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洪荒玄松道 作者:李色佛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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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wang 2008-11-6 17:16: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4 674778
leeson 發表於 2009-12-9 11:35
第七章 劫爭 一六零 終成准聖(一)










    倉頡聽的刑天表明心跡。感覺著天手中干戚神斧的濃烈殺意離著自己越來越近。只道自己此生便要命喪於此。一聲苦笑間。對著那玄木島方向。緩緩的閉上了睛。

    這一刻。倉頡只覺心中一片平靜。在玄木島上幾十年的艱辛造字生涯。在的界幾千年的艱難煉心歷程。都彷彿在腦海中被壓縮成一片乾枯的樹葉。隨秋風零飄遠。與自再無干係。離己是那般的遙遠。

    也罷!管自己造字成功時。降下漫天黍米也好。神鬼哭泣也好。終有洪荒萬千百姓跪的拜倒。口呼恩德。我倉頡終是達成我自己的一個心願。完成了我自己人生的點睛一筆。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突然一聲悠悠響起。那嘆息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的同時鑽進在場的每一個人中。只似那聲息本來是再眾人耳邊存在。不過在此刻才響起。

    刑天如遭雷擊一般。手中的干戚神斧登時便劈不下去。刑天看了倉頡一眼。搖了搖頭。神情中帶著幾分黯然。默默的退的開來。刑天清楚的很。此人已來。便自己修為再高上數倍。出手的速度再快上數分。也斷沒有再殺倉頡的可能性了。

    眾人尚來不及眼。便見遠遠的天邊兩道光影。立在了眼前。當先那人。青袍烏髮。手持松柄枴杖。在那裡與天的三界盡溶於一體。不是那人族聖父。玄木島主松還是誰?李松旁邊。卻是雲霄同行一襲淡黃裙。映襯著秀髮飄飄的獵獵紅塵中。只如塵世間一朵剛綻放的水蓮花。

    眾巫儘是些魯莽漢子。先前見的倉頡殘殺巫族眾。自然懷疑倉頡乃是李松的縱容。未免就有埋汰李松之意。然此刻乍一見李松雲霄二人。心中卻再生不出那怨念只一心神寧靜下。盡想著頂禮膜

    倉頡乃李松嫡傳。雖不睜開眼睛。又如何不知李松的到來。然倉頡此刻在生死之路走了輪迴。一時間心潮湧動下竟怔在那裡。似忘記了一切。

    李松也不以為意。看著這位自己門唯一的人族之徒。在那裡一臉茫然。心中便一陣憐傷。輕輕的上前兩步。伸手拂過一道甲木青氣助倉頡療傷後嘆道:「痴兒。何不看這一切虛幻?」

    倉頡似這才反應過來。翻過身「噗通」一聲跪倒。說話間卻是聲音哽咽起來。道:「老師。天降黍米,神鬼哭泣。哪一個才是真實。哪一個才是虛幻?」

    倉頡的眼神很迷離。似祈求李松的指點。又似在害怕李松的肯定。在這樣一個時候。倉頡全無自己的想法將所有希望寄於這個自己一直以來視若親父的老師了。

    李松見的倉頡的眼神。知道自己的這位弟子還是走在那一絲執念的邊緣。若今日不得解脫。這一生的成就也就僅限於此了。

    李松卻沒有直接回倉頡。只抬起起來。望虛空一招。那離李松不遠處的大巫刑天頓時便覺的一股無可抗拒的大力直朝自己湧來,刑天大駭,尚來不及運功抵抗。那跟隨了自己億萬年的手中武器干戚神斧與干戚神盾便再也抓持不住飛到了李松手中。

    眾巫一陣驚恐。平常眾巫雖知李松有那屠殺聖人之能。但畢竟因為自身本領低微的緣故。永遠也無法體會到李松的修為境界。但此刻有了刑天這個參照物。眾巫才猛然發覺自己的坐井觀天。一想到要與這等人物為敵。眾巫能不驚恐?

    李松握住手中的干戚神斧與干戚神盾。只覺在那殺氣凜冽中。上面也是隱隱約約的傳來那熟悉的混沌鴻蒙氣息。而自己懷中的混沌鐘似有欣喜之意。李松暗道這干戚神斧與干戚神盾乃是那盤大神開天斧的一塊碎片所化。雖比不的四大先天至寶。但也是不同凡響。

    李松定了定神。復上前一步。道:「倉頡。依你之見。這干戚神斧與這干戚神盾。它是凶物還是祥物?」

    倉頡閉上眼睛。腦中頓時便浮現刑天手持斧盾。率領眾巫屠殺東勝神州百姓之景。整的東勝神州血流成河。哀鴻遍野。一陣熱血直往倉頡的用來。倉頡臉上頓時便浮現那憤懣之情。倉頡道:「老師。這干戚神斧與干戚神盾殺了我族人何止萬。其罪罄竹難書。如此大凶之物怎會是祥物?」

    李松搖了搖頭。道:「這斧盾乃是昔日盤古大神開天斧碎片所化。盤古大神以開天斧開天辟地。而後才有洪荒世界的所有一切。開天斧又怎會是大凶之物?」

    倉頡一怔。忘記了如何回答。

    李松一甩手。那干戚神斧與干戚神盾又飛到了刑天的手中,李松繼續道:「盤古大神沒了開天斧。自會尋找其它物件開天辟地;刑天沒了干戚神斧與干戚神盾。自也會手持其它武器來殺戮人族。這些功德因果。關斧盾何事?這就如我們腳下的這條路。上面走過的是好人還是壞人。與這條路有何干係?路還是這條路!」

    倉頡似懂非懂間。李松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這些巫人昔日在后土祖巫所化的輪迴的獄為鬼卒。盡忠職守。世人皆稱其善。為其日日香火供奉;然這些巫如今在天地三界掀起了腥風血雨。世人皆念其惡。恨不的其死無葬身之地!這又是為何?」

    李松說這話時。上青光暴漲。眾巫頓覺身上殺氣四濺。直向自己射來。眾巫似在其中感覺到那滔天怒意。彷彿李松話語中那恨不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人便是李松本人。眾巫無不戰戰兢兢起來。

    說也奇怪。倉頡聞李松此語。卻是覺腦海中一安寧。彷彿又回到了昔日在玄木島關在樓中造字時。心外再無一物的時光。倉頡神色中再無凶戾。只盤膝打坐。雙橫握春秋筆。緩緩的閉上眼睛。口中唸唸有詞。

    就在這時。天邊一聲長嘯。那嘯聲突高突低。突遠突近。眾巫聞的這嘯聲。個個長吁了一口氣。

    「道友威震天地三界。又何必與這些小輩為難?」一個直爽的聲音伴隨著一道黑影出現。登時便到了眾人眼前。是個精壯的漢子。那虯髯的肌肉裡充滿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能稱呼李松為道友者。自然是巫族聖人巫十三。

    倉頡為人族仇。引刑天九鳳戰。這事情李松知道。巫十三又怎會不知?巫十三先前是一直在思索著為何倉頡如此的魯莽行事。要知道眼下巫道玄木島三方相爭。玄木島有置身事外。先觀道教與巫族相爭之意。怎會讓倉頡橫插一腳?是以巫十三便隱而不出。在一旁靜觀其變。巫十三倒不擔心李松。以李松的身份的修為。自不屑於為難這些普通巫眾。

    巫十三聽李松的話語。才驀的明白。原來這一切早在李松的算計之中。李松道將大成。門下親傳七子如今是要讓這倉頡證就那最後一位准聖了。

    倉頡在地界歷練幾千年而不得道。玄木島上比倉頡輩分更低。出道更晚的張百忍白素都已得道。唯有倉頡不成。想來李松早就料到了今日之事。

    玄木島與巫族本就死敵。倉頡在巫族的戰場得道。不啻打了巫人一個嘴巴。更何況倉頡乃人族之人。人族自伏羲、神農、軒轅三皇得道後。再無人證就准聖。三皇得道乃是應道祖鴻鈞天道人族當興。教化人族而為。若倉頡在這當成為第四位人族准聖。豈不是說明人族要再次復興?

    巫十三想的並不差。李松這千百年來一直在思考的一個問題便是:在後世的歷史中。人族的興盛在唐宋時期達到了一個頂峰。其後便是慢慢的衰落。而真正由盛變衰的轉折點自是那蒙古鐵騎對東勝神州的踐踏。讓人族淪為了四等居民。此後。除了朱明皇朝的短暫復興外。人族便再沒有挺起過脊樑。但那蒙古鐵騎究竟從何而來?李松卻總想不明白。

    後來李松得知魔祖羅睺是道祖鴻外的另一個存在。李松便似找到端倪。再後來陸壓率領北俱蘆洲妖族建立的金國侵犯大宋。李松自然就要聯想到那與妖族一直並稱的巫族。只是李松沒有料到的是。那曾經被自己救的一命的蚩尤竟然成了叱咤風雲的巫十三。

    巫十三心中暗恨。論是東周末年齊始皇的問世。還是宋神中的張百忍出世。乃至如今的倉頡證道。李松每一次行事都是將玄木島與道祖鴻鈞天道大勢結合在一起。讓對手無處可擊。

    不過如今巫十三拜了那魔祖羅為師。倒也並不怕道祖鴻鈞。巫十三上前一步。面無表情的看著那蹲坐的倉頡。倉頡此時已經籠罩在七彩霞光中。而倉頡那造出的三千漢字在其中宛若一般歡快的游來游去。

    巫十三皮笑肉不笑:「道友倒是收的好徒弟。一桿木筆便在我巫族殺了個來回!倉頡。我且問你。你在殺人之時。可否覺得自己心安理得?」

    巫十三何等人物?只消看一眼便知倉頡心病所在。所以這話連消帶打。端的直指倉頡本心。
leeson 發表於 2009-12-9 11:55
第七章 劫爭 一六零 終成准聖(二)










    果然。巫十三話音落。倉頡的眉頭登時緊鎖。蒼白面色募得通紅。那籠罩著倉頡身子的七彩霞光突一陣晃動。似搖搖欲墜。正是那走火入魔之前兆!

    李松哪能容巫十三就此的手。只朝身後雲霄使了個顏色。爾後將手中輪迴杖高舉。輪迴杖上青黃赤白黑五色光芒閃耀。將倉頡和巫十三隔的開來。

    李松朗聲念道:「所謂救人。何所謂殺人!?貧道昔日救的九黎族八十二眾。便是殺了今日東勝神州萬千百姓!倉頡今日殺人。卻是救了我神州無數的子民!」

    李松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彷彿是在述說著一件與自己毫無干係之事。卻又像一位循循善的長者。在溫和的與著自己的子弟傳述著畢生的經驗。倉頡聞李松之語。眉頭終於慢慢的舒展開。

    就在此時。站在李松身後的雲霄突然抬手一指。手中的混元金斗登時飛上虛空。滴溜溜的轉動著越來越大。「轟」的一聲放出萬道金光。那金光盡皆射在倉頡身上。帶著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欲將倉頡吸進那混元金斗中。

    世間自然生成的後寶。具有妙用。或執一行之牛耳。或鎮一方之氣運。但後天靈寶也是有高下之分。其中最為厲害的正是這雲霄手中的混元金斗與那天庭之主玉皇大帝手的乾坤印。

    想那竹靈手中的落寶金錢金錢雖好。終非萬能;想那梅韻手的乾坤尺。規則雖大。終有人凌駕於規則之上。至於那些伴隨著各教派而興的後天靈寶如教的金縷袈裟金缽等就更比不上落寶金錢與乾坤尺了。

    只有這玉帝中的乾坤印。能鎮壓天地三界的氣運。萬物盡在其中;以及這雲霄手中的混元金斗。乃是天的間第一個馬桶。馬桶雖然不雅。但無論那神仙巫妖禽獸螻蟻。是離之不得。這也是造物主神奇。乾坤印與混元金鬥一高一低。一上一下。一莊嚴神聖,一污穢不堪。偏生兩者就能同為天地間後天靈寶之首。

    雲宵的混元金斗若將平常修士吸入其中。便能削去頂上三花。閉去胸中五氣。毀其一生修為。但倉頡有大功德護體。在其中反而能去蕪存真。鍛鍊心志。如今倉頡正是在緊要關頭。李松雲霄便是想將其收歸混元金斗內不再受外干擾了。

