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哪裡有鬼系列【第一部】作者:黯然銷混蛋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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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 2008-10-22 20:35:2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 168408
櫻.... 發表於 2008-10-24 17:05

噓!今夜哪裡有鬼

  推開太平洋會議室大門,裡頭正在莫名其妙地瞎忙亂,搬器材的搬器材、收電線的收電線、裝箱的裝箱,何弼學皺起眉。

  「幹嗎?趁我不在想造反?」何弼學扔下背包,一大疊資料跌了出來,張英男跟叢雲兩個女孩子細心地替他撿拾。大製作嘛!是比較不拘小節一點。

  「標哥說啦!叫我們跟進那個地鐵喋血案。學長!你是目擊證人啊!很驚險吧?」張正傑湊了過來幫忙撿,隨手挑起一份資料來看,又是那個見鬼的啥網絡幽靈美少女岳嵐菁提供的傳說,住進去一定會死的房子?

  「什麼?」何弼學停下手裡的動作,一雙大眼睛盯著張正傑,後者咽嚥口水退了一步,要知道何弼學在工作模式中是很可怕的,不講理得可怕,尤其是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

  「學長覺得不行嗎?標哥說你一定會第一時間衝回來要我們開這個專題呢!有人死在隧道裡,是什麼殺的?學長你有看到嗎?」叢雲好奇地詢問,其餘人也頻頻點頭,不過眾人心裡都有一絲疑惑,以何弼學的性格,一定是熱血沸騰地嚷著要做這個專題,然後拉著大票人馬去隧道裡探險,這回他卻一點也提不起勁似的,冷淡得可以。

  「何弼學,你在這裡正好,這次的專題結合時事,肯定會爆高收視率!」標哥剛巧推門進來,看見何弼學,喜滋滋地猛拍著他背脊,何弼學只是冷淡地望著他。其他人見到這個陣仗哪還不明白,全都有多遠退多遠,順道拉開還一頭霧水的叢雲去避難。

  「我現在很慎重地說一次,不准做這個專題!你們有病是不是?有人被殺了,腸穿肚爛,很想去送死嗎?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隧道裡不是鬼靈、不是妖怪,連堅哥都說不清楚裡面是什麼。鬼怪不可怕,可要是裡面躲一個變態殺人魔就夠你們脫一層皮!標哥你很想做這個專題是嗎?可以,麻煩你自己帶人去,別搞我的成員!」何弼學哼哼兩聲,他平日雖然老是顧前不顧後,不過幾次教訓下來,他也知道該避則避,重點是,連殷堅也弄不清楚的東西,他沒那個膽子去試,萬一要是殷堅那個學藝不精的天師不靈驗了,豈不是白死?

  「可是……」標哥有點驚訝,何弼學有時火大起來,嗓門比他還大哩!他才是何弼學的頂頭上司吧?怎麼越說越謙卑?

  「沒有可是!我說不准做就是不准做!沒有第二句話!」何弼學瞪了標哥一眼,把他推出會議室後,重重關上大門。

  「學長,這樣不要緊嗎?新節目正缺嗆辣口味的專題耶!」張正傑問。當然不是他膽識過人一定要去挑戰一下,只是他們家的製作人腦袋構造跟常人不同,天知道會不會蹦出什麼更驚人的點子?

  「有啊有啊!你覺得這個傳說怎樣?住進去必死的房子?我們用架攝影機監視,再派個人住進去十天半個月……」何弼學翻著資料本興奮地解說著。

  「學長……誰去住啊?」張正傑一副「你看!又來了」的樣子。

  「你啊!這種危險的事總不能叫小雲去做吧?」何弼學漾著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慫恿著。

  黑色的高級房車刷的一聲停在一間古董店門口,一襲白色褲裝的嚴麗一馬當先,精神奕奕地下了車,殷堅攏了攏半長不短的頭髮跟在她身後。他打量著嚴麗的背影,覺得她活像另一個何弼學,一談起工作來,整個人像開足十二萬分馬力地勇往直前,這個世界果然要靠這些螞蟻似的人來運轉啊!


「殷先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嚴麗露出自信、漂亮的微笑,伸出手跟店裡那個中年男子緊緊地握了握。對嚴麗這種時間就是金錢,分秒必爭的人而言,永遠不可能有「久等」二字出現,不怎麼可信的客套話。

  「嚴小姐還是這麼有精神。」那個中年男子看來十分欣賞嚴麗,招呼著兩人走進店裡。

  以一個古董商而言,這個男子顯然比行家更行家,店裡的收藏品如果讓吳進這位考據狂看見,八成會瘋得要求在這裡長住。殷堅好奇地在店裡閒逛,可那個中年男子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卻讓他不由得提高警覺。

  「這位也是殷先生,是個天師呢!帥成這樣跟他的職業很不相襯吧?」嚴麗輕笑兩聲簡單地介紹著。殷堅只能這麼下結論,那個叫殷司的中年男子,雖然看似平凡,但絕對深藏不露。

  「很高興認識你。」殷司伸出手,殷堅遲疑了一會兒才跟他相握,那力道、感受很不一樣,殷堅微皺起眉。

  「好了!言歸正傳,那個清代公主陵文物,打算什麼時候運過來?」嚴麗拍拍手,明快地進入主題。

  合作談得很順利,氣氛也很融洽。經殷堅鑒定的結果,可以確定這次運過來展覽的古文物絕對是真品。嚴麗自然心情愉快地離開,殷堅沒有理由留下就算他跟殷司越聊就越覺得有古怪,他還是只能跟著嚴麗一塊兒走。

  只是,他若是晚一步走,便能發現和殷司另外有約的是誰。殷堅前腳剛走,就有個穿著大紅馬甲的女子跨了進來,美艷得極具侵略性。

  細跟的大紅馬靴套到大腿上,短短的大紅色皮褲、緊身馬甲,跨進門裡的那個女人就這樣自顧自地走到店內設置的沙發上坐下。這樣的衣著、這樣的打扮,正常人都不會穿著走到大街上,可是穿在這個女人身上後,卻又顯得非常合理。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鮮紅色的眼影和唇彩,褐色的長卷髮再襯上那不自然的慘白肌膚,這女子雖然美麗,卻有種讓人無法直視,令人覺得不舒服的感覺。

  「有樣東西,我覺得你會需要它。」殷司笑著從保險櫃裡拿出一個小木盒,古樸的造型、老舊的質感,這木盒本身就是一個古董。那個女子一打開它,眼神中立刻燃起一簇充滿生命力的火花。

  「這是玉如意,對你而言,它還有另外的價值……」殷司還想解說,那個女子抬頭看了他一眼,美目裡的火光正在翻騰著。

  「我知道,像這樣的玉器還有另外一件,在殷堅身上……玉葫蘆是我的,人也是我的!」那個女子握緊玉如意,一身的紅衣讓人有種錯覺,彷彿她正被包圍在熊熊烈焰之中,又或者,那正是她內心最真實的反應——怒火。

  「不止有兩件,這樣的玉器有四件,各有各的功能,最簡單的就是保持屍身不腐……再厲害點,就像你一樣屍變!相傳,只要湊齊四件玉器,可以再世為人,你也不希望永遠都得靠吸食生靈為生吧?」殷司一直柔聲地解釋。明明有著平凡的外表,卻讓人有種摸不透的感覺,那個女子盯著他,狐疑地揚揚眉。

  「這個羅盤上的小金球可以幫你找到其他幾件玉器,不過傳說是不是真的,總要試一試,對吧?」殷司微笑著遞了面精緻的羅盤給那個女子,後者遲疑了一會兒並不接過。

  「你為什麼要幫我?」那個女子微微擰眉,天底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我這不算是在幫你,是在幫我自己,不忍心看著美麗又癡情的女子受委屈。」殷司歎了口氣。那個女子冷笑兩聲,雖然是謊言,不過還是很受用,收起玉如意跟那面羅盤,那女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她走遠,殷司摘下無框眼鏡,嘴角一扯,勾出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這個世道真是有趣,活人、死人全都混在同一個時空裡,人間、地獄,有什麼分別?

  「陸。」殷司低沉地叫喚一聲,角落裡走出一名十八九歲少年模樣的年輕人,穿的是很不合時的中山裝,領子扣得老高,過長的頭髮全攏到耳後,手裡提了把長長的武士刀,面無表情地站在殷司身後。

  「跟著她,必要時幫點忙!不論正邪,總得讓他們勢均力敵才有意思!」

  雖說不用去接何弼學收工,可當殷堅拿到嚴麗找來的資料時,眉頭一直沒舒展開來。原來,像這樣的跳電事件已經發生過好幾次,只是不同時間、不同地點,而且問題也不大,地鐵公司很快就解決了,若不是這次鬧出命案,只怕不會有人特別注意。一再發生同樣的事件,其中沒有問題那才有鬼,殷堅自然不放心何弼學自己搭車回家,這傢伙很霉的……

  「哇!溫馨接送情?學長的命真好!」替殷堅開門的是叢雲。已經深夜了,電視台自然大門緊閉,自告奮勇下樓來開門的是這位一向親和力十足的大美女,一見面就送殷堅一個甜度十足的笑臉,心情再差的人見著了,都不得不堆起個客氣的笑容回應。

  「你們還在忙?」殷堅跟著上樓,電視台一到夜晚總是陰風陣陣,不是他多心,而是這種地方總是容易沾染上不乾不淨的東西,尤其有何弼學這位大師坐鎮在這裡。

  「專題搞不定,標哥想我們跟進地鐵站那個case,學長在跟他吵架,沒想到學長凶起來還挺嚇人的!」叢雲吐吐舌頭。

  「地鐵站的事你們別去招惹,我不是在嚇唬你們,出了事,我不一定有能力救人!」殷堅嚴肅地回答。叢雲一聽還得了,連忙奔回去幫腔,她不依、何弼學不准,標哥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沒辦法差動半個人。

  本來是來接何弼學回家,不知道最後怎麼搞的,整個製作小組全跑到殷堅家裡繼續工作,順便消夜。何弼學只要扯著那張電力十足的笑臉,殷堅就沒什麼本事拒絕了,幾時見過身高超過一米八零還能裝可愛的男人?重點是,他還裝得成……

  「乖啦!前面的問題不先處理好,之後錄製會很不順利的嘛!」何弼學安慰小動物似的摸摸殷堅腦袋。這人就是有本事完全無視對方殺人的目光,開開心心地跪在客廳裡嘰嘰喳喳地跟製作小組放聲討論。


殷堅歎了口氣,確定了何弼學不打那個地鐵事件的主意,心裡倒是放鬆不少,抄起煙盒踱到陽台,懶得理會一屋子的神經病。

  燃起火柴,深深地呼出一口白煙,腦袋還在飛快運轉著,那個殷司究竟是什麼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平凡無奇的古董商,但私底下殷堅有種特別的感覺,這人,絕對和他們殷家有關!

  「喂!」管彤突然自虛空中蹦了出來,翻了個觔斗,輕巧地落到陽台上。

  「查得怎麼樣?」殷堅面無表情地問,管彤似乎很受傷地瞅了他兩眼,假裝一下被他華麗的出場嚇到都不行……

  「不知道!肯定不是妖怪。我打聽過了,在這附近的妖怪都沒在地鐵站出現,雷蕾姐也說了,就算是外地來的妖怪也不敢這麼放肆,大家都想安居樂業。」管彤咯咯笑著。殷堅的眉頭皺得更緊,不是鬼、不是妖,難不成是人?

  殷堅還在那裡沉思,一旁的管彤突然湊上前來嗅了嗅,臉色陰晴不定。

  「幹嗎?」殷堅退開一步。

  「殷堅!你見過什麼人?為什麼鬼裡鬼氣?」管彤質問。

  「鬼裡鬼氣?」殷堅和剛溜到陽台上的何弼學異口同聲。

  狹小的陽台上,硬是擠了三個人高馬大的男孩子,各個神態嚴肅、表情凝重,彷彿天就快塌下來似的。

  「殷堅!你到底見過誰?那氣味絕不是……絕不是……」管彤嘀嘀咕咕半天說不明白,總之,殷堅身上的氣味讓他不寒而慄。

  「堅哥下午跟未來嫂子去看古董啊!會不會是被什麼髒東西跟上啦?」何弼學好心地提醒,另外兩人不約而同地橫他一眼,這傢伙是白癡嗎?會莫名其妙被鬼魂盯上的除了他之外,不會有第二個這麼「幸運」的人了!

  「我懷疑……那個叫殷司的人有問題……」殷堅深吸口煙回答,原來他的感受並不是空穴來風,那位殷司確實很不對勁。

  「殷司?」管彤很驚訝,只是他這份驚訝來得很詭異,彷彿聽到了一個很久沒被提起過的故人的名字。

  「你認識?」何弼學好奇地追問,公狐狸雖然神經兮兮,但好說歹說也活了幾百年,應該很見多識廣。

  「呃……我認識的那個殷司……現在哪可能還活著?我跟姐姐都上百歲了耶……」管彤搔搔頭髮,有點為自己的大驚小怪感到不好意思。

  「同名同姓?」殷堅捻熄了煙,問了句自己都有點不相信的話,在他周圍發生的事,有可能只是同名同姓這樣巧合嗎?

  「我不知道……只是,你身上這鬼氣是怎麼來的?如果不清楚的話,還以為你是死得多冤,剛從黃泉路上爬回來哩!」管彤誇張地捏著鼻子扇了扇,何弼學則好奇地在殷堅身上嗅來嗅去,除了那淡淡的HUGO BOSS香氣,他一點也聞不出哪裡有問題。

  「研究這個幹嗎?明天去找那個殷司問一下不就得了?……嘿嘿,這回該輪到堅哥去泡柚子葉了!」何弼學笑瞇了一雙大眼睛,總算讓他逮到一次機會,讓殷堅嘗嘗被柚子葉水醃起來的感覺。

  何弼學永遠都是說風就是雨的個性,自己新節目的事情還沒擺平,就在那裡一頭熱地瞎忙殷堅的事。說到底,他很好奇能讓殷堅一再掛在嘴邊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櫻.... 發表於 2008-10-24 17:07
  「這位就是殷司,古董店的老闆。」殷堅簡單地介紹,何弼學非常失禮地張大眼瞪著人,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他以為對方應該是什麼仙風道骨的老頭子,又或者是像殷琳那樣鬼氣森森的人物,怎麼知道會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年人?

  「你就是殷司?」另一個很失禮的自然是管彤,他皺著眉盯著古董店老闆。雖然樣貌跟他想像的不一樣,但感覺卻沒錯,殷堅身上的鬼氣確實是從這人身上傳過來的,只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活人?

  「原來是管彤啊?很久不見了!」殷司笑著打招呼,這下不只管彤驚訝了,就連殷堅、何弼學都有些傻眼。

  「你們真的認識?」殷堅跟何弼學又一次異口同聲,左看右看打量著殷司跟管彤兩人,或者說,一人一狐。

  「是的,我認識管彤時他還是只小狐狸哩!要不是小芸處處照顧他,能不能活到這麼大還是個問題。」殷司邊說邊泡著老人茶,招招手要他們坐下。

  「不可能……我認識殷司時……他……他……那是哪個朝代啊?」管彤驚訝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是啊!好久以前了……」殷司低聲笑著。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什麼朝代啊?」何弼學舉手發問,殷堅皺緊俊眉。

  「殷司他……殷司他是殷堅的……嗯……祖先?God……好複雜,殷家就是從他開始分裂的,先是叛出殷家,後來引起內鬥,讓殷家死傷無數元氣大傷的元兇……」管彤很想解釋清楚,只是事情太震撼,連他自己都有點不能接受,不論容貌如何改變,殷司還是那個殷司,而一個凡人,是不可能活這麼長的。

  「你是殷家的叛徒?」殷堅冷冷地問,殷司望著他的眼神卻是慈愛得宛如長輩,而他確實也是殷堅的長輩,長了不知道多少輩。

  「理念不合,殷家的家規很煩人啊!」殷司笑了笑,何弼學很想跟著點頭,不過被殷堅橫了一眼,只好乖乖地閉嘴。

  「我不懂了!你明明是人,怎麼可以活那麼久?看公狐狸的樣子,你好像變了很多?」何弼學又一次舉手發問,殷司顯然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趣,一直打量著他。

  「殷堅也可以活很久啊!活到地老天荒都死不掉。」殷司淺淺地抿了口茶,殷堅的臉色一白。這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有一天當所有親人朋友都死光了,會不會只剩他一人等著世界滅亡?

  「殷堅是靠返魂咒回到人世的活死人,我和他不太一樣,我用了另一種方法,雖然麻煩了點,不過卻沒有那麼大的風險。」殷司老實地的回答。弄得何弼學更感興趣,想問又怕殷堅罵他,大眼睛頻頻瞟來瞟去。

  「走捨,西洋的叫法好像是walkin。」殷司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何弼學搔搔頭看向殷堅,聽不懂。

  「鬼上身!不管對方願不願意,強行鬼上身!」殷堅的臉色一沉,這傢伙確實是殷家叛徒,居然用這種方法回到人世?不管肉身死了多少回,以他的能力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個可憐人附身,搶奪對方的身體。一想到這裡,殷堅渾身一震,和管彤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何弼學,可憐這傢伙還是在狀況外。

  「走!我們回去!別來煩我們!」殷堅瞪著殷司冷冷地警告,一邊拉起何弼學,和管彤兩人一左一右將他挾了出去。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來龍去脈嗎?」殷司忽然揚聲,那三人又是一顫。

  「你知道?」最先反應過來的果然是何弼學,他比任何人都更多管閒事。

  「當然知道,返魂咒……是我寫的……」殷司悠閒地泡著茶,更貼心地替他們三人斟滿,殷堅和管彤互望一眼,咬咬牙,坐了下來。

  茶香裊裊,殷司低著頭,衝著紫砂壺,動作閒適緩慢得讓何弼學直想抄起一旁的熱水瓶砸過去。除了殷堅仍保持著冷靜之外,何弼學和管彤兩人坐立難安,偏偏殷司像是永遠不打算開口一樣,慢條斯理地泡著茶、品嚐著香茶。


「喂!你可以說了吧?」何弼學不滿地咕噥一聲,殷司瞧了他一眼大笑起來。

  「年輕人,好沒耐性啊!不過也對,人生苦短嘛!」殷司吹了吹熱氣,輕抿了一口熱茶,滿意地點點頭。

  「當年小衛來找我時,我沒問他為什麼,以他的身份,會來找我肯定下了相當大的決心,衝著這點,不管他提什麼要求,我都願意幫忙。」殷司長長地呼出口氣,像是在回憶著極遙遠的過去。

  「小衛?殷堅的爸爸啊?」何弼學看了殷堅一眼,殷司的輩分還不是普通的誇張,連殷堅的爸爸在他眼中也只是「小衛」,這人到底幾歲啊?

  「他跟你要返魂咒?」殷堅俊眉緊鎖。

  「人之常情,他的道術再高也只是個人,是人就會有情感、有私心,明知是禁咒,他還是想召回胎死腹中的愛子。」

  「見他那分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都不忍心拒絕了。」

  殷司口裡雖然這麼說,可那神態卻是極為幸災樂禍。殷堅握緊拳頭,不斷地提醒自己要冷靜。何弼學跟管彤則一左一右頻頻關心地望著他,擔心他一不注意,又失控引爆一堆東西,這還不要緊,麻煩的是,這回對手顯然比殷堅強太多,萬一打起來,實在沒啥勝算。

  「返魂咒根本就是個……不可能成功的咒語,你,絕對不會是真正的殷堅,我一早就告訴過小衛了,但他還是執意去試,落得這樣的下場,只能說是他自找的。」殷司平靜地說著。四周的玻璃突然匡匡直響,何弼學連忙去握了握殷堅冷冰冰的手,不管殷司的目的是什麼,絕不能讓他得逞。

  「什麼意思?為什麼這麼肯定返魂咒召不回真正的殷堅,說不定殷堅就真的是殷堅,沒什麼成不成功的問題。」管彤搭腔。何弼學用力地點點頭,而且不管是不是,現在這個殷堅有什麼不好?為什麼要執著於他是不是原本的那個人?

  「返魂咒是一種相當強橫的咒語,能夠從陰間召回亡靈,但是,若生前非大奸大惡之徒,死了之後幾乎是立刻進入六道輪迴,而枉死者若不是留在陽間報仇,就是在枉死城內等待投胎的機會。像小衛的兒子這樣來不及出世就胎死腹中的小孩,如果不是人為因素,其實不會有怨,而是他命中注定不該是小衛的兒子,所以,他不可能留在陰間,而是一早就去投胎了……」

  氣氛瞬間凝重起來,聽了殷司的解釋,何弼學三人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越接近事情的真相,越是害怕挖掘出答案。

  「如果這樣,那殷堅……」何弼學咽嚥口水,殷司輕笑兩聲點點頭,這個小傢伙的腦袋動得很快。

  「是的!你沒猜錯,因為返魂咒而被召回陽間的只有一種情況,大奸大惡、十惡不赦在地獄裡受刑的惡鬼!這也是為什麼殷家那個小老頭一開始會想殺殷堅,並不是因為什麼咒術失敗,他要靠生靈過活,而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只惡鬼!」

  「你從沒懷疑過自己為什麼生來就有這麼高的靈力,一動念就能爆發?」

  殷堅臉色鐵青,他原以為是因為返魂咒失敗的關係,自己才會在出生的時候害死了母親,一輩子都需要靠那些煙絲過活,他以為這也是殷家那些人討厭他的緣故。曾經有過小小的希望,也許在自己擺脫這種困境真正變成一個平凡人時,殷家,會不那樣排斥他。今天,殷司徹底打碎他這個小小的希望,不管他有沒有機會變成活人,他是注定要被消滅的,因為他本來就不該被召回陽間……

  最後究竟是怎麼回到家的,殷堅其實沒什麼印象了。自從在殷司那裡瞭解返魂咒的真正作用後,殷堅的腦袋就亂糟糟地嗡嗡作響。依稀聽見何弼學在追問他前世究竟是誰,而殷司似乎回答他也不知道,殷堅不由得苦笑,同樣都是惡鬼,是哪只有什麼分別?

