼人血統也很稀薄。為什麼我覺得那些特調部人員對待她的態度有些不同呢?」

     「哈!劉先生,你終於問了這個問題,我很佩服東方人的耐性。你很好地體現了這一點。」莫甯理事說到這裏一改他剛剛開玩笑的語氣,正色道:「珍尼佛‧格蕾地血統來自于范海辛先生,確切說她的家族一直以來都在為國際刑警特殊事件調查部服務,特調部的工作有著怎樣地危險,相信你也有深切體會吧?由於這個原因,到了珍尼佛‧格蕾這一代,整個家族就是剩下她們這一支,包括她在內只有六個人。國際刑警方面也有幾名來自於其他家族的狼人在一線效力,再加上狼人血脈在一線工作中起到的作用日益稀少。特調部出於保護血脈的目的,考慮過讓珍尼佛坐辦公室,這個小傢伙並不領情,堅持要在一線工作,和她的祖先一樣倔強。」

     還沒等劉昊發表他的感慨論調,外屋傳來一陣老管家的開門聲與李葵麗帶有幾絲金屬味道的聲音,接著就是拐杖在木板上敲擊地聲音。看來她的療養並不輕鬆。

     劉昊與莫甯理事起身迎接,李葵麗與二人分別握手並擁抱,重新落座,直接從隨身攜帶的公事包裏掏出兩張圖表,對劉昊解釋道:「這是華夏那邊發來的腦掃描圖,這張是我們最近整理分析後的腦掃描圖,注意看松果體與位置回路之間的神經電流強度,比你昏迷前的密度高了差不多三倍有餘,特調部地醫生認為,你的感應能力就是因此產生的。」

     劉昊是半路出家的心理醫生。不是腦科大夫,對於松果體這個尚未被科學家研究仔細的大腦部件多少聽聞過,位置回路這個辭彙卻是頭一次聽說,轉頭去看莫甯理事,老人也不遮掩自己的孤陋寡聞,反而搶先調侃道:「小格蕾,別欺負我這個老傢伙知識貧乏,能不能解釋的詳細一些?還有,看你一臉激動的樣子,好像產生突變的人是你自己。都這麼大歲數了,沉穩一點,要有淑女的樣子,不然以後怎麼嫁得出去,還有,也不說說你地腿傷到底如何了,非要我這個老頭子拉下臉來追問嗎?」

     可以看出,莫甯理事與李葵麗之間存在著一種類似祖孫親緣的關係。那種口吻完全是一個祖父對孫女才有的。也難怪莫甯擔心,李葵麗的腿在雅加達被章魚弄傷後經檢查發現傷口上的液體具有腐蝕性,縫合的時候著實費了番工夫。

     李葵麗的臉色有些發紅,只能求饒般地說道:「莫甯爺爺,是我不對,腿上的傷口早已經癒合了,恢復了百分之六、七十,您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在搭檔面前不要用這種口氣教訓我,OK?」

     「好了好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你這個搭檔的歲數可比我都大,小心他欺負你哦!」莫寧人老眼睛更毒辣,兩人一碰面他就發覺眼前這個小孫女特意用公事在掩飾著什麼,孤身男女又是搭檔,李葵麗還有華夏血統,老理事當然會往某方面猜想。

     「先談公事,談公事。」劉昊趕緊用發音改正許多的英語打斷道。

     「紐新蘭島嶼上有一種喙頭蜥,它們地松果體是裸露在額頭上的,實驗論證松果體擁有類似眼睛的功能。」背誦早前瞭解到的一些資料,又接過老管家端來的一杯土耳其紅茶,李葵麗潤潤喉嚨整理一下思路,這才接著說道:「人腦中地松果體雖然深埋腦內,卻依舊可以感受光線,因此它又被叫第三只眼,可以根據身體地一些感覺分泌某些激素。位置回路屬於人腦綜合處理視覺聽覺等資訊後,對空間與物體之間關係下判斷的人腦器官,與它功能類似地還有物體回路與面孔識別回路,當然,這不在咱們的討論範圍內。」

     「你的意思是說劉先生的第三只眼與位置回路之間增強了神經聯繫,所以他對空間位置之類的資訊十分敏感?」莫甯理事可是活字典,一句話就道出了劉昊二次突變的關鍵。

     「劉先生為什麼會感受到非視覺範圍內,他人投注到自己附近的目光,現在能給出的解釋也只有這個,至於這種感應時有時無的原因,暫時還沒有更合理的解釋。」李葵麗補充道:「分析結果已經發往華夏調查隊。」

     「咱們都清楚,目光這種東西其實是不存在的。」莫甯理事將身體後靠,半仰在沙發上又吸了口新裝好的煙斗,繼續說道:「感覺到他人的目光,是一種在哲學上相當唯心的說法,就我個人看來,無論是東方的道教、佛教又或者西方的神秘學,有一種唯心主義的概念可以很好的解釋這一切。」

     劉昊已經能夠理解一般的日常對話,對於莫甯理事這段充滿專業辭彙的英文,也要琢磨十幾秒之後才能確認自己瞭解他的意思,這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您認為我的情況符合開天眼這個概念?」

     「對啊,為什麼不是呢?劉昊,我的朋友,你就是因為太瞭解東方的那些修煉、煉丹的概念,才會被蒙蔽了眼睛,想想看,哪一個民族的歷史不是由誇大與誤解構成的?就好像你們東方經常這樣描述一位出現在歷史記載中的將領,有勇氣而沒有謀略,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出現在君主身邊,能夠成為一方政治集團領袖的君主,難道連識別將軍與莽夫的眼光都沒有嗎?所以,這種描述只是用來讓將軍的敵人輕敵,減低己方作戰時所遇到的阻力而用的。」莫寧覺得自己因為這幾天的閒聊造成了容易跑題的習慣,結束了對東方文化的討論,總結道:「除掉那些浮華、主觀的描繪,你的情況用東方唯心主義中的張開觀察世界的眼睛來解釋,再準確不過了。」

     窗外起風,陣陣寒風卷帶著雪粉在空中劃出紛繁複雜的線路,如同劉昊現在的心情,有些煩亂卻不知道該如何理清。如果換做以前逃避心態,新的能力意味著新的麻煩,劉昊當然會不高興,現在他打算用自己的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偏偏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應能力又不受自身意志所左右,如同雞肋一般,劉昊依舊找不出高興的理由。

     李葵麗注意到劉昊意興闌珊,還以為搭檔對這些科學解釋興趣缺缺,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從隨身文件包裏掏出兩個藥瓶,放在劉昊面前,「這次過來,我還給你帶了兩樣東西,一個是血液濃縮膠囊,國際刑警開發的,效果與宋主任的一樣,同樣不會產生副作用,另外一瓶是抗狂躁類的藥物。」

     「幫助我平息思緒,找到控制感應能力的方法?」劉昊很清楚自己沒瘋,服用這種藥物也只有這個解釋。

     「在你休養的這段時間內,可以嘗試著在冥想的同時服用這種藥品,放心,它只能有限度地調節你的大腦分泌,不會造成抑鬱症。」李葵麗說完,有轉頭對莫甯理事請求道:「莫甯爺爺,耶誕節這段時間我們家裏那幾位想來你的木屋度假,可以嗎?」

     「呵呵,難得你們這些小傢伙記得我,當然歡迎!」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2:30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病還要心藥醫

    與李葵麗父母一同前來的是她的姐姐、姐夫、兩個小侄子,他們的拜訪暫時中斷了兩個老鬼對於黑暗世界的交流討論,劉昊也放下那些心事,專心體會歐洲人普通的家庭氛圍。

     初次見面,當李葵麗的父母得知眼前這位樣子普通的三十歲男士就是女兒的新搭檔之後,並沒有像許多擁有未嫁閨女的華夏父母一樣著急打探劉昊的身世,只是簡單客氣而又不失禮節地邀請劉昊參加他們明天的聖誕家庭保留活動──滑雪。

     安排房間並不需要李葵麗操心,與劉昊一起陪那兩個精靈調皮的小魔王在木屋周圍玩耍卻耗費了她大量的體力,尤其是在腿傷還沒有全好的情況下。吃完晚飯,孩子們與其他人一起上樓睡覺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劉昊與李葵麗被留在火爐旁。

     「有狼人血統的孩子確實不同,才半個下午,竟然能把咱們兩個累成這個樣子,你的腿怎麼樣?」劉昊嘴裏這麼說,從表情來看,他卻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李葵麗當著搭檔的面當然不好做出太出格的舉動,只是脫下靴子,給已經癒合的傷口部位做一些按摩,隨口問道:「你好像很喜歡孩子,我看下午的時候你那種耐心恐怕連我姐夫也比不上。」

     劉昊剛想謙虛兩句,眼前卻突然晃過在雅加達見到的那個十歲孩子,尤其是那張缺少一隻眼睛面孔。隨後他的思緒又不可停止地飄向遙遠地過去,大牛、二狗那兩張從沒有機會長大的面孔突然從記憶地深處蹦出來。刺得他一陣心痛。

     算一算,再有三年,就是親生兒子的百年忌辰了,自己也是快一百三十歲的人,想起來,真是無奈唏噓。

     張張嘴,此刻的劉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意識到剛剛那些話似乎勾起了搭檔難過的回憶,李葵麗轉移話題道:「最近冥想有什麼感覺嗎?」

     「哦,不,沒有。暫時還沒有進展,如果還是無法控制那種精神狀態,我就按計劃服用藥物。恩,我有些睏,先睡了,晚安。」

     劉昊是用一種逃避的語氣說完這些話,也不等李葵麗回應。起身走向樓梯。

     目送劉昊上樓,李葵麗獨自一人坐在火苗邊,有些迷惑,劉昊剛才的表現不正常,她清楚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這也正是令嬌小女擔心的地方。

     他怎麼了?