    巫十三怎不知李松與雲霄所想?又哪能讓二人就此功成?巫十三面色不變。笑道:「今日倉頡煉心。貧道因緣際會如何能不瞧上一番?」說罷。巫十三大步往前一邁。伸手。那手掌竟然無視李松輪迴杖所放出的五色光華。接穿了過去。

    李松又豈是易與之?當下也是腳步移動。橫起手中輪迴杖迎上巫十三。淡淡道:「巫族不修元神又何必多此一舉?」

    輪迴杖像一堵流動的五色牆。徑直便迎上巫十三大手。「嗡」的一聲。只如那鄉野間棉花的聲音。異常的沉悶暗淡。然而響聲過後。卻是風輕雲淡。丁點兒動靜也沒有。

    一干巫眾還以為巫十三與李松二人交手。怎麼也要搞出個的動山搖。日月無光,沒料到就這麼一番光景。當下個個睜大著眼睛。驚愕不已。

    李松與巫十三兩人一錯手後。又回到了原地。眾巫不明所以。兩人又怎會不解?兩人都是為能通天之人。知道巫族與玄木島相爭。兩人之間早晚都有一戰。是以方才存了試探之意。這下兩人心中俱是驚奇。重新估量著對方。

    李松暗嘆。以力成聖果然了的。難怪自從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之後也只有巫十三這等怪胎能做到。需知道道祖鴻鈞立天以後。萬事萬物皆在天道之下。要以力成聖。便要打破這天道的限制。但要是打破道祖鴻鈞天道的限制。誰又能承受住天地反噬之力?是以即便老君那等人物。也不敢走以力成聖這一步。

    巫十三肉身果然強。空手接自己一輪迴杖。是一點事情也沒有。

    巫十三心中更是訝異。巫十三雖知李松又屠聖之能。但自從成聖以後。一直不以為意。認憑自己現在的修為。要屠殺那時的准提也是不難。更何況李松還使用了鴻蒙劍那等變態的寶貝。

    但一招之下。巫十三卻發現。眼前的李松修為簡直深不可測。竟然連自己也探不清虛實。相傳李松昔日一硬一軟兩先天靈根。軟的便是這輪迴杖。硬的被老君取走做了扁拐。若是李松同時擁有了兩條靈根。那又是何等了?

    一時間都沒有率再動手的意思。畢竟現在地界局勢並不明朗。玄木島與巫族如果就此火拚。那最高興的便是道教三清了。

    就在此時。突然遠處一騎飛速奔來。正是個巫族戰士。那個巫族戰士走的近來。才發現竟然李松巫十三都在。心中震撼。支支吾吾的頓時說不出話來。

    李松巫十三何等人物。地界那等事情怎會不知?李松看向雲霄。只見雲霄正打坐在地上。虛捧了一個大乾坤印。而混元金斗便在芊芊十指間來回的輾轉。混元金斗外面金光閃閃。裡面卻是明陰暗變幻不斷。夾雜著電閃雷鳴聲隆隆傳來。混元金斗雖比不的先天寶貝那般的自成天地世界。但裡面的九曲黃陣要困住一個倉頡還是錯錯有餘。想來倉頡在金斗裡也要受些大苦楚了。

    自古以來。煉心的過程比煉體更為驚險。但如今倉頡有雲霄護持。想來是出不了什麼變故了。李松神情終於輕鬆了些。轉過頭來對巫十三道:「道友還要打麼?」巫族戰士如此匆忙前來定是地界有大軍進攻。而蒙古西明暫時皆是按兵不動。那自然是南宋起兵北伐了。道教如今出動了。李松有有恃無恐。倒也不介意調侃巫十三一兩句。

    原來是地界南宋發出《伐北令》。以呂洞賓為帥。領大軍十萬。起兵向著蒙古都城大都直殺過來。

    巫十三乃大決斷之人。聞的李松之言面上厲色一閃而過。旋又回覆平靜。盯著李松一一句道:「道友修為高深,貧道自然早晚要找上道友。來驗證一番!」

    不是不打。是時候未到!李松也不以為意收起手中輪迴杖。一任那山風吹過。道:「道友有此意。那是大好!貧道這就帶著小徒回那玄木島恭候道友大駕光臨!」

    說罷。李松一聲長。朝雲霄點了點頭。身形一閃間。兩人已是消失不見。

    巫十三看著遍的被殺死的巫眾屍體。望著李松離去的方向緊緊的握住拳頭。一言不發。望那北俱洲祖巫神殿而去。

    李松與著雲回到玄木府中。李松盤膝坐下。雲霄祭出混元金斗。得一聲驕喝:「起」。只見那元金斗頓時便飛上半空。來到李松面前。

    此的混元金斗近乎無色。就像一個透明的罩子。讓人清清楚楚的看見裡面的情況。那是一片漫漫黃沙無邊無際。一條小河水在黃沙中蜿蜒穿過。曲曲折折間在河水中游卻是有一塊五色的祥雲。若是那些在雲霄「九曲黃河大陣」中走過的人間的此情景。定會驚呼:這一片祥雲正是他們以前想找而找不到的九曲黃河大陣的陣眼。

    正所謂「黃河九曲。唯富一套」。說的便是地界神州大地。黃河之水彎彎曲曲成一個「几」字形流過。經常氾濫成災。但是在那河套的區。也就是「几」字形的中央卻是為河水帶來泥沙的沉積。使那裡的土地肥沃豐饒。

    倉頡正搖擺不定的在那雲彩之上。雙眼緊閉。口中唸唸有詞間。頭上白霧騰騰而起。表情甚是痛苦。只彷彿隨時會掉下那片雲彩。

    李松雙手十指張。在空中兩兩相對。疾揮而出。李松每一個手指都發出一道光華。分別為拇指青、食指黑、中指赤、無名指黃、小指白。對應那木水火土金五行。左手的光華又比右手的光華要濃烈許多。自是左手五行乃是先天。右手五行乃是後天。

    那些光華在李松的手中宛轉浮動。直如水流。形成兩個小循環。越流越快間。五色光華竟然慢慢的變的透明起來。形成兩個透明的漩渦。

    普天之下。能將先天五行耍的如此得心應手者。怕除了那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也只有同時身具先天五行之精的李松了。

    突然玄木府外風聲呼嘯。只見兩個碩大的漢字直從虛空飛來。一為「天」字。一為「地」字。盡皆光華繞。似虛似幻。那「天」字飛到了李松的左手上方,那「地」字卻是飛到了李松的右手上方。

    這「天」「地」二字。正是倉頡所造三千字的最先兩字。緊接著。「山」「河」「日」「月」等字一個一個飛將進來。分居李松左右二手。

    倉頡顯然也是感應到了。倉頡拾起中春秋筆。每當一個漢字的飛進來。倉頡便在空中寫出那個大字。與那外面的漢字相互輝映。而倉頡每寫一個字間。那頹喪的表情便顯的精神幾分!

    世事皆分陰陽。相對而又相依。以倉頡在造字時也是依此規則而行。三千漢字與道鴻鈞三天大道對應。恰好分為那一千五百五對。

    過得片刻。李松的雙手上方就飛滿了漢字。煞是壯觀非凡!此時。那「陰」「陽」二字已經映入眼簾。

   「陰陽」正是道祖鴻鈞天道的主宰。也是倉頡三千漢字的最後一對!此時的倉頡。已經站將起來。春秋筆舞動。白髮飄飄間。那堅毅的臉上盡顯仙風道骨。

    李松一聲大喝:「起」。雲霄雙手一拂。便收了那混元金斗。金斗內外的各自的三千大字猛的合在一起。「轟」的一聲的。又向倉頡撞去。

    倉頡幕低垂著。彷彿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只在那三千大字撞在身上時候。在身形一晃。從身上分出另一道身影。那身影先是向著李松雲霄二人拱手行了一禮。復而又飛向倉頡之身。

    因緣際會之下。倉頡終斬去那心中執念。證就准聖之身!
longwang 發表於 2010-1-14 00:04
第七章 劫爭 一六二 東皇太一(一)

    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後,軀體化成了天地四洲,以東勝神洲最為富饒,物華天寶、人傑地靈,自古以來,東勝神州便是天地中心。三皇五帝時期,大禹將東勝神州劃分為九州,其中豫州為九州中心,是以豫州又有「中原」之稱,豫州自然也就成為了各朝各代英雄們逐鹿天下的大舞台,豫州同樣也就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戰爭和災難的中心!

    三百年前大宋元帥岳飛率領大軍伐金的故事還被中原老百姓口口相傳著,如今的南宋大元帥呂洞賓率領的十萬妖族大軍也已經來到了開封城下,和刑天率領的十萬巫族大軍兩相對壘。

    大戰一觸即發,整個豫州大地的空氣都已經凝固,連那些平日裡活蹦亂跳的禽獸們,也再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北俱蘆洲,祖巫神殿!

    刑天九鳳面帶憂色的看著那端坐在神殿正中央的巫十三,欲言又止。刑天九鳳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沒有狂妄到認為以巫族之力可以獨立對抗妖族與道教的聯合。巫十三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面上表情甚是輕鬆,與刑天九鳳二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十三巫,你倒是句話啊!」刑天急道:「道教與妖族大軍壓境,我巫族連連敗退,如今被圍開封城下,再退下去就要和妖族去搶那西賀牛洲了,我等該如何是好?」

    「嗯!是時候了,合該本尊出一趟了!」巫十三彷彿沒有聽見刑天的話,只是慢慢的從的座位上站起來,眼光一一的從十二祖巫的塑像上掃過,定格在最後的后土祖巫塑像上。

    巫十三轉過來,對刑天九鳳二人道:「一切盡在本尊意料之中,你等且就此前去開封,與那妖族大軍廝殺便是!只待時機一到,自有高人相助於我巫族,讓那妖族與道教從此灰飛煙滅,再不立於天地三界!」

    天外天、八景宮。

    太清聖人太上老君、玉清聖人元天尊、上清聖人通天教主圍著八卦爐而坐,爐火裊裊發著幽幽紅光,讓整個八景宮中都瀰漫著淡淡異香。

    「巫族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地好說話了。任由那玄木道人師徒殺了個來回?!」原始冷哼一聲,地界那些事兒怎能瞞過三清?三清樂得見玄木島和巫族大打出手。只當有場好戲看了。沒料到卻是這般地結局。也難怪原始有意見。

    這時有水火童子來報。說是道教八仙,妖族四大妖帥率領著妖族十萬大軍已經開赴地界開封城下。與刑天九鳳率領地巫族大軍對持。八仙之首地呂洞賓向老君請示下一步地行動!

    「此事勿須請示。讓八仙直接殺過去便是。我等自將一切都看在眼中。」通天眉毛一揚手一揮。滿臉倨傲道。三清向來不將巫族看在眼中,如果不是這次巫族出了巫十三與后土兩位聖人。怕是以三清聖人至尊,連提起巫族地興趣也沒有。

    原始這次倒難得地對通天之話沒有反駁。反而點了點頭對老君道:「師兄。這事情明瞭得很。巫族與妖族打了億萬年地架。誰也奈何不了誰。如今妖族有我道教為後盾。無論如何巫族也沒有勝算!」

    頓了頓。原始提起手中地三寶玉如意。接著道:「南宋有我等三清聖人坐鎮。自是一力降十會。漫說巫十三一後輩小兒。便是那巫十三能請那后土出山。我等也一併打殺便是了。」

    這天下間能入得原始法眼地人本就不多。如今三清將盤古大神地元神合一後。修為直追道祖鴻鈞。原始自然是信心大漲。也想要和李松一般過一過「屠聖」地癮了。

    老君生性謹慎,總在想著這事情或有不妥之處,只緊皺眉頭一言不發,似在思索著什麼,聽得原始之言後,老君眉頭慢慢的鬆得開來。老君也想不到,在如此情形之下,巫族還能有什麼後著。

    玄木島,玄木府!

