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記得跟嚴麗拿玉牌,這一次重創那個鬼格格,我看殷司會更加想湊齊所有東西,想辦法讓他的鬼格格還陽,再世為人。」懶散的躺在貴妃椅上,殷堅嘴裡叼著煙,伸手揉亂了何弼學原本就不夠整齊的頭髮。散發著橘子香氣,觸感像絲質般柔滑的短髮,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想念這一切,人真的是要失去後才會懂得去珍惜你曾擁有的一切。
「不是吧??殷司已經變成一團黑霧,那個鬼格格更是烤焦了,這樣還要防犯??會不會太小題大做啊??」何弼學伸伸懶腰,嗅了嗅空氣中飄散的香煙味,他居然有些鼻酸,這熟悉的氣味他足足等了大半年。
「你真的相信自己有那麼幸運,事件就這樣落幕了??我記得你……非、常、倒、楣啊!!」殷堅低聲笑了笑,何弼學順勢一拐子架在他小腹上,還不是因為認識這個半吊子天師,不然他的生活還是很順風順水。
「起來啊!!要去拿玉牌還懶在這裡裝死??」何弼學一把扯起殷堅,兩人整理一番後連袂離開。
醫院病房外亂成一片,何弼學一顆心跌了下來,雖然早知道何士瑋不可能再清醒了,但多少還是保有希望,奇蹟或許會出現。
「Nancy,發生什麼事??」何弼學隨手攔下推成一車儀器的護士,他在這裡來來去去好多次,跟整個護士站裡的小護士們混得極熟,尤其是負責照顧何士瑋的Nancy跟Linda兩位小姑娘。何士瑋雖然昏迷不醒,但本身長得帥,而何弼學這位圓圓臉、大大眼,笑起來還有酒窩的節目製作人更受小護士們歡迎。
「我等一下再解釋,你先在一邊等一下!!對不起,讓讓!!」Nancy推著儀器進到病房內,從門縫處撇見裡頭的醫生、護士忙亂的救治著何士瑋,而嚴麗眼眶泛紅,臉色蒼白但神色鎮定的站在一旁,那模樣像是她下定了什麼極重大的決定,而何弼學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無意識的在病房外打轉。
「阿學……,嚴麗知道玉牌的功用嗎??」殷堅俊眉一皺,解釋不了,但他明確的感受到空氣裡飄散著不尋常的氣味。
「我跟她說了,……她不信這些的!!」何弼學倒吸一口氣,驚恐的瞪著殷堅。嚴麗她是個信仰科學的狠角色,就算文物展時遇上了無頭公主,她還能面不改色的要求工作人員提出科學解釋,何弼學不信她會將玉牌掛到他堂哥身上,因為這完全違背了嚴麗的個人信仰。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你堂哥的靈魂早讓鬼格格吃了,如果她真的讓他戴上玉牌,我擔心活回來的……不是人……」殷堅伸手抽出一張符紙,他並不想對付何士瑋,可如果他因為嚴麗的私心而轉變成妖怪,那就算何弼學不肯原諒,他也不能任由那個妖怪正大光明的走出這間醫院。
「堅哥……」何弼學捉緊殷堅的手猛搖頭,也許真的有奇蹟也說不定??
「這真的是奇蹟。」病房裡突然爆出一聲贊嘆,何弼學跟殷堅互看一眼,走進病房內。
病房內,醫生們低聲交談討論著,這絕對會是醫學界的一大躍進,護士們或抆淚、或泛紅眼眶,心情激動的看著病床上那緊緊相擁的兩人,不離不棄的嚴麗跟大夢初醒的何士瑋。
「哥……」何弼學小小聲的喚了一句,何士瑋仍在嚴麗懷抱裡,慢慢轉頭看他一眼,讓他寒氣竄上背脊的一眼。
「我們又見面了……」何士瑋低聲回答,哽在喉嚨裡的笑聲讓何弼學雙膝不由得發顫,那個眼神、那個笑聲幾乎是另一個人的翻版,恐懼感瞬間將他淹沒。就在此時,殷堅微涼的手緊緊握住他,堅定、充滿自信,天塌下來還有這個跟他差不多高的人頂著。
「是啊!!我們又見面了……」殷堅冷冷的瞪著何士瑋,嚴麗有些不明白的望著他們幾個,只是她現在根本沒心思理會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她只在乎跟記得一件事,玉牌讓她的男人活了回來,這樣,就足夠了。
黑色房車漂亮的甩尾停進地下室的停車格里,殷琳踢開車門,拎著大包、小包的紙袋,腋下夾著一大盒煙絲,快步的走進電梯,身後的吳進才剛鎖好車門,三步並兩步的追上前來,電梯門剛剛好在他身後闔上。
「小琳……幹嘛這麼趕??」吳進上氣不接下氣,殷琳揚了揚修剪得極完美的細眉,彩妝依舊鬼氣森森,但比起前些日子,她總算又恢復成原本的殷琳。
「把煙絲扔給小姪子啊!!別忘了,我們還要趕飛機!!」殷琳沒好氣,才不到幾個星期,殷堅就消耗完整盒煙絲??這個傢伙自從奪回身體之後,煙癮反而更大了??聽說玉葫蘆又掛回他脖子上,照理說他應該不需要吸煙才對,結果竟然愈抽愈兇,別說她懶得處理這些靈,就算她願意,這世上也沒那麼妖魔鬼怪夠他殺。
「小琳……那個墓又不會跑掉。」吳進笑了起來,其實他也很興奮,這可能是一個大突破,如果能在這個墓裡找到蛛絲螞跡,也許他可以找到秦皇陵,解開這個世紀之謎。