     「在想你的搭檔?」莫甯理事從樓上走下來,道:「剛剛我在書房裏聽到一些聲音,出門正好遇到劉先生,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沉重。」

     「我也搞不清楚,本來好好地。只是我提了幾句兩個小侄子,他就有些不對勁。」李葵麗沒有說出半句抱怨的話,可是那語氣足夠冰凍北極熊。

     老人家依然是那種悠然自得的樣子,了然地笑了笑,如同那些名偵探一樣抽著煙斗,緩慢分析起劉昊的心理狀態,「血族正因為壽命過長,他們的心理往往都會從初期獲得不死能力的興奮中逐漸轉向無所事事地頹廢,由於過長的生命歷程,絕大多數血族已經對普通人類地死亡麻木了。他們需要數量眾多程度十分殘忍的刺激來感受自身生命的存在,這也是年長血族最終不是自殺就是避世,好一些的也不過是把普通人類當作玩物消磨無盡時光的根本原因。」

     「可是我感覺劉昊似乎因為之前的那些暗示逐漸擺脫了消極心態,正在轉變得更加積極,尤其是在雅加達案件的後半段時間內。他的果敢作風確實讓我驚異。」李葵麗辯解道:「難道您認為他還會走回到以前的心理路線上嗎?」

     「哈。我的孩子,你要記得。心態不是高速公路,除非到路口才能下來,你地報告我當然看到了,結合我這些日子裏對劉昊的觀察,基本可以肯定他還處於搖擺階段,你真應該看一下他的臥室,沒有任何可以稱為裝飾的東西,我曾經在窗臺上擺放過一盆花,可是他視而不見,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這說明他對這個世界還有一定的興趣,仍然不算強烈。」

     老管家如同幽靈一般地出現,在壁爐中添加了幾根柴火後,又像幽靈一般地消失了,李葵麗看在眼中,她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幽靈管家的存在,反而沒什麼感覺。

     「轉變是有的,這就好像一艘剛剛離開港灣的蒸汽帆船,它可以選擇頂風逆行也可以選擇順風行駛。東方有一句哲理說的好,萬事無絕對,如果咱們被劉昊一時的奮進所迷惑,等到他心情回落,又開始琢磨著如何躲避這個紛繁地世界時,再想激勵出一個優秀地血族調查員,恐怕就會難上加難。」

     「莫甯爺爺,您的頭腦是被調查部那些老傢伙最為推崇的,我想,您不會讓我這個小傢伙在這裏耗費精力琢磨一個男人的心理吧?女人太累會很快變老的。」李葵麗對這位長者可是相當熟悉,知道他提起這個話題就不會是無地放失,肯定有解決地辦法。

     「當然有,解決的辦法就在你身上。」莫甯理事輕笑著將燃燒殆盡地煙灰磕打在壁爐裏,又換了一鍋煙絲,繼續感受著高級煙草的芳香。

     李葵麗不傻,她明白莫甯理事所說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聖誕假期的滑雪場熙熙攘攘,雪道上的人來人往,別看滑雪的人很多,避讓的技巧也都很高明,還沒有出現什麼傷亡事故。在這種高山滑雪場,一般的初學者是沒有膽量上來的,他們的技術還不足以應付這種難度的滑道,畢竟這對自己與他人都是一種潛在的危險。劉昊雖然不能像那些耍酷的年輕人一樣用單板在空中玩出許多花樣出來,可他畢竟在東北老林子裏生活了幾十年,來一趟普通的高山速降可以說是輕鬆自如,一趟滑下來甚至超過了李葵麗十米以上。

     李葵麗有些滑累了,跟不遠處的姐姐與姐夫打了聲招呼,收起雪具,帶著搭檔來到纜車旁邊的星巴克坐下,品嘗咖啡,感受著午後陽光。

     「今年經濟不景氣,滑雪的人比往年少了三成。」李葵麗有些感慨地望向窗外,突然很突兀地說道:「我父母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女婿人選。」

     劉昊並沒有咳出兩口咖啡表現自己的驚訝,他只是盡力保持平靜的面容,將杯子放下後回應道:「如果他們知道我的血統,恐怕就不會這樣想了。」

     「他們知道,別忘記我們本身就是帶有狼人血統的家族,雖然我父親已經退休,在特調部裏還是有一些老朋友的,況且,能被莫甯爺爺看重的人,也不會是普通人。」從李葵麗平靜的聲音中聽不出她在情緒上有什麼波動,解釋道:「當然,我知道這樣做對你不公平,所以,對於一個習慣在工作上絞盡腦汁,在生活上直來直去的女人來講,我只想你給我一個答案。」

     沒有任何一位智商正常的男性會遲鈍到像日、韓、台那些言情肥皂劇的劇情那樣,非要等女主角大喊我愛你才知道原來自己身邊就有一個愛著自己的女人。現實生活中,除非是那些青澀的難以出口甚至要用傷害對方來表達的男生女生之愛才被認為是不可理解的,成年人的感情世界裏愛情這種東西有時候可以是相當直接的,甚至是可以估算價值的。

     「我也並不是要和你有個結果,也不打算讓你現在就答應我什麼,其實我對你的感覺也沒有到死去活來的地步,有些時候我只是想讓父母放心,自己的女兒還是有好男人喜歡,不會變成可怕的老處女。」李葵麗再怎麼掩飾,她的白皙面龐也在陽光下逐漸變紅,用嬌豔欲滴來形容或許有些誇張,緋紅這個詞就恰倒好處了。

     即使在東北這種談感情出名直爽的地區住了上百年,畢竟在華夏那種含蓄地文化氛圍中薰陶時間也很長,劉昊對於如此直接地交談方式還是有些不適應,足足過了兩分鐘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知道,在你面前坐著的人,表面上只有不到三十歲,而實際,我的歲數足夠做你的太祖爺爺有餘,所以,我,恩,我需要考慮一下。」這就是積極心態與消極心態的不同之處,現在的劉昊起碼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放在雅加達旅途之前,恐怕這個機會他都會捨棄掉。

     李葵麗並沒有多說什麼,女士的臉在發燙,她感覺自己就象個期待愛情的小孩子。

     從劉昊若有所思的表現與遲疑的態度可以確認,愛情這種東西的魔力,連百年老鬼都不能倖免。當然,這就是莫甯理事所提出的方法,心理問題粗略上講無非是理性心理與感性心理這兩方面出現偏差,案件描述結合莫甯理事這些天有意無意的試探,劉昊現在的表現能夠很明顯地判斷出屬於理性積極,感性消極的矛盾心態。

     心病還要心藥醫。

     想要讓一個感性冷淡的人振作起來,沒有什麼能比談一場戀愛更有效了。

     李葵麗起身微微行禮,轉身走出咖啡廳,腦海中卻回想著頭天夜裏莫甯爺爺在爐火前與她單獨對話的場面,這是為了特調部、為了搭檔。

     當然,也為了她自己。   


PS:恩,隨風一向避免寫感情戲,不過,情節需要,還是要描繪啊。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5:52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李葵麗的難處

     愛情?

     有多久沒有去想這些東西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自己愛過幾次?其中又有哪些是刻骨銘心的呢?劉昊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平躺在床上,將目光放在遠處的山峰之間,思緒卻沸騰如火,怎麼也靜止不下來。

     早年妻兒的死,冰城被鬼子占領帶給自己的痛苦,那些戰友的犧牲,劉昊此刻又被這些強迫自己模糊甚至遺忘的記憶所困擾,其實他也知道,這些記憶始終深植在心頭,沒有絲毫消散。

     當自己意識到事情無法挽回,就只能選擇遺忘。

     當自己意識到痛苦無處宣洩,就只能選擇麻木。

     當自己意識到時間消磨一切,就只能選擇孤僻。

     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慢慢變老,為了隱藏身份不得不離開友善的朋友、和藹的鄰居甚至是面冷心熱的街坊大媽,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對這個世界上的事物不再重視與留戀。

     為了認識幾周的朋友就捲入秘密部門的案件中,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覺得他瘋了。

     為了行為準則這樣的可笑理由放棄施偉送給自己的潛逃機會,成為調查隊的炮灰,幾次任務下來幾乎連命都送掉,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覺得他瘋了。
 
     終於,為了讓自己不再有遺憾,不再渾渾噩噩的生活,下定決心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投入到想要做的工作中,甚至打算為此屏棄其他雜念,誠然,任何有理智的人依舊會覺得他瘋了。

     是自己的決心不夠堅定?

     還是說那種嘗試新生活的決定不僅僅涵蓋在工作上,還應該考慮感情問題?

     可是,已經活了一百三十年的自己。真還應該去追求一段依舊會被時間所消磨乾淨地感情嗎?

     劉昊覺得自己要瘋了,自從那種甘於平淡地生活被打亂之後,自己的腦袋裏就亂成了一鍋糨糊,想是一回事,做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原本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並且也積極的去面對了,卻因為搭檔的幾句話又開始自亂陣腳。

     迷茫中,劉昊將目光聚集在窗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地一盆植物上。他不是植物學家。只知道這種小喬木在附近的山野隨處可見,生命力相當頑強,只要有一點能夠立足的地方,它就可以生長。

     生生不息。

     為了她或他或它,不論是為了什麼,劉昊突然發覺,這一切,直指內心,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為自己尋找不斷生存下去的意義!如果一個有智慧地生物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生存。終究有一天,哪怕他依舊經營著那間小店,過著平淡樸實地生活,也會因此在自己的腦袋上開一個窟窿,怕死卻是每一個生物的天性。這種矛盾的心態會劉昊害怕。所以他要找一個理由讓自己活下去,哪怕是最荒誕不羈的理由。正是這種不斷的失去與尋找中,劉昊迷失了自己。

     現在,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不只是為了趙瑩,不只是為了調查隊,不只是為了因自己而橫死的柳淑媛,劉昊終於回歸到他最初的信念上。

     好好活下去。

     這一次,他要開始面對新地工作、面對新的生活。

     也要面對新的感情。

     徹底走出因時間而積累的心理陰影之後,劉昊突然覺得渾身輕鬆,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開始感受仔細回憶那種開天眼的感覺。

     門外傳來有些弛懈地腳步聲,敲門聲響起,李葵麗在門外說道:「吃午飯了,老管家來敲過一次門,你沒回應,莫甯爺爺讓我上來看看,你沒事吧?」

     徹底理清思路地劉昊還真有些進入狀態,也不睜眼,說道:「進來吧。」

     李葵麗推門進入,剛剛注意到搭檔閉著眼睛,還沒開口說話,劉昊搶先確認道:「你的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臉上。」

     嬌小女心裏一驚,隨後一喜,集中精神將目光望向窗外,問道:「現在呢?」

     「不清楚,感覺不到了。」

     「再試試?」

     「這一次是注意我地右手。」劉昊微笑著張開眼睛,凝視著李葵麗的面孔,問道:「我沒說錯吧?」

     「恭喜你!我真的無話可說!」李葵麗忽然發現搭檔的眼神與以往不同,似乎更加清澈,明亮,就好象是一雙孩童的眼睛一樣。

     「你好象,恩,眼睛明亮了許多,整個人都不同了,擺脫了心理包袱?」李葵麗有些遲疑地確認道。

     「差不多吧!」劉昊起身,走過李葵麗面前,道:「先去吃午飯,讓主人等待是一件相當失禮的事情。」

     這頓午飯可以說是李葵麗吃過的最心不在焉地一頓午飯,她的表現自然也落在了莫甯理事眼中,午飯結束,老爺子就建議二人出去走走。

     建議很平常,只是當劉昊走出房間,切實感受到身後投遞來的數道目光,那種做賊心虛地感覺令他有些後悔如此輕易地領悟到新能力。

     「先聲明,我不想饒彎子,也不想讓你難堪。」劉昊吸入一口讓自己有些灼熱的肺部頓感涼爽的高山空氣後,繼續解釋道:「其實,你我的交流都是工作上的,我只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情報分析員,口頭禪是見鬼,我承認那次你給我處理傷口時,我有一種衝動,但是衝動過後,尤其是今天上午我想了許多。很多時候我都沒有注意過你的性格,你的習慣,你喜歡做什麼這些細微的地方,這與我以前有些缺陷的心理狀態有關,只是,怎麼說呢,我希望從你這裏得到真相,你為什麼對我有好感,當然,這個問題確實有些尷尬,你也可以選擇不說,我理解。」

     李葵麗下意識地用腳踢著殘留在草根處的積雪,她從沒想到劉昊會轉變的如此之快,把問題想得如此之深,快到讓她措手不及,深到讓她內心顫慄。

     兩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剛好可以避風,又能欣賞到巍峨壯闊的連綿雪山,晴空中的陽光照耀在那些終年積雪的山峰上,營造出一種能夠洗刷人類心靈地純淨感,也正是這種如同天堂一樣的美麗景色,阿爾卑斯群山每年都為擁有它的國家創造著名譽、就業機會與數不盡的財富。