  「堅哥……你還好嗎?要不要吃點東西?」何弼學敲了敲房門,既關心又焦急地詢問。殷堅自從回到家後就一直不言不語地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他這個人除了嘴巴惡毒之外沒什麼太大的缺點,不過一旦耍起憂鬱陰沉來,實在很讓人受不了。

  「不要……何同學……你搬回家去好了!」房間裡,殷堅低沉地說了一句,何弼學臉色一變。又來了又來了,每次只要牽扯到殷堅是什麼鬼東西這方面的事時,就一定會想趕他走。越想越火大,他算什麼?忠犬啊?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去你媽的!殷堅你最好立刻給我開門!混賬王八蛋!你以為你是什麼言情小說的女主角啊?整天吃飽了撐著就在那裡耍憂鬱、扮陰沉,我管你前輩子是誰!」何弼學用力地踹了房門一腳,他其實也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麼,總之很不爽就對了,沒地方發洩只好出在殷堅身上。一個大男人神經那麼脆弱,一點點打擊就在那裡要死要活,天塌下來還有他們這一幫兄弟不是嗎?惡鬼又怎樣?惡鬼就能囂張啊?

  「你是白癡啊?惡鬼是什麼?還要我解釋一遍?你不想活就到別的地方去死!我不想一覺醒來發現你在我身邊斷氣!」隔著一道門,殷堅也吼了回去。何弼學不同於管彤、殷琳他們,自己若真是惡鬼、若真的失控,何弼學絕沒有生機。他如果不那麼在意的話,自然可以任由何弼學繼續在這裡打轉,問題是,他哪有可能不在意?他不該跟任何人產生感情,他不該跟任何人發生關係,他不該認識這些熱情、熱心的朋友,他根本不該被生下來……


「氣死了……氣到我胃痛了……,這個混蛋……,不行了!!再跟他說下去我一定會衝進去扁人,我先回電視台了,有事Call我……叫那個混蛋去死啦!!氣死了……。」何弼學忍不住的再踹一腳,氣鼓鼓的甩上大門離開,管彤只是幽幽的嘆口氣,不是不能體會殷堅的感受,自己也是妖怪,費盡千辛萬苦才修成人形,不管怎麼說,殷堅也希望自己是個正常人吧??

一肚子氣,奪門而出之後胡亂發洩,走了一陣子之後才驚覺自己好象迷路了,何弼學長長的嘆了口氣,又餓又累胃又痛,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為什麼要為殷堅的事情這麼心煩??那個混蛋有什麼好的??每次遇到事情就龜縮起來,扳起面孔趕人離開,這世上就他一個人了不起啊??少掉殷堅一個地球就不會轉嗎??弄得好象自己對他死纏爛打……。漫無目地的走了一小段路後,又開始覺得放心不下殷堅,那人看起來好象很堅強,不過上回讓人釘根釘子後難過了老半天,簡單講就是幼稚,這樣放他一個人……不是,還有那只公狐狸在,不過這樣更危險嘛!!

「啊~~~~何弼學你這個白痴!!你到底想怎樣啊??」何弼學扯了扯自己的頭髮,明明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為什麼一定要弄成這樣??他根本不會處理嘛!!惡鬼又如何??殷堅現在不是乖的很,他都不在意了,殷堅幹嘛一定要擱在心裡??

「希望堅哥沒事……。」何弼學甩甩頭,認命的找了找捷運站,先回電視台吃點東西,再打通電話回家裡問一下,也許殷堅自己想一想,就不再那樣死腦筋了。

以管彤的能力,他自然可以不用硬闖也能進到房間裡,同時,他也知道殷堅也許是因為太心煩,所以才忘了設結界不讓他進去,不過,管彤在此時卻選擇安靜的待在客廳裡,拉長了狐狸耳,確定房間內的殷堅一切安好即可,他需要空間獨處,管彤便不去打擾他,想想,自己真是體貼的好情人啊!!殷堅真是遭人下降頭了,才會挑中何弼學那個呆子!!

「你還在??」生足了悶氣,自我厭惡夠了,殷堅拉開房門,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情緒明顯平復許多,冷冷的哼了一句,瞄了瞄著客廳裡的管彤。

「想要趁人之危啊!!如此良機!!」管彤咯咯笑著,殷堅嘴角扯了扯,很感激自己身邊始終都有這些莫名其妙的生物。

「何同學呢??」殷堅望瞭望四周,少了個身影,說不失落是騙人的。

「被你氣跑了,這回我還真是意外的想站在何弼學那個低能兒那邊,你太無聊了,一點點小事就能打擊你,哪有這麼遜的天師啊??」管彤搖搖頭,殷司擺明就是故意在打擊殷堅,偏偏這個傢伙就是會上當,每個人都有不如意的事啊!!

「他開你的車??」殷堅瞄到了電視櫃上的車鑰匙,何弼學沒開走他的車,自然是向管彤借了,後者卻搖搖頭,他還沒這麼好心會借車給那個倒霉鬼。

「那個白痴……。」殷堅抄起車鑰匙就追了出去,何弼學最好是給他在街上遊蕩到腿斷,如果那個白痴敢給他去搭捷運……

等車的月臺依舊冷清,何弼學坐在候車椅上伸長腿晃啊晃,事件過去好久了,人們似乎也漸漸淡忘那件慘案,警方依舊沒有頭緒,若不是自己確實和顏書宇交談過,或許,也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吧??

達達、達達的聲響自頭頂傳來,遂道口灌進一股冷風刮上月台,列車嗖的一聲停在何弼學眼前。拎起隨身的背包,正想跨上車,突然間好象讓人扯了一把,何弼學狐疑的轉過身去,四周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人站在他身邊,何弼學搔搔頭,懷疑是自己的錯覺,可就在這時,明顯感覺到有只冰涼的手緊捉著他的手臂往後扯,何弼學倒吸了口冷空氣,連忙的東張西望,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臂,月臺上的人早都全上了車,站在門邊看著一頭霧水但臉色些微發白的何弼學。

「先生……你不上車嗎??」在門邊的女學生好心的提醒,何弼學想回答,又感覺到那股冷冰冰的手臂想貼近,咬咬下唇搖搖頭,虛弱的笑了笑,不會這麼倒霉吧??

達達、達達的聲音又響起,列車自動的關上門,何弼學只能退後一步,目送車子嗖的一聲駛離。
「你的運氣很好啊!!」突然有個男人自何弼學身後揚聲,嚇得他整個人毛了起來,回神一看竟然是殷司??

「冥冥之中有人救你一命哩……。」殷司望著列車駛離的遂道口喃喃自語,突然間就聽見一陣剌耳的煞車聲,像是列車硬讓什麼東西擋下不能前進,何弼學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沒有聽錯,那啪啪、啪啪的振翅聲,還有那利爪刮在金屬物上恐怖的聲音,更可怕的是,愈來愈近。

「嗯……看來,那東西愈來愈兇了哩!!來吧!!我送你回去。」殷司笑了笑,朝著何弼學招招手,不管他同不同意,自顧自的揪著何弼學的頸子把人帶走。

等殷堅趕到電視台時,殷司和何弼學正好也到了,他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裡將何弼學扯回自己身後,神情戒備的瞪著殷司。別讓何弼學靠殷司太近,那人心術不正,天知道他打了什麼主意,何弼學的八字那麼輕,要是殷司發起顛來想換個身體玩玩,天知道有什麼辦法阻止他,殷堅可不希望面對一個空長著可愛的臉蛋,但一肚子壞水的何弼學。

「堅哥……那個遂道……那個東西……。」何弼學一見到殷堅,驚魂未定的拉著他衣袖,想解釋偏偏沒一句話說的清楚,事情鬧大了,那個躲在遂道裡的生物似乎愈來愈強大,如果不是殷司來得快,說不定會衝出遂道攻擊月臺上的人,何弼學不敢想像,萬一給那個東西出來,後果會變成怎樣??

殷堅眉頭一緊,殷銑率了一部份的殷家子孫在調查那件事,看來事情發展的超乎想像,回頭扔了個眼色給管彤,後者點點頭的突然消失,殷司很感興趣的看著這一幕,一個半調子的天師、一個沒什麼用途的靈媒還有一只修行不力的孤仙??這樣也想拯救這個世界??年輕人真是熱心……
櫻.... 發表於 2008-10-24 20:37

噓!今夜哪裡有鬼

「咦??學長,怎麼這麼晚回來??來看小雲拍封面照嗎??」拎著消夜回電視台的張正傑,先是狐疑的打量了殷司一眼,跟著在笑瞇瞇的跑到何弼學身邊。叢雲雖然是他們節目的當家女主持,不過名模的身份一樣也佔去她另一半的工作行程,大多數的時間裡,叢雲分配的很好,不過偶而也會有撞期的情況發生,比如說補拍封面照什麼之類。幸好,靈異節目這票好色的工作人員,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會抱持著十分體諒的心情來“欣賞”叢雲的工作,像現在,明明不關他們的事,幾乎整個製作小組全都留下來陪她在電視台頂樓開工。

「小雲在頂樓拍照??」何弼學並沒有什麼特別意思,只是覆述了一遍張正傑的話,再好奇的抬頭張望,以他的角度,除非有透視眼,不然見鬼了才看得到頂樓的情形。

「是啊!!聽說開了幾百盞燈襯托她,好大手筆!!」張正傑嘖嘖有聲,有樣學樣的跟著何弼學抬頭,這時,兩人同時倒吸口氣。

一道鮮紅色的人影自頂樓邊緣一閃而過,跟著就傳出一陣可怕驚聲,何弼學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叢雲筆直落下……




水滴聲,一滴、兩滴,還有血腥味??這不是滴水,而是滴血??四周一遍漆黑,渾身泛著些微的剌痛,濃重的喘息、詭異的怪笑聲,突然一陣劇痛,殷堅睜開眼驚醒……

陰冷的白色水銀燈,空氣裡流洩著剌鼻的消毒水味,殷堅楞了許久才回神過來,原來他人在醫院裡,剛剛竟然睡著了??真是說出來會讓江湖人笑話,只是那夢境裡的氣氛,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抗拒,他果然是不適合做夢的人啊!!



「喂!!你在幹嘛??小雲又沒死,擦什麼眼淚??」何弼學咕咕噥噥,殷堅抬起頭,就看見這位圓臉大眼的知名靈異節目製作者,穿著件T恤、破爛的牛仔褲,站在他身邊指責著某人,而那個某人,其實根本談不上是人,一只正低著頭動了動不知道在幹嘛的公狐狸。

「我哪有哭??鼻子出油擦一下嘛……。」管彤撇撇嘴,何弼學哇啦哇啦連串指責,殷堅望著他,有點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管彤的確不是那種會為了叢雲摔死而掉眼淚的人。

事情發展的十分詭異,殷堅自問認識何弼學之後,遭遇的事情比他前半生加起來的還多,可就沒一件比今夜發生的更令人難以致信。叢雲自電視台頂樓墜下,結果她不是摔成肉醬,居然自空中翻了個身,然後連鞋跟都沒斷半截,優雅的站在他們眼前,別說他、何弼學跟張正傑嚇傻眼,叢雲本人楞了半秒後失聲尖叫,直到救護車到達,替她注射了鎮定劑之後都沒停下來,也許停了,只是那高分貝的尖叫聲一直回盪在耳邊,殷堅猜想,自己或許會幻聽好一陣子。

「堅哥!!你看小雲會不會有事??」何弼學用力擠開管彤,小聲的問著殷堅。哇靠!!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屌了,他一直很後悔為什麼沒隨身帶著DV或摃攝影機,多麼戲劇性的一刻,叢大美女像天仙一樣……跳樓耶!!

「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先進去看一看,那個醫生……實在不太可靠!!」殷堅柔聲解釋,何弼學眨了眨大眼睛,雖然說不上來,但他感覺得出殷堅有事瞞他,不過他不急著追問,殷堅認為該告訴他的時候不會忍著不說,就算不說,嚴刑拷打也會逼出來。

望著何弼學急急忙忙的奔進病房裡,殷堅揉揉太陽穴,剛剛那奇怪的夢讓他很不舒服,隨手抽出煙盒又想起這裡是醫院,殷堅長嘆口氣。

「問吧、問吧!!有問題你就問啊!!憋著我很難受。」管彤垂著頭,吊著細長的眼睛瞄著殷堅,後者回望著他,皺緊俊眉。

「叢雲……她不是人,是狐吧??」



昏暗的病房,醫師還在那裡東問問、西瞧瞧,急得何弼學只能在一旁團團亂轉,而當事人叢雲還縮在床上,一臉嚇壞的模樣,大眼睛淚汪汪,頻頻望著何弼學求救,原來,自高樓墜下慘死還是幸運的,最恐怖的反而是摔下來一點傷都沒有,叢雲到現在還是背脊發寒,事情太超乎常理了以至于她接受不了。

「沒事的,叢小姐沒有任何傷勢,一切正常。」醫師微微笑,他顯然一點也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這句話說出來比不說還糟糕。

「正常??一切正常??我從電視台頂樓摔下來,怎麼可能沒事??這樣還叫正常??」叢雲一把扯過醫師領子急吼,嚇得那個小醫師臉色煞白,要知道,叢雲一向給人的形象都是甜姐兒,幾時見過她這麼大聲說話。

「別緊張、別緊張,堅哥在這裡,他一定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妳先放手、放手啊!!別太緊張!!」何弼學溫柔的安慰,順便使勁扯開那個僵化的醫師,叢雲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撲到何弼學懷里大哭一場。

「小雲別怕,你先說說為什麼會摔下來??」何弼學輕拍著她的背,柔聲詢問,叢雲吸了吸鼻子,嗚咽的回答。

「是…是CK……。」叢雲看了看何弼學,這傢伙果然光聽見名字就打了個寒顫。CK屍變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最不幸的是何弼學還由頭至尾全程幾乎都參與了,看著她還是人,看著她死,看著她鬼魂歸來,看著她屍體被盜,再最後看著她屍變,真是要命,CK快成為何弼學心底最恐怖的陰影了,曾經,她是這麼美好討人喜歡啊!!

「CK搶了我的玉環,結果我一沒站穩就摔了下來。」叢雲顯然鎮定許多,何弼學最強的本事不是撞鬼,而是讓身旁的朋友安心,就好像,跟他在一起,你永遠不會有事,因為最倒霉的會是他那種心態。

「我看,這就是最大的原因了。」殷堅突然插口,何弼學跟叢雲突然嚇了一跳,後者手一縮,竟在何弼學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

「噢……。」何弼學啊的一聲,手臂上鮮血啵啵、啵啵直冒,一旁的醫師連忙替他止血,叢雲只是瞪著自己的雙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異狀,可是指甲卻呈透明尖尖亮亮,不禁害怕的直望著殷堅,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殷堅看了看身後的管彤,後者肯定的點點頭,前者只能微微的嘆口氣,果然如他想像一樣。

「你聽好,別太緊張。你其實不是人類,至少,不是純人類,玉環讓你一直保有人類的形體,可是…你是狐,跟管彤他們一樣,現在,玉環不見了,所以你開始回覆本性,就好像何同學那樣,玉葫蘆不見後,他就開始發揮靈異體質了。」殷堅愈解釋,叢雲臉色愈白,何弼學望著她竟然有點開始明白,難怪他老覺得叢雲很不一樣,眼神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光彩,這跟小芸很像啊!!只是小芸更厲害些,她是整個人都會放光。

「難怪啊!!我就說嘛!!人類哪有這麼漂亮的,所以小雲也是狐仙嘍??」張正傑突然插口,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害怕,反正跟著學長這麼久了,什麼妖怪沒見識過,像叢雲這種漂亮的狐仙,多來幾只是好事吧??

「是狐沒錯,但離仙還很遠。」管彤輕聲笑著,不禁有些羨慕。他跟小芸是修行了上百年才有人形,叢雲大約是狐跟人的混血,以人類的形態出世,這麼好的機緣不是每只狐狸都能遇上的。

「哇塞……人跟妖生的??那是什麼??」何弼學沒頭沒腦的一句,意外的逗笑叢雲,這群朋友永遠不會因為你不是人類而排斥你,叢雲不禁安心許多。

「別理何同學,記住,你是獨一無二的,若不是有上好的機緣,人和狐其實不容易產下後代的,妳不要想太多了,我讓小姑姑想辦法聯絡狐仙小芸,由她來指導你就不會有事了。」殷堅輕聲安慰著,叢雲點點頭,雖然一直之間不能接受自己不是人類這件事,甚至,還有許多問題未解,只不過,現在心裡頭確實不那麼害怕了。

「不好意思,讓大家這麼擔心,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叢雲漾開甜美的笑容,少了玉環,回覆了狐的身份,她果然更加豔麗些。




滴水聲??又是滴水聲??錯了,是血,他嗅著血腥味了,問題是,是誰的血??身上的剌痛仍在,就好象讓利爪狠狠劃過一樣布滿全身,可怕的氣味接近,濃重的喘息、沙啞的怪笑聲,又是一陣強烈的劇痛讓殷堅驚醒,睜開眼,何弼學安穩的睡在他身旁,做夢??怪的可以……

「唔……」何弼學揉揉眼睛,望著望床頭的鐘,怪叫一聲嚇醒,跟著頭下腳上的裁倒翻下床,躺在地板上哀嚎許久。

「瘋啦??一大早表演特技給誰看??」殷堅沒好氣,他腦袋還昏沉沉,果然不適合做夢,感覺能量讓人吸走一樣,打不起精神。

「你才瘋咧!!小雲現在這個樣子,節目也不可能要她繼續錄啊!!我要回電視台開個緊急會議,總得想辦法解決嘛!!難不成節目被停播,你養我啊??」何弼學搔了搔亂發,隨意的撿起披在椅背上的T恤打算穿上,殷堅皺起俊眉,抄了件乾淨的衣服扔給他,怎麼有人能臟成這個德性??虧他還長得白白淨淨好模好樣,要是給那些仰慕大製作人的小女孩知道他的真實面貌,只怕會讓她們嚴重幻滅,這個男人實在不修邊幅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境界。

「你要是敢不刷牙、洗臉跟刮鬍子走出這個大門,我真的會扁你……。」殷堅冷冷的警告著,他這裡是進階住宅區啊!!拜託別像個流浪漢一樣出門,這樣別人會以為他家教不嚴的。

「堅哥……你真的愈來愈像管家婆了耶!!別動,你臉色很差啊!!晚上沒睡好??」何弼學湊上前,額頭碰額頭的靠著殷堅,兩人身高差不多,沒什麼高低落差問題,關心的詢問著。殷堅生活作息比他正常太多,又重視養生,一直以來氣色自然比他這位晝伏夜出見光就死的靈異節目製作人要好上許多,現在臉色這麼蒼白,肯定是有問題,偏偏這人就是嘴硬,就算不舒服也不肯講,老要別人擔心。

「沒什麼,只是一直在做怪夢,睡眠不足。」殷堅低聲回答,心底泛起一丁點的衝動,不知是該推開人還是擁緊人,要知道,天亮了啊!!他肚子餓……

「怪夢??什麼夢??」何弼學好奇的追問,忍不住的又想翻出筆記本,殷堅白了他一眼,多事。

「關你屁事??你會解夢嗎??還不走??想遲到??」殷堅哼哼兩聲,何弼學又開始哇哇亂叫的衝出門去,少了車子代步之後,他就得可憐兮兮的去搭捷運,晚上還好,哀求兩句殷堅就會來接他,不過白天裡,殷堅這個黑心的錢鬼絕不會浪費一滴汽油在他身上,這個錢鬼總有一天會有報應,錢通通輸個精光!!




「叢雲也是狐仙??哇塞……。」吳進張口結舌,殷堅一大早跑來找殷琳,從他那裡聽到這個熱騰騰的消息,自己從小就認識的小女孩,竟然不是人類??不過仔細想想也有跡可循,叢雲跟她媽媽實在漂亮得不象話,果然是魅惑眾生的狐仙啊!!

「這事情可有點麻煩了,小芸她修行到最後關頭,現在實在不適宜出來,你跟管彤看好叢雲,一時半刻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等小芸功德圓滿,她自然會來幫忙。」殷琳嘆口氣,她知道她這位狐仙好友正值最要緊的關頭,實在不願意打擾她,殷堅點點頭同意,畢竟修行到像小芸這種境界的狐仙,過了這個關卡她自然可以得到成仙,只是在這之前,風險不是他們外人能了解的。

「這樣還是不保險,你跟管彤兩個根本是半桶水,……你不是還認識什麼老虎精還是獅子精??請她來幫個忙,對了,如果可以,讓叢雲改吃素吧!!愈吃愈生就麻煩了。」殷琳交待著,殷堅只能悶悶的答應,她說的好簡單啊!!老虎精雷蕾??這位夜店老闆娘幹什麼平白無故來幫他們??

話分兩頭,殷堅正忙著向殷琳打聽消息的同時,何弼學回到電視台去召開緊急會議,這麼緊急的會議,女主持人可能會因傷休養好一陣子,為什麼會愈開愈春色無邊??

「不如,我們請叢雲同一家模特兒公司的其它漂亮名模來頂一陣子,流番上陣啊!!」張正傑和一幫男性員工不知道打這主意打多久了,終於有機會讓他們明正言順說出來。畢竟,叢雲可是他們頂頭上司製作人的“緋聞女友”嘛!!身為血性男兒,自然不能搶兄弟的女人,那…打打窩邊草的主意總是可以的吧??