「墓是不會跑掉,可是我擔心有人會捷足先登,你不想成為第一個解開秦皇陵的學者嗎??是你說的,有好幾路歷史學家虎視耽耽,我可不想輸給別人!!」殷琳哼哼兩聲,吳進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就愛殷琳這種強勢不認輸的個性,就連面對準備滅世的女神,殷琳也絕不自怨自艾,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攻擊,導致殷司、鬼格格他們元氣大傷,消聲暱跡了好一陣子。
「小琳……」吳進滿是愛意的望著自己女友,殷琳只是揚揚眉並不領情。
「你敢在這種地方跟我求婚??我就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碰的一聲,殷琳細跟高跟鞋踹開大門,殷堅家的門鎖對她永遠是不設防,大包、小包的紙袋隨意的扔上沙發,大盒煙絲重重的擺在桌上,殷琳攤在椅子上長長的呼了口氣。
「小姪子,你死到哪去了??」冷哼幾聲,就聽見殷堅悶悶的嗓音自臥室裡傳來,接著他跟何弼學一前一後的捧了一大堆衣服、被單走到後院陽台。
「大掃除??」吳進推了推眼鏡,各倒了一杯冰茶給自己和殷琳,悠閒的看著殷堅他們。僅穿著低腰牛仔褲,看得出來兩人的身材十分好,瘦歸瘦,該有的肌肉一點也不少,何弼學只是圓圓臉,脫掉上衣後才發現他還挺有男人味。
「這個白痴完全沒在整理房子,東西都長霉了,還能住人嗎??」殷堅冷冷的瞪了何弼學一眼,後者挑釁的揚揚眉,他又不是女傭,為什麼要幫他打掃房子。
「床單??枕頭套??春天到啦??」殷琳嘿嘿的喝了一大口冰茶,吳進嗆了一下。有這種姑姑嗎??這算不算調戲自己姪子??
「春天都快過了……」何弼學咯咯笑著,湊到吳進身邊搶走他的冰茶,猛灌了一口,跟著殷堅也不客氣的自他嘴邊奪走,輪他享受這杯冰茶。
「小姑姑,有什麼事??」殷堅卷著煙絲,他也不明白是哪個環節出錯,總之他這一陣子消耗了不少煙絲,就很像上癮了一樣,對煙絲的強烈需求無法抑制。
「我跟吳進要到大陸一趟,這盒煙絲你省點用。」殷琳擰著秀眉叮嚀。
「幹嘛??渡蜜月??」殷堅哼哼兩聲,語氣有些冷嘲熱嘲,終於,終於有人要他那個鬼氣森森的小姑姑了,早早把她嫁出去,省得成天找自己麻煩。
「混蛋!!我們是去探查一個古墓,據說是秦皇陵修築工人自己的墳墓,有學者表示,這個人可能存有關于于秦皇的資訊,如果是真的,那吳進有機會成為第一個找到、並且發表這個消息的學者,這是多麼盛大的一件事,麻煩你認真點!!」殷琳沒好氣,吳進個性太溫和,未來要是真的結婚什麼,可能會讓殷堅這個混帳姪子欺負。
「哇塞!!到墳墓裡渡蜜月??小姑姑妳真的超勁爆的!!」話只聽一半的何弼學喜滋滋的湊過來,殷堅、殷琳各賞他一記白眼。
「你們有打聽到鬼格格的消息嗎??」殷堅燃起煙,滿足的深吸一口,何弼學不由得皺起眉,他真的煙癮愈來愈大,這絕不是好現象。
「沒有,你們呢??聽說……殷司又奪走別人的身體了??」殷琳若有深意的瞅了何弼學一眼,後者臉色一沉,還有什麼比自己堂哥英年早逝更慘的??有,身體被個老不死的變態奪走了。
「何士瑋“奇蹟”似的清醒,真他媽的……」殷堅嘖的一聲,自從身體讓殷司使用了一陣子之後,他多多少少被影響,情緒容易忽高忽低的起伏,腦袋裡老是冒出一些他不熟悉的咒語。
「難怪……難怪嚴麗急急忙忙的出國,看來是何士瑋……我是說殷司,急著把遭到重創的鬼格格運出去休養。」殷琳解釋的點點頭。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異口同聲的長嘆一聲,雖然重新奪回了殷堅的身體、重創了鬼格格,可是殷司卻成功的奪走何士瑋的軀體,連帶的還獲得嚴麗在金錢上的支助,想想一點也沒有大獲全勝的感覺。
「有人知道他把鬼格格運到哪裡??」殷堅望向殷琳,好奇他的小姑姑道術是否恢復了??前一陣子的那場大戰,確實耗損她不少元氣,他自己的道術還是半桶水,就算偶而會靈光一現冒出一兩個不熟悉的咒語,但殷堅還沒那個膽識嘗試。
「不清楚,他如果真的把鬼格格偷運出去,用的也是正當的方式,畢竟嚴麗有的是錢,當成古文物裝船載走,我們怎麼查得到??我可以肯定,殷司並不是用什麼特殊方法離開。」殷琳比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何弼學他們了解這是殷司慣用的技倆。
「不管他用什麼方法,我覺得會有好戲看了,哥他對嚴麗用情這麼深……三角戀啊、三角戀~~~~。」何弼學低頭奸笑。他是最有感受的那個人,當初殷司佔用殷堅身體時,也是三番兩次放過他,那是殷堅留下來的依戀、捨不得,如今換成何士瑋,何弼學相信,他堂哥對嚴麗的愛,再加上嚴麗不屈不撓的軔性,哈哈!!殷司未來的日子有得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