     在下風處抽完一根雪茄,就在劉昊準備建議結束這次談話的時候,李葵麗突然轉身,走到劉昊面前,仰起自己那張算不上絕色,但是確實很有些味道的面孔,有些羞澀卻依舊勇敢地問道:「很直接的提出要求,只想到我自己的感受是我的不對,如果我說出來,你要保證兩點,第一,不要生氣,第二,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搭檔。」

     劉昊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特意舉起右手,相當嚴肅地說道:我保證。」

     「我,是受到西方教育的,即便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華夏血統,在西方人眼中漢語說的也算流利,但是,我骨子裏還是一個西方人,比如,在男女性生活方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李葵麗當著劉昊的面說出這段話顯然耗費了她大量的勇氣。

     一陣旋風刮過,帶起片片雪塵,很恰當地襯托出劉昊此刻紛亂的心情。

     「哦,這個,其實我也沒指望你是處女,實際上我也不是,不,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我曾經有過幾任妻子……」劉昊的英語說起來日漸熟練,可是思維模式畢竟還是東方人那一套,驟聞面前的女人提到性這個敏感話題,想要讓自己的話語有邏輯性,那就比較困難了。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這個問題上遭遇過多麼大的尷尬與羞恥!」或許是處女這個詞刺激到了李葵麗,她的臉色如同變色龍一樣幾次變換,然後才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咬牙說道:「我,英文名為珍尼佛‧格蕾,中文名為李葵麗,擁有狼族血統和華夏血統,現年二十六歲,還是一名處女!」

     劉昊聽完對方的介紹,先是鬆了口氣,然後才意識到,自己聽到的是處女兩個字,而不是非處女、離婚甚至是私生子等其他名詞,頓時,他呆住了。

     除非是深山溝的華夏人,凡是受過一般教育的成年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歐美國家那場產生於六十年代夭折於愛滋病氾濫的性解放運動,這場運動產生的深遠影響一直延續到今天,最直接的結果就是這些國家中的女性失去那層膜的平均年齡一般在十六歲以下,嚴重一些的,比如紅日國,更是少於十四歲,小學生被禽獸老師強暴導致懷孕也是屢見不鮮。

     如果一個女性在性文化開放的環境中長大,十八歲以後依舊是處女,那麼,不外乎三點,宗教信仰、心理問題、生理問題。

     李葵麗的心理如果有問題,肯定不會成為情報員,她看起來也不是一個虔誠的宗教信徒,實際上太過虔誠的信仰也會影響國際刑警在執行某些任務時的態度。

     排除這兩點可能,劉昊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比如內分泌?」

    PS:感冒嚴重了,鬱悶。哦,大家手頭有閒散月票給一張,謝謝啊。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5:59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奇特的二人假期

    阿爾卑斯山脈無論是高度還是知名度,在華夏人眼中都遠不如那些自家西南的群山,甚至連天山都比不上。如果一個人有幸觀賞到阿爾卑斯山脈的風貌,卻不得不承認這片連綿起伏的是山脈確實擁有與歐洲相配的氣勢,也必須承認自從古代名將漢尼拔帶著他的軍隊翻越這座被稱為歐洲之母的山脈進攻羅馬帝國之後,阿爾卑斯山脈就與歐洲的歷史密不可分。

     莫甯理事選擇的養老地點相當有特點,這種特點不單單使指山腰的滑雪場,還包括步行半小時後就可以俯瞰到大半疆域的一個國家。

     歐洲第二小的君主制國家──列支敦士登。

     相比於被法國包圍的歐洲最小君主制國家摩納哥,列支敦士登的名氣並不比同屬歐洲小國的聖馬力諾高出多少,很多歐洲人甚至會把它當成一個滑雪勝地而不是一個國家。

     劉昊早已經充分瞭解這個國家在黑暗世界中的名氣有多大,原因無它,國際刑警的總部當然是在瑞士,但是特調部除了在總部內設立一個辦事處之外,其人員大部分都在列支敦士登這片優美的山谷之中工作與生活。

    這裏也是全歐洲防禦最嚴密,突變人類數量最高的地區。

     只是沒有一個來此觀光遊覽的遊客能夠意識到,或許接待他們的導遊就是一名突變人類,或許酒吧裏替他們倒酒的女招待就是一名狼女。

     「葵麗,恩,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你看,咱們已經站在這裏超過十分鐘了,我也已經充分瞭解山谷中那片美麗土地是你幼年時生活的地方,我的意思是說,咱們是不是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劉昊並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他這樣催促對方也是無奈之舉。

     山上著實有些冷。

     劉昊甚至有些後悔提出了那個愚蠢的問題:你為什麼對我有好感?結果就是李葵麗透露她是處女並且發覺劉昊沒有理解這層意思之後。就拉著劉昊開始看山景,介紹阿爾卑斯山脈,介紹列支敦士,介紹她的童年生活。

     李葵麗又一次陷入沈默之中,她的體質不弱,吹了這麼長時間地山風。還是感覺有些冷,劉昊很自然地脫下大衣披在女伴身上,自己卻很沒風度地連打了兩個噴嚏。感受著大衣上傳遞來的溫暖,李葵麗有些感動,她覺得自己可以再次鼓起勇氣去面對劉昊沒有想明白的問題。

     示意劉昊返回木屋,李葵麗低聲說道:「我和男人上床,第一次,是在十八歲那年,應該說是比較保守的年齡了。」

     「這個我理解。」劉昊嘴裏說著,心裏卻覺得這種探討氛圍怎麼像是心理醫生在接受病人諮詢。「那天是一個同學的生日。我們都很激動,玩的很瘋,我和當時地男朋友就在他的車裏打算進行一場運動,你知道,恩,我也準備好要放棄一些東西,但是到最後,他放棄了。」李葵麗不無遺憾地低著頭,從她的動作來看,女士是在觀察自己的右手。

     「因為你的手?」劉昊似乎明白了對方在說什麼。

     「是,我的血統很稀薄,但是依舊以我的手為榮,當我需要的時候,強化後的手指就是我最值得信賴的武器,但是,在那天晚上,它們卻成了我最大地負擔。」李葵麗的語氣多少有些唏噓、有些遲疑,依舊解釋道:「興奮可以讓手指變得有力而堅硬,我的問題就是,在進入那種狀態後,手指也會進入狼人狀態,所以那天晚上我在無意識中將男朋友的肩胛骨捏裂了。」

     劉昊已經預感到這種情況,聽到李葵麗親口證實,卻還是皺了皺眉頭。

     想像一下,眼前橫呈著一具令男人發狂的白皙玉體,玉體的主人無論從心理還是生理上都已經準備好接受男性的進攻。偏偏這個時候,自己地肩膀被其活生生捏成碎片,先不提可以讓人發瘋的劇烈疼痛,那種天堂到地獄的巨大反差,也絕對會讓任何一個男性無法承受。

     「發現這個問題之後。我不得不失去了自己的初戀。後來,我也曾經嘗試著控制這種衝動。甚至想到了喝酒、體位、動作,可是這些努力都失敗了。當然,我還沒有淪落到要束縛自己迎合男人的程度,這個你應該理解。」既然把話說開,李葵麗也就不再顧忌什麼,咬著牙補充道:「與我交往的六位男性中,有四位因此受傷,其中一位最可憐,當時他就要成功了,我卻因為同樣的毛病將床頭直接掰下,結果這位男友因為驚嚇過度得了心理性勃起功能障礙。」

     劉昊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打斷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的意思是從感性角度來看,我這個人還算可以接受,而從理性角度講,以我的體質如果和你發生些什麼的話,就算受傷也可以迅速復原?」

     「是,是地,你說的沒錯。」

     眼前的美女是什麼?不受自身控制,由於生理問題產生的天生虐待女?

     自己又是什麼?可以在受虐後迅速恢復的極品奴隸男?

     劉昊當然有理由感到氣憤。

     再怎麼說劉昊的腦袋上也頂著華夏外派調查員,國際刑警特殊事件調查部探員之類的名頭,如果放在那些肥皂劇編導的眼中,這種身份應該不會比MIB那個虛擬的衰鍋差吧?如果真想要女人,勾手指頭勾不來,招招手總會找到一個吧?

     為什麼劉昊剛剛想全面提升工作與生活的質量,做一個新世紀地新人類,遇到第一個對自己有好感的女人就屬於只能看不能摸的類型呢?

     李葵麗當然會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答應過不生氣的。」

     除了搖搖頭努力讓面色好看起來,劉昊解釋道:「其實,我也不想進展那麼快,你知道,我在骨子還是很傳統的一個人,況且從我意識到自己地心理缺陷到底是什麼,並且下決心補足到現在,也沒有多長時間,我想,咱們可以先在感情嘗試著瞭解對方多一些,至於生理上地問題,相信我,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我也常用這種說法說服自己,可是你知道,我已經二十六歲了,不年輕了。」李葵麗地情緒依舊很低落。

     「不年輕了?那要看看和誰比!」劉昊反而更快地從這種沮喪狀況下脫身出來,笑著說道:「你面前這位可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古董,咱們兩個在一起,不被別人嘲笑成一朵梨花壓海棠,我就應該偷著樂了,按照年齡比例推斷,我可算是標準的拐帶幼女哦!」

     換成一般的小女人,這時候就應該嬌羞一下,最好再來句討厭,你壞死了之類的肉麻話,這樣身邊男人就可以順勢將她摟在懷裏,大肆佔便宜地同時顯露出通用的豬哥嘴臉來兩句體現其流氓氣勢的話語,來證明他真的很壞。

     李葵麗作為成熟女性可做不出這種小女人情懷,只是仰起頭,踮起腳在劉昊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笑道:「謝謝,你是一個讓幼女心甘情願被拐騙的男人。」

     史上最好的人口販子就此誕生了。

     劉昊強笑的同時也有種無力感。

     李葵麗的家人在假期結束後離開了木屋,莫甯理事藉口臨時有事帶著管家同樣離開了自己養老的地方,不知道真相的老爺子一廂情願地為了二人製造著機會。李葵麗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一方面加強劉昊的口語與聽力,另一方面幫助劉昊摸索新獲得的感應能力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劉昊依稀記得,自己剛進入調查隊的那段時間,黃胄曾經借著酒勁給他上過一堂通俗易懂的特異功能課,提到過感知類特異功能相比於那些純粹糊弄人的異能來講,是現實存在的。可惜當時黃胄沒有詳細講述感知類特異功能到底都包括哪些,又或者這些能力太過稀少,他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吧。

     與李葵麗相處的這些天,雖然對於自己的感知能力有了系統性的提高,可是劉昊卻依然無法理順有關特異功能方面的科學邏輯,並不是他不想系統地瞭解這些能力,就連李葵麗對於真正的感知類能力瞭解的也不多。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擁有這種能力的人本來就少,能夠站出來讓國家進行系統研究的就更少,而這些研究資料無一不是被各個擁有國列為最高機密。如果劉昊是在華夏國內獲得這種能力,給調查隊一萬個理由,上級也不可能放他出來,也就是華夏方面考慮到與特調部處於蜜月期,再加上國內對這種特殊能力的研究幾乎是空白的──打擊偽科學非常正確,副作用自然也會有一些,換成花旗國,恐怕就要立刻撕毀協議向特調部要人。