「你會給樓上Fashion Show的製作人砍到死!!害他一個名模墜樓了,又想多害幾個??沒看到他最近瞪學長的眼神有多麼的凶悍,就差沒撲上來生吞活剝了,還打他們家模特兒的主意??」張英男舉手反駁,何弼學無奈但同意的點點頭,他最近壓力很大啊!!不只樓上的製作人恨他,電視台的高層就差沒把他弔起來鞭尸,等等,他還沒死,不過這不是重點……。鎮台之寶讓他弄得墜樓,幸虧沒死,如果真有什麼萬一,他相信那幫“女神的擁護者”會把他扔進墳裡墊背。

「不然,英男大姐頭頂一陣子??」大明、小明異口同聲,整個製作小組只剩她一個女的,不用白不用。

「別做夢!!我還不想死!!」張英男呸的一聲,這個女主持人的位置肯定受到詛咒,誰接手誰倒霉。

「安啦!!學長去反串都比你更像女人,省省吧!!輪不到你的!!」張正傑拍了拍何弼學肩膀,用力的潑著冷水。

「謝謝你喔!!我早就懷疑你肯定是在暗戀我!!這麼想死是不是??我馬上開個新單元讓你去勇闖亂葬崗!!亂七八糟……沒一個有建設性……。」何弼學拿著資料夾敲在張正傑腦袋上,這麼一敲,倒讓他敲出火花了,果然一切得靠自己。

「節目就不要女主持人了!!嘿嘿……來個靈異美少女的外景特搜!!楞在這裡幹嘛??快寫企劃!!廣徵靈異美少女,一周兩個,讓觀眾票選!!」何弼學燃燒起熊熊烈火,一票男性工作人員全都興奮起來,唯獨只有張英男好奇這個企劃可不可行??結論是,好色確實是人的天性,何弼學這個企劃案一出,馬上又搖身一變成為高層寵兒。是說,電視台裡成天塞滿了長腿、翹臀臉蛋又漂亮的年輕女孩,光是那陣香氣、吱吱喳喳的輕笑聲,就讓人忍不住的心花怒放,活著實在太好了。
櫻.... 發表於 2008-10-24 20:56

噓!今夜哪裡有鬼

天師,也是要吃飯的,就算是個很酷的帥哥天師,錢也不會從天上掉下,殷堅離開殷琳那裡之後,就忙著一連串替人看陽宅、陰宅風水的行程,東奔西走倒是不累,累的是讓那些有錢太太、小姐們纏上就真的很厭煩,他一直都喜歡可愛型的人物嘛!!那種長相太美豔又或者氣質太高貴的跟他的頻率完全搭不上線,相處起來累到家。

他忙,何弼學比他更忙,自從緊急抽掉舊節目,臨時加開新節目“噓!!!今夜誰在搞鬼”,殷堅一直很不理解,為什麼節目名稱一定這麼搞怪,何弼學為了那票年輕女孩忙翻天,只能說兩人在根本上的品味是天差地別,所以殷堅對這個新節目是完全不感興趣,唯一在意的,就是希望何同學不要又弄出什麼不可收拾的新花樣就萬事大吉了。

呼~~~~的一聲,殷堅疲累的攤在床上,房間裡很暗,外頭還下著大雨,他實在懶得爬起來開燈,就這樣呈大字形的躺在床上,閉上眼聆聽著雨聲。突然間,一種詭異的感覺劃過心頭,冰冷的空氣慢慢滲入四肢裡,殷堅想睜開眼,卻發覺自己頭昏的厲害,整個人像是往下沉,他人躺在床上啊!!還能沉到哪裡??只是這種感覺很不妙,他是個天師啊!!被鬼壓床多可笑??

殷堅平心靜氣,開始默想著自己常用的咒語打算掙脫這種情形,就在此時,耳邊又開始響起滴水聲,錯了,是滴血聲,殷堅嘆口氣,怪夢已經做到他都熟悉起來了,不意外,又是濃濃的喘息聲和怪笑,只是這一回有些不一樣,他確定有人在摸他??不是做夢嗎??為什麼他可以感覺到手臂上真的有些剌痛,像是被利爪劃過一樣??

殷堅猛然睜開眼,有一瞬間不知該怎麼反應,房間依舊是他的房間,床還是他的床,只是…什麼時候多了個人??一臉陰笑的站在他身前??

「管彤!!你在幹嘛??」殷堅微怒,笑成那一臉賤樣的不是管彤是誰??正想起身罵個兩句,才驚覺自己竟被煉在床上??好好一件白襯衫染了斑斑血跡,不只如此,還讓利器劃開了幾個缺口,殷堅都顧不得身上傷口的疼痛了,管彤那個混蛋知不知道這件襯衫很貴啊??

「放開我!!」殷堅低喝一句,動手扯了扯鐵鍊,真的很痛,那就不是做夢了??管彤那個混帳想幹嘛??

「你說我想幹嘛??」管彤像是讀到殷堅的疑問一樣,沉聲笑著回答,慢慢的爬上床來,靠在殷堅頸邊磨蹭,尖銳的利牙輕輕的劃過頸動脈,腥甜的鮮血滲了出來,管彤伸舌挑逗似的舔著。

「下來!!我討厭騎乘式!!」殷堅俊臉煞白,他已經火大到一種不可收拾的境界了,不想理會管彤究竟是哪根筋不對,總之,他不將這個畜牲打回原形他就不叫殷堅!!

「殷堅……你還以為,現在由你發號施令??」管彤陰陰的笑著,跟著雙手一掐,利爪插進殷堅雙肩裡,後者痛得悶哼一聲,接著,管彤怪笑兩聲,不顧殷堅的掙扎反抗,撲上……

殷堅猛吸一口氣,驚醒,何弼學安穩的躺在他身邊沉睡,身上還有暖暖的香氣,八成剛回到家,胡亂的洗個澡就忙著爬上床補眠。殷堅呆呆的望著人,看了看自己雙手,還是一樣蒼白泛著青筋,並沒有任何傷痕,剛剛又是做夢而已??

「他媽的……這是什麼夢啊??」殷堅望瞭望昏暗的房間,還是平常那個樣子,整潔中混雜著不協調的零亂,跟夢境裡的場景有些相似,又有點不太一樣。……天殺的,這算哪門子春夢啊??竟然被管彤那個畜牲侵犯??就算是要做春夢好了,對象也應該是床上這個,而不是那只公狐狸!!愈想,殷堅就愈火大,一點睡意都沒了,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他那件白襯衫還完好如初的披在椅子上。

「唔……。」何弼學揉揉眼睛,勉強自己睜開眼,他並不是那種淺眠的人,只是殷堅最近氣色不太好,就算做做樣子,多少也是要關心一下自己的同居人。

「噓……你繼續睡!!」殷堅柔聲的搔了搔對方還微濕的頭髮,不過就是做了一個很……怪的春夢就被嚇醒??自己真是愈來愈不長進了。

再也睡不著覺,殷堅晃到客廳裡窩在沙發上吸煙。他其實真有點不舒服,並不是身理或心理上的病痛,而是像能量讓人抽幹吸再多煙絲也補不回來的那種空洞感。只是這種情形很麻煩,總不能跑去跟殷琳說,喂!!小姑姑,我最近睡不好,一直在做很變態的春夢吧??到時別問題沒解決,反而讓殷琳那個神經兮兮的女人活活的笑到死,雖然他目前找不到方法讓自己死……

「他媽的……」殷堅愈想愈氣,順手掐熄抽了一半的煙,如果現在讓他遇到管彤,他一定要這個混蛋付出代價,抽他的筋、拆他的骨把他做成標本送去鄉下的學校生灰塵!!

「我又哪裡得罪你了??被做成標本已經夠慘了,還是那種擺在鄉下學校裡從沒有人瞧上一眼生滿灰塵的那種??殷堅…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變態啊??」管彤蹦的一聲出現苦笑,殷堅抄起桌上的煙灰缸扔了過去,幸虧狐仙眼明手快,才沒弄得客廳臟亂一遍,否則殷堅這個潔癖鬼會更火大,天知道他腦袋裡又會蹦出什麼新酷刑??

「離我三米遠!!」殷堅冷冷的警告著,看著他就會不由得想起夢境裡的管彤,那張欠揍的臉還有得意的賤笑聲。

「你不要這樣啊……欸~~~~以為夢見你會是好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一點也不甜蜜嘛……欸~~~~。」管彤縮進另一張沙發裡哀聲嘆氣,顯然他也睡不好覺,在那裡東一句、西一句的瞎抱怨,殷堅本來不想理會,但是愈聽愈覺得詭異,做夢??夢見他??一點也不甜蜜??

「喂!!你夢到什麼??」殷堅嗖的一聲撲過去,扯著管彤衣領直追問,情況最好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啊!!

「耶……說出來我怕你會生氣,很難啟齒的夢啊!!我發誓,我真的不想這樣對你的!!夢成這樣我也沒辦法控制啊!!」管彤連忙解釋,原以為殷堅會再追問,可是後者臉色愈來愈不對勁。事情好象超乎預料,夢,似乎不單只是夢而已,殷堅俊臉鐵青。




「你是說,你跟管彤相同的夢,然後你在裡頭讓他SM的很慘??哇噢……。」殷琳誇張的怪叫兩聲,吳進在一旁很尷尬,客廳裡就他、殷堅、管彤和殷琳四個人,結果這個話題就屬他女友最不當一回事。

「你也覺得有問題??」殷堅緊皺著俊眉,嚴肅的詢問,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常做夢的人,光是接連幾日同樣的怪夢已經很奇怪了,還是跟管彤同一個,就算年紀輕、血氣方剛好了,做春夢也會挑對象的吧??實在太詭異了點。

「有問題,太有問題了,你竟然能面無表情的跟你姑姑,我,這個年輕貌美的時代女性說這些??你腦袋有問題啊??」殷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管彤尷尬的笑了笑,他就說不要來找殷琳嘛!!果然被取笑了。說實在話,雖然在夢境裡他是侵犯人的那個,不過一醒來要面對不爽、非常不爽,天殺的就差沒把準備將他抽筋剝皮刻在臉上的殷堅,管彤得承認,哪天真有那個機會,給他向天藉個膽,他也不敢做些什麼,安份守己才是長命百歲之道。

「我跟管彤都不是常做夢的人,通常做夢,就是代表某事發生,難道這不可疑??」殷堅冷冷的瞪了管彤一眼,後者縮縮脖子,他是喜歡殷堅,不過還沒喜歡到可以為愛付出生命啊!!

「確實代表某事發生,拜託你啊小姪子,不要老跟男人混在一起,現在好了吧??連腦袋都成漿糊了,這絕對是殷家列祖列宗的憤怒,天譴啦!!」殷琳哼哼兩聲將人趕了出去。在夢裡面被欺負了就跑來找小姑姑哭訴??真是愈活愈回去了,殷堅這個混蛋就是欠教訓,明天開始道術的課程加倍!!




何弼學拎了大包、小包的零食去找叢雲,這位名模大美女正在家裡休養,雖然一點傷勢都沒有,不過心理的建設還是一步一步慢慢來,畢竟,正常人都沒辦法接受一覺睡醒來,有人告訴自己,其實你不是人類……

「學長,真好……製作單元的人常來陪我,反而是模特兒公司對我不聞不問,是不是我不紅了??」叢雲穿了件休閒的細肩背心,開心的拉著何弼學進她房間,後者東張西望,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機會一窺叢大美女的閨房唷!!不過跟他想像中的差很多,除了全都是粉紅色的對視覺有些壓迫外,這裡真是亂的可以,程度跟他以前的臥房不相上下哩!!

「呵呵!!很亂吧??不好意思呢……。」叢雲咯咯笑著,伸伸長腿將換下的衣褲隨意的踢到角落裡,何弼學輕聲笑了起來,這行為跟他很像啊!!

「如果堅哥在這裡,八成會發火!!他潔癖到一種人神共憤的地步。」何弼學吐吐耳頭,叢雲跟著笑了起來,愈認識就會愈覺得這位外表亮麗的大美女,其實普通人的很可愛,只是在這麼普通的外表下,卻又發現她其實是位混血狐仙,人生實在奇妙的厲害。

「所以堅哥跟學長才會這麼相配啊!!如果我們倆在一起,絕對髒在一塊兒,最後通通被螞蟻抬走不見!!」叢雲咯咯笑著,接過何弼學帶來的零食、啤酒。對於一個休養的人來說,這些食物根本不合格,不過,會帶這些來,也不是讓叢雲享用的,張正傑他們千交待、萬交待,這些東西是為他們這群製作小組準備的,每天不定時都會有人輪班來陪叢雲聊天、談八卦,主要就是讓這位小姑娘心情好一點,身為製作人的何弼學,只好出錢、出力,替那些明擺著打混的工作人員張羅這、張羅那,幸好成效不錯,叢雲看起來心情確實愉快很多。

「學長,新節目製作的怎樣??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的關係,害你們這麼忙。」叢雲打開冰箱,排放著啤酒,柔聲的詢問,目光卻飄到正在退冰中的生牛肉,不知為何,心裡突然冒出個念頭好想嘗一口,細指一捏,擰下一小塊送入口中,血液裡有種美妙的感受突然竄升,血腥味讓她莫名的興奮。

「沒什麼,妳不要想太多。……小雲,小姑姑有說,你最好不要吃肉類,血腥味好象會讓妖還是鬼怪上癮,你不想被當成妖怪收伏吧??」何弼學走近,瞄了一眼冰箱裡的生牛肉提醒,叢雲臉色一變,趕緊闔上。



探視過叢雲,何弼學偷空溜回家一趟,這一陣子很忙,跟殷堅在一起的時間變得很少,連想好好吃頓飯都不太可能,那個傢伙最近氣色又差,可能又在收伏什麼厲害的妖怪吧??回去來頓燭光泡麵晚餐也不錯。

「堅哥??不在嗎??」正準備翻鑰匙,卻發現大門自動打開,屋子裡昏暗一片,何弼學狐疑的走進客廳。

原本以為殷堅不在,卻聽見臥室裡有嗚嗚咽咽的呻吟,何弼學微皺起眉,推開房門、臉色一變。

「管彤!!你在幹嘛??」何弼學大叫,上前一把將管彤推開,他竟然在凌虐殷堅??何弼學情急的搖了搖殷堅,後者半昏迷的躺在血泊裡,身上的傷口很深,何弼學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知道管彤對殷堅很有興趣,但他卻沒想過那個公狐狸會這麼變態!!

「你……該擔心你自己……。」管彤發著咭咭、咭咭陰沉的怪笑聲,伸手一掐,利爪陷進何弼學的頸子裡,鮮血飆了出來,痛得後者根本發不出聲音,跟著再用力一拽,何弼學讓他按倒在床上,又是另一場可怕的凌虐……



「小姪子!!小姪子!!」殷琳焦急的叫喚,殷堅猛吸一口氣睜開眼,茫然的看著四周,消毒水的氣味,他在醫院??

「老天……你們怎麼會發生車禍??我們從家裡就聽見撞擊聲。」吳進擔心的詢問,殷堅跟管彤才離開沒多久,就聽見馬路上傳來巨大的撞擊聲,趕出來時就看到殷堅跟管彤兩人被卡在變形的車子裡,好心的路人七手八腳才將兩人抬出車外送醫。

「車禍??」殷堅搞不清楚狀況,他只記得他在開車,接著就……睡著了??

「God……你是不是也做夢了??」管彤倒吸口冷空氣,殷堅臉色一變。

「Shit !!」殷堅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大小傷,躍下床就想離開醫院,管彤也尾隨其後,這一次不一樣,夢境裡還多了另一個人……。


吳進飛快的駕著車子,殷堅和管彤你一言、我一句的說明夢境裡的東西,這一次,殷琳不再取笑他們,微擰起秀氣的眉毛,如果能讓原本清醒的殷堅突然失去意識,那就不只是做夢這麼簡單了。

「該死……我發誓,我只對你有興趣而已,我才不會對何弼學怎麼樣,為什麼夢會變成這樣??那絕不是我!!絕對不是!!」管彤哇啦哇啦的解釋。他就說嘛!!他是個熱愛浪漫的人,就算真的想跟殷堅發生關係,也一定要是很浪漫的氣氛,怎麼會像夢境那種血淋淋又慘叫不斷的場景,雖然情節不合他的味口,但對象至少是正確的,現在愈來愈超過了,竟然是何弼學??他對那個大眼睛的低能兒一點鬼興趣都沒有,完全不是他那杯茶嘛!!夢做到這個境界實在是很過份啊!!

殷堅面色鐵青,一切最好只是做做夢而已,要是何弼學真的出什麼事,他一定要那個鬼鬼祟祟的傢伙付出代價!!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四人片刻不停的衝了出來,一拐頭就看見何弼學倒在殷堅家大門前,手裡還握著一串鑰匙。

「阿學、阿學!!」殷堅竄了過去,扶起人輕拍著對方臉頰,何弼學雙目緊閉、氣息微弱,氣色差到就像隨時都會丟掉小命。他也確實僅差一步就丟掉小命,若不是殷老爺子送他那條護身紅線,只怕現在倒在這裡的會是冷冰冰的何弼學。

「唔……堅哥……呃…好痛……。」何弼學虛弱的靠在殷堅身上,嗚嗚咽咽的喊痛,殷堅皺起眉,管彤手貼在他額氣,渡了點靈力給何弼學,只見他氣色稍微恢復些,沒有一開始那樣慘白嚇人。

「怎麼樣??是不是同一個夢??」殷琳在客聽裡團團亂轉,見殷堅退出臥房後,立即迎上前去追問,後者緊皺著眉點點頭。

「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不過氣息很弱,就好象靈遭人大量掠奪一樣,如果沒有爺爺的保命紅線,我怕阿學早就死了。」殷堅沉聲解釋。何弼學一直喊痛,他還仔仔細細的檢查過一遍,確定對方身上真的一點傷都沒有,所以一切都發生在夢境裡,只是這一回逼真的連清醒後都還感到痛,殷堅有種不好的感覺,對方的力量似乎愈來愈強,萬一一切不再只是夢境那該怎麼辦??

「嗯……我怕,那個不知道什麼妖怪,因為吸收了何同學大量的靈之後,能力大增……。」殷琳擔心的看著殷堅,如果一再做夢的是他,那最危險的還是他,只是他跟管彤法力較高,對方奈他沒何,頂多讓他精神不濟而已,可是現在吸收了何弼學的靈之後,情況就不如早先那麼單純了。

「嗯……小姑姑說的沒錯,你還是別睡著比較保險,我不想傷害你,就算是做夢,我也不想傷害你!!」管彤意外正經的回答,其實由始至終,最難過的人是他。他喜歡殷堅,跟何弼學雖然是情敵但算得上是好朋友,現在這兩人卻在夢境裡被他自己傷害,那種無能為力阻止夢境發展的感受,讓他難過不已。

「我相信那個不是你,就算是做夢,你也沒那個膽!!」殷堅冷哼。臥室房門打開,何弼學搖搖晃晃的走出來,殷堅、管彤一左一右的扶穩他。

「何同學,你記得發生什麼嗎??現在感覺怎樣??」殷琳摸摸他額頭,還是有些冰涼,失去大量靈,除了慢慢休養之外別無他法,幸虧身為凡人就有這點好處,雖然脆弱,但恢復力極強,殷琳相信,不用兩天,何弼學馬上就能活蹦亂跳。

「頭暈、想吐……。」何弼學靠在沙發扶手上,一付要死不活的嗚咽兩聲。

「喂……不是這麼誇張吧??看見我就噁心??」管彤苦笑,他也不想當壞人啊!!

「不是因為你的關係,我是真的想吐……。」何弼學摀著嘴,話還沒說完就衝進浴室裡吐了起來,殷堅盯著人臉色一沉,望了殷琳一眼點點頭,上一回何弼學莫名其妙想吐時只有一種狀況,屋子裡有不干不淨的東西……

「好樣的……太歲頭上動土啊……」殷堅冷哼,目光來來回回掃著房子各個角落,放肆到天師家裡來??

幫不上忙的吳進走到浴室裡去照顧何弼學,臨走前殷琳塞了張符紙給他,吳進自動自發的將它貼在廁所門上,殷琳滿意的點點頭,和管彤兩人加入搜索的行列。在根本不清楚對手來歷之前,殷琳他們不知該用哪種符咒揪出禍首來,管彤感應著四周,那種似有若無飄散的靈力難以捕捉,若不是吸收了何弼學大量的靈,再加上何弼學是天生的感應力超強,說不定他們一直無法察覺自身周圍到底潛伏了什麼。

「小姪子,放出鷲來搜搜看!!」殷琳提議,殷堅的式神鷲對於搜捕這項工作相當有力,再加上這傢伙只要一憤怒就能異常發揮,她想,現在應該他異常發揮的好時機。

「殷堅不太能控制式神,上回差點燒了房子。」管彤搖頭苦笑,殷堅這傢伙能力提升太快,快得他自己控制不了,那只不是鷲了啊!!哪裡會有冒著火光到處亂飛的鷲??體形還比原本的大上一號??

殷琳卻不同意的笑了笑,她太了解小姪子的本事了,所謂的異常發揮就是在他該發揮時,絕對不會出錯。果然,殷堅的符紙一扔,一只猛禽嘯了一聲,在窄小的客廳裡一陣亂竄,雙目銳力的緊盯一個方位衝去,一團黑霧出現向四周散去,鷲一個翻轉又追,黑霧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殷琳一張符紙緊握在手裡,始終把握不住最好時機攻擊。

碰!!的一聲,空氣裡炸開一陣白煙,狐仙小芸臨空翻下,黑霧聚起像支箭似射出窗外消失。客聽裡的三人訝然的瞪著突然出現的狐仙小芸,身上泛著淡淡的紫色霞光,美得有種寶相莊嚴的聖潔感。

「讓他逃了……」狐仙小芸幽幽的嘆了口氣。

「小芸…你不是在山裡修行??怎麼會突然下山??逃??你知道剛剛那個是什麼??」殷琳驚訝的猛追問,狐仙小芸歉然的笑了笑,一抬手,一朵紫雲飄入浴室裡,跟著就聽見吳進咦了一聲,跟何弼學一前一後的出來,那個原本死剩半條命的傢伙現在生猛活跳的像是啥事都沒發生過。


眾人心裡憋了一大團疑問很難受,可是坐在中央的狐仙小芸卻像不打算開口般,仍是優雅的坐在那兒,時而蹙眉、時而嘆氣。


「那個…那個……啊~~~~我受不了了啦!!小芸小姐,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會有那個夢嗎??我不想一輩子不睡覺啊!!被美女SM就算了,竟然被公狐狸這樣、那樣,就算是做夢也很傷人自尊啊!!」何弼學哇啦哇啦的抱怨。幸虧坐在這裡的都不算正常人,除了吳進還是很尷尬,管彤非常不滿的哇啦哇啦反駁,其餘人不怎麼當他的發言是一回事。

「真是很抱歉了,那個黑霧是我的惡念。」狐仙小芸幽幽的回答,何弼學瞪大了眼睛,跟著舉手表示聽不懂,求救似的看向殷堅。

「眾生都有善惡的念頭,善念多一點的人就會行善,惡念多一點的人就會為惡,小芸的修行到達了某種境界,自然會想辦法將惡念減至最小,這樣才有機會修成正果。」殷堅解釋,何弼學點點頭,隨後又再次舉手表示想要發問,小芸輕聲笑著任他詢問。

「難怪你看起來……好神聖啊!!惡念可以這樣自由的跑來跑去嗎??就是因為這個惡念,所以我們才做那種奇怪的夢??」何弼學疑問,其實,他問的也正是殷堅心裡的好奇,他從來不知道還可以將惡念趕出體外這種事,這樣,只有善念的小芸算是功德圓滿了嗎??