    時盡傍晚,夕陽斜斜的從府門口射進來,如給府中鋪上了一層紅地毯,平日裡清淨的玄木府在此刻竟然顯得有幾分喜慶之氣。

    倉頡證就准聖後,自是回到他離開了幾千年的「倉坊」去了,李松看著倉頡離去的背影,一臉的欣慰,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在李松的心中升騰。

    從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以來,先有飛禽走獸鱗甲遠古三族,後有巫妖二族,皆是那生就異能,上天入地之族,唯有這人族,生命也不過區區數十年光景,一直以來與螻蟻並稱,有「蟻民」之說,後雖在人族中盛行各種修道之法,但億萬年來,卻從未有人能通過自身的修煉達到金仙境界,達到參悟天道的准聖境界。即便是那天皇神農、人皇軒轅,也只是以教化之大功德得道,而非修煉得道。

    可如今,在自己玄木島門下,終於有人打破了這個限制,這人便是倉頡 !這也告訴眾人,人族雖出身低賤,先天條件不足,然通過努力的修煉,也是可達化境的,這無疑給了人族更多的希望。

    李松自然知道,以前人族不能證道,不過是因為道祖鴻鈞天道之下,不需要人族成為像巫妖二族那樣的強勢者,成為「道」的傳播者,人族只需要作為一個「道」的載體,週而復始的去承受便可以了。

    如今,道祖鴻鈞選擇了妖族,魔祖羅選擇了巫族,李松選擇了人族,人族已經和那巫妖二族一樣,沒有那以前道祖鴻鈞天道的限制了,也就是說,倉頡的證道只是第一個,不會是最後一個。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人族在李松的庇佑下,必須要度過眼前的這一關。

    夕陽終於落下,餘暉正在慢慢的散盡,天地間一切的喧囂也在慢慢的隨著那餘暉走遠,玄木府彷彿一種從未有過的清幽,李松站在府前,遠處東海上茫茫的的萬頃波濤盡收眼底,有那海風蕭蕭,順著山上的松竹,直送到李松的面前……

    李松正在沉思,突然與著身旁的雲霄兩人對望一眼,會心一笑!緊接著,只聽得神光府那邊一聲清吟傳來,聲音中正平和,似一把堂堂皇皇的王者之劍,讓那世間萬物盡生頂禮朝拜之心!

    玄木島上除李松外,還有能這般的大氣磅礡?自然是那儒家聖人孔宣了。孔宣自上次宋金封神量劫被接引打傷,閉關清修幾百年後,終於破關而出。

    孔宣在虛空緩緩直走而來,孔宣永遠是那般的灑脫樣子,背後定海珠與五色神光衍化的儒教二十四周天似虛似幻,似有似無,一身布衣道袍袂角飄飄,手中玄木筆英俊無兩的面龐上如今更添加了世事的洞徹,真個是說不盡的寫意,道不盡的瀟灑。

    孔宣來到李松面前,正待行禮間,李松已經上前一步,淡淡笑容間已經將孔宣挽起,與著雲霄三人一起走進這玄木府來。

    孔宣因在閉關,所以並不太熟悉近段時間的發展局勢,在聞得李松的介紹後,只大驚道:「局勢竟然迷離至此?」無怪孔聖人如此訝異,這幾百年間天地三界發生的事情實在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這自然也只是片刻間的事情,孔宣道:「三清久為聖人,如今更是功法大成,即便我等玄木島如今也難以硬撼三清道教,巫十三如何敢以區區一個沒落巫族,去對付那道教與三清的聯手?即便巫十三上面有魔祖羅睺撐腰,可魔祖羅睺有道祖鴻鈞牽制,又不能親自出手對付三清!」

    李松腦海中想起了後世被地球上很多人信仰的耶穌默罕默德二人,只覺得怎麼想怎麼的彆扭,李松道:「你們還記得妖師鯤鵬收的那兩個徒弟嗎?這兩人是魔祖羅睺座下的兩大童子!」

    這下孔宣雲霄二人不說話了,魔祖羅睺的童子,那便是昊天王母一個級別,也就是說耶默罕默德的實力是可以和妖師鯤鵬、冥河老祖、紅雲等人並列的。巫族安插了這麼厲害的兩顆棋子,在關鍵時刻的反水,未必就不能反敗為勝。

    三人談得一陣,孔宣與雲霄各自告別李松而去。李松緩緩的站起身來,向著玄木府內府走去,待李松進得內府,裡面赫然坐著一位道人,這位道人面色蒼白,卻不怒自威;渾身上下並無法力,卻散發著讓人不敢逼視的皇者氣息,一身著鮮紅的道袍,只如那騰騰燃燒的火焰,頭髮隨意的披在肩上,卻為莊嚴的面龐平添的幾分威勢。

    那道人見得李松進來,也不以為意,只在蒲團上默默的閉上眼睛,一聲歎息道:「貧道昔日與兄長被道祖鴻鈞罰在北海海眼處面壁千年,便發現那北海海眼處的非同尋常,似與異界相通,也曾不經意間發覺北海海眼內似有人在窺探我與兄長的修煉,不過那時我與兄長都被仇恨蒙蔽的理智,沒有理會這事,不料億萬年後,那窺探我與兄長的二人竟然要斷送我妖族的最後一脈!如今想來,我與兄長能以河圖洛書練得那周天星斗大陣,也是魔祖羅睺的有意為之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0-1-14 00:32
第七章 劫爭 一六三 東皇太一(二)

    能與兄長一起修煉號稱上古四大奇陣之一的周天星斗大陣的能有何人?自然只有那昔日一腳得動天地。憑著手中先天至寶混沌鍾闖蕩洪荒。連各位聖人也要避其鋒芒的妖族二尊之一的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與其兄長妖皇帝俊在不周山下與缺少了后土的十一祖巫在不周山下。逼十一祖巫自爆身軀。東皇太一也在這一戰中身隕。但有一絲靈識被手中先至寶混沌鍾鍾眼保存下來。後李松奪得混沌鐘。感歎東皇太一一世梟雄。並沒有抹去東皇太一這一絲靈識。反而在玄木府中以先天五行之氣助其重塑肉身。如今千萬年已過。東皇太一終回復了以前的神智。不過上一世那身通天徹地的修為卻是沒有了。

    東皇太一修為是沒了。但那與妖族休戚相關的見識還在。如何不知道陸壓與鯤鵬將妖族托付給道教三清實在是與虎謀皮。不過東皇太一兩世為人。心性大變。將一切都看的開了。只淡淡的與李松講起自己在與帝俊在北海海眼處的故事。

    東皇太一道:「十兒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些年做的事情。卻是太過衝動了!」陸壓乃是妖族金烏十太子。是以東皇太一稱陸壓為十兒。東皇太一言語中雖說陸壓衝動。面上卻殊無責怪之意。

    李松點了點頭。心道陸壓雖修為不及其父叔帝俊一半。但在處事思慮上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確當的起「雄才大略」四字!

    東皇太一突然問道:「若妖族有危險。道友是否能相救一二?」

    李松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道友。貧道雖為人族之尊。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滅絕巫妖二族。否則昔日就不會在不周山下留存的巫妖二族餘脈了!」

    說到這。李松眼中閃過複雜表情,聲音卻還是如平常般的波瀾不驚:「然而在不周山下貧道曾言。妖族若不與東勝神州人族為敵。貧道可保妖族安然無憂。如今妖族的所作所為道友當也知曉。貧道不去落井下石已是萬幸。如何會再施手相援助?」李松如今已是明白後世南宋以後地界發生的那些事情。蒙古大元帝國便是巫族。而那占的地界兩百多年氣運的清國。怕便是妖族了。只不過這世界上因為多了個李松與玄木島一脈。所以才讓歷史上次第出現的元明清三國同時出現共逐天下。

    後世的凡人李松深恨元清兩國對人族文明的推毀。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此世的李松學究天人。將一切都看的很透徹。自知世間萬物的變幻有果便有因。皆是因果維繫。元清兩國能得天下。不是元清兩國如何了得。實在是東勝神州人族自己的不爭氣。做多了傷天害理之事。遭到報應,而究其根源。便牽扯到如今已是玄木島支柱的孔宣儒家上面。

    後世儒家的種種是非功過李松了然於心。所以這一世才努力的去改良儒家。功效雖然明顯但畢竟李松之道未能大成。又有外界干擾。並不能做到趨利避害,所以儒家那些禁錮人性的理念還是產生了。

    想通歸想通。卻不代表李松要繼存的巫妖二族。再說無論是巫族勝。還是道妖聯盟勝。李松都沒有把對付,所以也懶去理會兩者的爭鬥。

    東皇太一彷彿知道李松會如此回答一般。道:「巫十三雖將十二祖巫精血合體。以力證道又如何勝過三聖人聯手?三清消滅了巫族之後。定然就要將目標對準玄木島,道友雖有孔宣相助。怕也難以抵擋三清!」

    李松默然不語,李松不得不承認。東皇太一說的是真話。東皇太一繼續道:「是故貧道以為。道友只有先助巫十三打敗道教三清。再與巫十三相爭。才是良策!」

    「在道友面前。貧道也不相瞞。貧道如今修為。當與老君巫十三相彷彿。貧道若藉著法寶之力。或能佔上風!」李松點了點頭。道:「道友所言的確是玄木島成敗之關鍵。不過貧道心中疑惑。如今妖族與道教聯盟。道友為何要教貧道與巫族一同對付妖族?」

    「貧道與道教三清從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後便開打交道。如何看不透道教三清的用心?貧道不過是不想看著妖族就此覆亡罷了!妖族表面上是與道教結盟。實則誰都知道。妖族乃是供道教驅策。受道教奴役。如今妖族對三清還有利用價值。若哪天沒有利用價值了。便是世上再無妖族之時!」

    東皇太一苦笑著。站起身來。道:「妖族乃是貧道與兄長帝俊創建。如何能看到妖族如此淪落?是故才想將妖族托付於道友。以道友之胸襟。自當延我妖族一脈」

    見李松一言不發的盯著自己。東皇太一俯身便向李松拜倒。道:「世上能救妖族者。唯有道長!在此事過後。貧道當效仿遠古三尊祖龍鳳凰麒麟一般。歸隱而不問世事。而我妖族也將與飛禽走獸鱗甲三族一般。自得其樂。從此不生那爭雄天地之心!」

    東皇太一此乃壯士斷腕。以解散妖族為代價。求得妖族能像遠古三族一般。與天地共存。生生不息!

    這世間沒有了妖族。自然也不會再有以後的什麼辮子清國了!

    李松看著眼前謙恭妖族東皇太一。這位曾經讓自己唯一嘗到此生唯一敗仗的梟雄。心中暗自一聲喝彩。祖龍鳳凰麒麟遠古三尊的歸隱。或許是因為知道天地的大變而不得不為之。世間真正能將「捨得」二字看的如此透徹者。除了這經歷生死之劫而重生的東皇太一還能有誰?

    李松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扶起東皇太一。道:「道友此舉乃是相助我玄木島。何須行此大禮?貧道也與那道教三清尚有些私人恩怨。正好就此一併解決了!」

    李松與東皇太一兩人攜手並排立。對視一笑。眼中儘是那相惜!

    三界的風雲變幻並沒有對那盤古大神脊樑所化的不周山脈造成什麼影響。億萬年來。除了那次被祖巫們自爆損毀折斷半山外。不周山幾乎沒有丁點的變化!永遠這般的巍峨高聳在地界四大洲的連接處。鎮壓著洪荒氣運。唯有那呼嘯而過的山風。和著山上四季的變化。在印證著天地間的滄海桑田。訴說著一個又一個英雄的崛起與倒下的傳說……

    蒼蒼茫茫的不周山深處。一個小山谷被著四面的群山環繞。氣候四季如春。冬暖夏涼。一條小溪從遠處蜿蜒叮咚而來。溪水清澈。宛如那瓊漿玉液。小溪兩旁生滿了靈芝瑤草。花香襲人。有珍禽異獸時而隱沒其中。好不悠閒自得!遠處一塊空地上。搭建了一座草廬。憑的給這個小山谷增添了幾分神秘!

    若是李松孔宣在此。定然要驚訝:這個兩人呆在裡面修煉了億萬年。並於此處化形的小山谷竟然變得了如此的世外桃源一般。廬前。一位白裙女子黛眉微皺。秀目如星。正坐在一塊三色彩石上。滿腹心事的看著小溪裡那自由自在游動的魚兒。

    在白裙女子的身後。默默的站著一雙璧人。左邊的大漢俊逸挺拔。濃眉大眼。背上背著一把白玉長弓;右邊的女子沉魚落雁。國色天香。手中捧著一個紅繡球。

    不消說。這三人正是那隱居在此的巫族祖巫后土后羿嫦娥夫妻。那日后土不滿巫十三領導的巫族與李松玄木島決裂。與后羿嫦娥一起從輪迴地獄出走。覺得天地雖大。卻無容身之所。后羿嫦娥便提議來此小山谷之中。后羿嫦娥當年私奔。也是隱居於此。被李松收為門下的!