     至於兩人的感情問題,還沒有升級成乾柴烈火,僅僅保持在輕度的肢體接觸上,煽情的話幾乎沒有。歸根到底,他們一個是剛剛敞開心扉卻突然發現裏面除了教條、概念與回憶,幾乎都是空蕩蕩的鐵皮人,一個是能看不能吃的觀賞形耐看類美女。

     或許,獲得共識後是慢慢尋找感覺才是正確的戀愛方式。

     兩個人就這樣維持著微妙地關係,度過了一段奇特的二人假期。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6:04
  第一百七十五章 假期結束

    返回總部前的最後一晚,劉昊、李葵麗與莫甯理事圍坐在爐火前,這次可不是閒聊,三人傳閱的資料來自于李葵麗這些天對於劉昊能力的測試資料,確認沒問題,李葵麗返回總部的時候整理出一式兩份,分別上交特調部與華夏那邊。

     火光照耀在客廳內的每一件傢俱、裝飾乃至用品上,有些東西的歷史絕對是相當久遠的。劉昊將要離開這間木屋的時候才發覺,這裏的陳設往往都帶有很深厚的歷史印記,比如那件模樣普通的裝飾短劍,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把劍與當年羅馬軍團的指揮官佩劍如出一轍,很可能就是價值連城的珍品。

     類似的例子不勝枚舉。

     「最大感應範圍十五米,持續時間從五秒到三百秒不等,可重複進入感應狀態,次數過多會引起偏頭疼及眩暈。受到光線影響,強光下感應範圍廣泛一些,推測感應類型不明?同時感應個體數量有待確認?」莫甯理事將手中的資料與眼鏡一起放下,問道:「為什麼是感應類型不明?」

     「最近幾天我們經過反復確認,劉昊進入感知狀態後,如果我注意他身體的某一部分,他就會感應到,而且能大致推算出我處於什麼位置,如果我將目光投射在身體以外的地方,他就什麼都感應不到了。」李葵麗坦率地說道:「就像您說過的,目光其實是不存在的,按照常例推斷,如果能感應到他人的視覺畫面。就應該是他人看到什麼,自己也能看到什麼,所以我覺得他地能力還是有待論證,或許他屬於主動類的感應者也說不定,回到總部後用儀器詳細檢測或許能找到原因。」

     莫甯理事轉頭面對劉昊,問道:「資料上的描述很詳細,當你進入感應狀態後,眼前並沒有形成某些特定的圖像,而是在腦海中有一種模糊的感覺直接告訴你感應的結果。對吧?」

     「是的,這段描述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劉昊想了想,再次確認道:「我覺得自己所感應的資訊是由視覺畫面轉換成微電流之後人腦散發出來地游離波,因此不會在我的腦海中被放大,形成圖像。」

     莫甯理事笑了,搖頭道:「畢竟還是受到大環境影響,缺乏經驗,如果我的想法沒錯,這個問題咱們只要做個小實驗就可以解決。管家先生,麻煩你拿一面鏡子來。」

     即使劉昊已經習慣這為沈默地管家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能隨傳隨到,可是當身後突然傳來他一貫低沉嘶啞的那句:「是的,先生。」換成誰都會感覺不自然。

     「鏡子?」李葵麗似乎想到了什麼,一直等到老管家靠近壁爐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您是懷疑劉昊的感應能力仍然沒有全部發揮出來。」

     直到莫甯利用鏡子望向,示意可以開始實驗。劉昊還沒弄明白這個小實驗的意思所在,此時的他已經習慣於睜著眼睛進入感應狀態,只是受到外界干擾多了一項,保持的時間要比閉眼感應少了一半左右,略一思索,很肯定地回答道:「您在注視著我地左手。」

     「這一次呢?」

     「頭部。」

     「好了,可以結束了。」莫甯理事放下鏡子,道:「看出什麼問題沒有?劉先生屬於被動形的感應者,只是他的能力還沒有被完全發揮出來。」

     幾乎煙斗不離手的莫甯理事還是那副偵探分析案件的樣子,繼續解釋道:「剛才我看到的無非是鏡子中的畫面。並沒有將注意力直接集中在劉先生地身體部位上,但是他依舊能夠準確判斷出我所關注的特定位置,這就說明,劉先生感應到我大腦內散發出來的視覺信號,至於他為什麼感應不到與自己身體部位無關的物體,我想多半是由於潛意識鑒別的原因。」

     劉昊學過心理學,當然知道潛意識鑒別代表什麼意思,討論道:「理事的意思是我在潛意識中將感應畫面內自己最熟悉的部分挑選出來,由於正常人對自己的身體最熟悉,所以才造成了其他人關注我本身時。我的感應才最敏銳?」

     「國家地理頻道做過類似的節目,他們在討論人類視覺特點地節目畫面中加入了大量黑猩猩的素材,到節目最後才指出來,百分之九十八的觀眾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所以說注意自己想注意的東西,基本上人人都會這樣。」莫甯理事畢竟年事已高。說到這裏就感覺有些勞累。揉了揉額角,才繼續講道:「我在國際刑警任職的時候還遇到過一種情況。大概是二戰後期,在納粹集中營內有一個小姑娘因為親人的死受到刺激,產生了一種相當奇特的感應能力,可以將在兩秒內辨認出她周圍五十米方圓所有人的心臟位置,換句話講她能憑藉心臟跳動知道人員的具體位置,這個小姑娘因此活過了那段黑暗歲月,後來她活著離開集中營的時候,這種能力下降到方圓二十米,差不多能感覺到三、四個人地準確位置。一九七七年她去世之前我們做過測試,她的能力就在平淡的生活中逐漸消失了,那時候的她已經是一個普通中年婦女。如果不是這個突變人類自始至終都是由我來關注,恐怕我都會以為一九四五年的那個實驗結果是胡編亂造地。」

     「能力覺醒地時候往往是最強的?」李葵麗若有所思地推測道:「如果結合劉昊發達地松果體與位置回路,或許他現在展示的能力還有很大的開發空間。」

     甦醒以後有一段時間的記憶是相當模糊的,劉昊對於自己獨自解決十多人的那短短幾分鐘經歷所能回憶的其實並不太多,後續的催眠回憶法也對自己用過,能想出來的東西也都記錄在資料裏。

     如果莫甯理事的推斷是正確的,劉昊在感應能力最強的時候應該能將周圍人的視覺畫面攝取到自己的大腦內,結合自己的視覺圖像,憑藉位置回路在腦海中形成一副三維立體圖,根據武器所在位置測算出相對精密的射擊彈道也就順理成章。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劉昊能夠面對十多把手槍的近距離射擊還可以做到只受輕傷,射擊後躲避子彈是不現實的,預先測算到對方的射擊位置再做出正確應對是一個比較合理的答案。

     「由於每個人的大腦都會潛意識地消除掉眼前空間中那些沒用的部分,以劉先生能力最強也不會形成完全精密地三維空間圖,很可能是對他人意識判斷中的關鍵部分做出相當清晰的感應,非關鍵部分就比較模糊了。」莫甯理事半躺在沙發裏看著劉昊,最後總結道:「別奢求太多,人不是萬能的,如果你能夠鍛煉出瞬間記憶的能力,形成精密空間的可能性會大增,不過那樣對大腦的負擔過大,我覺得經過鍛煉能夠到達你在醫院時三分之二的狀態就可以,不增加腦負擔的情況下儘量延長感應時間,先這樣吧,剩餘的事情你們到總部再確認。」

     賓主互道晚安,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晨,在那位老管家的招待下吃完早飯,兩人乘坐特調部派來的直升飛機,直接飛往位於列支敦士登,劉昊看著飛機下那片被背山面河的蒼翠,多少也覺得世事變幻,無從把握。誰能想到半年前自己也不過是一名開著小商店,安心度日,每到月中買點血漿喝的小人物呢?

     當初李葵麗對於列支敦士登的介紹相當籠統,後續相處的時間裏,劉昊在閒暇時間從網路上得到了有關這個國家很有意思的一些消息。比如列支敦士登何時轉為永久中立國,前不久它的國王以全家再次搬遷到奧地利這個看似戲謔的理由相要脅,擴大了手中的權利等等,詢問過李葵麗以後,劉昊才知道,這些表面上的資訊中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

     其中最讓他震驚地是特調部搬遷到列支敦士登是二戰之後的事情,因為當時的列支敦士登國王害怕自己在二戰鬥中勾結納粹雇傭猶太人修建皇宮、收取猶太人高額避難費等行為被暴光,舉家遷往奧地利居住的同時,將列支敦士登交給國際刑警代管,這才換來了那位國王在世人面前清白的形象。

     李葵麗對於這段歷史的解釋是列支敦士登始終都是永久中立國,在法理上這位國王雇傭別國囚犯為自己工作並不算過分,況且那些修建皇宮的猶太人相比死在集中營的同胞待遇要好許多,至於收取高額避難費,同樣只能從道義上譴責他,而無法用法律的角度去要求這位國王什麼,況且,在列支敦士登這種由國王實際掌權的國家裏,他本人就是法律的化身。

     不論如何,這裏是歐洲人均年收入最高的國家,列支敦士登的民眾還是對王室充滿敬意,不然也不會發生國王用搬家要脅議會要權利的事情發生了。

     回憶著腦海中的資料,劉昊注意到直升飛機開始降落,地面上的田園、村莊、車輛甚至是遊覽的人群已經逐漸清晰,跨出機艙的那一刻,李葵麗在劉昊身後說道:「相信我,你會喜歡這裏的。」

     是呀,新工作、新環境以及新的生活。

     誰會不喜歡呢?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6:10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初到總部

    由於地勢原因,特調部所在地不能降落直升飛機,劉昊與李葵麗還需要搭乘專門的接送車輛前往總部的人事部門報到。步行前往停車場的這段路上,可以很方便的俯瞰列支敦士登全貌,外帶欣賞一下瑞士風光,很多從奧地利翻越阿爾卑斯山,初次到訪這裏的遊客都不會意識到他們腳下的土地是一個國家,目光所及的河對岸那邊就屬於以鐘錶、銀行、軍刀聞名遐邇的永久中立國瑞士。

     距離降落場遠近不同,大小各異的幾座古城堡在步行中吸引了劉昊的注意,其中一座是特調部總部的所在地。從資料中得知,特調部古堡位於列支敦士登的東南面,坐落在地勢陡峭的半山腰上,背靠阿爾卑斯山脈,面向那條貫穿整個歐洲的萊茵河。

     古堡類建築在歐洲大地隨處可見,基本上都建立在地勢險要之地,三面懸崖,一路相通,作為特殊部門的總部再適合不過。只是由於人文、地理、歷史等因素的限制,這些在冷兵器時代建立的古堡就和紅日國所謂的某某城一樣,外表看雄偉壯觀,真要核算起它的占地面積,往往都不大。

     車輛在鄉間別墅中穿行,濃郁地歐洲風情撲面而來,尤其是一些穿著著當地民族服飾的老人,在街邊閒聊的同時,也吸引著各類遊客的目光。當地的旅遊業特別發達,又是歐洲有名的避稅天堂,由於是王權至上,銀行業在這裏沒有生根發芽的土壤,這個小國的經濟壓根就沒有受到經濟危機的過多影響,只是遊客少了一些,當地人的日子還是一樣的漫不經心,怡然自得。

