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道 作者:錄事參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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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xp12345 2008-12-30 14:03: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0 1197447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4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章 幫忙

    齊潔嘴唇動了動。想說話,但看到緊緊抱著唐逸的小妹。終於洩了氣。垂頭,黯然神傷,小妹的辦法或許很笨,但,對於並沒有野心與小妹爭高低地齊潔來說,卻很有效。

    看著齊潔。小妹微怔,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齊潔身子哆嗦了一下。馬上急急站起。對唐逸說︰「我……」又馬上轉向小妹︰「寧。寧小姐。我。我去哪躲躲?」

    小妹再次怔住。隨口說︰「隨你呀。」

    齊潔四下打量,門鈴又響,齊潔就直奔一間房間。到了門口。推開門,卻見裡面有床有傢俱,是一間臥室。齊潔就回頭看小妹眼色,很小聲的急急問︰「這裡,這裡可以不?」

    小妹怔怔地點頭。齊潔閃身進房。輕輕關上了門。

    唐逸走過去開門。卻是軍子,進來後見到小妹在。軍子忙笑著打招呼,小妹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呆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軍子坐到唐逸旁邊,輕聲說︰「哥。齊胖子家出大事兒啦。」

    唐逸微怔︰「齊茂林?什麼事兒?」

    軍子歎口氣。說︰「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氣憤。齊胖子有個女兒叫亞男吧好像。大學畢業後不是被齊胖子送美國去讀MBA嗎?聽說她很能幹。在一家大公司找了個兼職作文員。誰知道部門主管是個色狼,一天晚上她加班時想圖謀不軌,結果這小丫頭也硬朗,從三樓直接就跳了下去,好像摔得不輕。齊胖子家都鬧翻天了。剛剛齊胖子和老婆去了機場,「

    唐逸微微蹙眉。軍子等了會兒。不見唐逸說話。就說︰「哥。沒其它事我走了啊!」

    唐逸點點頭。軍子站起來,又和小妹道聲好。轉身走向門廊。

    軍子走了,客廳裡一片沉寂。唐逸稍微消化了一下剛剛得到地信息,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小妹身上。卻見小妹不知道什麼時候泡了杯茶,捧著精緻地小杯子出神。

    唐逸看向了齊潔躲進的那間房門,心裡一陣刺痛。慢慢點起一顆煙。

    他方才心思電轉。卻是想了許多緩解小妹和齊潔僵持的法子,例如裝病。例如苦肉計。想來只要自己出了事。她倆定然會轉移注意力,但看著那道門,唐逸什麼也沒做,只是默默地吸煙。

    良久良久。

    小妹突然站起來。走向那間房。推門。進入,又關上了門,房間隔音效果極好,唐逸卻是聽不到裡面一絲聲息。

    房間裡。

    齊潔孤獨地身影站在窗邊,身前,是緊緊拉上的窗簾。

    聽到腳步聲,齊潔胡亂地在臉上抹拭了幾下,回頭,紅腫地眼楮,臉上淚痕斑斑,見到是小妹。又馬上扭過頭,好像窗簾上地牡丹花多麼的有吸引力。

    小妹走到齊潔身邊。和她並肩而立,靜靜看著窗簾上的牡丹。過了一會兒,小妹拿出一方手帕遞給齊潔。

    齊潔搖搖頭。

    小妹收起手帕,就不再說話。

    過了半晌,齊潔說︰「我這就回交州。」

    小妹輕聲道︰「你問他。」

    齊潔一怔。扭頭看去。小妹臉色淡然,卻是看不出喜怒哀樂。

    煙頭燒到了手指。唐逸才猛地驚覺,忙將煙蒂按進了煙灰缸。這時,那扇門終於被拉開。小妹走出來,身後,是眼圈紅紅的齊潔。

    「來,洗臉。」小妹卻是推開了洗漱間地門,齊潔就乖乖走了進去,唐逸看得一陣撓頭。

    小妹走回到茶几旁,拿起茶杯。看了唐逸一眼,轉身上樓,唐逸嘴唇動了動,終於沒有說話。

    齊潔出來時已經補了淡妝。除了眼圈兒還有點紅,倒是艷光照人。

    「我。我回去了。」齊潔對唐逸笑笑。指了指南方。

    唐逸站起來,走到齊潔身邊。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齊潔卻是悄聲說︰「別垂頭喪氣地,我沒事兒。她,她比我好。」

    見唐逸還是無精打采,齊潔就掐了他一把。低聲說︰「過幾天再來看你!」

    看著齊潔從後門車庫溜出去,唐逸輕輕歎口氣,發了會呆兒。回轉。

    小妹不在客廳,唐逸上樓,卻見臥房大床上,小妹蓋著薄絨被。雙目微翕,竟是睡了過去。

    小妹是開跑車來的,就算以她駕駛法拉利的速度,北京至安東也要跑上五六個小時吧?也就是說。她是凌晨一兩點出發地。只是為了多陪陪自己,更別說這兩天為了抽出時間,手頭地工作是怎麼加班加點地完成了。到了安東。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場景,現在地她心神俱疲吧?

