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血弦 作者:隨風飄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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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uores 2008-10-17 23:47: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8 64910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0 16:15
  第二百零一章  血拼

  走廊盡頭一片漆黑,應急照明裝置沒有起作用,就在劉昊搞不清楚眼前狀況,無法判斷造成屍塊的原因,有點猶豫要不要直接走過去的時候,他感應到有人瞄準自己的腦袋。

  閃身,槍響。

  「啊哈,躲的漂亮,劉先生,是不是很好奇我的手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想知道你就走過來吧。」特羅夫的聲音從走廊盡頭響起,帶著幾絲得意與癲狂,似乎他絲毫不擔心劉昊堵在這裡自己該怎麼出去。

  聽起來特羅夫已經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劉昊根本不打算與對方費口舌,像他這種亡命之徒,任何談判專家都沒有辦法勸說成功,此時此刻保持絕對的安靜,在不刺激對方的情況下尋找機會一槍解決戰鬥才是最好的選擇。

  「十分佩服這兩層建築的設計人員,竟然在第五層通道不設立任何防禦裝置,卻在第五層走廊的中央放上擁有獨立電源供應的隱蔽式激光防護網,心理戰術玩得確實妙。沒有安裝其他防禦裝飾也算是他的失策,或許設計者認為敵人一但有能力侵入到第五層,恐怕再多的防禦裝置也沒有用吧?應該說他這樣想是正確的。」發現劉昊不回應,特羅夫並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好在我的老鼠朋友破壞了絕大部分的防禦系統、控制管線,不然再多來幾百人,恐怕連控制室的門都摸不到,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偏偏出現了你們這兩個傢伙,逼迫我分出老鼠來阻擋你們,導致探路的數量不足,否則這兩個手下也不會死成一團,還好這種大功率激光裝置在切斷電源後堅持的時間並不長,不然我還真被難為住了。」

  劉昊依舊保持沉默。特羅夫的聲調越來越高:「大概你們這些混蛋也想不到有人費盡心思調走大部分特調部的人,就是為了可以用大批人馬控制整個古城堡,然後帶人衝到這裡明搶吧?告訴你,就算老子沒辦法活著出去,公式的資料也已經通過中繼器傳送走了!數年謀劃,匯集人員,安排人手。做到這一步老子已經成功了!怎麼,你怕了?你怎麼還不說話!說話!回答我!誇獎我!崇拜我!啊!!!你倒是說話啊!」

  一連串的火花在冰冷的石壁上迸發,特羅夫像瘋子一樣對準劉昊藏身的入口連續掃射,彈殼掉落在地上的清脆玎玲被轟鳴的槍聲所掩蓋。

  劉昊甚至能想像出特羅夫面色潮紅,大汗淋漓的狼狽樣子。

  槍聲停止,劉昊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剛一探頭,那種熟悉的注視感又出現在劉昊的腦海,對方竟然耍詐!特羅夫那段表演是在做戲!讓劉昊以為自己在入侵目的達到後陷入瘋狂狀態,好讓劉昊在槍聲停止後自動露頭送死!

  此時劉昊想再縮頭,已經來不及了。那超出了他本人反應的極限,只能順勢繼續側倒,希望可以躲過這一槍,哪怕打在非致命位置也是好的。

  這麼多年以來,劉昊第一次真正的希望命運女神不要拋棄自己。

  他的運氣還不錯。

  子彈擦過劉昊的太陽穴,帶走一塊皮肉,衝擊力震得劉昊腦袋發昏,只能勉強蜷縮著身體躲在入口牆壁的後面,足足過了五六秒才想起來用MP7對著走廊做騷擾射擊,防止對方趁自己受傷摸過來。

  剛把半個槍身探出牆外,一聲清脆的槍響!

  劉昊只感覺手中劇震,MP7脫手飛出!

  「哎呀,這樣都打不死你,真是讓我意外。」特羅夫顯然預料到劉昊的反應,早就等著他將槍枝露出來給自己打!上好彈匣,特羅夫很輕鬆的從陰影中走出來,用左胳膊穿過布朗反綁在身後的雙手,架著被捆成粽子的布朗充當肉盾,後者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多半是被特羅夫打暈了。雙腳腳尖拖著地,經過走廊中央的時候沾滿了血跡與碎肉,在地板上畫出兩條長長的痕跡。

  特羅夫的打算近乎完美。

  有布朗擋在前面,無論劉昊做什麼選擇,就算不在乎這個女人的生死,直接用霰彈槍轟擊,那種大範圍的彈丸也不可能在穿透女人肉體後再對穿了防彈衣的自己產生傷害。

  時刻給自己留條後路一直是特羅夫的做人準則之一,所以他在調遣老鼠之餘,特意帶上一個沒有大用的布朗,事實證明這條準則又一次救了他。

  起碼特羅夫自己這麼認為。

  特羅夫當然知道一顆子彈就算打在腦袋上,沒準也幹不掉以恢復力強悍著稱的血族,開槍前他所選擇的就是連發檔,打算直接將劉昊的腦袋轟成爛西瓜。

  湊到劉昊跟前,特羅夫不再廢話,好整以暇的舉起槍。

  扣動扳機。

  打空。

  劉昊前撲,任憑子彈在自己頭頂划過!就在特羅夫鬆開扳機之前,鑽到了布朗小姐的雙腿之間,一柄軍刀以相當刁鑽的角度直插入白人男子的會陰!

  一刀命中!

  不等特羅夫重傷後企圖反擊,劉昊抽刀帶下一蓬鮮血與兩顆小東西的同時,就地橫滾,由屈體下蹲的姿勢直接上跳,鋒利的軍刀直接插入特羅夫的右腋窩!

  確定對方的右手已經被廢,完全無力舉起,更別提開槍,劉昊抽刀出來,左手相當從容的握住特羅夫的下巴,壓根不給對方拖延時間的機會,直接一刀割斷特羅夫的喉管。

  單手持槍連射帶來的唯一問題就是扣動扳機後手腕無法及時調整射擊方位,如果特羅夫知道劉昊擁有感應能力,可以通過自己的視覺信號判斷出槍口瞄準的地方,然後搶在開槍前躲避,那麼他一定會選擇單發連射的方式,在這麼近的距離打出兩連發,就算劉昊能夠躲開第一槍,憑藉特羅夫這高於雅加達那些老爺兵的射擊能力,第二槍有九成把握可以輕鬆解決這個麻煩。

  沒有選擇單發是特羅夫迄今為止唯一犯下的錯誤。

  一個錯誤,一條命。

  宰掉對方大頭目的喜悅並沒有在劉昊心中停留多長時間,廣場上還有一堆人質需要他想辦法解決。如果不是特羅夫的能力太過特殊,誰也無法確定這傢伙能用老鼠做出什麼事情,會不會召喚剩餘老鼠來個魚死網破,劉昊還真想挾持他去解救人質。

  也不知道是不是特羅夫下的手,布朗的後腦挨的這一下還真重,滿頭滿臉灑的都是特羅夫的鮮血,這麼澆灌竟然還處於昏迷狀態。劉昊只能將她的雙手解開,正準備背在後背上和霰彈槍做伴,想了想,還是先抽出軍刀將特羅夫的腦袋切下提在手中,直接從屍體裸露的頸部灌了幾口鮮血恢復元氣,這才將布朗背好,向實驗室攀爬。

  劉昊與李葵麗重新碰頭的地方定在古堡一層的咖啡間,這裡是員工日常為自己準備小食品與飲料的地方,面積不大,位於一、二層通道的旁邊,是一樓唯一沒有被封閉的空間。對講機裡的通話不能體現實際情況,兩個血葫蘆一樣的人出現在李葵麗與勞薇塔面前,李葵麗沒多發反應,讓人沒想到的是勞薇塔的表現也很平常,看來難民營的生活讓這位寡婦早早懂得了生死無常這個道理。

  哈桑依舊昏迷未醒,生命狀態還算正常,布朗也是一樣,簡單整理裝備,劉昊已經想好了怎麼解決廣場上的那些東北老鄉。

  很簡單。

  談判。

  大廳正門被推開的聲音讓四個已經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守鬆了口氣,當他們看見一名陌生人從裡面慢悠悠的走出來,手裡提著一個人頭,而且用東北話向四人打招呼的時候,這四個人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妙,膽子大一點的立刻吼道:「別過來!」

  劉昊停下腳步,將人頭舉高,微笑道:「投降吧,特羅夫死了。」

  人質群立刻產生騷動,卻被盡職盡責的老鼠們壓制住了,間歇傳來兩聲痛呼。

  其實不用拿人頭,光是劉昊走出來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四人中年紀最老,有五十歲上下的大叔結結巴巴的說道:「咱這槍口還對著百十號人呢!咋的吧,咱們,咱們要車,不,要飛機,反正咱們不能安全離開這裡,大家一起玩完,打死咱也不回精神病院!」

  「對,大叔說的對!大不了咱拼了!」其餘三人紛紛附和,有個明顯屬於愣頭青類型的中年人還特意擺出一副狠樣子吼道:「小子,少在大爺面前裝好人!就你這挫樣,大爺隨便兩下就整死你!信不信!」

  「我是為你們好,你們想想,就算我放四位離開,你們四個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人生地不熟,能跑到啥地方去?現在領頭的人已經死了,行動完全失敗,只要你們放下武器,再怎麼說都是老鄉,我保證幾位的安全,有必要拼的你死我活嗎?咋樣?」劉昊這些話說的相當誠懇。

  關鍵是他手中舉著的特羅夫的腦袋很有說服力。

  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也只能放下槍口,低頭認輸。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0 17:18
  第二百零二章  全世界都要倒霉

  靜謐,只有風與海的聲音。

  月光如水,潑灑在微微盪漾的海面上,營造出粼粼波光,海風吹拂著它能找到的一切,也把銀色的海水推向沙灘,發出微弱的聲響。

  海灘上,星羅棋布著點點篝火,隱約的嘻鬧聲傳來,一些年輕的男女在樹叢下與礁石的陰影中,在所有篝火照射不到的地方肆意宣洩著年輕的激情。

  距離海灘不遠的一片山崖上,散落著大小不一的別墅,位置最好,可以俯瞰整個海灣的別墅陽台上,一字排開橫躺著三個人的身影,顯然,他們在享受著加勒比海的夜晚,加勒比海的風情。

  躺在最中間的那位,是一名相貌普通的黃種人,正在接聽衛星電話,略有點不耐煩的撥弄著前額稍顯稀疏的頭髮。

  通話完畢,順手將價值兩萬美元的加密衛星電話丟到山崖下摔成粉碎,又將手邊的一罐礦泉水一飲而盡,三川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德薩爾瞥了一眼面色冷漠的三川,十分自然的在躺椅上翻了半個身,絲毫不介意身上那塊原本就遮蓋不住她那具曼妙身體的浴巾滑落在地,問道:「行動失敗了?」

  「不,收穫比預想要好,按照原計畫弄到了一份殘缺公式,已經安排人手去分析。」三川又嘆了口氣,有些寂寥的說道:「特羅夫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德薩爾面色如常,她知道前這個男人因為夥伴的死心情有些低落,勸道:「我們掌握著兩份殘缺公式,只要新獲得的殘缺公式能對應上其中的一個,完成第二個衍生公式。大統一理論的秘密就有一半掌握在咱們的手中,特羅夫的犧牲也是十分値得的。原本他也活不過今年,戰士死在戰場上是一種榮耀,你應該為特羅夫高興才對。」