     現在是冬季。這裏地氣溫保持在零下五度。正是一個讓人感覺冷又不算太過分地溫度,劉昊突然想起東北小鎮橫道河子,自己在那裏幹掉了罪犯董雙福,現在想起來,兩處風貌完全不同。帶給人的靜謐感卻如出一轍。

     正午的光線照耀在古堡灰黑色的外牆上,帶來溫暖的同時也無法驅散寒風地侵襲,那些凝集在歲月痕跡上的冰晶就好象沙子中的石英,用悄然閃現的光輝迷惑觀察者地眼睛。卻讓人無從瞭解二氧化矽地實際價值。

     經過第一道關口。車輛很快轉入為古堡專門開闢的道路,在近處觀察,古堡從外表看保存的相當完好,絲毫看不出是一處國際機構的總部所在地,高聳的塔樓,拱橋,細長的窗戶,無處不體現著瑞士城堡的典型風格。

     「十三世紀的建築,當初選擇這裏除了地勢原因。更重要的是它建築在一塊堅硬地山體上,我們只需要將裏面挖空,就是一組面積龐大的地下建築,冬暖夏涼。」李葵麗指了指路邊的那塊牌子,笑道:「總有一些登山者企圖繞過第一道關卡。想要進入所謂的大公私人城堡一探究竟。自從掛上建築維修的指示後,騷擾者少了許多。」

     「防備很嚴密啊。樹叢裏地那些小玩意都是探測裝置?太明顯了吧?」劉昊有些疑惑,確認道:「是不是明暗結合地策略?」

     「沒錯,如果不是這輛車上帶有特殊裝置,咱們一路走來警報早就連天響了。」

     入口兩側的精美浮雕吸引了劉昊地目光,看起來是一組戰爭場面,只是年代久遠,已經銹蝕的無法辨認了。穿過拱門,是一片用鵝卵石鋪設,被城樓與護牆圍繞的廣場,廣場上並沒有守衛,只是停放著一些外型各異的車輛。

     「這裏的防禦相當嚴密,你的面孔識別還屬於最低等級,一會跟著我,別走錯了地方。」李葵麗囑咐完,帶著劉昊穿過廣場,徑直前往城堡正門。李葵麗交出隨身佩槍,劉昊身上並沒有攜帶武器,兩人順利通過安檢後,兩人前往特調部的副部長辦公室,特調部的部長常年在瑞士總部辦公,這裏的最高領導沒有姓名,員工都叫她尊敬的夫人或閣下,談話間提起她一般都稱呼她為那位夫人或者老太太。

     又過了兩道崗哨,深入到城堡內部,劉昊才在一間並不寬闊的辦公室內見到了這位身份神秘地女士。老太太給人第一眼的印象有些熟悉,無論是氣質、長相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劉昊總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

     對方能夠坐到如此特殊的位置,顯然也不是徒有虛名的,很輕易地看出劉昊流露出的疑惑表情,並不介意,反而在示意二人坐下後解釋道:「是不是覺得我與007電影中的那位M夫人很相象?」

     「哦,是的,確實很像。」與莫甯理事的交往讓劉昊迅速習慣了歐洲人的說話方式,很直接的應對道。

     老太太笑了,半開玩笑地抱怨道:「等我遇到了費爾斯坦,一定會親手宰了他,自從這個混蛋擔當007的編劇以來,沒少用他那只狗鼻子嗅探真正的間諜活動,模仿成功也就罷了,偏偏在一些細枝末節上弄點似是而非的小玩意兒出來,讓大家都覺得不舒服,尤其是新員工見到我,總要做出你這樣的表情。」

     劉昊也只能微笑著說道:「華夏有句諺語,樹大招風,意思是說一旦樹長的比較高大,那麼它承受的風力必然會比一般的樹木強上一些,作為特殊部門的主管,您即使再怎樣隱藏自己的身份,也總會被一些有心人察覺。」

     「我一向很欣賞東方的智慧,你的英語也比我想像的要好許多。」老太太笑著贊許道:「有關流程方面的繁文縟節咱們就跳過不談,你在雅加達的表現令我們相當滿意,特調部的相關資料我相信格蕾已經都和你交代清楚了,我可以很誠懇地和你這樣說,病毒性突變人類的能力開發,全世界只有我們這裏能夠做到最好,相信你在莫甯理事那裏也學到不少東西吧?」

     「確實如此,葵麗,哦,抱歉,格蕾女士在假期裏和我詳細談過病毒突變人類的生理演變以及由此產生的普遍厭世心理。我想,如果沒有華夏調查隊的隊友以及你們的幫助,再過幾十年我選擇自行毀滅的可能性確實很大。」劉昊並不畏懼談論自己的心理問題,尤其他本人對心理學也頗有研究,很清楚心理問題最怕的就是不敢面對。

     許多事情都是這樣,一旦勇於面對,結果就會截然不同。

     「哦,這樣最好不過,有關你的能力報告我已經先一步看過了,劉先生的感應能力在檔案中可以找到類似先例,完全一樣的卻沒有,能力開發方面還是參照以往的謹慎模式比較好,屆時可能會對你的日常生理產生短暫影響,如果你拒絕,我也表示理解。」老太太對劉昊所說的話完全是官方口吻,非常正式。

     這個問題在假期中李葵麗已經和劉昊討論過了,現在副部長正式提出來,劉昊當然表示沒有問題,完全配合對方。

     有華夏經濟調查隊做後盾,劉昊也並不擔心對方會把自己怎麼樣。

     這就是替國家賣命的好處了,尤其是一個國力日益昌盛的國家。

     老太太的工作安排無疑是很緊湊的,對劉昊有一個初步印象,確認他可以在短時間內進入工作狀態並接受一系列生理測試,很直接地結束了這次談話。有關內務交接等工作自然還是要由李葵麗帶著劉昊完成,順帶也可以熟悉古堡的路徑以及各級辦公場所的位置。特調部的辦事效率相當高,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李葵麗已經帶著劉昊在人士等部門辦理完相關手續,領取了必要的工作裝備以及屬於劉昊自己的公寓鑰匙、車輛鑰匙。

     在外人面前,兩人當然是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國際刑警在辦公室戀情這方面也是有相關規定的,雖然不如調查隊那般嚴厲,總歸還是會對外派調查工作產生一定影響,最起碼二人不能在一起搭檔工作。

     「行政部門就幾個地方,你也看到了,特調部這邊地方並不大,不過該有的設備也都有,等你的身份確認完,下午我再帶你去一些可以參觀的地方,以咱們的保密等級,地下三層還能看看,五層你就別想了。這兩天主要是熟悉這裏的部門、環境,至於工作我估計最快也要等明天才會下達,現在還是冬天,特殊案件要少一些。」李葵麗絮絮叨叨地講了半天,卻發現面前這位有些心不在焉,問道:「想什麼呢?因為沒有歡迎會,不太高興?」

     劉昊回過神,搖頭笑道:「你瞭解我的性格,歡迎會那種走形式的東西,我怎麼會喜歡?只是進入這裏不到十分鐘,收到的注目禮太多了一些,有些不太適應。」

     「咱們這裏除了外派出任務的總共也沒有多少內勤人員,新面孔難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習慣就好了,正好是午餐時間,員工餐一般都送到辦公室裏,咱們的辦公室還沒收拾,我帶你去餐廳吧,就在前面,大廚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李葵麗抿了抿那兩道有些略厚的嘴唇,從她的表情來看,這個大廚的手藝不僅僅是不錯這麼簡單。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6:17
  第一百七十七章 老太太

     按照現今華夏國對於員工餐的概念,大概要分成幾個等級,比如政府中高層領導的會餐,中層領導的聚餐,基層職員的便餐,至於政府之外的各類企業,除了管理層之外,即便是那些做給外界看的所謂華夏五百強,他們的員工也不過是吃吃盒飯。所以說在劉昊的祖國,看一個人能夠吃到什麼層次的宴會,就可以揣摩出他的社會地位。

     特調部這裏的情況完全不同,層級越高的領導,在工作時間用餐往往吃的越簡單,比如那位老太太經年累月的午餐都是水果沙拉,反而是基層調查員和情報員如果有閒暇時間到餐廳定餐,上好的牛排、各類肉食、麵包、奶油,不能說應有盡有,只要是能夠長時間冷凍保存的食品,基本上種類齊全,非冷凍類食品就要看季節與個人口福了──這裏還是比不上花旗國軍隊那種在陣地上吃海鮮的奢華。

     獲得感應能力後,劉昊的日常飯量卻沒見有多少增長,只是在頻繁使用能力對血液的需求量有一定幅度的上升,當然,這並不能降低他對當地餐飲的好奇之心。

    「冰城的俄式西餐在國內算得上相當正宗,沒想到這裏的土豆燒牛肉做得也很有風味。」品嘗了一口盤子裏的菜肴,劉昊忍不住誇獎道。

     「這道菜是匈牙利名菜,音譯叫古拉希,當年還曾經被赫魯雪夫在演講中引用過,當然。你叫它土豆燒牛肉也沒錯。」李葵麗笑著補充道。

     劉昊聽到赫魯雪夫這個名字,才反應過來,追問道:「這就是那道在六十年代中蘇思想論戰時被經常提起的正宗土豆燒牛肉?」

     「沒錯。就是這道菜,咱們大廚是正宗的匈牙利人,做起家鄉菜當然是最拿手地。」

     兩個人都很喜歡餐廳裏安靜典雅的用餐氣氛,說起話來也是細聲細氣,門口走進來一位年輕女士。穿著相當樸素,卻遮掩不住她那一頭波浪似地火紅頭髮、酷似尼可‧吉德曼的華麗面容與一身令男人浮想聯翩地曼妙身材。

     將李葵麗放在這位女士身邊,身材嬌小的狼女只能很可憐地充當襯托的綠葉,另外一點就是當女士望向這邊的時候。劉昊有種錯覺。他好像看見了宋清書主任的親戚?!

