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洪荒玄松道 作者:李色佛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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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wang 2008-11-6 17:16: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4 674792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6 23:33
第七章 劫爭 八十節 咆哮的燃燈

    燃燈金身腦後顯現一碩大的功德金輪,張口便是一字一頓的念道:「南無上古燃燈佛!」

    那陰陽珠陰陽兩重天中的萬千佛子齊聲跟著燃燈一起高念:「嗡、嘛、呢、唄、咪、吽!」一句句聲音化作了一道道金光,在陰陽兩重天中繚繞。

    「轟」的一聲,陰陽兩重天融合在一起,化作黑白兩條巨龍,直向燃燈腦後的功德金輪飛去,很快就撞在了一起,又迅速的消失不見。

    燃燈將那金缽盂望天空一拋,只見金缽盂滴溜溜的在虛空中轉動,越轉越快間,迅速便有了幾百畝大小,金缽盂中金光四射,那些黃沙一被金光射中,便再也流動不得。

    燃燈手中的靈鷲宮燈中的那一點丁火之精火苗,突然便「騰」的飛出,向那些被定住的漫漫黃沙燒去,這一刻,那些黃沙彷彿便是火油,被那丁火之精沾之即燃,一瞬間,整個九曲黃河大陣便成了一片融融火海。

    雲霄一襲淡黃長裙,腳踏著一朵七彩功德祥雲,頭上浮著兩棵尺餘青蓮,無風自擺,遠遠看去,直如九天仙女降落凡塵,不沾人世間一絲煙火。

    雲霄一手擎著那混元金鬥,將混元金斗的口子對準那九曲黃河大陣,一手捏了一個法訣,嬌喝一聲道:「起!」便見一道道金光從那混元金斗中如水一般流出,洩在那九曲黃河大陣之上。

    九曲黃河大陣,便如那九曲黃河,復又慢慢的從不周山脈流蕩出來,不怕險阻,在東勝神州大地蜿蜒前進。

    是燃燈的大火,先燒了這片沙海。還是雲霄的黃沙。先熄了這大火?昔年三清道教的精英,此刻終於對決到了一起。

    燃燈那蠟黃的面龐上慢慢地出現了汗珠,在燃燈地臉上匯聚,又慢慢的流到燃燈的下巴之上,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真不知准提那精瘦的身軀,能有多少汗水可流。

    雲霄頭頂之上的兩朵青蓮花。如遭遇了狂風暴雨,在那裡顫抖地厲害,彷彿隨時會倒下一般,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兩人同出一脈,原本修行的都是道教聖人大法。相互間算是知根知底;後來各有奇遇,燃燈入佛教修習了佛教聖人大法。雲霄上玄木島修習了玄木功法,仍然是相差不大。

    眼下兩人打到了這個地步,只有看兩人對戰局的把握能力以及耐力了。但兩人的心態卻是大有不同,燃燈始終要擔心著李松的趕來。

    突然,燃燈心中閃過一絲悲憫,燃燈知道,那拘留孫已經死去。頓時燃燈那滿佈汗珠地臉上一片頹唐,燃燈不知道拘留孫為什麼能在李松的手下拖得這麼久地時間,但是燃燈知道。拘留孫死了,自己的最後一刻也離之不遠了。

    燃燈透過那九曲黃河大陣,似乎看到了李松的身影從遠處飛來,燃燈的臉上突然便閃過了一絲厲色,哼!你要誅殺於我,我也不與你好過!你不是與雲霄情深意重麼?我今日便與雲霄同歸於盡,要你日後痛苦一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燃燈突然伸手招回那正在燃燒的靈鷲燈後天丁火之精,衝著那九曲黃河大陣狂笑起來,笑聲中。燃燈神情可怖。面目兇惡,如一隻發瘋的野獸。直向那九曲黃河大陣中黃沙最雄渾處撞去。

    眼看燃燈便要撞上那九曲黃河大陣,卻是在恍惚間,有一聲冷哼傳到燃燈耳邊:「卑鄙小人,你便想如此死去,求個痛快麼?我玄木道人今日偏不讓你如願!」緊接著便是一聲古樸悠揚的混沌鐘響傳來。

    燃燈突然覺得眼前一亮,那原本籠罩在頭頂上的如山般的黃沙瞬間就沒了蹤影,現出那片廣袤地虛空來。天,依舊還是原來的那片天。

    燃燈這用盡渾身氣力的一撞便沒有落到實處,渾身那充盈的真氣頓時便沒有地方發洩,在燃燈身體內直打轉,一波又一波的衝擊的燃燈的肉身。

    慢慢的,雖然燃燈佛道兼修,肉身也是強悍非常,但終究還是沒有承受住燃燈那准聖後期的修為,燃燈地眼睛、鼻孔俱都流出血來,一滴一滴地掉落在那虛空裡,那原本就顯得猙獰的面龐,在這一刻分外地恐怖。

    燃燈到了這個時候,倒也非常硬氣,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吭也不吭一聲。

    李松一手擎混沌鐘,一手緊緊的摟著雲霄,方才正是李松見得形勢危急,才一把將雲霄抱走的同時,以混沌鍾將那九曲黃河大陣震散。

    雲霄終是那心地善良之輩,見得燃燈如此慘狀,心下極是不忍,用手拉了拉李松,哀憐的望了李松一眼,示意李松早點了結燃燈,無須太過折磨。

    卻是雲霄的動作神情正巧被那燃燈的一雙血眼看到,燃燈突然無比的憤怒,衝著雲霄狂吼道:「我燃燈是好是壞,是生是死,我都是自己去拿,我用不著你那假惺惺的賞賜!」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李松望著那形若瘋狂的燃燈,暗道這燃燈卻也是和拘留孫一般,生錯了世界。

    在李松的另一個時空裡,那是一個高度的商業化,物慾橫流的世界。在那裡,無所謂尊師重道,也無所謂忠誠道義。那裡的社會精英們為了讓自己活得比別人更滋潤,整日便在忙著勾心鬥角、鑽營獻計。

    燃燈率領四金仙從闡教叛逃佛教又如何?不過一個公司的高管率領部下跳槽到另一個公司罷了;燃燈算計拘留孫而逃生又如何?不過是一個人踩著另一個人的肩膀望上爬罷了。

    李松突然間便很有些意興闌珊……

    「鴻鈞你開壇紫霄宮講道,為何在我到達的時候對我說,我來晚了一步,我是第三千零一人,你無情的將紫霄宮大門對我關閉,從那一刻起,我燃燈便暗暗在自己心中下定決心,我不靠你鴻鈞天道,我要靠我燃燈自己的道!」

    燃燈突然向著那道祖鴻鈞紫霄宮方向咆哮起來。

    燃燈說著說著,身子都在發抖起來,時哭時笑,時而打滾,時而起坐,那身上的淄衣已經碎成了一塊塊布條,快要遮不住那到處流血的身體,可燃燈卻渾然不覺。

    「哈哈哈哈,原始天尊以我為闡教副掌教時,還不是看中我當時乃是沒去紫霄宮中聽道的第一人!?准提拉我入佛教,還不是看重我在東勝神州的影響力!?你們自以為聖人了得,以為我燃燈是傻子麼?!我燃燈也不過是在利用你們兩個傻子,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罷了!」

    燃燈還在那咆哮著,不過這一次不是在對著雲霄,不是對著紫霄宮,而是衝著整個虛空,那淒厲有如冤魂怒號的聲音在天地三界迴盪著:「哈哈哈哈!這個萬惡的世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今天我燃燈敗了,我背負叛徒罵名,我無話可說,可我今天若是勝了,誰還敢如此說我,還不是要爭相前來巴結於我!」

    突然,一道閃電橫貫,將虛空劈成兩半,緊接著便是那炸雷響起,「轟隆隆」的一直不停歇下來,似乎要將燃燈的咆哮掩蓋。

    「這罪惡的天,這罪惡的地,這罪惡的閃電,你來劈我燃燈啊;這罪惡的雷霆,你來炸我燃燈啊!怎麼,你們都怕了,你們都不敢來了!哈哈哈哈,我燃燈便是死,我也不會屈服於你!」

    燃燈突然伸出那滿是鮮血的枯瘦的右手,五指森森,直朝自己的腦袋插去,「喀嚓」一聲間,竟然如那白骨爪一般,完全便插了進去,殷紅的鮮血伴著那慘白的腦漿,「飆」的便從那五個指洞中射了出來。

    人之真靈,乃是聚集於頭頂百會穴中,燃燈如此自殺,顯然是不想讓自己的真靈受那封神榜吸引而溢出,燃燈再不想存於這個世間!

    雲霄「啊」的一聲驚呼,把頭埋向了李松懷中,再也看不下去。

    卻是見燃燈在倒下的那一剎那,左手提著的靈鷲宮燈中的那一點後天丁火之精,猛的就爆炸開來,附在燃燈身上,燃燒起了融融火焰。

    片刻後,燃燈便化作一團灰燼,並沒有留下半點痕跡。闡教副掌教也好,佛教上古佛也罷,一切都成了空……

    虛空中終於停止了閃電鳴雷,突然便下起了鵝毛大雪,飄飄灑灑的在天地三界中飛揚,白皚皚的甚是刺眼,彷彿要洗淨這世間一切的黑暗……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7 19:11
第七章 劫爭 八一節 為何要來

    燕京城內。

    卻說那妖族白澤、飛廉、計招、英蒙等四大妖帥正在與那金兀朮、秦檜商議著為何那佛道兩教的援軍久久沒有到來,突然有兵士跑來,說是宋軍又在開始大舉攻城,緊接著,便是那喧囂的戰鼓吶喊聲從燕京城牆上傳來。

    「岳飛真是欺人太甚,且待我去給他點顏色瞧瞧!」英蒙性子火爆,抽出一把長槍,便欲望外趕去。妖族統領洪荒億萬年,四大妖帥向來只有率領大軍圍攻別人的分,這些日子被宋軍攻打不休,實在是將英蒙鬱悶的要死。

    修真者不能無故打殺凡人,那我挑大鵬(岳飛)總行了吧!

    「佛道兩教不至,定是其中出了什麼變故!」白澤在妖族中乃是僅次於鯤鵬伏羲的智者,暗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一把抓住英蒙,道:「罷了,我等還是按照少主命令,撤軍黃龍吧,人族繁衍極快,我上古妖族卻是死一個便少一個了!」

    這話說得四大妖帥好一陣沉默,想當初巫妖大戰不周山倒後,四大妖帥率領幾千殘存妖眾來到北俱蘆洲北海行宮旁,從此不問世事,經過了數萬年的休養生息,才有了十萬妖眾,沒想到這些年的遼金與宋戰事,就折損了大半,怎不讓四大妖帥心痛?

    突然,空中一聲悠悠的歎息傳來,那聲音極小,卻是清清楚楚的鑽進了四大妖帥的耳朵。四大妖帥聽得那聲歎息,直如遭到雷擊,目瞪口呆間,渾身動彈不得。

    曾經。是這個聲音給了他們四大妖帥,給了妖族生存的希望;如今,這個聲音又出現了,將給他們四大妖帥,給妖族帶來什麼?

