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洪荒玄松道 作者:李色佛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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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wang 2008-11-6 17:16: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4 674779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24 19:49
第七章 劫爭 一二二 三界破碎

    金鰲島,碧游宮。

    道教三清聖人猛然齊齊停下手來,各執手中寶貝,望向這天庭方向。

    「玄木道人欺人太甚,我道教三清早晚要與其了結此番因果!」玉清聖人元始天尊鐵青著面龐,恨聲道。原始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那盤古幡,一道道混沌劍氣從上傳出,似要尋人而噬。

    昊天王母雖與道教三清聖人不大對付,但終究名義上還是以三清為尊,天庭也算是道教的下屬實力。道教尤其是原始的闡教這千萬年來從天庭獲得的好處還少麼?

    可如今張百忍與白素貞取代了昊天王母的位子,天庭便與道教再無瓜葛了,也就是說,玄木島取代了道教在天地三界的話語權。

    要知道,那五湖四海、幽冥地獄已經是玄木島的實力了,如今再加上天庭,那道教要怎麼混?

    老君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可面上卻還是那般的平淡,只一手執著太極圖,一手端著天地玄黃塔,靜靜道:「師弟說的正是,此因果不可謂不大,為道教億萬年生計,我們終要向那玄木道人要回。」

    這是什麼因果?道祖鴻鈞在商周封神前曾有言,封神量劫誰人獲勝,誰便佔得天庭,如今玄木島勝了,取代道教成為那天庭的幕後掌控人也是名正言順。

    通天如此想到,但看了原始老君兩人一眼,這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蟠桃園內,先天壬水之精若水身著黑色道袍,一雙似水的大眼睛滿是憂色的望著天空中那翻滾不歇的烏雲。

    以若水之能,如何不知那凌霄寶殿內發生的種種故事?

    突然。只見那一黑一白兩道光芒直向著若水撞來。若水大驚失色。也是明白了這昊天王母二人定是知道蟠桃園中故事。此刻是想行同歸於盡之舉了。

    昊天王母有那准聖後期巔峰修為。此刻自爆身體一撞。若水怎能抵抗得了?

    若水奉道祖鴻鈞鎮壓魔祖羅喉。此刻安肯退後半步?若水貝齒一咬。一聲嬌喝。滿臉潮紅間。芊芊十指疾揮。渾身騰起一團團黑雲。那蟠桃園內九千棵蟠桃樹驀地全部被倒拔而起。飛上半空。凝聚成一顆幾百丈大小地桃樹。徑直向著若水飛來。

    若水用手朝那桃樹一指。喝了聲:「疾!」便見那桃樹迅速縮小。化成了一把黑色寶劍。正是若水化身九千蟠桃樹地本名先天壬水法寶淼水劍

    若水抄起淼水劍。衣裙飄飄。冷艷若仙。一臉決然地望著那昊天王母化身地黑白光芒。

    驀地。若水伸手將淼水劍一彈。淼水劍一聲清吟中。萬丈黑色雲雨從那四面八方凝聚而來。湧入那若水體內。

    在那黑水顏色越來越濃間,若水嬌弱的身軀已經閃動,竟然也是化作一道黑光,如一隻黑色地鳳凰,直向那昊天王母對撞而去。

    便也是就在此時,一道青色身影以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若水身影的黑光掠去。

    「轟」……「轟」……「轟」……

    一聲猛烈的爆炸聲中,整個宇宙都在劇烈的晃動起來。天地三界只如那海上巨浪中的小船,搖搖欲墜起來。

    整個天地三界都在轉動起來,突上突下,突左突右,所有生靈皆是站立不穩,可才摔倒躺下間,卻又四處不著力,在空中不受控制的輾轉起來。

    眾人哪裡經受過這等景象,許多人嚇得涕淚俱流。嚎啕大哭,更有甚者,就此嚇得一命嗚呼。

    有些還睜開眼睛地人,卻是驚恐的發現,在那三十六重天宮之上,一個碩大的黑洞正冉冉出現,宛若一輪初升的太陽,爬將上來。

    不同的是,那太陽放著萬道光芒照耀著這個世界。給這個世界帶來光明溫暖。而這個黑洞卻是一種徹骨的冰涼,一種要將世上所有一切都吞噬的冰涼。

    「喀嚓」……「喀嚓」……「喀嚓」……

    突然間。一聲聲空間破碎聲中,以那個黑洞為中心,三十六重天宮向著四面八方裂開,裂開的縫隙間,裡面漆黑的一片,卻是什麼也瞧不見。

    只有那宇宙中億萬年來積累地天地戾氣,在爭先恐後的向著那些縫隙奔湧而去。

    北海海眼處,正汩汩的望外冒著黑氣,那些在北海中生存了億萬年地魚蝦蟹貝等,只要一沾到那股黑氣,便渾身一抖,直挺挺的翻倒在地,再沒有一線生機……

    幽冥地獄內,輪迴地獄中處處冤魂怒號,厲鬼淒叫,張牙舞爪間似要飛出十八重黃泉,閻王口吐鮮血,身後一種鬼卒盡皆東倒西歪,頹然的看著這一切,方才閻王眾人以鎮壓輪迴地獄氣運的冥書(生死薄、判官筆)約束鬼魂,可哪裡約束得了?

    而幽冥血海中,冥河老祖卻是毫不理會血海中的波濤洶湧,只慘白的面色望著那天空中的裂縫,目瞪口呆間,卻又在喃喃自語:「咋會這樣?咋就會這樣?」

    天南不死火山中,一股幾可融化一切的地心烈焰沖天而起,直向那天地三界湧去,那洪荒飛禽之尊的鳳凰已經被甩在一旁,身下乃是一灘血跡。

    鳳凰望著那烈焰,一聲苦笑,卻是掙扎著身軀,執起鳳凰翎,飛身向著那天空中地黑色裂縫而去。

    與鳳凰幾乎同時行動的,還有那東海海底的洪荒鱗甲之尊祖龍,中州麒麟山的洪荒走獸之尊麒麟王。祖龍和麒麟王二人,此刻再也顧不得那東海海底的淹世海嘯,麒麟山中毀世地震,將給天地三界帶來多大的危害了……

    紫霄宮中,那一直閉目靜修的道祖鴻鈞猛的睜開眼睛,擎起手中造化玉牒,望著天庭方向一聲長歎道:「你終於還是出世了麼?我們卻也該見見面了!」

    說罷,道祖鴻鈞也是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這卻是道祖鴻鈞身化天道以來,第一次離開這紫霄宮。

    卻說那天庭蟠桃園內,先天壬水之精若水抱著必死的決心,欲與那昊天王母對撞同歸於盡,好守護那鎮壓魔祖羅喉地封印,可就在若水動身間,一張大手將若水抱住,硬生生的將若水拖離到了那虛空之中。

    若水猝不及防之下,一個巴掌就朝來人拍去,這一下卻是打了個正著,「啪」的一聲清脆響中,若水卻是突然在來人身上聞得一陣熟悉的甲木氣息,哪裡還不知道來人是誰?

    李松確實也是夠倒霉的,李松知道以昊天王母的性子,張百忍想做那玉皇大帝,定沒有那麼簡單,因此一直便尾隨在後,好護得張百忍安全,畢竟以昊天王母的修為,在天地三界也是寥寥無幾。

    待得後來,李松聽得昊天在痛罵道祖鴻鈞之言,便知道昊天王母定然是知道了若水蟠桃園之事,頓時李松也明白了道祖鴻鈞的用意。昊天王母為道祖鴻鈞紫霄宮門下童子,道祖鴻鈞自是對二人的一切都瞭若指掌。道祖鴻鈞早就想在魔祖羅喉天魔未大成時放出魔祖羅喉,如今卻正是要借昊天王母兩人之手了。

    李松猛地又想到若水未必知道這個消息,以若水地性子定然是行那魚死網破之舉了,李松雖與若水才見過兩次面,但卻總在心中隱隱覺得自己日後得道當與若水或有大關聯,況且道祖鴻鈞也曾對自己說,有諸事不明時,可前來詢問若水。

    於是李松在見得若水要與那昊天王母對撞時,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先將若水拉出來再說。

    誰料到,這當兒,好心沒好報,竟然挨了個耳光,李松哪料到會有這等變故?以李松肉身的強悍,自不會傷筋動骨,滿嘴鮮血,不過若水修為也不低,一陣火辣辣地疼痛那怎麼都是免不了的。

    那次在五莊觀下相救人族時,李松也只是被東皇太一以混沌鍾困住,並沒有傷及肉身。如今肉身被打,還真是億萬年來的第一次。

    自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以來,女人都是一個德行啊,總以為旁人會佔她便宜,李松鬱悶的想道。

    問題是,自己以玄木島主、人族聖父的身份,若水又於自己有大恩,好像自己也不好去討個公道。

    若水心知打錯了人,自是不好意思,要知道,修為到了若水李松這等境界,這面皮兩個字,那是看得極為重要的了。如今李松被自己打了個耳光,要是傳到天地三界,那李松也不要混了。

    若水正欲道歉間,卻是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還被李松抱在懷中,當下又羞又怒,也顧不得道歉了,朝著李松吶吶道:「你……你還不放我下來……」

    李松訕訕間,自是鬆開了若水。

    卻是若水見得李松臉上的紅印,只關切道:「沒事吧,我方才卻是不知道是你……」說著說著,若水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不說還好,一說李松就來氣,朝若水瞪了一眼道:「自然是沒事,你不過才用巴掌,又不是你手中的淼水寶劍,早知道我便不拉你了!」

    若水看著李松氣鼓鼓的樣子,突然「噗嗤」一聲便笑將出來,那清秀絕倫的精緻面龐上,一泓秋水般的眼睛,滿是靈動……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25 01:26
第七章 劫爭 一二三 魔祖羅睺

    若水望著身邊那破碎的虛空裂縫,總算想起了正事,只擔憂道:「道友,這……卻如何是好?」

    李松一時之間,倒也不好向若水解釋那道祖鴻鈞的用意,正欲說話間,卻見三道人影霍的從遠處飛來,一臉肅然的立在那裡。

    李松抬眼看去,只見眼前虛空中並排立著三人,當先這人,乃是一雍容華貴的婦人,著一身隱隱顯現洪荒眾飛禽的火紅道袍,頭上髮髻間,卻是插著一根鳳凰翎,正是那洪荒飛禽之尊,孔宣之母鳳凰。

    在鳳凰的身邊,乃是鬚髮皆白的老者,可這老者偏偏頭角崢嶸,目光炯炯有神,老者著一九爪金龍龍袍,舉手抬足間,一股威武不凡的氣勢瀰漫開來。不消說,此人肯定是那洪荒鱗甲之尊的祖龍了。

    麒麟王卻是一中年道人,著一黑色百獸道袍,可卻是一臉的溫文儒雅之氣,乍一看之下,如沐春風。

    觀三人模樣,李松暗道,難怪世人皆說神龍狂、鳳凰傲,麒麟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李松在觀察著洪荒遠古三尊,這洪荒遠古三尊卻也是在打量著眼前這位出道不過千萬年,但卻聲名鵲起,從未一敗,最近更是屠了聖人的李松。

    鳳凰與李松曾見過一面,又有大交情,見得李松在看自己,便朝著李松點頭示意。祖龍雙眼精光一閃,突然朝李松猛的射過來,繼而,李松便感覺自己渾身都似籠罩在那祖龍的氣勢中。

    這等事情,李松自不會退上分毫,李松只淡淡一笑間,朝那祖龍對望而去,卻見李松週身只如一陣清風吹過,登時便將祖龍的氣勢刮得無影無蹤。

    祖龍久為洪荒三尊之一,身上氣勢何曾震住過千萬人?此刻見得李松如此輕描淡寫間便將之化解。也是一愣間,暗道李松的實力怕要遠在自己想像之上,當下朝李松讚賞的點了點頭。

    對於強者,自然只有比他們更強,才能贏得他們的尊重。

    麒麟王卻是一臉笑意地看著祖龍與李松相爭。見得李松如此了得。麒麟王面上地異色也是一閃而過。

    洪荒三尊在歸隱之前。率領遠古三族。在洪荒打了億萬年地架。彼此間對各自地實力都清楚地很。那便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