     女士彷彿注意到劉昊投遞過來又很快收回地目光,徑直向二人走來,她的步履輕盈,在總部放下戒備之心的李葵麗直到女士站在自己身後才察覺出來,回頭一看,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喜地叫嚷,起身與對方擁抱。

     劉昊還不清楚狀況,看樣子二位是熟人,出於禮貌。他也站起身與對方握手。

     收斂因驚喜帶來的失態,李葵麗招呼這位火辣美女入座,趕緊介紹道:「劉昊,我的搭檔,你叫他老鬼就好。這位是我地好朋友。好同事,同期加入特調部的安蒂‧布朗。她現在是特調部的研究員,主要負責突變人類研究工作。」

     研究工作這兩個單詞一出口,劉昊立即就確定自己剛才的感覺並不奇怪,當初宋主任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時候,眼神與這位女士完全一樣。

     餐廳侍者的動作很快,安蒂‧布朗剛剛坐下和劉昊互相介紹完畢,她的菜肴就已經端上桌面,布朗小姐輕笑道:「提前定餐的好處就在於此,對了,劉先生,你將會是我的主要研究物件,不要想太多了,我是那種將工作與感情完全分開地人。」

     「去!坐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來自東方國度的病毒性突變人類,你是很漂亮,可也不是每個男人都會被你迷住!」李葵麗笑駡道:「有這個閒心標榜自己的性感,不如透露點任務消息出來,老太太匆忙結束談話多少讓我有點心裏沒底,講一講最近特調部有沒有什麼新聞?」

     布朗小姐先是優雅地放下已經切割完畢的刀叉,身體略微前傾,低聲說道:「實際上是有一個十分讓人驚訝地新聞,聽說咱們這裏要來一位大人物,相當大地那種。」

     不僅是李葵麗,就連劉昊都來了興趣,顯露出注意的表情。

     兩人地表情落在布朗小姐眼中,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戲謔的光芒,接著解釋道:「據說這位大人物的真實身份直追特調部組建時的那幾位傳說級人物,而且我聽說……」

     「得了,你還聽說他來自神秘的東方,擁有一身奇特的本領,不僅能讓自己永遠年輕,而且還有預知能力,在未來的世界裏,他會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英雄人物受到勞苦大眾的頂禮膜拜。」李葵麗打斷好友的發言,苦著臉埋怨道:「再怎麼說咱們也是好姐妹,你就不能在我的搭檔面前別這樣捉弄人?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老鬼再重要,也沒到你說的那麼誇張。」

     劉昊在旁邊除了苦笑之外就只能努力消滅面前那盤古拉希,兩個女人等於一千隻鴨子,這話聽起來奇怪,劉昊卻認為是相當正確的描述。

     趁著好朋友的抱怨時間,布朗小姐慢悠悠地咽下兩口食物,甚至還有時間環視了一圈冷清的餐廳,這才擺正臉色說道:「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莫甯老頭前一段時間一直在特調部,就是你們兩個佔領老人家房子偷情的那段日子。」

     短短幾段話,一般人都可以看出眼前這位安蒂‧布朗在某些方面相當開放,同時在言語上也沒什麼顧忌,甚至下意識地就將身邊的人描繪成癡男怨女,惟恐天下無性的類型。不怕男朋友被布朗小姐勾引走的女性才敢和她成為知交好友,放眼整個特調部,劉昊估計這種女性只有李葵麗一個。

     李葵麗張嘴想反駁,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咳嗽兩聲遮掩自己的尷尬,劉昊卻明白不能任憑面前這位火辣美女發揮她的八卦特長,截斷道:「莫甯理事不是退休很久了嗎?」

     這句話問的恰倒好處,布朗小姐立刻就將好友的可疑舉動丟到腦後,解釋道:「問題就出在這裏,我進入特調部四年,從來都是在視頻通信上見過那個退休多年的古怪老頭,這次他突然跑到古堡裏住了十多天,幾乎天天都在地下五層,不知道搞什麼東西。」

     剛剛解釋過保密等級的李葵麗意識到自己又被這個惡趣味的好友耍弄了,地下室五層那種地方除了部長和理事級的老傢伙,誰能一探究竟?

     眼見多日不見的好朋友處於爆發邊緣,布朗小姐終於收斂神色,開始很正式地說道:「老太太忙碌也是有原因的,格蕾肯定感覺到這次回來總部內人員少了許多,實際上連常駐人員都派出去一半。沒辦法,最近世界各地陸續出現一些突變人犯罪或者疑似突變人犯罪案件,他們所在地區很湊巧,都是行政力量相對空虛,或者聯合國維和部隊駐紮的地區,你知道,那些大兵維持秩序沒問題,讓他們對付擁有特殊能力,隱藏在貧民窟或者別的什麼地方的罪犯,可就是大問題了。」

     「短時間內出現大批突變罪犯?」李葵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兩件下落不名的佛教文物,尤其是生珠,在時間邏輯上,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

     想到那具突變過分的屍首,某女頓時沒了胃口。

     布朗小姐給人的感覺類似一個超辣沒大腦的准AV女郎,那只是表面,特調部研究員的職位可不是靠美色就能獲得的,看到夥伴的臉色就清楚對方想到了什麼,辯駁道:「我們也想到了上次報告中提到的佛教用品,如果那個小珠子真有可能將不同人變異,閔玉濤背後的勢力就有最大的嫌疑,不過……」

     話說到這裏,布朗小姐低下頭,又開始進攻她的晚飯。

     「別賣關子了,快說!」李葵麗催促道:「你知道這件案子與我有關,不涉及洩密的都講給我聽吧!」

     劉昊用腳輕輕踢了踢依舊處於無防備狀態的搭檔,小聲提醒道:「老太太女士在你身後。」

     「考慮到劉先生的實際年齡,叫我閣下就可以,很抱歉打攪你們進餐,有關布朗小姐提到的並案處理,明天早例會我將正式提出,在這之前,請不要隨便討論。」老太太用一種令人汗顏地氣勢從三人身旁走過,徑直取了一盤水果沙拉,走出餐廳。

     氣氛有些尷尬。

     劉昊只能隨口胡說八道,「恩,老太太用餐也是親自來取?她沒有秘書或者別的什麼助手嗎?」

     說完這話劉昊才想起來,他們進入老太太的辦公室之前,確實沒有那種經常在高級辦公室中出現的看門秘書。

     布朗小姐的面皮顯然比另外二位厚實一些,咳嗽兩聲模仿著那位女士的語氣說道:「首先,我還沒有衰老到需要其他人幫助才能進行日程工作的程度,其次,工作有上下級,人與人是平等的,我也沒有衰老到需要人將飯菜送到嘴邊的程度,最後……」

     「最後,如果我聽到誰在背後稱呼我為女魔頭或者老處女或者別的什麼奇怪稱呼,我不介意讓特調部衛生間裏多一名專職清潔工。」李葵麗板著臉,補充道。

    三人先是保持了幾秒沈默,就不約而同地輕笑起來。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6:24
  第一百七十八章 哈桑

     哈桑長這麼大,不容易。

     母親臨死前還不停的說起,當年她生了兩個孩子,奶水只夠一個人吃,隨便選了一個吃奶,另一個喝野草湯。

     喝奶的那個就是後來的哈桑,至於喝草湯的兄弟,屍骨丟在哪里,連母親也不知道。

     這,就是哈桑生命的起點。

     幼年的記憶是模糊的,哈桑只記得兩樣東西,水、食物。

     或許還有一樣。

     死亡。

     人生,總有許多第一次。

     哈桑第一次體會到死亡的恐怖與殺人的快感,是他八歲的時候,經常趴在母親身上的叔叔死了兩天,一個陌生男人突然衝進帳篷,見什麼吃什麼,有什麼拿什麼,即使母親脫光衣服衝上去,想用自己的身體為她和孩子留下點食物,卻沒有辦法吸引這個男人。

     很明顯,他餓瘋了。

     幼年的哈桑並不知道,母親瘦骨嶙峋地身體在一個因饑餓瘋狂的男人眼中,是多麼的缺乏吸引力,經常受到饑餓摧殘而早熟的他,只明白一點。

     男人帶著食物離開,他會死。

     黃人給他們的塑膠桶被男人踢破,他跪在地上,用雙手在地上亂抓那些散亂的植物根莖,與沙土一起吃進嘴裏。

     有些乾,就用嘴裏的鮮血潤滑,吞咽。哈桑在母親無奈而驚恐的目光中,站起身,用那雙瘦小的手揀起一片鋒利的塑膠片,搖晃著來到男人背後,

     刺下。

     慘叫聲並沒有驚動任何人,那些在帳篷外如遊魂一樣的身影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男人並沒有死去。

     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分鐘,甩掉身上的塑膠片,劇烈的疼痛讓這個只能欺負弱小的男人哭喊著沖出帳篷,最終死在難民營邊緣地排水溝裏。男人被旁邊帳篷的人丟到了難民營之外,原本應該會被很快忘記的事情,卻因為這個男人死亡方式地不同尋常而被人時常提起。

     無論男女老少都會死。難民營裏死人很平常,被人殺死也很平常,但是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殺而不死,跑完整個難民營之後才倒下,就很希奇了。沿途潑灑的血液似乎警告著那些同為難民的鄰居。不要去招惹帳篷裏的母子。

     沒有人認為是哈桑弄傷了那個男人,大家都將目光放在了哈桑的母親身上。

     流言就這樣悄悄地傳開,大家都認為哈桑地母親會巫術,招惹他們母子的人會被詛咒。發瘋。最終流血死。

     沒有人敢靠近哈桑的母親,哈桑的母親不再依靠男人去搶奪救災食物也可以得到她與孩子地那一份。哈桑地生活從此好上許多。

     只是有一點讓他常常苦惱,那些和他一起玩耍的小夥伴總是一個接一個的消失,餓死、病死甚至是睡死,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死亡在圍繞著他們。

     有一個叫杜拉的大孩子與哈桑成了好朋友,為了填飽肚子,他們一起抓老鼠,挖白土,擰樹皮。只要是能吃到肚子裏的東西,兩個人都要想方設法地弄到。

     偶爾,他們也會去帳篷周圍轉悠,希望能碰到死帳篷,就是那些主人剛死。周圍鄰居還來不及清理的帳篷。

     雖然他們總是晚上那麼一兩小時。依舊興致勃勃,認為下一次好運氣就會落在自己頭上。

     杜拉在他姐姐死的那一天夜裏找到了哈桑。告訴哈桑他在難民營裏已經沒有親人,難民營裏有人說在太陽下山的方向可以當兵,他要去打仗。

     為什麼打仗?哈桑問。

     杜拉笑了,打仗可以吃飽。

     我也要去!哈桑對於吃飽這種傳說中地經歷非常嚮往。

     杜拉又笑了,再等等吧,等你像我一樣大。

     你多大?哈桑並不認識數位。

     杜拉也不認識,只能接著笑,等你和帳篷一樣高,你看,我現在就和帳篷一樣高吧?

     哈桑想了想,看著好朋友說道,好吧,不過我還有媽媽,等媽媽死了,不管我長的有多高,我都會去找你。

     好的,到時候你來找我吧。

     杜拉走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哈桑逐漸理解了自身的處境與杜拉當兵地另一個原因,作為一名生活在穆斯林地區地黑人,無論他的信仰是什麼,在敵人眼中,都是威脅。

     即便他們在那些白人黃人眼中是所謂地難民,經常會分到一點少的可憐的援助物資,可是在敵人眼中,他們依舊是威脅。

     威脅,總要除掉。

     那天,新發放的救災物資到了,已經是少年的哈桑象往常一樣與母親一起領到了未來三天的口糧,一壺清水與一雙拖鞋。

     還有一個好消息。

     據說那些大人物不打算再打仗了,他們要休息,哈桑與母親有機會回到家鄉。
 
     家鄉未必能比難民營好生活,聽說那裏已經沒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可是母親還是對她生下哈桑前居住的幾間土房念念不忘。

     母親點燃柴草開始將食物和著白泥烤熟,這次得到的麵粉多,母親說白泥可以少攙點,省得每次蹲在排水渠邊都讓哈桑異常痛苦。

     一種巨大的聲響就在這時灌入哈桑的耳朵。

     後來哈桑才知道,那是槍聲。

     那一天,難民營裏被哀號聲添滿,無數生命在掙扎中消散,無數男人被割下生殖器後痛苦地死去,無數女人被強姦然後丟進火堆,以便淨化她們的靈魂。

     哈桑與母親無疑是幸運的,由於母親的身份特殊,他們居住在難民營最偏僻的角落,那些只能稱呼為武裝分子的殺手在最初的激情過後,屠殺的效率也就隨之降低,當他們完全滿足了自己的暴力興致。丟下那些處於驚恐中地倖存者,就好像他們到來的時候一樣,揚長而去。

     車輛消失在天際。那些戴著藍帽子的白人才慢悠悠地出現,開始收殮屍體。

     哈桑壯著膽子去問白人,死了很多人,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白人翻譯只對哈桑說了一句話:重新分配救援物資。

     哈桑並不明白白人地意思,直到他與母親面對自己眼前突然多出來的食物有些不知所措。才明白這句話是說他們可以隨便享用死人的東西。

     哈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吃飽了。

     媽媽吃的太多,叨念著那個喝野草湯餓死的孩子,最終閉上了眼睛。

     哈桑從白人翻譯那裏明白了解脫地含義,他為媽媽感到高興。

     幾天之後。又有一些人開著車輛闖進難民營。哈桑透過帳篷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杜拉。

     杜拉回來了。

     哈桑跑出帳篷,叫嚷著,杜拉,媽媽死了,我和帳篷一樣高,你可以帶我去打仗嗎?