  斯索夫斯基卻突然開口問道:「誰幹掉了他?布卡拉曼還是娜波莎?難道驅魔人那幾個變態突然跑道列支敦士堡做客?既然特羅夫能傳回公式,也應該能傳回破壞他撤退計畫的人。」

  「是咱們的老朋友,當初差點就被陷害死的劉昊先生。」

  「為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誰和我來場友誼賽?」德薩爾不想讓同伴在這種時刻失去理智,索性打斷兩人的談論,她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食指,接著用食指划過自己的蓓蕾、蠻腰與翹臀,動作中帶有一種極至的誘惑,食指最後停在了她那片神秘的芳草之地。慢慢的探入與拔出,帶起的絲線在月光下閃現著銀白色的光芒。

  此刻的德薩爾略微喘息著,就如同聖潔與淫蕩的完美化身。

  兩位男士直接無視絕色美女的引誘,一個藉口要安排組織人員歇伏,躲避即將到來的特調部報復襲擊,順便處理特羅夫的遺留問題。另一個想起手頭的火神系統該清理了,在美女的惱火的埋怨聲中,匆匆離開了陽台。

  清晨的陽光再次照耀到美麗的加勒比海上,散播著和煦的金黃,別墅地下射擊場中響了半夜的槍械轟鳴才剛剛停歇。斯索夫斯基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出現在餐桌前。

  三川一如既往的喝著依云,看著報紙,他的面前擺放著一盤粗麥麵包。

  德薩爾津津有味的吃著一顆三成熟的人類心臟,顯然是她後半夜的戰利品。

  三個人已經用自己的方式發洩到失去同伴的悲痛。

  眼見斯索夫斯基走進來,三川放下報紙,輕聲問道:「心情好一些了?」

  「恩,好多了,哦,對了,昨天晚上忘記確定一件事。劉昊是我的。」斯索夫斯基的語氣就好像他是個獵人,劉昊已經成為自己客廳牆上掛著的獵物頭飾。

  「如你所願,我的朋友。」

  事情已經過去整整四個小時,空氣中依然瀰漫著乾粉滅火器的味道,這是為了驅逐那些沒有得到特羅夫新命令的可憐老鼠所使用的。一共耗費了將進三十瓶滅火器外帶半個小時的時間,倖存者才在劉昊的帶領下把這些老鼠歸攏在一起,用霰彈槍徹底解決掉。

  那位留守副部長死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這位盡職的副部長用手槍與辦公室內所能找到的所有工具殺死了超過三十隻老鼠,最後還是被這些瘋狂的小傢伙咬斷了喉嚨。

  劫後餘生的特調部人員一直忙碌到傍晚,才將同伴的屍體都找尋出來羅列在廣場上,簡單覆蓋好一些桌布遮掩儀容,接下來的清理工作要等專門的防疫人員到來才可以進行。在防疫人員到來之前沒有人能夠離開古堡。包括老太太在內。也沒有人能夠進入這裡。

  這是老太太返回總部外圍臨時徵用的辦公地點,了解情況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她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那些老鼠雖然死了,它們也可能遺留下更危險的東西。

  鼠疫。

  雖說像李葵麗這樣的外派人員與布朗這種研究人員都已經注射過鼠疫疫苗,可是其他倖存的內勤人員可就沒做過這些防護工作了,他們暴露在如此密集的鼠群當中幾個小時,多數人還被老鼠咬傷,身上也很可能沾染上跳蚤,感染鼠疫的機率很大。

  夜色降臨,面積並不大的古堡廣場上燃起了一堆久違的篝火,天知道上一次有人在這裡點燃篝火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橘紅色的火焰在空氣中跳躍,照耀在每一張或木然或悲傷的面容上,雖然這些人的種族、年齡各有不同,他們此刻的心情卻同樣沉重。

  這些倖存者沒有人願意在晚上呆在樓裡,白天的慘痛經歷顯然給這些人不小的刺激,他們寧願在廣場上搭建簡易帳篷,也絕對不去員工休息區。

  「老太太現在肯定是跳著腳讓那些分散在各地的調查員回來吧?」劉昊站在窗前,目光放在廣場上的臨時帳篷上。

  布朗將舉到嘴邊的咖啡杯放下,嘆了口氣,和李葵麗對視一眼,沒有立刻回答劉昊的問題。三人經過下午的事情,也該很疲倦才對,只是此刻誰也沒有睡覺的心情,只能聚集在員工休息區閒聊。

  「誰知道,或許老太太會命令他們去查找撒旦教的蛛絲馬跡也說不定,這種襲擊事件在二次大戰結束後從未發生過,恐怕接下來在黑暗世界中注定要掀起一翻波瀾。」李葵麗的用詞很謹慎,隱晦的指出如果特調部無法對這個事件做出強硬回應,以後是個組織都會欺壓在特調部的頭上,調查員的人身安全恐怕都得不到保證。

  又是一陣沉默,劉昊似乎下定了決心,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盯著布朗很直接的問道:「我這個人怕麻煩,絕對不會自找麻煩,但是我還是想知道,第五層到底存放了什麼東西?特羅夫死前提到的公式到底是什麼?」

  布朗將舉到嘴邊的咖啡杯放下,咬了咬嘴唇,猶疑了半天才回答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個公式,如果判斷的沒錯的話,那應該是超弦論的一部分。」

  劉昊用了十五分鐘聽布朗解釋什麼是大統一理論,什麼是超弦論,以及這種理論一旦從假設變成切實可行,可以推導演算的數學公式,對現在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

  布朗也看出不僅僅是劉昊,就連李葵麗也沒有完全理解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只能用最簡略的語言描繪道:「你們可以這樣想,一旦某個國家或個人擁有了這個數學公式,只要他能掌握一批能夠使用這個公式的研究人員,這些研究人員甚至都不用了解公式演化的原理,就可以在十幾年甚至是幾年的時間內製造出統治全世界的武器裝備,最不濟,這個公式應用到任何領域都會縮短該領域內科研成果的研究時間,如果愛迪生知道這個公式,他就不必費心去測試哪些物質適合當燈芯了,直接利用公式推演就可以得到確切答案。

  聽完對方的解釋,劉昊起身從公用的雪茄盒子裡取了一根上好的古巴雪茄,沉默的點煙,沉默的站在窗前,良久沒有說話。

  劉昊回想起樓哲在蒙古那間農家屋子中曾經提到過殘缺的公式,即便自己不明白那些高能物理、電磁力、強力、弱力乃至重力轉換等等名詞,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樓哲沒說謊,那麼這個已經死掉的傢伙掌握著一部分大統一理論的衍生公式。

  樓哲到底是怎麼死的,一直都是個未解之謎,從他死亡的狀況可以斷定,多半是被人滅口,當時樓哲始終佔據著主動,看情況已經完善他那套理論並且使用在自己身上。一個憑藉主觀意識創造出來的突變人類有多可怕,參照當初農家小屋內關押的怪物就可以了解。

  結果他依舊被人幹掉了。

  現在看來,樓哲死前一定是將公式洩漏出去,這才引來殺身之禍,既然這次撒旦教的襲擊發生在樓哲死亡之後,特羅夫又承認世界各地的突變人案件與他們有關,看來撒旦教現在最少掌握了一份完整的重力與電磁力轉化公式,一份存在於特調部的殘缺公式。先不管撒旦教何時推演出最終的大統一理論,單說他們已經掌握製造突變人類的技術,假以時日,這個組織熟練了該技術,一旦對著普通民眾無差別使用,恐怕就不是特調部一家會遇到麻煩。

  全世界都要倒霉。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0 19:51
  第二百零三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法國,里昂。

  坐在羅訥河岸邊的咖啡廳裡喝下午茶,是許多法國人的習慣,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從咖啡廳面向河岸那一側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總會看到令人迷醉的景象。

  風霜雨雪的陰霾天氣,擁有中世紀完美風格的古城區是灰暗的,厚重的歷史讓它在這種天氣裡散發著詩人般的氣質,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就好像五線譜上的字符,將整個河畔點綴成一首憂鬱的詩歌。

  如果天氣晴朗,此時的古城區在陽光的照耀下就會展現出優雅而滄桑的尊容,河岸邊的居民紛紛打開房屋的窗戶,街道上回蕩著法語那種優美的音調,小孩子在歡快的跑動,穿著時尚的姑娘瀏覽著櫥窗裡的商品,古老與現代在欣欣向榮中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這就是法國第二大城市,里昂,一個充滿了浪漫風情,讓人流連忘返的地方。

  總部的清理與重建工作並不需要太長時間,古堡的基本框架並沒有被破壞,只是線路受損嚴重,管道中到處都是死老鼠,清理起來有些費勁。在特調部古堡被修復完工之前,所有能夠而且願意繼續留在特調部工作的人員被暫時安置在國際刑警位於里昂的總部內,繼續開展工作,研究人員卻需要留下協助修復工作,防使修復人員在地下二、三層施工的時候發生事故。

  人數並不多,只有四十餘人。好在出事的時候所有外派調查員和半數以上的常駐人員都在世界各地忙碌,只要召回部分人員,特調部就不會受到人手短缺的影響。

  「在想什麼?」李葵麗的聲音讓劉昊收回了投注在孩童身上的視線。

  「沒想到老太太會下那種決定,我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佩服她。」劉昊的語氣有些感慨。

  李葵麗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附和道:「我從小就認識老太太,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做。更別說你了。」

  公元二零零九年的二月,在黑暗世界中注定是一個不平常的月份,特調部一改以往低調和事老的作風,首次公開站出來指責撒旦教襲擊其總部造成人員傷亡的恐怖襲擊行為,並聲稱要按照國際法原則對其首腦人員與以通緝。

  實際上這則消息在各國秘密組織與那些黑暗世界的寡頭來看,無非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但是特調部接下來宣布的消息卻將撒旦教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利用部份大統一理論進行了普通人激化實驗,突變成功率不明。但是可以肯定最近兩個月在全世界範圍內的突變人案件增多與撒旦教有關。

  了解突變人的各個組織或多或少都知道突變人類逐年增多與地球磁場變化有關這種理論,至於是否符合實際情況,其實誰有不能確定。最近這段時間井噴式的出現突變人案件,都被當成是統計數據中的一個小波峰,並沒有引起這些組織的注意。原因被國際刑警特殊事件調查部捅出來,這些組織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略一調查,竟然都證實了特調部所言非虛。

  人工製造突變人類,這個消息可是爆炸性的。

  短信聲響起,李葵麗掏出手機唸道:「梵蒂岡的驅魔人組織發表聲明。正式宣布將全力以赴追查撒旦教徒的下落,對這些褻瀆人類的惡魔絕不留情。」

  「原本就是撒旦教的死敵,驅魔人這麼做也不奇怪。」被莫寧理事灌輸了那麼多的資料,劉昊對驅魔人的舉動不感到驚訝。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令二人驚異了,在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裡,英國火炬木,花旗國X檔案,俄羅斯守夜人,華夏經濟調查隊,法國黑鬱金香,幾乎所有國屬特殊事件調查處理組織都宣布將撒旦教列為頭號恐怖組織與以打擊,撒旦教徒列為恐怖組織成員可直接擊斃,不受該國人權法案的保護。

  這還不算完,黑暗世界中的幾大知名寡頭,包括曾經與驅魔人達成互不侵犯協議,因此聲名顯赫的血族──荷蘭菲力普家族;東南亞最大的原始宗教與巫師組織──降頭蠱毒協會;曾經在南美洲獨立運動中發揮重大作用的遺傳性突變人類組織──米格爾;伊達爾戈兄弟會以及一些相關組織也都在第一時間發表聲明,聲討撒旦教的行為,並將其成員同樣列為襲擊對象。