    李松倒不是個擺架子地人。心中極是敬佩遠古三尊這億萬年來為了維護這個天地。放下彼此恩怨地大犧牲精神。便欲上前行禮。

    卻是見遠古三尊並沒理會李松。反而是齊齊轉過身去。向著那虛空中地黑洞裂縫齊齊拱手行禮道:「鳳凰(祖龍、麒麟王)拜見魔祖!」

    虛空地黑洞裂縫中並無人影出現。只有一個聲音在緩緩傳來。似遠似近。是那般地飄忽。卻又就如與眾人面對面地交談:「鳳凰、祖龍、麒麟王。你等三人昔日不聽我勸。要與那鴻鈞為伍。將我封印如此。如今我將出來。你等卻又來此作甚?」

    聲音乍聽之下。很是平淡。彷彿不帶一丁點感情。可細細一回味中。裡面卻是如那打翻地調料瓶。什麼味兒都有了。讓人沉迷於其中。

    李松從來都沒見過有人能將如此簡單的一句話,說得這般的攝人心魄。

    鳳凰等三尊卻依然還是那般的恭敬,道:「魔祖當也知道我等三人的態度,我等皆是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後才孕育生長,斷無看著這個宇宙天地復歸混沌之理?」

    「哈哈哈哈!」突然那黑洞裡面一陣風起雲湧,竟然帶動得整個天地三界都在抖動起來。一個聲音傳來道:「既然如此,你等三人為何不去那鴻鈞紫霄宮,而要來這天庭?」

    聲音才落間,一道身影卻是倏地出現在那黑洞之上。

    李松抬眼望去,卻見那魔祖羅睺看起來不過三十五六的年紀,清瘦的臉上甚是白皙,彷彿沒有一絲血色,一臉地清高冷漠間,只有那雙眸子卻似包含著世間所有的感情。有怖有憂。有怒有懼,可定睛一看間。卻是空洞洞的並無一物。李松曾見過道祖鴻鈞地眼睛,卻是剛好與魔祖羅睺相反,初看之下什麼也沒有,細細一看,卻將那宇宙皆包含其中。

    魔祖羅睺著一灰色布袍,背上卻是背著一把白玉鑿,李松一見得那白玉鑿間,便覺得自己身上的混沌鍾驀的一熱,彷彿遇見了老朋友一般。

    李松頓時便明白了,這個白玉鑿,便是那昔日盤古大神開天闢地時左手所執,和那開天斧並稱的開天鑿。混沌鍾雖只是開天斧的斧柄,卻也算是與開天鑿在一起奮戰了億萬年,此刻見得開天鑿,自有感應。

    魔祖羅睺的雙手卻是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團黑色的珍珠,羅睺正怔怔的望著那團珍珠出神,雖然現身而出,卻絲毫不理會在場地李松等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羅睺才緩緩的閉上眼睛,那蒼白的臉上,似有無盡的痛苦。羅睺伸手一握間,便見那團黑色的珍珠登時便化作了一片虛無,消失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魔祖羅睺淡淡道:「鴻鈞,你竟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虛空中一聲歎息,驀地現了那道祖鴻鈞的身影,鴻鈞卻也是如方才羅睺一般,臉上無盡的傷感中,怔怔的望著羅那團消失地黑色珍珠出神。

    李松心中猛然閃過一片明悟,能讓魔祖羅睺與道祖鴻鈞皆如此作態的,這黑色的珍珠定然便是盤古大神封印羅睺的那一滴眼淚了,先前昊天王母以畢身修為一撞,卻是將這封印撞碎了。

    鴻鈞與羅睺兩人卻是也不答話,就這樣靜靜的在虛空中對望著……

    鴻鈞搖了搖頭,道:「我打不過你!」

    羅睺也搖了搖頭,道:「我也打不過你!」

    鴻鈞突然將手中造化玉牒一揮,便見那虛空中突然一陣陣混沌氣息迸然而發,在鴻鈞與羅睺間凝聚成形。

    而就在同時,羅睺也是行動,伸手摘過背上的開天鑿,望身前一搓,也是那一道道的混沌劍氣發散而出。

    那兩股混沌氣息在虛空中匯在一起,突然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直刮得在場眾人睜不開眼睛,幾欲站立不穩,鳳凰、祖龍、麒麟王、若水四人雖有那滔天修為,可終究還是沒能定住腳步,各自蹬蹬蹬的氣血翻騰悶哼間,便連退了三步。

    李松只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推力朝著自己襲來,自己身子搖搖晃晃間便要望後倒去。但此刻李松突然心中便生起了那爭強好勝之心,大喝一聲間,雙腳牢牢地定在那虛空之上,任那些混沌劍氣從自己身旁刺過,硬是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卻見那混沌氣息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鴻鈞與羅睺地跟前,頓時便出現了一座高台,高台古樸雄渾,共分七七四十九層,一條石階梯可通向頂端,李松瞧得過清楚,那階梯正好為三千之數。

    在那高台的正中央,卻是擺著一張灰色棋盤,在棋盤地兩邊,有那黑白兩色棋子,靠近鴻鈞這邊的為白,靠近羅睺那邊的為黑。

    鴻鈞道:「如何?」

    羅睺道:「正好!」

    鴻鈞轉過頭來,對著鳳凰、祖龍、麒麟王道:「今日事畢,你等三人且各自回去!」又對那若水道:「你卻可在台下等候!」

    鳳凰等三人對望一眼,知道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見自己皆無那必勝對方的把握,於是便想出了這等以為各自天道天魔為基架,以宇宙天地為棋盤,以三界眾生為棋子,要在此比個高低。

    鴻鈞若勝了,宇宙天地將還是那個宇宙天地,可羅睺若勝了呢?

    三人雖眼高於頂,卻也在方才後退三步間,知道自等修為在鴻鈞羅睺面前實在不值一提,當下也不猶豫,只帶著滿腹的疑問,向著鴻鈞羅睺兩人一拱手,道了聲別,便飛身而回各自的地盤去了。

    羅睺卻是終於抬眼看向了李松,道:「你很不錯,有那先天五行造化之身,更是連那盤古大哥的創世青蓮的蓮莖都收服了,倒有資格成為那下棋之人。」才說完間,羅睺卻是又搖了搖頭,道:「不過就如今來說,你卻只能在我與鴻鈞旁邊觀棋!」

    李松對自己的修為清楚的很,方才兩人輕描淡寫的行動間,自己雖然沒像鳳凰等人一般後退,卻是要大喝一聲出來,自然是修為境界不夠了。

    李松淡淡一笑,不亢不卑道:「貧道或許不下棋,但是卻能決定你二人誰勝誰敗!」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羅睺擊掌而笑,卻是對那鴻鈞道:「鴻鈞,昔日你我從那鴻矇混沌時起,便一直在下這最後一局,可你我棋子落盡,卻終究還是處在那劫爭之中,各自少得一子,於是便一同從後世取了這最平凡不過的李松過來為那棋子,怕是你也沒有料到今日吧。」

    「不錯!你我捨紅雲而取李松,皆是想以奇招取勝!」鴻鈞永遠是那般的面無表情:「我確實沒有想到李松竟然會有如此能耐,將我等兩人下的一盤棋,便成了三人而下!假以時日,更能一子而定勝負!」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9 15:37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29 22:39 編輯

第七章 劫爭  一二四 天道天魔 遁者為何

    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兩人各自將腳一抬間,齊身便望那台上奔去。李松毫不猶豫,緊緊的跟在後面。

    片刻間,三人便來得這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擺下的混沌弈台之上。李松抬眼望去,卻是驚奇的發現,站在這弈台之上,整個天地宇宙竟然盡收眼底。

    那三十六重天宮雲卷雲舒,縹緲幽幻;十八重地獄風起風落,陰森恐怖!在天宮與地獄之間,在一片湛藍海洋中,有一塊大地彷佛漂浮其中,正是那號稱三界重心的地界所在。

    這地界為三界重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天庭所在的仙界雖然高高在上,可仙界之人全是由地界飛升而去,地界乃是仙界的根;至於幽冥地獄所在的冥界,則根本就之是地界生靈輪回轉世的一個場所了。

    一句話,地界才是三界眾生的載體所在。

    在地界正中,不周山脈頂天立地,牢牢的將整個地界四大洲聚合在一起,而在那不周山的東方,乃是一片蒼蒼茫茫的土地,上有五座大山分立東南西北中五方,又有五條大河發源於不周山,如一條白緞子般,浩浩蕩蕩的在向著東海延伸。

    這便是那東勝神州盤古大神頭顱四肢所化的五岳與養育了東勝神州萬千生靈的五河。

    那些禽獸鬼神?那些巫妖人聖?是誰,在心底裡認為著自己的偉大?可當你立於這弈台之上,你還是那般做想的麼?

    李松搖了搖頭,終究還是回過神來。

    圍棋者,博弈之術也!棋盤為方,棋子為圓,寓天圓地方,棋分黑白兩色,寓陰陽兩極。寓光明黑暗,渾然一體,茫然無際,如仰視浩瀚蒼天。如俯瞰寥廓大地。

    棋盤縱橫各一九線,由一至九。周而復始;合成三百六十一個交點。中間一點名天元,為萬物之始。餘者三百六十交點暗合約數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與周天的三百六十五星辰,時空宇宙盡在其中。

    棋盤上已經錯落的擺下數子,猶如兩條黑白大龍,在那里糾纏不歇,卻是黑棋攻勢凶猛,似有那鯨吞海飲之勢,而白棋卻是步步為營,緊守門戶間。綿里藏針,彷佛隨時可反戈一擊。

    誰勝誰敗,不到那最後一刻,誰又說得清楚?

    鴻鈞執白,羅睺執黑,兩人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卻是誰也沒有落子之意。一局自從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後便開始下的棋,又如何會在乎這麼的一時半刻?

    不落子,落子便是驚天動地!

    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在那裡渾然不急,李松卻是心道︰如今玄木島上自孔宣以下。盡皆受傷。眼下正在閉關療傷,無人主持大局。自己也是在與準提一戰中受傷頗重,還是回去玄木島地好。

    當下李松向鴻鈞羅一拱手道︰“貧道卻是心有掛牽,卻是無心與兩位下此一局了。”

    羅睺卻是把玩著手中的一顆黑子,似笑非笑道︰“你我皆是超脫俗世,下棋之人,何必去強惹紅塵,為那棋子?”

    鴻鈞迎著李松望向自己的疑惑的眼神,難得地點了點頭,道︰“我有天道,羅睺有天魔,你如今雖未得道,然以你身份,玄木島一脈已隱隱有並駕齊驅之勢,若你繼續留在此台上,便可以玄木島為根基,創建自己大道,便如那地界漢末三國一般,你當與我天道以及羅睺天魔一爭長短。”

    頓了頓,鴻鈞繼續道︰“你若下得此台而去,你之道便在我天道與羅睺天魔之下,也就是說,你本領再高,只能為天道與天魔的棋子。”

    鴻鈞才說完,便見李松地身旁突然一陣混沌氣息涌出,一條和鴻鈞羅睺身下一模一樣地石凳顯了出來,那石凳上青、黃、赤、白、黑五色光芒閃耀,向著李松撲騰而來,彷佛是遇見了老朋友,在熱切的打著招呼。那石凳彷佛有無窮地力量,在吸引著李松前往。

    李松的心中也是情不自禁的便涌起了無限的遐想︰普天之下,誰人願意為那棋子,誰人不想為那下棋之人?指點江山,揮斥方遒,談笑間,天下蒼生盡在掌握之中,不正是我輩的夢想麼?

    李松情不自禁的便要望那凳子上坐去。

    就在李松快要落坐之際,李松突然一眼瞥見了站在弈台之下的先天壬水之精若水那嬌美的面龐,若水那水波蕩漾地眼中卻盡是憂色。

    以李松的直覺,李松覺得與若水自第一次在天庭蟠桃園內相見以來,若水乃是一直真心的相助之際,雖然自己並不知道原因。

    李松驀地丹田內松子一熱,靈台中一片清明,手中的輪回杖上卻是傳來一股直入心扉的痛楚感覺。

    人有來世今生後世,今生自己尚未走完,來世也還未曉,前世更是一無所知,便如自己手中的輪回杖,有柔弱一根而無剛強一根,如何能剛柔並濟,陰陽相合?