「當然不行,修行並不是這樣的,是我貪功想快一點修成正果才出這個岔子。至於惡念為什麼會跑到這兒,那是因為管彤在這兒,惡念只是一種念,不具有任何法力,所以他必需依附在最接近我的族類身上,正好同是狐仙卻又是個半調子的管彤中招了。」狐仙小芸慈愛卻又苛責的看了管彤一眼,他如果修行的認真些,自然不會發生這種事,甚至可以在最快的時間裡收伏那個惡念,這一次,如果不是她及時趕到,天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惡念在夢境裡吸收別人的靈來增強自己??」殷琳追問。她擔心,原本虛虛無無的惡念,會因為何弼學的靈而力量大增,接下來就不容易對付了。

「嗯!!恐懼、悲傷,任何強烈的情緒反應都有助於他吸收別人的力量。」狐仙小芸輕聲解釋。殷堅跟何弼學不約而同的看向管彤,所以說,夢裡的管彤不是真正的管彤,而是那個惡念,整個夢境只為了從他們身上掠取能量,只不過……恐懼和悲傷啥的都行,為什麼惡念一附到管彤身上就變得這麼……色情??果然,管彤是變態……

「嗯,既然知道是惡念搞得鬼,那你們自己要小心些,何同學乾脆搬去電視台睡幾晚,等這件事解決後再回來。」殷琳命令著,何弼學雖然很想“積極”的參與,不過又想到萬一又睡著,再做同樣的夢??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對了,小芸小姐在這,可以的話先處理另一個小雲的事。」吳進提醒,眾人這時才想起叢雲的問題來。

「叢雲也是狐??或者說,人和狐的混血??」狐仙小芸柔聲的笑問,語氣卻很堅定,一點也不訝異。

「妳早知道了??」殷琳微皺起眉,虧她們還是好姐妹呢!!有事也不說一聲。

「有懷疑過,但她先前一點氣息都沒有,完全是個正常的凡人。」狐仙小芸眨眨眼睛,這回才顯出她的疑問,畢竟,連她修為這麼高等的狐仙都難以掩蓋自己的妖氣,以叢雲那種年紀,實在不像有這麼大本領。

「因為玉環的關係,玉環壓制住她的本性,現在玉環遺失了,她就現形啦!!」管彤解釋,和狐仙小芸兩人對望,有什麼大陰謀似的眉來眼去。

「原來……這正好,狐仙是母系種族,族長必需要由女性擔任,如果叢雲真有狐仙的血統,那我就樂得輕鬆可以不用硬撐偽裝這個代理族長了。」小芸輕聲笑著,殷琳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不當代理族長,為什麼??」何弼學有些反應不過來,叢雲是半個狐仙跟小芸當不當族長有什麼關係??狐仙小芸頑皮的眨眨眼,何弼學頓個兩三秒之後才在那裡耶耶耶的大驚小怪,有沒有搞錯啊??連這個溫柔漂亮的小芸也是只公狐狸??
櫻.... 發表於 2008-10-24 21:09

噓!今夜哪裡有鬼

「學長!!你在發什麼呆啊??」張正傑用力的拍了拍何弼學的背。何弼學自己有家歸不得就算了,為什麼整個製作小組的人要陪他在太平洋會議室裡打地鋪??

「說真的,這麼好玩的事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參與??連狐仙小芸都被驚動了,殷家兩代天師聯手收妖,多有噱頭啊!!學長……你別打瞌睡啊!!」張正傑又拍了何弼學一次,這下把他徹底驚醒。他又開始想睡了,該不會是惡念跟過來了吧??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麼背,狐仙小芸說過,惡念只會找同個種族的附身,也就是沒什麼用的管彤,沒道理跟到電視台來。

「學長!!學長!!你發呆的樣子好可愛!!」叢雲湊到何弼學眼前招招手,後者盯著她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這裡有半只狐仙??老天!!這裡有半只狐仙!!

「妳…你怎麼會來??」何弼學捉著叢雲手臂追問,緊張的都開始結巴了,其餘人被他的反應弄得有些害怕,燈光甚至配合的忽明忽滅起來。

「是他們說你要在電視台裡打地鋪,其它人問我要不要一起過來玩,打打牌、說說鬼故事什麼……。」叢雲嘻嘻笑著,揚揚手裡兩袋零食,其餘人是一陣歡呼。整個製作小組早就習慣沒日沒夜困在電視台裡趕製節目了,偶而換個氣氛,回憶回憶大學時期徹夜不眠,閒聊八卦的日子也不賴。

「鬼故事??這種時候說什麼鬼故事??」何弼學嚇的心跳都快停了,那個惡念靠的就是恐懼、悲傷什麼強烈的情緒反應來增強自己的能力,這群混蛋還挑這種時候說鬼故事??怕嚇不死自己嗎??

「學長……你這麼大反應幹嘛??虧你還是知名靈異節目製作人哩!!臉都嚇白了。」張正傑嘿嘿的嘲笑著,何弼學臉色一沉,忽然間,室內的燈光全滅,不只電視台,從高樓的窗戶往外看,整個城市攏罩在黑暗裡,煞時間尖叫聲四起。

「冷靜點!!不准害怕!!」何弼學吼了一句。不過,恐懼這回事,不是你說不怕就能不怕的,會議室裡眾人相對無語,幽幽藍藍的緊急照明燈映得每個人臉色又青又白。

這算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全市大停電??何弼學貼著窗子往下瞧,除了熱鬧的街頭車燈仍亮得剌眼,其餘的地方真的是一片漆黑。

「學長,怎麼了??有事你要說啊!!大家不明不白的會很緊張。」張正傑神情嚴肅,雖然不明白停電跟何弼學有沒有相關,但事情只要發生在他這位學長身邊,就肯、定、沒、好、事。

「吶……是這樣的!!先說好,不准驚慌失措,不准害怕!!停電而已,不要胡思亂想……事情很複雜,我也不會解釋,總之,有個壞東西跑了出來,他呢…是靠吸收別人類似恐懼、哀傷等情緒反應來增加力量,不過他只會出現在夢境裡,所以別睡著就可以了,不要太緊張。」何弼學柔聲解釋,似乎真有點安定的作用,眾人情緒放鬆許多。

「這樣啊…那就別說鬼故事了,大家來聊別的……」叢雲提議,所有人隨地坐下,又是瓜子、又是啤酒的談著天等待電力恢復。

「暫停!!休息時間!!」正當張正傑說的眉飛色舞他的泡妞史,何弼學揚聲打斷。人有三急嘛!!啤酒喝多了總不可能只進不出吧??

「學長,我也要去!!」看到何弼學起身,張英男也跟了出來,她這一跟,叢雲本來不想上的都跟了出來,女孩子總是有一塊兒上廁所的奇妙習慣,叢雲這一走,那一票男性工作人員也決定乾脆一起去繳水費。

「你尿的還真久,腎虧啊??」何弼學洗著手,取笑著仍在奮戰的張正傑,其餘幾個男的則湊在樓梯口吸煙,窗外仍是黑暗一片,連手機都收不到訊號,看來一時半刻電力恢復不了。

「學長,你不是說堅哥他們已經在抓那個什麼什麼惡念了嗎??幹嘛那麼緊張??」張正傑洗了洗手,用力的甩了甩,何弼學嫌惡的瞪他一眼,其餘幾個男的也湊了過來,想從何弼學這裡聽到些什麼有趣的事情。

「你們也知道小雲是什麼來頭吧??那個東西會跟著能力不高的狐仙啊!!」何弼學噓的一聲故做神秘的解釋,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抬頭望牆,牆的另一邊自然是女廁,叢雲跟張英男正在那裡補妝。



流水聲嘩啦、嘩啦,張英男瞪著鏡子,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似乎好久好久以前曾有類似的景像。

「小雲,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是去嚴麗的那棟商業大樓,結果在廁所裡有個女人頭飄在洗手台裡面。」張英男輕笑了兩聲,回頭詢問著叢雲,後者臉色煞白的瞪著她,應該說,她的身後……

「別回頭!!」叢雲尖叫,不叫還好,一叫張英男立即回頭,一個女人頭在注滿水的洗手台裡載浮載沉,瞪大了雙眼,咭咭的怪笑著,捲曲的長髮纏在張英男手上,她驚聲尖叫的連忙甩手,人頭便朝叢雲飛去。

女廁突然傳來尖叫聲,這幾個男人自然探頭過去關心,不看還好,一看也跟著失禮的尖叫起來,張正傑那幾個甚至不講義氣的轉身就跑,這種情況,不跑是笨蛋,那顆亂飛亂撞的女人頭見人就咬。

「不是說做夢才會遇到嗎??後面那個算什麼??」張正傑雖然是第一個開跑的,不過兩三步之後何弼學就趕過他了,腿長有腿長的好處嘛!!何弼學超過他時,還不忘刮他腦袋一記,張正傑吃痛的慘叫一聲,會痛??那就不是做夢嘍??天吶~~~~有沒有這麼背啊??怎麼可以從夢境跑到現實來??不公平~~~~

一行人急忙的衝進太平洋會議室,何弼學碰的一聲猛力甩上門,隔著門板還能聽見那顆女人頭不斷的撞擊、咭咭怪笑著。何弼學背抵著門板,哀求的瞪著那些靈異節目做太多的混蛋們別再胡思亂想了,就在此時,門後的撞擊聲消失,正當他狐疑的時候,突然變成極為強力的拍門聲,差一點將何弼學震開,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連忙補上阻擋。

「哪個混蛋在亂想??」何弼學暴喝一句,張英男生怯怯的舉起手。

「不好意思……我今天剛看完Land of the Dead……」張英男乾笑兩聲,何弼學差不多快哭了,這種時候別再惡搞了啊!!

「Land of the Dead ??什麼片子??」叢雲沒有心機的疑問,何弼學正想阻止,不知道是哪個男的想趁機表現,回答了一句殭屍片,煞時間會議室裡氣氛一冷。不說,就不會想,一提,真是每個人腦海裡就自動勾勒起來,想像力無限啊!!

汽車急煞聲傳來,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追撞,何弼學趕忙擠到窗邊,就看到底下的道路連環車禍,車燈、火光閃爍,最要命的是,造成連環車禍的兇手“們”正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們電視台,現在是在拍恐怖片嗎??成群結隊的殭屍走在大街上??路上的行人慌亂逃竄,在高樓的他們看著底下這一幕,或許是太恐怖了,恐怖過了頭了,何弼學忍不住的笑起來。

「老天,學長……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發瘋啊!!你才是那個不要胡思亂想的人,冷靜點、冷靜點!!」張正傑趕忙揚聲安慰何弼學,他這位天才製作人見過太多鬼怪了,萬一腦袋蹦出什麼新鮮點子,只怕這裡在場的每個人都會活活嚇死。

「學弟!!好點子!!不只是恐懼,其它的情緒反應也行!!快快快!!快想想你看過的A片,隨便想啥都好,掉個AV女優下來也好過這個!!」何弼學緊捉著張正傑手臂猛搖,第一次覺得這個色情狂學弟如此可愛,會議室裡其它幾個男的連聲叫好,不愧是製作人啊!!點子永遠創意無限。

「別催啊!!這樣我想不起來!!」別人愈催,張正傑就愈急,愈急,他的腦袋就一片空白,到底是要掉草莓牛奶下來比較好呢??還是迎合學長口味掉伊東伶??

「學長……原諒我……」張正傑突然垮著一張臉,果然不該想討好何弼學啊!!最不該出現在腦子裡的偏偏她就出現了。

「幹嘛??……不是吧??」何弼學瞪著他,背脊一陣惡寒,別告訴他在這種情況下,張正傑這個沒用的色情狂會想到CK,還是斷成兩截的那個CK!!

「……阿…學………」冷冰冰的手抱上大腿,會議室裡尖叫聲不斷又再次亂成一片。


大腿讓人緊緊抱住,何弼學拚命想掙脫,那票沒心沒肝沒肺沒義氣的工作人員閃的比他還快,全都縮到角落裡,就剩他一人還讓那個只剩上半身的CK纏住不放。

「……阿…學………。」慘白的手泛著青筋艱難的往上伸,CK一付非要摸到何弼學臉頰不可,後者自然想盡辦法的掙扎,一個沒站穩坐了下來,這下更不得了,CK掛著陰陰的笑意,咭咭的怪笑兩聲,整個人就攀了上來。

「不要啊~~~~妄想症!!這只是我的妄想症,妳不是真的……天吶~~~~。」何弼學嚇得都有些語無倫次。其實這也不能怪他,恐懼這種東西永遠是自己嚇自己,原本沒那麼害怕,不知何時開始,只要提起CK就會出現發冷的反應,久而久之就將她愈想愈恐怖,愈恐怖就愈怕她,惡性循環下去。

「學長……我沒把CK想得那麼恐怖啊……。」張正傑怕怕的提醒一句,現在這個CK,完全是何弼學自己接手想像的嘛!!哇靠……果然不是同一個等級的想像力,在場的沒人敢接近去將她拉開,只能遠遠瞧著她扒在何弼學身上。

「你去死啦!!都是你!!」何弼學一直想辦法往後退,一邊還鬼吼鬼叫的罵著張正傑,CK那冰冰冷冷的手臂環到何弼學頸子上,後者的心跳都快嚇停了。

「你別一直靠過來啊~~~~。」何弼學想推開CK,偏偏又不敢伸手過去,一直在提醒自己只不過是幻想而已,CK不存在、CK不存在,心裡默念了半天,那張慘白泛著屍斑的漂亮臉孔還是貼得極近,何弼學腦袋突然靈光一閃,他那一陣子讓CK跟那只女鬼搞得精神耗弱每晚都睡不著覺,所以醫師有開鎮定劑的藥方給他,背包裡似乎還有罐,何弼學想也不想的死命爬過去,搜到藥罐張口就吞,CK的影像化為一團黑霧散去。

「學長!!你吞了什麼??」張正傑一見CK消失,連忙衝過來扶起人,何弼學曾有誤吞過量藥物導致送醫急救的記錄啊!!

「鎮定劑……。」何弼學茫然的看著手中的藥罐,其它人心底警鈴大響。

「喂!!你吃了幾顆下去??」張正傑搶過藥罐,能夠瞬間讓影像消失,這是什麼藥啊??這麼強??

「我…我不知道……哇……暈了、暈了……。」何弼學雙腿一軟,幾個男的進忙將他扶住,他不只是頭昏眼花,還有點呼吸困難。

「你是白痴啊!!喂!!學長!!」張正傑不斷的搖晃何弼學,可惜後者的意識逐漸沉入黑暗裡。




燭光搖曳,映照得客廳里那幾人臉色一陣詭異,殷堅專注的瞪著桌上的羅盤,上頭的小金球一動也不動,看來殷琳的搜妖術一點屁用都沒有。

「小姑姑……你拿道術去換愛情運啊??」殷堅冷哼,殷琳狠狠的瞪他一眼,哪有這種姪子??成天詛咒她戀愛不順,她要真的嫁不出去,就要殷堅養她一輩子。

「嗯??」狐仙小芸疑惑的望著大門,殷堅相信她…呃…他的感應力,拉開大門,驚訝的發現何弼學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傻傻的站在門外。

「何同學??你在這裡幹嘛??」殷堅疑問,正想將人拉進屋裡,卻發現手順勢的穿了過去,愕然的瞪著屋外東張西望似乎不在狀況內的何弼學。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樣……。」何弼學茫然的回答,跟著煙消雲散,殷堅俊眉一緊。

「哇噢!!我們道術不知道要修行到什麼境界才會靈魂出竅這一招,何弼學動不動就能使出這個大絕招,真不是普通的厲害哩!!」殷琳咯咯笑著,殷堅瞪了她一眼,何弼學只會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靈魂出竅求救,沒想到回電視台避難他也能出事!!

管彤碰的一聲冒出一陣白煙消失,狐仙小芸微笑的走至殷琳、殷堅身邊,跟著揚起一股白煙後三人消失不見。



太平洋會議室裡憑空出現四個人,嚇得那些原本就已經精疲力盡差不多快精神耗弱的製作小組,心臟幾乎快停了。殷堅連忙趕到何弼學身邊,這人已經呈現昏迷狀態,狐仙小芸冰涼舒服的手貼在他額心,不一會兒,何弼學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蹦了起來。

「堅哥,你怎麼會在這兒??」何弼學很驚喜,殷堅只是微微笑不答,這傢伙對於自己靈魂出竅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用刻意去提醒他。

「原來…惡念躲到這裡來了……。」狐仙小芸柔聲的喃喃自語,門外還是尖叫聲不斷,看來惡念的力量愈來愈大,影響的人愈來愈多。

狐仙小芸抬起手,原本緊急灑水孔開始冒出泛著紫光的煙霧降了下來,門外的尖叫聲愈來愈少、愈來愈弱,整棟大樓被籠罩在一陣名為昏睡的紫霧裡,除了太平洋會議室裡的眾人還算清醒之外,大樓裡安靜的可怕。

「啊……如果惡念找不到其它人吸收力量,不是會來找我們??」張英男縮了縮身體,和叢雲兩人緊緊靠在一起。

「不會的,有我在這裡,惡念感應不到你們,只不過……我需要有人自願幫忙,去引惡念出來,好讓我們捉他。」狐仙小芸話才說完,眾人有志一同的看向何弼學,後者很無辜的指著自己,為什麼又是他??

「學長,能力愈大、責任就愈大!!」張正傑推了他一把。這麼危險的事,總不能叫女孩子去做吧??剩下的男人當中,殷堅保證想不到有什麼害怕的東西,管彤是變態,剩下的弟兄們膽識、經驗怎麼比得過他們偉大的製作人呢??

「是哪個白痴說這句話的??詛咒他窮一輩子……」何弼學一邊嘀嘀咕咕的發牢騷,一邊認命的走出去。

電視台內飄散著一陣薄薄的紫霧,工作人員或坐或倒的睡死一地,何弼學咽咽口水怕怕的走向攝影棚,好啊!!要他做餌把惡念引出來嘛!!那把過程拍下來當新單元總行了吧??

「別怕,我在這裡。」殷堅扯下領帶遞給何弼學,如果會害怕的話,就把眼睛蒙上,他們只需要何弼學將惡念引出來,不需要他犧牲到又住進療養院裡。

「是你們該害怕吧??我蒙著眼睛看不見啊!!天知道我會想像出什麼鬼東西來……」何弼學低聲笑著,殷堅橫了他一眼,動手替他扎好眼睛,確定他真的什麼都看不見才放心。

「惡念真的會被吸引過來??」張正傑突然揚聲詢問,殷堅很訝異的瞪著那票工作人員,剛剛不是很怕死的推何弼學出來做餌嗎??怎麼現在全跟來攝影棚了??良心發現講起義氣來了??三秒後,殷堅收回自己剛剛的感動,這群工作人員是來架設機器的,一弄好後立刻走得不見人影。

「學長,你放心去吧!!節目會永遠記得你的!!」張正傑用力的握了握何弼學的手,氣得後者緊勒著他不肯放,要撞鬼一起撞,不枉他們學長、學弟這麼好感情!!張正傑拚命掙扎,終於連滾帶爬的跑開,何弼學果然是個可怕的人啊!!

「混蛋學弟,我回魂夜一定第一個來找你!!」何弼學看不見人,只能胡亂咆哮,殷堅搖搖頭低聲笑著,為什麼這群製作小組總有辦法將原本很恐怖的事情,搞得像很低能的笑話一件。

「回魂夜去找他??我以為我才是名單上的首選哩!!」殷堅壓低音量取笑,何弼學哼哼兩聲。

「放心,除了回魂夜之外,其餘的時候我一定纏著你,怕了吧??」何弼學佯怒的恐嚇著。一旁的殷琳、管彤則是聽不下去了,不愧是天師跟靈異節目製作人這種詭異的組合啊!!連情話都能說得這樣陰森。

「來了……」狐仙小芸柔聲提醒,一團黑霧慢慢飄近,殷琳、殷堅他們趕忙躲起來,等待最佳時機一舉成擒。

聽到狐仙小芸那句來了之後,何弼學的心臟蹦蹦直跳不受控制,努力的回想著最恐怖的畫面。小芸提起過,恐懼是最直接的情緒反應,問你最喜歡的東西、最開心的時刻,你可能會思考好久都不見得有答案,但是恐懼、害怕,常常沒來由的就能將人瞬間吞沒,你永遠說不出理由、完全無法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害怕、這麼恐懼。何弼學努力的回想著,愈恐怖、愈可怕,負面的情緒愈能吸引惡念,只是他現在遇到和張正傑一樣尷尬的情形,見過太多鬼鬼怪怪的東西了,臨到頭來要他說出一個最恐怖的,這傢伙竟然腦筋一片空白。

殷堅瞪著黑霧在何弼學身前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原本很緊張,深怕有個什麼閃失會讓何弼學受傷,只是十幾二十分鐘過去了,那團黑霧還在那裡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等的都有些不耐煩。

「何同學!!你在幹嘛??」殷堅吼了一句,快三十分鐘了,那傢伙還沒決定好什麼是最恐怖的東西嗎??看那團黑霧這麼辛苦,他都有點同情對方了。

「我不知道要想什麼嘛……。」何弼學很委屈的咕咕噥噥。狐仙小芸幽幽的苦笑,她似乎挑了個錯誤的人選來幫忙啊!!這位扛著機器上山下海找鬼尋妖的靈異節目製作人,其實是個心裡無所畏懼的強者啊!!