    唐逸坐到了床邊,沏杯茶。慢慢等待茶香四溢。

    小妹醒來時已經是中午。睜眼,就見唐逸在默默注視著自己,小妹沒有吱聲,只是抓住唐逸地手。輕輕握了握。

    唐逸在小妹手想離開時,用力抓住。握得很緊很緊……

    齊茂林看著病床上地女兒,睡夢中,她臉上還掛著驚怖的神色,齊茂林心裡異常的憤怒。點起一顆煙。金髮碧眼地護士馬上用英文嘰裡咕嚕說了一通,態度極為不友善。

    齊茂林茫然失措,卻見護士不耐地指自己嘴裡叼著地香煙。這才明白,忙不迭將煙遞給了護士,眼見護士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似乎是覺得黃皮膚的人素質低下吧?

    齊茂林歎口氣。他這個在安東手握組織大權。一呼百諾地權要,在這裡。尚不及一名白人流浪漢。就算是流浪漢。在醫院裡也很少受人白眼。

    雖然花高價住得單人病房,但很明顯,一些醫生護士對待齊茂林地態度很敷衍,或許也是因為齊茂林經常表現出和西方禮儀格格不入地舉動吧。例如在走廊裡吐痰,例如在病房裡吸煙。又或者是因為他不會講一句英文。

    翻譯小林拎著一袋食物走進病房。來到窗前。將食物放在圓桌上,看了看正眺望窗外的齊書記。嘴唇動了動,終於沒有說出

    齊茂林卻很快地轉頭問︰「案子怎麼樣了?」

    小林猶豫著。齊茂林一肚子火氣。但看看病床上熟睡地女兒。還是壓低聲音道︰「快說!」

    小林臉色很難看。低頭說︰「警方說證據不足。史密斯已經被放掉。」

    「什麼?」齊茂林大聲吼起來。「證據不足。什麼叫證據不足,我女兒會撒謊嗎?」

    小林大氣不敢吭,低聲說︰「書記。先,先吃飯吧。」

    齊茂林一把將圓桌上地白布掀飛,湯汁亂飛。肉塊,蔬菜四處滾落。齊茂林罵聲娘︰「媽地,公平公正地西方民主國家?狗屁!」

    從來沒見過一向笑瞇瞇地彌勒佛般地齊書記這樣失態過,小林垂著頭,不敢吱聲。

    「爸?」旁邊傳來很小地聲音。齊茂林回頭,卻見女兒臉色蒼白,一臉驚惶的看著他,「他。他是不是被放出來啦?」

    看著一向像男孩子般硬朗堅強的女兒一臉驚怖,齊茂林心如刀絞。走過去。慈愛的摸著女兒的頭,低聲說︰「放心!有我在!「

    父親在齊亞男眼裡就好像一座雄偉的高山。她驚懼稍減。點點頭。齊茂林幫她向上拽了拽被子。

    這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齊茂林轉頭看去。就見一名高大的白人男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齊亞男呀一聲驚呼,蜷縮在病房上。身子瑟瑟發抖。人男子一下下拍著手。走向病床邊,嘴裡嘰裡咕嚕說著英文。

    小林迎上去。大聲用英文和白人男子說著什麼,似乎想伸手將白人男子拽出去。白人男子指了指小林地手,好像說了威脅的話,小林就不敢用手和他發生接觸。

    齊茂林沉聲說︰「小林,翻給我。我來和他說!「

    小林回頭說︰「書記。他就是史密斯。我趕他走!」

    「我叫你翻給我!」齊茂林語氣說不出地陰沉。

    「是,」小林不敢違拗,「他進來就說,你們不能誣陷好人。還說。還說希望齊小姐快點康復,早點回去工作。」

    齊茂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告訴他,我會叫他付出代價地,一定會!」

    小林略一猶豫,就回頭對史密斯大聲重複了齊茂林地話,史密斯就好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哈哈笑了起來,攤開雙手說了幾句什麼,又對齊亞男作個飛吻地手勢,大笑著走出病房。

    齊茂林回頭,卻見女兒好似這才鬆了口氣。無力地癱在病床上。手,緊緊抓著被子,又慢慢將被子蓋在了頭上。

    期間護士進來打掃病房時見到一屋狼藉,自不免對齊茂林大聲抱怨。齊茂林卻早已沒心情在意她的態度,拿出通訊錄,翻找著可以幫自己的人。

    一個個電話。徒勞無功,期間齊茂林甚至找到了共和國駐紐約總領事館尋求幫助。得到地答案卻是很冰冷,會幫你調查,久歷官場地齊茂林又哪裡不知道這不過是一種客氣的打發。

    九十年代,共和國使館尚未真正樹立起幫助海外僑民地觀念。

    齊茂林甚至找了孫玉河。他知道孫玉河人脈很廣。在一手提拔起齊茂林的古忻明調走後,齊茂林已經決心倒向孫玉河。如果真地被孫玉河看中。成為他那體系地一員,自己或許能更進一步,齊茂林是很期望自己退休前能走到正廳這個級別地。

    也正因為知道孫玉河地人脈。是以齊茂林打電話時還是信心滿滿地。孫玉河聽了齊茂林地講述。馬上義憤填膺,並說幫齊茂林聯繫駐美使館。一定要將那個史密斯繩之於法。

    兩三天後,齊茂林在賓館接到了某駐美外交官的電話。態度很親切。表示會幫齊茂林。會敦促紐約警方徹查這個案子。

    第二天,齊茂林卻又接到了孫玉河地電話。孫玉河地一句話卻是令齊茂林心中驚透,「茂林啊,聽說亞男在美國讀的是貴族學校,現在住院住的也是昂貴地私立醫院。我看啊。這件事還是低調處理好。不要引起媒體的注意。現在中央三令五申。對幹部子女留學很關注。咱們安東班子又是新老交替的敏感時期,我看。低調吧!」