    三人便如此安頓下來。只是后土雖說再不管巫族是非。畢竟是曾經的巫族十二祖巫之一。如何真正的放的下巫族?更何況如今道教與妖族聯手對付巫族。巫族一不小心便有滅族之禍。

    這愁緒。剪不斷。理還亂啊!

    后羿心中也是心亂如麻。道:「娘娘。那十三巫已經在谷外等候數日了。祖巫若是真不見十三巫。弟子便前去喚十三巫回去祖巫神殿。如今地界南宋大軍已經開始攻打蒙古的開封城牆。巫族怕是需要十三巫回去主持大局!」

    原來那日巫十三在咐刑天九鳳兩人後。便徑直來到這不周山腳下請求后土出山相救巫族。巫十三的修為。自找得到幾人。不過后土心中惱恨。不肯與巫十三見面。巫十三便一直在谷外等候。不願離去。

    后土聞得后羿之言。似回過神來。只一聲歎息。與后羿道:「你去喚那巫十三來吧!」

    片刻後。后羿引巫十三進得谷來。巫十三來到后土面前。行了一禮。道:「娘娘。如今妖族賣身與道教三清。便是要與我巫族復仇!若我巫族戰敗。定再無一人能生還!」

    這道理后土怎會不知?否則后土這些天也不會如此的糾結了!但后土卻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只冷冷的目光看著巫十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巫十三一咬牙。突然噗通一聲。朝著后土跪將下來。雙目發紅道:「娘娘。萬望我巫族萬千子民……」
longwang 發表於 2010-1-24 21:35
第七章 劫爭 一六四 開封城下 (卡提諾手打)

    開封城下,屍橫遍野,那些黃土地被一層一層的抹上血跡,空氣中到處都充滿著屍體腐爛的腥臭味。這個昔日的神州古都此刻成了一個真真切切的人間地獄。

    刑天九鳳兩人站立在開封城牆上,直喘著粗氣,滿臉憂色不停的向著北俱蘆洲祖巫神殿方向望去,方才南宋大軍試探性的進行了一次攻城。刑天九鳳兩人聯手對付以呂洞賓為首的道教八仙,殺得個難解難分。兩人在八卦陣中仗著肉身強悍,寶貝了得,倒是不落下風,可這般破陣殺敵,最是消耗體力,以兩人的修為,也是直覺渾身乏力。

    巫族在妖族與道教的聯手對付下。頹勢盡顯,方才雖然只是妖道的第一次試探性攻擊,可若不是佔著開封城的地利以及巫族九九寂滅大陣的苦苦支撐,巫族在道教八仙與妖族四大妖帥的聯手施為下,怕是便要落敗了。

    就在此時,只聽傳令兵慌慌張張的跑來,道:「啟稟兩位大巫,那妖道似乎有強援來臨,開始攻城了!」遠遠的只聽得妖道的宿營地方向一陣陣吶喊,聲浪滾滾直向著開封城壓過來。

    「直娘賊的,這群鬼崽子有完沒完!」刑天操起手中干戚神斧,望著那妖道方向破口大罵,突然面色大變,與著身邊的九鳳喃喃道:「這次道教連原始闡教門下的幾個金仙都出動了,怕是要不拿下開封城不得罷休了!」

    九鳳順著刑天的目光望去,只見妖道的宿營地上方一片七彩祥光,祥雲中一條條光帶直衝雲霄,每一條光帶下,皆有一位道士執寶而立,凌空間,氳氲暗生,異香悄然,好一派仙風道骨。

    九鳳苦笑著搖搖頭,一個妖族便能與巫族相持億萬年,更何況如今多了個道教?但時以至此,也唯有以死一戰了。

    來的那幾人乃是闡教金仙廣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黃龍真人、靈寶大師、道行天尊、清虛道德真君等七人。昔日闡教十二金仙齊齊被雲霄的九曲黃河大陣削了頂上三花。閉了胸中五氣,在慈航、文殊、普賢、俱留孫四人投了佛教。太乙真人下輪迴地獄化身十殿閻羅,便只剩下了如今的七位。

    曾幾何時,在洪荒天地中,闡教十二金仙是何等的赫赫聲名,可如今的世事滄桑下來,闡教十二金仙留給世人的印象便簡簡單單的定格在了兩個詞語:無能、叛徒!尤其是那句在天第三界廣為流傳「闡教滿門。不如截教一人!」,更是牢牢的將十二金仙釘在了恥辱柱上。

    七人也是那心高氣傲之士,如何受得了這種恥辱?是以自商周封神後,便在崑崙山玉虛宮一直閉門苦修,終於修為更勝往昔,又在原始天尊的教導下,一齊合練了道教的北斗大陣,以七人的修為寶貝,便是對上了尋常準聖也有一戰之力。如今恰逢地界道妖與巫族大戰,便聯袂而出了!

    廣成子站在七人之首,身著七彩八卦霞衣,手中捧著番天印,雙眼微閉,直視著開封城,只似神游物外,心外再無一物,可廣成子的內心卻是洶湧澎湃。因戰鬥而得的恥辱,唯有以戰鬥來洗刷!

    道教八仙與四大妖帥齊頭並進。後面跟著耶穌默罕默德二人,一齊率領著十萬大軍緩緩前行,終於來到那開封城下,呂洞賓上前一步。對著開封城上的刑天九鳳朗聲而道:「刑天、九鳳,你等巫族在北俱蘆洲休養生息,何故引兵犯我東勝神州?今日我大軍到處,何不束手就擒?」

    打歸打,大家心裡都明白,不過也不能一見面就打,總得先指責對方幾句,表明自己佔了春秋大義!

    誰料刑天根本就不理睬呂洞賓。只冷哼一聲,也不答話,在刑天眼中。道教區區商周封神之後的記名弟子自沒有資格與他這個上古大巫相提並論,旁邊九鳳對著那妖族四大妖帥嗤道:「白澤,你等妖族昔日十位妖帥與我巫族四位大巫在洪荒殺了億萬年,分不出勝負,今日終於有機會再來一戰,只不過今日與我一戰者,是妖族的四大妖帥還是道教的四大元帥!」

    妖族與道教合謀,進駐地界南宋後,四大妖帥以及耶穌默罕默德六人也被封了元帥之職!如今九鳳提起此事,顯然是挖苦幾人了。

    四大妖帥畢竟是些耿直的漢子,聞得九鳳此言,個個是又怒又羞,連帶十萬群妖也甚覺沒有面皮,群妖都是些驕橫無比的主,雖尊崇陸壓與鯤鵬之命,歸附於道教,可心中怎會毫無怨言?平常倒也罷了,可今日面對的事曾經廝殺得你死我活的對手,自己無端端的就比對手矮了一個名頭,誰又能受得了這口怨氣?

    南宋大元帥呂洞賓見此情形。只得心中一聲苦笑,呂洞賓為太清聖人太上老君門下記名弟子,道教八仙之首,平常身份是尊崇無比,可這些在洪荒混了億萬年的群妖們怎麼會將這樣一名區區商周封神之後才修真幾千年的人物放在眼中?呂洞賓無奈之下只得望向那上方虛空中的廣成子等人。

    廣成子等闡教金仙自然會意,見得情勢不妙,齊齊宣了聲「無量天尊」,在虛空中身影飄動間,已經各佔方位,正是擺出那北斗七星陣。廣成子上前一步,大喝道:「刑天九鳳,你等巫族逆天而行,多造殺戮。需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今日便是你等償還罪惡之時!」

    「哼!我道是誰?不過是昔日的手下敗將而已!你倒是幸運,本巫上次那一斧居然沒將你劈成兩半!」刑天望了一眼廣成子等人,不屑道:「想七個打一個麼?即便你等十二個打一個又如何?」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眾金仙如何受得了這等揭傷疤的話語?「刷」的一聲,眾人便將寶貝祭出。五花八門的浮在虛空中,透露著陰森森的殺氣,方才還是躁熱的巫妖眾人頓時只覺渾身墬入了冰窖,情不自禁的便打了個冷戰。一眾金仙也知自等單打獨鬥絕非刑天九鳳的對手,因此一上來便欲行那圍攻之事了。

    「貧道等七人這幾千年來,一齊参悟了北斗七星大陣,今日在兩位大巫面前演示一番!」廣成子鐵青著臉,冷笑道:「昔日巫族十二祖巫被妖皇帝俊與東皇太一的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大陣逼得自爆而亡,今日兩位大巫可要當心了!」

    廣成子說罷,回歸北斗七星之首的天樞星位,唱諾道:「有緣得悟本來真,曾在終南遇聖人;指出長生千古秀,生成玉花蕊萬年新。渾身是日難為道,大地飛塵別有春;吾道了然成一貫,不明一字最艱辛。」

    就在廣成子唱諾聲中,廣成子大手一揮,手中的番天印便直向虛空中飛去。其他六位金仙也是各唱口訣,祭出法寶。

    赤精子手持陰陽鏡佔得天璇星位。玉鼎真人手持斬仙劍佔得天璣星位。黃龍真人雙手橫握綑仙索(俱留孫死後原始天尊賜)佔得天權星位。靈寶大師手持崆峒印佔得玉衡星位,道行天尊手持攢心盯佔得開陽星位,清虛道德真君手持五火七禽扇佔得瑤光星位。

    就在番天印升空間,廣成子從懷中掏出那落魂鐘,猛的一陣搖晃,突然聞得「轟」的一聲,七位金仙的頭頂之上一片雲蒸霞蔚,虛幽縹緲間,各自現了一朵白蓮,半尺到一尺不等,正是七位金仙畢生的修為!

    說也奇怪,就在七位金仙顯了頂上三花時候,那原本還陽光普照的天空便暗了下來,太陽也在那裡躲躲閃閃,不知何處去了,整個天空似一片黑幕,淒慘慘的嚇人!

    這時,有那北斗七星浮現在天幕上,個個大如雞卵,發出白瑩瑩的光芒,直照在那虛空中的番天印上。番天印所在位置,上與北斗七星相合,下與闡教七仙所站位置相合。正是那天罡星所在!

    天罡星又名北極星,便是那紫微帝星,紫微帝星是周天三百六十五顆星辰中僅次於太陽太陰二星的第三星,紫微星君本是那紫微北極大帝伯邑考,但伯邑考在昊天下凡化身時喪生,因此紫微星君就此空缺,玉清聖人原始天尊便引紫微帝星之力為己用,以便控制當時的昊天玉皇大帝。後來張百忍在宋金量劫中入主天庭,重新封了紫微星君,但原始闡教的北斗七星大陣已成,張百忍也是莫可奈何!