那團黑霧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終於縮成一小球,最後啵的一聲消失不見。狐仙小芸四人瞪著這一幕有些傻眼,就這樣被消滅了,會不會太隨便點??

「不是吧??鬧得整個電視台雞飛狗跳,街上還撞成一團,結果最後像個屁一樣啵一聲沒有了……這也太草率了吧??」管彤不敢相信,先前還在夢境裡把他弄成變態的壞人,結果這個惡念竟然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讓何弼學消滅了??而且,那個大眼睛低能兒到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辦到的,完全是笑話嘛!!

「這…這樣就結束了??不是應該大幹一場嗎??喂……你們不能這麼不敬業啊!!這樣……我拍這個有什麼意義嘛!!一點也不精彩……。」何弼學嘟著嘴,將領帶塞回給殷堅,東一句、西一句的邊檢查著帶子邊抱怨,拍出來的東西一點也不緊張啊!!就看一個黑呼呼的東西啵一聲消失,這場面實在陽春到羞於見人哩!!

「你還想怎麼大亂鬥??人沒事就好!!」殷堅沒好氣,狐仙小芸倒是很開懷,事情能這樣落幕最好不過了,回頭她再去修補其餘人的記憶,就當今夜的事情通通沒發生過即可,畢竟是她修行上出了點小差錯,沒釀成更巨大的災禍已經十分萬幸了。

「我想,大約是惡念被你耗盡的力量才消失的,他本來就不算太強大,如果沒有一直吸收能量,終究會消失,我擔心的是惡念會讓其它妖怪所吸收造成不良影響,幸虧被你解決了。」狐仙小芸幽幽的稱讚,何弼學雙頰微紅,第一次讓這麼厲害的人物稱讚哩!!狐仙小芸感興趣的盯著他,何弼學是個靈感很高、運勢很強的人,殷堅則是天生的不平凡,這兩人未來的日子一定會更多姿多採。

「姐姐……你還是不要再稱讚他啦!!我怕他原本沒尾巴,讓你多贊幾次會長根出來翹!!」管彤搖搖頭,現在已經有個叢雲半人半妖了,千萬不要再多一個。

「誰說我沒尾巴??只不過是長在前面已經……。」何弼學哼哼兩聲,殷琳臉色一變,一掌狠狠刮在他腦袋上。

「何同學你欠揍啊??竟敢在美女面前開黃腔??」殷琳還想揍他,何弼學仗著腿長溜的極快,正準備逃跑時,聽見會議室那裡傳來尖叫,叢雲的尖叫。

「小雲!!」何弼學一腳踹開門衝進會議室,殷堅眼明手快的將人拉回身後,戒備的瞪著意外造訪的來人,殷司。

張英男抱著叢雲縮在角落裡,幾個男的護在她們身前身上掛了彩,張正傑他們甚至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明顯的受了傷,殷司冷冷的盯著抖抖嗦嗦的叢雲。

「你這是幹什麼??」殷堅冷冷的疑問,眼前的男子雖然是殷家的前輩,但總覺得對方來意不善,讓他產生一股莫名的恐懼。

「我是跟著那股狐騷味找來的,沒想到找到這位半人半妖的美女,藉著他人的恐懼來增強自己的力量是不對的,我不能放任你為惡下去。」殷司微笑的解釋,手裡揚著一張符紙,五雷轟頂。

殷堅想解釋,殷司根本不等他解釋,符紙一出手,火光剌眼,一瞬間五道落雷劈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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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 發表於 2008-10-24 21:20

噓!今夜哪裡有鬼

「小雲~~~~」何弼學驚叫,他讓殷堅攔在身後,雖然看著這一切卻無力阻止。

白煙散去,叢雲還是叢雲,身上沒半點傷勢,但多了個人阻擋在她身前,狐仙小芸。只是現在的狐仙小芸,不再是往常那個狐仙小芸,嘴角掛著血絲,臉色蒼白,完全恢復了男人的模樣,但除了更高了些,五官剛毅了點,他仍舊是那個溫柔的狐仙小芸。

「你…這就是你本來的模樣??」何弼學很驚訝,殷堅心裡也是一頓,回頭看看殷琳,這人像是早就知道一付提不起興致的樣子。

狐仙小芸長得很像管彤,只是他臉上少掉那些嬉皮笑臉很欠揍的神情,黑緞般的長髮如鏡面般反光,他就算回覆了原本的樣貌,還是美麗、漂亮的讓人呆然忘了呼吸。

「在做惡的是我的惡念,不關小雲的事,請不要傷害她。」狐仙小芸淡淡的回答,嘴角又溢出鮮血,殷堅、殷琳同時皺眉,小芸身上的光暈變了,亮得有些強弩之末的悲哀感。

「就算不關她的事,但還是不容許她留在人間。她是狐妖、不是狐仙,留在這裡,遲早會害人。」殷司平靜的解釋,手裡再次揚起符紙,殷堅忍不住的想出手制止,殷琳先一步的拉住他,如果殷司能以一張五雷轟頂咒重傷狐仙小芸,那道術就不是她們姑姪倆能相提並論,殷堅冒然出手只是找死。

狐仙小芸回頭看了看叢雲,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個小女孩果然沾了血腥,眉心有一道黑氣,雖然不嚴重,但就像殷司所說,她若不潛心修行,遲早變妖害人。

「她的事,我會處理,請別插手。」狐仙小芸嚴肅的宣示,殷司揚揚眉。

「你元靈已經重傷,這一身道行只怕全毀了,如果趕快回深山修行,或許還有機會保住,這樣,你還想跟我動手??」殷司搖頭笑著。在這裡,就屬狐仙小芸法力最高,其次是殷琳,殷堅跟管彤這兩個小夥子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小芸現在是強撐,隨時都可能形體破滅回覆原貌,一只小狐狸也想跟他鬥??

「他一個不行,再加我一個呢??」冷冷的嗓音突然傳出,雷蕾倚在門邊冷哼。殷堅確實有來找過她幫忙,希望能代為照顧叢雲,那時她正忙著自己的事不想多理會,現在想起來了,卻趕上了這個場面。

「蕾娘啊……,真是好久不見了!!」殷司笑了起來,虎族的大美女跟狐族的攪和在一起,想想很有趣不是嗎??

「你……殷司??真是陰魂不散啊……。」雷蕾認了半天,嫌惡的撇撇嘴。他們這些一活近千年的妖怪,歲月長得讓人都感到寂寞了,遇到老朋友除了勾起過往的回憶之外,真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今天就賣你一個面子,不過,那個小妖精不能留在人間,你是明白的。」殷司眨眨眼,一轉身、手刀一砍,空氣硬生生讓他砍出道裂縫,殷司笑笑的跨進去消失不見。何弼學張口結舌的瞪著這一幕,狐仙小芸、管彤他們常常碰的一聲就憑空出現他能接受,連人類也可以??轉頭盯著殷堅,很難想像這傢伙有法力高強的一天。

殷司消失後,狐仙小芸終於支持不住倒了下來,叢雲掙開張英男爬了過去,將小芸抱在懷裡。

「堅哥!!」叢雲急叫,殷琳趕到狐仙小芸身邊,絢爛的霞光散去,小芸整個人瞬間黯淡。

「笨蛋!!別強撐了,你都快不夠法力維持人形,還想扮成那個女人的樣子??」雷蕾握了握狐仙小芸冰冷的手,又急又怒的罵了一句。何弼學他們關心的湊了過來,不解的和殷堅對望一眼,扮成哪個女人的樣子??

「我…我只是……希望…能…能在你面前……維持小芸的樣子……,你…你真的好象…你父親小衛……。」狐仙小芸望著殷堅柔柔笑了笑,出氣多、入氣少。殷堅疑惑的回望著殷琳,後者長嘆口氣,狐仙真是一個多情又癡情的種族,為了殷堅父親一個不經意的友善舉動能死心塌地至今。

狐仙小芸微微笑,閉上眼,光暈最後終於散去,躺在叢雲懷里的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雷蕾將它掏進懷裡,一手拉起叢雲,不管是哪個,現在都不適宜留在人間。




白煙慢慢飄散,殷堅靠在沙發上發呆,事件雖然落幕了,但還有好多事要處理。全市大停電似乎是遭到某種生物破壞,警方還在調查,而電視台前的連環車禍,幸運生還的人一致指出當天看見許多活死人走在路上,電視台內部的工作人員同樣也有許多莫須有的幻覺產生,鬧得整個城市一陣人心惶惶,深怕遭到什麼恐怖組織的生化攻擊,導致市民集體產生幻覺,不過這個新聞在某位明星傳出新緋聞之後,又再次的不了了之。

「呼……累死了……。」何弼學開門進來,整個人窩進沙發裡,靠在殷堅身上,為了叢雲失蹤的事,電視台快鬧翻天了,他只能假裝一問三不知,最後還是叢雲自己傳回來的消息說她出國散心,何弼學心裡明白,她開始在深山裡修行了,雷蕾僅僅傳回一個消息,狐仙小芸正在休養,重新修練他可以恢復,而叢雲則有可能接任族長,說不出來,其實有點傷感,跟這個漂亮的女孩距離愈來愈遠。

「堅哥,怎麼了??」見到殷堅沉默不語,何弼學額頭貼了上去,關心的疑問。

「我從來都不知道,小芸……是我媽媽的名字,那個…是我媽媽的樣子,我沒有見過她,你知道嗎??狐仙小芸是為了我,才一直維持那個樣子和那個名字。」殷堅輕輕的嘆了口氣,他怎麼就沒想到該留下個影像、照片什麼的,那是他母親的聲音、容貌,他從來沒有珍惜過片刻。

「殷媽媽是大美女哩!!……從這件事上頭讓我學到個經驗,要愛護小動物啊!!你爸爸好厲害,隨手救了只掉進陷阱的小狐狸都可以救到狐仙,我應該去捉只丹頂鶴,看它會不會報恩!!」何弼學假裝很感嘆,殷堅讓他逗得笑出來,這種跳躍式的思維,不管看待什麼事情都萬份有趣吶!!

「丹頂鶴??何同學,看你的氣質養養鵪鶉比較適合。」殷堅張口取笑,何弼學白了他一眼。養鵪鶉??太小看他了吧??連高大威猛的變態活死人他都能收伏,還有什麼他辦不到的??

「喂……我想回家一趟,祭拜我父母親,你要一起去嗎??」

「好啊……等等,這算不算變相的見家長啊??」




輕柔的音樂聲飄揚在空氣裡,日本料理店內的顧客們,低聲的交談著,坐在最角落的兩男兩女,正是這間日本料理店的老闆,嚴麗。

「所以說啊!!我從沒見過有哪個男人像殷司一樣煩人……。」嚴麗抿了一口清酒,嘟著嘴抱怨,何士瑋體貼的替她再斟滿一杯。

「殷司??怎樣煩人??」殷琳微微皺起細細的眉毛,難得假日讓嚴麗約出來吃飯,從頭到尾就聽她一個人在抱怨,也只有何士瑋那個好脾氣的男人才受得了她,早知道就不來了。

「妳說他無不無聊??那些死人東西有什麼好緊張,那個…那個叫棺還是叫槨來著??大的嚇死人啊!!這東西不可能用人力去抬吧??那我當然調一輛起重機來吊嘛!!結果那個殷司大發脾氣,說什麼會驚擾到公主,我還罪該萬死咧!!那個什麼大清格格……拜託…人都死了幾百年了,要不要這麼寶貝啊??」嚴麗撇撇嘴。像她這種有錢人,會購買古物、舉辦展覽,絕大多數並不是因為她有那份心思,喜歡研究、或者有什麼善良,贊助其它人研究,嚴麗會這麼幹,單純只是為了節稅而已。如果要她珍惜這些古文物,可能要把東西抬到蘇富比,然後標出個好價錢,那她自然會把東西當寶。

「喂!!那當然是寶貝啊!!妳懂不懂啊??……固倫和靜公主耶!!身份多麼的尊貴,她是高宗皇帝的第七位格格,母親是孝儀純皇后,夫婿是博爾濟吉氏的拉旺多爾濟,死的時候才二十歲,正青春年華啊~~~~。」吳進露出一副嚮往的神色,他是個考據狂,對歷史文物很有興趣,自然很能了解殷司那種事事計較的心態,對他們而言,這位躺了幾百年的公主,可能比坐在這裡的兩位美女更吸引人。

「是啊!!好尊貴啊!!……那你們還去挖人墳墓??」殷琳揚高半邊眉毛,吳進很識相的閉嘴,他這位鬼氣森森的女友,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什麼醋都能喝,管他死的、活的,只要敢接近她男友,立殺無赦。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對於其它文物,那位殷先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唯獨這位公主的棺木,他非常的注意,好幾次我在巡邏時,看到他對著棺木喃喃自語,非常深情。」何士瑋說著、說著,自己都打了個冷顫,半夜巡邏到擺滿古物的展覽廳已經夠恐怖了,殷司還深情款款的對著棺木說悄悄話,氣氛更是詭異。

「搞不好人家愛上那個死人公主了嘛!!……考據狂的思想不是我們能理解的……。」殷琳冷哼著瞅了吳進一眼,後者知道自己死期到了,他不該在女友面前表現出對另一個女人感興趣,即使她是具屍體。

「天知道,殷司不讓我們開棺……錯!!是槨,他連槨都不讓我們打開!!」嚴麗翻了翻白眼。她特意準備了個強化玻璃棺來擺這位清朝格格,結果現在連槨都沒辦法打開,槨耶……用來裝棺木的,她展覽這東西幹嘛??

「不能開棺展示??其中會不會有問題啊??」殷琳提醒,這不是開玩笑,花了大筆錢,結果弄到手的是贗品,如果是她,可能會想殺人。

「我們用X光機測試過了,裡頭確實有個女人,只是……我們也不很了解那段歷史,對古文物也沒研究……。」何士瑋吱吱唔唔。

「簡單講,我就是想請殷堅去替我看一下,哪知道他不在,只好約妳跟吳進嘍!!怎麼說,吳進也是個考據狂,應該派得上用場。」嚴麗呵呵笑著,她跟吳進是從小認識到大的朋友,開這種玩笑無傷大雅。

「小姪子回老家掃墓了。」殷琳隨口解釋。基本上,她哥殷衛根本沒入土為安,棺木停放在老家地下室,說實在話,墓也不知道從何掃起。

「我知道,小學有說過,他說他陪殷先生回去掃墓,他們感情真好,殷先生學問高、涵養好,小學實在應該跟人家好好學學……。」何士瑋輕聲笑著。在場的另外三個互相望來望去,久久不語,瞧何士瑋的德性,八成不知道自己堂弟跟殷堅是什麼關係,說出來只怕會嚇死這位老實人。

「喂!!怎麼樣??幫不幫??」嚴麗切回主題,她是個商人啊!!要真敢拿個假貨唬弄她,絕對告的殷司那混蛋脫一層皮。

「一句話!!錢照算!!」殷琳大方的笑了起來。




古色古香的殷家大宅,何弼學好奇的拿著DV東拍拍、西拍拍,他記得前一回來時,是為了救殷堅,當時情況太緊急了,所以沒有好好的流覽過,現在仔細的看一看,殷家大宅實在佔地甚廣啊!!傳統的三合院院落,外頭還有多出來的房舍圍著,遠遠看好象一座小小的城池。

「哇塞!!堅哥,你老家好有錢,你將來會全部繼承嗎??」何弼學湊到殷堅身邊嘀嘀咕咕。這感覺很奇妙哩!!他是個普通小老百姓,結果身邊的朋友一個比一個誇張,吳進、殷堅、嚴麗跟叢雲,全都是很古老的大家族後代,還都很有錢,真是忍不住為自己的平凡感到很心酸。

「我一點也不想……。」殷堅低聲的回答,如果可以選擇,他情願自己是個平凡人,而不是這樣不死不活的身體。

「喂……我們這樣闖進來沒關係??」何弼學的DV突然一暗,心不由得一跳,有些地方就是特別多禁忌,DV沒來由的失靈,就是代表著這裡有些東西不想讓你拍到。

「放心吧!!人都出去了,殷銑他們被那個什麼捷運站的鬼東西搞得一個頭兩個大,老爺子八成又閉關了,不會有人攔阻我們,況且……我也姓殷,回家不可以嗎??」殷堅哼哼兩聲,手指一彈,原本上鎖的大門打開,拉著何弼學兩人溜進地下室去。

「堅哥……你覺不覺得有點冷……。」何弼學縮縮脖子,可能是他的心裡作用,殷家是降妖伏魔的天師世家,沒什麼鬼怪敢在他家亂來吧??

「當然會冷啊!!這個地下室的室溫很低,主要就是為了讓裡頭擺著的棺木不會腐爛。」殷堅開了燈,那感覺更是詭異,何弼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上一次來的太匆忙,沒有機會看仔細,一個寬敞、明亮的地下室,停放了十幾、二十副棺木,每一副上頭都貼有封條,掛了木牌,上頭刻著名字,殷堅找著了自己父親,點了香,遞給何弼學一把,誠心的禱告著。

「堅哥……為什麼殷伯父不埋啊??照你的說法,他死了快三十年了吧??」何弼學好奇的詢問,看了看四周,又打了個冷顫,這裡的擺設一點也不像墳場,每副棺木都被擦拭的乾乾淨淨,就好象他們其實是在等裡頭的人清醒過來一樣。

「……我也不知道,雖然說殷家發生過內鬥,死了不少優秀的子孫,但並不是人人都躺在這裡的。……給你這樣一問,我也好奇起來……也許,我父親的死併不單純……。」



殷琳踩著高跟鞋東逛逛、西逛逛,吳進那個考據狂真是說風就是雨,才口頭上答應嚴麗要來幫她鑑定一下,這傢伙立刻就坐不住了,非得先來瞧一眼不可,啥工具都沒帶來,他是專誠來膜拜那位什麼鬼格格的嗎??

「殷小姐,如果妳累的話,可以上樓上的貴賓室休息,我看吳先生應該一時半刻鑑示不完。」何士瑋溫柔的笑著,殷琳瞄著他,跟何弼學很不一樣的大男生啊!!個頭很高、頭髮短短的很有精神,最重要的是,無論何時他總是笑笑的好脾氣,有種讓人很信賴的感覺,難怪嚴麗會這麼喜歡這位小保全,完全是這年頭標準樣版的新好男人嘛!!

「不了!!我也到處看看好了,你說那個格格的棺木放在哪一廳??」殷琳看了一眼一臉迷醉把玩著一柄鑲著寶石的短彎刀的吳進,沒好氣的搖搖頭,把這人扔到古墓裡,他非但不會害怕,大概還會樂不思蜀的不願出來。

「在這裡,我帶妳去。」何士瑋笑笑的領著殷琳到另一個展覽大廳。嚴麗畢竟是商界的女強人,平日裡的行程排得極滿,像這種事情,就全權交給何士瑋處理,殷琳、吳進也樂的輕鬆,面對一個溫和的好男人,跟面對一個女王似的瘋婆子,是人都會選擇前者。

兩人才走進為了配合格格的身份,佈置得金璧輝煌的展覽廳,殷琳的細眉皺了起來,她的感覺不會出錯,這裡隱隱飄散著一股淡淡的妖氣,說妖氣是有點太過,但肯定不尋常。殷琳利目掃了整個展覽廳一眼,最後停留在那副棺槨上,眉頭皺得更緊。

「你說,你們有用X光機測試過??有照片嗎??」殷琳揚揚眉詢問,何士瑋點點頭,小跑步回職員室裡,跟著拿來一大疊資料。

殷琳就地蹲下攤開所有照片,嚴麗辦事果然很仔細,除了不能將整副棺木翻過來拍攝外,她幾乎所有角度都取到了,殷琳挑出一兩張固倫和靜公主的正面照,對著那白色骷髏的輪廓發起傻來。

「怎麼了??幹嘛對著照片發呆??」吳進終於看過、摸過癮了,捨得回來找自己女友,又覺得她蹲在那裡發傻的模樣很可愛,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過來看看!!這東西很眼熟是不是??」殷琳招招手,吳進湊了過去,望著她指著的地方,這位固倫和靜公主頸子上似乎戴了條鏈子,金屬的部份像是中間鑲了塊長型寶石,不知為何,望著照片的人都會泛起個念頭,即使從沒親眼見過,但依舊能說出那塊寶石長什麼模樣,說不出的質地,翠綠通秀的長型石塊。

「長生石!!」殷琳、吳進異口同聲的叫喊出來。



空蕩蕩的展覽廳,保全們兩兩巡邏著。何士瑋跟組長傅哥分在同一組,兩人一個樓層、一個樓層慢慢的逛了上來,終於來到停放固倫和靜公主棺木的那間展覽廳,兩人站在大門外東張西望,為了避免光線使這些古文物產生變質,所以整棟展示中心的夜間照明設備,全換上了暗紅色的照明燈,說黑不黑、說亮不亮,幽幽暗暗的讓人有種恐懼感在心裡頭瀰漫。

「真是要命,大小姐老是辦一些有又沒有的活動,運一大堆死人骨頭回自己公司擺著……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傅哥沒好氣,想抽根煙,又憶起這裡自從準備展示清代格格文物之後就禁煙了,心情更是鬱悶。

「只是個展覽會而已,傅哥要是覺得忌諱的話,那我自己去巡邏就可以了,反正只剩最後一廳了,傅哥先下樓去休息吧!!」何士瑋搖搖頭的輕笑。嚴麗的獨斷獨行不是第一次了,她想幹什麼就一定要幹什麼,天皇老子來都不能讓她改變主意,幸虧她每次的活動都有不錯的成績,所以董事會才信任的讓她放手一搏,雖然有時何士瑋也會擔心她衝過頭,但他見過私底下的嚴麗,一個缺乏安全感、害怕失敗的小女人,他不願意給她太大的壓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支持她。

「小老弟,全靠你啦!!我到樓梯口那吸根煙,等一下一起吃宵夜!!」傅哥拍拍何士瑋肩膀,後者點頭笑了笑響應。

聽著傅哥吹著口哨愈走愈遠,何士瑋晃了晃手電筒,大約是心裡作用吧??老覺得亮度不是很夠,照著地板小心的走著,剛轉個彎進到停放棺木的地方,何士瑋一顆心差點沒嚇停。

不論是槨還是棺,全是敞開的,一股乾乾冷冷的氣味撲鼻而來,何士瑋大著膽子走近,裡頭哪裡還有死了上百年的清代格格??除了她的陪藏寶石掉了一地之外,連個殘渣都沒見到半點。

唏唏嗖嗖的聲響自身後傳來,何士瑋心肌狂顫,不斷的告訴自己,疑神疑鬼而已、疑神疑鬼而已,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深吸了幾口氣,猛一轉身,啊的慘叫一聲向後急退,最後重心不穩的跌倒在地。

幽幽暗暗的血紅色照明燈籠罩著,跌在地上的手電筒忽明忽滅,固倫和靜陰森森的站在他身前,她死了太多年,久得所有水份都被蒸幹,雖然死時才二十歲,但是五官卻因為缺乏水份太過乾燥的關係,布滿了皺紋,僵直的身軀像是隨便一觸碰就會摔得四分五裂。盯著她大眼無神的看著前方,何士瑋突然心裡警鈴大響,該不會是有小偷闖了進來,把這位格格搬出來想盜取她的陪藏品??何士瑋連忙拿出對講機報告,一面檢查著這位被驚擾到的格格。

「糟…糟了……,我可不可以碰妳??」何士瑋有點手足無措,不管什麼理由,都不該讓這位大清公主直挺挺的站在這裡,想將她搬回棺木裡,又擔心一碰她會散開,也怕如果真的遭小偷,這樣會破壞現場。何士瑋只能無奈的跟她大眼瞪小眼,下一瞬間,何士瑋的心又抽了一下,她是不是在眨眼??