    金兀朮與秦檜二人卻是並沒有聽到這聲歎息,見得四大妖帥表情,頓時詫異不已,趕忙問道:「妖帥,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四大妖帥對望一眼。齊齊一聲苦笑,也不理會金兀朮秦檜二人,拱手齊向虛空行禮道:「白澤(飛廉……)見過道長,恭迎道長大駕光臨!」

    並沒有佛道兩教人物出場那般地異香陣陣、仙樂連連。李松注定不是一個講究排場的人。只見一道青色光影閃過間,李松便已經憑空出現在四大妖帥的面前,立在那裡,青衣飄飄間,與當年不周山下並無二般模樣。

    若真要說點分別出來。或許不周山下四大妖帥與李松相見之時。感覺李松是那個豪氣沖天。高深莫測地玄木島主、人族聖父;而今日地李松。卻愈發地平淡了。嗯。確實是平淡了。

    李松雲霄二人在燃燈自盡後。本欲回玄木島而去。以四大妖帥地身份修為。自是並不夠格讓李松顯身。但李松在虛空中聽到了白澤地感慨。想起了當初自己在不周山下差點喪命。也要救下巫妖二族地情景。往事歷歷在目。卻是物是人非。李松沒來由地一聲感歎。

    雲霄並沒有前來。或許是因為今日上古七佛地慘烈。讓雲霄對這些凡塵俗世之事愈發地厭惡了。雲霄便停留在虛空之上等待著李松。

    李松沒有理會四大妖帥。只一個人孤獨地靜靜佇立在那裡。彷彿在沉思在過去而不能自拔。四大妖帥頗有點尷尬。想要見禮卻又怕打斷了李松。

    李松抬起頭。眼光一個一個地向著四大妖帥望去。覺得自己想要說點什麼。卻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李松又是一聲歎息。突然身形一閃。人已消失不見。

    四大妖帥見李松望向自己的眼神裡有同情、有憤怒。只感覺時間都凝固下來了。好久以後。白澤才頹喪的一擺手道:「撤軍吧!」

    十萬金軍向那妖族的大本營黃龍奔去,只留下一個殘壁斷桓。破爛不堪,到處是那宋金兩國士兵屍體的燕京城……

    大宋伐金先鋒大元帥岳飛率領大軍正式進駐這座自五代十國時期便被異族佔領的東勝神州北方第一雄城,岳飛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看著那些正在被掩埋地戰死宋兵,看著身邊越來越少的兄弟,心中豪情滿懷的同時,也是一陣陣的發酸。古來征戰幾人回,一將功成萬骨枯!

    北俱蘆洲,妖族北海行宮。

    妖族少主陸壓與妖師鯤鵬在聽得四大妖帥講述後,一臉沉重的相顧無言。陸壓鯤鵬二人已經得到了消息,那以燃燈為首的佛教上古七佛已經盡於燕京城外喪生,其中燃燈更是魂飛魄散。

    地藏、鎮元子、燃燈,下一個喪生的准聖又是誰?

    「妖師,前方探子來報,說是宋軍將在燕京城休整一月後,繼續進攻北俱蘆洲!」陸壓頓了頓道:「玄木島顯然是不給我等妖族退路了,我等卻要如何處之?」

    事到如今,宋金之戰誰勝誰負已是明瞭。陸壓鯤鵬二人想的只是如何保全妖族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少主,黃龍一戰乃是此次封神量劫最後一戰,我等既然牽扯了進來,怕是退無可退了。」鯤鵬沉聲了良久,卻是抬頭望向那虛空,才緩緩道:「這一戰不外兩個結果,或是玄木島獲得勝利,或是玄木島從此與通天教主截教一般,在天地三界被劃去名頭。」

    陸壓直觀的認為第二種可能性要大很多,但心裡又隱隱有著幾分遲疑。這玄木道人自從出現在洪荒三界以來,在他身上發生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

    玄木道人首創的分身修行大法,連那號稱道祖鴻鈞之下聖人第一的太上老君也只能依葫蘆畫瓢;五莊觀外,當時還是籍籍無名的玄木道人便將那稱雄洪荒億萬年的父親妖皇帝俊打敗、憑著一條枴杖,和叔父東皇太一地混沌鍾相持不下……

    也許是因為父親與叔父的緣故吧,陸壓隱隱覺得玄木道人或將能逃脫這四聖的聯手絞殺。在陸壓的心中,一直都認為父親與叔父乃是這世界最為厲害之人,終其父親與叔父一生,也只有在玄木道人身上沒有討得便宜。陸壓在心中並不願意這樣一個能與父親叔父並列的人物就如此的隕落。

    鯤鵬與陸壓億萬年的師徒,見得陸壓的神情,如何不知道陸壓又想起了妖皇帝俊與東皇太一、

    鯤鵬在心中暗歎一聲,這是一個含著金鑰匙出身,卻從小被寵壞,直至自己惹下了滔天大禍,家破人亡後才幡然醒悟,開始立志承擔起自己為人子、為族尊的身份與責任,開始了尋找家族那過往地無限榮耀地孩子啊!

    不管我們能否成功,我們要對得住我們身上流淌著的古老血脈……

    妖師鯤鵬那從來都是陰狠凶殘地眼光中突然露出了無限的和藹慈祥。

    「少主,道祖鴻鈞天道變幻莫測,以我們的修為實難窺得其中一二!」在鯤鵬想得良久,才緩緩道:「少主不如前去拜會女媧娘娘,以女媧娘娘聖人之能,定能為我們指點一二。」

    在鯤鵬的心中,其實是認為玄木島斷無逃過三教四聖聯手打擊的可能,本來想建議陸壓將妖族牢牢的綁在佛道兩教的戰車上,與玄木島一決生死,但是鯤鵬方才一番感觸之下,便改變了主意。

    並不是鯤鵬認為玄木島將獲得勝利,而是鯤鵬不想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這樣對正沉浸在父叔輝煌中的陸壓太殘酷。

    陸壓想了想,朝著鯤鵬點點頭,飛身一閃,便望那天外天媧皇宮飛去。

    鯤鵬看著陸壓的背影,突然自嘲的一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難道自己真的老了麼?

    天外天,媧皇宮。

    陸壓站在這金碧輝煌的媧皇宮前,心中突然便情不自禁的升起了一股溫情。在那自己最黑暗脆弱的一段人生裡,在那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自殺謝罪的歲月裡,是這媧皇宮,以她如母親一般的胸懷,接納了自己,點化了自己。

    陸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待上去敲門間,那媧皇宮緊閉的大門卻是自己冉冉打開,裡面出現一個身著三尺紅綾,背著一個金色項圈的乖巧小孩,正是那女媧門下童子,上一商周封神量劫的先鋒大元帥哪吒(靈珠子)。

    哪吒與陸壓也是熟人,雖不拘束,道:「十太子,娘娘知你要來,特命我前來迎接!」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7 22:39
第七章 劫爭 八二節 絮絮叨叨

    媧皇宮內,妖族聖人、人族聖母女媧娘娘一直沒有開懷過,皺著眉頭在那靜坐,數百年來一動不動。

    陸壓進得大殿,卻是一眼便瞧見了女媧臉上的憔悴,心中驀地猶如被針紮了一般,好不讓陸壓酸楚。

    聖人不死不滅,如何會憔悴?定是女媧見得地界人妖兩族糾纏不休,內心倍受煎熬所致。陸壓「噗通」一聲跪下,拜道:「不肖弟子陸壓見過娘娘!」

    女媧緩緩的睜開眼睛,朝陸壓點了點頭,示意陸壓站起來說話。

    「你之來意我也知曉,然我對於未來之事,卻也不比你知道的多,我昔日便與你說過,妖族的前程,不在兄長(伏羲)的九九八十一卦之中,便無天機可尋。」女媧苦笑一聲,抬頭望向那茫茫的虛空,道:「黃龍一戰後,怕是無論勝敗,妖族,都將再不是以前的那個上古妖族了。」

    陸壓好一陣沉默,心中越發的沒底起來,復又拜道:「還望娘娘指點迷津。」

    「你昔日與鯤鵬一起前去那北俱蘆洲之時,出手算計東勝神州人族,便當料到因果循環,有如今這個局面出現,我能指點你甚?」女媧卻是又閉上眼睛,彷彿不欲繼續交談下去,道:「去吧,既然不知未來,你也無需想得太多。天無絕路,你日後行事,別再為那有損功德氣運之事便可。」

    陸壓若有所思。

    佛教,靈山。

    萬佛之祖如來端坐在蓮台之上,正在舌燦蓮花,與著一眾佛子誦經講道。一聲聲佛音梵唱從如來的口中飛出,在空間凝聚成一個個金色的「卍」字,讓得一眾佛子聽得如癡如醉。

    自從這一封神量劫開始後,如來好久都沒有如此莊重的講過佛法了。

    如來眼光又緲到了身邊空著地上古七佛地位子。心中就情不自禁地湧起了一股兔死狐悲地感情。

    不論我與燃燈以前一起在三清道教;還是後來我們都一起進入了佛教。我們表面上和和氣氣。但是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只是一個競爭對手。以前爭那三清道教聖人以下地第一人。後來爭佛教聖人以下地第一人。

    如今燃燈不在了。再沒人與我爭了。我卻有一種從未有過地寂寥。

    「……何以故?此人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

    如來看著那一眾虔誠地佛子。凜了凜心神。又繼續開口講解那佛教無上妙法《金剛般若波羅密》。

    封神量劫未定。道祖鴻鈞天道幽眇。今日坐在這裡地人。指不定下次就要上那封神榜。再難有見面地機會。佛教既然講求緣法。便讓我等好好珍惜這一段相處地日子吧……

    天庭、紫霄宮。

    如果說這地界宋金之戰,宋軍的節節勝利推進,除了妖族感覺大難臨頭之外,還有人有同樣的感覺話,這人便是那號稱天地三界之尊地玉皇大帝與王母娘娘二人了。

    兩人心中清楚的很,如果玄木島取得勝利,佛道兩教敗退。那張百忍與白素貞完成封神之事後,接下來的動作,便是在李松的支持下。來天庭的凌霄寶殿搶自己的位子了。

    「夫君,玄木島定難逃脫這黃龍一劫,那些個聖人誰都不是省油的燈,我等還是寬心便是。」王母見得玉帝悶悶不樂,便勸解道。

    不提起聖人還罷,一提起聖人玉帝心中更是煩悶了。我身為天地三界之尊。卻還不過是螻蟻無異,都是那可惡地聖人啊!當初我初掌天庭時,若是沒有聖人的掣肘,如今哪裡能得到那玄木道人如此欺壓於我?

    我得不到的,我也一定不會讓別人得到。

    玉帝眼睛從那天庭蟠桃園上瞟過,暗暗的在寬大的袖袍中狠狠的握緊了拳頭。

    佛教,須彌山。

    接引准提兩人遙望那地界北俱蘆洲,慈悲的臉上滿是疾苦之色「南無阿彌陀佛,這場封神量劫終於也行將結束!」接引唱了一聲佛號。那話語中似乎蘊含著無限的解脫。道:「師弟,轉眼間我們自洪荒以來。便快要度過四次量劫了。」

    四次量劫,分別是第一次遠古飛禽走獸三族之爭,第二次巫妖之爭,第三次商周封神和這一次的宋金之戰。

    「南無須菩提佛,師兄說地正是,想三族之爭時,我們二人還未成聖,不敢參與其中,只躲在這須彌山上無日無夜的修煉;巫妖之戰時,我們雖然成聖,可巫妖兩族勢大,我們也只能遠遠的旁觀,後來商周封神時,我等便已參與其中。」准提那枯瘦的臉上現了無限緬懷的神情,道:「如今的宋金封神,我們佛教已經是那量劫地主角了。」

    准提的聲音裡有無限的感慨,卻也有無限的自豪。

    是啊,西方貧瘠,無論是天地靈氣,還是寶貝良才,都遠遠的不如東土。可接引准提二人沒有怨天尤人,而是埋頭苦修,相互扶持,那親兄弟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反目成仇,可不是親兄弟的接引准提二人,卻從來沒有爭吵過一句。

    終究是苦心人、天不負,兩人成就那普天之下只有六尊的不死不滅的聖人之位,又兩人一手建立地佛教(西方教),也是遍佈四周,為洪荒三界之翹楚。

    兩人在這一路上所受地艱辛,又有幾人能明白?