    自己心中尚有許多事情不能明了,如何能成得大道?即便強自得道,豈非拔苗助長,日後再無上升的空間。

    那樣,在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面前,自己的這個觀棋的位子又有何用?怕是今天自己坐下了這個位子,日後便再不能與鴻鈞羅睺二人爭那宇宙天地之長短了。

    “玄木之道,不在天道,不在天魔,道在玄木!”李松硬生生的頓下落座地身軀,看了那石凳一眼,復又站立起來,強自壓下心中激蕩地心情,冷冷道︰“玄木在此謝過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的厚愛了!”

    道祖鴻鈞看著李松,突然長嘆了一口氣。

    李松一怔。並不明白鴻鈞這一聲嘆氣為何。算起來,鴻鈞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可今日為何卻是和羅睺一起,設下這尊石凳讓自己坐下呢?

    魔祖羅睺卻是擊掌而笑。道︰“如此正好!如此正好!我正愁這一局棋與鴻鈞下得太悶!”

    李松又是一怔,難道說我不坐在這弈台之上。反而成了那下棋之人麼?

    鴻鈞與羅學究天人。說話從來都不講過透徹,自己也沒那打破沙鍋問到底地習慣。或許。鴻鈞與羅睺根本就不會對自己說個透徹,因為,他們多說一句便是透露天機或者透露魔機。

    又或許,只有自己大道終成,才能真正的和兩人言語機鋒吧。

    李松頓覺意興闌珊,不欲在這看似主掌宇宙天地的弈台上多呆一會,當下也不言語,轉身便望那弈台飛下。

    李松正待飛回那玄木島間。卻是見若水一襲黑衣,孤零零的站在那裡楚楚可憐,想起方才若水對自己地那關切的眼神,李松走上前去,向若水謝道︰“卻是有勞道友掛牽了,貧道感激不盡。”

    若水淡淡一笑,似覺甚是欣慰,道︰“終歸是道友性子堅韌,貧道不過是因緣際會罷了。”

    李松心道若水原本在天庭蟠桃園內鎮壓魔祖羅睺億萬年,如今羅睺已出。若水也沒必要再呆在此處了。當下問道︰“道友,卻不知你有何打算?”

    若水目光悠悠。彷佛看穿了世間千年,卻是緊閉嘴唇,沒有說話。

    李松心道自己或可邀請若水去玄木島上落腳,一則若水對自己有恩,再說以若說先天壬水之精,對自己玄木島一脈自有莫大好處,但若水身份尊崇,自己貿然開口,怕也不好。

    李松正不知如何開口之際,若水卻是彷佛知道了李松的心思一般,只嫣然一笑,道︰“道友卻是不必擔心,貧道自有去處!”

    李松無奈,只得告別若水,衣袂飄飄間,回玄木島而去。

    若水望著李松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怔怔出神,好半晌才喃喃自語道︰“木頭,終有一天,你總會明白這前世今生地!我便再去為你守候千年……”

    若水一語說罷,只身形一閃,突然便是直下三十六重天宮,飛過那重重的迷霧,來到那盤古大神左手所化地南岳衡山之上。

    在那衡山問天台下,昔日清風吹來地那顆松子在那崖間的一泓秋水浸潤中,已經發芽,正顫微微地在露出一個腦袋……

    弈台之上,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望著李松與若水一個一個的離去,也不阻止。

    羅睺突然一臉嘲弄的看著鴻鈞,嗤道︰“鴻鈞,你先是以遠古三族,後又以巫妖二族統領洪荒,到如今的人族為三界主角,怕是你也沒有想到,這看似最為普通的人族,卻是力量最為強大,最難以掌控吧!”

    “你鴻鈞天道之下,萬物皆有興衰成敗,遠古三族這般,巫妖二族也是這般,如今的人族也是這般,人族的衰敗只在早晚之間!或者,你根本就是想以人族與我羅睺的魔道同歸于盡,而後你鴻鈞地天道再造一個新的種族!那樣,你的天道才能永久的守護這個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世界!”

    鴻鈞並不言語,算是默認了。

    羅睺的天魔三千雜念與鴻鈞的天道三千大道共存,億萬年來羅睺便在那黑洞封印內遙控,與鴻鈞一起爭奪洪荒天地三界的控制權。

    從洪荒三族到巫妖二族,再到人族,兩人都是旗鼓相當,反而是這個宇宙天地越來越脆弱了。鴻鈞知道如此下去,再鬥上億萬年怕是自己仍然勝不得羅睺,怕是那時候,用不著羅睺,宇宙天地先行被自己天道之下的內耗給打碎了,於是鴻鈞幹脆釜底抽薪,強自拉了李松進來,將羅睺從那黑洞封印內放出,到時候將羅睺與羅睺的天魔三千雜念地載體人族一起消滅,這樣便再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以魔祖羅睺地本領,在那黑洞封印內或者不知道祖鴻鈞的算計,可此刻上得這弈台,自然便一切都是明了。

    羅睺突然狂笑起來,道︰“玄木後世乃是人族李松,方才玄木也說了,其非天道、非魔道,怕是其自己認定地道便是那人道!你要借助玄木的人族敗我羅睺,卻是也害怕玄木一意守護人族,讓你天道不得繼續運轉!哈哈哈哈!如此一來,你鴻鈞怕也是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羅睺,你我與盤古大哥三兄弟皆是那混沌生成,昔日盤古大哥不明白生命為何物,沒想到你我在洪荒三界億萬年,雖然掌控了生命,卻是掌控不了生命中的感情!”事到如今,鴻鈞也不再隱瞞,滿臉的唏噓道︰“我昔日以若水培養玄木,卻是沒有料到,若水與玄木相處那億萬年間,已經情根深種,為了玄木,若水怕是已經到了可以放棄自己的地步了。”

    鴻鈞看了一眼弈台上那原本為李松準備,而李松卻又沒有坐下的空凳子,道︰“如無若水那一瞥中的關懷,怕是玄木方才已經坐下了。」這下,魔祖羅睺也不說話了。

    鴻鈞卻是繼續道︰“羅睺,除了身化宇宙天地的大哥外,這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修為高於你我之人,可你的三千天魔與我的三千天道,皆是道魔五十,天衍七七四十九,而遁去其一,如今,你當也知道,我們遁去的那一個一是什麼了。”

    鴻鈞突然一聲慘笑,望著那無盡的虛空,道︰“昔日盤古大哥身化天地時,因為不明白甲木所代表的生命為何物,於是便留下了那片幽冥血海,使得天地不全,並留待盤古大哥的後人在明白生命的本義之後,去將之補全。有那祖巫后土,在幽冥血海旁遇見甲木後,終於得悟,於是才有了輪回地獄。“

    “也正是因為盤古大哥的天地不全,才導致與盤古大哥一脈相承的你我天道天魔盡皆不全,如今李松後世為人,卻是剛好與那甲木相合,補全了盤古大哥的天地,也讓你我天魔天道那遁去的一或將盡為世人所知!”

    鴻鈞盯著羅睺,一字一頓的道︰“你我的那個遁去的一,便是那盤古大哥一直在追尋的生命本質愛的所在!”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30 19:39
第七章 劫爭 一二五 魔祖一擊

    一個「愛」字,或僅簡單之極,然其中父母之敬、兄弟之友、子女之寵、夫妻之情,卻是盡在其中,說得廣泛一點,整個天地三界的倫理道德關係便是由這一個「愛」字組構而成。

    在道祖鴻鈞天道五十中,天衍四九,這四九乃是定數,一切的變數盡在那個遁去的「一」上,也就是說,天道的發展進程便是由這生命的「愛」去推動。

    李松入得洪荒而來,一直劍走偏鋒,執意去做那遁去的「一」。以前倒也罷了,終究在道祖鴻鈞天道之內,可如今以李松的能力,卻是真正的將那個「一」發揚光大到或能改變天道進程了。

    也就是方才羅睺說的,李松執意守護的人族,在鴻鈞的眼中,也不過為天道中的一個過客,可李松卻要讓人族做為天道的永久居民,這便是鴻鈞的矛盾,先前在李松未明白前世今生的時候,欲讓李松坐在弈台之上的緣故。

    鴻鈞要守護這個天地,便是任誰也不能阻擋天道的繼續運轉,李松也不能。

    「你要守護天地,容不得玄木大道得成;我要毀滅天地,也是容不得玄木大道得成,難道你我目標完全不同,卻是要行這相同之事!?」羅睺一聲苦笑,突然站將起來,一把抽出手中的開天鑿,在手中久久的把玩撫摸。

    鴻鈞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也不言語。

    羅睺卻是沉吟道:「以你鴻鈞謀定而後動的性子,斷無平白讓玄木干擾天道進程的道理,你卻是留有後手在其中!」

    羅睺閉目獨立,一道道混沌氣息從羅睺身上散發出來,頃刻間便將羅睺完全覆蓋,與世隔絕起來。

    「也罷,地界唐時傳說有一子解雙難之局,今日我羅睺也來下此一子,且看你鴻鈞與那玄木如何應付?」驀地。羅睺一聲長嘯,身形猛然顯現,羅睺抬眼向那天外天金鰲島碧游宮一瞥,手中猛的現了一顆黑子,望那鴻鈞身前的棋盤上一按,道:「殺!」。

    羅睺一子既下。頓只見宇宙三界內的天地戾氣洶湧澎湃而來,盡皆匯聚於那一黑子之上,那粒黑子吸收得天地戾氣,竟慢慢的變白起來,不一刻間,便黑中有白,百中有黑,讓人分不清那顆子到底是羅睺的黑子,還是鴻鈞的白子了。

    羅睺下得這一子後。卻是身形一閃。頓時便從這弈台上消失不見。也不知哪裡去了。

    鴻鈞看著羅睺地那一子。卻是那億萬年沒有表情地臉上霍然色變。身子猛地一顫。

    在鴻鈞身前。有一條白棋大龍。被羅睺黑子包圍。但鴻鈞白子卻是打通邊關。這大龍尚有兩口活眼之地。在圍棋中。有兩口活眼之地便表示棋子無憂。

    如今這羅睺地一子正好下在那兩口活眼中地一眼。若是那子為黑子地話。此乃違規之舉。根本就不能下在那個地方。可如今那子以羅睺之大法力變成了非黑非白。倒更像是鴻鈞地白棋在自殺了。

    鴻鈞一個人。端坐在那弈台之上。眼望著這個自己守護了億萬年地天地宇宙。手上捏著一顆白色地棋子。久久不能放下……

    卻說那李松在回玄木島地一路上。卻是腦海中一直在回想著方才在弈台上發生地事情。心神頗不寧靜。

    按說自己到得這洪荒以來,多受道祖鴻鈞照顧,才能有今日的成就,而自己現在與鴻鈞需要共同來應對魔祖羅睺,自己的實力越強,對鴻鈞的幫助當夜越大。

    可道祖鴻鈞為什麼在弈台之上卻是有勸自己坐下之意?