    難怪廣成子方才提起那妖皇帝俊與東皇太一的周天星斗大陣,這北斗七星陣也與那周天星斗大陣相彷彿,皆是借那星斗之力為己用。不同的是,周天星斗大陣乃是以河圖洛書為引,而北斗七星大陣乃是以番天印為引,當然,北斗七星的威力是無法和周天星斗相比較的。

    只見那半截不周山脈所煉就的番天印猛的光芒四射,煌煌然就如那方才消隱的太陽星,剎那間又將整個天地映得通亮,就在眾人還自受心神悸動間,番天印迅疾的變化成幾千丈大小,如一顆隕石,呼嘯著直挺挺的便向刑天九鳳二人所在的開封城砸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10-1-25 02:33
第七章 劫爭 一六五 巫人聯合 (卡提諾手打)

    玄木島,議事大廳中。李松、孔宣、雲霄三人齊坐一旁,然而還有一位白衫女子,正是那巫族祖巫,最近晉升聖人之位的后土。

    李松望著后土,緩緩道:「娘娘。道教引妖族為援,意圖獨佔東勝神州,便是沒有巫族,我玄木島也不會坐以待斃,只是貧道想問娘娘的是。在玄木島與巫族一統擊退道教後,娘娘是否也要親率巫族來對付我玄木島?」

    后土率后羿嫦娥二人歸隱不周山,心中終於沒能放下巫族,被巫十三請了出來。道教有三清聖人,巫族的兩聖畢竟對付不了,后土此來。便是與李松商議,讓巫族與玄木島先行聯手,擊敗道教再說。

    這些合縱連橫的事,在戰爭時期在尋常不過了,況且李松也知以后土對上巫族二聖要比對上道教三清勝算大上許多,是以並不反對。兩人分別代表人族與巫族,本不應再將昔日的那些情份掛在嘴邊,不過李松敬重后土,終不想兩人兵戎相見,是以先行說了出來。

    后土原本並沒有料到李松會有此一問。這些天后土甚至都在強迫自己不去想像巫族與人族對敵的事情。但事以至此,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后土幽幽嘆息一聲,道:「貧道也沒有想好這件事情……貧道能說的是,日後巫族與人族相爭,若人族勝了,一切自無須言,若巫族勝了。貧道定當存人族一脈,不至讓玄木島道統從此斷絕!」

    李松看著那一臉楚楚的后土。暗道以后土的性子,讓她來面對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過殘酷了,十二祖巫以暴戾聞名於世,其實應該說是除后土以外的十一祖巫更好些。李松心中清楚的很,自古以來便是成王敗寇,若玄木島在與巫族之爭中輸了。后土能存得玄木島道統不失,對玄木島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卻聽得后土繼續道:「若巫族戰敗了,貧道也希望……」

    如今還有退路嗎?道教沒有。玄木島沒有,巫族也沒有,后土也不會有了!李松緩緩閉上眼睛,打斷道:「娘娘能有維護玄木島此心,實在是玄木島知幸,貧道在此先行謝過了!此次事情我等便如此做罷,那道教三清,貧道定將全力以赴去阻截那太上老君!」

    后土聽得李松此言,臉上並沒有絲毫欣喜之色,反而黯然不已!后土曾與李松相處千年,對李松的性子也是了解,李松便是那外表隨和,內心孤傲之人!李松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巫族日後與玄木島一戰,若玄木島敗了,玄木島與人族一脈從此再不復存在,若巫族敗了。玄木島也必不手下留情!

    三人看著后土離去的背影,好一陣沉默,許久後孔宣才道:「兄長說的正是,我玄木島一脈若守護不了人族,那便隨人族一起消亡,如何能苟延殘喘於世,留得千古罵名?」要論性子的激烈,孔宣更在李松之上。

    李松只覺得身心俱疲,甚是勞累。當下點了點頭,與孔宣道:「兄弟。為兄去阻了那老君,剩下的原始、通天二人便要交給巫十三、后土與你了,三清如今已經元神相合,通天更有誅仙劍陣,非四聖不得破,你等千萬不可大意!」

    孔宣應過,自回神光府準備去了。

    李松轉過頭來望著雲霄,卻見雲霄一臉憂容,正望向自己,那幽亮的雙眸上似雲霧籠罩,直看得李松心神一顫,李松正待說話間,雲霄突然站將起來,一把抱住了李松,喃喃道:「兄長,我好怕……」

    李松一愣,但此刻大戰當前。李松只當雲霄憂心自己與老君的戰鬥。
也未及深想,李松緊緊摟住雲霄,撫著雲霄的秀髮,好言安慰道:「妹子且看開點,為兄入得洪荒以來。歷經大小數十戰,這一戰為兄即便勝不得老君,要自保也是綽綽有餘!如今竹靈梅韵二人即將出關了。妹子到時候將島上那些俗事交給竹靈梅韵,好生休養一番!」

    雲霄將頭埋在李松胸前,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只將李松摟得更緊了。

    卻說那開封城上,廣成子等闡教七仙祭起北斗七星陣,以番天印轟砸巫族,其勢之猛,只欲將整個開封夷為平地。

    開封城中有十萬巫族戰士,刑天九鳳焉能退縮半分?刑天九鳳兩人面色凝重,皆知此戰之重要性,齊齊一聲呼嘯,「呼嘿……」聲若霹靂。在這一聲呼嘯間,只見天地又是已經變色,四方的烏雲黑壓壓的奔襲過來,滾滾間向著那顆番天印擠去!

    「轟」的一聲炸雷響過,在一片「劈啪」的骨骼爆炸聲中。刑天九鳳二人已經顯了大巫真身。兩人俱是身高百丈,體如山岳,在兩人的雙臂間俱纏繞著兩條螣蛇,螣蛇眼似銅鈴,狠狠的盯著闡教七仙,對著闡教七仙不停的吐著水桶粗的蛇信,不同的是,刑天臂膀上的兩條螣蛇為紅色,九鳳臂膀上的螣蛇為黑色。

    「呼嘿……」刑天仰天咆嘯起來。手中干戚神斧望天一劃,干戚神斧望天一舉,臉上突然出現了虔誠的光芒,低低的吼聲似在禱告:「火神祝融在上,請賜給我洪荒真火之力……」

    「呼嘿……」就在刑天行動的同時,九鳳也是雙手抓住斷玉勾劈向虛空,同時虔誠的禱告著:「水神共工在上,請賜我洪荒真水之力……」

    就在兩人禱告的這一剎那間,南北的天空同時電閃雷鳴,如那千軍萬馬奔騰不歇,不同的是,南方的天空燃燒起融融火焰,似要將一切化為灰燼,而北方的天空卻宛如一個暴怒的海洋,正在洶湧翻滾著巨大海嘯。

    南方天空紅色火球與北方天空黑色的水球齊齊向著刑天九鳳兩人撞去。巨大的聲響在天地三界中迴盪。圍觀者莫不膽顫心驚,紛紛退避三舍。巫妖兩族的高手們紛紛組織兩族戰士做好防禦準備,倒是那妖族的四大妖帥一個個的手上青筋暴漲,緊握著手中寶貝,雙眼精光直閃,恨不得自等便是那與刑天九鳳對陣之人。

    水球與火球終於齊至,刑天九鳳兩人猛的雙腳一跺,將手中的干戚神斧與斷玉勾在空中一撞,齊齊吼道:「水火既濟,陰陽相通!」,

    火球與水球終至,卻並沒有相撞,反而迅速的融合在一起,兩相交換以後,變成那乳白之色,水球望下而沉,火球望上而飛,直向那往開封城砸來的番天印迎去,竟似要硬碰硬,以水火之力來與番天印的北斗七星之力分個高低。

    刑天九鳳為巫族大巫,刑天份屬火之祖祝融一脈,九鳳份屬水之祖巫共工一脈,昔日祝融共工兩人同為十二祖巫之時,水火不容,相互看不順眼,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但兩人同為盤古大神精血化身哪裡分得出高低?倒是在打鬥中各有所悟,並將之傳與自己一脈,以圖自己一脈能壓過對方,刑天九鳳分別為祝融共工一脈頂梁柱,自然得到兩人的真傳。

    後不周山下巫妖大戰,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齊齊自爆身亡,巫族也是危在旦夕,只能在北俱蘆洲祖巫神殿避日,刑天九鳳兩人同舟共濟之下。哪裡還有心思打鬥?倒是兩人知道自己修為低微,怕巫族難以自保。便一起修煉了這個水火即濟大法。作為保命的本錢,今日形勢危急,便使將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水火球與番天印已經撞在一起……

    「轟……」「轟……」「轟……」

    在一片震耳欲聾中,雖早有準備。但巫妖兩族的二十萬戰士還是齊齊往後連退幾步,才穩住根腳。

    又聽得那「轟……」的一聲,整個開封城竟然硬生生被砸開半邊。斷壁殘垣間,一片狼藉,抬眼望向,那些倖存的人族老百姓只當發生了天災人禍,哭號的四處奔散。也有些人茫然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禱告著……

    既為螻蟻,便是生不由己……昔日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人各立人、闡、截三教,皆是取教化人族為基,合稱道教,道教修真者雖驕傲清高,卻也從不傷害無辜普通凡人。

    可如今道教有了妖族之眾為道教教化之對象,人族就顯得可有可無起來,道教眾人對與人族自也沒有了昔日的那份心思,懈怠了許多。更有甚者,認為人族億萬年來只信奉玄木島一脈,而罔顧道教恩情,對人族自諸多偏頗。

    闡教的七位金仙便是如此之想,若在往日,至少也要與刑天九鳳去那虛空中,如何肯殺戮如此多人族百姓以毀道基。

    卻見那刑天九鳳的水火球與番天印猛烈的一撞,「劈啪」的爆炸聲不絕於耳,一陣陣白霧便在兩者相交處汨汨冒出,那水火球且是越來越小,似被蒸發一樣,而那番天印似被束縛了一般,動彈不得。

    闡教七仙身子猛的一陣晃動,俱都面色慘白,那修為最低的黃龍真人與靈寶大師嘴角已經隱隱有鮮血,幾人沒有料到刑天九鳳竟然能借那天地三界的水火之力為用,吃了個暗虧。

    廣成子一聲悶哼,將舌頭一咬。「噗」的一口鮮血吐在手中的落魂鐘上,大喝一聲:「斗轉星移!」,連連搖動落魂鐘間,身形似閃,其它六位金仙有樣學樣,一齊咬破自己的舌頭,將一口蘊含著三花五氣的鮮血吐向手中的寶貝,身形隨著廣成子急速轉動。七人腳下的方位始終相對不動,將那番天印死死的定格在天罡星位之上。

    番天印受此一激,霍的便掙開了那水火球的限制,竟然再度起飛到那半空中……道教的北斗七星大陣,在闡教的上古七位金仙手中,真是出神入化,變幻莫測……
vc2008 發表於 2010-6-8 20:53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10-6-27 15:22 編輯

一六六 願站著死

    天外天,八景宮。

    如此緊要關頭,那地界發生的一切自然都在那三清聖人的眼中,玉清聖人元始天尊一手握著三寶玉如意,一手捊著鬍鬚,頗為得色的看著那闡教七仙與刑天九鳳的戰鬥。以原始的修為自然看得分曉︰刑天九鳳雖能借得水火之力,但兩人畢竟只是金仙,而非準聖,所借得的水火之力有限的很,怎及得闡教七仙的北斗七星大陣那般的宛轉如意,其力無窮無盡?

    上清聖人通天教主卻是神情複雜的多,要論陣法,世上誰家及得了通天的截教?這北斗七星陣,在通天眼中也是稀鬆的很,否則何以七位金仙挑戰兩位金仙,還要先吃上一個虧?但商周封神一役後,截教門徒東零西落,十不餘一,縱然有上等玄妙陣法,又有何用?

    太清聖人太上老君一直雙眼微閉,似完全不在乎那樣一場爭鬥一般,老君突然睜開眼睛,吩咐身旁水火二童子道︰“且去通知玄都等人!”

    待得二童子退下,原始抬起頭來,神情倨傲道︰“那巫十三即便請得后土出山又如何?真個是無知狂妄之徒!”眼下巫族與道教不死不休,三清對巫族的一切都盯得緊,后土出山這等大事,誰也蒙蔽不了三清的天機。

    “師弟,億萬年來,你總是這般的逞口舌之快,與事何益?如今天地三界形勢複雜,我等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敢不小心翼翼?”老君這些天來心中總覺不妥,此刻又聽得原始之言,饒是心如古井,也禁不住皺了皺眉頭,相斥道︰“以那后土一脈與玄木島的關係,焉知巫族與人族不能聯合?”

    原始被老君數落了幾句,倒也不以為意,但聽得老君此話,只覺心神間猛的一跳,正待說話間,旁邊通天已經先行道︰“如今玄木島與巫族勢力相差無幾,而我等道教獨大,玄木島與巫族為免被道教各個擊破,聯合也在情理之中!”

    通天頓了頓,復又雙眉望上一揚,道︰“那又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等靜待玄木島與巫族出招便是!”

    三清突然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巫族與玄木島本來不死不休,沒料到道教的加入戰團,反倒讓巫族和玄木島走到了一塊。三清並不害怕一戰,心中甚至隱隱渴望,但這種荒謬的感覺還是讓三清很不爽。

    一時間三清都沒有說話,事到如今,一切皆已明了,再談什麼天機算計都沒有用了,唯有大家手底下見個真章。好在如今道教三清齊聚,又有上古妖族為爪牙,即便對上那玄木島與巫族的聯合,也並不落下風。

    地界,開封戰場。

    刑天九鳳兩人以“水火既濟”勝得了闡教七仙的北斗七星陣一招,但兩人也不好過,兩人渾身一陣猛的顫抖,幾乎要將那化形後的身軀震散,而那纏繞在兩人臂膀上的螣蛇已經化成灰燼,露出兩人滿是虯肌的雙手。

    闡教七仙以“斗轉星移”大法,重新催動那番天印砸向刑天九鳳,刑天九鳳兩人方才以大巫之身強行借洪荒水火之力,已經費盡了氣力,此刻倉促間如何能再行集結那水火之力?