何士瑋咽咽口水,更靠近一些,他應該是眼花才對,一個死了上百年的清代公主怎麼可能會眨眼。結果,證實來得極快、極痛,何士瑋根本來不及反應,固倫和靜公主的手一抬、十指一掐,何士瑋當場讓她提了起來,跟著頸子一痛,濃濃的血腥味竄出。

「士瑋,你說什麼……,啊~~~~~~~」傅哥離何士瑋最近,不解的晃進展覽廳,不敢相信的瞪著這一幕。固倫和靜公主手一甩,何士瑋飛了出去,撞倒了不少古文物,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僵直的身軀一撲,傅哥被讓她壓倒在地,在他勉強發出第二聲慘叫時,其餘巡邏的保全正好趕了上來……
櫻.... 發表於 2008-10-24 21:33

噓!今夜哪裡有鬼

「這是怎麼回事??」碰的一聲,何弼學衝進病房,嚴麗雙眼哭得紅腫的望著他。他跟著殷堅回家去祭拜殷伯伯,哪知道會接到嚴麗打來的電話,何士瑋病危??他那位山裡頭長大的堂哥,別的沒有,身體無比的健康、四肢要命的發達,全世界的人都感染了致命病毒,他的堂哥何士瑋也會是最晚死的那個,他有什麼資格病危??

「嚴麗的清代文物展似乎有強盜闖入搶劫,除了士瑋還在急救之外,其餘的保全都慘死,公主的屍首被盜……」吳進一邊長嘆、一邊解釋,嚴麗看了看渾身插滿維生管的何士瑋,忍不住又哇了一聲大哭起來。

「實情不是這樣??」殷堅察顏觀色,從見面開始,殷琳一直躲在角落裡不說話,幾次欲言又止,肯定另有隱情。

「吳進,你照顧士瑋,小姪子,你跟我出來。」殷琳率先離開病房,殷堅自然跟著走,何弼學看了看奄奄一息的何士瑋,咬咬牙的也跟了出去。

隨意的按了幾瓶罐裝咖啡,殷堅塞了一罐到何弼學手裡,這傢伙的臉色很差、手又冰涼,何士瑋的意外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殷堅明白他們兩兄弟的感情很好,愈是如此、愈該了解事情真相,絕不能放過那個變態的兇手。

「小姑姑,妳可以講了……」殷堅低聲的提醒,何弼學捏著咖啡罐顫抖,他一定要那個兇手付出代價。

「警方雖然說是強盜殺人,但是我看過那些死者跟何士瑋身上的傷口……說起來有點可笑,很像電影演的殭屍咬傷。」殷琳苦笑,殷堅、何弼學兩人眉頭糾結。

「所以堂哥嚴重失血,這…這年頭真的有殭屍??」何弼學愣愣的疑問。

「問題不是那麼簡單,那位格格身上戴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身上戴著長生石。」殷琳嚴肅的回答,何弼學不解的回望她,那位格格身上戴著長生石又如何??這跟她咬傷何士瑋有什麼相關聯??殷堅同樣也望著殷琳,只是他的反應更快,立即聯想到問題在那裡。長生石和他身上配戴的玉葫蘆、CK搶走的玉環,基本上是相類似的東西,作用也一樣,玉葫蘆跟玉環既然能支持他這個活死人、CK那個屍變的活人,同樣的,長生石也能保持著固倫和靜公主尸身不壞,他不了解是哪個環節出問題,讓那位公主躺了上百年,但可以想像的是,她若清醒,必定得依靠活人的生靈……

殷堅很震驚的瞪著殷琳,後者無奈的點點頭,同時用眼神示意要他別說、別告訴何弼學他們,何士瑋的靈早讓固倫和靜公主吸走,他就算救得活,也會變成植物人。

「堅哥……」何弼學察覺了殷堅跟殷琳的臉色不對勁,不願意承認事情的嚴重性,卻又感到十分不安。

「別想太多,你先回去整理一些你堂哥要用到的東西。」殷堅柔聲的安慰著,他也覺得不妙,現在外頭有個餓瘋了亂吸生靈的清代格格在到處跑,何弼學太容易撞鬼,十有八九一定會碰上,還是先把人支開才是上策。

何弼學瞪著人撇撇嘴,又是那種特別溫柔的說話語氣,這種時候的潛台詞就是“這裡很危險,何同學趕快回家躲好”!!只是這一次,殷堅用的理由無法反駁,何士瑋還在急救,有一大堆東西要準備、一大堆手緒要辦,他確實沒辦法跟在殷堅身旁打轉。

意外聽話的轉身就走,何弼學聽見很耳熟的咳嗽聲,這麼說有些奇怪,應該是印象很深刻的嗓音,而那個人,正在咳嗽這樣。

「殷司??」殷堅眉一皺,一把將何弼學拉回自己身後,在這裡見到這位殷家前輩,實在巧合的不象話。

「你氣色真差……」殷琳有話直說,殷司臉色慘白,不停的咳著,活像肺癌末期。

「沒辦法,搶來的身體不堪負荷……平凡人果然太無能,根本承受不了我的力量,一具身體撐不了幾十年就會出現癌症現象,看來……是時候再找副軀體了。」殷司自嘲的苦笑,可說出來的話無比剌耳,走舍、奪人軀體這麼無良的事,在他眼中竟然像吃飯、喝水一樣天經地義的容易。

「那是你的身體在排斥你!!活該!!」殷琳呸的一聲,殷堅警戒的盯著人。

「你們怎麼也在這裡??是哪位身體不舒服??」殷司不以為意,柔聲的詢問。不問則已,一問,何弼學像爆炭似的想衝出來,殷堅死命的將人扯回去攔在身後。

「你還問??你在裝傻是不是??要不是你那個什麼鬼格格,我堂哥現在會躺在醫院裡??」何弼學仗著自己腿長,隔著殷堅還妄想能踹到人,氣憤難平的罵著。

「什麼鬼格格??」殷司臉色一變。

「別裝了,難道你會不知道戴著長生石的鬼格格會屍變??」殷琳冷哼。出人意料的是,殷司似乎真的不知道,震驚不已的狂咳起來,跟著不顧自己的狀況連忙趕著離開,剩下殷堅他們三人一時無語。

「他這是在幹嘛??」何弼學傻愣愣的疑問,下一秒鐘更是嚇得瞪大眼睛,殷堅將掛在脖子上的玉葫蘆摘下來給他。

「堅哥你幹嘛??」何弼學想推回去,殷堅卻強勢的將玉葫蘆戴在他脖子上。

「你沒聽到嗎??那傢伙要換身體了,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他附身??」殷堅沉聲回答,殷琳點點頭同意,何弼學八字輕的出奇,是他們一夥人中最危險的,也許,殷司的目標不一定是他,但總是保險一點沒錯。




殷司咳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大口腥甜的鮮血湧到嘴邊,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苦笑兩聲,正像殷琳罵他的一樣,不管換了多少副身體,最後總是會排斥他的侵佔,這是報應!!一個沒有讓對方魂飛魄散的報應!!下一次,他不會再犯這個錯了。

深吸了幾口氣推開門,正想喚陸去替他找回格格,卻讓映入眼中那纖麗的人影震憾得久久不能自己。依舊是那席他親手為她穿上繡著鳳凰的暗紅色袍子,胸前掛著的是她自幼配戴著的長生石跟一百零八顆珍珠,黑白分明漾著波光的大眼睛,小巧的朱唇,雙頰白裡透紅顯得誘人的粉嫩,她死了上百年,他便思念她上百年……

「拉旺多爾濟……,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格格……」殷司吃驚的瞪著人。他曾想過兩人再次重逢、纏綿的景相,但絕不會是像她這樣,渾身沾染了血氣、邪念,她是殺了多少人才找到這裡??

固倫和靜公主踩著旗鞋走到殷司身邊,一揚手就是結結實實的一個巴掌,打得他整個人倒在一邊、眼冒金星,這男人敢殺她,就該知道她醒來後會這樣。

「和靜!!妳誤會了!!」殷司想解釋,固倫和靜公主一抬手製止他。她當然了解他在做什麼,他所做的一切,為的就是能讓她和他長命百歲、共享千秋萬世。

「我知道,長生石可保我屍身不腐,集齊四件玉件可以讓我再世為人,你一心一意只是想要跟我長相廝守,我了解!!我如果不了解,剛剛就不是一個巴掌這麼簡單而已了……」固倫和靜公主沉聲笑著,眼底閃動的是陰狠的光芒,她不是個單純天真的小公主,而是野心大得妄想隻手遮天的七格格,她不愛自己的夫婿拉旺多爾濟,卻喜歡奪走他身體的殷司,因為殷司的智能、殷司的本事,都能讓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掌握千秋萬世的境界。諷剌的是,目空一切的殷司竟然從第一眼就愛上她,愛得盲目不已,愛得肯為她幹盡彌天惡事。

「拉旺多爾濟…還是我該喊你殷司??去換個身體吧!!我討厭這張臉!!」




何謂諸事不順,這就叫諸事不順。為了何士瑋的事,何學已經憂心不已,偏偏在這種時候,電視台高層以他的靈異節目出了太多狀況,最近還因為叢雲的離開,導致收視下滑,硬是空降了位新任的節目製作,本來這種安排何弼學也無話可說,商業考量的電視台當然是以廣告多寡來定勝負,他只是被降級成副執行製作,而不是整個節目被停播,已經是十分幸運了,問題是,這一切可以忍受的待遇,在遇到空降的新製作後,就變得不可忍受了。

新任的製作人,是新聞台女主播中的第一把交椅,還是何弼學他們同校的學姐,盧曉惠。來的是同校的學姐,照理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偏偏情況沒那麼順利,在學校時期,盧曉惠就以認真、嚴肅出名,做什麼都一扳一眼,她對何弼學、張正傑這些老愛耍小聰明、譁眾取寵的手段,非常的不以為然,算是完全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的兩方人馬。何弼學本來以為,最後就是彼此不打招呼,沒什麼老交情可套,哪知道這位學姐愈來愈過份,簡直不可理喻,根本是事事針對他嘛!!

「這是什麼??」盧曉惠將厚厚一疊企劃案扔回何弼學桌上,厭惡的瞟了太平洋會議室一眼,這是什麼地方,豬窩嗎??

「新單元企劃啊……。」何弼學不解的回答,雖然被降級了,但盧曉惠對靈異節目的製作環境很不熟悉,結果大小事還是他一個人操心。

「『妖怪大鬧唐人街』啊??你要我批准你帶著大票工作人員大街小巷到處亂跑,就為了找一個殭屍格格??你當我白痴啊??」盧曉惠大吼,何弼學驚訝的瞪著她,印象中的學姐是非常優雅的一個人,曾幾何時,她竟然開始大吼大叫起來??

「靈異節目本來就是這樣,哪有事事求證了真實性之後才拍攝??如果事事要求真實性的話,那乾脆不要玩了!!」何弼學最近心情也不好,嗓門自然大了起來。

「那是不專業的藉口!!」盧曉惠火冒三丈,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在幹嘛??」老遠就聽見兩人的吵架聲,標哥推開門探頭進來詢問。

「標哥,麻煩告訴他,我是不會批准這個單元企劃的!!星期五下班前,我要看到一份新的案子擺在我桌上!!」盧曉惠瞪了何弼學一眼,恨恨的離開會議室。




握著活頁夾的手氣得發抖,何弼學用力的踹了桌子一腳,標哥嚇得背脊貼在牆上,工作人員像炸彈開花似的瞬間散開,離何弼學老遠的不敢接近。

「何同學??何弼學??你是何弼學吧??」標哥怕怕的問了一聲,這人平時很溫和有禮,脾氣突然變得這麼壞,肯定有鬼。

「標哥,你在幹嘛啦??」何弼學苦笑,他也覺得自己失態,只是何士瑋的病情一直很危急,他整個人的情緒很糟,明知道不該遷怒別人,還是一不小心就爆炸了。

「阿學,我知道你家裡出了點事,最近心情不太好,但是Miss Lu真的是沒有惡意,她只是太過認真、嚴肅了點,你也知道,節目發生太多事情,才會讓她來整頓一下,絕對不是針對你,不要放在心上!!」標哥連忙安慰,何弼學苦笑的瞪著人,現在是怎樣??他會吃人嗎??幹嘛對他說話整個人要靠在牆上??

「行了啦!!我會開導學長啦!!」張正傑擺擺手錶示他會負責,標哥松了口氣連忙溜出去。

「喂!!他們是怎麼了??標哥以前沒那麼怕我啊??……還有學姐,她也太討厭我了吧??」何弼學微皺著眉,氣氛實在很微妙啊!!

「呃……學長,你…都不記得了??」張正傑乾笑兩聲。

「記得什麼??」何弼學搔了搔亂發,完全不在狀況內。

「呃……不記得就好、不記得就好!!」張正傑哈哈的敷衍過去。

「那現在該怎麼辦??」張英男拾起跌在地上的那本企劃案拍了拍,她覺得很有話題性啊!!也很符合他們以往的節目風格,可惜新老闆不喜歡。

「重做新企劃嘍……,開工、開工!!」何弼學吆喝兩聲,自己給自己打氣。




撥弄著羅盤,殷堅皺緊俊眉,事情比他想像的更棘手,像何士瑋他們那樣被攻擊的人更多了,死狀甚至更慘,全身的血液被吸光,整個人變得又幹又癟。

「小姑姑,我以為光吸食生靈就能支持她,為什麼連血都喝??我記得古籍裡有寫,事實上根本沒有所謂的殭屍跟吸血鬼不是嗎??」殷堅揚聲詢問同樣也是愁眉不展的殷琳,他們以降妖伏魔為天職,可現在連對方在哪都找不到,怎麼不氣餒??殷司有心包庇固倫和靜公主,道術不如他的殷家兩姑姪,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是因為她渴,喝血是會上癮的,我想那位公主活著的時候,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人。」殷琳狂翻著古籍,她一直有個疑惑,如果長生石跟玉葫蘆是同樣作用的寶物,為什麼鬼格格會乖乖睡了一兩百年,直到現在才清醒。





依舊是那一身手工精細,華麗的清朝格格的長袍,固倫和靜公主沉默的坐在搖椅上,纖瘦的十指把玩著玉如意,細長的指甲輕刮著表面,電視螢幕快速的撥放著東西方的近代史,她沉睡了上百年,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好多、好多。

「陸……」固倫和靜公主低沉的叫喚一聲。

「格格有何吩咐??」陸恭敬的站在她身後。固倫和靜公主最恐怖的地方,不在於她吸生靈、喝人血,而是她與生俱來的皇族威嚴,光是站在那裡,就能生出一股令人畏懼的氣勢。

「殷司呢??怎麼一整天不見他??」固倫和靜公主柔聲詢問,她看得出來,這個樣貌清秀的年輕人也很不簡單,雖然看上去不超過二十歲,但從眼神里內斂的光芒,固倫和靜公主知道他絕不如外表那樣年輕,她是個上百歲的鬼格格,殷司則是個一直在換身軀的老鬼,身邊有一兩個妖怪也是很平常的。

「先生的身體快不行了,正在靜養。」陸恭敬的回答,固倫和靜公主點點頭,仍是把玩著手裡的玉如意。

「這玉如意,是你找回來的??」固倫和靜公主似笑非笑的望著陸,年輕好看的外貌,比殷司那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要順眼許多。

「是,先生說,為了格格,需要找齊四件玉器。」陸誠實的答著,他的世界繞著殷司打轉,殷司要他伺候好這位鬼格格,他就不能讓她覺得不愉快。

「長生石只能讓我屍身不腐,我到底只是個不死不活的妖怪,找齊四件玉器在加上長生石的法力,我就能再世為人。拉旺多爾濟曾在我死後立即為我施法,可惜讓殷家那些老鬼們打斷,不僅沒成功,還讓長生石虛耗掉所有力量,四件玉器再次失散,沒想到……過了幾百年,四件玉器會集在這裡……。」固倫和靜公主陰陰的笑著,玉器接近長生石,重新為它注入力量,這位沉睡了上百年的鬼格格終於轉醒。

「即使是逆天,也沒有人能阻止本宮還陽!!」




醫院發出第二次病危通知,何弼學扔下手邊的所有工作趕回去,嚴麗哭紅了雙眼等在病房外,醫生、護士來來去去急救著何士瑋。

「怎麼樣了??」何弼學深吸了幾口氣喘息,嚴麗哭的完全無法答話,吳進只能拚命安慰她,一同守在這裡的殷琳則長嘆口氣。

「也許平日裡就有在鍛練身體,再加上飲食正常、身體健康,病人才能堅強的支撐到這時,但我想……你們還是要有心裡準備……。」負責的醫生無奈的通知,嚴麗承受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吳進、殷琳不忍心的摟著她直安慰。何弼學傻站在那裡,殷堅不放心的頻頻注意他,何弼學跟何士瑋兩兄弟,雖然不是太常見面,可是言談間能感覺得出來,何士瑋很疼這位小堂弟,而何弼學很愛跟這個堂哥撒嬌、耍無賴,兩人之間的兄弟情感比親兄弟還親,一時半刻間,何弼學根本接受不了何士瑋可能會死的結局,他還這麼年輕、他有個漂亮、能幹的女友,他怎麼能說走就走??

「能不能……能不能把玉葫蘆給哥戴??」何弼學愣愣的問著,伸手想解下脖子上的玉葫蘆,殷堅一把捉住他。

「阿學!!冷靜點!!」殷堅低吼一句,這不是在開玩笑,玉葫蘆哪能說給就給。

「我怎麼冷靜??哥快死了!!我怎麼冷靜??」何弼學跟著大叫,死命想甩脫殷堅的箝制,後者乾脆將人推到牆上,牢牢的壓制著。

「阿學!!……士瑋的事,我也很難過!!可是你瘋了嗎??把玉葫蘆給他,是想再搞個CK出來嗎??」殷堅再次低吼,他不想在這種時候兇何弼學,但關心則亂,他擔心何弼學會狗急跳牆的真這麼幹,乾,何已經沒救了,靈都讓那個鬼格格吞了,救得活也是植物人,何弼學若是再多事的將玉葫蘆掛上去,醒過來的會是什麼??不外乎又是屍變,又是另一個悲劇。

「我不想哥死……我不想他死……。」何弼學頭埋在殷堅頸邊,低聲的喃喃自語,接著開始語不成調的嗚嗚咽咽。

坐在一旁的嚴麗,原本止住的淚水,在看到何弼學也哭了起來之後,終於又忍不住的狂掉,她才是最傷心的人,不管在其它人面前有多強勢,她始終只是個深愛何士瑋的小女人,她跟他還有好多計劃還沒實現,他怎麼能就這樣扔下她不管??像是響應這兩個傷心人的祈求,急救告一段落,何士瑋的狀況又恢復穩定,所有人不由得鬆一口氣,甚至燃起希望,也許他會這樣好起來,只有殷琳跟殷堅對望無語,他們明白不管再怎麼救治下去,最終他都不會再清醒。




「先生……」陸敲了敲房門,殷司點點頭讓他進來,才經過短短幾天,他已經滿頭白髮,衰老的無法靠自己力量站起來。

「格格出去了。」陸倒了點熱水給殷司,他虛弱得連咳嗽的力量都不剩,力量愈是強大、身體就愈排斥,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具身體最後會完全崩毀,再也承受不住他強大的力量,這就是平凡人的悲哀。

「她太飢餓了,長生石和玉如意的力量都滿足不了她。」殷司搖頭苦笑,沒想到會陰錯陽差的讓固倫和靜公主清醒過來,他原本的打算是想讓她一直沉睡著,直到他湊齊了四件玉器讓她再世為人,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先生,格格她……似乎……」陸吞吞吐吐,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似乎什麼??心術不正嗎??你沒瞧見過她當年的樣子,一不順心意就差人將無辜的小太監活活打死,什麼剖腹、挖心,她沒一樣幹不出來,仗著高宗對她的寵愛,無法無天到妄想害死自己的親弟弟十五阿哥,夢想著有朝一日能成為武曌之後另一個女帝。那麼嬌弱、可人的外貌下,包藏著的竟然是個凶殘、陰狠的靈魂,她愈是如此、我愈是覺得她可愛……。」殷司低聲笑著,竟有些甜蜜。

「我知道,以她的所作所為,總有一天會被賜死,所以我告訴她,我要讓她長生不老、青春永駐,和靜她信我,全心全意的信我讓我殺她,結果全壞在那幫老鬼們的手裡,可憐我們陰陽相隔了上百年……」

「先生不必難過,長生石、四件玉器相繼出現,相信先生的願望就快達成了。」




哼著歌,何弼學背著包包一蹦一蹦的晃出電視台,迎面走來的標哥好奇的打量他,身後還跟了那票工作人員,又是攝影機、又是收音器,活像是要出征似,不由得好奇的攔下人來。

「阿學!!你們這是在幹嘛?? Miss Lu有批准你們出去拍攝嗎??」標哥狐疑的詢問,他擔心何弼學一意孤行來招先斬後奏,盧曉惠做人做事都一扳一眼,沒那麼好說情的。

「批了啊!!我重新交了份企劃案了。」何弼學得勝似的比了個V字。何士瑋的病情穩定,他的企劃案通過,看來老天還是很給他幾分面子嘛!!