  「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撒旦教綿延數千年,屢次死灰復燃,他們這麼做就有準備與全世界為敵,老太太那邊忙活到現在不是也沒頭豬?連人家的影子都抓不到。」驚訝的勁頭過去後,想明白前因後果的李葵麗索性將手機關上,丟到背包裡。

  這些組織的領導人嘴上說的好聽,心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認為撒旦教確實該死,而不是衝著那份可控突變人技術才下達了通緝命令,大家心知肚明。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撒旦教是犯了眾怒。」

  算起來這場襲擊中獲得利益最大的不是撒旦教,而是華夏經濟調查隊乃至其身後所代表的國家,幾乎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獲得了半份由重力轉化成弱相互作用力的公式。原因是老太太認為劉昊已經了解特調部擁有一份殘缺公式,多半親眼見過第五層用來存放原始手稿的防彈玻璃牆,只要他當時帶了手機,就不能保證劉昊用手機紀錄下玻璃牆內的手稿內容。考慮到特調部多虧了劉昊才算挽回一些顏面,他屬於借調人員,不可能強制要求其將私人物品交出來檢查。事後這位總給人帶來驚喜的血族又毫不吝嗇的上繳給老太太價值上千萬美元的鑽石原礦,特意要求用來改善蘇丹當地難民生活。這些鑽石換成的救援物資可以讓特調部的首腦面對總部責難的時候少受點苦頭──不管什麼組織,能夠掏出上千萬美元援助難民,在國際上都會得到鋪天蓋地的讚譽,高層自然感覺面上有光。

  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老太太索性大方一回,將劉昊很可能已經傳回國內的公式內容通過正規官方渠道移交給華夏國,表面上當然是為了增進兩國交往,共同提高技術水平云云,私下裡的雙方自然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老太太會把公式那麼痛快的交出去,就是懷疑你已經拍了一份,說正經的,當時你在第五層有沒有用手機錄下最裡間的資料?據說那些檔案可是封存在厚度超過兩米的防彈玻璃牆內,外層又罩了厚鐵板,是不是真的?」

  「當時我只顧救人,根本沒閒心管什麼公式資料的東西,再說,我怎麼知道特調部的防禦嚴密的地方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萬一特羅夫留個陷阱炸彈什麼的,他死後立刻爆炸呢?」劉昊苦笑著辯解道:「只不過是老太太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

  李葵麗對於特調部懷有的感情多麼深厚,根本不需要形容,她下意識的辯解道:「防禦是真的很嚴密,只是多年來都是外圍不斷加強,反而忽視了中心地帶的改造,誰知道捕鼠人竟然還有後裔,一次操縱那麼多老鼠大肆破壞,內部又出了內奸,真是活見鬼。」

  知道女伴心裡不好受,劉昊打斷道:「得了,我也就那麼一說,這種事情有心算無心,特調部這種官方組織永遠都是在防守反擊,很少有主動出擊的時候,吃了癟也很正常。」

  兩人現在都屬於半休假狀態,老太太再怎麼苛責那些身處外地避過災難的部下,也不忍心將這些差點喪身鼠口的倖存者立刻推到工作第一線去。只是這些人既然留下,多半也是和撒旦教結下了私仇──不少人的好友同事都在襲擊中喪生,不用老太太催促,脫離隔離狀態後工作激情空前高漲,臨時總部的工作效率連帶著都提高了許多。

  只是這麼一來,反而顯得劉昊這種跑外勤的調查員無所事事了,兩人索性溜出來喝杯咖啡,享受一下閒暇時光。

  談完了公事,原本該談談私事的兩人卻再次陷入沉默,有些話激情的時候、為難的時候甚至是悲傷的時候都可以講,但是在這種悠閒的午後,卻不好讓人開口。李葵麗看著眼前這名外表不到三十歲的男子,咬了咬嘴唇,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劉昊看著桌面上擺放的一個小瓶子,裡面是乳白色的膏狀物,在羅訥河反射的波光中顯得相當聖潔。

  「這個,這個嗎,是我向布朗要來的局部肌肉鬆弛劑,直接塗抹在皮膚上就能起作用,原本是用在一些不適合麻醉的實驗場合。」李葵麗的臉頰透出一絲粉艷,鼓足勇氣解釋道。

  劉昊當然不會笨蛋到繼續追問這個東西拿來做什麼,只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說,瞠目結舌足有一兩分鐘,突然明白這個時候他要拿出點男人的魄力,既然姑娘的暗示這麼明顯,再婆婆媽媽的就太失水準了。主意已定,劉昊反而放鬆下來,一把抓過瓶子,另一隻手探出,攥住李葵麗美麗的小手,確切說是手腕。

  「走!」

  「去哪裡?」

  「酒店!」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0 23:46
  第二百零四章  殺手與蛇毒

  暢快淋漓、躊躇滿志、俯瞰天下。

  看著床上那具嬌小卻絕對不失曼妙的身軀,以及身軀主人還在沉睡的嬌憨容顏,回味著昨晚那種令人融化的柔情,從嬌羞處子的青澀轉變成柔美少婦的婉轉承歡。當然,初嘗禁果的女人還無法讓男人的激情完全釋放,即便如此,劉昊依舊體會到了作為一名男人已經許久沒有品嘗過的成就感。

  以後的日子還長,兩人想要長久,這方面還需要多做磨合,劉昊覺得李葵麗逐漸適應起始階段,或許不會那麼過於興奮或緊張,導致她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至於後續發展,從昨晚美人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是那種又咬又掐的類型,既然高潮來臨時她的表現是渾身癱軟無法移動分豪,劉昊就不用太擔心自己會受到那雙玉手的傷害。

  這些齷齪念頭只是在劉昊的腦袋裡轉了轉,並沒有過多去想,總之這一關邁過去,他清楚自己的人生也有了很大的不同。

  那種來自心底的溫暖如同泉湧,怎麼也都抑制不住。

  活得越來越像個人了。

  劉昊自嘲的笑笑,敲打了一下面前的玻璃窗,赫然發現竟然是防彈玻璃,只是設計者掩飾的很巧妙,利用人類視覺差掩飾了普通鋼化玻璃與防彈玻璃折射率的不同,如果不用手敲打,很難發現兩者的區別。不愧是國際刑警保護證人所徵用的賓館房間。外表與這座酒店其他四星級房間別無二致,所用的裝修材料卻完全不同。

  回身趴到床上,劉昊忽然童心大起,探手捏了捏李葵麗略微發紅,有些粗糙卻十分健康的面頰,惹來心上人一陣呢喃的抗議,睡眼惺忪的神情讓她看起來愈加可愛,這讓劉昊忍不住食指大動。考慮到女伴是初嘗雲雨,為了對方的身體還是不要索取太多,只能強自壓下心底的慾望。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估計是早餐,劉昊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間指向六點二十八分,比預定時間早來了兩分鐘。

  先是輕吻了一下逐漸清醒的李葵麗,抽出壓在枕頭下面的手槍湊到門邊,劉昊輕聲問道:「誰啊?」

  「您的早餐,先生。」

  「放在那裡。我自己會處理。」順手拉開門上的小抽屜,放進十歐元小費再推出去,劉昊耳聽著侍者遠去的腳步聲,這才擰開房間的門鎖,再怎麼說特羅夫死在他手上,雖說撒旦教已經全面潛伏,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打開房門,劉昊並沒有探身出去張望,餐車就在門口,一手端槍保持警戒姿勢,另一隻手將餐車拉進屋內,抬腳將房門關上的同時,劉昊已經彎腰檢查餐車下是否藏有爆炸物品。

  一切正常。

  劉昊也覺得自己有些謹慎過度了。將手槍放在餐車上,探手握住餐車的扶手,打算直接推到床邊與李葵麗一同享用每位的早餐。

  他放鬆的太早。

  就在劉昊意識到自己那一腳將門踢關,帶有電子音提示的程控鎖卻因為某種干擾並沒有產生鎖閉動作,房門猛然被撞開,一把帶有加長彈匣的Mac-10衝鋒槍帶著其特有的尖銳哨音對著門內瘋狂掃射!

  由於對方壓根就沒看門內情況。劉昊也沒有處於感應狀態,驟然遇到襲擊,只來得及抓起餐車上的金屬扣遮掩自身要害部位,同時向側面飛撲!

  落地接連兩個翻滾,劉昊打開放置在客廳的冰箱門,藉著冰箱的金屬門做掩護,這才來得及檢查身上的傷勢,肩膀被穿了個窟窿,不算嚴重,最倒霉的是小肚子上挨了一槍,彈頭留在裡面,腹部用不上力,大大降低了自身的靈活性。

  李葵麗的反擊來的相當快,就在劉昊縮在冰箱旁,從上臂抽出複合針的同時,那把從不離身的SLGP239就被她從枕頭下拽出來,跳躍到臥室門口,連續兩次雙發速射將對方暫時壓制在房門後。

  清晰的彈匣更換聲傳來,劉昊卻敏銳的分辨出有東西在地毯上滾動的聲音,來不及多想,他彎腰從冰箱門後面硬衝出來,狼狽翻滾到沙發後,連蜷縮都來不及,就聽見耳邊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

  「見鬼!老鬼你怎麼樣!」李葵麗躲避在臥房門後,爆炸聲剛剛落下,她就一口氣將手槍裡剩餘六發子彈全都打出去,顧不得穿上衣服,起身去抓丟在地上槍套裡的備用彈藥。

  劉昊被震的耳朵嗡嗡直響,根本聽不清李葵麗喊了什麼,卻也知道不能讓對方進入客廳找好掩護,不然再來兩枚手榴彈,別說他自己,內間的女伴也要遭殃。

  順手抓過沙發的靠墊丟向門口,緊接著從沙發側面竄出來,眼角餘光捕捉到剛剛進入房間正將槍口對準靠墊的身影,劉昊想都沒想,全憑感覺甩出三根複合針!

  一聲悶哼,劉昊感應到對方已經將槍口對準自己的上半身,大驚之下連連翻滾,堪堪躲開槍手接連不斷的掃射,相當狼狽的撞在衛生間一邊的牆壁上才停下來。

  小腹傷勢加重,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劉昊感覺自己移動困難。

  更倒霉的是他逃進了一個死角。

  李葵麗與對方的對射足足持續了一分多,結果卻被殺手的一顆手雷逼回臥室,硝煙未散,剛剛摳出彈頭的劉昊感應到對方已經瞄準了自己的腦袋,開槍之間還有閒暇時間的將複合針從肩膀上抓下來丟在地上。

  這才是標準殺手的作態。從容、冷漠、不說一句廢話。

  劉昊只能將全副心思都用在感應對方射擊方向,企圖利用扣動扳機前的那點短暫時間死中求活最大限度躲開Mac-10形成的彈雨。

  槍沒響。

  眼睜睜看見一個再過幾秒就要對自己開槍的蒙面人突然丟下手中的衝鋒槍倒在地上劇烈抽搐,劉昊足足呆滯了能有十秒,才從震驚狀態反應過來。顧不得傷口剛剛恢復的小腹,翻身爬起搶前兩步將衝鋒槍拿在手中,先是小心翼翼的探頭看了眼門外是否有對方的後援,這才將房門暫時關上。與穿好睡衣剛剛向總部申請完支援的李葵麗一起檢查這個還在抽搐的傢伙。

  摘下頭套,李葵麗先是一聲輕呼,劉昊此刻還在綑綁殺手的手腳外帶搜身,頭也沒抬的問道:「是名人?」

  「不,他好像中了什麼毒,你來看看。」

  中毒?