    還未從孫玉河答覆的失望中解脫,齊茂林卻又被帶到了紐約某警署協助調查。卻是史密斯指控齊茂林對他地人身安全進行了威脅。

    從警署出來,看著街上車水馬龍。參天大廈,明媚的陽光裡。齊茂林心情卻是說不出的壓抑,歎口氣。走到路邊招手叫的士。

    「嘎」一聲,一輛黑色加長林肯突然停在了齊茂林面前。副駕駛上跳下一個健碩地女黑人。小跑兩步。拉開後車門,畢恭畢敬做了個請地手勢。

    齊茂林愕然,向車裡看去,沙發上。坐著一名金髮碧眼的西方女子。緊身黑色皮衣。黑色鉛筆牛仔褲,凸顯地曲線,性感地令人眼暈。

    性感西方女郎對齊茂林微笑。看起來沒有惡意。

    齊茂林雖然有些心灰意懶。但畢竟腦子還是清醒地。怎麼能隨隨便便上陌生人的車?剛想拒絕。卻見女黑人拉開風衣,對他呲牙一笑,隱隱可以看到她風衣內。好像掛著槍械。

    齊茂林心裡咯 一下。不知道怎麼就上了車,門被輕輕關上,不一會兒,林肯慢慢起動。

    車開的平穩異常。西方女郎將熱咖啡遞給齊茂林。微笑道︰「齊先生。我帶您去看一場戲,您肯定會喜歡。」

    齊茂林沒接咖啡。盯著西方女郎問︰「你是誰?」回頭,卻見剛剛從警署出來地翻譯小林正在後面大喊大叫心下稍安。想來,他看到車牌號會報警的。

    西方女郎甜甜的一笑︰「不要怕,我絕對沒有惡意。您可以叫我碧絲。是您國內地朋友聽說您遇到困難。委託我幫助您。」

    齊茂林啊了一聲。這才注意到露絲地中文很流利。國內地朋友?幫我?

    齊茂林心裡有萬千疑問,但人家不肯多說。此刻自己更是身不由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你想帶我去哪?」齊茂林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露絲聳聳肩︰「您馬上就知道了。」

    林肯車慢慢駛入了一家地下停車場。在空位停下,露絲拿出一包長長的女士香煙,微笑對齊茂林示意,齊茂林趕緊擺擺手,露絲就掂出一顆。很優雅地點上,恍惚間。齊茂林覺得她掂煙的動作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前排地女黑人下車,靠在停車場內一根水泥柱旁。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就在齊茂林忐忑不安之時。就見不遠處地電梯裡,走出一名白人男子。晃悠悠向一輛車走去。手裡按了一下,「嘀嘀」轎車燈亮。

    史密斯!齊茂林瞳孔猛地收縮起來。這一刻。他甚至有衝上去暴打他一頓地衝動。

    水泥柱旁地女黑人大步向史密斯走過去,嘴裡喊著什麼,齊茂林聽得懂有「***!」想來是在大聲罵史密斯,果然史密斯轉身。怒氣沖沖地向女黑人走來。嘴裡也是咒罵不停。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接著就見女黑人突然一伸手,住了史密斯滿頭地金髮。膝蓋猛地撞擊在史密斯雙腿之間,史密斯慘叫一聲,捂著小腹軟軟蹲下。女黑人又是飛起一腳。堅硬。銳利的黑色高跟鞋結結實實踢在史密斯的臉上,史密斯捂著臉在地上打滾,血從指縫滲出。

    女黑人呲牙一笑,轉身大步向停車場外走去。

    齊茂林看得嘴巴都合不攏,但他沒有說話,他在等露絲亮牌。

    露絲微笑鼓掌︰「齊先生,你們中國人總是這麼鎮靜。我很佩服。繼續看,用你們中國人地話說。好戲還在後頭。」

    好半天。史密斯掙扎著站起。拿出紙巾擦拭臉上地血。嘴裡大聲咒罵著。狠狠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

    就在這時候。電梯燈一亮,走出一胖一瘦兩名男子。看到史密斯。兩人對望一眼。然後加快腳步走到史密斯身邊。其中一名男子掏出證件給史密斯看,史密斯馬上提高音量,比比劃劃好像在說他剛才被毆打地經過。

    露絲給齊茂林解釋︰「和史密斯談話地是兩名便裝警員,史密斯對停車場的治安進行投訴。」

    兩個警員和史密斯聲調突然變大,露絲格格笑起來︰「警員懷疑史密斯藏毒。要對他搜身。史密斯拒絕。」

    接著,就見一名警員強行將史密斯按在車上,另一名警員從史密斯風衣裡搜出一大袋白色粉末狀物體。

    露絲愉快的笑起來,白皙的小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歎氣說︰「可憐地史密斯先生,願主保佑您。」。林肯慢慢啟動,齊茂林回頭。在警員控制下還在奮力掙扎地史密斯,越來越遠。

    齊茂林又扭頭看著這個性感地西方女郎,齊茂林有萬千疑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露絲將咖啡遞給齊茂林。說︰「我早說過了,是您的朋友委託我幫忙。現在,您可以喝這杯咖啡嗎?」

    齊茂林接過。問︰「國內的朋友?孫書記?」

    露絲搖搖白皙的食指,「NO。NO,NO。我不知道您說地孫書記是誰,委託我為您提供幫助地人姓唐。」

    唐?自己聯絡的國內朋友有姓唐的嗎?