「過了??」標哥更驚奇,盧曉惠跟何弼學完全是兩種人,他原本以為何弼學的企劃案可能會被退個十幾次才有機會通過,結果這小子不知怎麼辦到的,第二次就讓盧曉惠點頭答應??

「當然,我們要很認真的探討這一陣子的離奇凶殺案,最好把節目做得跟學姐之前的『頭條現場』一樣,我連新單元的名字都想了好,叫『靈異現場』,字幕一模一樣,學姐看過片花了,還誇我們很有創意呢!!」何弼學賊笑兩聲。他太了解盧曉惠的脾氣,她總是要求嚴嚴謹謹的節目風格,絕不可以嘻皮笑臉,既然她喜歡這樣,何弼學就迎合她的口味把企劃搞成這樣,事實上,兩份企劃講的還不都是同件事,那些離奇命案不正是那位鬼格格搞出來的嗎??

「小子,你太賊了點……。」標哥搖頭嘆氣。何弼學也是個死硬派,在工作上他從來不退讓,臉上掛著天真、可愛的笑意,雙頰還有迷死人的酒窩,這傢伙只有表面上純良而已,他想做的題材,天皇老子來也不能讓他打消念頭,真不愧是讓工作人員私底下戲稱的強勢鬼、暴君。

「嘿嘿……標哥,你是支持我的吧??」何弼學勒著標哥的脖子,笑笑的恐嚇著,後者只能苦笑的點點頭,他如果不力挺何弼學,早在CK慘死之後,他這個製作人的位置早就坐不住了。

「記住啊!!別亂來,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靈異節目的製作小組,哪有可能不替自己找麻煩??當然是哪裡有問題往哪鑽。一行人開了兩輛九人座箱型車,攤開地圖到處亂逛,紅字劃叉的部份便是發生離奇命案的地方,全身的鮮血都讓人抽幹,警方對外是宣稱有個變態殺人魔,正用殘酷無情的手法殺害無辜市民,何弼學他們則是猜測,那位鬼格格八成沒吃飽飯,還在外頭遊蕩找獵物。

「學長,堅哥對這件事有發表過什麼意見??」坐在後座,張正傑探過身體打聽幾句,這種一聽就知道很危險的事,當然要相信專業啊!!

「堅哥叫我別理這件事……」何弼學低頭在地圖上玩連連看,鬼格格下手的地方實在隨機的可以,完全理不出頭緒來。

「哇靠!!學長,堅哥都說別管這件事了,你還帶我們來送死??抓鬼是天師的事嘛!!我們只是善良老百姓啊~~~~」張正傑非常誇張的哇哇亂叫。

「叫啥??我只是要你們“拍”~~~~她,又沒叫你們去捉~~~~她!!神經兮兮的……。」何弼學沒好氣,他看起來像是那種草菅人命的混蛋嗎??

「學長,接下來呢??」高曉華停下車,他們真的是盲無目的隨便亂開。

「往這邊走,我猜她會在這裡。」何弼學指了指地圖上他畫出來的叉,張英男跟張正傑湊了過來,非常的不以為然。

「學長……你這根本就是很隨便的直線延伸耶……。」張正傑沒好氣,張英男、高曉華點點頭。

「你厲害!!你找啊!!……賭不賭這把??」何弼學嘿嘿的壞笑兩聲,其餘人不由得毛了起來,能不能不賭啊??
櫻.... 發表於 2008-10-24 21:44

噓!今夜哪裡有鬼

箱型車停在一棟商場前,已經在大街上轉了一整天,到這裡時天全黑了,夜裡空蕩蕩的商場看上去份外陰森,何弼學東張西望的打量,他有種強烈的感覺,找對地方了。

「喂!!學長!!關門了,你打算怎麼進去??」張正傑刻意壓低音量的詢問,何弼學推了張英男一把,這種時候就該發揮她的女性魅力了,雖然她看上去跟他們這群臭男生沒什麼兩樣。

張英男橫了他一眼,走到警衛室前嘀嘀咕咕,跟著比著手勢說一切OK,她太常跟這些人交際了,有時候人真的挺沒事找事,跟他們說一聲想來拍靈異節目,很多時候他們是既熱心、又好奇的想參與哩!!

和警衛們打過招呼後,何弼學他們順利的溜進商場裡,製作小組勤快的搬搬抬抬,又是收音器、又是攝影機,何弼學拿著他慣用的DV東拍、西拍。

「靠……半夜逛商場真是挺恐怖的……。」張正傑吐吐舌頭,何弼學橫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喂!!你們找幾個定點架機器,記住,不要落單,遇到什麼風吹草動就跑,不要傻傻的逞英雄啊!!」何弼學提醒著,其餘人則不約而同的白他兩眼,在這裡會熱血到去逞英雄的恐怕只有他一個。

推開緊急逃生梯鐵門,何弼學伸出手去偷拍著,確定了四周沒人後,才放擔的走了進來,張正傑、張英男跟高曉華這三個沒用鬼,揪著他的T恤,緊跟在他身後。

「你們幾個不要太過份了!!有這麼可怕嗎??以前去鬼屋時,也沒見你們這麼怕過!!」何弼學扯了扯衣服,不屑的瞟了那群躲在他身後的好夥伴。

「那怎麼一樣,以前那是看得到、摸不到,頂多就是附在你身上,這回不一樣啊!!喂!!殭屍耶!!吸血殭屍耶!!面對面的撲過來,給她捉個正著怎麼辦??」張正傑貪生怕死的回答,另外兩個點頭同意,這沒什麼好丟人的!!

「是啊!!最好是有這麼準!!一進來就遇到她……」何弼學話還沒說完,一轉頭,服裝部那裡有個漂亮的女模特兒正好跟他面對面,很清秀、很……栩栩如生,何弼學張口結舌的指著她說不出話,背後那三個扯了他的衣領轉頭就跑,老天……大姐妳真的裝著清裝在大街上亂逛啊~~~~


四個人尖叫著從緊急逃生門那衝出,一路不停歇的往下竄,何弼學仗著自己手長腿長,十幾階的樓梯他可以兩步就跨了下來。可憐的是張英男,是個女的,先天上個子就比何弼學那幾個嬌小了,再加上踩著有跟的涼鞋,本來是第一個轉身逃的,跑著、跑著她竟然就殿後了。

「學長~~~~。」張英男尖叫,前面三個男的邊跑邊回頭,張英男已經整整落後他們一大截。就在此時,聽見一陣指甲刮過鐵門的聲音,眾人心裡頭泛起一陣顫慄,張英男怕怕的回過頭去,就看見固倫和靜公主僵直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

「Shit !!」何弼學罵了一聲,三步並兩步的往回跑,他不能放著張英男不管。

「快跑啊!!發什麼呆!!」何弼學吼了一句,張英男驚醒的繼續下樓,前者看了固倫和靜公主一眼,深吸了幾口氣後也跟著往樓下逃。

這可不得了了,他剛剛站的近,所以嗅到了固倫和靜公主身上的血腥味,八成又是哪個倒霉的警衛讓她殺了,等等到警衛室時,還得提醒那裡的保全趕快離開,天知道這個鬼格格吃飽了沒??

「不行……好喘!!」張正傑突然停了下來,高曉華、張英男冷不防的撞了上去,三個人在樓梯口跌成一團。

「喂!!你們在幹嘛??」何弼學七手八腳的將人拉起來,頻頻回頭張望,那個鬼格格似乎沒有跟下來,說的也是,她走路的姿勢好僵啊!!要她這樣一拐一拐的下樓,確實有點難度,別一不小心把自己摔得四分五裂就爆笑了。

「那個鬼格格沒追來吧??」張正傑還在喘,幹這一行,手腳要是不夠快,只怕早死了好幾回了。

「剛剛有拍到什麼嗎??」何弼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DV,晃成這樣,當然是啥鬼影都沒拍到。高曉華跟張英男同時搖頭,這種時候誰還記得拍DV啊??

「算了!!先跟他們會合,回電視台再說好了。」何弼學搖搖頭,推開緊急逃生門,走回商場裡。

才走回大廳,就看見那些原本各自去架設機器的工作人員,全都站在那裡等待,機器還全都裝箱完畢,隨時準備走人。

「聽到尖叫啦??」何弼學苦笑,工作人員點點頭,大家只是混口飯吃啊!!沒有人熱血到會為了節目將小命送在這裡。

「走吧!!……幸虧那個鬼格格僵成那個德性,動作慢了點……。」張正傑他們大難不死,一邊敘述當時的驚險、一邊開著玩笑,何弼學沒好氣的橫他一眼,跟著工作人員搬搬抬抬,就在此時,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所有人一愣,固倫和靜公主突然間撲了出來。

「學長~~~~」張英男驚聲尖叫,固倫和靜公主似乎知道自己的劣勢,所以專挑跑得慢的、個子小的人來攻擊,張英男這個唯一的女性,自然是她的頭號目標。

固倫和靜公主尖細的指甲掐著張英男的手臂,一張嘴就準備咬她,惡臭的血腥味撲鼻,嗆得張英男淚花亂轉,拚死命的左閃右閃掙扎不已。

「放開她!!」何弼學跟張正傑兩人搶上前去,想將兩人分開。固倫和靜公主一抬手,力氣大得驚人,一把將張正傑甩飛老遠。其它的工作人員見狀,想幫忙又不敢上前,那是多麼詭異的一幅畫面,一個穿著清裝的年輕女性,五官清秀卻面目猙獰,掐著一個現代女性準備吸血,而另一個年輕男性則跟她拉拉扯扯。

「妳…妳這個公主……怎麼這麼沒教養!!」何弼學使盡吃奶的力氣掰開固倫和靜公主的手指,情急之下將張英男用力推開,固倫和靜公主一氣之下,手指掐住何弼學脖子,別看她個子比何弼學小上許多,力氣大的卻可以將他整個人提起來,十指扣的死緊,何弼學只覺得頭暈腦漲、呼吸困難。

「學長!!」高曉華、張正傑兩人正想撲上前來幫忙,沒想到有人比他們更快,一道紅影閃入,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清脆的刮在固倫和靜公主臉上。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只能傻愣愣的呆瞪著闖入者,固倫和靜公主驚疑的鬆開手,撫著自己的臉頰,從來沒有人敢打她,就連她高高在上的皇阿瑪都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而眼前這個女人竟敢打她??

「誰準妳動我的男人??」CK冷冷的瞪著鬼格格。

老天,現在是怎樣??又一場靈異版女子摔角大賽??阿Joe將呼吸困難,還在那裡猛咳的何弼學拖到後方,焦急的望著CK和固倫和靜公主,這兩個勢均力敵的女人還在互瞪著,這個打量那個手裡的玉環、那個打量這個頸子上的長生石。

「交出來!!」CK和固倫和靜公主異口同聲的大喊。

CK有著殷司送給她的小羅盤,專門用來追蹤玉器的下落,何弼學身上戴有玉葫蘆,這麼巧,她追到這裡來,就遇了固倫和靜公主正在欺負她的男人??生前是公主又怎樣??清朝都成為歷史了,用不著給她面子。CK冷哼一聲,伸手一抓,她分不出長生石跟那些玉器有什麼差異,憑感覺就知道一定是她想要的東西,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動手搶。

「無知!!」固倫和靜公主冷笑,手一格一拍,CK整個人讓她推了出去,她可是名正言順的大清格格,能文能武,身手哪是CK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能相提並論的。

也不知怎麼一回事,總之CK死後屍變,身手變得很嚇唬人,一個翻身腳一蹬又竄了回來,她的目標是固倫和靜公主身上的長生石,殷司那傢伙很狡猾,只告訴她有玉器的存在,卻故意隱瞞長生石的事,她沒那麼好欺負,先搶到手之後再來要脅他。

這頭那兩個女人……錯!!是女屍打了起來,張正傑興奮的頻頻指揮要那些看傻眼的工作人員偷拍,另一頭何弼學卻縮到角落裡撥電話,不得了了啊!!女王跟鬼格格糾纏的難分難捨,這種天大的事,怎麼可以不通知殷堅!!




「呀哎!!這招夠勁!!……呀哎!!差一點!!……呀哎、呀哎!!」攝影機架好了,張正傑樂得輕鬆坐在一邊看戲。論武藝,那當然是正統皇族鬼格格強上數十倍,相鬥之下CK只有挨打的份,但是,CK勝在她才死不久就屍變,身體靈活的與常人無異,而固倫和靜公主則僵硬的有些施展不開。

「學長!!你壓誰贏??」高曉華笑笑的問著,這些人不知是不是遇得鬼多,除了開頭時會雞貓子鬼吼鬼叫之外,等害怕的感覺一過,這群人就膽大包天在留在現場看戲,一點也不記得自己剛剛是怎麼逃命的。

「喂……好歹也朋友一場,你們不要這樣看待CK好嗎??」何弼學悶悶的回答,很關心的頻頻張望,他雖然害怕屍變後的CK,但情感上還是將她視做自己親人,看她死後仍不得安寧心裡很難過。

「學長,是你太放不開!!堅哥說過很多次了,CK很好、CK去投胎了,這個屍變的CK不是你的CK!!清醒點!!離她遠一點!!」張正傑沒好氣的提醒,何弼學就是這種太過婆媽、對誰都好的個性,才會導至CK產生那種扭曲到變態的佔有欲,她若真的死後不得安寧,最大的兇手就是何弼學這個笨蛋。

「……知道了啦……,對了!!東西趕快收一收,堅哥快來了!!他跟小姑姑一來,八成又是一場大戰,機器趕快收好,我不想到時候被波及,害得千辛萬苦拍到的東西都不能用!!」何弼學揚聲警告,所有人醒覺的連忙收拾東西,其中幾人有幸見識過殷家小姑姑的五雷轟頂咒啊!!被那火龍劈到還得了。

趁著一個空檔,CK一記迴旋踢掃中固倫和靜公主,後者一聲悶哼的跌倒在地,鑲著長生石的金鍊子斷了、一百零八顆珍珠散落一地。

「長生石!!」眾人一驚,就看到長生石一路滑到何弼學腳邊。

「快!!長生石!!」CK尖叫,固倫和靜公主連趕爬起來,這兩女人都想搶這塊翠綠色的長型石塊,何弼學一愣,他該不該撿??高曉華本能反應的彎下腰,可是阿Joe卻快他一步的搶上前去,長生石牢牢握在他手裡。

「CK!!沒事,我搶到了!!」阿Joe欣喜的舉高長生石,固倫和靜公主卻冷冷的笑了一聲。

「只有帝王家血脈才有資格持有長生石,你配嗎??」固倫和靜公主冷冷的盯著阿Joe笑,後者不解的回望著她,跟著有種可怕的感覺在背脊裡竄升。阿Joe張口結舌的看著CK,眾人則不解的望著他,就瞧見阿Joe整個人的影像似乎無限放大,然後收縮,一點一點的慢慢收縮,等第一聲骨頭承受不住咯的一聲斷裂時,眾人才驚訝的察覺原來這一件是真的,阿Joe整個人在收縮著。

「阿Joe!!快鬆開手!!」何弼學急叫,CK想衝上前去幫他,意外的讓何弼學扯了回來,如果只有帝王家血脈可以碰長生石,那CK過去也是同樣的下場。

「啊啊啊~~~~~~~。」阿Joe不斷的甩著手,可是長生石卻像生根似的黏牢他的手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不斷的收縮著,痛苦又緩慢的酷刑。

等最後一聲慘叫結束後,阿Joe只剩一個皮囊跌在地上,薄薄的右手仍沾著那塊長生石,什麼骨、血、肉全都不剩,而那堆翠綠色的長型石塊如今泛著淡淡的紅光。固倫和靜公主踩著旗鞋慢條斯理的走近,得意揚揚的拾起長生石,跟著一腳將阿Joe的皮囊踢開,攤開掌心,挑釁的望著CK。

「怎麼樣??還要不要??」固倫和靜公主放肆的大聲笑著。一個下賤的老百姓也妄想再世為人??做夢!!

「CK!!」何弼學急忙拉住人,CK怒紅了一雙美目。

「你知道……長生石最大的功用是什麼嗎??」固倫和靜公主陰陰的笑問著。

「我想殺誰就能殺誰!!」固倫和靜公主暴喝,握緊的長生石突然紅光大盛,一股熱風襲來,何弼學跟CK兩人雙雙被震倒。

「學長!!」張正傑跟高曉華急忙將何弼學拖開,後者T恤有些焦黑、燒燬的痕跡,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炸彈波及到似的神智不清。張英男突然沒來由的尖叫,眾人轉頭一看,CK的模樣更慘,她半邊身子完全燒燬,右手臂到右肩部份全都碳化,牙一咬,CK將右手連肩拔斷,張英男驚嚇過度當場暈倒。

「賤人,妳用哪隻手打本宮,本宮就廢了妳哪隻手,怎麼樣??本宮賞罰分明吧??」固倫和靜公主冷笑的一步一步接近,CK只能一退再退。

「妳是用哪只腳踢本宮??不說??本宮就廢了妳兩只腳,瞧妳好模好樣的,本宮乾脆賜妳做燭人、人彘好了!!就留下那個漂亮的臉蛋!!」固倫和靜公主殘忍的笑著,眾人聽了忍不住的一陣噁心。她說話的神態、語調,輕鬆平常的就好象她這一輩子都以凌虐其它人為樂,古時候那些殘忍、可怕的酷刑看來都是真的,因為真有這樣冷血、抿滅人性的格格。

握緊的長生石再度綻放出妖異的紅光,固倫和靜公主一步步逼近,CK只能節節敗退,憤怒的瞪著眼前這位睡了上百年,一清醒就開始瘋狂殺人的鬼格格。

「鬼格格!!妳不要太過份了……。」殷堅冷喝,殷琳手一甩,一條火龍怒吼著衝到固倫和靜公主身前,後者手中的長生石紅光大盛,一陣尖銳的嘯聲驟然響起,眾人承受不住的掩住耳朵,整棟商場震蕩了一下,所有玻璃全都破碎。白煙散去,火龍消失了,固倫和靜公主手中的長生石紅光漸漸暗淡。

「姓殷的??」固倫和靜公主憤恨的瞪著殷堅,後者心思卻全在昏死過去的何弼學身上。

長生石上的紅光完全消失,固倫和靜公主氣得發起抖來,次次都是姓殷的壞了她的好事。記得她剛死時,原本有機會復活的,也是姓殷的那些老鬼們前來破壞,害殷司耗盡了長生石的法力,而這一次又歷史重演,她若不殺光姓殷的,誓不為人!!

殷琳撇了一眼CK,還有攤在地板上阿Joe的那張人皮囊,不由得一陣火起。他們殷家以降妖伏魔為己任,可是殷司這位道術高強的長輩,卻在包蔽這個凶殘嗜血的鬼格格??若不是何弼學誤打誤撞找到人,他們還要費多大勁才能追捕到這個到處殺人吸血的怪物。

「妳是我第一個發自內心,迫不及待想除掉的女人……。」殷堅陰狠的瞪著固倫和靜公主,掏出一張五雷轟頂咒的符紙,一步一步逼近。


電源總開關沒打開,可是大廳裡的所有照明燈開始忽明忽滅起來,張正傑看了看殷堅雙眼閃動著奇異的光芒,手裡捻著的那張符紙無風自動的啪啪作響,突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他會不會力量太強大,來招五雷轟頂結果敵我不分的把所有人都劈死吧??

「小姑姑~~~~」張正傑扯著嗓子高叫,大廳裡竟然刮起狂風來,嗖嗖的風切聲,讓人說話的聲音全被吞沒了。

「老天!!快…快撤走!!小姪子暴走了!!」殷琳也高叫著響應,一頭長髮被狂風吹得像個瘋婆子似。

工作人員看著他們倆互相的比手劃腳,其實也不需要多說明,看看這裡,在室內,突然刮起狂風來,電源沒開的照明燈全都說好了一起出狀況忽明忽滅,傻子都知道該逃跑。攝影機、電覽線全都摃上肩,張正傑跟高曉華一左一右的挾著何弼學,殷琳扶起昏倒的張英男就準備往外衝,天空幾記閃電,幾道落雷就這樣貼著商場的四周打了下來。

「你敢對本宮無禮!!」固倫和靜公主怒斥,語音卻有些微的顫抖,握在手裡的長生石冰冷無比,少了這塊來歷非凡的石頭,她只不過是具普通的屍體,殷堅的一記雷劈下來,她就會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妖孽!!」殷堅暴喝一聲,符紙急竄上天,冒出一陣火光,跟著悶悶的幾聲雷鳴,由遠逼近,固倫和靜公主害怕的瞪著殷堅。
櫻.... 發表於 2008-10-24 21:48

噓!今夜哪裡有鬼

眾人才剛跨出商場,轟的一聲幾記落雷直劈商場,震波將眾人掃倒在地,一時間耳鳴的什麼都聽不見,就看見所有人都灰頭土臉,愕然的望著商場建築物,整個屋頂被轟出個大洞,四周的牆面全都裂開,只能用斷壁殘垣可以形容。

「小…小姑姑……,堅…堅哥怎麼變這麼強??」張正傑瞪著毀了一半的商場,結結巴巴的問著,他心底更好奇的是,這樣轟下來,殷堅還活得了嗎??