  劉昊有些狐疑的盯著殺手的面容,那是一張再平凡不過的白人面孔,屬於最恰當的殺手容貌要求,只是現在看起來十分古怪,翻起白眼,面色有著不健康的潮紅,嘴裡不斷湧現出黃白色的泡沫。

  「是不是癲癇發作了?」劉昊順手一拉對方的下巴,沒咬緊,似乎可以排除癲癇的可能。

  「不知道,看起來不像,還是等醫療人員來吧。」李葵麗將頭放在對方胸口聽了聽。搖頭道:「三分鐘內不給他注射強心劑,恐怕這人就沒救了。」

  「沒準能找到與三川有關的線索,他還不能死,算這小子走運。」劉昊擼起袖子,打算放點血給這個身手矯健卻因為不明原因摔倒的殺手。

  還是李葵麗看出端倪,一把抓住劉昊的胳膊,指著那條青黑色的血管。低聲問道:「你的手怎麼回事?」

  「沒什麼,在血鑽營地被蝰蛇咬了兩口,回來昏睡了一天,結果血管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最近事情多,還沒找布朗幫我檢查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劉昊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語音剛落。再看看從左臂內抽出的鋼針,劉昊自己也明白過來,與女伴四目相對,異口同聲的說道:「蛇毒?!」

  劉昊一把抓起對方受傷的肩膀,用刀豁開衣服,那片已經變成青黑色的肌膚在殺手古銅色的皮膚上尤其明顯,複合針射中的傷口正處於青黑色肌膚的中央,還在往外滲透著黑色的血液,這說明複合針上塗抹了烈性毒藥。

  「總部,請再派一輛救護車過來,這裡有人中毒,初步估計是鼓腹蝰蛇。」問明白劉昊曾被什麼蛇咬過以及詳細經過,李葵麗二話不說,再次撥通了內線電話,匯報最新情況。

  劉昊在一旁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怎麼自己被蛇咬了兩口,沾染了血液的鋼針就帶上蛇毒呢?看起來比半小時要人命的鼓腹蝰蛇還要厲害,簡直是見血封喉。上次使用複合針打中廚師,毒性尚未發作,戰鬥就結束了,看樣子那個死鬼胖廚師也算走運,被槍打死的痛苦總比被毒死要好受一些。

  慢著!如果自己的血液中帶毒,液體中可能也有,那麼昨天晚上也屬於見血的李葵麗!

  李葵麗剛剛掛斷電話,肩膀就被劉昊一把抓住,「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你怎麼了?突然滿頭大汗的樣子。」李葵麗看著劉昊那張蒼白的面容,很詫異的問道。

  劉昊結結巴巴的將自己的推論講完,眼前的女伴很罕見的羞紅了臉,埋怨道:「要死啊,說這種事情,如果你弄出來的東西都帶毒,昨天晚上我就完蛋了,還等到現在?」

  「哦,也對,我是急糊塗了,別介意。」

  「行了,知道你在意我。」李葵麗自然能感受到劉昊的關心,心中也是甜絲絲的,只是話到嘴邊卻變了味道:「還是趕緊收拾一下臥房,然後想個辦法解釋為什麼咱們會在同一間房內被襲擊吧。」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1 17:37
  第二百零五章  三川的打算

  輕輕搖擺著玻璃杯的礦泉水,三川笑了笑,十分從容的說道:「沒錯,暗殺懸賞是我下的,既然整個黑暗世界都與我為敵,不就是看上那份突變人製造技術嗎?那好啊,我就是要攪局,丟出幾根骨頭讓這些傢伙爭去,驅魔人那種變態組織不指望,菲力普那個老東西難道就不想再多給自己弄幾個後裔?」

  「把技術丟出去當誘餌,挑動這些組織起摩擦,說起來容易,不是所有人都那麼笨的,他們很快就會意識到這種技術還處於不可控制的階段,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樓哲的魄力弄出那麼多帶有自身基因的胚胎做實驗,通用性不解決,對普通人使用後到底產生什麼效果,誰也說不准。」德薩爾將注意力放在自己修長的手指上,專注的修剪著指甲,有些心不在焉的回應道:「最多也只能拖延一些時間罷了。」

  「有這些時間就足夠了,本來也不指望這個實驗性的技術能派上用場,大統一公式一天不完成,想要精確控制人類突變進程,那是絕無可能的。」將礦泉水一飲而盡,三川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接著冷笑道:「況且我從來不把希望放在一件事情上,既然佛祖法器的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利用公式做誘餌將各個組織的注意力放在歐洲,省得他們派人給挖掘行動添亂,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德薩爾放下那把鋒利的指甲刀,徑直盯著眼前這個外表平常的男人,相當嚴肅的問道:「咱們認識有二十五年了吧?」

  「二十五年零四個月。」三川皺了皺眉頭,反問道:「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從你接觸到撒旦教到現在也有十八年了,對吧?」

  「你想說什麼?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直接說的嗎?」

  「我、斯索夫斯基與特羅夫眼看著你將一個原本已經分崩離析,人員星散在世界各地,如同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組織統合成現在這個局面,也一直相信你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讓咱們這樣的人類統治全世界,成為那些普通人的主人。你也確實在這樣做了……」

  「你知道我不喜歡繞彎子,失陪。」三川冷下臉,起身就走。

  德薩爾探手去抓三川的手腕,卻抓了個空,她的臉色竟然因為這個小動作的失敗突然蒼白起來。

  三川似乎感覺到同伴心中的惶恐。原本走到門口的身軀卻又停下,低聲說道:「抱歉,我失態了,不會有下次。就像你說的,這個局從我接觸到大統一理論的那天開始就布下了,特羅夫更是因為我的命令,義無反顧的去死。我知道你們為我擔心,因為最近這段時間,無論我做什麼都沒有跟你們解釋過一句,但是我保證……」

  剛說到這裡,斯索夫斯基推門進來。一看房間中的氣氛,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三川強笑了幾聲,搖頭道:「沒什麼,那個古怪金屬球的分析結果出來了?」

  斯索夫斯基點點頭,神色有些狐疑,遞給三川一個GPS,嘴上卻回答到:「地質條件與撞擊年代都能般配上的區域數量不多,也不大。我已經輸入了。」

  三川接過GPS,擺手道:「謝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很忙,特羅夫死了,我們需要新鮮血液,這次是考驗新人的好機會。我會帶佐羅走,連帶再拉上幾個研究人員。至於其他人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們兩個看著處理吧。」

  德薩爾呼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尖叫道:「我和你一起去!」

  三川並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眼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在自己的視野中消失,德薩爾癱軟在沙發裡,目光呆滯。

  斯索夫斯基低聲調笑道:「勾引了十年,你不累嗎?三川在這方面對你是什麼態度,難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只是,誰讓我就是想佔有他,從小到大,所有我想要的東西得不到就要毀掉!可是……」

  「可是咱們都是共患難過來的,你絕對無法下這個手,我也不允許你這麼做。」斯索夫斯基靠到沙發上,抓起茶几上的葡萄串塞到嘴裡。

  「不,關鍵不是這個,剛才,我沒抓住三川的手。」

  「沒抓住就沒抓住,有什麼……」斯索夫斯基突然反應過來,卻被葡萄籽嗆住了氣管,連連咳嗽後才確認道:「你是說他用了自己的能力?」

  「是的。」

  「三川怎麼敢這樣做!我們能在一起這麼多年,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

  「不,他是無意識的,真的,所以我才感覺不對勁,你知道咱們都是從那裡出來,第一個出問題的是特羅夫,我怕三川就是第二個,剛剛想跟他一起去也是怕他出事。」

  斯索夫斯基鐵青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三川出發後不久,一份塵封許久的檔案連帶著佐羅傳輸回來的最新情報被送到了倫敦火炬木總部的部長辦公桌上,將郵件內容瀏覽完畢,這位代號神秘博士的部長先生立刻召開了一次領導層會議,除了幾名副部長之外,還有火炬木最優秀的情報分析專家。

  會議內容並不沉悶,時間也不算長。

  三十分鐘過去,散會的同時,一份略加修改的情報被發往里昂國際刑警總部,用來換取老太太私下承諾過的懸賞報酬──大統一理論的殘缺公式。

  另有一組最優秀的火炬木人員進入待命狀態,隨時準備出發。

  那位神奇博士與他的部下佐羅一樣,顯然不想只用一遍黃雀在後的手段。

  「大紕漏,還好你們兩個沒事,看看這個吧。」老太太將幾頁紙放在辦公桌上,她的聲音沙啞,短短幾天,著實蒼老了不少。

  李葵麗知道劉昊屬於英文文盲,搶先拿起文件,看了兩行臉色就變了,冷聲說道:「這就是我們被襲擊的原因?特調部副部長以上每人五十萬?普通成員十萬?順帶撒旦教懸賞三十萬美元要劉昊的性命?」

  「是,那個中毒身亡的殺手身分已經調查完畢,屬於里昂當地的黑幫清潔工,你也看到了,資料被撒旦教篡改過,除了照片與外貌形容一致,身份方面完全不同,他們以為自己襲擊的是普通遊客與留學生。」老太太站起身,開始在倉促佈置的辦公室裡繞圈子,補充道:「澄清身份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沒有人願意與國際刑警以及它身後的上百個成員國過不去,但是這就等於變相承認劉先生的身份,一旦外出辦案,會有不小的麻煩。」

  劉昊對此卻不介意,更換身份的事情他做了不只一次,就憑著自己的體質,只要找家靠得住的醫院,不用四個小時,就可以通過皮下埋藏鋼絲等物體將整張臉完全換成另一個人。

  將改變容貌的想法一說,老太太有些詫異,隨即釋然,有些抱歉的笑道:「你能這樣做最好,不過,就算改變容貌,里昂的黃種人也不多,你的目標還是太過明顯,我看還是安排你到東南亞那邊休個短暫假期,等特調部工作重新上了軌道,再給你安排任務吧,如何?」

  沒等劉昊說話,李葵麗插言道:「老太太,現在特調部缺乏人手,我看還是給我們安排一份外派的任務吧,你知道,我們兩個剛剛休完一個月的長假,古堡的事對我們的影響……」

  「哼!我是看著你長大的!還在這裡玩心眼?」老太太冷哼一聲,打斷道:「你們兩個鑽到證人房一個晚上,做什麼事情我無權過問,不過,特調部的規定你是清楚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你們安排在一起出任務了!」

  到這個時候劉昊才反應過來,怪不得李葵麗搶在自己前頭說話,剛剛老太太安排假期可是就給自己一個人,估計李葵麗還要回到總部坐辦公室。

  李葵麗屬於熱戀階段,一提到感情恐怕她的智商就立刻下降到零,當時就漲得滿臉通紅,想都不想就要出聲爭辯,卻被劉昊揮手壓下去了。

  面對著重新坐回辦公桌後面的老太太,劉昊反而笑了,道:「東方有句古話,翻譯過來就是寧願拆毀十座教堂也絕不拆散一對戀人,還有句俗語,男女在一起工作,會減輕疲勞。老太太,不是每對情侶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都會產生反面效果的,我與格蕾在一起時間不長,不過我們兩個的辦事效率相信您已經充分了解吧?況且您也說了,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就算您覺得我的年紀與血族身份跟她在一起並不合適,但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嚴絲合縫的愛情呢?」

  老太太依舊板著個臉,只是眼角的笑紋還是出賣了她,很感慨的點點頭,說道:「我要的就是你這番話,這孩子在感情方面十分保守,具體原因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猜了許久也沒弄明白,不過她既然願意跟你在一起,我們當然不會真的拆散你們。」

  這下輪到李葵麗不好意思了,只是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1 18:37
  第二百零六章  死了?