     四年後,哈桑帶著殘缺的左腿與杜拉的骨頭回到難民營,又開始了他地難民生活。

     戰爭帶給哈桑地是整夜的噩夢,同時也教會了哈桑什麼叫做聯合國維持和平部隊。他們所在的國家叫做蘇丹,他所在的地方靠近中非共和國,叫南達爾富爾。

     最重要的,哈桑知道了女人的用處。

     哈桑和一個帶著半大小子的寡婦住在一起,女人堅持說她還沒有老。還能為哈桑生孩子。可是她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紅事還都處於時有時無的狀態。更不用說那具只見排骨不見肉的身體能否懷孕了。

     對此,哈桑並不在意。

     剛剛步入青年地他只想要個女人而不是自己的五根手指。

     僅此而已。

     難民營的生活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那些戴著藍帽子的白人走了,黃人接替了他們的位置,黃人很好,比那些只會收拾屍體地白人要好,敵人再也沒有機會來難民營隨便殺人。

     黃人地到來讓難民營安全,也讓這裏聚集了更多的難民。

     哈桑摸過槍,又能講幾句蹩腳地英語,黃人給他的左腿接上了木棍,這樣哈桑就可以拿著警棍執行難民營巡查工作,用來換取一份口糧獎勵。

     這裏偶爾也有白人會來,他們抗著古怪的機器,手裏舉著各色的棍子,分發給難民一些東西,然後難民會被要求在棍子前說話。

     哈桑見過世面,他知道那叫採訪,是白人的工作,他們記下難民說話,然後用這些話去換口糧。

     白人總是這樣,來了又走,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來,為什麼走。

     一天,哈桑送走了一撥採訪的白人,順帶謀了一下私利,讓那個比自己小不了兩歲的便宜兒子在棍子前胡亂說了幾句,得到了兩瓶礦泉水。

     當天晚上,難民營死了一個少女,聽到消息的哈桑沒有多想,難民營每天都在死人,只是死多死少而已。

     當哈桑見到少女的死狀,就不這麼想了。

     面容宛然,顱骨被鑿開,大腦消失。

     第二天晚上,又死了一個。

     這次是年輕男人。

     死因相同。

     一連四天,死了四個人。

     難民營人心惶惶,沒有人敢單獨離開,又怕同伴就是兇手。

     況且他們無處可去。

     哈桑上過戰場,哈桑不想再有人橫死,尤其是在哈桑生長的地方。情況在惡化,黃人進駐難民營之後,下達戒嚴令,一天一人變成了三到五天一人。

     可是,畢竟是在死人。

     死了一個巡查隊員後,哈桑不得不接替堅決辭職的巡查隊長,成為難民營的守護者。

     當死者增加到十二人,終於有消息說聯合國將會聯合國際刑警派人徹底調查此事。

     第十七名死者出現的第二天,哈桑作為難民營巡查隊長,接待了兩名調查員。

     一個黃種男人與一個半黃半白的女人。

     還好不是那些無能的白人,這讓哈桑很放心。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6:31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難民營

     蘇丹,南達爾富爾省。

    劉昊與李葵麗只在特調部住了幾天,甚至還沒有熟悉他那間五十平米的公寓裏傢俱都擺放在什麼地方,新到手的公派轎車也只是開過兩次,就被老太太一紙命令踢到了這個號稱世界上最貧瘠地方之一的國家,調查一起疑似突變人類犯案的特殊案件。

     從軍用飛機場到發生慘案的難民營還有接近四百公里的路程,劉昊與李葵麗搭乘的是聯合國救援車隊的送水車隊,在沙漠裏逛蕩了整整大半天,才到達這座小型難民營的週邊地帶。

     車輛在接近難民營的時候出了點小毛病,據說是新司機不熟悉路段造成的,正在緊急修理,劉昊、李葵麗以及同車的幾名聯合國工作人員索性下車,登上附近的山坡觀察地形,實地瞭解一下難民營的地理情況。

     劉昊不是第一次見到難民,在他成為一名突變人類的百年時間裏,有那麼十幾年可以說天天與難民在一起。但是,那是在戰爭中,在一片浸透鮮血卻富饒的黑土地上,在人們飽受壓迫卻絕不放棄反抗的地方。

     這裏,完全不同。

     昏黃的天空似乎看不見一絲一毫的藍色,遠處的地平線上,除了略帶起伏的山丘與死氣沈沈地荒草,再沒有絲毫的生機可言,讓人感覺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風中總是帶著細小的沙礫與塵土,前者會讓你的口腔裏永遠感受到一絲難以明狀的苦澀感,後者則盡可能地侵蝕著你的呼吸道,彷彿每一次呼吸都在喪失著身體裏水分。

     站在土丘上放眼望去,連綿不斷的難民營一直延續到同樣荒蕪的山腳下,望遠鏡中有無數身影彷彿螻蟻一般在那些以灰、黑、黃為主色調的巢穴中遊蕩。

     沒錯,就是遊蕩,他們漫無目地。步履蹣跚,會與熟人閒聊兩句,更多的時候只是在消磨時間。偶爾,會有某個男人提著堪堪遮體的褲子從某個帳篷裏出來,絲毫不管身後傳來的大叫聲。在閒逛人群的目光中從容消失。很明顯,在這種地方,就如同原始叢林一般。雌性用肉體換取生活地物資,雄性用暴力保證自己的地位是天經地義地事情。

     難民的居所幾乎不能稱之為帳篷、窩棚或者別地什麼能夠住人的建築,它的主要材料是塑膠布、布片、荒草、樹枝以及任何可以防水檔風的片狀態物體。其中甚至有一些報廢車輛、坦克乃至報廢飛機的蒙皮。據說這附近曾經有一架走私軍火的飛機迫降,十分鐘之內,裝卸一趟要三個小時的走私武器被難民搬空,十小時之內,一架運輸機被這些難民拆卸成骨架。

     集合了如此紛繁複雜地建築材料。如果一定要給這些當地人地居住點起個名字。也只有難民營這一個詞可以勝任。

     誠然,報告上提到的小型難民營,只是與肯雅那種動輒六七萬甚至二十幾萬的難民營相比,這座經歷過種族大屠殺的難民營估計人口在兩萬人以上,其中百分之五十以上是十六歲以下的兒童,至於超過四十歲的老人,只占難民營人數的百分之五,其餘人口的年齡多半在十六到二十五歲之間,婦女占了其中大部分。

     這些資料劉昊並不在意。在兩萬人的難民營中尋找罪犯,不會比在二十萬人地難民營中簡單多少,他所介意的卻是這裏的愛滋病感染率高達百分之三十七,幾乎相當於五個人中就有兩名感染愛滋病,這還沒有統計那些五歲以下的幼童。

     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我很佩服你們華夏國的維和部隊。真地。他們接管這幾座難民營以後,小規模地種族屠殺事件杜絕。死亡率也在持續下降。」同車而來的翻譯山姆。大衛是一名標準地國際主義者,從他那身破舊的衣服與超過三十五歲的外表判斷,誰都不會知道這個來自愛爾蘭畢業于牛津大學的年輕人,只有二十七歲,已經為聯合國難民署工作了整整五年。

     劉昊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剛想開口,冷不丁一陣側風灌了滿嘴塵土,除了連連咳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是蘇丹的旱季,等到雨季的草原會比現在漂亮許多。」山姆‧大衛歎息著解釋道。
 
     「咳,我是想問,以前怎麼沒聽說這裏發生過種族屠殺?那可不是小事。」劉昊順過氣,追問道。

     李葵麗一直端著望遠鏡,不知道觀察著什麼,沒有出聲。

     「因為國際上對種族屠殺有一種相當狗屁的規定!種族滅絕是指對一個民族、種族或宗教團體進行的系統的、有計劃的滅絕。」大衛習慣性地咽了口唾液,這裏水源寶貴,沒有人會用唾液來表達不屑的,「各國政客很會給自己找理由,粉飾自己的國家為什麼不加大支援力度,幫助這些可憐的人。他們一致認為這裏沒有人限制死者的人身自由,那些屠殺都是沒有計劃,沒有目的性的仇殺,所以不叫種族屠殺!狗屁!你看看,除了這裏,這些難民能到什麼地方去?這裏就是個天然的集中營!如果沒有華夏的那些工兵部隊,他們就是新一代的猶太人!等待著納粹來收割生命!」

     聽到旁人誇獎自己國家的戰士,劉昊當然感到自豪,只是礙於此次案件特殊,不能從大衛口中獲得更多資料,只能籠統地問道:「你覺得該如何幫助這些人?」

     沒想到激動的大衛聽到劉昊這個問題,反而呆住了,思索與掙扎的表情同時出現在他那張早衰的臉上,過了好一會才搖頭道:「我不知道,真的,這個問題沒人可以回答,這裏就好象是原始社會,文盲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平均壽命只有四十四歲,這還是算上首都那些平民後的資料。對於這些連耕種土地都只知道燒荒撒種子的難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做一點算一點吧。」

     聽到車輛檢修完畢的叫嚷聲,李葵麗這才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跟著劉昊的腳步沿原路返回,整張小臉皺在一起,似乎對她所看到的景象所震撼。

     劉昊當然要關心一下非正式的女伴,「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恩,難民營週邊有少數維和部隊人員,難民營之內沒有絲毫秩序可言,想要在裏面找出罪犯,恐怕不容易。」李葵麗下意識地撫摩著胳膊上的幾個針眼,那是她來這裏之前臨時注射的流行病疫苗,接著用中文說道:「我有點擔心你,不注射疫苗真的沒問題嗎?」

     劉昊看著大衛在前面走,突然側身摟過女伴親了一口。

     兩人從正式交往到現在,最多也就是牽手,靠一下肩膀,純潔的超乎一般人想像,為什麼突然做出這樣的親密舉動,別說李葵麗嚇一跳,就連劉昊自己也無從講起,沒等處於驚訝狀態的同伴捂著臉追問,劉昊胡亂解釋道:「感覺你剛才的語氣像我以前的婆娘。」

     劉昊的意思是覺得李葵麗關心自己,他很感動,這話一出口,劉昊立刻就後悔了,再笨的男人也該知道,女人最厭煩被身邊的男人比來比去。

     果然,李葵麗低下頭,沈默不語。

     路程不長,卻足夠劉昊將忐忑、懷疑、恐懼、不安等負面情緒領會兩遍有餘。三人回到車上,李葵麗突然抬頭,滿面通紅地對劉昊說道:「我知道咱們的進展速度很不正常,不過,親之前要通知我,下次不准搞突襲。」

     劉昊感覺此刻的自己真像個毛頭小夥子,除了連說下次注意,一定注意這樣的套話之外,再也想不出什麼忽悠姑娘的好辭彙。

     怎麼一遇到感情問題智商就下降呢?早年忽悠姑娘的口才都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劉昊有些鬱悶。

     他似乎也忘記了,幾十年前在東北那塊黑土地上還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算和姑娘家談感情也相當簡單。無非就是我稀罕你,你稀罕我不?中意,我跟你走這類簡單話語,憑的是兩情相悅,哪裡要什麼口才?