    接引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會心地微笑,道:「師弟,還記得我們當年闖蕩洪荒,在不周山腳遇見的那一條欲吞噬我們的大蟒蛇麼?」

    「那一次我差點便丟了性命,幸虧師兄你替我擋了那大蟒蛇致命一擊,准提如何會不記得?」准提突然便提高了聲音,加快了語速,道:「那時我們才有金仙初期修為,我們看上了那條大蟒蛇守護的靈芝瑤草,便與之搶奪,那大蟒蛇也真厲害,渾身銅筋鐵骨,刀槍不入,一口毒氣還真是腥臭!」

    「可不是,那一次我身受重傷,後來即便服用那那靈芝瑤草,我也是養了千年才好!」接引自嘲道:「我等師兄弟向來眼光甚準,可那一次卻虧了大本!」

    「還有一次……」

    接引准提便如此絮絮叨叨的講起了兩人一起闖蕩洪荒的趣事來,這一刻,兩人都不再是那聖人之尊,不過是一對才踏入洪荒,傻乎乎的兄弟罷了……

    崑崙山,玉虛宮。玉清聖人原始天尊手中緊握著一條金黃的繩索,心中感傷不已。

    這條繩索正是自己以前賜予拘留孫的後天靈寶捆仙索,拘留孫在自殺前,深覺無臉面對元始天尊,是故在上封神榜時,並沒有帶走捆仙索,將之交還了元始天尊。

    唉!傻徒兒,你又何必如此,為師若是要取回你的捆仙索,這天下誰人又難得住?那觀音的玉淨瓶、文殊的遁龍樁(七寶金蓮)、普賢的吳鉤劍,我不都沒有取回麼?

    這時候,有白鶴童子來報,說是十二金仙中的黃龍真人求見。

    原始天尊昔日立闡教成聖後,於洪荒行走想要收得門徒,卻是在經過黃河之時,一條修煉成蛟龍的金蛇前來拜師。原始自詡盤古正宗,對門下弟子的出身看得甚重,見金蛇為妖,是故不允,那金蛇苦苦哀求,原始欲拂袖而去,金蛇道:「聖人如今沒有那代步之物,小蛇既然無緣拜在聖人門下,願為聖人坐騎!」

    金蛇遂抽去自己修煉了億萬年的那一根蛟筋,做了一架九龍沉香輦與原始,原始感金蛇心誠,終將金蛇收與門下,這條金蛇便是黃龍真人。

    黃龍真人因為沒了蛟筋,修為一直難以寸進,為十二金仙中最低。再加上原始始終不喜黃龍真人,是故每次講道分寶之時,總沒有黃龍真人的份。

    日復一日,黃龍真人越發的孤僻起來,在上一商周封神中,十二金仙唯有黃龍真人沒有招得門人弟子,和這些也不無關係。

    黃龍真人進來見得元始後,還是那般的萎萎縮縮的向著原始行禮。原始感歎一聲,問道:「徒兒前來,卻是所為何事?」

    黃龍聽得原始的聲音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切,愈發的心中不安起來,戰戰兢兢道:「弟子啟……啟稟老師,弟子想出去走……走!」

    原來封神量劫開始後,原始怕眾弟子出事,便喚眾弟子全部來到玉虛宮中。黃龍真人向來被師兄弟看不起,又沒有什麼朋友,覺得甚是煩悶,便想回到自己的二仙山麻姑洞去。但是又怕原始責罵,一直不敢開口,今日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終於說了出來。

    原始點點頭道:「去吧!」說罷便將那手中的捆仙索遞與黃龍真人道:「為師億萬年來一直沒有賜予寶貝於你,如今拘留孫已去,這捆仙索便交給你吧!」

    原始突然的改變,讓黃龍真人很不適應,猶疑的望著原始不敢伸手去接,卻是見原始的目光中滿是鼓勵。

    就在黃龍真人快要出得玉虛宮時,原始突然道:「徒兒,為師乃是聖人,無須代步之物,那九龍沉香輦為師已經用功德煉化,你去將那蛟筋取回吧!」

    黃龍真人的眼睛瞬間便紅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8 19:30
第七章 劫爭 八三節 孔宣成聖(上)

    卻說那大宋伐金幾十萬將士在燕京休養生息一月後,又在伐金先鋒大元帥岳飛的率領下,浩浩蕩蕩的高唱《滿江紅》,向著金國老巢黃龍殺去。

    燕京做為遼金首都,被遼金經營數百年,遼金早已不當其為東勝神州的地盤了,是故在燕京與黃龍之間並沒有興建險要關卡,反而修建了一道寬大的管道直通。

    這下金國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板了,不過妖族陸壓與鯤鵬已做決斷,命妖族在黃龍玉宋軍行那封神最後一戰。所以岳飛率領五十萬宋軍,在不到兩個月的的時間內連下數城,進逼黃龍。

    然後岳飛在張百忍的指示下,命大軍安營紮寨,靜靜的等待佛道兩教與玄木島的最後封神量劫大戰的到來。

    玄木島,玄木府。

    那道心早已堅若磐石的李松,此刻卻是並沒有平時的那般沉穩,反倒是背著雙手,在玄木府內來來回回的馱著方步,頻頻的向著那神光府望去。

    雲霄坐在凳子上,看著李松的樣子暗覺好笑,這哪裡是那天地三界赫赫有名的人族聖父、玄木島主,不過是一個塵世間心有掛牽的頑童罷了。

    「兄長,孔宣師兄出關不過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了,你還是安心坐下來等候吧!」雲霄笑道:「等會竹靈梅韻她們都要過來,你這樣子也不怕弟子們笑話。」

    李松聞言,嘿嘿一笑,訕訕的坐了下來。

    突然,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道紅光從那神光府上衝天而起,就在這一剎那間,整個天地三界都響起了紛紛揚揚的仙樂,一朵朵七彩金蓮冉冉飄下。異香陣陣間,氤氳遍地,三界眾人沐浴其中,只覺神清氣爽,所有的病痛瞬時便好了起來。

    來了!李松心中好一陣激動!終於沒有按捺得住。趕忙站將起來,拉著雲霄小手,向著神光府方向走去。雲霄哭笑不得,瞪了李松一眼,只得趕緊跟上。

    如此天地異相。眾人怎還不知道是怎生回事?

    無論那螻蟻爬蟲、還是那禽獸鱗甲。三界所有生靈齊齊向著玄木島方向跪倒。俯首便拜。老百姓們用著虔誠敬仰地聲音。在顫抖著道:「我等恭祝孔聖人與天同壽!」

    北俱蘆洲。妖族行宮。

    妖師鯤鵬表情變幻莫測。無人知其心中在想些什麼;妖族少主陸壓則是一臉苦笑地看著那些正在向著玄木島跪拜地妖族大眾。心中卻是有一個聲音在反覆不停地響起:孔宣在此緊要關頭成聖。玄木島實力大舉增長。方才自己與鯤鵬決定地將妖族綁在佛道兩教戰車上地決定是不是太輕率了些?

    洪荒三界以聖人為尊。聖人以下皆是螻蟻。但准聖也是可以參悟天道。是故當聖人出時。天地三界中除聖人准聖外。金仙後期修為以下者皆是不能抵擋聖人威壓。需要跪拜迎接。

    所以北俱蘆洲妖族扶植地金國如今雖然與玄木島扶植地宋國殺得不可開交。你死我活。但孔宣成聖。妖族除了鯤鵬陸壓二人。其餘者自四大妖帥以下。都必須要向孔宣行聖人之禮。

    不能不說,這對妖族金國,乃是一次沉重地士氣打擊。

    佛教、靈山。

    萬佛之祖如來靜靜的坐在那靈山之巔,一臉寂寥的抬頭仰望著天空,那裡有一朵白雲在孤獨的隨風飄泊,想要努力的掙扎著,卻怎麼也逃不出那一片廣袤無垠。

    你也成聖了嗎?與我千萬年並列聖人以下第一的你終於比我領先一步了,你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對我來說,卻是永遠無法踏過的一道巨大的鴻溝……

    天庭、凌霄寶殿。

    「他不過是一隻孔雀化形而已,他有什麼資格成聖?」玉帝在憤怒的咆哮:「我是天地三界之尊,我是天地陽氣之長,為什麼不是我成聖?為什麼不是我?!」

    玉帝罵著罵著,卻是趴在在龍輦寶座之上,頹然地指著道祖鴻鈞紫霄宮方向,喃喃道:「道祖,你不公啊。你不公……」王母在一旁看著形若發瘋的玉帝。重重的長歎了一口氣。

    天南,不死火山。

    洪荒飛禽之尊地鳳凰滿懷欣慰的望著那玄木島方向。怔怔出神間,雙目已是發紅。

    一道紅光閃過,那通往地心的岩漿口便出現了一樹紅色枝椏,正是那先天丙火之精扶桑木道人,扶桑木道人向著鳳凰笑著拱手道:「恭喜道友了!」

    「玄木道長真乃信人啊!」鳳凰還了一禮,目光悠悠間,緬懷道:「昔年我在洪荒遊歷,遇陰陽交合二氣,從而生下了孔宣、大鵬二人!我當時推算出,二人日後皆是性子暴戾,為禍洪荒,即便有我無量功德,也終免不了要受那奴役之苦。」

    這段故事扶桑木道人已經聽鳳凰講過多次,卻依然是靜靜的聽著,一個母親的嘮叨,從來都不會讓人覺得厭煩。

    「我卻是又因為這不死火山行將爆發,沒時間教導二人,於是便乾脆將兩人棄在洪荒,期望可遇得有大福緣之人點化兄弟二人,如今這孔宣成聖,大鵬為那量劫封神先鋒大元帥。玄木道長於我飛禽一族,有大恩啊。」

    頓了頓,鳳凰卻是神色一凜,面色憂慮的對著扶桑木道人道:「道友,我近日發現這不死火山的戾氣越來越重,料來那東海海底的祖龍與中州麒麟山的麒麟王處也是如此,怕是我們洪荒遠古三族之尊鎮壓不了那人多久了!真不知那人一出,這天地三界將變成什麼樣子?」

    天地三界變成什麼樣子,與我有很大地關係嗎?扶桑木道人低頭看著自己那億萬年化不了形的紅色樹丫,苦苦的想道:

    別說那聖人庚金准提,也不說那玄木島主甲木李松,即便是那已經喪生的戊土鎮元子,與那從不出天庭的蟠桃若水,這天地三界也是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可這天地三界,又有哪個知道與他們並列的丙火扶桑木?

    天外天,媧皇宮。

    天地間的第一尊聖人女媧娘娘望著玄木島的那道紅光,滿面歡喜間,眉宇裡卻是又有幾分擔憂。

    那不周山小山谷裡依在那顆松樹旁的小孔雀,誰能想得到你會有今天地成就?你為人族護法,你之成聖,卻是能更好的守護我的子民了。

    但是,那我生長的妖族又要怎麼辦?