  老太太接著說道:「我不是老古板,你們近期確實不合適在里昂出現,這裡有份相對簡單的任務,我們查詢特羅夫身份的時候,火炬木提供了一些有關他個人的生身資料,匪夷所思,但是確有可能,我希望你們能到當地去證實一下,如果能夠詳細了解這些人的來歷,我相信對於今後的抓捕工作會有很大的幫助。」

  對於這一種打一棒槌給一甜棗再加份工作的領導手法,劉昊也沒什麼好說的,總比對方不講人情來個棒打鴛鴦的好,雖說老太太不至於完全拆散兩人,光是來個兩地分居就夠二人難受的。

  接過材料,兩人轉身出門,剛到門口卻被老太太叫住,囑咐道:「布朗昨天半夜到總部了,蛇毒的事情你們臨走前找她檢查一下,小心點總是好的,我可不希望格蕾受到什麼傷害,明白嗎?」

  領導發話,劉昊就算比老太太大上幾十歲也要乖乖照辦。

  「顯微鏡下顯示,你的上肢被毒蛇咬傷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腺體,這個腺體可以將你的血液轉換成類似蝰蛇屬的複合性毒液,這種毒液同時具有神經與溶血性蛇毒的功能,它的蛋白構成我還在分析。」布朗一提到自身的專業領域,原本那個性格狂野的美女立刻不見蹤影,說起話來也是相當刻板。

  看到對面兩人滿頭霧水的窘迫模樣,布朗小姐只能暗自嘆氣,簡單解釋道:「老鬼身上發生的事情屬於一種特殊的異體共生狀態,以往只有一例記錄,墨西哥一個男子不小心掉進了仙人掌叢,結果他受傷的地方開始不斷長出仙人掌的尖刺,研究表明該男子的皮下組織為殘存在他身體裡的仙人掌枝杈細胞提供了養料,促使這些細胞分裂並生長出新的尖刺。」

  「你的意思是我被毒蛇咬傷後,一些分泌毒液的細胞進入我體內形成共生機制,最終分裂生成一個腺體,開始分泌毒液?」劉昊皺著眉頭,有些不能相信的反問道:「這可能嗎?」

  技術人員就是這樣,你可以質疑他的生活品味甚至是內褲顏色,但是絕對不能懷疑他的專業素質,布朗當時就冷哼一聲。道:「你還活了百多年,泡到了我們的狼女之花,在普通人看來,這可能嗎?」

  「布朗,胡說什麼呢?!」李葵麗當即打斷道,連續丟給對方幾個白眼球。

  布朗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耐心解釋道:「普通人中了蛇毒早就死了。如果你被一隻毒蛇咬上,那些殘留在體內的腺體細胞在毒液被分解後就會被你的身體組織消化掉,如果你中毒後引用大量鮮血,身體機能提高,那些腺體細胞一樣無法存活。偏偏你只是喝了少量蛇血,蝰蛇又比擬以往遇到的那些毒蛇毒性猛烈的多,導致你的身體分解完那些毒液後已經無力再處理少量腺體細胞,再加上蛇血起到了補助融合作用,在一定時間內讓你的體質接近於蛇體,恰到好處的平衡體質最終讓腺體細胞在傷口處存活下來,並且依靠你的血液繼續分裂生長,分解出蛇毒。」

  「會不會對老鬼的身體產生影響?對周圍人能否產生傷害?」這才是李葵麗最關心的問題。

  布朗否認道:「應該不會。現在這些腺體細胞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分泌出來的毒液也是根據他體內的蛋白質演化的,當毛囊的存儲到達極限就會隨著汗液蒸發在空氣中,濃度相當低,對周圍人也不會產生影響,只有將複合材料針直接扎在腺囊附近沾染,然後刺傷他人讓毒液進入傷者的血液裡,才會產生致命效果。簡單講,咱們面前坐著一隻箭毒蛙。」

  這就是為什麼總有人感嘆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女人,劉昊只是對她的專業能力展現出一點點懷疑,兩句話下來已經變成了一隻可憐的爬蟲。好在布朗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女人,李葵麗和劉昊沒有在她面前掩飾兩人的關係,布朗只是說了兩句玩笑話,又提到可以用劉昊的血清做解毒藥劑以免發生意外,這點小事情就被輕輕揭過。在布朗的幫助下,劉昊將自身容貌略作修改,使他看起來更加類似於帶有蒙古人血統的東歐人,兩人又收拾了一遍此行的裝備,略作休整後於第二天從法國出發,前往羅馬尼亞的首都,布加勒斯特。

  兩人在這座位於多瑙河邊的歐洲古城並沒有多加停留,直接坐火車前往黑海沿岸城市康斯坦察,登船前往烏克蘭城市賽瓦斯托波爾。

  這趟屬於半休假的旅程並沒有想像中的愉快,原因當然不是二人之間有什麼問題,而是東歐原本不發達的經濟經歷了這次世界性的經濟危機之後,情況愈加悽慘。離開布加勒斯特,沿途所看到的景象除了顛沛流離的失業者就是無可販賣的小商販,那些為了生活出賣肉體的可憐女人不得不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出來工作。

  對於這種景象,二人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考慮到後面的行程所需,在賽瓦斯托波爾下船後,李葵麗直接租了一輛車況還算不錯,價格相當便宜的俄羅斯產二手吉普車,根據GPS的指引,載著劉昊飛一般的逃離這座破敗的城市。

  自駕旅途還算順利,欣賞了小半天黑海風光,二人來到位於黑海邊上的一座無名小漁村──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

  這個小漁村只有四十幾戶人家,都居住在面陽的山坡上,那些用石頭搭建成的房屋看起來有幾百年的歷史,充滿了古舊的東歐風情,垂直的石頭牆壁上長滿了枯黃的青苔,狹長的窗戶有很多都已經破損或者被歲月消磨掉上面的油漆。站在村外的山坡俯瞰,整個村莊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鬼鎮,死氣沉沉,沒有絲毫的活力,即便午後的陽光讓人感覺溫暖,可是卻無法壓制這些數百年老建築流露出的陰森氣息。

  村口處二層小樓估計是全村唯一一個酒館、雜貨店外帶旅館的綜合性商店,橫支出來的鐵藝招牌上班駁一片,不知道上面畫了什麼圖案,也就無從判斷這座建築最初是用來做什麼的。如果不出意外,這裡應該也就是二人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小樓的格局很巧妙,二樓突出的閣樓剛好為一樓入口的木頭後台遮蔽風雨,一個看不出年紀的當地大媽就坐在後台上的搖椅裡,戴著老花鏡,腿上蓋著毯子,慢悠悠的編織著手中的毛衣。

  劉昊與李葵麗提著行李從她面前走過,老大媽連頭都沒抬一下,只是當他們推開正門的時候,才用彆腳的英語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店裡擺放著一些當地的工藝品與乾貨,所有家具都是用原木製作,粗獷卻別有風味,雖然裝飾都很破舊,但是收拾的相當乾淨,幾乎算得上一塵不染。

  關門時帶起的門鈴聲顯然驚動了店主,一個中年婦女從二樓走下來,她顯然沒有料到有人會在二月這個青黃不接的時候來到小村,意外之餘也立刻換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先是用本地語問候了一遍,發覺兩人聽不懂,趕忙換上英語說道:「歡迎貴客,兩位要點什麼?是來新婚旅遊的?」

  「哦,不是,我們是犯罪學家,來找人。」李葵麗驚訝於對方純正並帶有一點花旗口音的英語,誇獎道:「你的英文說的很好。」

  「謝謝誇獎,我在花旗國住過兩年。」女主人客氣著,似乎也不介意面前這二位是來找人的,甚至都不檢查二人的身份,可能在她認為只要有外人能來店裡看看,就已經很滿足了,接著道:「我剛好做完下午茶,要不要品嘗一下?我們這裡很少有外人來,希望你們不要客氣。」

  正在觀賞牆上照片的劉昊插言道:「這位夫人畢業於普林斯頓?」

  女主人對於李葵麗立刻肅然起敬的目光絲毫沒有顯露出得意的神情,謙遜的說道:「只是讀過幾年全額獎學金,你們等一下,我把茶點端出來。」

  「行啊,你還認識普林斯頓的畢業照片?」李葵麗趁著女主人端茶點的功夫,調侃道。

  劉昊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老太太的辦公室裡不是擺著一副畢業照片嗎?和這裡女主人的拍攝地點類似,我記得你說老太太在普林斯頓唸的博士,所以才確認這一點。」

  李葵麗擺出一副你真行的誇張表情,正好女主人端出一盤下午茶的餐點,又將坐在門口曬太陽的老太太叫進來,四個人圍繞著木桌,品著紅茶,還真有種悠閒自在的感覺。

  出於對主人的禮貌,劉昊喝完第一杯紅茶,將茶杯放好,才出言問道:「我們想詢問有關索耶博士的情況,您應該是他的侄女吧?在哪裡能夠找到他?」

  女主人的神色有些黯淡,放下茶杯,說道:「索耶博士確實是我的叔叔,不過你們見不到他了,三個月前他安祥的回歸主的懷抱,我們將他安葬在後山小教堂的墓地裡。」

  死了?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1 20:52
  第二百零七章  小村生活

  索耶博士生於一九三九年,畢業於莫斯科大學,一直在蘇聯從事心理學研究,蘇聯解體後曾經作為訪問學者在國際上幾所知名學院擔任客座教授,二零零四年退休,返回故鄉隱居。

  根據火炬木提供的資料,特羅夫的腳紋與他們當年在東德獲得的一批心理實驗檔案中的記錄腳紋相符合,深入挖掘卻發現進行心理實驗的人員名單中唯一能夠確定身份並查詢到最後住址的就是這位索耶博士。

  李葵麗當然不甘心就這樣空手回去,追問道:「索耶博士生前的物品還在嗎?可否讓我們看一下?實際上我們有些犯罪心理學方面的問題想問一問他,尤其是最近剛剛抓獲的烏克蘭連續殺人案想請教他的看法。主要是想了解在蘇聯時期東德心理學發展狀況,以及蘇聯當時的政策對民眾心理產生哪些負面影響。索耶博士可是蘇聯歷史上第一位依靠心理分析指引協助當時的政府破獲連環殺人案的知名人物。」

  「現在很少有人記得安德烈‧奇卡提洛這個食人狂魔了,更別提我叔叔曾經為了抓捕這個混蛋費了多少心思。沒想到你們竟然能了解這麼多材料,還可以找到這裡,真是難得。」女主人伸手替老大媽將紅茶倒滿,感慨之餘搖頭道:「叔叔很少提起他曾經做出的貢獻,最後那段歲月他只要能活動就去小教堂懺悔。叔叔臨死前焚燒了他的工作筆記與日記,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你們和神父談一談或許有幫助。」

  「能不能告訴我您為什麼會在這個小漁村生活呢?」劉昊提了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因為這裡是我的故鄉,我童年時光就是在這個小村子度過的,去年上半年我丈夫的公司倒閉後,我們就決定離開大都市那種喧囂的生活,回到這裡過平靜的日子。」女主人的神態沒什麼變化,似乎對於過往的一些磨難經歷早已不再介懷。

  「很抱歉讓您想起這些。」

  「沒關係。」

  「恩,非常感謝您的建議,我們這就去找神父問一問情況。」李葵麗放下茶杯準備起身告辭。劉昊卻在旁邊建議道:「我們帶的行李有些笨重,您看能否替我們保管這兩個衣物箱?順便再照看一下外面的車輛?」

  女主人欣然同意。

  根據女主人的指引,兩人來到後山一處很僻靜的小院內,這座房子看起來和那些民居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在房屋閣樓外樹立了天主教的十字架,同時在園子裡的樹上掛了一口鐘。寒冬時節,院子裡的蔬菜架上空蕩蕩的,看起來這位神父平常也是靠自己的雙手向大地獲取食物。就是這樣一個簡陋的小院,這些簡單的裝飾,卻給人一種古樸神聖的感覺,還沒等兩人敲門,一個身穿神父服裝的老年人已經將門打開了,與劉昊握手的同時,微笑道:「我在窗口看見兩位走進院子,這裡是上帝眷顧的土地,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需要祈禱和告解嗎?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桑切斯神父。」

  簡單說明來意後,將來客上進廚房兼客廳的桑切斯神父仔細打量著兩人,很突兀的說道:「這裡是上帝眷顧的土地,對於一名傳播上帝福音的信徒,兩位不需要隱瞞自己的身份。」

  這話一出口,李葵麗頓時覺得古怪,面前這個老人是怎麼看穿自己的偽裝身份呢?