    巫族只有戰死的勇士!刑天九鳳兩人臉上一陣潮紅,望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番天印,舉起手中的武器,便欲以血肉之軀相迎而去,暗道若真喪命在盤古父神脊樑所煉化的番天印下,此生倒也不冤。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長嘯,長嘯聲中一道弓弦聲硬生生的劃過開封城上空,刺得眾人耳膜發鼓,刑天九鳳聽得後,心中大喜,張開嘴便跟著“呼嘿……”起來。卻見一個白色光點出現自天際,那光點由遠及近,眨眼間便化作了一道閃電,挾帶起一路燒裂虛空的融融火焰,直刺向那番天印。

    呂洞賓等人教八仙尚不明所以,但闡教七仙與四大妖帥等上古人物怎會不知發生了何事?頓時面色大變,闡教七仙更是面若死灰。天地間能有如此威力的一箭,只有那前玄木島弟子,巫族大巫后羿的盤古弓射出的白玉箭才能做到!后羿全力的一箭,昔日威震天地三界的佛教如來佛祖也要受傷,何論區區闡教七仙。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華?”天邊又是一聲冷哼響起,一面紅色小旗頓時映入了眾人的眼簾,那紅色小旗散發著幽幽混沌氣息,似隨風飄蕩,偏生迅若閃電,眨眼間就捲向了白玉箭。

    “是玄都大師兄的先天靈寶離地焰光旗!”八仙中最是嘴快的藍采和執著手中的竹板歡呼起來。人教的太極兩儀四象八卦眾弟子中,四象八卦便是玄都大法師代老君收下,所以玄都在八仙心目中的亦師亦兄。

    那白玉箭眼看就要被離地焰光旗捲住,卻似有靈性一般,突的一個轉身,倒飛而回,離地焰光旗也不追趕,緩緩的向著來處飛去。那刑天九鳳兩人乘著方才闡教七仙的慌亂,手中干戚神斧與斷玉勾齊齊的對上番天印,一聲“轟隆”中,被打得口吐鮮血,倒飛而回,好歹保住了性命。

    天空中又是恢復了平靜,太陽火辣辣的直照著眾人,彷彿方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那已經損毀了一半的開封城,與那些夾雜著零星哭聲與腥臭味的原野的風,還在警醒著眾人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十萬妖眾與十萬巫眾齊齊歡呼,各自迎接著己方的強援!巫族這邊,后羿與嫦娥這一雙璧人一擎盤古弓,一擎紅繡球,並排立在開封城樓,俯視著妖族十萬大軍只如無物,妖族眾人莫敢對視。而巫族眾人則是個個以敬仰的目光,在心潮澎湃著。

    道教與妖族這邊更是了得,當先一人,著一身灰色道袍,手中執一桿長槍,鷹鼻雕目,眼露凶悍之光,偏生又有那睥睨三界蒼生的氣度,正是那昔日道祖鴻鈞紫霄宮中聽道的元老人物妖師鯤鵬,鯤鵬身旁,妖族少主陸壓依舊穿著那身火紅的衣衫,與面色的蒼白形成鮮明對比,手中捧著那讓三界修真人士聞之色變的斬仙飛刀。陸壓緊抿著雙唇,眼神中帶著幾分悵然,看著身下的十萬妖族大軍。

    陸壓的旁邊乃是那道教首徒玄都大法師,玄都頭上挽一個髮髻,面色紅潤,手中執一個拂塵,雙眉低垂,兩眼微閉間,直若那古井之水,波瀾不興,深得老君“無為”之真傳。闡教福仙雲中子落後玄都半步,雲中子身著黃色道袍,腰間掛著那後天靈寶太阿寶劍,雲中子面上亦無表情,只是眼睛掃過那被番天印震塌的開封城,才微微發出一聲嘆息。

    道教與妖族中三清聖人以下的準聖們已經全部出動,顯然是欲一舉擊破巫族,省得夜長夢多。

    雲中子朝著陸壓等人頜首示意,上前一步,對后羿道︰“后羿,今日形勢已經明了,再做困獸之鬥無益,徒添殺戮爾,何不早降?”道教與妖族準聖盡出,巫族眼下已落下風多矣。

    后羿仰首笑道︰“雲中子,我巫族可不比那妖族,要在你道教面前苟且求存,億萬年來,巫族只有站著死的勇士,而無跪著生的懦夫!”

    后羿聲音如雷聲轟鳴,霎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戰場,十萬巫族戰士頓時神情激涌,齊齊呼喊︰“站著死!站著死……”聲音直在天地三界回蕩,讓每一個人的耳膜發漲,激得方才還呼呼刮過的風立馬便停歇下來,讓整個開封戰場都凝固起來。

    若在平時,巫族如此喧鬧,他們的老對頭妖族定然是看不過去,要對著巫族破口大罵,可今天,十萬妖眾卻是鴉雀無聲,靜謚得可怕,只一個個的神情肅然,手上青筋暴漲,緊握住手中的武器。

    每一個妖族人的眼中,都飽含著熱淚,羨慕的望著那群高呼的巫族……

    在歷史的多個片段中,曾幾何時,我們妖族也是在如此的呼喊著,我們寧願站著死,我們不願跪著生……可今日,我們卻被巫族說我們是“跪著生!”

    我們很想和我們的妖族少主陸壓說︰我們要報巫族之仇,我們願意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拼殺,死便死矣,又何必借手道教?

    但是我們沒說,我們默默的追隨著少主的決定,因為少主的背後,有我們曾經的心目中的神,有我們妖族圖騰︰妖皇帝俊與東皇太一。

    “呼嘿……”也不知是誰,突然抱頭仰天長嘯起來……聲嘶力竭,是在迸發著最後的能量……

    “呼嘿……”“呼嘿……”“呼嘿”……十萬妖眾彷佛找到了宣泄,齊齊抱頭仰天長嘯,聲音頃刻間就蓋過了巫族的吶喊,妖眾們一張張老臉上,一張猙獰的臉上,兩行淚珠已經悄悄滑落……

    雲端的妖師鯤鵬緊閉著雙眼,眼皮卻是在不停的顫抖……

    妖族少主陸壓依舊緊抿著嘴唇,只不過那蒼白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潮紅,陸壓痛苦的抬起頭來,望向那茫茫虛空,虛空中哪裡能有什麼東西?可陸壓卻是目光迷離,依稀間父親帝俊與叔父太一正在太陽星上指點妖族縱橫洪荒,所向披靡……

    為何?為何?……陸壓“哇”的一聲,鮮血直噴而出,在空中化作一團血雨飛下……

    陸壓懷抱著斬仙妖刀,一步一步的向著十萬巫眾走去……雲中子擔心陸壓有事,正欲阻止間,卻有身旁玄都拉住了雲中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陸壓傲立虛空,身影瘦弱而倔強,十萬巫眾卻是感覺到了無窮的壓力,呼吸都困難起來。十萬巫眾與十萬妖眾盡皆忘記了做聲,全部都將目光盯向了一處!

    陸壓一任身邊風雲悠悠,只道︰“妖族陸壓在此,巫族誰敢一戰?”
vc2008 發表於 2010-6-8 20:54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10-6-27 15:32 編輯

一六七 伏羲故人

    陸壓一任身邊風雲悠悠,只道︰“妖族陸壓在此,巫族誰敢一戰?”

    漫天的陽光揮灑過來,盡皆照射在陸壓的紅色道袍之上,連手中白色的斬仙飛刀此刻也顯得深紅的剔透起來,陸壓就如一團騰騰而起的火焰,似欲隨時踏虛空而去。

    陸壓的聲音不大,卻是清清楚楚的響在每一個巫眾的耳中,眾巫雖然聽得分明,但此刻望著那個空中衣袂似火翻飛的少年,竟然誰也生不起一戰之心。

    倒是那十萬妖眾此刻心潮澎湃,只一個個淚眼凝望著陸壓,直恨不得自己便跟隨在陸壓的身後,也如陸壓一般,道一句︰“妖族某某在此,巫族誰敢一戰?”

    這一刻,面對著億萬年的老對手巫族,陸壓終不負十萬妖族所望,堂堂正正的喊出了“妖族陸壓”四字,也即是宣告︰面對著巫族,妖族哪怕戰死至最後一人,也不願意妖族所附的道教相幫!

    這世上,生命固然重要,仇恨固然重要,但總有著比生命仇恨更重要的東西,那便是尊嚴!

    后羿看著立在雲端的陸壓,心中的戰意緩緩充盈了胸膛,后羿朝身邊的嫦娥點了點頭,踏步走上前來,道︰“巫族后羿在此,願與一戰!”

    一個是妖族少主,一個是巫族祖巫以下第一大巫;一個縱橫千古,一個兵家流傳;在當今巫族中,能與陸壓一戰者,舍后羿其誰?

    陸壓冷眼看著這個殺了自己九位兄長的仇人,那盤古弓上的冰冷殺氣反而使得陸壓胸中的怒火融融燃燒起來,陸壓也不答話,只將腳一抬,便向那虛空踏去。后羿也不猶豫,手持盤古弓尾隨陸壓而行。

    地界開封城下,十萬妖族之眾一言不發的目送陸壓離去,一個個只宛若雕塑般的沉默,整個開封城激蕩在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中,靜抑得可怕,大家都繃緊著自己的神經,使勁的在聽著自己的心跳聲……

    “轟隆隆……”也不知是不是陸壓與后羿已經在虛空中交上了手,天空中猛的一道霹靂劃過,緊接著便是雷霆滾滾,從四面八方緊朝著開封城脅迫過來,直敲打在眾人的心間,伴隨著眾人的心臟一起跳動,越來越是激烈……

    “呼嘿……”不知是誰的聲音在踏著雷聲的節奏,咆哮起來……聲音寂寞而蒼涼,來自盤古大神開天闢地時的虛空,吼盡了億萬年的滄桑……

    “呼嘿……”“呼嘿……”十萬群妖盡皆個個高舉著手中武器,寒刃閃耀著陽光,如千萬道利劍在天地縱橫,群妖隨著那個聲音咆哮起來,要吼盡渾身的能量。

    “妖族白澤(飛廉、計招、英蒙……)在此,巫族誰敢一戰!”在妖族四大妖帥的率領下,十萬群妖怒吼自己的名號,直向那開封城牆的巫族大軍撲去……

    面對妖族的緊逼,億萬年的老對手巫族又豈有退縮之理?十萬巫族個個怒睜殺氣騰騰的雙眼,狠狠的盯著,只待刑天九鳳二人一聲令下,便要當頭迎上。

    刑天九鳳方才被闡教七仙一擊而傷,尚是衣衫襤褸,渾身還在淌著鮮血,但這等緊要關頭,刑天九鳳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兩人強撐著身軀站將起來,刑天大呼振臂大呼曰︰“諸位,后土祖巫與十三祖巫即將前來,我等敢不奮力殺妖?”說罷,欺身便朝前衝去。十萬巫眾哪裡還按捺得住?一個個呼嘯著迎頭猛衝!

    巫妖的二十萬大軍如兩股激蕩的洪流,在開封城上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每一個巫妖戰士的腦海中都是一片空白,只機械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前、再向前……直到倒下……吶喊廝殺聲向著四周擴散開來,與著那些斷肢殘軀,血漿肉沫,一起在這天地三界中翻飛……

    天地三界的那些大能之人都在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場大戰,木然者有之,嘆息者有之……這當兒,卻是誰也沒有想到要去阻止這樣的一場戰爭,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些迷茫,也有些明悟。洪荒億萬年的對手,巫妖之間的仇恨一天更深一天,從來就沒有被化解過!這樣的戰爭要持續到何時?誰也說不清楚,但大家都知道,兩者注定不能共存,只能有一方存留於世!

    對於遠古的種族來說,活,要活得痛快;死,要死得壯烈!