    佛教,須彌山。

    接引准提二聖一臉苦笑,相對無言。或許兩人不該以韓非算計那李松,因為那樣的話,李松與紅雲的因果未結,也不能將成聖契機鴻蒙紫氣賜予孔宣,孔宣自然也就談不上成聖了。

    若是三教四聖齊出,即便孔宣成聖,兩人也不相信李松孔宣能對付得了。但孔宣在如此關頭成聖,對佛道兩教門徒信心的打擊卻是巨大的。那以儒家為國教的東勝神州大宋老百姓念力,怕是此刻全部湧到了玄木島上去了吧。

    聖人不怕死,卻怕自己地理念沒有人信仰,自己地大教思想得不到傳承。

    習慣將事情做最壞打算的接引准提二人甚至在想:那女媧與玄木島交好,通天與玄木島幾乎連在一起,若兩人執意相幫玄木島,那豈不是四聖對四聖?

    但願女媧以妖族為念,通天以三清道教為念,不要和玄木島走到一起吧!

    金鰲島碧游宮,上清聖人通天教主在撫掌笑道:「這一齣大戲,精彩啊,越來越精彩了!」

    天外天,玉清聖人原始天尊已經趕到那八景宮中太清聖人太上老君處,想要商量這孔宣成聖地對策,卻是發現老君還是在閉著眼睛參悟天道。

    「師兄,孔宣成聖,無論佛教還是道教,單獨對上玄木島,都無那必勝把握了!」原始也管不得許多,對那坐在風火蒲團上的老君道。

    「老師啊!我等三清為你門下親傳,你卻是瞞得我們好苦啊!」或許是原始的說話起了作用,靜坐了九九八十一天的老君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卻是一臉唏噓的看著那道祖鴻鈞紫霄宮方向,似怨似悟的道。

    原始一臉錯愕,卻是更讓原始驚訝的還在後頭。

    「三清可對立,卻是不可分離!」老君也不理會原始表情,淡淡道:「師弟,你且帶上通天的誅仙四劍,與我一起去那金鰲島碧游宮一趟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9 06:43
第七章 劫爭 八四節 孔宣成聖(下)

    「師兄,自古長兄為父,即便我等三清講和,也要通天前來我等處,為何要我等前去?」這千萬年來,雖然原始也覺得滅掉截教滿門過份了點,但要自己拉下面皮,去求通天,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況且還要賠上那已經到手的先天至寶誅仙四劍。

    「師弟,親兄弟,明算賬,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也不是不知道通天的性子,若要他來找我們兩個,怕是死也不會願意。」老君摩挲著手上的太極圖,朝原始望了一眼道。

    原始只覺得老君那看向自己的一眼中,似有一股無形的威壓將自己籠住。這威壓原始很熟悉,自己昔日在道祖鴻鈞紫霄宮中聽道時,老師身上的,不也正是這種威壓麼?

    雖然老君的威壓鋒芒畢露,比不得老師那般的收放自如,但也是讓原始心中不再有那反駁的念頭了。

    「師弟,這天地三界或有大變,即使是我等聖人,也要好好看清楚腳下的路!或許我等三清齊聚,盤古大神的元神相互融合,互補因為盤古大神元神三分而導致的開天信息不全,我等才能一切無憂!」老君彷彿並不知道原始的感受,仍然在那不緊不慢道:「待我們一起到了通天處,我的一氣化三清之術,便傳給你與通天吧!」

    原始霍然動容!

    玄木島、神光府外。

    在李松雲霄二人之後,竹靈梅韻率領著玄木島二代以下弟子齊至,個個神色興奮。

    只見一道光華閃過,孔宣的身影便出現在那神光府的門口,孔宣還是以前那般模樣,身著五色道袍,手持一把三尺青色玄木尺,稜角分明的臉上滿是清高孤傲。

    孔宣見得當先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滿是期盼欣喜的李松。只覺心中一暖,大步走上前來,喚了李松一聲:「兄長!」便躬身下去,鄭重的行了一禮。

    李松雙手托住孔宣,連道了三聲:「好!好!好!」卻是說不出其它的話來。

    兄弟兩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孔宣大踏步地望前邁進幾步。衣袂飄飄間。自有一種睥睨天下、指點蒼生地豪情氣概。孔宣雙手橫舉玄木尺。對著那悠悠青天。對著那茫茫東海。對著那三界萬千生靈朗聲道:「大道三千中。有仁德之風曰儒、浩然義氣曰儒。我孔宣今日證得大道。立儒家為儒教。以玄木尺鎮壓氣運。教化天地三界眾生!」

    德之風曰儒、浩然義氣曰儒。正是那昔日孔宣建儒家時。李松為之所取之名。玄木尺本身並不足以鎮壓大教氣運。但玄木尺取自李松本命輪迴杖。自可引李松氣運為用。

    孔宣話才落音。便見孔宣身上紫氣環繞。一片七彩功德霞光自天而降。籠罩在孔宣地週身。就在這片七彩功德霞光。突然孔宣背後五色神光一展。有青、黃、赤、白、黑五道人影飛出。圍在孔宣身邊。向著孔宣行了一禮後。又是隱於孔宣身上不現。

    孔宣背後五色神光之前是以先天五行之氣斬出。並無實形。如今孔宣以成聖之大功德練體。終於將五色神光煉成了分身。雖然仍是比不上李松地先天五行之精。但也和太上老君地「一氣化三清」相差無幾了。

    李松看著那身上七彩功德霞光在慢慢消退地孔宣。心中也是好一陣感概。

    後世有「三教九流」之說,三教者,便是那佛、道、儒三教。佛、道兩教早已成立,只有這儒教在春秋戰國時期才有前身儒家學派出現。漢董仲舒時期方立於朝堂之上,直到宋朝程朱理學出現後,才有「儒教」稱呼的出現,那孔宣(孔子)也正是宋朝之後才被稱呼為「孔聖人」。

    原來如此!

    卻說那上清聖人通天教主正在碧游宮中觀看那孔宣成聖,突然心神一動,掐指一算間,面色複雜,隨即眉頭微皺,冷哼了一聲。

    金鰲島外。有那太清聖人太上老君在說服玉清聖人原始天尊後。兩人帶上誅仙四劍,正從遠方趕來。老君與原始來到金鰲島上。見得碧游宮緊閉的大門,原始就火上心頭,道:「師兄你看,通天好大的架子,我等如此放下身份面皮前來,卻還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老君手持太極圖,微閉雙目,一言不發,也不理會原始,也不去叫門。原始無奈,只得在旁邊尋了一乾淨地方,閉目養神。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老君與原始在外邊倒看不出是何表情,可裡面的通天卻是甚不安寧。

    正所謂成王敗寇,要說商周封神也過去了千萬年,通天這些年來隨著對天道的感悟,也是慢慢的在批評與自我批評中檢討,心中因截教滅亡的恨意自然淡了。但讓通天不能釋懷地是,自己與老君原始親兄弟,可老君原始居然勾結外人(接引准提)來欺負自己。

    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正是因為通天對兄弟情誼的看重,才讓通天一直不原諒老君原始二人,才對李松欣賞有加,一次次的相助於李松。

    今日老君原始挾誅仙四劍前來地意思通天怎會不知曉?老君倒還罷了,可原始性子狹隘,能做到這種地步,倒也讓通天頗有幾分感觸。

    通天歎了一口氣,喚來獅駝王與番絨王道:「你等去打開碧游宮大門吧!」

    老君見得碧游宮大門終於打開,面上終於微微有了一絲輕鬆,對原始道:「師弟,我等進去吧!」

    原始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跟在老君身後。

    「兩位聖人前來,若是要歸還我截教之物,我通天今日便接下了。」通天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還未待老君原始開口,便說道:「若兩位聖人要來敘舊,便大可不必,恕通天不能奉陪了!」

    原始滿肚子怨氣,聽得通天的冷嘲熱諷,就要暴走起來,卻是老君一把按住原始,對通天道:「師弟,億萬年來,你的性子還是沒有改變啊!」

    原始幡然醒悟,倒是因為老君對通天的一句話而先行慚愧起來。

    三人億萬年的兄弟,分分合合間,自是對各自的性子都是一清二楚。通天若對老君原始二人不理不睬,便代表通天還沒有原諒二人;若是通天或罵或刺,便是表明通天只不過心裡面上還有些疙瘩罷了。

    通天聞得老君之言,似有些惱羞成怒,猛的一拍座位上的扶手,站將起來,指著老君原始罵道:「你二人既然有如此本事,何必再來我碧游宮?這誅仙劍你等若要,拿去便是,又何必今日惺惺作態地來這裡招惹我的同情!」

    老君面無表情,靜靜的聽著通天的謾罵;原始卻是將頭扭到一邊,在心裡道:通天啊,還是昔日的那個憤青!

    突然,天地三界「轟」的一聲巨響,天空中飄過一道七彩功德霞光,老君等三人也是被吸引了目光,三人心中都是清楚的很:孔宣已經成聖了!

    就在孔宣剛說完建立儒教,老君原始通天三人突然齊齊覺得心神一凜,彷彿被什麼東西敲在那心臟之上一般,讓三人靈魂似欲被牽引出來,好不難受,……

    與老君三人一般難受的,還有接引准提女媧三人……

    天外天,紫霄宮中。

    就在孔宣成聖的那一剎那,那一直在睡覺地道祖鴻鈞突然睜開雙眼,伸手一揮,那二十四片造化玉蝶便到了手中。

    鴻鈞手持造化玉蝶,一字一頓,慢慢的在口中吟道:「高臥九重雲,蒲團了道真。天地玄黃外,吾當掌教尊……」

    一道道的混沌氣息散發開來,卻又迅速消失於無形。

    天庭,蟠桃園內,先天壬水之精若張開雙臂,一手指向那道祖鴻鈞紫霄宮方向,一手卻是連在身下的黑洞。

    那黑洞裡,並卻沒有以往那般的咆哮傳來,只有那一聲一聲的鑿牆聲,在不緊不慢的傳來……

    如今道祖鴻鈞天道門下七聖齊聚,天道已趨圓滿。換而言之,魔祖羅天魔門下也是三千大魔,運轉如一。

    到這一刻,道祖鴻鈞與魔祖羅兩人間只隔了一堵牆,那堵兩人大哥,盤古大神眼淚所化成的牆……

    那牆,被兩邊的人頂了千萬年,已經是岌岌可危,只差一個導火索,來引爆這牆地倒塌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9 19:02
第七章 劫爭 八五節 三清歸一(上)

    碧游宮內,原始與通天二人俱是大汗淋淋,狼狽不堪,頹然的蹲坐在地,老君卻是要好上許多,不過面色潮紅,微微有些氣喘罷了。

    原始通天看著老君,心中都是在暗暗震驚,老君的修為竟然高到了這種地步,怕是比上道祖鴻鈞,也相差不遠了。

    方纔那莫名其妙的苦楚讓原始與通天好一陣後怕,兩人自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後便問世,億萬年來早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感覺,突然發現有人也能將自己的身家性命緊緊的拽在手中,那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原始先前聽到老君說天地三界有大變,還是有點不相信,此刻卻終於明白了:老君不是在危言聳聽,老君在閉關九九八十一天後,怕是真的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通天看著原始那驚疑的目光,又望著老君似乎有一些了悟的神情,通天只覺心中彷彿隱隱抓住了些什麼,但卻模模糊糊,非常的不真切。