  反倒是劉昊暗自戒備的同時,很直接的問道:「您為什麼覺得我們不是犯罪心理學的專家?」

  「年輕人,你掩飾的相當好,可是這位年輕的女士多少對上帝有著敬畏之心,在教堂這片神聖的土地上說謊就有些不自在。作為索耶博士多年的老朋友,或許我無法分辨警察和罪犯的區別,但是一個人是不是擁有學者的氣質與習慣,我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這樣的解釋相當充分,劉昊索性公開承認自己是國際刑警成員,來這裡詢問博士的情況是為了抓捕幾名罪犯。

  神父沉默良久。起身,在兩人注視下走進自己的臥室,從書架上拿下一個本子,很鄭重的交到二人手裡,道:「索耶在臨死前重回我主的懷抱,他最為後悔的事情就是製造了一群惡魔,所以他燒毀了所有與惡魔有關的資料,只留下這個記錄本,囑咐我交給需要幫助的人,或許這個本子對你們消滅惡魔有幫助,我能幫忙的就只有這些。」

  幾日奔波就得到這麼個小本子,還真是趟輕鬆的旅程,看看天色已晚,劉昊索性和李葵麗回到女主人的旅館住下,打算明天踏上歸途。

  漁村裡的生活節奏尤其緩慢,吃過晚飯,劉號與忙碌一天回家吃飯的男主人閒聊了兩句,用當地的煙斗吸了一斗煙,賓主各自回屋休息。

  旅館的條件有限,所謂的客房不過是個套間罷了,劉昊剛一進門,就看見李葵麗皺著眉頭翻閱那個記錄本,聽見劉昊進來,也不廢話,直接問道:「你對心理學概念中的死亡天使怎麼看?」

  「從行為科學家馬洛斯在1943年發表的《人類動機理論》一書中衍生出的概念,馬洛斯認為人類生存所需分為五個層次,最基本的是生存需要,比如食衣住行,然後是安全需要等等。後續心理學家在此基礎上提出的一個推論,假設有一個人在保證自身存在意義的基礎上,安全需要受到影響或扭曲,變成消滅他人生命才會讓自己感覺到安全,甚至只有吃人肉才會感覺滿足,那麼這個人就會不斷的去殺人,這種情況就被稱為死亡天使。」

  停頓了幾秒,劉昊皺著眉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只是一種推論,畢竟這種由內而外,由生理影響心理從而誕生的殺人狂魔在現實中幾乎不可能生存,那意味著他從幼年開始為了滿足自身需要就必須不斷的殺人,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這本冊子記錄的就是前蘇聯執政時期,索耶博士如何帶領一個公關小組製造死亡天使的大概過程,我只是粗略瀏覽了一遍,內容很通俗易懂,沒有涉及技術方面的東西,多數是描述實驗者的特徵。看來索耶博士晚年的懺悔心態讓他寫下了這個記錄本,如果有警方找到這個本子就可以按圖索驥,找到一些漏網的連環殺手。」

  劉昊聽到李葵利的介紹並不感覺意外,神父也說過索耶博士因為自己製造出惡魔感到惶恐、懺悔最終鬱鬱而終,只是有個問題他想弄明白,特羅夫看起來是花旗國人,怎麼會跟前蘇聯拉扯上關係?

  聽完男友的疑問,李葵麗搖頭道:「這個問題本子裡沒講,不過我倒是見過一份材料,前蘇聯的潛伏者計畫,冷戰期間KGB曾經建立過一個特別訓練計畫,專門培訓年齡比較小,熟悉花旗國生活環境的潛伏間諜,然後通過各種渠道為他們取得正式的花旗身份,進入軍政經濟等方面發展,爭取在未來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上起到關鍵作用,如果我是KGB的負責人,當然也希望多弄點連環殺手丟到花旗國去,擾亂對方的社會秩序,造成恐慌情緒。」

  「博士提到過死亡天使,與這類撒旦教的混蛋有什麼具體關係?記錄本裡提沒提突變人類的事情?」

  「沒有,這也是我感覺奇怪的地方。」李葵麗搖頭否定道:「裡面多數是一些外貌與年齡的描述,相信是參加過實驗的孩子,另外就是在結尾處有幾段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看看時間還不到晚上八點,左右無事,劉昊取出筆記本電腦,笑道:「唸來聽聽,或許能分析出什麼東西。」

  「人類不是上帝,即便有能力創造出真實的惡魔,有終究難逃上帝的懲罰。」

  「由人類演化成惡魔歸根結底還是人類,會哭,會笑,會生,必然會死。」

  「我所犯下的錯誤不是製造出惡魔,而是激怒了上帝,借助我的手讓罪惡的種子流落凡間。」

  「這個世界已經腐朽,黑暗的力量將讓種子生長,並成為改變這個世界的終極力量,潘朵拉的盒子已經打開,作為開啟盒子之人,我將永墮地獄,無人可以救贖。」

  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大概二十幾句,如果一定要將話語串聯起來,最容易解釋的意思就是索耶博士製造了惡魔,並讓其逃脫,博士認為惡魔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禍。

  李葵麗注意到一點,惡魔這個單詞是單數,顯然和早先情報中顯示撒旦教首腦人物為複數,很可能是四到五人這個推論不符。

  況且神父也說過,惡魔是一群,而不是一個。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兩人卻沒有睡意,腦海中縈繞的都是這些詞句,劉昊看著沉浸在思考中的女伴心中多少有些意動,只是現在這個環境實在不適合調情,還是等這趟任務結束,休個短假,好好與伴侶蜜裡調油幾天更好一些。

  耐心這種東西劉昊一向不缺。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1 21:41
  第二百零八章  死亡天使

  正在胡思亂想,劉昊猛聽李葵麗低笑一聲,眉頭盡展,道:「我想到了!」

  「其實很簡單的,咱們不應該拘泥於這些詞句,想想看,博士退休到現在沒過幾年,如果換成你,會把重要資料記載在筆記本上嗎?那會給他的親人與神父帶來未知的危險!」

  看著李葵麗興奮的面容,劉昊自然用鼓勵的語氣說道:「有道理,繼續。」

  「如果我是博士,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肯定會留下一本帶有線索的筆記本,並保證這個筆記本即使被銷毀,看過他的人也會想起裡面記載的一些特殊詞句,因此這個寫滿無用詞語的本子結尾才有那二十多句話!」李葵麗說話間已經將這二十多句英文輸入網路搜索,繼續道:「我敢打賭,就算咱們找不到本子,作為保管者的神父也會講出一兩句本子中的話,那麼咱們最直接的選擇就是上網搜索這些詞句,看看能否找到收穫!」

  敲下回車鍵,李葵麗很瀟灑的將屏幕半移,對著劉昊說道:「你看!根據關鍵詞搜索我找到了這個博客,是博士擔任教授期間建立的,咱們要找的真正線索就在這個博客裡!」

  既然確定目標,破解博客的工作無須讓李葵麗進行,聯絡總部後自然有計算機專家與電子信息分析專家跟進,兩人簡略收拾一下房間。安放好相應的報警裝置,確保萬無一失,這才各自安睡。

  一夜無話。

  天色還未發亮,劉昊就被一陣輕微的震動驚醒,扭頭看見李葵麗已經將手機打開,掃了一眼發來的信息,解釋道:「總部的消息,博客破解有結果了,讓咱們上網聯絡。」

  遠程會議的效果在這種偏僻地區並不太好,兩人索性關閉了視頻,專注於喇叭裡傳出的聲音,一個木訥呆滯的腔調幾乎機械式的說道:「格蕾分析員,你好,你所發來的博客我們已經破解完畢。鑒於你的網路流量無法達到即時會議的標準,現將經情報專家整理後的內容以及老太太女士的指令文件發布過去,請查收,檔案開解密碼來自你的一百二十八位加密號碼,輸入時需要注意大小寫。」

  關閉通信頻道後,劉昊忍不住問道:「這個傢伙是誰?人工智能嗎?」

  李葵麗熟練的操作著筆記本,聽劉昊這麼問,只是打了個哈欠,道:「總部裡一個患有自閉症的計算機天才,對於任何與計算機有關的東西都有著天生的敏銳感官,蘋果電腦有幾項超薄設計就是他在休假的時候無聊,為了打發時光順手完成的。」

  劉昊看著女伴一副海棠春睡的樣子,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嬌嫩的紅唇,然後才說道:「我去沖杯咖啡。」李葵麗被這一吻已經清醒不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動手整理自己散亂的頭髮,囑咐道:「輕一點,別吵醒了主人。」

  劉昊再怎麼輕手輕腳還是遇到了同樣早起的店主夫婦,男主人需要起早去下漁網。而女主人自然是為丈夫準備早餐,雙方簡單客氣了幾句,反倒是劉昊被安排在客廳裡等候女主人烹煮早餐。

  等到劉昊端著兩杯咖啡和一些餐點回到房間,天色已經濛濛發亮,幾聲清脆的鳥鳴宣告著又一個清晨的到來。從窗口望去,遠處的群山和黑海沿岸的山石都已經隱隱顯露出輪廓。山頂的森林在晨曦和風中微微搖擺。濃重的綠色與淺白的霧氣混合在一起,再結合各家各戶升騰的炊煙,使這個沉浸在美妙自然中的小村莊充滿了生機。

  文件剛好下載完畢,兩人關上房門,一人戴一個耳機,不虞有人能夠偷聽,這才開始播放情報專家的分析結果。

  與華夏國內那種拖沓冗長的官方口吻不同,特調部的分析結果很簡練,只是提到了一些心理學的術語與索耶博士留存的資料相對應。

  索耶博士當然不會把重要資料放在博客內,具體地點是普林斯頓大學的一組公共服務器,獲取過程不需贅述。

  簡單來講,當年索耶博士製造出死亡天使的材料,是由前蘇聯搜集的,帶有特殊能力的小孩子,以及一些與突變人類有親緣關係,卻沒有顯露出突變能力的小孩。

  製造過程自然充滿了血腥與殘忍,最終,博士成功製造出一名帶有明顯死亡天使特徵的孩子,高智商、殘忍、嗜血、狡詐,幾乎是一個完美的,貫徹死亡理念的殺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製造成功的孩童卻在一次神秘的實驗室大火中死去,事後清點,有六名作為實驗體的孩童失蹤,其中就包括作為潛伏者實驗體培養,可以控制老鼠的特羅夫,除了其餘孩子中有一位女童擁有狼人血統並展現出血統特徵,另外四人還都未體現其能力特點。