    李松想了良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眼看就要到玄木島了,只得泱泱作罷。暗道自己還是先將身上之傷養好了再說。

    卻是有雲霄站在玄木府外正在等待李松。滿臉的關切之色,見得李松上來。道:「兄長,今日你率領張百忍去逼宮天庭,卻是讓我好一陣的擔心!」

    李松心中一暖,笑道:「為兄連那道祖鴻鈞門下聖人准提都不怕,區區昊天王母兩個道祖身旁童子有什麼好擔心地?」

    雲霄望著李松,緩緩道:「兄長,你不知道麼?在你上得天庭後,有東海海嘯、天南不死火山、中州地震齊齊爆發,這個天地三界都欲裂了,我原本還以為兄長在天庭遇見了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要大打出手呢。可後來見到張百忍與白素貞通告三界,才知道並無此事。」

    頓了頓,雲霄彷彿自言自語道:「老君倒也罷了,可原始性子狹隘,為什麼這次兄長前去天庭,原始卻是沒有出現?難道道教有大陰謀在後麼?」

    昊天王母的天庭乃是道教附屬,如今被李松玄木島所滅,老君原始吭都沒吭一聲,也確實讓人奇怪。

    李松隱隱覺得自己彷彿明白了點什麼。

    李松想到了雲霄剛才說的東海、天南、中州地三大災難,突然耳中卻是出現了在天庭,魔祖羅睺剛破封印而出的時候,對祖龍、鳳凰、麒麟王所說的那一番話。

    如此說來,昔日羅睺在洪荒遠古三族相爭時,曾來過洪荒,是鴻鈞協同三尊將羅睺一起封印的。

    李松心道,玄木島如今皆受重傷,乃是困頓之局,自己何不前去拜會那飛禽之尊、孔宣之母的鳳凰?鳳凰資格甚老,見多識廣,再說以鳳凰於玄木島的關係,定然也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下李松也不遲疑,辭別了雲霄,便直望這天南不死火山而來。

    不死火山下,洪荒飛禽之尊的鳳凰從天庭回到這天南後,在丙火扶桑木道人的幫助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不死火山的地心火爆發控制住。

    「加上那東海海嘯、中州麒麟山大地震,這一次卻不知又有多少無辜生命就此遭難了!」鳳凰望著那不死火山上漫空地火山灰燼,將整個天幕都遮得陰陰沉沉,彷彿黑夜一直沒有散去一般,一臉沉重道:「但願以後不再發生這般的事情了吧!」

    「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扶桑木道人還是那一根光禿禿的紅色樹丫,聲音中卻滿是滄桑,苦笑道:「或許這地心火早晚有一日要噴盡,貧道也不要再受這如今這些苦楚了!」

    丙火扶桑木道人一直化不了形,因此就如昔日不周山下李松的小松苗一般,自身動彈不得,更要命的是,離不開那三昧真火(太陽火、地心火、人中火)之地。

    億萬年來這般一成不變的日子,任誰都會厭倦的。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21:26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7-7 21:51 編輯

第七章 劫爭 一二六 三族秘辛 丙火化形

    話說那天南不死火山之下。先天壬水之精扶桑木道人正與那洪荒飛禽至尊鳳凰感慨那不能化形之苦。

    鳳凰聽得扶桑木之言。一時也是默然。突然想起自己等遠古三尊在天庭面見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時。李松那深不可測的表現。當下鳳凰勸解扶桑木道︰「道友且莫灰心。我觀那玄木道人修為超凡。或許玄木道人能想得辦法也未可知。」

    李松昔日隨孔宣來天南不死火山時。曾得扶桑木道人贈送先天丙火之精。有一份大因果。自無不助扶桑木之理。因此鳳凰才有此說。

    就在此時。鳳凰突然心神一動。當下對扶桑木笑道︰「卻是說玄木。玄木便到了。」說罷。便伸手一拂。

    李松站在一朵七彩祥雲之上。遙望著那直插天穹、通體赤紅的不死火山。感受著那撲面而來的炎熱氣息。火山還在斷斷續續的爆發。方圓幾千里間。那些禽獸也好。草木也罷。都成了一片灰燼。

    李松心中暗嘆一聲。正待降下雲頭。向鳳凰道一聲來訪間。突然聽不死火山上「轟」的一聲傳來。那不死火山頂上登時便打開一個通道。裡面是融融的火焰。外面卻是直指蒼茫的天空。

    李松也不猶豫。以玄木功法護住身體。飛身而入。

    待進得不死火山腹地。幾人行得禮後。各自落坐。李松乃直爽之人。也不拐彎抹角。向著鳳凰道︰「貧道此來。實是有事要向道長請教。」

    鳳凰自知何事。微笑道︰「道友即便不來。貧道也是要尋找個機會將那些過往說與道友知曉。」

    鳳凰臉上露出那緬懷的神色。與著李松娓娓道起了那世人從來不知的。巫妖兩族之前洪荒飛禽走獸鱗甲遠古三族所發生地種種過往。

    原來盤古大神開天闢地。身化萬物之時。見得混沌生陰陽。陰陽化五行。算得日後當有「生靈」應驗在那「甲木」之上。

    盤古大神又見天地宇宙一片洪荒籠統。於是在臨死前以大法力造鱗甲飛禽二族。以祖龍鳳凰為首。皆以「甲木」載體草木為食。各佔海洋天空。卻是將那陸地給留了下來。作為後世「生靈」安身立命之所。

    海洋的生存條件遠沒有天空那般惡劣。因此鱗甲一族繁衍極快。海洋之地逐漸不夠。後來在麒麟王的率領下慢慢的走上陸地。形成了走獸一族。和鱗甲、飛禽並稱洪荒遠古三族。後世將走獸一族稱為鱗甲一族的旁支也是來源於此。

    走獸一族佔領陸地後。便與那飛禽一族在食物問題上發生了衝突。慢慢的越演越烈。終於大打出手。

    飛禽億萬年來都在與洪荒惡劣的天氣做鬥爭。個個本領不凡。再者又居高臨下。而走獸才登陸不久。如何能敵?飛禽在鳳凰的率領下。幾乎將走獸全部趕下海洋。

    走獸於是向鱗甲求救。洪荒遠古三族大戰終於全面爆發。

    鳳凰說到這裡。面上閃過一絲痛楚。苦笑道︰「鱗甲走獸二族聯手。飛禽自難以抵擋。節節敗退。正巧那時。貧道飛經北海。受陰陽交合之氣而孕。產下孔宣大鵬兄弟二人。元氣大傷。不得已之下。貧道只能將孔宣大鵬遺棄。幸巧兄弟二人皆是遇見了道長。」

    說到這。鳳凰站起身來。向李松行了一大禮。

    李松側過身子。道︰「貧道與孔宣大鵬相遇。卻也是貧道地機緣。道長卻是多禮了。」心下卻也是體會鳳凰當時的無奈。怕是鳳凰早已打著和飛禽一族共存亡的念頭。因此才狠下心來遺棄孔宣大鵬。也好存得飛禽一絲血脈。

    鳳凰接著道︰「卻是在貧道率領飛禽欲與鱗甲走獸在不周山決一死戰的時候。卻是有那二十四片造化玉牒徑直飛來。上面寫著一行大字。說是喚貧道、祖龍、麒麟王三人往天庭一趟。」

    「當時三族大戰迫在眉睫。我等三人怎會就此罷休?祖龍性子火爆。吐出神龍丹就朝那造化玉牒去。卻是吃了個大虧。我等三人無奈。只得暫時宣佈罷戰。飛往天庭。」

    「我等三人便在那天庭黑洞旁邊見到了道祖鴻鈞。我等三人一直以為自己便是那天底下最厲害的人物。可在道祖鴻鈞面前。我等根本就生不起反抗之心。情不自禁的便臣服於道祖鴻鈞座下。」鳳凰一陣唏噓。道︰「道祖鴻鈞讓我等三人看了那封印魔祖羅的黑洞。說了那盤古大神三兄弟相爭之事。最後說因為遠古三族的爭鬥。宇宙天地已經有了裂縫。便是那天南不死火山、東海海底與中州麒麟山。」

    「我等三人悔恨有加。自願各自鎮壓一方。若魔祖羅睺不出。我等便永不現世。也不將此事說出。」鳳凰頓了頓。彷彿在回憶自己億萬年鎮壓著不死火山的日子。緩緩道。

    「做為補償。道祖鴻鈞在其即將化身地天道中。保證飛禽、走獸、鱗甲三族永不滅亡。與天地同在。不過為了控制三族不過度繁衍。再次造成稀缺。三族間允許弱肉強食。自行淘汰。食肉者不食草木。由此。才有了肉食鱗甲、飛禽、走獸的產生。」

    李松聽到此處。終於將那億萬年來蘊繞在自己心頭的洪荒遠古三族之事完全弄得明白。難怪巫妖二族橫行時。妖族要以遠古三族為基礎;三清道教統洪荒時。勢力最大的截教門下也多是妖族之人;至於後來的人族。幾乎便是與三族相依為命了。

    這根本就是道祖鴻鈞天道的既定運行。

    祖龍、鳳凰、麒麟王三人也是大毅力、大決斷之人。他們或許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幫助道祖鴻鈞鎮壓魔祖羅睺。但是在道祖鴻鈞的威逼利誘之下。卻是心甘情願的以犧牲一己地自由。換得各自一族地與天地永存。

    說到這裡。鳳凰唏噓道︰「如今也好。魔祖羅睺被昊天王母撞碎黑洞封印而出。貧道雖不算功成。卻也可以身退了。」

    言語中有一絲解脫。卻也有一絲無奈。想洪荒三尊名揚洪荒時。那些佛道聖人等。還不知躲在哪個角落默默的修煉。

    鳳凰說到這。卻是滿臉歉意的對著身旁地丙火扶桑木道人道︰「非是貧道有意相瞞道友。實是貧道昔日與道祖鴻鈞有約……」

    扶桑木道人朝鳳凰搖了搖頭。示意不礙事兒。卻是以扶桑樹木之身立起身來。眼中有著不解。更多的是憤怒。望著那道祖鴻鈞紫霄宮中方向。似吶喊。亦似在自言自語道︰「我管你道祖鴻鈞也好。魔祖羅睺也罷。你等兄弟相爭。死活干我丙火扶桑木何事?為何卻是要苦苦壓制於我。讓我億萬年不得化形?」

    五行之中。火曰炎上。也就是說。丙火的性子最是衝動。難以按捺的住。扶桑木以前只道是自己在太陽星上修為太快。錯過了化形的時機。如今聽得鳳凰此說。雖不能完全清楚過透徹。但也明白自己怕是做了那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相爭的犧牲之物。這億萬年來的苦楚。此刻終於喊將出來。

    李松心中似乎隱隱明白了些什麼。但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逝。更多的是想到自己作為過來人。更理解扶桑木地心情。當下李松對扶桑木道人道︰「道友。貧道昔日受你大恩。一直無以為報。今日貧道不才。卻是願勉力一試。」

    李松說罷。也不多言。只大喝一聲「起!」。擎手便甩出那先天至寶混沌鐘。「鐺」地一聲。混沌鐘直挺挺的飛到空中。垂下千萬道混沌劍氣。這些混沌劍氣中又有那青、黃、赤、白、黑五色光芒閃耀。將扶桑木道人包裹其中。

    李松是要故技重施。以大法力將扶桑木周圍地空間隔絕。讓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皆不能影響其中。

    扶桑木在那混沌鐘下。頓時覺得心中一片空靈。哪裡還不知道何事?扶桑木感激的望李松一眼。也是一聲大喝︰「破!」週身樹枝猛的一搖。

    頓時只見那天空中盤古大神左眼所化的太陽星猛的濺出萬丈紅色火焰。騰騰然如一條大火龍。直向著扶桑木襲來;而扶桑木腳下。一片轟隆隆的聲響中。也是一股烈焰湧出。噴在扶桑木的腳底之下。

    扶桑木彷彿一塊炭火。在兩條火龍的夾擊下。渾身都燃燒起來。身上越來越紅。突然「砰」的一聲。在扶桑木的兩條枝椏間。一股純白的火焰倏地散出。

    天下萬火中。其根基皆是那三昧真火。即太陽火、地心火、人中火。扶桑木為先天丙火之精。為天下萬火之本源。自能直接引天地三界中的三昧真火為用。

    就在三昧真火燃燒間。扶桑木的枝椏在慢慢的退化。慢慢的顯露出一位道人的影子來。

    李松本是受傷之身。此刻運法力隔絕天地道魔。卻也是強弩之末。再不能如往日一般隨心順意。李松只覺天地宇宙間的重量彷彿都在朝著自己一個人壓過來。週身的空氣也似有形。有千鈞之重。讓自己無法呼吸間。渾身顫慄著站立不穩。

    突然。李松只覺自己的喉嚨一甜。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0 19:40
第七章 劫爭 一二七 玄木服了 與道魔鬥

    天外天,虛空之上。

    魔祖羅睺傲然的身影正劃過一道痕跡,又迅速的消失不見,只是魔祖羅睺的嘴角,淡淡的帶著一絲笑意。

    天庭,那號稱天庭御花園的蟠桃園已經化為烏有,九千株蟠桃樹憑空消失,如今,那原來的蟠桃園之地卻是成了天庭的一塊禁地,從外面望去,一片虛無,什麼也沒有,可卻是誰也別想靠得近前。