    「師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老君閉上雙目,似在體悟天道,又似在訴說,卻不只是對原始還是對通天,或者根本就是對著兩人:「三清缺一不可啊!」

    原始坐在老君身旁,可有可無的聽著。通天卻是面色變幻,一言不發。兩人千萬年來生死冤家,又有那滅教之恨,如今雖然都是有些了悟,卻不是老君三言兩語就能講到一塊去的。

    老君也不理會,只慢慢的將那採自李松身上,一直隨身挾帶的扁拐取出,在手上慢慢的把玩著。

    好半晌之後,老君才悠悠道:「你等可曾想過,那玄木道人並未成聖,為何卻要將那成聖契機鴻蒙紫氣賜予孔宣?昔日我等六聖與玄木道人在道祖鴻鈞紫霄宮中商議封神之時。二師弟曾與玄木道人衝突,可佔得絲毫便宜?」

    「我這些年來有感於玄木道人先天五行分身的厲害,一直在改善那一氣化三清之術,但始終不得要領,直到昨天。我有感於孔宣成聖,突然想到將那三清分身歸一,卻是在三清歸一後,我才發現玄木道人功法的關鍵所在。」老君也不待原始與通天回答,自顧自的說道。

    「三清歸一後,法力成倍增加,我仔細檢查,在那三清歸一後地太清道人身上竟然隱隱發現了先天五行之精合一的跡象,我等三清皆是那盤古大神元神所化。我便在想,盤古大神定然是那先天五行之精合一之人。」老君抬起眼睛,向那玄木島方向望去。道:「你等想一想,這世上先天五行之精合一的人還有誰?」

    果然不愧為那道祖鴻鈞以下地聖人第一地太清聖人太上老君。雖然不知道事情真相。卻通過一個模擬版地「三清歸一」。也猜得個八九不離十。

    這世上地先天五行之精合一之人還有誰?其它地人原始與通天不知道。但那玄木道人卻是實打實地身上同時具有先天五行之精地人。

    兩人心中大是駭然。如此說來。這玄木道人日後成就豈不是也能如那盤古大神一般。兩人修為越高。便越發現自己地渺小。就如一個很小地圓圈一般。接觸到外面地空白處很少。於是就以為自己很了不得;等到那個圓圈變大。才發現外面地世界更大。

    「所謂修道者。修者乃是修為高低。指煉體而言;道者乃是道行深淺。指煉心而言!要想在修道路上有所突破。卻是修為道行兩者缺一不可。玄木道人化形才不過數萬年。能有今日成就。已是極致。哪裡有那麼快便繼續突破地?」老君搖搖頭。道:「但事情終須防患於未然。這便是我召集我等三兄弟聚首地緣故。」

    三清聚首。難道說要三清歸一合體。重塑盤古大神地元神?原始通天俱是驚疑地望向老君。老君說地前景雖然可觀。但誰捨得自己現在擁有地一切。到時候又是誰地思想為主導?顯然太不現實。

    「兩位師弟卻是誤會了。我等三清自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以來。各自在洪荒生活了億萬年。又各自有大教傳承而下。斷無再重新合體之可能!」老君知道原始通天誤會了自己。澄清道:「昔日盤古元神三分。我等三人各自繼承了部分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地心得記憶。我卻是提議。我等三人將自己繼承地心得記憶說出。大家一起來研習探討。當然。我會將那一氣化三清之術傳與你等二人。」

    原始通天二人聞得老君之言,霍然動容。要知道,老君是三清老大,當初繼承的盤古元神要比原始通天多,若盤古元神十分,老君得了四分,而原始通天各為三分。如今老君說交流心得,實際上老君付出的更多,讓原始與通天二人撿了個大便宜。更何況老君還將那「一氣化三清」之術交出,這可是老君牢牢霸佔道祖鴻鈞以下聖人第一寶座的根本所在。

    「師兄說地正是,我等三清乃是盤古正宗,斷無讓旁人壓過一頭之理!」原始點了點頭,卻是眼中射出一縷精光,撫鬚道:「如今道祖鴻鈞閉關不出,天道之下,三清當為最尊!」

    「那玄木道人乃是赤誠之人,億萬年來可曾幹過一件傷天害理、爭權奪利之事?」通天冷哼一聲,斥道:「我與玄木道人君子之交,意氣相投!你等二人若要來邀我一起對付玄木道人,我還是勸你們放下這齷齪心思,想也別想!」

    通天原本在聽的老君之言,也是對老君的三清元神交流之事頗為心動,畢竟這事情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但一聽原始之言,便怒上心頭,心道自己億萬年來就與李松交好,這對朋友背後捅刀子的事情卻是萬萬不行。

    原始今日早憋了通天的一肚子氣,此刻被如此指責,哪裡還忍得住?頓時勃然大怒,對著通天罵道:「你便是這樣,腦子裡總少了一根筋,莽著性子做事。你就知道那玄木道人表裡始終如一?今日玄木道人為對付佛人闡教,拉攏於你,難道明日玄木道人就不會拉攏別人,來對付你?」

    原始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通天就想起了商周封神之事,頓時火冒三丈,騰的在腦袋頂上燃燒起來,破口大罵道:「玄木道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倒是知道你玉清聖人原始天尊,是否會拉攏別人來對付於我……」

    「夠了!有完沒完?如今我等三清俱是命懸一線,你二人還要在這裡吵個不休,簡直成何體統?」老君突然將那扁拐重重的往地上一砸,轟的一聲,整個金鰲島都在晃動起來,碧游宮硬生生的被老君砸出一條尺餘地大縫。

    「人家接引准提二人不是親兄弟,億萬年來可有吵過一句?人家玄木孔宣不是親兄弟,億萬年來可有悖過一語?」老君滿臉通紅,朝著原始通天二人咆哮道:「你等兩個不成器的傢伙,億萬年來就知道搞窩裡鬥,自己人整自己人!讓洪荒三界都在看我等三清的笑話,對我等三清指指點點!你們還嫌丟人丟得不夠麼?」

    老君修道講究「無為」,凡事聽而任之,這等發怒實在是原始通天遇見的第一次,再者老君為老大,在三清未分家之時,三人一起在洪荒成長歷練了億萬年,凡事皆是老君為主。老君在原始通天兩人的心中,威望自是巨大,此刻老君一發飆,原始通天頓時就沒了脾氣,兩人各自在旁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三清如今在天地三界的名聲,身為聖人的原始通天自然也是清楚的很。許多凡人老百姓在教導孩子們時,便是將孩子們拉到身邊,語重心長的道:「你等兄弟定要如那聖父玄木道長與護法孔宣道長,兄謙弟恭,兄弟齊心,力往一處使,勁往一處發,家和萬事興啊!千萬不要學那三清道祖,兄弟自己人打自己人,弄得最後要分家了事。」

    這等話語,自然讓素來極愛面皮地三清心裡分外地惱火,直欲抓狂,不過人家說的也是事實,高高在上地聖人總不能和地界凡人們過不去是吧。

    老君的罵聲卻還是沒有停止,繼續在那裡吼道:「昔日我等三清道教在洪荒獨尊,那是何等威風,卻是因為內鬥,導致佛教進入東土,道教只能偏安一隅;地界老百姓也知道家和萬事興,難道你等二人還想再讓舊事重演,讓玄木島佔盡天地氣運,我等道教再無立足之地麼?」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10 00:08
第七章 劫爭 八十六 三清歸一(下)

    老君罵得久了,心中的抑鬱倒也慢慢的平息下來。

    「三師弟,我知道你心裡有所不滿,昔日商周封神之事,我與二師弟雖是奉道祖鴻鈞之命,卻也是做的有幾分偏頗!」老君看了通天一眼,道:「道祖鴻鈞眼下正在閉關,長兄如父,這事情我便一力承擔下來,如今你門下也有那無當聖母、龜靈聖母、虯首仙(獅駝王)、靈牙仙(番絨王)等原截教二代弟子,你截教便於今日復立,千年之內,但有你截教門下求助於人教與闡教者,人闡二教不得推辭!」

    老君此話的意思也是,千年之內,人闡二教停止發展,讓截教獨享三清道教氣運。千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以道教現在的威望,截教到時候足以在天地三界立足了。

    原始雖然不反對通天截教復立,但要如此損害自己闡教的利益卻是大不情願,況且萬一千年後通天截教勢大,又如上次封神前一般,處處壓自己闡教一頭怎麼辦?當下原始便要開口反駁,卻是見老君扁拐望地上一頓,白眉一挑,雙目不怒而威,朝著自己直射過來。

    原始向來信服老君,剛被老君罵了個狗血臨頭,這下被老君一瞪,竟然硬生生的將那一口話爛在了肚子裡。

    老君繼續道:「三師弟,你截教這千年中多看看佛教,多瞅瞅玄木島,那裡還有你截教的一大把門人弟子,別再像以前,總在自家兄弟面前擺譜!」

    通天終於動容,要說這千萬年來通天還有什麼心願的話,便是讓自己截教復立,昔日那些門人弟子重新回到自己的跟前。通天雖然性子衝動,又如何不知道老君與原始今日乃是抱著誠意而來。老君所言乃是截教復立並快速發展的一個最好方法。

    老君見得通天神情,自然明白通天所想,當下抬頭朝原始示意。

    原始也不言語,只上前一步,一臉肉疼的將手中那先天至寶誅仙四劍遞到通天面前。

    通天看著原始手上那黑黝黝的誅仙四劍。只見那誅仙四劍一遇見通天,便齊齊抖動了一下,伴隨著那鏗鏘長鳴聲,散發出濃烈的混沌殺氣,彷彿在向通天歡快地打著招呼。

    通天眼中一熱,卻是又出現了自己昔日在牧野平原上擺下誅仙劍陣,單挑三教四聖的情景。

    任時光悠悠千載流過。有些事情。總是不能忘卻地!心上被劃了一道口子。即便血止了。傷好了。可疤兒卻永久地留下了!

    難道自己還能如從前在洪荒一般。背著誅仙四劍。跟在老君原始身後。接受天地三界眾生地膜拜嗎?

    道教與玄木島如今同為封神量劫主角。矛盾已不可調和。難道自己又能背著誅仙四劍。去和玄木島做對。與那李松廝殺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那樣做地話。今日地通天。和昔日地原始有什麼區別?

    通天閉上眼睛。感受著誅仙四劍上那億萬年熟悉地氣息。久久地沐浴其中。半晌之後。才長歎了口氣。卻是並不接過誅仙四劍。只語速緩慢卻是異常地堅定道:「三清可以復合、截教可以復立。這誅仙四劍。我通天卻是不接!你二人在天地三界所行之事。我通天無權過問。可我通天。卻是絕不再以這誅仙劍斬殺一人!」

    老君原始自然知道。這是通天在以放棄先天至寶。非集齊四聖而不能破地洪荒第一殺伐利器誅仙四劍為代價。向自等表明:通天雖與自等和好。卻是從此只問三清道教發展之事。不再對外行殺戮之功。

    老君聽得通天之言。也不強求。只是長歎了一口氣。從原始手中接過那誅仙四劍。大喝一聲:「疾!」便見那誅仙四劍一聲銳金長鳴嗚咽聲中。隱於碧游宮中不現。

    老君淡淡道:「你既復立截教,這誅仙四劍依然助你鎮壓截教氣運!你什麼時候想拿了,你便什麼時候拿吧!」

    通天一楞,有些茫然!我日後真的會想拿起這誅仙四劍麼?