  當然正逢蘇聯解體,實驗項目也因此終止,人海茫茫,索耶博士憑藉個人能力也無從追蹤這些孩子,即使他想這麼做,也要顧及自身安全與KGB的保密協定,於是他只能任憑半成品的死亡天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老傢伙夠幸運的,接觸實驗對象的時後都穿著全身防護服,KGB的保密工作也是相當到位,如果我是這些遭受實驗虐待的孩子,只要獲得他的真實身份,絕對不會讓這個老傢伙自己老死,恐怕還要連帶報復他的家人朋友。」李葵麗粗略看完前期文件,憤憤不平的說道:「竟然用三到十歲的孩子做實驗,這不是沒人性,我看他自己就是這個死亡天使!」

  「人已經死了,接著看下面吧,怎麼抓到這幫自身就是悲劇範本的可憐人。」劉昊的語氣很壓抑,顯然對於這類用人類,尤其是兒童做實驗的事情也感到憤怒。

  由於這些孩子的培養方向不是潛伏殺手就是死亡天使,為了防止他們不受控制或者在外派任務的途中潛逃,索耶博士按照上級要求在其潛意識中安排了一個暗示,主要由幾個關鍵詞組成。以特羅夫為例,通過暗示讓特羅夫覺得自己沒有安全感,孤獨,如果死亡,沒有人會記得自己,所以他需要在某個地方留下自己的生活的痕跡與記錄,或者找一個人傾訴。一旦自己真的死亡,發現這些記錄或者聽他傾訴的人起碼會記得,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名叫做特羅夫的人曾經存在過。」

  「索耶博士確實是個天才,一旦暗示成功,只要潛移默化的提醒接收者幾個關鍵點,比如記錄應該放在自己親人的家中,或者存放在所在國家最大圖書館的某個特定書籍裡,想要找到他們的蹤跡就相當容易。」劉昊不得不承認索耶博士能夠在前蘇聯主持這樣的秘密工作,其自身對於人類行為心理方面的研究確實遠超常人,擁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有關特羅夫的暗示詞是故鄉、當舖、私人寄存。

  情報專家按照關鍵詞推論後認為,特羅夫原本有一個接頭對象,很可能在花旗國某個偏僻小鎮上的當舖工作,負責為特羅夫寄存東西。既然實驗被迫終止,假設特羅夫接受暗示卻沒有修改記憶前往花旗國,那麼他很可能真的在自己故鄉的當舖存放私人物品。

  最終的結論就是,需要有人前往位於俄羅斯的阿斯特拉罕進行下一步調查。

  基本材料就這些,老太太的聲音在文件結束後出現,在此刻聽來帶著幾絲親切的感覺,只是嗓子還是有些沙啞,顯然又在熬夜工作,「你們獲得的資料很有價值,情報專家的分析相信你們也看過了,正好劉探員的檔案中顯示他懂得俄語,所有人員中你們距離目的地最近,這條線還是需要二位跟蹤下去,所需要材料我已經與俄羅斯方面溝通完畢,分部那邊會派人接待你們,聯絡方式在文件末尾,祝好運。哦,對了,以下是非正式的命令,即便特羅夫遺留下什麼線索,你們也不能貿然行動,相關資料需要第一時間傳回總部,還有,古堡事件我們已經損失了太多的人手,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出事,無論發生什麼,保命第一,明白嗎?!」

  既然有了新的命令,二人收拾好東西付完房錢,向女主人告別,行色匆匆的離開了這個只住了一晚的小村莊。

  目送著吉普車開上山路,女主人轉身回到屋裡掛了一個電話。

  「調查員走了,您確定他們不會再回來嗎?」

  「是的,他們應該不會回來了,畢竟,他們要找的人已經死了,現在存活於這個世界上的,只是一位將身心都奉獻給上帝的老神父,僅此而已,前途凶險,願上帝保佑他們。」

  「只是,就這樣將事情交代給他們,真的沒有關係嗎?萬一實驗體的餘黨找到這裡,我擔心您的安全。」

  「我都已經這把年紀,有什麼好擔心的,況且我一身的罪孽卻不能違背主的意願自殺,如果有人能替我洗刷,那是再好不過了,只是你們要多加小心,願上帝保佑,我的孩子。」

  「願上帝保佑您,我的叔叔。」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1 22:39
  第二百零九章  順藤摸瓜

  此刻正在山路上頂風吃土的兩位專業人士絲毫沒有想到他們被一個七老八十還做整容手術的老傢伙玩了一圈,索性老傢伙為了安享晚年,提供的情報還算準確,沒有讓二人白跑一趟。

  塞瓦斯托波爾距離阿斯特拉罕差不多一千公里,沒有飛機航班,好在這裡的道路狀況還算不錯,二人乾脆在租車公司又雇傭了一個司機,直接開車送他們前往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市。作為伏爾加河裡海入口三角洲上的城市,阿斯特拉罕擁有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十三世紀蒙古人入侵建立的阿斯特拉罕汗國,在俄羅斯大地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古城。

  一路上風景優美,山勢起伏不大,但是植被密集,公路就在成片的山林中穿行,大片松葉林加上厚實的白雪,令劉昊有種回到東北老林子的錯覺,看看地圖上的緯度標誌,這裡還真和冰城的緯度差不多。過關的時候吉普車沒有受到盤查,原本準備好的證件與說辭一概沒有用上,開車的司機告訴劉昊,這裡的哨兵只認酒食不認證件,天王老子來了沒有孝敬也別想過去,直接賄賂給哨兵一瓶劣質伏特加比按照正常流程報關省事許多。

  劉昊這才明白司機上車前攜帶的那瓶伏特加是做什麼用的,將酒塞給哨兵後,對方果然沒有盤查吉普車,任憑司機拉著二人和小半箱軍火順利過關。

  (早年有幸跟朋友在邊貿關口這麼幹過一回。俄羅斯那邊想多帶東西過關,說別幾的同時塞上一瓶酒就夠了,老毛子特認玉泉方瓶以及紅星二鍋頭,現在不知道口味改變沒有。)

  路途中劉昊獲知莫斯科機場因風雪關閉的消息,駐紮在那邊的國際刑警人員一食半會是沒辦法與二人碰頭,莫斯科那邊只能替劉昊二人預定了食宿接待的賓館,順帶將阿斯特拉罕相關人員的資料傳送到李葵麗的手機上,也算聊勝於無。

  進入阿斯特拉罕的時候正是華燈初上,這座城市在星星點點的燈光映照下,大量古典主義風格的建築鱗次櫛比。蒼老中帶著幾分破敗,就好像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在回憶一個悠久大國往昔的輝煌歲月,讓人產生感嘆之餘也體會到一種悠遠深遂的朦朧美感。

  劉昊畢竟生於東北,長於黑土地,在那片豐韻的土地上深刻感受過俄羅斯文化的侵襲,也曾經親身體驗過冰城剛被蘇聯士兵解放時遭受的劫難,此刻再看到這些充滿俄式風格卻又大多破敗不堪的建築,回想起被劣質酒收買的邊防士兵,其中心情確實是五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李葵麗發覺男友心情不佳,輕聲問道:「怎麼了?在想什麼?」

  「當年蘇聯大兵進駐冰城的時候沒少禍害老百姓,搶劫、強姦、殺人,幾乎每天都在發生。那時的人都說走了小鬼子又來了老毛子,老百姓命苦啊。可是有什麼辦法?當初人家兵強馬壯,地域寬廣,勢力雄厚,咱們比不起。」劉昊指指窗外,接著感慨道:「現在再看看俄羅斯的城市以及他們的民眾。就好像原本強壯的匪徒突然變成了貧窮老實的農民,真讓人有些不適應。」

  「那段歷史華夏國內基本不宣傳吧?我記得當時華夏方面的高級將領盧冬生就是因為阻止士兵搶劫,死於蘇聯士兵的黑槍,國外很多反蘇勢力都拿來大做文章。算了,都是過去許久的事情,總會被人遺忘的。」李葵麗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規勸道。

  劉昊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心裡默默想著,有時候,人類善於遺忘不是什麼壞事,那樣可以掩埋痛苦,可是一個民族善於遺忘,卻未必是好事。有些歷史是不應該也不能被掩埋或遺忘的。

  因為這些歷史都是由前人的血淚構築而成,如果輕易的就這樣忘卻,終究有一天,這些遺忘前人歷史的後來者必將重新品嘗到血淚屈辱的滋味。感慨歸感慨,劉昊當然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想要喚醒民眾正確對待歷史,正確了解歷史僅憑他一人根本做不了什麼,還要靠一代甚至幾代人不斷的修正與推廣。

  坐了一天的吉普車,多少感覺有些腰痠腿疼,下車後最讓劉昊舒心的卻是不用再忍受俄羅斯司機身上那股特別的燒膠皮味道。必須承認司機的技術不錯,就是他身上那種白種人或者說俄羅斯人特有的味道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轉頭看旅館的灰黑色的外牆,立刻將兩人原本變好的心情打落低谷,很明顯這間旅館建設於蘇聯時代,方方正正的樓,規整的格局,沒有絲毫特色。進入旅館大廳,除了懸掛的領袖照片變成當今的俄羅斯總理與總統之外,內在裝飾保持著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風格,給人的感覺甚至比不上黑海邊的村莊旅店。

  眼看劉昊用不太流利的俄語和旅店前台交談,李葵麗佩服道:「看你和司機聊了一天,俄語就順溜不少,很不簡單啊,老鬼。」

  劉昊笑了笑,謙遜道:「早年和蘇聯軍醫學過,也就是簡單交流罷了。」

  兩人行李不多,安頓下來相當容易,李葵麗將行李放進房間,轉身出來敲開劉昊的房門,道:「我已經約好了接應人員,就在旅店旁邊的飯館,正好邊吃邊談。」

  劉昊當然不反對,兩人從旅館出來,漫步在夜色蒼茫的大街上,根據GPS的指引前往一家俄式小飯館。

  從車窗裡觀察這個城市,與漫步在大街上的體驗完全不同,夜色深沉,燈光逐漸稀少,不少建築給人的感覺都是陰森的,路上的行人並不多,偶爾有幾個俄羅斯老太太的身影在翻撿著垃圾箱。空氣中始終充滿著一種淡淡的鹹腥味,幾乎每隔幾步都可以看見醉漢的嘔吐物,黃白色的物品在冰雪覆蓋的人行道上凍結成令人噁心的一團。

  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小餐館裡十分冷清,顧客寥寥,兩人剛一進入,就有人揮手招呼他們過去,賓主落座後,這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俄羅斯人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厚重眼鏡,自我介紹道:「我的全名太長,你們叫不習慣,還是叫我帕耶特諾夫吧。」

  劉昊從資料上得知眼前這個瘦高個是阿斯特拉罕最著名的情報販子,很直接的掏出手機,將特羅夫的照片展示給這個人看,解釋道:「這個人最近在城裡的當舖出現過,我需要得到他寄存的東西。」

  「這個不難,你們有兩種選擇。」帕耶特諾夫接過侍應生送過來的紅菜湯,低聲說道:「城裡一共有五家當舖,你們可以一個個問過去,不過我看多半不會有結果。」

  「另一個選擇呢?」

  「酒吧、妓院、當舖、賭場都被當地的黑幫老大帕維爾‧隆金斯把持,直接找他幫忙,資料反饋的速度會提高許多。」帕耶特諾夫笑了笑,很誠懇的建議道:「你們要想好藉口,我只能幫你們引見或者提供黑幫老大的行蹤,剩餘的事情還要靠你們自己完成。如果兩位不是傻瓜,不要提你們的官方身份以為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他會買帳,也不要試圖用金錢收買他,如果你談到錢,那就在無形中侮辱了他的自尊心,相信我,作為一個地區中有身份的人物,地下市長這個外號可不是白叫的,他是否幫助你們,全憑心情。」

  「稍等一下,我需要和同伴商量。」劉昊轉頭將帕耶特諾夫的話轉述給李葵麗,接著說道:「以往遇到這種情況你一般是怎麼處理的?」

  「你知道的,咱們在這裡只有調查權,除非確定罪犯身份,否則找人談話說與不說全在對方怎麼選。不過麼,特調部辦案的時候往往選擇最直接的方法詢問知情人,就好像雅加達那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劉昊覺得同伴這話實在有些膽大妄為,轉念一想,再厲害的幫派老大也不過是個高級小混混,販毒、走私軍火外帶當老鴇到頭了,充其量也就是政客用來排除異義的打手罷了。似乎自己也不應該被帕耶特諾夫幾句話就嚇唬住,好歹咱也是個突變人類啊!