    自然是誰也發現不了,在那一片虛無中,道祖鴻鈞動也不動的坐在那三千階梯的弈台上,望著棋盤上的黑白交錯,面無表情間,眉頭卻似鎖得更深了。

    李松暗道不好,當下強提一口真氣,硬生生的將喉嚨的鮮血復又壓下,伸手一招間,已經將那混沌至寶鴻蒙劍揮至手中。

    李松大喝一聲:「破!」鴻蒙劍「刷」「刷」連劃間,黑色混沌劍氣頓時便將那空間劈得開來,將混沌鍾包裹的扶桑木道人牢牢的與世隔絕。

    扶桑木道人突覺週遭空氣彷彿盡被抽去了一半,那億萬年來一直籠罩著自己的壓抑感驀地便消失了,緊接著渾身只覺一輕,靈魂似欲掙脫那扶桑樹的凝滯而出。

    扶桑木道人哪裡還不知自己的機緣降至,當下猛的暴喝一聲,身形突然急速的轉動起來,在那一道紅色的光影間,突然一根枝椏猛的生長,直插出混沌鍾混沌劍氣所包圍地空間。

    「轟」的一聲中。火光四濺,直衝寰宇,整個不死火山都在融融燃燒起來,而在那一堆烈火中,一位中年道人身著火紅道袍。手中執一紅色枝椏,面容清瘦古樸間,頭上也沒挽髮髻,就隨著那火焰飛舞,甚是有幾分張狂,。

    這位道人,正是那天下萬火之祖的先天丙火之精扶桑木道人。

    李松見得扶桑木道人終於化形,只覺心中一輕,當下卻是再也忍將不住,將手中鴻蒙劍一收間。「哇」的一口鮮血吐出,沾在那青色的道袍上,讓人觸目驚心。

    李松頹然地蹲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都似被抽乾了,混沌鍾卻是嗚咽一聲。迅速的收攏那千萬道混沌劍氣,慢慢變小間,如受委屈的小貓,匍匐在李松身旁。

    扶桑木道人尚未從化形的喜悅中清醒過來,見到李松模樣,當下心中感動莫名。朝李松深深的行了一禮,滿臉歉疚道:「大恩難言謝,為了貧道,要連累道友如此,實在是貧道之罪!」

    李松調息片刻,總算是回過神來,強忍著身上的痛楚,道:「此乃貧道舊傷,怨不得道友。況貧道與道友之間有大因果,而今不過是相償還罷了。」

    如今事情既了,李松心道自己如今重傷之身,怕也在停留不得,當下轉過頭來,對鳳凰道:「今日得道友講解那昔日天地秘辛,貧道卻是受益匪淺。」

    鳳凰自知李松傷勢頗重,怕是要幾百年的閉關才能了事,於是也不挽留,道:「道友玄木島與貧道份屬一脈。貧道不過是做了該做之事而已。」

    李松拖著沉重的身軀。正欲拜別鳳凰於扶桑木而去。突然鳳凰欲言又止,但還是道:「道友。有一件事情貧道也不能完全確定,且說與道友知曉,道友或許也好在心中有個計較。」

    鳳凰頓了頓,沉吟道:「道友還記得那日昊天王母相撞封印魔祖羅睺的黑洞時,有宇宙天地地戾氣盡數向那黑洞湧去,而後魔祖羅睺才出之事?」

    李松若有所思,道:「道友是指……」

    「貧道鎮守天南不死火山,守護黑洞封印億萬年,卻是發現這個宇宙天地有兩處與那魔祖羅所在的異界似有相通,這兩處皆是與那天地戾氣有關。」鳳凰皺著眉頭,道:「一處乃是那北海海眼,乃天地戾氣發散之源;一處卻是幽冥地獄,乃是天地戾氣積聚之所。」

    李松頓時一呆,腦袋之中只覺一片混亂。

    「人之一身,肚臍丹田處為藏氣之所,氣門處為排氣之所。昔日盤古大神身化天地萬物之時,眾人皆知盤古大神肚臍化作了幽冥血海,卻不知盤古大神的氣門化作了北海及其海眼。」鳳凰接著說道:「後妖族餘脈佔據北海,巫族餘脈佔據幽冥血海,倒也是合乎情理。但如今妖族建立的金國與道友玄木島守護的人族所守護地宋國為敵,貧道卻是一直在疑惑,那億萬年與妖族相生相剋的巫族為何沒有動作?」

    「巫族也是有動作的,那日陸壓建立金國時,便有刑天九鳳兩位大巫,前來玄木島向貧道問計,不過貧道卻是命令妖族靜待地界齊始皇後的三千年之大復興,所以巫族才隱於祖巫神殿內不出……」李松理了理頭緒,見得鳳凰有疑惑,便欲將那日刑天九鳳來見自己的事情說出。

    卻是李松說到此處,腦袋裡猛然想起了一事,思維驀地「轟」的一聲爆炸起來,似乎打開了一扇窗子,許多李松以前沒有想透徹地事情在這一剎那間變得清晰無比。

    自己一直以為在祖巫神殿的刑天九鳳便是代表著巫族餘脈,可按照方才鳳凰所說的盤古大神氣門與肚臍之說,真正意義上與妖族相對的巫族不是指北俱蘆洲祖巫神殿的刑天九鳳等人,而是盤踞在幽冥血海的蚩尤等地府諸人。

    確實也是,巫族中首先以祖巫為尊與實力為尊。如今世上的巫族之人,首推那身化輪迴地獄的后土祖巫元神(孟婆),可后土不問世事,有等於無;其次便要算那擁有祖巫精血的巫十三(蚩尤)與准聖修為地后羿,然后羿投身玄木島後,孤身一人,還在此次封神量劫中身受重傷,閉關不出,至於其它擁有后土祖巫精血的李松、袁洪、哪吒等人,卻是算不得巫族中人。

    而今巫族,實是以蚩尤為首,自從蚩尤問世後,刑天九鳳等祖巫神殿便只能算是巫族旁支了。

    自己是身在棋局,沉迷其中啊!

    嘿嘿,什麼昔日自己在不周山下救得巫妖兩族餘脈,什麼自己助巫族后土建輪迴地獄,並以蚩尤率領八十一巫鎮之……到如今宋金封神大戰,自己屠殺聖人准提,乃至今日助丙火扶桑木化形而使修為大損,再無力介於天地三界之爭……

    如此的種種事情,看似自己隨心所欲而為,可冥冥之中,卻是一切皆有定數,早在道祖鴻鈞或魔祖羅睺算計之中。

    因為李松終於明白得,那自己一直在掐算的歷史上滅掉滅掉東勝神州大宋,使得「崖山之後無中華」的大元蒙古鐵騎,正是應在那自己親自扶植的輪迴地獄蚩尤巫族一脈之上。

    巫族是自己所救,巫族三千年大興是自己所定,玄木島一脈弟子盡皆重傷閉關,法家之祖韓非抱鎮元子屍體歸隱;儒家之祖孔宣被佛教接引打成重傷,不能理事。妖族被自己趕去了西賀牛洲;佛教在此次封神量劫中遭受重創,在東土一脈全軍覆沒,被自己打殘了,准提敗亡,接引將自己塵封在西方極樂世界中;道教也沒好到哪裡去,連天庭都被自己佔了,三清聖人也是閉關不問世事。

    這天地間,還有誰阻止得了大元蒙古鐵騎的橫空出世?

    看似是自己玄木島大獲全勝,其實自己只是做了一個打手,更痛苦的是,自己還不知道是誰的打手。是道祖鴻鈞,還是魔祖羅睺?

    難怪昔日自己面見道祖鴻鈞時,道祖鴻鈞與自己說:「你便是我與羅睺各以三千大道大魔相加,召喚而回洪荒。」

    那是說得委婉,如今李松真正的明白,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地相爭中,自己總逃不脫不顆棋子地命運,不是道祖鴻鈞的棋子,便是這魔祖羅睺地棋子。

    即便自己如今身具先天五行,麾下玄木島一脈中,有孔宣聖人一名、雲霄等准聖七名,也還是沒逃脫這棋子的命運。

    李松面色慘白,渾身顫抖,口中喃喃自語間,面上青、黃、赤、白、黑五色光芒急劇閃過,「哇」的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頭暈目眩,一跤便跌坐在地上。

    鳳凰與扶桑木見得李松如此,都大吃了一驚,扶桑木上前扶起李松,助李松緩過一口氣來,雖不知李松此般緣故,也是勸解道:「道友,你如今身受重傷,真氣一時間難以聚攏,還是不要想得太多……」

    「嘿嘿……身受重傷,怕是貧道如今連一個金仙修為者也對付不了……」李松一聲苦笑,失魂落魄間,全然顧不得形象,只向著那天庭弈台方向,自言自語道:「道祖鴻鈞、魔祖羅睺,你等一局下了億萬年的棋,果然是將宇宙天地三界,所有的一切盡皆當做了棋子。厲害、厲害!我玄木道人今日算是服了。」

    李松那憔悴的臉上卻是突然升起了一股堅毅,復又望著的那虛空,一聲長嘯,斬釘截鐵的道:「我玄木道人雖不為那下棋之人,卻也絕不為那任人擺佈的棋子。」

    天空中猛的一道霹靂貫過,隆隆做響,久久不消!

    李鬆緩緩轉過身來,朝鳳凰於扶桑木一抱拳,也不說話,繼而身形一閃,踉踉蹌蹌的便望玄木島飛去,身影消失間,似那般的孱弱,彷彿風吹之欲飄,雨淋之欲倒。

    扶桑木還想跟上去攙扶李松一把,卻有旁邊鳳凰搖了搖頭,兩人只望著李松去處的茫然發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2 00:06
第七章 劫爭 一二八 魔祖來臨

    輪迴地獄,黃泉路。

    而今才過了中元節(農曆七月十五鬼節)不久,世間孤魂野鬼盡皆在那一日鬼門關打開之時,不再四處遊蕩,往地府輪轉台投胎去了。因此,那原本殷殷嚷嚷的黃泉路相比於前幾日,便要顯得冷清寂靜了許多,只有那永不疲倦的彼岸花,花葉交錯,生生世世的路邊凋了又謝。

    孟婆依然坐在那黃泉路盡頭三生石上,神情癡呆的舀著忘情水,口中喃喃念著「黃泉路上辛苦,奈何橋頭難過,且喝一碗孟婆湯,前塵往事只為雲煙!」,渾不知這世間的滄海桑田,春秋變幻。

    遠遠的從鬼門關走來一道人影,著一黑白相間的道袍,就夾雜在眾多鬼魂之中,緩緩的在黃泉路上行走,雙目迷離間,那消瘦白皙的臉上滿是孤傲清絕,彷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卻又似乎與這個世界息息相關。

    那道人影來到隨眾鬼魂來到孟婆身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孟婆老態龍鍾,一碗一碗的將忘情水遞給要過那奈何橋的鬼魂。

    一眾鬼魂終於全部過得奈何橋,上得那望鄉台去回眸在塵世間的最後流連,可那位道人卻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盯著孟婆端過來的一碗香茶。

    突然,那位道人長歎了一口氣。

    這一聲歎息,有無盡哀愁。孟婆聞得這一聲歎息直撞向耳膜,只覺得自己億萬年古井般的心,便再不能平靜下來。此刻,自己驀然便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自己拋卻那后土祖巫的魅力與尊榮,化身輪迴地獄承載三界眾生,只餘得一絲真靈,為這蒼蒼老嫗,默默守在黃泉路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煮那忘情水。這期間有多少的辛酸。

    而這些辛酸,竟然被眼前這位道人一聲歎息所道盡。

    孟婆努力的定了定神,讓自己不再想那些過往的事情,仍然舉起著手中的忘情水。

    「我為你之叔,今日喝你奉上的一碗香茶,倒也當得起。」那位道人見得孟婆如此。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臉上難得的升起一片慈祥,如那些鬼魂一般,伸手便接過孟婆手中地忘情水,道:「大哥有女如你,倒也是可以欣慰了!」

    那道人說罷。毫不猶豫地舉起碗來。一口便將那忘情水喝得精光。復又將那碗望孟婆手中一放。頭也不回地便往那地府走去。

    孟婆望著手中地空碗。心神劇震。倒不是因為那道人喝了能忘記前世今身地忘情水無恙。而是因為那道人說地「我為你之叔……」這一句話。

    世人皆知。孟婆乃是后土祖巫元神所化。后土以及十二祖巫有一個共同地父神。那便是開天闢地。深化萬物地盤古大神。

    后土並不知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地那些糾結。只在那怔怔地想:這個世上。能有誰敢喚盤古父神為兄?