    天外天、媧皇宮。

    大殿富麗堂皇,卻又不失精致風韻,只是妖族聖人、人族聖母女媧娘娘獨自一人處於這大殿中,任你肌膚如霜似玉,風姿綽約,顧盼間自有風情,也多少讓人覺得有些清冷。

    女媧緩緩站起身來,手中持著那先天靈寶山河社稷圖,秀目微闔間,地界巫妖兩族的戰鬥皆收眼中,可女媧心中卻是說不盡的惘然,一如億萬年前的那天心情。

    那也是巫妖兩族的決戰,只不過那一天,巫妖兩族決戰的地點是不周山腳下,自己也是這般的一人獨處媧皇宮中,眼睜睜的看著生養自己的妖族一步一步的走向毀滅的境地。

    不同的,那天的自己想出手相助妖族,卻礙於眾聖的阻撓;今日沒人阻撓自己出手了,自己突然不想出手了……

    出手擊敗巫族,救助妖族麼?且不說自己有沒有這份能力,即便自己救助了妖族又如何?接下來妖族與人族相爭,自己又該如何的去面對?退一萬步講,妖族戰勝了巫族,戰勝了人族,可這個妖族,還是原來的那個妖族嗎?如今的妖族,已經是道教的一個附屬了……

    女媧只覺得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上心頭,這一刻,女媧只覺得自己的聖人之軀是那般的孱弱不堪!管它呢?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萬事因果一飲一啄,皆有定數!或許,自己根本就不應該理會那些洪荒天地的破事兒。

    女媧緩緩的閉上眼睛,只將手中山河社稷圖一揮,山河社稷圖中一片七彩霞光漫溢出來,悄無聲息如水銀瀉地,冉冉的在媧皇宮中流動……

    這為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後的第一位聖人,竟打算永久的封閉自己的媧皇宮,從此與世隔絕,再不問是非。

    就在此時,媧皇宮外突然一白、一青、一紅三道金光閃過,當先那道白光向著媧皇宮直衝而入,化作一個人影立在女媧面前。

    來者頭挽髮髻,面如冠玉,手中捧一把古香瑤琴,瑤琴上布滿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之象,配合著來者身上的一襲白衫,顎下三縷長鬚,端的的翩翩風度,雅致無雙!

    能直入媧皇宮者,天地三界唯有一人,正是那女媧之兄,與女媧並稱洪荒第一妖,人族天皇的伏羲大神!

    自從伏羲轉世重生後,兩人因為各自身份,便一直少有來往了,如今女媧乍一見兄長,頓時想起著自己這億萬年來孤身一人,多少辛酸委屈又有誰知?到頭來落得個要封閉媧皇宮的結局,還是自家的兄長親近,終究來看望自己一回……

    女媧的眼圈剎時便有些紅了,只哽咽著低低的喚了一句︰“兄長……”

    兄妹連心,伏羲如何不知女媧所想?伏羲深愧自己這些年來沉迷於清修,而忽略了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伏羲一時間百感交集,萬千言語說不出口,只一聲嘆息!

    女媧畢竟不是常人,在短暫的真情流露後,也是想到伏羲此來定然有大事相商,況今日還有外人在場,當下女媧梨花帶雨的俏臉一收,絕色容顏上又回復了昔日的端莊聖潔,語氣幽幽看著伏羲道︰“兄長難道還要插手地界之事乎?”伏羲雖是天地間的第一大妖,畢竟已經轉世為人族天皇,與妖族已無甚多瓜葛。

    伏羲一聲苦笑,道︰“妹子,為兄又如何想赴這趟渾水?只不過玄木道長日前帶一故人至為兄的火雲洞中,那位故人言行,讓為兄大為感動,是故才放下昔日不理會三界俗事的承諾,與玄木道長以及那位故人一起來求見妹子。”

    “什麼故人?竟能讓兄長親出?”女媧疑惑道,如今的天地間,能被伏羲稱為故人的已經不多,而能讓伏羲破誓而出的更是少之又少。女媧雖有通天徹地的修為,但這件事情上李松逆天而行,為收得那奇兵之效,在玄木島玄木府中將所有天機都遮掩得透徹,怕是宇宙間也僅有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二人知曉。

    女媧才沉思間,突然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貧道太一見過娘娘!”

    “啊!東皇太一,你不是在不周山下自爆,如何還存留於世?”女媧看著眼前這個身著紅袍,崢嶸滿面的男子驚呼道,非是女媧定力差,實在是眼前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貧道玄木見過娘娘!”李松在旁見得女媧表情,心中卻是大定,連女媧這等與東皇太一一脈相連的妖族聖人都被自己蒙蔽過去,那道教三清定然也不知曉了,李松拱手道︰“貧道昔日獲得混沌鐘,幸與東皇道友相遇,今日事情急切,打擾了娘娘,還望娘娘勿怪不告之罪!”

    “道友果然是好手段,好心計,貧道自愧不如也!”女媧話雖如此,面上卻是浮起了淡淡的笑意,遠不如先前的淒苦彷徨!
vc2008 發表於 2010-6-8 20:55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10-6-27 15:43 編輯

一六八 后羿陸壓

    開封城上虛空,陸壓后羿相對而立。

    盤古弓渾身散發著淡淡光芒,如雲似霧,將握弓的后羿都包裹在其中,讓人辨不清虛實,偏生又和這個天地三地融在一起,彷彿那是個永恆的存在,又彷彿那根本就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陸壓雙眼微閉,似神游太虛,渾然忘記了眼前的敵人后羿,不過陸壓后羿兩人清楚,陸壓正在以所有意念感覺那白玉箭的存在。盤古弓射出的白玉箭世間速度無雙,任誰的肉眼也難以分辨,陸壓九位兄長死在白玉箭之下,為報大仇,日夜思索著破取白玉箭之法,如今終於使上用場。

    陸壓左手捧著斬仙飛刀,斬仙飛刀遍體通透,裡面射出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白光正對著后羿,如風輪轉一般,滴溜溜的在晃動著。陸壓右手握著那妖族至寶招妖幡,招妖幡上陰陽兩氣繚繞,在陸壓面前累成一堵無形的氣牆。

    那邊后羿驀的大呼一聲︰“疾!”頓見后羿渾身一陣青黃光芒閃過,身形暴漲間,有弓弦聲響,一點白光挾破空之勢,直向陸壓射來。

    幾乎就在同時,陸壓猛然雙眼一睜,緊緊盯著那點白光,雙手動作毫不猶豫,右手招妖幡望空一甩,招妖幡在虛空中垂下神光五彩,瑞映千條,而那堵氣牆上悲風颯颯,慘霧迷漫,陰雲四合,千萬妖族的啼嘯嘶吼一齊響起。

    陸壓低吟一聲︰“請寶貝轉身”,斬仙飛刀上的那兩道白光一左一右,旋轉起來,“轟”的一聲,那兩道白光已經脫離了斬仙飛刀,在虛空中形成一個絞殺的網兜,向著后羿兜頭罩去。

    白玉箭已經迫近,頂在那堵氣牆上,“嘶”的一聲,竟然對穿而過,繼續直向陸壓心間插去,而那氣牆化作一團火焰融融燃燒起來,頃刻間便化成一團灰燼。

    陸壓悶哼一聲,復而一聲低低怒吼,身形急速後退,“砰”的一聲,陸壓顯了妖族金烏十太子真身,化作了一隻幾千丈的火鴉,兩個大翅膀扇動,遮雲蔽日,一團團太陽真火朝著來勢已緩的白玉箭噴去。

    白玉箭猛的受到這團太陽真火一襲,箭頭微微顫動間,終於有所偏頗,“嗤”的一聲,釘在那隻火鴉的肋下,火鴉一聲哀鳴間,帶起一蓬鮮血,從半空中摔落,回復了陸壓之身,陸壓低頭看著自己肋骨間被射出的一個大血洞,只慘然一笑,暗嘆盤古弓了得,自己終究不能完全避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陸壓被射間,陸壓的斬仙飛刀也是飛到了后羿身旁,后羿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窖,刺骨冰冷的寒,自己的準聖大巫之軀被兩道白光牢牢罩住,竟然動彈不得,難有那抵擋之力。

    斬仙飛刀與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蘆、紅雲大神的銷魂散魄葫蘆同出一脈,乃是道祖鴻鈞紫霄宮前的那根葫蘆藤上所結,後被妖族東皇太一所獲,東皇太一采日月之境,奪天地之秀,顛倒五行,以太陽真火鍛煉飛刀,後東皇太一殺得巫族之人無數,又以巫族之人精氣養之,遂將斬仙飛刀祭煉成專門對付那身肉身超強悍者的無上秘寶。

    昔日商周封神之時,修煉玄木變已經小成的玄木島第三弟子袁洪刀槍不入,萬寶難耐,可一遇上了陸壓借與姜尚的斬仙飛刀,便毫無反抗之力,正是緣於斬仙飛刀對於修煉肉身者的相剋。

    后羿心中大驚,形勢危急之下,一聲怒喝,心隨意動,手中盤古弓已經幻化成一把白玉大斧,渾身骨骼節節暴漲,土黃之氣從周身翻滾而來,“砰”的一聲中,后羿也是顯了大巫真身。

    “破!”大巫真身張開血盆大口,呼嘯間,使勁渾身力氣手中白玉斧正朝那當頭而來的斬仙飛刀劈下!

    后羿被斬仙飛刀鎖住氣機,手中動作慢了半拍,斬仙並未被白玉斧劈飛,反而是飛刀如影隨形,順著白玉斧而下,后羿趕忙收攏白玉斧,護住腦袋一偏,后羿只聽得“喀嚓”一聲,緊接著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從肩膀上傳來……好歹躲過了斬仙飛刀對腦袋的致命一擊。

    后羿抬眼一瞟,卻見自己的肩膀被削去了大半,肌肉模糊,鮮血狂飆間,露出那深深白骨,煞去嚇人。

    陸壓后羿兩人一擊間,居然是誰也沒佔得便宜,整了個兩敗俱傷,暗嘆對手了得的同時也是忌憚不已。

    但如此關頭,兩人焉有罷手言和之理?陸壓伸手疾點,止住了鮮血,強忍劇痛,支撐著站起來,對那后羿慨然而道︰“后羿,你我巫妖兩族之戰算是不分勝負!然貧道化名鬼谷子在地界創縱橫家一脈,你化名孫武在地界創兵家一脈,各在世間傳流綿延,世人盡將縱橫家與兵家相提並論,今日我等也是時候告知世人,縱橫兵家,孰強孰弱?”

    “哈哈……哈哈,某家正有此意!”后羿仰天長笑,奈何受傷過重,難以為繼,后羿以那未受傷之臂緩緩舉起白玉斧,斧刃對準陸壓,道︰“某家寫《孫子兵法》,分為始計、作戰、謀攻、軍形、兵勢、虛實、軍事、九變、行軍、地形、九地、火攻、用間合計十三篇,某家將這十三篇衍生為盤古白玉斧十三招,招招連環相扣,周而復始,無止無境,十太子且當心了!”

    陸壓的聲音還是那一貫的冰冷,不帶一點煙火之味︰“縱橫之道,縱者為陽,橫者為陰。縱有《鬼谷子》傳世,橫有《本經陰符七術》相承,一攻一守,攻守相生,平衡為道!”

    兩人侃侃而談,倒不像個搏命廝殺的仇敵,反而將自己最得意處說出來,有了幾分論道的悠揚!不過兩人都清楚的,這僅僅是表象罷了!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唯有手底下見個真章了,兩人齊齊一聲大喝,舉起手中寶貝,飛身向前……

    開封城牆。

    陸壓后羿二人在虛空中你來我往,而地界的巫妖兩族戰士們也是殺得熱火朝天,這一刻,誰都忘記了生死,只想著將胸膛裡的那一股熱血咆哮著宣泄出去……

    巫妖兩族本實力相當,但巫族領軍之人刑天九鳳二人重傷,抵擋不住妖族白澤飛廉計招英蒙四大妖帥的攻擊,四大妖帥手中武器翻飛,每一招劃過,皆帶起一片血霧,巫族無人能擋,只得節節敗退,幸好巫族佔得開封城地利,守城而事半功倍,又有那九九寂滅大陣依托,才苦苦支撐,不致落敗。

    刑天九鳳看著身邊的巫族戰士一個一個的減少,只心如刀絞,卻是見遠處嫦娥手持紅繡球立於虛空,只漠然的注視著巫妖兩族的廝殺,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如此巫族存亡關頭,兩人也顧不得面皮,九鳳急道︰“嫦娥,你好歹算半個巫族中人……”

    嫦娥卻是瞧也不瞧兩人,只搖了搖頭,淡淡道︰“貧道來得此地,僅僅為夫君后羿而已,與巫族並無半分干係!后羿身不由己,但想來心中也是愧疚的很,但貧道若是出手……”說到這,嫦娥秀眉一揚,接著道︰“貧道又如何面對那些自己昔日守護的人族……”

    刑天九鳳不禁一陣氣苦,知道說不動嫦娥,只得反身復與妖族廝殺!