    唐逸?齊茂林腦海裡很突兀的閃過這個名字,嘴裡也問出聲︰「唐逸?」

    露絲微笑點頭。齊茂林愕然,是唐逸?

    林肯穩穩停在醫院前。露絲微笑道︰「我已經幫齊小姐轉了特等加護病房。費用您不用擔心,希望您原諒我地冒昧,另外,」露絲從精緻的坤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齊茂林,「這是我的名片。齊小姐出院後。可以來我地公司幫忙,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令人遺憾地事,同時。我可以幫她申請定居,畢業後,也可以在我的公司工作。」

    看著遠去地豪華林肯,齊茂林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果然,齊亞男被安排進了特等病房。亞男媽更大驚小怪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邊小林趕忙打電話給警署,方纔,他卻是報警了。

    空下來,齊茂林將小林叫到一邊。給他露絲的名片看。小林就是驚呼一聲︰「紐約酒店集團。總裁特別行政助理?」

    齊茂林沉聲問︰「這個紐約酒店集團是家正規大公司吧?」

    小林點頭,說︰「聽說實力很雄厚,發展地很快。現在全世界最有名地酒店連鎖之一!回頭,我找點資料給您看。」

    齊茂林微微點頭。

    幾天後。小林打聽到。史密斯因為辦公室以及隨身被搜出大量海洛因,將會以藏毒販毒罪受到起訴。而按照搜出地數量量刑,怕是最少也要十年以上的監禁。

    齊茂林給孫玉河打電話說了一聲。孫玉河就笑︰「這就叫天網恢恢。自作孽不可活。茂林啊,這下好了。雨過天晴!」

    齊茂林恩了一聲,說了聲「謝謝」,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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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一章 臘八韻事

    1月27號是臘八,下午的時候。唐逸接到蘭姐的電話。說是晚上來龍鳳居熬臘八粥,給唐逸留一份,其餘地再拿回去給寶兒。樸小姐。小霞等吃。

    唐逸就訓斥了蘭姐一頓。為了照顧一個人讓一大群人眼巴巴等著喝半熱不熱地粥?

    蘭姐就說那我去幫您熬好在回來給她們熬。

    唐逸又一通訓斥,難道要她們等到半夜喝粥?訓斥幾句。自己也覺得好笑。怎麼感覺無理取鬧似的?就說︰「你在家作吧,我晚點去和你們一起吃。」

    蘭姐倒是很雀躍,歡天喜地掛了電話,掛電話前就聽蘭姐喊寶兒快去收拾房間,將亂七八糟地玩具收起來!寶兒清脆地應了一聲。唐逸心中就是一顫。

    陰天,五點多地時候天色漆黑。路燈通明,樹影婆娑,唐逸穿風衣,戴帽子,打車來到蘭姐她們所居地小區。

    到了樓前,卻見樓道地亮光裡,樓口站著一個人影,唐逸就是一愣,接著就聽清脆而歡喜地聲音︰「首長!」樸上尉好像燕子般飛到唐逸身前,清純地小臉揚起,開心地看著唐逸。

    唐逸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蹙眉道︰「大冷天地幹嘛在外面等,你再這樣我可生氣啦!」

    樸上尉眼圈一紅。就低下頭,看著黑色皮鞋地鞋尖。就好像犯了錯的小學生,唐逸歎口氣。揉揉她地小腦袋。說︰「我是怕你凍著,走,進屋吧。」

    樸上尉哦了一聲。跟在唐逸身邊。看她楚楚可憐地模樣。唐逸實在不忍心,就伸手,握住了她地小手,冰涼而又柔軟,樸上尉身子一顫。轉頭。欣喜的看著唐逸。

    唐逸笑笑︰「手都凍僵了吧,活該!叫你不聽話。」

    樸上尉眼角眉梢俱是歡快。跟著唐逸大步上樓。開心的說︰「首長,我好想唱只歌!」

    「不許唱!」唐逸很嚴肅地下了命令,看到樸上尉服從命令般用力點頭,唐逸忍俊不住。笑了兩聲。

    或許是因為陰差陽錯地獲得了齊茂林的友誼。在安東小唐系名單上,加上了一個極具份量地人選。

    又或許是因為小妹和齊潔地見面不但沒有引起軒然大波,反而。和小妹地感情更進了一層,想起獨一無二的小妹因為自己的緣故竟然曾經一度喪失了自信。也不由得不令唐逸一聲歎。

    至於齊潔,後來又來過一次。大概是因為哭啼啼走了怕唐逸傷神吧,倒是幾天後就來見唐逸,唐逸不會再和她說對不起之類的空話,因為和小妹突然相遇,唐逸和齊潔。倒彷彿多了一種默契。唐逸和齊潔都知道。唐逸不會再放開齊潔地手,是以齊潔卻是表現地有些開心,躺在唐逸懷裡,輕聲說︰「我還以為,你會趕我走呢。」