  主意已定,劉昊卻不能將兩人的想法合盤托出,只是很婉轉的表達了想直接去拜訪黑幫老大的意思。帕耶特諾夫人精一個,反正莫斯科那邊的費用已經打到他的帳戶裡,情報、建議都給了,怎麼做是對方的事情,當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很爽快的提供了帕維爾‧隆金斯最近兩天的行蹤,同時保證隨時與劉昊溝通最新情報。

  三個人談完正事,飯菜也全上了,這裡位於伏爾加河的河口,水產豐富,用當地鮮魚烹飪的主菜黑椒魚卷香氣撲鼻,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李葵麗奔波一天,要說不餓那是假的,就連劉昊這個每天一頓飯的傢伙也感覺有些飢餓,帕耶特諾夫不用請客,更是不吃白不吃。

  一陣風卷殘雲,三人吃的乾脆,散的也爽快,劉昊二人返回賓館報告最新進展,準備按照特調部的常規方式拜訪這位在阿斯特拉罕市號稱地下市長的黑幫頭目。
urielakira 發表於 2009-2-12 00:19
  第二百一十章  連環套之一

  作為黑幫老大,帕維爾‧隆金斯更願意自己的手下稱呼他為總裁,而不是老大或者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現今的黑幫只要發展到一定程度,幾乎都會想方設法的洗白,尤其像帕維爾‧隆金斯這樣憑藉蘇聯解體,社會動盪發跡的人物更是如此。

  這個人的聰明之處在於,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與能力,從不做力所難及的事情,對政界的那幫大佬也是孝敬有加,幾年前他就將那些地下生意交代給一些新生代的年輕人去做,按比例抽頭後享受孝敬之餘卻可以規避其中的風險。生意穩定,身份洗白之後,隆金斯又擺出了一副守法商人的模樣,不但資助政界新星參選,也弄了許多次公益捐款之類的活動端正自身形象。

  帕耶特諾夫提供的資料就這麼多,卻足夠李葵麗做出大概判斷,她認為對方既然洗白了自己的身份,二人想要見上一面並不困難,至於能否說服對方幫助自己,那就需要劉昊隨機應變。

  在阿斯特拉罕住了四天,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劉昊獨自一人來到帕維爾‧隆金斯的別墅,報上警察的身份,在空無一人的大門前等了不到十分鐘,一輛電瓶小車開來,將他接進花園。

  夜晚的花園內並沒有太多燈光,只有電瓶車馬達發出的聲響,劉昊注意到四周草叢中時常閃過的紅色激光,估計是報警器與自動感應機槍一類的武器,監視攝像頭更是十幾米就有一個,整個花園沒有死角。就算特種兵或者專業間諜想潛入這裡也是相當困難的。

  看樣子這家主人十分的怕死,估計他這樣變態的防禦措施也和其早年的黑幫生涯有關。

  到達別墅門前,劉昊交出配槍,又被對方的保鑣用金屬探測器搜索了全身,確保沒有危險品,這才進入別墅。

  別墅的內部裝潢卻沒有想像中那麼豪華,劉昊發覺別墅的主人似乎對藝術品或者高雅的裝飾不感興趣,反而對武器情有獨衷,就連會客室的牆壁上也掛著幾只式樣不同的古舊前裝火槍。在客廳等了大概三分鐘,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一名年過五十,身材卻不臃腫的中年男子走進客廳。

  隆金斯的身材在俄羅斯人中並不算高,與劉昊一樣是一米八零左右,黑色的頭髮卻有一雙淺褐色的三角眼,鼻骨扭曲,嘴唇很厚。他的脖子幾乎和臉一樣粗。即便現在腰身發福有些贅肉,也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身材相當魁梧。

  劉昊打量著隆金斯,隆金斯也在觀察這位自稱警察的陌生人,看不出對方有什麼威脅之處,多少讓他放下心,做手勢請二人坐下,道:「我就是帕維爾‧隆金斯,看樣子你不是本地警察吧?」

  「深夜打攪十分抱歉,劉昊,國際刑警調查員。」劉昊掏出自己的證件,展示給隆金斯本人,開門見山的說道。

  隆金斯卻很大度的笑了笑,用略帶俄語腔調的英語說道:「我用英語溝通也不太困難,既然你是國際刑警,咱們就不要在這裡說客氣話了。我見你是出於禮貌,不過我沒興趣聽閣下談論任何事情,請你離開。」

  黑幫老大的反應在李葵麗的預料之中,劉昊對於保鑣做出的離開手勢視而不見,輕聲說道:「我來這裡不是給你找麻煩的,隆金斯先生。正相反,我是來為你解決麻煩的。」

  隆金斯已經起身,聽到劉昊這樣說,臉色瞬間變冷,死盯著眼前這個黃種人,多年刀頭舔血的氣勢油然而生。這傢伙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也不是偶然,普通人看見他這個樣子,能從天靈蓋一直冷到腳後跟,恐怕連話都說不順溜。

  劉昊見過的狠人多了去了,當然不會被這點氣勢嚇唬住,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與隆金斯坦然對視。

  兩個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分鐘,帕維爾‧隆金斯坐回到劉昊對面,依舊冷著臉,低聲說道:「給你三分鐘。」

  劉昊掏出手機,將特羅夫的照片調出來,展示給帕維爾‧隆金斯,解釋道:「這個人在你的當舖寄存了一些東西,如果你能將這些東西找出來交給我們,就會省掉很多的麻煩,當然,你也可以將東西賣掉,只是不論你賣多少錢,也要有命去花才成。」

  隆金斯看完照片,臉上的神情不變,聽到劉昊這麼說,卻反問道:「你威脅我?」

  「不,我只是陳述事實,我們也只是秉公辦案,說正經的,全世界的罪犯成千上萬,抓他們的方法自然也不只一種,就算拿不到東西對我們也沒什麼損失,但是對於你卻不同,這些東西與某個國際犯罪集團有關,一旦消息洩漏,他們就算拿到東西也一樣會殺你滅口。」

  黑幫老大皺眉,起身,在客廳裡挪步,顯然在考慮利益得失,當他繞到劉昊身後的時候,原本有些苦惱的臉色卻完全變了。

  一個很簡單的手勢。

  除了劉昊面前的兩名保鑣保持戒備姿勢沒動,處於劉昊視線範圍之外的兩名保鑣之中,有一名用相當嫻熟的動作掏出手槍。

  舉槍,瞄準。

  開槍瞬間,保鑣眼前的目標消失。

  劉昊的感應能力已經逐漸運用嫻熟,只要進入感應狀態,躲閃這種射擊幾乎是下意識的,連想都不用想!

  槍聲響起的同時,劉昊直接側倒在沙發上,借助沙發的彈力翻滾落地,三根複合材料製作的飛針已經夾在手中,左手一抓一揚,直接將鋼化玻璃的茶几掀翻,借著茶几遮掩身形,三根沾有自身毒液的飛針分射三人,劉昊自己卻向想要拔槍的帕維爾‧隆金斯撲去!

  如果,僅僅是如果,帕維爾‧隆金斯是莫斯科的地下市長,劉昊無論如何也不敢孤身犯險,因為誰也不知道這種級別的黑幫老大會有什麼樣的手下,萬一來個前信號旗的高手,即便是普通人,劉昊應付起來也不會輕鬆。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同,如果用華夏國的層次來判斷,對方不過是個地級城市的黑幫頭子,就算身價上千萬,手下的素質也是十分有限。

  飛針徹底打亂了三名保鑣的射擊舉動,另外一人卻被玻璃鋼化茶几遮掩了視線,想對劉昊再次射擊,卻因為目標已經撲到隆金斯面前而猶豫不決。

  保鑣在猶豫,劉昊可沒閒著。

  隆金斯發覺劉昊已經衝到眼前,應該說這名帶有明顯軍人氣息的黑幫老大還算有點能力,知道此刻抽槍已經是慢了一拍,索性放棄出槍的打算,探手就向劉昊的肩膀抓去,兩腳同時外分,擺出一副正宗俄羅斯桑博格鬥術的架勢。

  劉昊不閃不避,任憑對方抓住自己的肩膀,利用肩關節被卸掉的空隙,順勢側閃,手中最後一根鋼針隨著胳膊的甩動直接扎進隆金斯的肩窩!

  幾枝手槍在身後晃悠,他壓根就不想跟對方纏鬥。

  一針命中,距離毒液發作還有段時間,肩窩卻是人類身體最容易產生疼痛感的區域之一,產生的疼痛感足夠讓隆金斯動作僵直超過一秒!

  一秒就足夠了。

  劉昊感應到身後幾名保鑣已經從飛針的攻擊下恢復過來,右手抓住左胳膊推送上關節,腳下不停,兩步挪到眼前這個最佳肉盾的身後,那只完成使命的針靜止在隆金斯的頸部大動脈上。

  隆金斯作為社會名流,這點風度還是有的,故做鎮靜的歎了口氣,說道:「好吧,諸位放下槍,劉先生,你贏了。」

  劉昊探手從隆金斯的衣兜裡掏出手槍,換手後又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個藥瓶,丟給距離最近的保鑣,冷聲道:「我是警察,不是殺手,針上帶毒,裡面的藥外用內服,被扎傷的自己來拿,剩餘的把槍放在沙發上,你們將窗戶打開,然後出去。」

  受傷的兩名保鑣這才查看自己的傷口,發覺劉昊所言非虛,趕緊拿過藥瓶按照指示處理完畢,按照要求將安裝著防彈玻璃的窗戶打開,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

  劉昊這樣做固然在暗示窗戶外隱藏了狙擊手,好讓保鑣不敢亂動,實際上卻另有打算,見客廳的門關上,這才對窗外說道:「天氣這麼冷,別掛在窗戶外面了,剛才也不說幫我一下。」

  這話自然是對李葵麗說的,兩人一明一暗,劉昊進入客廳,李葵麗隨後潛入到客廳外,掛在窗戶邊上做支援。

  花園裡的防禦固然嚴密,卻有個致命的疏漏,電子儀器太多,為了防止誤報,就不能按照那些老派黑幫的慣例養狗,可惜的是,電子儀器再好也是個死物,對付普通人自然有效,卻遠不如狗這種活物難以捉摸行動規律,李葵麗又不是普通人,四天的準備工作可不是白做的,想潛入這裡並不困難。

  「看你一個人大展神威,小女子深覺得王八之氣滾滾而來,哪裡還有心思支援?」李葵麗翻身進屋,嘴上說的誇張,好像對劉昊剛剛那幾手漂亮的攻防動作毫不在意,實際上心裡多少對自己的選擇眼前這個男人做情侶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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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平庸是一種罪;那麼這種罪,極有可能是無期徒刑,將一輩子伴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