    地界殘陽已經西斜。悄悄地爬下西山。地界慢慢地籠罩在無盡地黑夜中。幽冥地獄份屬冥界。乃是地界陽光達不到地地方。然孟婆卻是在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

    冥界地太陽。似乎也是西沉了。

    地府。

    閻王蚩尤頭戴黑色冠冕,身著黑色長袍,手中執那先天靈寶生死薄,端坐在地府高台之上,在閻王地身旁,是那一臉正氣,同樣執先天靈寶判官筆的判官比干。牛頭馬面率領著九九八十一鬼卒立於下首聽命。

    大殿當中,有原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身化地十殿閻羅正在向閻王判官講述著近段時間所行之事。

    如今宋金封神量劫戰事結束才不過數年。天地三界在天庭之主張百忍與白素貞的整頓下,處處風調雨順;而地界宋朝在武帝趙興任上大治,國泰民安,作奸犯科者甚少,因此那懲罰厲鬼冤魂處的十殿閻羅處甚是冷清,遠沒有以前那般的鬼滿為患。

    閻王蚩尤聽得十殿閻羅所言,與判官比干對望一眼,那凶神惡煞的臉上甚是欣慰。

    自從昔日與人皇軒轅爭奪天下失敗後,蚩尤被李松安置在這后土祖巫所化的輪迴地獄中。千萬年來率領著一眾鬼卒。為巫族氣運計,勤勤懇懇的主持這三界眾生轉世投胎之事。

    李松為巫族定下了三千年大興之期。閻王蚩尤自是深信不疑,昔日東周末年亂世,李松賜下祖巫精血,逆天行事,助其化身的齊始皇田玄一統天下,成就了「千古一帝」的偉業,雖然齊朝歷二世而亡,卻也是巫族從來不曾有過地榮耀。

    眼下地界離齊始皇田玄時又是快要三千年歲月,怕是巫族大興也要在不久的將來悄然而至了,閻王蚩尤作為那巫族之主,經常心血翻湧,在感覺著巫族的大機緣。每每此時,閻王蚩尤便深深的感激著李松,巫族能有今天,實是李松之功。

    夜深人靜的時候,蚩尤也不是沒想過要像那老對頭妖族少主陸壓一般,率領著巫族一脈重回地界,如昔日十二祖巫在時一般,讓巫族橫行天地三界,恢復巫族古老的榮光。

    可蚩尤明白的很,以巫族現在的實力,那不過是一個憧憬罷了。別說佛道玄木島那些有聖人的大勢力,便是擁有鯤鵬陸壓兩位准聖地妖族,如今的巫族也是對付不了的。

    那日陸壓率領著北俱蘆洲妖族一脈遠遁西賀牛洲的消息傳來閻王蚩尤耳中時,蚩尤頗為感慨,我蚩尤非是沒有雄心壯志之人,否則我昔日也不會在地界九黎族興風作浪,要與那人皇軒轅爭一日之長短,只不過比起雄心壯志,我蚩尤更看得清自己腳下的路。

    就在此時,突然蚩尤聞得耳邊一聲冷哼傳來,那一聲冷哼帶著無盡的憤懣與不屑,直撞進蚩尤的魂靈,蚩尤頓只覺渾身如墮入冰窖,瑟瑟的發抖,站也站立不穩。

    在這一聲冷哼中。地府的大門口,倏地便出現一位道人,這位道人,正是方才喝過孟婆湯地那一位。

    那鴻矇混沌鍾五行果化身,盤古大神兄弟地魔祖羅睺。

    在場諸人中,除閻王蚩尤外。便以黑白無常(牛頭馬面)修為最高,自是率先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大喝道:「何人膽敢闖我地府……」

    卻是話還未說完,黑白無常二人竟然戰戰兢兢,舌頭打起捲來,聲音越來越小,終於不聞,只是滿臉驚駭地張大著嘴巴,看著在那裡彷彿沒有動過地魔祖羅睺。

    魔祖羅睺也不理會動彈不得的黑白無常與著一眾鬼卒。直向那閻王蚩尤走去。

    魔祖羅睺輕飄飄的踩在地上,生怕濺起一絲灰塵般,可偏生有「咚咚」的腳步聲隨聲魔祖羅睺的行動間傳來。繞在閻王蚩尤與著一眾鬼卒的心頭。

    「有我判官比干在此,休得傷我閻王!」判官比干雖是修為低下,但千萬年來錚錚鐵骨,此刻面對魔祖羅睺,怡然不懼,挺起手中判官筆,便攔在閻王蚩尤面前。

    「咦!你乃地界凡人之身,竟能天地戾氣所匯聚地幽冥血海中佔據判官高位,那玄木道人能借判官筆之力。行得此事,倒也有幾分能耐。」魔祖羅睺自是一眼便將比干的種種過往瞧得過透徹,眼中訝色一閃而過,道:「你既是地界之人,便不應處於冥界,還是留下判官筆,回你的地界去吧,我也不與你為難。」

    魔祖羅睺說話間,伸手就望判官比干抓去。

    比干想要以先天靈寶判官筆反抗間。可哪裡夠得著?比干只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襲來,一把就被魔祖羅睺連筆帶人抓個正著。

    緊接著,比干渾身一輕,一直飛過了幽冥地獄的生死門,到得那地界的酆都鬼城,才跌落下來,倒也沒有受傷。

    饒是比干聰明絕頂,此刻也是莫名其妙,看著那黑漆漆的幽冥地獄生死門入口。比干狠狠的朝自己那失去了判官筆的手掌一咬。

    站在那茫然夜色冷風中。撕心裂肺地疼痛從比干手上傳來,比干才發現方才自己的經歷非是夢中。而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一股從未有過地不祥預感從比干的心頭升起,比干也不停留,轉身就望那玄木島飛去,是要向玄木島求救了。

    在比干的心中,只有那聖父李松才是心中的最後依托。

    比干卻是情急之下沒有想到,來人既然敢放自己出來,便是不懼自己向任何人求救。

    輪迴地獄隔壁,幽冥血海皇宮。

    冥河老祖手持幽冥杖,端坐在幽冥寶座之上,望著外邊兩大弟子元屠阿鼻在指揮著阿修羅眾在收集那些被幽冥血海戾氣吸引的鬼魂。

    阿修羅眾原本為冥河老祖以幽冥血海中的鬼魂混以血海之水造就,但是不能繁衍後代。後來佛教地藏進攻輪迴地獄那次,李松將阿修羅眾納入六道輪迴,免去了阿修羅眾人丁不興之苦。

    因此,冥河老祖才命元屠阿鼻等將那些鬼魂撈出,送往投胎,畢竟投胎一人,阿修羅眾便多得一人。

    這段時間來,幽冥血海突然戾氣暴長,因此不僅將天地三界那些冤魂厲鬼吸來,更是連旁邊輪迴地獄的許多身前清白的鬼魂都吸引來了。

    阿修羅眾人丁大興,這本是好事,可冥河老祖卻是心中隱隱不安的很,冥河老祖本就是幽冥血海孕育,對幽冥血海自是最清楚不過。

    這些天地戾氣,來得太反常了,實在是自己再幽冥血海中億萬年沒遇見過之事!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2 22:15
第七章 劫爭 一二九 盤古肉身 魔祖收徒

    旁邊侍奉的牛聖嬰(紅孩兒)見得冥河老祖悶悶不樂,不由得奇怪的問道:「師祖,卻是發生了何事?」

    紅孩兒那日隨牛魔王羅剎女來幽冥血海請求冥河老祖對付佛教盤踞在地獄陰山的地藏菩薩。阿修羅一族不能繁衍,而羅剎女與牛魔王在一起後卻有了紅孩兒這個「異常」,因此紅孩兒被冥河老祖一眼相中,後牛魔王羅剎女回到玄木島,紅孩兒便被冥河老祖留了下來。

    紅孩兒是幽冥血海唯一的「第三代」,當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在被冥河老祖親自調教後,修為突飛猛進,早已是金仙後期巔峰修為,離證得准聖也只是一步之遙。再加上紅孩兒天生異能,能吐三昧真火,因此在幽冥血海中,便是那冥河老祖親傳的元屠阿鼻二人也難以抵擋。

    冥河老祖微微一怔神間,轉過頭來,摸著紅孩兒頭,似有所感道:「人老了,倒有些胡思亂想了。」

    這一宋金量劫封神以來,那昔日和冥河老祖一起在道祖鴻鈞紫霄宮中聽道的鎮元子、准提先後身死,倒是讓冥河老祖好一陣感懷,算起來如今紫霄宮中人物唯餘得三清、接引、女媧、鯤鵬與自己了。那韓非(紅雲)與伏羲二人經轉世重生後,卻是算不得原人了。

    冥河老祖億萬年來潛伏於幽冥血海,不問世事,唯求自保。經過這些事後,性子更加謹慎之餘,卻也是將許多事情都看開了,每每教習紅孩兒武藝時,便想起了地界那些老人家逗弄孫兒的天倫之樂,歎自己倒也不枉來世間走過一遭。

    紅孩兒聰明剔透,在冥河老祖面前倒是收了在積雷山火雲洞佔山為王的性子,表現得甚為乖巧,聞得冥河老祖之言,當下佯道:「師祖與天地同壽。如何會老?卻是來消遣紅孩兒了。」

    「小子倒是膽大,也不怕打!」冥河老祖拿手指輕輕的敲著紅孩兒腦門,哈哈大笑。冥河老祖暗道如今三界靖平,幽冥血海自成天地,與世無爭,況且與輪迴地獄氣運相連後。也算於芸芸眾生有大功德,當無甚不妥之處。

    冥河老祖卻是怎麼也想不到,世間有些事情,不是你去招惹它,而是它來招惹你。

    地府之中,卻說魔祖羅睺一把將判官比干給扔到了地界。

    閻王蚩尤見得魔祖羅睺一步一步的走近,卻是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隨著魔祖羅睺的腳步聲急劇的跳動起來,渾身的熱血頓時便往上湧,似欲要噴薄而出。

    蚩尤更是驚奇地發現。自己身上那沉寂地法力竟然彷彿也被喚醒。隨著湧動地血液流轉間。在身上靈動跳躍間。如一團火焰融融燃燒起來。「嗖嗖嗖」地直往上漲。

    蚩尤原本有金仙中期修為。在地府為閻王後。與著鬼卒就如在天庭供職一般。千萬年來修為難以寸進。而此刻竟然一舉突破到金仙後期巔峰修為。

    這時候。魔祖羅睺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站在那裡一言不發。滿臉地失魂落魄模樣。

    蚩尤好不容易從那種玄之又玄地境地中恢復過來。卻是發現黑白無常與著一眾鬼卒盡皆在這當兒被魔祖羅睺扔出了地府大殿。而今整個地府大殿就只有眼前地這位道人與自己。

    蚩尤三世為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之輩。可挖空腦袋也想不清楚洪荒天地三界中哪裡有眼前地這樣一號人物。

    原來見得這人進來冷哼自己。扔出判官比干。還當是來砸自己地府場子地。可這人卻是舉手投足間便提升自己地修為。

    要知一個人的修為乃是一個人對天地的感悟,全靠機緣積累才能造就,能將人從金仙中期修為直接提升到金仙後期巔峰者。怕是那些聖人也不能做得如此的簡單。

    這等人物,還屑於來砸自己地府的場子麼?

    蚩尤到底算得上有能之人,當下臨危不亂,躬身向著魔祖羅睺行禮道:「地府蚩尤見過道長,感謝道長成全之恩,請問道長尊姓大名,蚩尤定銘記在心。」

    「嘿嘿!嘿嘿!盤古大神嫡傳的血脈,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的肉身在世間唯一地承載者!如今才不過金仙後期修為,竟然便說是成全二字。當真是可笑之極!」魔祖羅睺一臉的痛惜。仰望著那無盡的虛空,彷彿目光要穿越過去。說著說著,突然聲嘶力竭,嗓子沙啞地喊道:「盤古大神啊,你當日身化萬物之前,將肉身和元神兩分時,你能料到今日的殊途麼?」

    蚩尤聽得魔祖羅睺此言,卻是心中黯然不已。

    昔日盤古大神開天闢地,身化萬物後,身上逸出了三道上升的清氣與十二道下降的濁氣。清氣為盤古元神,後來成了道教三清;濁氣為盤古肉身,後來成了十二祖巫。

    因為濁氣在下降時被天地戾氣所沾,十二祖巫因此個個性子暴戾非凡,所以三清向來不大瞧得起十二祖巫,而以盤古正宗自居。

    十二祖巫也是那驕傲之人,就此與三清劃開界限,以盤古大神血脈自居,自得自樂。

    人比人,還真氣死人。十二祖巫雖有那十二都天煞神大陣號稱洪荒第一凶陣,橫行洪荒無忌。奈何三清拜倒在道祖鴻鈞門下,得鴻蒙紫氣而成聖。

    最後,十二祖巫中除了后土身化輪迴地獄,其餘十一位祖巫竟然在不周山下與老對頭妖族的妖皇帝俊東皇太一同歸於盡。

    魔祖羅說的「殊途」二字,確實一點沒錯。

    蚩尤為巫族第十三巫,以巫族復興大業為己任,奈何技不如人,在准聖滿街跑的天地三界,也僅為金仙中期修為,實在是無顏面對盤古父神啊!