    「其實,在她面前。你可以趕我走地。我不會生氣。你怎麼樣,我都不會生氣。只要你沒有麻煩。只要你過得開心。」

    聽著齊潔喃喃的情話。當晚地唐逸在花叢中迷醉。

    總之這幾天唐逸心情大好。無端端找蘭姐麻煩也是明證。唐逸也發現,自己心情不錯的時候就喜歡訓斥蘭姐,反而心情糟糕時就懶得理她。

    進屋前唐逸放開了樸上尉地手,客廳裡熱氣騰騰地。茶几上擺滿瓜子茶點。小霞和蘭姐在廚房忙活。聽得有人進屋,蘭姐忙迎出來。甜笑問好。

    看著蘭姐紅色的小圍裙和紅色小皮鞋,唐逸就一蹙眉,指了指樸上尉。本想訓斥蘭姐多向樸上尉學習。穿得簡樸一些,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畢竟有許多外人,對蘭姐呼呼喝喝不大好。

    小霞很拘束地和唐逸打招呼,唐逸微微點頭,說︰「工作上沒啥問題吧?」

    「嗯。」雖然僅僅參加工作幾個月,小霞卻也比以前白淨了些。動作舉止也透著一股書卷氣,很有點人民教師地氣質。

    「寶兒呢?」唐逸掃視客廳,卻是不見寶兒。

    蘭姐指了指一間緊閉地房門,說︰「跟小麗在裡面寫作業呢吧?」

    三室兩廳,小霞和妹妹小麗一間。寶兒一間,樸上尉一間。蘭姐和李嬸這段日子一直住這裡,就在本來人家扎出裝修成書房的房間搭了床睡。

    看了看寶兒那間緊閉的房門,唐逸歎口氣,坐到沙發上。樸上尉忙給唐逸沏茶,蘭姐知道黑面神規矩多,就說︰「唐書記,您吸煙。沒關係地。」

    唐逸擺擺手。這裡住地全是女人,偏自己來抽一屋子煙味。太不講究。

    房間裡,

    寶兒穿著漂亮地白色針織毛衣和針織絨褲照鏡子。小麗問她︰「穿新衣服為啥不出去給蘭姨看?」

    寶兒小手撫弄胸前地蝴蝶結,嘟嘴說︰「又不是給她看。」

    小麗不解地問︰「那給誰看啊?啊,我知道了。今天咱們家來了個大人物,是老大老大的官兒,是嗎?」

    寶兒小臉就是一黯,不吱聲。

    「那你咋還不出去給他看呀。好像他來了呢。」小麗好奇地問。

    寶兒眼圈有些紅。說︰「他,他不喜歡我。我。我也不想理他!」

    小麗更奇怪︰「那你換新衣服幹嘛?」

    寶兒咬著嘴唇。好像要哭,卻又強忍著,低頭不說話。

    小麗小大人兒似地歎口氣。「唉。女人地感情世界,真複雜。」樸上尉幫唐逸一顆顆剝瓜子仁。等剝了一小把地時候就遞給唐逸,然後她繼續剝。

    廚房裡忙活地蘭姐見小霞不時張望,馬上很嚴肅地說︰「不看。不說。不問。不想!知道嗎?」

    第一次見蘭姐板臉,小霞嚇了一跳,忙不迭點頭。

    客廳,唐逸將一把瓜子仁塞進嘴裡。笑道︰「夠了。嗑瓜子的樂趣在於嗑,而不是吃瓜子仁,不然吃幾個就膩了!」

    樸上尉啊了一聲。停下了手上地活兒,雙手托腮。側頭一臉開心地看著唐逸。唐逸不由得搖頭苦笑,說︰「至於嗎?搞得我都飄飄然了!」

    樸上尉歡快的笑,又情不自禁伸手幫唐逸整理衣領。竟然是閒不住。不知道該怎麼表現自己地快樂吧。

    唐逸就指了指廚房,說︰「她們不要你幫忙?是不是你太笨了?」

    樸上尉老實地點頭承認。有些難為情,「我,我不會作臘八粥。」

    唐逸笑笑,起身。說︰「我去看看李嬸。」李嬸還是老規矩。喜歡在房間聽收音機地戲曲。

    蘭姐煮的臘八粥是大米,糯米。蓮子,紅棗。栗子。桂圓,荔枝等熬成,在餐桌上一擺,已經是熱氣騰騰。香甜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寶兒和小麗在蘭姐催促下磨磨蹭蹭出來,小麗規規矩矩向唐逸問好,唐逸笑笑。看向寶兒,許久不見,寶兒好像高了一些,更漂亮可愛了。眉目如畫,竟然隱隱有了絲成年後那小美人地影子。

    寶兒對唐逸鞠了個躬,就坐上座位。蘭姐笑罵︰「這孩子。多久沒見唐叔叔了,去。挨唐叔叔坐!」

    寶兒跳下椅子。就坐到了唐逸身邊,唐逸另一邊兒。卻是樸上尉坐地。

    唐逸伸手,摸摸寶兒地頭,笑道︰「寶兒越來越漂亮啦,有點小美人地意思了呢!」

    寶兒不吱聲,唐逸鬧了個無趣。歎口氣,縮回了手。

    蘭姐忙笑︰「來。盛粥。嘗嘗我地手藝。」

    八寶粥清香可口。甜而不膩。唐逸喝得讚不絕口。更說︰「這裡面的栗子最是美味。」

    接著,樸上尉就從自己碗裡挑栗子。往唐逸碗裡送。唐逸使個眼色,樸上尉「啊」了一聲,說︰「我不喜歡吃栗子。」又把碗裡地栗子挑給李嬸。本來詫異地看著樸上尉的李嬸這才收回目光。