     沿著工兵臨時鋪設的道路,車子停在難民營表面上的入口。剛好是下風,一股濃烈地,混合著各種味道的氣味被微風攜帶著撲面而來,即便是劉昊這樣經歷瘟疫的人物,也忍不住抽動鼻子,李葵麗就更別提了,為了保持形象,強忍著不讓自己表現出噁心的樣子。

     營地裏發生連續死亡案件,營地外在幾天前又有武裝分子殺死一些出來找尋生活物資的難民,警戒程度卻沒見提高,也可能是這裏壓根就沒有警戒這個詞與相關人手的緣故。

     再次下車,劉昊已經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軍官來到車輛前,從軍銜上看是一名上尉。緊皺的眉宇、線條剛毅地臉龐與黝黑地皮膚是軍人慣有的標誌,這名軍官自然是一樣都不少。常年的軍旅生涯已經將歲月的痕跡過早雕刻在軍官的臉上,使他的年紀看起來就像是三十五六歲,這顯然比上尉的實際年齡要大一些。

     軍禮過後,軍官有些不確定地用英語自我介紹道:「工兵大隊,上尉荊遠剛。」

     他有些懷疑兩人的身份。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9 16:37
  第一百八十章 爪印

     劉昊理解對方的疑惑,通報材料上只說明自己的身份是國際刑警調查員,可沒有寫明國籍,用標準的普通話回應道:「國際刑警調查專員劉昊。」

     李葵麗在旁邊補充道:「國際刑警情報專員李葵麗。」

     荊遠剛的眼睛立刻睜大,一副驚喜地表情,笑道:「哎呀,哎呀,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年好,過年好!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碰到老鄉!太讓人想不到了,還是國際刑警,難得,難得,可惜這裏沒有酒,不然一定拉你們好好喝兩杯!」

     兩人才想起農曆新年就在這幾天,正好大衛也從車上下來走到三人旁邊,荊遠剛跟這個愛爾蘭小夥子也是老相識,笑著捶了他一拳,說道:「你怎麼也過來了?」

     大衛很自然地攤攤手,解釋道:「你們這個分隊一共就七十多人,人手本來就緊缺,上面派我來給兩位國際刑警當導遊了。辦案我沒經驗,也不參與,當個翻譯還是稱職的吧?」

     劉昊卻注意到一直跟在荊遠剛身後的黑人,尤其是他那條木頭製作的假腿,想不注意都難,客氣道:「這位是?」

     「哦,他是哈桑,難民營的巡查隊長,當然,是我們臨時委派的,沒有官方身份。」荊遠剛趕忙讓黑人上前與劉昊見面,這邊繼續介紹道:「這裏的難民就怕兩種人,軍人,巫師,別看哈桑的腿殘廢了。他正好打過內戰,又是巫師的兒子,你們要進難民營還要靠他帶路威懾那些難民。」

     哈桑穿著一身白布長袍,比他旁邊的隊員看起來要整潔一些,身材屬於正常範圍內地枯瘦,臉上掛著泥垢。滿眼血絲。劉昊看著這位散發著奇特體味的黑人,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似的。因為對方是軍人出身的緣故嗎?
 
     定了定神,劉昊將腦海中那些無稽之感清除掉,握住對方伸過來的手,客氣道:「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聽完大衛地翻譯,哈桑顯然沒想到有人會對他如此客氣,趕緊擺出一副非洲人標準的燦爛笑容,只是他那些牙齒實在有些不堪入目。尤其是縫隙間黑糊糊地也不知道塞了什麼東西。還好劉昊不是那種都市裡長大的花朵。對於這副尊容具有很強地免疫力,依舊保持著笑容。

     李葵麗並不是第一次接觸難民,平靜情緒後保持著公式化的表情與對方交流,只是有意無意的總拿劉昊與大衛當隔斷,兩人之間的距離稍微遠了一些。

     「我們的營地距離這裏不遠,翻過山就是,為兩位準備了單人帳篷,案件調查我就不幫不上什麼了。」荊遠剛笑起來的時候嘴上的裂口清晰可見,他自己卻毫不在意。客氣道:「這裏條件特殊,艱苦算不上,就是沒什麼好招待二位地,我知道查案子吃飯時間沒准,會給你們預留晚飯。雖然這裏靠近我們地營地。相對安全一些。前一段時間國內五名工人被綁架遇害的消息我想你們已經清楚。這次的死亡事件又將安全等級提高,就連一周兩次的送水車隊也改成一月一次。所以我個人建議是太陽下山前你們最好與大衛一起回到營地休息。這樣會提高安全係數。」

     劉昊當然知道對方的語氣聽起來過於刻板,但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蘇丹的局勢不能用複雜這個簡單的辭彙來形容,恐怕還要加上相當兩個字,就在不久前,華夏方面有九名施工人員被當地武裝分子綁架,其中五名被殘忍殺害,政府軍宣稱可能擊斃了綁架者。

     或許這些工人的死會很快被人遺忘,但是,像劉昊這樣能夠瞭解到內情的人不會。因為死地都是石油工人,為了華夏與蘇丹的聯合石油開發專案而工作的石油工人。在國內油氣資源日益匱乏的今天,為什麼這些人要冒著生命危險去一個如此偏遠、野蠻、荒蕪的地方工作?難道就為了那點相比與外國工人少很多地工資嗎?

     答案不言自明。

     在當今世界,許多人都不認為英雄人物多麼偉大,在他們看來再耀眼地英雄也是人,那些光環絕大多數都是後世人們附加上去的。這種看法從邏輯上推斷,並沒有錯誤,英雄,就是這麼簡單,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必須承認,在當代能夠脫離安穩地生活環境,為了十三億人民奉獻自己生命,這些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佩享英雄這一稱號。

     他們,是英雄。

     如果將範圍擴大,這些為了祖國同樣跋山涉水到蘇丹執行維和命令的人何嘗不是英雄?

     荊遠剛並不知道劉昊的內心是如何看待他們,軍人作風絕不拖泥帶水,尤其是這些名義上的工兵,簡單客套後雙方分別,劉昊、李葵麗並沒有去案發現場勘察,實際上也沒有必要去,這裏的難民並沒有任何保存現場的常識,兩人直接去了掩埋屍體的地方。

     為了安全起見,這些難民死亡後要在第一時間深埋,以免發生傳染病,在哈桑的指揮下,幾名難民有氣無力地將最後一具死亡者的屍體重新挖掘出來,讓二人勘驗。

     屍首還很新鮮,這就意味著它的氣味相當誇張,暴露在空氣中沒有三分鐘,成群結隊地蒼蠅已經蜂擁而至,幸好大衛提前準備了殺蟲劑,狂噴之後劉昊才能戴好口罩接近屍體。

     死者是一名十一歲左右的黑人男孩,長期營養不良讓他的身材看起來過於瘦弱,死因和報告上描繪的幾乎一樣,在李葵麗的指導下,劉昊用刀切開發綠的皮膚,找到頸骨斷裂處,拍了張照片,又將頭顱直接取下,探察後腦處的破口。

     大衛顯然也在這裏見慣了死人,只是沒見過劉昊如此從容的動作,當下覺得胃部有些翻騰,後退幾步,到給旁邊李葵麗騰出工作空間。

     幾團黃白色的蛆蟲攀緣在空蕩蕩的顱腦中,被驚擾後漫無目的地開始爬行,劉昊甚至可以從死者的後腦直接看到從乾癟地晶狀體處透射過來的微弱光線,光線正好照射在這些蛆蟲身上,獲得更多熱量的小蟲子爬動的更加迅速了。

     戴著口罩也無法制止這種令人渾身發僵的腐爛味道。

     李葵麗打開隨身攜帶的工具箱,直接掏出一個塑膠瓶,劉昊小心地將蛆蟲放進瓶子裏,他們兩個都不是法醫,只能算半專業勘察人員,這些蟲子將會被拍照,然後發回總部讓專家分析,看看能否找出異常之處。

     處理完最新鮮的一具,劉昊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對大衛說道:「讓哈桑帶咱們去埋葬第一具死者的地方,我想看看最初的受害者。」

     埋屍地點沒有聚集在一起,哈桑對此的解釋是以往這裏死過太多的人,短時間內大量死亡的屍體如果堆放在一起掩埋麻煩不說,也容易污染周圍的植被、動物導致疾病發生,他們在黃人到達這裏之後才被要求分散掩埋屍體,現在路走的遠一些,但是黃人說了這樣處理更安全。

     哈桑認為黃人比白人好,聽黃人說話應該沒錯。

     掩埋地點不適合車輛前往,無奈之下眾人只能步行,旱季裏徒步在荒原上是件很危險的事情,要隨時小心那些缺少食物的肉食動物,哈桑這些當地人卻渾不在意,看起來這些人很清楚哪裡有危險。

     走到半路,一名隊員甚至用拐杖壓住一條眼鏡蛇,幾名隊員圍上去乾淨俐落地將毒蛇殺掉,盤成圈掛在隊員的脖子。

     整個過程劉昊與其他兩名非黑人就只能在旁邊看著。

     大衛對此的解釋是難民缺少食物,食物事件總是最優先處理的,他們更注重如何活命,而不在意怎麼被殺。

     當地人被戰爭磨練出來的散漫與麻木的性格從這種小事上可見一斑。

     二十分鐘後,劉昊三人、哈桑與他的幾個隊員面對一個土坑發呆,大衛與哈桑反復確認,無可奈何地說道:「掩埋的時候不夠深,可能是被野狗或者別的什麼動物叼走了,哈桑也不能肯定是動物做的,因為這些難民除了吃人,什麼都吃,難民營周圍已經多年見不到大型野生動物了。」

     這裏的土地沙漠化嚴重,這個坑出現也不是一天半天,被沙土掩蓋了一半,什麼痕跡都看不出來。李葵麗蹲下身,在坑邊摸索著,忽然神色一凝,招呼劉昊道:「你過來照張照片吧。」

     大衛跟在劉昊身後湊過去,看到李葵麗比量著一個動物爪印,有些疑惑,道:「這個,我知道這個是動物腳印,但是我不是動物學家,你知道的,我當初是學的高能物理……」

     對於如此廢話,李葵麗忍不住直接丟了顆衛生球過去,對方畢竟是好心,又不能多說什麼,只是打斷道:「我們會儘快發回總部讓專家分析這是什麼動物。」

     哈桑湊過來嘰裏呱啦地說了幾句,又將痕跡指給其他隊員看,旁邊那些黑人頻頻點頭表示同意,大衛翻譯道:「哈桑認為這是狒狒的爪子印,屍體很可能被它們刨出去了。」

     劉昊注意到李葵麗面色古怪,似乎有點對自己剛才的行為很不滿意的樣子,側過身向商討案情一樣低聲問道:「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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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平庸是一種罪;那麼這種罪,極有可能是無期徒刑,將一輩子伴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