    「嗯!你還有羞恥之心,也不枉我來這地獄一趟!雖然你的資質已經比不上十二祖巫,但以我之能,你也是可以造就之才!」魔祖羅睺瞄了一眼蚩尤,自是對蚩尤心中的想法一清二楚,點了點頭,淡淡地對蚩尤道:「那鴻鈞收得盤古大哥的元神為門下弟子,我羅睺卻是應該收得盤古大哥的肉身為門下弟子。」

    鴻鈞?盤古大哥?盤古父神你能直接稱呼為大哥麼?羅睺?來到這裡竟然是為了收自己為徒?蚩尤心神劇震,只覺得腦袋都要漲開了,自己難道便是那盤古父神的肉身嗎?

    蚩尤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魔祖羅睺。

    魔祖羅睺也不以為意,並不理會蚩尤,只背起雙手,一臉孤傲的立在那裡。

    有輪迴地獄陣陣陰風吹來,揚起魔祖羅睺長髮,宛然間,蚩尤只覺得魔祖羅睺的面容似遠似近,似虛似幻,瞧不得透徹,偏生又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魔祖羅睺就在自己的身邊。

    難道眼前這人真是和盤古父神、道祖鴻鈞稱兄道弟地人物?難道我真能成為那盤古父神的肉身?

    如果真那樣,天地三界中誰還能阻止自己率領著巫族大興?

    蚩尤不停的壓抑著自己的想法,告訴自己不要好高騖遠,可越是如此,心中的那個聲音便越大,到得最後,整個世界都是這一種聲音,齊齊的向著自己壓過來。

    蚩尤只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再也忍受不住,只想著一種欲要發洩的暢快,情不自禁的便雙手抱頭,仰天長嘯起來。

    「癡兒,此刻不悟,更待何時?」魔祖羅睺突然一聲清吟,猛的一喝。

    蚩尤渾身大汗淋漓,宛若被驚醒一般,想也不想間,俯身便朝著魔祖羅睺拜倒,行那三跪九叩大禮道:「弟子蚩尤拜見老師!」

    就在蚩尤行禮間,整個天地三界猛地一震!

    那些原本分散在天地三界各處天地戾氣彷彿受到了莫大地鼓舞,四處歡欣雀躍,竟然凝聚成形,化作一團一團的烏雲,直向著幽冥地獄奔湧而來。

    天地戾氣乃是世間萬惡之源,戾氣匯聚,天地三界便不能再繼續清平盛世,要以三界主角之血洗刷塵世,才能還原如初。

    如今地天地三界主角,正是那號稱萬靈之長的人族。凡人老百姓們並不懂得什麼是天地戾氣,可望著那天空中一朵朵的烏雲滾滾,遮天蔽日,只覺得心中的恐怖油然而生,並在慢慢的長大。

    老百姓們好不容易才過上一段好日子,如今卻宛若感覺天要塌下來一般,一個個嚇得寒蟬淒止,鴉雀無聲,只張大著驚懼的眼睛。

    天地間的那些大能之人,一個個的都在掐指疾算。

    天外天,火雲洞。

    地皇神農與人皇軒轅滿臉詫異,不自覺的兩人就把目光向著天皇伏羲望去,伏羲此刻正在擺弄著他的龜殼神算。

    「如今天地三界才宋金封神不過數十年間,按理人間數百年當無兵戈問世。」人皇軒轅乃是一統人族之人,對那人間戰事最是有心得,疑惑道:「可如今這等天降異象,分明是千年難得一遇,人族當十室九空之兆,這卻是為何?」

    旁邊的地皇神農也是眉頭深鎖,一臉憂色道:「自我等人族在不周山下位聖母女媧娘娘以及聖父玄木道長造就以來,共經歷了巫妖大戰、商周封神、宋金封神三次量劫。巫妖大戰前,我等人族有五莊觀之難;商周封神前,我等人族有人皇與九黎相爭之災;宋金封神前,我等人族有五胡亂華之禍。這三次,都是應量劫而起,人族幾乎全軍覆沒,可如今實在不是再起封神量劫的時候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4 03:08
第七章 劫爭 一三零 盤古肉身 魔族收徒(中)

    地皇神農與人皇軒轅才說話間,那邊天皇伏羲突然大喝一聲,手中先天靈寶河圖洛書已經甩出,一陣陣混沌氣息中,那九片卜卦的龜殼如九把尖刀,片片直指蒼天。

    神農與軒轅面面相覷,做不得聲。這卦象以前也出過一次,乃是昔日陸壓前往北俱蘆洲北海行宮重整妖族時,女媧聖人前來向天皇伏羲求問妖族前程,伏羲卜了一卦。

    正是這《易經》上八八六十四卦外的一卦,第六十五卦,也便是說,卦象無從來,無所知。

    伏羲轉世重生後,為人族天地人三皇之首,繫人族氣運於一身,竟然算不出自己子民的未來?

    伏羲「哇」的一口鮮血吐出,噴在那八片龜殼之上,鮮血順著龜殼流淌而下,甚是觸目驚心。

    「嘿嘿!我伏羲號稱天下神算第一,然先是算不出妖族,繼而算不出人族……」伏羲滿臉憔悴,突然面上一陣憤怒,伸出大手望那八片龜殼猛的一拍,吼道:「我有何面目再行占卜之事?我要你等何用?」

    「轟」的一聲中,那昔日天皇伏羲賴以得道,創造先天八卦的八片龜殼便化作一片粉層……

    神農軒轅二人想要阻止,卻是如何來得及?只得對望一眼,各自一聲長歎。二皇雖不知人族未來,但以如今的天象來看,卻絕不是什麼好事,多災多難的族人啊!

    西賀牛洲,妖族行宮。

    群妖遷到西賀牛洲,雖有諸多不適應,但日子終究要過,群妖也只能放下心中的離愁別緒,投身於重新建設家園中。

    妖族少主陸壓身著火紅道袍,手執斬仙飛刀,立在行宮之前,神情憂鬱間,帶著幾分茫然的望著東方的天空。

    那裡。才是我地家園啊!

    這時。立在陸壓身後地妖師鯤鵬驚道:「少主。你看!」

    陸壓抬眼望去。正是那漫天地滾滾烏雲隆隆作響間。直朝那幽冥地獄席捲而去。

    「妖師。這卻是何意?難道幽冥地獄又起了什麼大變故?」陸壓心中疑惑。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地妖族:「幽冥地獄乃是巫族后土所化。能吸收天地戾氣為己用。卻不知此舉對我等妖族有何影響?」

    伏羲算不出來。鯤鵬自然也算不出來。鯤鵬只搖頭苦笑道:「老臣卻是法力修為不夠。掐不得這等大天機。不過若是地獄地巫族因此而實力大漲地話。想來對我等妖族不是什麼好消息。」

    陸壓默然。只覺心中混亂如麻。

    玄木島。

    那被魔祖羅睺扔出輪迴地獄的判官比干終於趕到,比干才步入修真的門檻。又失去了法寶判官筆,此刻到得玄木島時,竟然一頭栽倒在地。望著遠處來相迎的白石青芝兩童子,只虛弱的喚了聲:「求聖父救救地獄!」便暈了過去。

    待得比干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處於這玄木島議事廳中,空蕩蕩的議事廳,卻是唯有雲霄在蹙著眉頭,一臉憂色地望著自己。

    玄木島一脈在這一量劫中,自李松以下,全部身受重傷,只有雲霄乃是昔日經歷商周封神量劫人物。故在這一宋金封神量劫中情況要稍好一些。

    如今玄木島便是雲霄在主持大局。

    比干倉促間哪裡想到這麼多,趕忙向雲霄行禮道:「比干拜見娘娘,求娘娘救救我地府一脈。」

    那日李松從天南不死火山回來後,便將一切與雲霄說了個清楚,因此雲霄倒是知道地府發生了何事。

    然如今玄木島傷號滿營,根本就是無能為力;再說此事乃魔祖羅睺親自出手,志在必得,便是玄木島一脈全勝時期盡出,怕也阻止不了此事。

    比干見得雲霄神色間頗為為難。這時才想起了天地三界流傳的玄木島一脈在宋金封神量劫中受傷之事。

    比干頓時面若死灰,暗道那來地府之人怕是早就瞧準了玄木島此刻出不了手,所以才行此事。如此一來,地府豈不危矣?

    比干慘然一笑,倒也不再相求,道:「娘娘,卻不知此事如何才好?」

    雲霄也想不到魔祖羅睺收蚩尤為徒之事,只道,幽冥地獄乃是李松一手扶植。如今危在旦夕。李松不能出手,但自己為了李松與玄木島的臉面。卻是明知不敵,也要去做過一場才好。

    當下雲霄擎起手中混元金鬥,道:「判官且勿擔心,所謂事在人為,貧道與判官就此往幽冥地獄一行吧!」

    比干也料不到魔祖羅睺到底有多高水平,但雲霄卻是實打實的准聖後期修為,如今天底下就那麼幾個聖人,至少魔祖羅睺沒在其中,而其他人基本上雲霄可以一戰了,比干心想有雲霄出馬,定然可解決問題了。

    當下比干大喜,就要隨雲霄望幽冥地獄奔去。

    就在兩人出門之際,卻是有一道青色身影倏地出現在議事廳門口。比干見得這身影,正待參拜間,卻是瞥見了來人面龐,頓時便驚得目瞪口呆,頓時便忘了行禮。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那玄木島主李松,然李松身份尊崇,億萬年出塵入世,何時不是仙風道骨、風度翩翩?可今日的李松卻是形容憔悴,雙目佈滿血絲,就彷彿地界一數十日沒睡覺的凡人模樣,怎不讓比干心驚?

    李松自從天南不死火山回來後,一則受傷嚴重,二則憂心人族,如今才閉關,心神還未靜下來,是以便如此了。

    魔祖羅睺入輪迴地獄,也沒瞞著李松,李松知道眼下天地三界卻是無礙,至少三百年內當無大戰事發生。

    歷史上南宋自趙構建國到被蒙古滅亡便有百多年時間,而如今武王趙興橫空出世,文成武德皆可比肩唐宗宋祖,為南宋爭得了大把的國運,即便後世不肖,南宋延續三百年的國祚卻是問題不大。

    再說魔祖羅睺即便收得蚩尤為徒。要培養造就蚩尤,也得至少三百年的時間。

    魔祖羅睺畢竟有道祖鴻鈞制約,再說魔祖羅睺與道祖鴻鈞皆有天道天魔法則,只要旁人不去冒犯,就並不會親自出手,眼下魔祖羅睺收徒蚩尤。正是如道祖鴻鈞有門下七聖一般,在尋找自己天魔地代言人。

    若是巫族沒有魔祖羅睺介入,又恰逢三千年之興,那便罷了。可如今形勢之下,李松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元蒙古鐵騎來東勝神州踐踏一番,將東勝神州文明的鈕帶就此踩斷。

    唯今之計,李松便是和時間賽跑,希望三百年間,自己地傷勢能復原如初了。否則,整個玄木島上,怕是聖人孔宣也擋不住蚩尤。

    盤古大神肉身的威力。擁有一滴后土祖巫精血煉身的李松知道得很清楚,即便自己,也沒有把握。李松知道雲霄前去輪迴地獄,不過是為了自己面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罷了,當下心中頗為感動,但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雲霄去送死?