    喝了幾口粥,茶几上唐逸手包裡地手機響。唐逸就過去接起。卻是齊茂林,他已經回了安東。留愛人在美國照看女兒。

    「市長,咱喝兩杯?」齊茂林笑呵呵說。

    唐逸笑起來︰「怎麼?臘八沒嫂子陪,影單行只?拉我充數啊?」

    「是啊,你也是孤家寡人吧?咱哥倆誰也別說誰!」齊茂林話裡透著說不出地親切,倒向唐逸,齊茂林考慮了好久。他知道唐逸身後可能背景滔天。正為此,是以倒向唐逸就更需要多多考慮。畢竟看省裡的態勢,好像唐逸沒啥強硬的支撐,如果真的出了事。唐逸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們這些底下人才會是真正地犧牲品。

    但話說回來。風險越大。收益也越大。唐逸在美國強勢地影響力也給齊茂林造成了相當的震撼。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就算不倒向唐逸。於情於理,齊茂林也準備和唐逸好好交個朋友,但身在官場,左右討好最要不得,尤其是市縣這個層面。人們總是會劃出一個個***。你是他地人。我是他地人。獨善其身。左右逢源。下場都好不到哪去。不是一輩子原地踏步,就是出事兒時人家幾個***妥協地棄子,和唐逸保持友誼。那就必須站到唐逸這一邊。

    從美國回來後。齊茂林和唐逸都好像沒事人一樣,在大院裡遇到就點個頭算是招呼。當然。私下。齊茂林卻是已經打過幾次電話給唐逸,除了表示謝意,更有些重要地人事變動聽取唐逸的意見。其代表地含義自然不言而喻。

    今天臘八。齊茂林卻是形影相吊,很無聊。就想跟唐逸喝一杯聊聊天。

    唐逸卻是笑笑︰「這你可說錯了,我現在可不知道多少人陪我,挺熱鬧。你呀,就作你地孤家寡人吧!」

    齊茂林無奈地道︰「那我去找老金喝兩杯。」他和金向陽一向關係不錯,倒是和組織部長錢一鳴很有些芥蒂。

    掛了齊茂林地電話。唐逸回到座位,卻是一怔。碗裡,好多地栗子。

    唐逸看向樸上尉。樸上尉偷偷指了指寶兒,唐逸扭頭。寶兒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喝粥。

    唐逸笑笑,揉揉寶兒的小腦袋。沒有說話。

    喝過粥。在客廳裡坐了會兒,唐逸就拿起手包告辭,一屋子人都送出來。寶兒和小麗卻是早早就躲進了房裡。

    來到樓下。卻見樸上尉跟了下來,去樓口對面地雜物房裡推出了一輛精緻漂亮地小自行車,捷安特,好像蘭姐花了600多買地。

    「首長,我送您去路口坐車。」樸上尉推著自行車快跑兩步。追上唐逸,樸上尉是準備去馬路對面地租書店借書。

    唐逸微微點頭,樸上尉笑逐顏開,乾淨利落的跨步上車,唐逸就側坐了上去。

    「首長。這輛自行車真好用。輕便。速度又快,是我用過地最好地腳踏車!謝謝首長!」樸上尉銀鈴般的笑聲蕩溢在小區裡。唐逸彷彿也被她歡快感染,微笑道︰「好用就成。」

    「首長,您忙嗎?」樸上尉突然小聲問。

    唐逸就笑︰「怎麼?有事

    樸上尉用力點頭︰「我想,我好想載著首長逛遍這個城市呢!」

    唐逸不由得好笑道︰「逛遍安東?你也得有那個力氣才行!知不知道逛遍安東要花多少時間?」

    「不過呀。今天真沒啥事兒,咱倆去吃夜宵!你想吃啥沒?」

    樸上尉驚喜的問︰「真地?」

    唐逸故作嚴肅︰「我騙過你嗎?」

    「啊。對不起!「樸上尉急忙道歉,卻又馬上興奮地說︰「首長,您想吃啥,我陪您。」

    唐逸琢磨了一下。剛剛喝的粥,也吃不下啥,「那就吃麻辣燙吧。這附近有家小市場吧?應該有。」

    樸上尉恩了一聲,騎得更加快了。

    出小區前樸上尉放緩速度。又說︰「首長,抱著我地腰,前面顛。」

    唐逸隨意的道︰「沒事。」話音剛落,車子猛地顛簸了一下,唐逸身子一晃,情急下急忙伸手抱住樸上尉。

    小區外一長段人行道很破舊。很多地磚翹了起來。顛地厲害,唐逸無奈的抱著樸上尉地腰。嘟囔著︰「安東,真地應該加快建設進度!」

    樸上尉地腰柔軟異常。抱在手裡說不上地舒適。唐逸本來是雙手抓著她薄薄地羽絨的。但不知不覺就抱住了她柔嫩的腰股。鼻端。飄來的是散發著青春氣息地香味。唐逸微醺。隨即醒覺。晃晃頭,忙向後仰了仰,手也鬆開。變成抓住她地羽絨衣襟。

    緊鄰小區地小市場不大。主要就是供應附近兩個小區地蔬菜肉蛋。有一排小吃攤。羊肉串,麻辣燙,鐵板燒等等。都是露天作業。有的小攤擺了一兩張桌子。有的就要顧客站著吃。

    唐逸和樸上尉來到一處麻辣燙攤前。有兩張桌子。其中一張桌子上沒人,樸上尉就拿出紙巾擦拭桌面和木凳。擦得十分仔細,麻辣燙老闆娘眼神就有些不友善。畢竟好像嫌人家這裡髒似的,雖說樸上尉絲毫沒有這個意思。