    嫦娥是不想出手,可道教眾人卻是想出手而出不得手,原本在道教三清的謀劃中,集合道教與妖族之力,與巫族速戰速決,奈何先前妖族眾人群情涌動,寧死也要殺出妖族的威名,也不願與道教一起來對付老冤家巫族,道教眾仙無奈,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妖族眾人前赴後繼。

    玄都見得妖族雖佔得上風,但久攻不下,也損失慘重,眉頭直皺,暗道如此下去,妖族即使贏了此仗,日後又如何與玄木島的西賀牛洲十萬群妖大軍相鬥?

    玄都飄身來到妖師鯤鵬身前,拱手行禮,並不說話。這便是道教首徒玄都的厲害之處了,如此巫妖對戰,玄都冒冒然說什麼都不好,是以乾脆不說,反正自己比鯤鵬低了一個輩分,行一大禮也不丟人。

    玄都之意,鯤鵬如何不曉?鯤鵬地位超然,總攬全局,一方面要照顧那與后羿單挑的陸壓,畢竟后羿手中的盤古弓可是連聖人都忌憚三分的寶貝,一方面又要防範巫族的來援,是以暫時並未出手。

    鯤鵬見虛空中陸壓躲過后羿一箭,兩人勢均力敵,一時間怕是難以分出勝負,心下大定,又見巫族的九九寂滅大陣殺氣盈沸,妖族戰士一進得大陣,便非死即傷,無有幸免,直如鬼門關一般,死死的將巫族大軍護在其中。

    鯤鵬冷哼一聲,此時也顧不得日後別人來指畫自己的以大欺小,全無面皮,向前大步邁進,舉起手中的雷霆槍,高聲呼喊道︰“妖族眾人且退後!”

    一陣電閃雷鳴中,雷霆槍光芒暴漲,只如橫貫在天地三界中的乾坤一柱,毫無花哨動作,直挺挺的朝著九九寂滅大陣砸去!

    巫族眾人廝殺良久,早已身心俱疲,九九寂滅大陣雖然了得,又如何抵擋得了鯤鵬的一擊,在雷霆槍面前,眾巫直與螻蟻無異,只個個站直胸膛,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vc2008 發表於 2010-6-8 20:56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10-6-27 16:13 編輯

一六九 兩童子反

    妖師鯤鵬祭起雷霆槍,以槍為棍,朝那巫族九九寂滅大陣砸去,巫族眾人如何能擋?一個個引頸待戮。

    就在此時,在妖族中傳來一聲厲嘯,緊接著,有一白一黑兩道人影飛出,如兩道閃電,直望那雷霆槍迎去。

    眾人皆在錯愕之間,便聞得“轟……”的一聲猛烈撞擊,直晃得地動山搖,待得眾人回過神來,卻見雷霆槍竟然被一白一黑兩個碩大的寶貝托住,再也下不得分毫。

    那白色的是一個十字架,十字架上散發著悠悠白光,如霞如煙,似迷似幻,一派氤氳朦朧,純淨而聖潔,讓人一望之下,似乎便洗去無盡的煩惱,從此再不想理會凡塵俗世,只想就此皈依。

    那黑色的卻是經書,經書上梵文大書“古蘭經”三字,古蘭經與那十字架正好相反,通體透析凜冽的殺氣,直射而出,饒是眾巫妖自洪荒以來殺人如麻,卻也抵擋不住,宛然渾身血液都要被那殺氣凝固住一般。

    “耶穌、默罕默德!爾等二人此是為何?”鯤鵬臉色鐵青,厲聲喝道!擋住鯤鵬雷霆一擊者不是旁人,乃是那鯤鵬昔日在北海海眼處收得的兩個門人弟子,耶穌與默罕默德。

    耶穌與默罕默德兩人卻似未聽見鯤鵬話語一般,只面帶虔誠,一齊朝著天庭弈台方向跪下,五體投地間,口中喃喃有詞,彷彿在進行那莊嚴神聖的禱告︰ “奉上帝(真主)之命,耶穌(默罕默德)特以光明(黑暗)使者身份降臨於世,願助巫族誅殺道教與妖族一干人等,以懺悔和鮮血來洗去凡塵俗世間的一切罪惡,拯救我天地三界……”

    上帝?真主?這是什麼東西?巫妖眾人只聽得如墜雲裡霧裡,一片迷糊,但後面的助巫族誅殺道教與妖族一干人等,卻是人人都聽明白!

    巫族眾人一片歡呼,士氣昂揚,相反,妖族眾人卻是士氣低落了不少!方才的那一回合打擊都看得清楚,鯤鵬的本命法寶雷霆槍全力一擊,竟然被耶穌與默罕默德二人輕鬆接下。要知道,妖師鯤鵬可是昔日道祖鴻鈞紫霄宮中聽道人物,一身修為早達準聖後期巔峰,只在聖人之下。

    “好!好!好!我妖師鯤鵬行走洪荒億萬年,為妖族軍師,自負智計天下無雙,沒想到竟然被你等兩個小兒輩算計得一敗塗地!”妖師鯤鵬連道了三個“好”字,卻是說得咬牙切齒,凶悍的臉上愈發佈滿戾氣︰“本妖師倒要看看,你等有何能耐,來誅殺我等道教和妖族之人!”

    鯤鵬畢竟行走江湖億萬年,經驗豐富無比,見得耶穌與默罕默德二人反水,方才一招之下,兩人修為更是不在之際之下,便心知不妙,怕是一個不小心妖族真要就此消亡了。鯤鵬先前回絕道教相助妖族廝殺巫族,是因為鯤鵬相信如今狀態下的妖族可以戰勝巫族,如今勢力翻過來了,鯤鵬便要將道教拖下水了。

    明知鯤鵬之意,玄都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畢竟道教總不能袖手旁觀看著妖族被滅,更何況耶穌與默罕默德二人指名道姓著要誅殺到道教和妖族,道教在洪荒億萬年來,說這等狂妄話語的人還是第一次遇見呢?

    玄都手中拂塵一攏,道︰“無量天尊,敢問兩位道友從何而來?何故為虎作倀,與我道教妖族為敵?”玄都深得老君“無為”真傳,雖心中惱怒,面上語氣卻甚是平和。

    “信我者,當入大光明之境,從此解脫!”耶穌左手將那十字架放在心口,右手在其上比劃著,聲音充滿了無窮的誘惑,聽得眾人心神寧靜,忘卻煩憂。

    “不信我者,當墮落黑暗地獄,永不翻身!”默罕默德手捧古蘭經,語調肅殺,聲音只似寒冬臘月的凜冽北風,刺得人生疼!

    那以廣成子為首的闡教七仙在擊敗刑天九鳳後,信心大漲,只想今日殺出闡教七仙昔日在洪荒的諾大威名,先前礙於妖族面皮,沒有在巫妖大戰中出手,早已等得不耐煩,如今更見耶穌與默罕默德在那裡絮絮叨叨,不由得便怒火中燒。

    廣成子怒不可歇,道︰“世人有信三清祖師者,有信阿彌陀佛者,也有信玄木道人者,你等二人是何身份,不過是妖族的兩個叛徒,也妄想與眾聖人並列?實在是不知羞恥為何物?什麼大光明之境,什麼黑暗地獄?且問過貧道手中的番天印答不答應?”

    闡教七仙一體,廣成子話才落音,七仙迅速擺好陣勢,身影移動間,那番天印已經飛上半空,化作一座大山,朝著耶穌與默罕默德二人砸去。

    “哼!雕蟲小技,焉敢言勇?今日且讓你等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耶穌尚未行動間,身旁默罕默德已經罵出口來,只滿臉不屑的看著闡教七仙,猛的將那捧著古蘭經的一只手伸出來,竟然直接望那番天印抓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在場的鯤鵬、玄都、雲中子三位準備原本還有些小覷的眼神登時便收緊了,訝異之後變得慎重嚴肅起來,在這時候,突然多了兩個這樣的對手,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遠處觀戰的嫦娥卻是確是突然想到幾百年的一件事情,那時候還是在玄木島上,高明高覺兄弟初向老師李松說了這耶穌與默罕默德的事情,當時李松也是一臉的震驚之後,便迅速向著玄木島弟子下了必殺令,不過那耶穌與默罕默德二人那時候便消失了,知道後來和北俱蘆洲妖族出現在一起。當時嫦娥還不明白李松為什麼如此看重這兩人,如今的嫦娥,唯有對李松的先見之明贊嘆不已了。

    鯤鵬等人看的是門道,那些幸存的巫妖眾看的就是熱鬧了,巫妖兩方皆是一片喧嘩,巫族紛紛鼓噪起來,妖族卻是謾罵不止。要知道,就在方才,闡教七仙的番天印可是將刑天九鳳兩人砸得過人仰馬翻,差點命喪黃泉。

    闡教七仙雖在九曲黃河大陣中一朝英明喪盡,但出道以來還沒受過這等蔑視侮辱,只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一個個狠狠的咬著牙根,手上的動作愈發的讓人眼花繚亂了。

    番天印呼嘯著,像一座懸浮在半空中的大山,遮擋在開封的上空,在陽光的照射下,將整個開封城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就在那片陰影中,碧眼紅發的默罕默德站在正中,一手捧著古蘭經禱告著︰“以真主之命,賜予我力量,讓黑暗降臨於世!”,默罕默德手中的古蘭經突然急劇的翻動起來,說也奇怪,古蘭經翻動的過程中,默罕默德周身越來越黑,與著默罕默德的一身黑衣融在了一起,如一個無盡的窟窿,在吞噬著所有散發著亮光的一切,直看得在場的巫妖眾人心驚膽寒。而默罕默德抓向番天印的那一只大手卻是迅速的變大,順著番天印所化成的大山在延伸著。

    窟窿隨著越來越大,大手也越來越大,當那黑窟窿完全的覆蓋了番天印遮下的陰影時,默罕默德的身影突然顯現出來,一聲厲嘯中,緊接著便是“轟”的爆炸,番天印已經砸將下來。

    所有的黑暗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見默罕默德一張長臉漲得通紅,雙腳不動,身子望後直退,在堅硬的岩石地板上拖出兩條大槽,好幾十丈才穩住身形!而那番天印已經恢復了原來大小,始終與默罕默德的大手相隔三尺,在那裡翻滾不歇,嗚咽不止,與著默罕默德的大手抗爭著,似要掙脫控制。

    “盤古大神的脊樑所化,果然是好寶貝,好生了得!”默罕默德強壓著心頭的不適,看著那枚番天印,與那闡教七仙道︰“如此世間至寶被你等七個蠢材拿來當個大錘用,真個是暴殄天物,要遭天譴!”

    默罕默德說罷,只揮手一揚,那番天印竟然在空中滴溜溜的轉動起來,像一個螺旋,朝著闡教七仙倒飛而回。

    闡教七仙合力行番天印一砸,沒料到竟然被默罕默德空手摘去,與番天印聯繫著的元神猛的受到重擊,七仙如何受得了這等重創,“嘩”的一聲齊齊口吐鮮血,望後摔倒,朦朧中更聽得默罕默德奚落之言,羞怒交加下,只氣得差點暈死過去。

    那耶穌走到默罕默德身旁,舉起手中十字架,朝著身後巫族高聲道︰“道教與妖族不尊號令,強違信仰,與我巫族為敵,該殺!”

    巫族先前被道教與妖族圍攻,差點丟了性命,被耶穌與默罕默德二人救出,此時見得默罕默德一擊建功,心中早已信二人服,又見道教與妖族士氣低落,如何肯放過這等千載難逢的殺敵良機?

    巫族一個個的再度爆發起來,跟在耶穌與默罕默德身後,掄起手中武器,口中齊聲高呼︰“該殺!”聲音響徹天地三界,向著道教與妖族撲去。

    兩軍再度廝殺到了一起,只不過,這次形勢完全倒了過來,妖族被殺得人仰馬翻,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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