    原始曾一度和佛教的接引准提一般,擔心通天奪了誅仙四劍,和玄木島一起對付佛道二教,那樣地話,才真正是麻煩之事,如今通天兩不相幫,佛道兩教便有四聖,對付玄木島當還是佔得上風,原始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原始對老君道:「師兄,如今地界北俱蘆洲宋金對持,封神量劫最後一戰已是迫在眉睫,我等眼下卻是如何是好?」

    原始是想先將三清元神記憶融合,學得那「一氣化三清」之術;卻又不想錯過此次置玄木島於死地的大好機會,因此在這裡心思頗為七上八下。

    沒料到老君卻是斬釘截鐵地道:「我等休得理會那地界封神量劫之事,且專心煉化那盤古大神開天記憶再說!」

    不僅是原始,便是那通天,也是一臉詫異的望著老君。老君不是方纔還在說李松身具先天五行之精,可與那盤古大神比肩嗎?

    李松是實實在在的威脅,不借此機會將玄木島一網打盡,更待何時?

    「你等可覺得,如今的玄木道人,和我們見過的誰人最為相似?」老君遙望了地界北俱蘆洲一眼,將那遺憾之情深深的埋藏在心底,面上並不顯露出半分。

    原始通天皺著眉頭,想起著自己億萬年來遇見過的人,突然腦袋中一道亮光閃過,兩人齊齊想到了那一個和眉善目的老者。

    「是道祖鴻鈞,是為化身天道前的道祖鴻鈞!」原始驚呼一聲,復又面色鐵青道:「難怪我當日在道祖鴻鈞紫霄宮中以聖人氣勢威壓玄木道人時,卻被玄木道人輕易化解,我當時就覺得那一股化解之勁是曾相識,但當時道祖鴻鈞已發話,我還以為是道祖鴻鈞相助於玄木道人。」

    「正是那道祖鴻鈞!我現在才想得明白,道祖鴻鈞也是那身具先天五行之精地人!」老君點了點頭道:「先天五行之精乃是萬物之本源!盤古大神身具先天五行之精,是故能開天闢地;道祖鴻鈞身具先天五行之精,是故才能化身天道。」

    「不對,照這樣說來,那玄木道人也有開天闢地,化身天道之人!」通天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道祖鴻鈞天道之上,無人能跳出其外,道祖鴻鈞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人物存在於天道之內的!」

    「這個問題卻是我現在也還沒有想得透徹。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道祖鴻鈞天道之下只有七聖,如今七聖位子皆滿,而玄木道人卻是並不在其中!」老君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只有兩個原因,一則道祖鴻鈞天道已經控制不了玄木道人;一則定還有其它的因素在制約著道祖鴻鈞控制玄木道人!」

    現在的玄木道人只相當於未化身天道前的道祖鴻鈞,道祖鴻鈞萬無控制不了玄木道人的道理,那原因便是老君的第二個猜想了。

    是誰,有如此能耐,能對道祖鴻鈞形成制約?原始與通天都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這便是我要求不再理會地界宋金封神量劫,而讓我等三兄弟全力參悟三清元神的真正原因!」老君手持那太極圖,眼光中一縷精光閃過,道:「我等能將三清元神合一,雖不能做到真正擁有先天五行之精,卻也相差不遠,到時候,這一切自然會明瞭!」

    「只是……只是我等道教乃是封神量劫之主,若是不參加這地界宋金之事,怕是……道祖鴻鈞……」原始遲疑著道。

    畢竟開始孔宣成聖之時,那種恐懼感還是蘊繞在原始心頭。能讓三清如此作態者,這其中定有道祖鴻鈞地手筆。

    「這個你卻不怕,你等不是見到我並無大礙麼?道祖鴻鈞既然連那區區一個玄木道人都不敢下決心去對付,斷無來對付盤古大神元神所化,自己嫡傳弟子的三清之理?」老君淡淡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等三清的命運,從今天起,只能由我等三清自己來控制!」

    頓了頓,老君接著道:「那地界宋金封神之事,便由佛教與玄木島與摻合吧!若佛教能逃過此劫,想來不久後,接引准提二人便也會如我們一般的明悟,我等還需要抓住先機才是!」

    原始通天二人默然無語,若無道教相助,怕是佛教即便有兩位聖人,對上玄木島也是並無勝算了!

    只是,這便是老君的「無為」麼?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10 20:54
第七章 劫爭 八十七 妖族定計

    北俱蘆洲、黃龍關。

    妖族的黃龍關與巫族的神殿關號稱北俱蘆洲兩大雄關,千萬年前巫妖不周山大戰後,巫妖兩族各退祖巫神殿與北海行宮,因為兩族仇怨甚深,怕對方突襲,所以巫族建立了神殿關、妖族建立了黃龍關相互防範。神殿關與黃龍關遙相呼應,就如兩座大門,牢牢的把持著北俱蘆洲的核心緊要之地。

    那巍峨聳立的黃龍關得天獨厚,建在東海與北海相交之處,金碧輝煌,有如雲中仙城一般壯觀宏偉,讓人一望而生敬仰之心。

    在黃龍關前,便是那八百里東北平原的肥沃黑土。東北平原因介於東海與北海之間而得名。北俱蘆洲本是苦寒之地,後妖族遷徙至黃龍關後,引東海北海之水灌溉東北平原,又以大法力施風調雨順,整個東北平原便為妖族大眾聚集所在。

    妖族沒有想到的是:當初為了防範巫族的黃龍關,千萬年來,連個巫族人的影子都沒有出現過,反而是東勝神州的人族來了,來的還不是一個兩個,一來就是五十萬。

    北海行宮。

    妖族少主陸壓、妖師鯤鵬、四大妖帥、耶穌、默罕默德、秦檜、金兀朮等一干妖族高層盡皆在座,商討著宋金之戰與封神量劫的走向。

    「老師,那人族護法孔宣成聖後,宋軍士氣高昂,戰意甚烈,相反……」金兀朮觀望了大家一眼,終究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卻是不說大家也知道,宋國以儒教為國教,如今儒家之長孔宣成聖,只有稍有腦子的人便會認為道祖鴻鈞天道在庇佑大宋。金國本來以妖族為尊,但這幾百年來,金國入侵東勝神州,和人族混居,也是慢慢的受到了人族的影響;再說。孔宣乃是洪荒飛禽至尊鳳凰之子,在妖族中,出身飛禽一族的也不在少數。

    金國本來就是連戰連敗,連那首都燕京也丟了,這當兒出了這事,自然更是無心求戰。彷徨不可終日。

    陸壓原本就在為將妖族綁在佛道兩教戰車上的事情而心中不安,此刻聞得金兀朮之言,心中更是一緊,朝鯤鵬點了點頭道:「妖師,你看這事……」

    鯤鵬向來智計冠絕洪荒。這一刻卻也是感覺沒底起來。總覺得什麼地方隱隱不妥。但又說不上來。因此只在那沉吟不語。

    鯤鵬修為本就高深。且這億萬年來鯤鵬一直是在逃命度日。對那危險地覺察有一份常人不可想像地敏感。

    「少主。老師。事已至此。我等妖族絕無退縮之理!」那耶穌手持十字架出列道:「弟子聞得那宋軍口號為血債血償。岳飛率領大軍自攻破燕京城後。一路屠殺妖族。連那老弱婦孺也不放過。若是說岳飛沒有得到玄木島地支持。卻是打死弟子也不相信!」

    「師兄說得正是。如此關鍵時刻。我等一定要穩住陣腳才行。玄木島不過才孔宣一尊聖人而已。萬不會是佛道兩教四聖地對手。想那昔日擁有誅仙四劍地通天教主。也只能落得過劍丟教滅地下場!」默罕默德手捧古蘭經。接著出列道:「退一萬步而言。我等妖族沒有了東勝神州與北俱蘆洲。還可以有那西賀牛洲與南部延洲!」

    說到這裡。耶穌默罕默德二人突然齊齊跪下。叩首拜道:「少主、老師。我等上古妖族血液裡面地尊榮。斷無讓我們向那弱小地人族求和之理啊!?」

    次日。二十萬金軍在金兀朮秦檜二人地率領下。出現在那黃龍關上。欲與宋軍決一死戰!

    佛教、靈山。

    萬佛之祖釋迦牟尼如來現了丈六金身,端坐在那九品蓮台之上,舌燦蓮花,正在為一種佛子講道。整個靈山籠罩在一片梵音佛唱之中,處處有金蓮花開,菩提樹搖。氤氳異香處處瀰漫。

    在如來地身邊。佛教未來佛彌勒、大日如來、觀音菩薩等人圍坐在旁。

    在佛教的橫三世佛中,藥師佛居東方淨琉璃世界;阿彌陀佛居西方極樂世界;而釋迦牟尼如來所居的靈山。便是那中央娑婆世界。

    佛教認為,一個日月所照的地方便為一個小世界;一千個小世界組成一個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組成一個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組成一個大千世界;宇宙是由無數個大千世界組成;每一個大千世界都有過去佛、現在佛、未來佛。

    而人族居住的大千世界正是那釋迦牟尼如來所居的中央娑婆世界,這也是如來為萬佛之祖的原因所在。

    娑婆世界有那「忍土」之意,又被成為「五濁世間」,五濁,指的是生、老、病、死、苦。「忍土」與阿彌陀佛所在極樂世界「淨土」對立,在這裡很容易產生各種罪孽,因此才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釋迦牟尼如來便在這污濁的「娑婆世界」中忍受勞累,以大智、大悲和大勇地精神,不懈地教化眾生。

    萬千佛子擠滿了靈山的每一個角落,有「漸悟」者,有「頓悟」者,每一個人都是那般的虔誠。

    這時候,只見地界東北方向地天空上一道亮光閃過,煌煌然照亮了整個天地三界。

    如來見得這道亮光,講道之聲噶然而止,唱了一聲諾道:「南無阿彌陀佛,諸位佛陀,今日這《金剛經》便宣講到此,諸位佛陀且自行了悟。」

    萬千佛子齊齊雙手合十,念道:「南無阿彌陀佛,我等恭送南無釋迦牟尼佛祖!」

    釋迦牟尼佛的丈六金身慢慢消散,又回復了以往模樣。如來看著那些各自退卻的佛子,怔怔出神。

    這時,有觀音菩薩來報道:「南無釋迦牟尼佛,那北俱蘆洲妖族已經發出求援信號,我等佛教該何時啟程前往?」

    「南無阿彌陀佛,走吧,無論早晚都有一戰!」如來望著那地界黃龍關,淡淡道。

    片刻後,佛教萬佛之祖如來率領著佛教彌勒佛、大日如來、三身佛、觀音、文殊、普賢三位菩薩以及三千佛子盡出,行那封神量劫最後一戰。

    玄木島、玄木府內。

    洪荒天地三界新晉第七位聖人孔宣一臉震驚的坐在李松下首,聽李松講那盤古大神、道祖鴻鈞、魔祖羅喉三兄弟之間的種種恩怨情仇。

    如今孔宣已經成聖,很多事情便沒有必要再繼續隱瞞著孔宣。

    「兄弟,那用來鎮壓魔祖羅喉的盤古大神封印已是十分脆弱,怕是這一封神量劫後,即便天庭三百六十五尊神位齊全,魔祖羅喉也要問世了,只是目前我等還不知曉魔祖羅喉將以何種方式問世而已!」李松沉吟道:「道祖鴻鈞也早已算到此點,是故昔日三教四聖以西賀牛洲積雷山之事逼迫道祖鴻鈞提前封神,道祖鴻鈞才順勢為之。」