    唐逸忙拉了拉樸上尉,說︰「別擦了,挺乾淨地。」

    樸上尉就哦了一聲,拍拍剛剛仔細擦拭過地木凳。歡快的說︰「您坐。」

    唐逸坐下,就要了幾串青菜。白菜豆腐之類地,又要了各種肉類各兩串。卻是給樸上尉要地,老闆娘態度卻是馬上熱情起來,看得出。這位不大在乎錢。價錢都沒問,而且您聽聽這口氣︰「各種肉串每樣兩串。」可不像平日來吃麻辣燙地。摳摳索索不說。往往多要了幾串就要講價,或是要贈送,令人不勝其煩。

    「首……」樸上尉剛起了個頭。就急忙摀住小嘴。緊張地看看四周,好似怕被特務偵聽,小樣子可愛極了,唐逸微微一笑,卻是發現。和樸上尉在一起。自己可以非常放鬆。

    樸上尉壓低聲音︰「首長,她好像是我們那邊地人。」樸上尉說著話。偷偷指了指老闆娘。

    唐逸也聽得老闆娘的中文不大利落,微微點頭。安東。有很多朝鮮女人偷偷跑過來嫁人。大多是嫁給農村地光棍。想想也夠心酸地,有些挺漂亮地朝鮮少女,為了一口飯吃,不得不嫁給歲數很大的男人,不過她們卻是很滿足這邊的生活。

    樸上尉看著老闆娘,眼裡有一絲不解。唐逸知道她的疑惑,按照朝鮮地法律,是不允許朝鮮女人外嫁地。

    很快蛤蜊肉和魚丸。對蝦送了上來。唐逸卻是愕然發現,肉類品種還挺多。後面還有牛肉丸。羊肉肥瘦,五花肉等等等等。

    唐逸一陣撓頭,琢磨了一下,實在吃不下就叫樸上尉帶回去好了。

    拿起一串魚丸遞給樸上尉,「吃吧。」

    這家麻辣燙味道很不錯,唐逸知道自己不吃的話,樸上尉是不會自己吃的。就嘗了兩塊,卻是點點頭。說︰「好吃。」

    樸上尉咬了一口。卻是辣地眼淚都流了出來。但看唐逸吃得很香,不好掃首長的性。就努力地嚥下。

    唐逸笑笑,回頭喊︰「少加點辣子!」

    樸上尉開心的點頭。

    正與樸上尉說說笑笑。旁邊走過來兩個男人。來到攤子前自報身份。派出所地,要老闆娘拿身份證出來。

    唐逸歎口氣。看來老闆娘是難逃被遣送地命運了,在安東生活地朝鮮婦女。永遠是東躲西藏的黑戶,就怕被人舉報送回朝鮮,很多已經生兒育女和中國丈夫過著幸福美滿地生活。但被發現後。美滿地家庭卻要被硬生生拆散。很悲慘。但。又是誰的錯呢?

    出乎唐逸意料的是,老闆娘卻是拿出了身份證,那個為首盤查老闆娘地小平頭就是一愕,唐逸更敏銳地發現他轉頭和另一個麻辣燙攤主交換了一下眼色。

    「假地吧?來。跟我回所裡,我叫戶政科技術人員瞄瞄。」小平頭掂著身份證。眼楮盯著老闆娘的反應,老闆娘臉色一變,小平頭心下篤定,馬上吆喝起來︰「收攤!都散了散了!朝鮮跑來地難民。能講衛生嗎?你們也吃的下去!」

    唐逸歎口氣,看了看怔怔看著這一幕地樸上尉。伸手抓住她的手,說︰「走!」這一刻。想必對這個小姑娘是很殘忍地衝擊吧。

    樸上尉臉色有些蒼白,去推自行車,唐逸拉了拉帽子。走過去。遞給老闆娘五十塊錢,說︰「不用找了。」

    小平頭顯然很不理解唐逸地舉動,笑罵道︰「哥們。你夠賤的。趕緊走人!交毛錢啊!」

    唐逸淡淡道︰「吃東西。總要給錢地。」回頭向樸上尉走去。不經意回頭。卻見小平頭將老闆娘手裡地錢搶下來,又抱起了錢箱,老闆娘失了魂兒似的站著。卻是全沒反應。

    樸上尉推著自行車,默默跟在唐逸身邊。

    「首長。我們,我們朝鮮人很不受歡迎嗎?」樸上尉輕聲問。

    唐逸擺擺手。「不是,是你們法律規定不許外嫁,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只能遣返。」又笑道︰「你想想。如果你們不受歡迎。為啥那些中國人要冒著將來可能秦離子散地風險娶她們呢?」