    李松對比干道:「判官,輪迴地獄卻是暫無大礙,不過發生一些意外罷了。你且安下心來在玄木島上修行一段日子,此事日後自有分曉。」

    比干心中滿腹疑問,但比干素來信服李松。李松既然如此說了,比干自然只得放下一切,朝李松雲霄行禮後,在玄木山上尋著一清幽地方,靜修去了。

    待得比干走後,李松瞪了一眼雲霄,顯然是責怪雲霄方纔的衝動了。

    雲霄卻是心中甜蜜。畢竟李松乃是關心自己,當下也不以為意,只還了李松一個宛若小孩子犯了錯誤的鬼臉。

    沒料到素來性子溫柔典雅的雲霄也有這般動作,李松只哭笑不得,倒也不忍再說了。

    翌日,人族聖父、玄木島主李松宣佈:玄木島自即日起,不問天地三界是非,封島三百年。

    地府。

    蚩尤在拜得魔祖羅睺為師後,心下也頗為忐忑不安。畢竟自己乃是玄木島李松一手扶植。而此次驅逐了李松安排在輪迴地獄的判官比干,算起來是自己對不住李松了。再說這幾千年來,蚩尤對比干之能,也是頗為心折。

    蚩尤小心翼翼道:「老師,那判官比干也是忠義正直之人,是否能讓其……」

    魔祖羅睺抬眼將蚩尤一瞧,蚩尤頓時便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我也是見那比干尚有幾分可取之處,否則他還能存得性命麼?」魔祖羅睺斥道:「徒兒乃盤古真身之體,天地三界亦無人可以比擬,何以如此地囉嗦?」

    蚩尤郝然道:「老師,我巫族之人儘是盤古父神血脈,弟子雖為祖巫之軀,卻也不敢承擔那盤古父神真身之體。」

    魔祖羅睺也不理會蚩尤,只雙手背立,遙望虛空,滿臉悵然的對蚩尤道:「徒兒可知你的來歷?」

    這個蚩尤自然知曉,遙遙朝北俱蘆洲祖巫神殿拱手道:「昔日后土祖巫身化輪迴地獄後,巫族結不得十二天都煞神大陣對抗妖族的混沌鍾、河圖洛書兩大先天重寶。於是蓐收、句芒、共工、祝融、天昊、玄冥、強良、翕茲、帝江、燭九陰、奢比屍等十一位祖巫各取一滴精血,造化了巫十三,也即弟子之身。」

    「昔日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後肉身餘下十二滴精血,化作十二祖巫,你如今身上擁有十二份祖巫精血中的十一份,連那最後一滴后土祖巫精血也是唾手可得,你不為盤古大神肉體真身,這個天地三界還有誰能有這份資格?」魔祖羅睺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蚩尤,彷彿要看穿蚩尤的一切,一字一頓道。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4 20:05
第七章 劫爭 一三一 盤古真身 魔祖收徒(下)

    魔祖羅睺說罷,驀地伸手一招,將那蚩尤手中的先天靈寶生死薄一把抓在手中,又以那從比干手中奪過的判官筆在上面輕輕一劃。

    一陣混沌氣息散發間,那生死薄上便漂浮著一滴殷紅的鮮血。那鮮血被七彩功德霞光環繞,讓人隱隱而生敬仰之心。

    昔日后土祖巫身化輪迴地獄之前,賜予李松五滴祖巫精血,其中一滴被李松點化做那一統天下的齊始皇田玄,後田玄身死復歸那一滴精血,李松便將之賜予閻王蚩尤,被保存在冥書中,用以迎接巫族在地界三千年一遇的大興。

    這一滴后土祖巫精血,正是眼前這一滴。陰差陽錯之下,竟然成了蚩尤恢復盤古大神肉身真身的最後一滴,實在是造化弄人。

    蚩尤大驚道:「老師,這滴后土祖巫精血乃是我巫族三千年一興之關鍵,如今離齊始皇田玄時尚未有三千年之期,弟子卻是不敢據為己有!」

    「昔日田玄齊國當有百年天下,然在昊天王母算計之下,歷二世而亡,便是那氣運未盡之象,是故如今何須三千年期滿?」魔祖羅睺面色不豫,道:「再者你得為師之助,要的整個地界一統,巫族重新為得天地三界的主角,你為何事到如今,還是這般的鼠目寸光?」

    「巫族重新為得天地三界主角……」蚩尤將這話在心中默念幾句,只覺得心神悸動起來。

    沒有什麼東西比這個更能吸引蚩尤了。

    蚩尤雙眼放著精光,睜睜的望著那滴后土祖巫精血,咬牙間俯身「噗通」一聲跪下,向著魔祖羅睺拜道:「請老師成全於弟子!」

    魔祖羅睺看著地上跪著的蚩尤,突然歎了一口氣,卻也不是對著蚩尤,而是整個宇宙虛空,滿懷滄桑道:「大哥,昔日你肉身化作天地之時。怕是你也沒有想到,我會在億萬年後的今天,又將為你重塑了一尊肉身。」

    魔祖羅睺雙手五指疾張,一手抓向虛空,一手抓向那滴后土祖巫精血,大喝一聲:「引我天地之力、乾坤之法。聚!」

    一聲霹靂中。整個天地三界突然便停止下來。一切都變得那麼詭異。山河忘記了奔波。日月忘記了運行。所有生命都忘記了成長……

    那滴后土祖巫精血猛然騰到半空。「砰」地一聲。向著四面八方爆炸開來。化作了一團血霧。瀰漫在整個空間之上。彷彿這便是一片血地世界。

    先前那被幽冥地獄吸收地天地戾氣此刻瘋狂地湧來。聚集在地府周圍。那片血霧此刻卻是化做了一頭兇猛地怪獸。在張開著血盆大口。只若遇見了最美味地食物。吞噬著那些天地戾氣。

    終於。那些天地戾氣越來越淡。直至消散不見。而那片血霧又是慢慢地凝聚成形。最後依然還是那一滴后土祖巫精血。只不過此時地精血再不復那殷紅地顏色。而是上面隱隱地透著黑色。讓人一望之下便覺得暈眩地黑色。

    魔祖羅睺抬手一指。大喝道:「合!」

    那滴后土祖巫精血徑直便向蚩尤地額頭撞去。迅疾地隱而不現。

    那滴精血才一接觸蚩尤,蚩尤頓時便覺得如滾燙的水一般,讓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在自己的身體之內,頓時便形成了十二道氣機,那十二道氣機在自己的體內上下飛串,將著自己的肉身經脈在一點點的擠壓拓寬。

    饒是蚩尤祖巫肉身之強悍。也是承受不了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呲牙咧嘴間,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掉在地上「噗噗」做響。

    蚩尤的身軀卻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渾身地肌肉如虯龍一般,一瓣一瓣的漲鼓起來,身型也是在暴漲起來。

    一片「喀嚓」聲中,蚩尤身上的衣服便裂成了一條條的掛在身上。

    要知道,蚩尤為地府閻王。身上的一套閻王裝也是那天地靈寶。世間罕見,可隨閻王身型而變化。沒想到如今竟然被硬生生的撐破了。

    魔祖羅睺望著蚩尤那變化的肉身,原本清冽的眼神卻是慢慢的變得迷離起來。

    億萬年前,擁有這般模樣身軀地那個人,曾是我心中的天啊!

    蚩尤體內的十二道氣機在蚩尤體內行走九九八十一個大周天後,便在丹田內融匯,繼而又六小道聚集,分成兩大道,一道望那任脈運行,一道望那督脈運行,直向著頭頂上的百會穴衝去。

    蚩尤再也忍不住那種痛苦,面容猙獰間,仰天咆哮起來……

    金鰲島、碧游宮中。

    太清聖人太上老君、玉清聖人元始天尊、上清聖人通天教主正各執手中寶貝,圍坐在那天地玄黃塔旁。

    太極圖、盤古幡、誅仙四劍發出混合著七彩功德霞光的混沌劍氣,在天地玄黃塔上匯聚在一起後,又慢慢的流回三大先天至寶。

    三清各自閉目沉思,感悟著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的心得體會,三清的頭上各有一團慶雲,在慢慢的擴大,眼看便要在空間相交,融匯在一起。

    突然,三清心中同時升起了一種奇怪地感覺,猛然間只覺得心驚肉跳,彷彿靈魂遭受了重創,三人趕忙運功收法,對望間,眼中儘是駭然。

    這種感覺,三清以前也有過,而且是再熟悉不過,因為這種感覺一直從三清化形直到昔日巫妖兩族在不周山下大戰,那漫長的億萬年間,都蘊繞在三清的心頭。

    那是與三清同出一脈的十二祖巫帶給三清的感覺,一種與自己相連卻又似乎毫無干係的感覺。

    「巫妖大戰時,帝江等十一位祖巫被帝俊太一的周天星斗大陣所困,自爆身軀,與帝俊太一同歸於盡,肉身元神盡皆不存,如今為何又能重出天地?」原始深鎖眉頭,向著老君惑道。

    老君搖了搖頭,掐指疾算起來。

    原始通天遂不再言語,靜靜的看著老君。三清如今行那元神融匯之法,心靈相通,老君掐算與原始通天掐算無異。

    「竟然是巫十三化身的蚩尤聚得十二祖巫精血?這、這……」如今天機盡顯,以三清地修為以及出身,自是將事情地來龍去脈算得個透徹,原始顯然沒料到是這等原因,一時間驚訝間,竟然忘記了說什麼才好。

    通天道:「如今我等知盤古元神齊聚之威力,足以和道祖鴻鈞天道比肩,蚩尤能將十二祖巫精血齊聚,那豈不是能擁有盤古大神肉身?那……」

    通天也是驚訝得說不下去了。

    「那倒未必!盤古大神的肉身豈是那般好練?我等三兄弟借用了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地開天斧所化的三大先天至寶以及那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後第一縷大功德所化的天地玄黃塔,如今在一起修行了百年,還是未能將盤古大神元神完全融合,那蚩尤只得了十二滴祖巫精血,若是不得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的記憶,不過也只是一具天地三界最強悍的肉身罷了,並不足以為懼!」老君淡淡道。

    原始通天二人正在說話間,卻是老君想了想,臉上升起了一片憂慮,望著那虛空,緩緩道:「但是十二祖巫精血齊聚,假以時日,蚩尤成就當不可限量,有那毀天滅地之能,實乃是第一大逆天之舉,道祖鴻鈞天道不偏不倚,為何卻能容忍得這等事情,而無天劫降下?」

    「帝江等十一滴祖巫精血便罷了,可那后土祖巫精血普天之下便只有那玄木道人才有,如今蚩尤此舉,定是玄木道人在天地三界找打手了。」原始聞得老君此言,心頭便是火氣,恨道:「道祖鴻鈞向來偏袒玄木道人,這玄木道人自入洪荒以來,逆天的事情還做得少麼?如今更是連道祖鴻鈞親定的昊天王母為天庭之主的位子都搶去了,道祖鴻鈞可曾降下過什麼天劫?」

    怕是天地三界和原始一般思想的人不少,說起來確實是這份道理,這個黑鍋,天地三界還只有李松背得起。

    「仔細想想,似乎玄木道人沒有這個必要!」通天畢竟與李松交心,對李松的性子有幾分瞭解,道:「如今佛教敗退,道教不出,玄木島上人才濟濟,門下隨便一個弟子都可以橫行三界。玄木道人號稱守護人族,而蚩尤乃巫族之長,以前蚩尤修為不濟便罷了,若是蚩尤有大能,斷不會在讓巫族偏安幽冥地獄一角。以玄木道人之能,怎會培養這樣一個潛在的大對手?」

    老君一直在旁默然不語,聽著原始通天二人相爭,只在低頭沉思。

    「師兄,你卻是何看法?」原始雖對李松有大成見,但聽得通天之言,想想也是道理,要是李松找打手,為何不在封神量劫之前找,也好做個助力。

    在這關頭,李松除非是吃飽了撐著,否則按照通天之說,實在沒有必要。

    「若是玄木道人找打手便好了,我等三清元神齊聚,斷不會怕了一個玄木島,怕只怕玄木道人和那道祖鴻鈞都對此事無能為力!」老君終於說出話來:「那日我等三清閉關之前,我便隱隱感覺到道祖鴻鈞有大對頭,如今看來,此事倒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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