「……小姪子沒這麼厲害!!你照顧他們,我進去看一下!!」殷琳扔下這句話後衝回商場,張正傑茫然的望著所有工作人員,照顧他們??他怎麼照顧這些人啊??

碎石、鋼條還有厚重的灰塵,殷堅費力的從重物堆裡爬出來,有些茫然的望著這一地的破敗,他造成的??他不記得自己的本事有這麼大。唏唏嗖嗖的聲音響起,殷堅警覺得回頭,就看到只剩一隻手臂的CK同樣的被埋在土堆裡想爬出來,殷堅不忍心的伸手去拉她一把,真沒想到兩人有會這一天。

「你是想殺她??……還是想自殺??」CK咳了兩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好氣的白了殷堅一眼。

「妳的手……。」殷堅看著CK齊肩斷去的右臂,後者搖搖頭不當一回事,她連血都不會流,更別說是痛了。

CK冷冷的看了看四周,長腿一蹬踩斷一條鋼筋,他媽的那個鬼格格敢燒斷她一條手臂,她一定要對方付出代價。

殷堅狐疑的張望,他不認為自己的一記五雷轟頂能這麼神,當時小姑姑也沒機會出手。正當他分神時,CK一拐一拐的踢著石堆,她一定要把那個鬼格格揪出來碎屍萬斷,……這句用的真的!!真的是碎屍萬斷!!

咯啦、咯啦小石塊滾落,不遠處的石堆動了動,固倫和靜公主艱難的爬了出來,跟著放聲尖叫,她的指甲斷了,皮膚又開始乾裂,她不要又變回那個又幹又醜的樣貌。

「死成這副德性,妳怎麼還有臉見人??」CK冷冷的嘲笑著,固倫和靜公主失控的大叫,前者一腳踹倒人,她就這樣把這個又幹又醜的怪物釘在地上,好讓其它人有機會瞻仰、瞻仰!!殭屍格格就該有殭屍格格的死樣子!!

正當CK高舉僅剩的手臂準備將鋼條插進固倫和靜公主胸口時,一柄武士刀天外飛來,準確的削斷她手臂,陸握著另一柄武士刀躍了下來,兩道銀光一閃,頸子、腰際拉出一道血痕,跟著CK像個屍塊似無能為力的跌落在地,頭顱滾到固倫和靜公主腳旁。

「妳……還沒死透吧??」固倫和靜公主笑容滿面的將CK人頭擺正,跟著拾起陸的武士刀,一刀一刀斬斷CK的四肢,她說要將這個女人做成人彘,她就一定辦得到。

殷堅心底發寒的看著這一幕,固倫和靜公主的面孔又恢復到原本布滿皺紋乾癟的樣子,臉上卻掛著欣喜的笑臉,一刀一刀的劈著一個其實跟她無冤無仇的女人,她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愉快,她在享受這一刻。

斬斷CK的手掌,固倫和靜公主得意的取下玉環套在自己手上,一瞬間,玉環上的光芒爬上她的手臂、身體,乾癟的皮膚開始平滑、滋潤,最後又變成那個白裡透紅,清麗可人的模樣。看著CK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殷堅不忍心的別過頭去,這樣一來,CK也算是解脫了,只是這個方法太凶殘。

「殷司要你來救我??」固倫和靜公主柔聲詢問,雖然滿身塵土,但仍難掩她渾身的貴氣與威勢。

「先生也來了,說是時候到了!!……為了怕格格有所損傷,所以他讓我先過來,並放了張五雷轟頂咒幫忙。」陸畢恭畢敬的回答,固倫和靜公主得意的看著殷堅冷笑,果然是殷司在背後搞鬼,他的一招五雷轟頂和殷堅相抗衡,所以固倫和靜公主除了讓那些石塊壓倒之外,一點傷勢都沒有。

殷堅瞪著眼前兩個人,盤算著該怎樣一舉撂倒他們。陸雖然是人,但是他的武士刀使得非常好,無比難纏;固倫和靜公主更麻煩,僅僅只有長生石時,就已經難以消滅了,現在還多了個玉環,她氣色不但比先前更好,就連四肢都不再僵硬,大清格格的武藝不是白喊的,以一打二,殷堅勝算不大,是可以再用一記五雷轟頂,但討厭就討厭在殷司那個老家夥肯定會牽制他。

正當殷堅拿不定主意,還在那裡跟固倫和靜公主大眼瞪小眼時,商場外傳來殷琳的慘叫……


「小姑姑!!」殷堅想也不想的衝出去。就看到何弼學緊緊抱著殷琳,後者吐了一大攤血跡,攤在他懷裡。

原本殷琳想衝進商場幫殷堅忙,哪知走沒兩步,背後突然有股壓力襲來,殷琳本能的放出護身白鴿阻擋,結果被震飛吐了一大口血,而偷襲她的人也面色鐵青的咳出一大口血,唯一的分別是,殷琳是真的讓人打傷吐血,而殷司則是癌症末期的表現。

在這期間,何弼學幽幽轉醒,所以正好瞧見殷司放出火龍偷襲小姑姑,想也不想的撲過去,可惜又或者幸運,他慢了一步,只來得及接住倒下的殷琳。

「先生!!」陸急喚一聲,連忙竄到殷司身邊,後者真的大限將至,出氣多、入氣少。

殷堅則是趕忙跪倒在何弼學身邊,與他共同扶著殷琳,後者仍不停的吐血,冷不防的讓殷司那小人偷襲,她真的傷得極重。電視台的工作人員緊張的直撥電話求救,高曉華跟張正傑這幾個比較熟的也圍了過來,小姑姑像是大家的親人一樣,看她傷得那麼重,心裡很不好受。

「嘿……」冷冷的一聲叫喚,固倫和靜公主悄悄的站在高曉華身後,突然將一件東西塞到他手裡,高曉華狐疑的低頭一看,泛著幽幽綠光的長生石。

「啊~~~~啊啊啊~~~~~~」高曉華尖叫著想將長生石甩開,可是那塊可怕的翠綠色長型石塊卻牢牢的黏在他手裡。

「曉華~~~~」何弼學跟張正傑驚呼,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開始收縮,接著就是無比淒慘的叫聲,所有人閉上眼不忍看,大街上似乎還回盪著那痛苦莫名的慘叫,高曉華只剩個人皮囊的跌在地上。

「下一個是誰??」固倫和靜公主滿意的拾起長生石,再度泛著妖異的紅光,張著無辜的大眼,甜笑兩聲的望著眾人。

「殷司!!你如果還算殷家的人,就該收拾她!!」殷堅暴喝,四周再度刮起一陣狂風。工作人員幫著何弼學七手八腳的抬著殷琳遠離固倫和靜公主,這位鬼格格則開心的一步步逼近,她猜想,殺光這裡所有人,也許夠法力能讓她還陽。

「能助本宮還陽,是你們幾世修來的福氣。」固倫和靜公主呵呵笑著,緊盯著何弼學脖子上的玉葫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妳做夢!!我就算是死,也不要讓那個鬼石塊吸幹!!」張正傑氣憤的呸了一聲,他跟高曉華情同手足,兩人一同在電視台工作了這麼多年,高曉華一直都很正直、熱心,好人應該有好報的,為什麼他的下場會這麼慘。

「好……想死??本宮成全你!!」固倫和靜公主臉色一變,她從小養尊處優,誰敢這麼大聲對她說話??這個年代裡的人,一個兩個都這麼不象話,全都該死!!

固倫和靜公主握緊長生石,妖異的紅光大盛,所有人都見過她攻擊CK的情景,心裡頭不由得一陣害怕,那熱辣辣的氣勁掃來,只怕在場的所有人全成了灰燼。

「等等!!……不能殺!!不能殺……我的時候快到了……」殷司連忙揚聲制止,每說一句話便咳出一口血,他能撐到這時,已經是迴光返照了。

「時候到了??…你挑的是他??」長生石的紅光消了下去,固倫和靜公主漾著一張甜美的笑臉走到他身邊,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何弼學身上溜來溜去,最後停在他脖子上的玉葫蘆,她有理由相信,殷司一定會為了她挑那個男孩,因為她需要四件玉器還陽。

「何同學,走!!」殷堅低喝一句。他也猜到殷司的目標是何弼學,也許他真有辦法能破除玉葫蘆的保護,強佔強占何的身體,這個鬼格格想還陽想瘋了,他大可以先搶了何弼學的身體,拿到玉葫蘆之後再去換具能支持得了殷司強大靈力的身體。

「堅哥……」何弼學咬咬牙,他放心不下殷堅跟殷琳,還有這一大幫弟兄,可是留在這裡絕對會拖累殷堅,點點頭,並和張正傑使個眼色,不只他走,他們全都走,就見他和張正傑一左一右的挾起殷琳準備逃跑。

「想走!!」陸跟固倫和靜公主兩人追了過來,唯一的優勢是,殷司需要一具身體,所以陸跟鬼格格自然不能太過傷害他們。

正當何弼學驚險的閃過固倫和靜公主伸過來的利指,殷司又是一記火龍偷襲殷堅,只可惜這回他有所警戒,殷堅的鷲不同不同于的白鴿,一陣尖嘯俯衝,尖嘴啄瞎了火龍的眼睛,利爪抓斷火龍的背脊,碰的一聲,空氣裡炸開一陣火光。

突然間,殷司身體佼健的掐住殷堅脖子,一張符紙按在後者背心,殷堅突然覺得一道寒氣竄進身體裡,跟著四肢不能動彈。

「堅哥!!」何弼學尖叫,冷不防讓陸的武士刀劃傷手臂。

「殷司??」固倫和靜公主疑惑,她以為殷司的目標是何弼學,難道她猜錯了。

「我如果不裝成快死的樣子,你不會上當的……。我的目標一直是你,不是那個小夥子,他是個平凡人,我一旦附身,他必定當場七孔流血而死,你就不同了,我殷家道術的嫡系傳人,怎麼看都是最佳選擇。」殷司冷冷的笑著。

「你別做夢!!你會的道術我也懂,你以為能成功的走舍??」殷堅冷笑的回敬。

「是的……的確有風險,可是你的身體如果只剩個空殼呢??」殷司貼在殷堅耳旁陰陰的笑著,後者不解的回望著人,心中卻泛起一股寒意。

「返魂咒是我寫的……」殷司大笑數聲,殷堅想起了逆念返魂咒會叫他魂飛魄散,不只他記起來,連何弼學都同樣明白,急忙的衝過來想救人,殷司則湊到殷堅耳邊嘀嘀咕咕一長串。

「堅哥~~~~」何弼學想推開殷司,卻讓他一掌震飛老遠,吐了口血又想爬回來,只是走沒兩步又再次撲倒在地。

殷堅望著他,眼前一片空白,跟著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四散,不!!不是身體而是靈魂,痛徹心肺的硬生生讓人扯散,殷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後倒了下去,瞳孔中的光芒瞬間消失。

「殷…殷堅~~~~」何弼學想爬過去,陸卻快他一步將殷堅摃了起來,殷司一記手刀又將空氣撕開,微笑著伸出手等待固倫和靜公主。

固倫和靜公主走過何弼學身旁時想搶他身上的玉葫蘆,一記落雷正巧劈在她身上,鬼格格慘叫一聲倒地,殷司心慌的將她抱了起來,殷琳則憤恨的瞪著他,手又再次揚起另一張符紙,她就算是拚著一死,也要跟他們同歸於盡。

「我們後會有期!!」殷司抱起固倫和靜公主跨進那道裂縫裡,陸隨後跟著,然後裂縫消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何弼學望著殷堅消失的背影,終於支持不住的倒了下去,昏迷前仍喃喃喊著殷堅的名字……


第三卷完         
第四集《嘿!今夜哪裡有鬼》
櫻.... 發表於 2008-10-25 00:42

第四集 嘿!今夜哪裡有鬼

  大雨浠瀝瀝的從未緊閉的落地窗縫間濺入客廳,一箱箱仍未拆封的紙箱、蓋著防塵白布的沙發,全讓這陰冷、潮濕的天氣,弄得黏塔塔的令人渾身不舒服。

  「啊……啊……真是,我討厭下雨天吶!!」年輕媽咪Yoko嘟著嘴,一扇一扇的窗戶去檢查、關緊。和先生兩人努力了這麼久,終於買得起自己的第一棟房子,雖然地點偏遠了些在半山腰上,但景觀好、空氣清新,落地窗前還有個大庭園,現在看起來是雜亂了點,但整理一番再養些草皮,會是個漂亮的花園。除了這個Yoko夢想中可以養只大狗跑跑、跳跳的花園外,還有一座她先生花了不少錢整修的游泳池,雖然Yoke開玩笑說小得只能在原地裡飄浮,但它總是個泳池,這棟房子對他們而言,簡直無可挑剔,就像命中注定了一樣。

  Yoko關好落地窗,隨意的拿了塊抹布擦了擦濺濕的地板,心裡不免又嘟囔起來,搬家這麼大的事,竟然要她一個人操煩??說巧不巧,她先生被派出國一個星期,帶著不到三歲的女兒住進這麼大一棟房子裡,說實在話,冷清得有些可怕。

  「媽咪……」Yoko的女兒Yoyo站在門邊張手要抱抱,無論何時總是很黏她的小女兒正值可愛的年齡,這是Yoko在忙碌中最大的安慰。屋外銀光一閃,突然一陣落雷劈到她們家附近,Yoyo嚇得連忙鑽進自己媽咪懷裡。

  「老天……不會吧??」啪的一聲跳電,整棟屋子裡陷入一遍黑暗中,Yoko抬頭無奈的望著天花板,這時候她要上哪找人來修理。

  「媽咪……妹妹……」Yoyo仍擠在Yoko懷裡,小小的手指伸向落地窗。後者只是笑笑,她女兒還在呀呀學語,看見什麼都喊妹妹,這回又是什麼布娃娃之類吧??

  Yoko轉頭過去,落地窗外一個長髮披散的女子被傾盆大雨淋得渾身濕透,來不及驚叫,又是一陣落雷,銀光一閃而過,那名長髮披散的女子和她鼻尖對鼻尖,面對面的瞪大眼睛……





  「辛苦了!!」攝影棚內導播透過麥克風表達謝意,無風無浪的又錄製完一季的新節目。不知為何,雖然做著平常的工作,節目也是照樣進行,但工作人員總是提不起勁,靈異節目的收視表現平穩,不好也不壞,理論上來說,大家應該覺得開心,但實際上,整個製作小組都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最大的原因出在他們副執行製作身上,原本神經兮兮、成天出狀況的何弼學,這半年來安份守己,平平淡淡的錄製節目,不多話、不參與意見,努力完成手邊的工作,一切看上去很好,只是這份好讓人感到太糟糕。

  這半年裡,何弼學的活力就好象蠟燭燃燒殆盡般消失不見了。

  「學長,你不要緊吧??」張正傑關心的詢問,一票工作人員費盡心力才將何弼學約出來喝酒聊天。這半年裡,何弼學竟然可以過著完全與世無爭的日子,從前他們哪一次不是混到天亮才回家,在夜店裡泡美眉、去唱歌、吃宵夜,可是這段日子裡他卻像變個人似,一收工就回家,靜靜的關在房裡不說話,雖然他依舊好吃、好睡,在生理上一點問題也沒有,可是還是讓人忍不住擔心不已。

  「我健康狀況比你好吧??你再喝就禿頭啦!!學弟……」何弼學低聲取笑,捻熄手裡的煙。何弼學知道自己的問題,在事業上,他發揮不了自己的才華,盧曉惠跟他的理念差距過大,合作上磨擦一堆,他已經提不起勁了,另一頭,他的堂哥何士瑋還躺在醫院裡,自從出了意外,他已經這樣不死不活的躺了大半年,何弼學知道,就連嚴麗都已經不抱希望了,但他還是不想面對。

  「學長,你還在想堅哥對吧??」張正傑直接了當的問出口,其餘人狠瞪他幾眼,哪壺不開提哪壺。殷堅的死亡,大概是何弼學心裡的最痛,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魂飛魄散,那種空洞感,就好象心口讓人硬生生挖去一大塊,血淋淋的卻不覺得痛,因為太痛所以不痛了。

  「不騙你……,如果不是CK死了,我真的會以為……其實我沒認識過殷堅,這半年的事……從沒發生過……」何弼學苦笑,看了看身旁那一大束花,海竽。CK是個愛漂亮的女孩子,就連她死後,都要一個美美的墳墓,堆滿純白的海竽。

  張正傑不知該怎麼安慰,事件發生之後,他們巧遇過幾次“殷堅”,那個場面真的不如不要見面。沒有什麼比眼前這種事更令人難過,明明是萬分熟悉的那人,同樣的笑容、同樣的說話語氣,只是你卻悲涼的知道,那個靈魂你一點都不熟悉,連他們這些人都難以平撫情緒了,更何況是何弼學,他永遠記得剛碰面時那一刻,何弼學接連好幾天發不出聲音的模樣,分不出那是驚嚇、震憾還是心痛,或許都有吧??

  「學長……」張正傑為難,他們約何弼學出來是想讓他開心,哪知道氣氛愈來愈不對。

  「我沒事,……我想以後你們要自己努力了,我跟標哥遞辭呈了,我要回澳洲……」何弼學平淡的回答。





  盧曉惠盯著眼前的影片面色鐵青,一旁的製作小組則猛冒冷汗,這位製作人比何弼學還難搞,審視節目單元時總是無比刁鑽。

  「OK……我說的很清楚了,你要探討房子鬧鬼的事件我贊成,請你用嚴肅、科學的眼光去看待,不要交給我一份怪力亂神的片子!!」說到後來,盧曉惠幾乎是破口大罵,自從接手這個靈異節目之後,她沒一夜睡得安穩,全是些譁眾取寵的混蛋。

  「Miss Lu,這不是我們故意加進去的特效,當天拍到的畫面就是這樣!!」其中大約是攝影師之類的人連忙反駁,那棟房子鬧鬼鬧的厲害,他們簡直可以說是用生命在拍鬼片來形容,絕不是盧曉惠口裡那種為了收視故意造假的節目。

  「No Excuse,Out!!」盧曉惠暴喝,製作小組連忙閃出門去。

  「又發這麼大火??」標哥站在門邊探頭探腦。

  「我絕對相信這世上有鬼,但是我不相信鬼屋多到像便利商店一樣到處都有!!一點都不用心!!」盧曉惠沒好氣,標哥搖搖頭苦笑。

  「這個,妳預備怎麼處理。」一封辭職信擺在盧曉惠桌上,標哥為難的詢問著她的意見。對他而言,何弼學等於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製作人,于公於私都相當有感情,但他和慮曉惠也確實不合拍,最近私事也多、心情不好,他都不知道該拿何弼學怎麼辦。

  「我不會答應的!!留職停薪都不准!!我自己的學弟我了解,阿學相當有才氣,他如果還是這樣要死不活,那就去放個長假我批,但辭職??不准!!」





  太平洋會議室裡少見的乾淨,只是氣氛卻比往日更加肅殺,前一秒還在盧曉惠那裡吃了一頓派頭的製作小組,後一秒就圍著何弼學哭訴起來。可憐那個還嚷著想辭職的傢伙,現在被押在位置上觀看著小螢幕,活像他不替這群工作人員出頭說句公道話,這些傢伙就死也不放人。

  「學長,你也評評理,大家都是專業人士,也知道這年頭觀眾口味被養得很大,但總不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去做假啊!!我們當天拍到這麼瘋狂的影像,那事實就是當天就這麼瘋狂嘛!!」被喚做小四的攝影師,纏著何弼學猛抱怨,不愧是剛出來混沒多久的熱血攝影師,幹勁十足哩!!

  「你別那麼激動……,不能怪學姐啊!!這樣看,我也分辨不出真假來。」何弼學苦笑,這也太精彩了吧??幾乎會飛的東西沒一件是在地上的,前去攝影、採訪的工作人員全被嚇得雞飛狗跳,最後還有張大大的鬼臉做ENDING,實在精彩到像是假的一樣,也難怪個性嚴謹的盧曉惠不收貨了。

  「學長~~~~你別棄我們於不顧啊~~~~。」小四哀嚎。什麼叫悲情,這就叫悲情,冒著生命危險去拍一個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事件,結果被鬼嚇得吃不好、睡不好,整組人馬輪番掛病號,這樣,還得到一個老闆不賞識的結果,真是情何以堪。

  「說的好!!阿學,你的辭呈不准!!我不管你是生理還是心理不舒服,最多放你一星期長假,放假前,帶一隊人去重跑這個單元!!」盧曉惠突然推門進來,嚇得那些資歷較淺的工作人員立正站好,這位不苟言笑的女上司將撕成碎片的辭職信塞回何弼學手裡,跟著再皮笑肉不笑的警告著,她自己的學弟自己最了解,少在那裡雞貓子鬼叫,一點點挫折就被打擊到不想工作了??她可不知道自己學校裡盡出這種窩囊廢!!

  「學長!!工作吧!!」張正傑看著何弼學嚇得差不多石化的模樣忍笑著,果然還是這位魄力十足獨裁者式的學姐鎮壓得住這位任性的暴君學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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