    孔宣久久不語,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好半晌才才沉吟道:「兄長,這天道既然是道祖鴻鈞所化,那魔祖羅喉回到這個天地宇宙中,如何能是道祖鴻鈞的對手?」

    換而言之,道祖鴻鈞乃是天道規則的制定者,那便凌駕於天道規則之上,在這個天地宇宙中,所有的天道規則都被道祖鴻鈞自動防禦,對道祖鴻鈞無效。

    這也是道祖鴻鈞能夠控制那麼多聖人地原因。

    李松搖搖頭,道:「事情哪裡有如此簡單?昔日盤古大神開天闢地,開天斧與開天鑿同享功德,道祖鴻鈞與魔祖羅喉各佔其一,兩人分別以開天斧與開天鑿創造了三千大道與三千大魔,相互干擾而又相互依存。」

    也就是說,在這個天地宇宙中,不僅有道祖鴻鈞的天道規則,還有魔祖羅的天魔規則。誰的規則更能控制這個天地宇宙,誰便將獲得勝利。

    孔宣只覺頭都大了,道:「兄長,既然如此,我等該如何才好?魔祖羅喉要毀滅這個天地宇宙,卻是萬萬不能!」

    「兄弟說的正是,我等既然生於這個世間,自有維護這個世間的責任!」李松站了起來,看著玄木府外那湛藍的天空,道:「道祖鴻鈞既有謀劃,或成或敗,我等全力以赴便可!」

    玄木府外,玄木島二代弟子竹靈、梅韻、袁洪、牛魔王、至尊寶、六耳獼猴、獼猴王、羅剎女、高明高覺以及孔宣儒家的三千弟子等,在雲霄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地飛赴那北俱蘆洲而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10 23:52
第七章 劫爭 八十八 先戰一陣

    北俱蘆洲,黃龍關。

    關下已經搭好了三處蘆蓬,兩處靠近黃龍關,一處靠近宋軍營帳,想來是為了迎接佛道兩教與玄木島一種修真之士。

    岳飛身跨汗血神駿,手提瀝泉槍,正凝神望著遠方兩道飛舞的身影。那裡有一片片金戈交撞、電閃雷鳴伴隨著一聲聲怒喝聲傳來,一位白袍小將手持一雙亮銀大錘,正在一錘接著一錘,和著一個手持鎢金狼牙棒的黑臉虯髯漢子在打鐵。

    那白袍小將乃是岳飛座下八將之一的岳雲,而那黑臉虯髯漢子乃是上古妖族的一隻黑熊,兩人都是那金仙初期修為,又都是力大無窮,這會兒兩人還真有點樂此不疲。

    原來這些天來,妖族為保存有生力量,在等著佛道兩教的援軍前來,所以妖族在陸壓的命令下,憑關緊守,並未與宋軍發生大的衝突。

    這一點,岳飛自然也是清楚的很,但在玄木島人到來之前,岳飛並不敢貿然進攻。黃龍乃是妖族大本營,裡面有的是在洪荒生存了億萬年的遠古妖族,更何況還有妖師鯤鵬這等在紫霄宮中聽道的准聖後期巔峰高手,五十萬宋軍就這麼去進攻,怕是給塞牙縫都不夠。

    修真高手不能直接打殺普通凡人,不過給你擺幾個迷陣、放幾場瘟毒還是可以的。這也是上次商周封神時期,截教的呂岳可以用瘟毒困住姜尚大軍、羅宣可以火燒西伎城的緣故。

    我不進攻,我就派些軍士在黃龍關前罵罵陣!逞逞口舌之利也好。

    五十萬宋軍中,嗓門大的漢子比比皆是,岳飛找了五百名士兵,在那裡袒胸露乳。那架勢,壯觀啊!

    嗯,罵陣也是門藝術,大宋受儒家熏陶幾百年,旁的不說,這罵陣的本領那確實是一等一,從妖皇帝俊東皇太一到十大妖帥,全部被五百名罵陣士兵一個一個地翻出來,再一個一個的罵過去。

    當然。對那天地間的最大兩個妖妖,人族聖母女媧與人族天皇伏羲,卻是無人敢指摘半句。

    金國不過是些蠻荒之地罷了,更別論那些胳膊比腦袋還粗,在北俱蘆洲千萬年沒出去過的上古妖族。一時間,黃龍關上的二十萬大軍被罵得目瞪口呆。

    等得妖族回過神來,那就不幹了,一個個氣得暴跳如雷,手裡掄著武器。「哇哇」叫著要跳下黃龍關來與宋軍拚命,金兀朮秦檜阻擋不住,只得派人去請來陸壓。

    在這期間。就有這黑熊精跳了下來,與岳雲卯上了。

    岳雲與黑熊精敲得一陣,兩人都在驚歎對方了得,手下動作自然出得更快,力氣也是用得更猛了,此刻兩人一片空白,就想著如何將對方給砸趴下。

    黃龍關上下七十多萬宋金將士屏住呼吸,鴉雀無聲,一百四十多萬隻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兩人。

    「乒乒乓乓」……

    兩人的虎口都已經裂開。鮮血直湧下來……

    「乒乒乓乓」……

    兩人的口裡都已經溢出了鮮血,身形直在搖晃起來……

    「乒」……「乒」……「乓」……「乓」……

    聲音越來越慢,兩人舉起武器的大手都抬不起來了……

    「乒」……

    終於在最後一聲響後,兩人在七十萬宋金將士地齊聲驚呼中直挺挺的望後摔倒下去……算是打了個平手。

    這時候,那妖族少主陸壓在妖師鯤鵬的陪伴下趕來。

    陸壓看著關下岳飛率領的五十萬大宋軍士軍容嚴肅,陣容嚴整,個個戰意昂揚,不禁點點頭,對身旁道:「這大鵬轉世岳飛。習得后羿兵家之術,兵家能與我縱橫家齊名,倒也確實有幾分本事。」

    卻是陸壓這一露面,便被那眼尖的岳飛瞧個正著,岳飛拍馬上前,來到關前,叫嚷道:「陸壓,上古妖族曾經在妖皇帝俊與東皇太一的帶領下,在洪荒跺一腳地動天搖。連那些個聖人也要退避三舍。怎麼傳到你手裡,被人圍到了家門口。也還是龜縮著不敢出戰!怕是你父叔的面皮,都被你丟盡了。」

    陸壓鐵青著臉,還未待說話間,卻是聞得旁邊妖師鯤鵬「哼」的一聲,隨手將手中的霹靂槍一抖,一字一頓地嗤道:「稚子黃口,也敢胡說八道!且讓你知道誰才是天地間的第一隻大鵬,也好讓你明白那天高地厚!」。

    卻是就在鯤鵬的這一聲冷哼間,只見得半空中瞬間就烏雲滾滾,夾雜著轟隆雷響,從四面八方聚集,向著關下地岳飛壓來。

    鯤鵬與岳飛前身金翅大鵬同為洪荒靈異鵬鳥,如今在黃龍關下相遇,自然是分外的瞧得不順眼。鯤鵬自持身份,不好貿然出手,但方纔岳飛孤軍挑罵,鯤鵬自然要抓住此次機會,已經暗暗的使上了五分力氣。

    岳飛的修為,早被鯤鵬看個通透。鯤鵬乃是准聖後期巔峰修為,這一下出手,自然是量力而行,不與岳飛好過。

    那烏雲間的威壓,讓得深處中心的岳飛幾乎呼吸不上來,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心中格外的憋屈。岳飛哪裡還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不是自己對付得了?

    岳飛又如何肯後退半分?面色凝重間,卻是怡然不懼,岳飛將那瀝泉槍抗在手中,大喝一聲「破!」將瀝泉槍尖望上一指,直朝那些向自己壓來地烏雲插去。瀝泉槍上一陣陣五色光華散出,有如一條巨龍,咆哮著迎頭撞上。

    五十萬宋軍戰士久經沙場,倒也曉得厲害,此刻齊齊為岳飛捏一把汗。

    卻是就在這時,天邊有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道:「妖師乃是昔日道祖鴻鈞紫霄宮中聽道人物,如此對付一個後輩,也不怕天地三界中人看妖師的笑話?」

    話未落英,只見一道金光飛來,朝著那團烏雲裹去。那道金光似緩還急,竟然在岳飛的五色巨龍前趕到了鯤鵬發出的烏雲身上。「轟」的一聲,一團巨大的氣勁炸裂開來,讓人的眼睛直睜不開。

    待得眾人回過神來,只見天邊遠遠的飛來數道身影,當先三人,卻是三位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地玉人。

    人族對玄木島供奉了億萬年,在李松和孔宣的巨大影響力下,玄木島上的一切,人族幾乎口口相傳,哪裡會不知道來人是誰?

    五十萬將士趕忙齊齊拜倒,高呼金安!

    幾隻猴子哪裡見過被幾十萬人一齊參拜的景象,一個個的在那裡幾乎都呆住了,完全沒有平時的那般抓耳撈腮。

    尤其是那至尊寶,早知道自己為那人族守護者,要守護「母親」女媧娘娘所造的這些兄弟子民,但在心中卻是一直沒有什麼概念,此刻至尊寶才隱隱覺得,原來自己要幹的事是那麼的威風八面,那麼地有成就感。至尊寶拄著手上地金箍棒,想像著老師李松接受萬民朝拜的情景,努力地挺了挺腰,站直胸膛,臉上堂堂正正嚴肅的表情。

    倒惹得旁邊的牛魔王眼珠好一陣發直,鼓得像兩個銅鈴一般。

    難道我這兄弟要轉性了麼?牛魔王納悶的想道,也好,省得日後天天拉我出去打架。

    自然有那替天封神之人張百忍、白素貞過來各自拜見老師,與眾人見禮。雲霄見得白素貞以前修為一直在地仙後期不得突破,而此刻卻是已經有了金仙中期修為,不禁連連欣慰的點頭。

    自己三仙島億萬年來,可就這麼一個弟子,也不能太寒磣了點啊!

    至尊寶對這些虛禮卻甚是不耐,心中一直在想起剛才的情景,此刻還是在洋洋自得,暗道自己總也得去露一把臉,好讓眾人對自己加深印象才是。

    又想起方才有人欺負岳飛,至尊寶便怒上心頭,一聲長嘯間便已飛出了蘆蓬,來到那方才岳飛站過的地方,提起手中的金箍棒,指著黃龍關上,大喝道:「剛才是誰在上面偷襲俺家三哥,且現身下來,和俺至尊寶打上三百回合,看俺不殺你個屁滾尿流!」

    至尊寶卻也沒有想想,連那同為西賀牛洲七大聖,武藝還在他之上的三哥鵬魔王也應付不了,他一個老七美猴王能成事麼?

    五十萬宋金將士對玄木島有一種近乎迷信的瘋狂,此刻見得至尊寶單槍匹馬跳了出來,頓時個個熱血上湧,齊聲叫好。

    至尊寶又開始驕傲起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11 23:41
第七章 劫爭 八十九 道教不來

    至尊寶鬧了這麼一齣,陸壓和鯤鵬等一干妖眾不禁面面相覷,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正所謂是打狗看主人,至尊寶金仙後期的修為算不得什麼,可畢竟有著和妖族聖人女媧的一重關係在那擺著。

    卻是就在此時,只聞得西方天空上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佛音梵唱聲聲、瑞靄氤氳條條,原來是西天佛祖如來率領著一眾佛陀到了。

    如今地界大宋以儒治國,是以大宋軍民對佛教並不大感冒,再加上這次宋金之戰中,佛教好幾次以調解為名,卻是實際上相助於金國,更是讓大宋軍民對佛教心生憤慨。所以佛教此行排場雖然甚大,卻是沒有一個大宋將士上前參拜,與方才玄木島諸人出場的五十萬宋軍將士齊聲歡呼,那可是形成了天壤之別。

    如來暗暗歎了一口氣,心道即便此次商周封神量劫佛教勝了,卻也是得不償失,佛教日後再難於東土傳道矣。

    眼下緊要關頭,如來自也顧不得太多,率領一眾佛陀飛下蘆蓬,自有陸壓率領著一眾妖族前來見禮。

    如今佛教與妖族這邊有如來、彌勒佛、大日如來、觀音、鯤鵬、陸壓六位准聖,而玄木島卻是只有雲霄、竹靈、梅韻、袁洪四位准聖,卻是落於下風。

    玄木島,玄木府內。

    李松與孔宣二人靜靜的看著北俱蘆洲發生的

    「這隻猴子,今日也算讓他長見識了。」李松笑罵道:「讓他明白些每一個人生來俱有的責任也好,省得一天從早到晚都在闖禍。」說的自然是至尊寶了。

    孔宣笑了笑,沒有回答,兄長向來對這至尊寶厚愛有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孔宣自不明白,在另一個時空裡,曾經生為凡人的李松對那位不屈鬥士齊天大聖花果山美猴王的尊崇。

    孔宣沉吟道:「兄長,如今佛教准聖齊出,再加上鯤鵬陸壓二人。我等玄木島卻是落於下風了,更何況還有道教准聖……」

    說道了。孔宣「咦」了一聲。奇道:「兄長。不對啊。按理道教地玄都雲中子二人此刻也應該來到北俱蘆洲了。」

    李松沒有回答。皺著眉頭掐指疾算起來。李松原本以為道教畢竟以東土教派自居。不想做那出頭之鳥。或在暗中策應佛教。此刻看來。卻是並非如此。難道還另有隱情不成。

    孔宣在旁靜靜地看著。也不攪擾。

    只見李松神情越來越是凝重。不一會。頭上已是熱氣騰起。面上已經顯現了薄薄地汗層。青、黃、赤、白、黑五色臉譜變幻不歇。

    突然李松一手執起那先天至寶混沌鐘。猛地在耳邊一搖。一聲大喝道:「破!」。只聽得「鐺」地一聲清越悠揚地鐘聲響起。在玄木府內繚繞間。混沌鍾上那幽幽混沌氣息便迅速在李松週身瀰漫開來。將李松與這個世界隔絕。

    孔宣見得李松如此一招。只在心中暗暗讚歎不已。孔宣如今地修為遠非昔日可比。如何不曉得李松方纔所為。即便是自己這個聖人也是望塵莫及。

    「噓!」李松長吐了一口氣。狀態慢慢的平復下來,臉上的疑惑之色卻是更加的重了,道:「兄弟,事情怕是有變!」

    「兄長,卻是發生了何事?」孔宣驚道:「兄長方纔所為,怕是那些位聖人也難有企及,誰人還能如此地與兄長蒙蔽天機?難道會是……」

    「道祖鴻鈞與魔祖羅喉高高在上,封神量劫乃是既定之事,斷無在此時出手的道理!」李松搖了搖頭。道:「如今能在我面前故佈疑陣,將天機蒙蔽得如此透徹者,普天之下怕也唯有那太清聖人太上老君有如此能耐;但我相信,即便是那太上老君,也不過是和我在伯仲之間,不能在封神量劫結局即將水落石出的時候,還讓我渾然不覺,推算不出底細。」

    頓了頓,李松斬釘截鐵的道:「此次蒙蔽天機者並不止一人!」

    「佛教已經出動一眾准聖。佛教二聖當不會在此列。」孔宣沉吟道:「玉清聖人原始天尊與太上老君一體。這兩人聯手,倒也不足為怪。只是他們這般動作的目的又是為何?」

    孔宣才成聖。腦子一下子還是沒有轉過彎來,卻是忘記了自己也是聖人,老君即便與原始兩人聯手蒙蔽天機,或許能佔得優勢,卻是難以奈何玄木島。

    李松抬起頭來,看著那遙遠的天際,良久不言,卻是沒有指出孔宣的疏漏之處,李松在方纔的掐算中,隱隱感覺到了三清歸一、先天五行齊聚。

    難道是那通天教主與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好,一齊來對付自己麼?李松不是信不過孔宣,而是李松不願意相信,自鎮元子後,自己地朋友又要少了一個通天教主。

    李松半晌後才緩緩道:「我卻是剛才推算到,道教在此次封神量劫中的行程就此而止,不會再參加這宋金黃龍關一戰了。如此,對我等玄木島而言,倒是一個利好消息!」

    對付一個佛教,總比同時對付佛道兩教好!

    「不參加?!道教乃封神量劫之主,不怕道祖鴻鈞降罪麼?難道想坐收漁翁之利,隔岸觀火,看我等玄木島與佛教打得個兩敗俱傷!」孔宣在心中覺得不大可能,可道教的行動,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說地過去。

    李松又是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以我等玄木島與道教結下的因果之大,道教斷無為此開罪佛教,落得個兩邊不討好之理!我方才正待繼續掐算,卻是發現天機已經斷絕。」

    孔宣霍然動容,天機完全斷絕,便是表明著施法者的修為要高於李松,如此看來,讓李松推算出道教不參加接下來的封神量劫之戰,也是道教有意為之了。道教還真有在一旁看佛教與玄木島死掐的想法。

    其實孔宣這點想得倒是不差,歪打正著。原來三清和好後,決定違背道祖鴻鈞封神命令。一意閉關後。但終究億萬年來為道祖鴻鈞門下弟子,三清對道祖鴻鈞,在心中還是頗為忌憚,暗道道教不出,萬一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天尊神位不能湊滿,被道祖鴻鈞死死盯上了怎麼辦?

    於是三清合議後。便向玄木島洩露了一絲天機。在三清看來,若三教四聖聯手,玄木島難逃此劫,李松或為了存得玄木島一絲香火,定然會有所保留。而道教不參加後,玄木島與佛教實力相當,那還不與佛教死拼?

    道祖鴻鈞天道只看結果,不看過程,到時候封神榜滿了。萬一道祖鴻鈞怪罪道教,三清也有個說法不是?

    「管他道教是出於什麼原因?道教如此做法,怕是最恨道教的乃是那佛教。我等玄木島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便可!」李松在腦海中想著接引准提因為被道教背盟而氣得牙齒癢癢的樣子,猛的抽出那輪迴杖,遙指北俱蘆洲方向,淡淡道:「兄弟你且在此等候掠陣,讓為兄前往那北俱蘆洲黃龍關,先去會一會那萬佛之祖的如來。殺一個是殺,殺一萬個也是殺!」

    輪迴杖上驀地一陣陣殺氣洩出。

    饒是孔宣修為,也是被那凜冽地殺氣激得渾身一抖,暗道兄長自從上次在汴京城外斬殺佛教燃燈後。身上的殺意卻是越來越濃了。

    也不知是好是壞!

    不過孔宣在想得道教地動作後,卻是長吁了一口氣。心中暗暗的慶幸,或許不要與兄長行以前的那招無奈之計了。

    李松孔宣知道玄木島或不是那佛道兩教聯手之敵,原本商議,讓雲霄率領著一眾二代弟子趕往玄木島誘敵,讓佛道兩教門人盡數趕往玄木島,卻是先不混戰,只由下而上的單挑幾場。

    玄木島准聖後期高手只有雲霄一人,而佛道兩教准聖後期高手有如來、鯤鵬、玄都等三人。自然不會退縮。

    然後孔宣留守玄木島,李松單槍匹馬,拿著鴻蒙劍混沌鍾去得那黃龍關前,也不打招呼,一頓亂砍亂砸,盡量強求將那封神榜上的三百六十五尊神位填滿,以李松的修為,准聖以下,誰人能逃地脫此劫,佛道三教四聖自然會牢牢地盯住玄木島。但是一則孔宣未動。三教四聖定不會懷疑李松已動,二則李松有混沌至寶鴻蒙劍掩蓋天機。三教四聖也未必能算出李松的行蹤。

    至於李松是不是「不顧面皮、卑鄙無恥」,那就不在李松的考慮範圍了。為了玄木島的一脈香火,哪裡還顧得這些。

    等到三教四聖反應過來,當然不會放過李松與玄木島,不過若是那時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尊神位已滿,李松便可迅速向道祖鴻鈞告狀,保全門下弟子。封神榜已滿,道祖鴻鈞自不會再讓天地三界的血性廝殺繼續下去。

    三教四聖當然沒那麼好應付,怎會放過「以大欺小」的李松?

    李松倒是不太怕三教四聖,反正聖人不死,以三教四聖現在手中的法寶還不至於要了李松的命,最壞地結果當是封印李松億萬年。

    李松身具無量功德,又為先天甲木之精,即便被封印了,總還有復出地一日。而玄木島上還有孔宣這一尊聖人存在,又有通天女媧兩位聖人照拂,只要日後行事低調些,絕不至於斷了香火傳承。

    這便是李松地犧牲自己保全玄木島之策。沒料到如今道教不出,形勢竟然慢慢地好起來了。

    李松還決定要先去北俱蘆洲孔宣怎麼會不明白李松心中對玄木島門下地那一份深深的護犢之情?

    「兄長且去便是。」孔宣鄭重的點了點頭,祭出那定儒家氣運的玄木尺,鄭重的點了點頭道:「不過既然那道教聖人不出,兄弟我也斷無繼續在旁觀望的道理,兄弟不才,願與兄長並肩作戰。」

    「兄弟之言,自是再好不過!」李松執孔宣之手,大笑道:「我等卻是要讓天地三界都知道,沒有我等兄弟兩辦不成的事情!」

    孔宣沒有說話,卻是一臉的希翼,眼中燃燒著濃濃地戰意。

    聖人,我來了!

    玄木島上一道青色光影一閃而逝!

    佛教、須彌山。

    接引准提二聖相對而坐,兩人抬眼東望,正在以大法力向那北俱蘆洲黃龍關前看去,那裡有妖族為迎接道教搭建的蘆蓬,如今佛教與玄木島門下都來了幾個時辰了,可那道教蘆蓬還是空蕩蕩的。

    接引准提二人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中也是空蕩蕩的!

    「南無阿彌陀佛!師弟,道教不至,莫不出了什麼變故?」接引唱了一聲諾,那疾苦的臉上滿是疑惑,一副千萬年不得解脫的樣子,向著准提道:「我總是在心中覺得事情甚是不妥,我等佛教似將有從未有過的大事發生。」

    「南無須菩提佛,師兄說的正是!但我等師兄弟二人方才也是一齊掐算過天機,並無任何不妥啊!」准提低頭沉吟,無人看得清准提地樣子,道:「此次參加封神之人,無論是玄木島上的那兩位,還是道教的那兩位,都不能如此的蒙蔽我等師兄弟的天機!」

    孔宣沒想到的,接引准提兩人也沒想到,李松若不是同時身具正牌先天五行之精,對那天地宇宙中的先天五行之精特別敏感,怕也想不到。

    突然,兩人只覺心中似有一陣撕心裂肺的感覺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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