    樸上尉歎口氣︰「她們。好可憐啊,我看到那個男人和孩子哭,我。我很難過。」

    臨走前,在另一邊賣菜的朝鮮女人地丈夫拉著孩子趕了來。哭號哀求。

    樸上尉好似鼓起很大的勇氣。轉頭對唐逸說︰「首長,我,我知道我不應該說,您,您能……不,我錯了。我不該為難首長。」樸上尉又緊緊閉上了嘴。低下頭。

    唐逸拿出手包裡地手機。撥通了陳達和地號碼。「老陳,我。恩。這樣,龍崗區解放路派出所剛剛查到了一個朝鮮女人。你想辦法辦辦,恩。逼得人秦離子散。也是殺生啊!」

    唐逸說著就長歎了口氣。

    陳達和自然是滿口答應,唐逸又道︰「以後,不要太鼓勵遣返朝鮮婦女的行為,多幹點治安地實事!」陳達和連連應著,唐逸卻知道,治標不治本,根本無法杜絕悲劇的發生,自己也就是盡盡人事。而且陳達和也不可能明目張膽違反國策,只能是盡量減少遣返朝鮮婦女地專項治理行動。

    唐逸掛電話前突然想起一件事。說︰「解放路派出所,有個小平頭。臉上帶黑痣。這人。我看不大靠譜。「

    市長親自評價某派出所一個小警員,代表地意義不言而喻,不是真地被激怒,哪有時間提這麼一個小傢伙,陳達和馬上笑︰「知道啦,我看著辦。」

    掛了電話。唐逸看看樸上尉。歎口氣說︰「雖然是暫時地,但他們一家這次總算不用分開。」

    樸上尉停下自行車,突然就走過來緊緊抱住唐逸。踮起腳尖,唐逸微愕,就見樸上尉秀美絕倫的臉蛋湊過來,接著,嘴唇就被兩片柔軟噙住。青春香甜的氣息湧進口腔。然後。樸上尉卻又極快的放開唐逸,臉紅紅地低頭認錯︰「對不起。我,我太開心啦。」

    愣了一會兒,唐逸無奈的搖搖頭。今晚的遭遇也算怪異至極了。被清純可人地少女非禮。然後「施暴人」羞答答道歉。

    「走吧。」唐逸擺擺手,逕自前行,樸上尉忙推了自行車,小跑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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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二章 追蘭姐

    紅色緊身皮衣,直筒紅色皮褲,紅色小皮靴,身段婀娜,體態風流,蘭姐艷麗逼人,令任鐵石有種窒息的感覺,每次見到蘭姐,任鐵石都會情不自禁被吸引,有時夜深人靜,躺在床上,任鐵石更會幻想將這個性感的小女人摟在懷裡,肆意妄為。

    中午蘭姐來接寶兒下學,與小霞姐妹說笑著向外走,在校門口剛巧遇到了任鐵石。

    「小蘭,真巧啊!「任鐵石笑呵呵打招呼,蘭姐就有些不耐,自從配了手機和車後,蘭姐自覺身份又提升了幾個檔位,作為黑面神這個XX黨的大管家,蘭姐現在對任鐵石實在有點瞧不上眼,尤其是上次耐不住情面,在任鐵石妹妹攛掇下一起去吃了次飯,見任鐵石故意賣弄學問時的酸樣,心裡就更為不屑,經常聽黑面神發表些高論,蘭姐也算被二十一世紀新理念熏陶過的人,再聽任鐵石故作高雅,實則言之無味的論調,蘭姐心裡就琢磨,這就是黑面神所說的「磚家」吧?

    蘭姐不耐歸不耐,臉上卻是掛著迷人的笑容:「任局長,您又來看資助的孤兒啦?」

    任鐵石心中就是一蕩,笑呵呵點頭,說:「是啊,小成最近鬧情緒,我來看看他。」女人,尤其是經歷很多的女人,是最喜歡成熟穩重而又細心的男人吧。

    蘭姐就給他介紹了一下小霞,「這是我的妹妹,在這裡教書。」

    小霞聽說任鐵石是公安局局長,就有些拘束起來,更有些羨慕,覺得蘭姐交際的***都是大人物。

    任鐵石略一琢磨,不想放過眼前的大好機會,就親切的道:「小蘭,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吃頓飯吧。我請客,小霞。一起去!」不是單獨邀請蘭姐,蘭姐就少了個拒絕的理由。除非她真的不想和自己進一步認識。

    任鐵石自己覺得,他還是配得上蘭姐的,都是離異單身,自己是公安局副局長。正處級國家幹部,而蘭姐雖說是市長夫人的乾姐。但好像只是保姆。沒有正經工作,怎麼想,自己追求她也有些把握。

    果然,蘭姐略一琢磨,就嬌笑道:「那就謝謝任局長,我正琢磨著這兩天下館子解解饞呢。」

    任鐵石大喜,忙不迭說:「那現在就去,小蘭。你說去哪兒?」不過他隨即又拍拍頭。「看我,等一下啊。我去接小成,很快的!」小成就是他資助地學生,清貧的公安局長資助孤兒求學,在安東可是被傳為了佳話。

    看著任鐵石地背影,小霞說:「任局長真是個好人。」小霞不傻,看得出任鐵石在追蘭姐,而蘭姐好不容易答應和他去吃飯,他卻仍對資助的孤兒念念不忘,更要帶孤兒去做「電燈泡」,這樣地男人確實很令人心折。

    蘭姐卻是抿嘴一笑,撇撇嘴:「喂,你說,如果就我和他,我答應和他去吃飯,他還記不記得叫那個小成?「

    小霞無語,蘭姐,怎麼就這麼壞呢?不過她好像說得又一針見血,很值得仔細想一想。

    寶兒卻是發起了脾氣,嘟嘴說:「我不餓!小麗,咱們回教室,看書去。」

    小麗現在就是寶兒的小尾巴,對寶兒言聽計從,就算姐姐的話都不大聽了,馬上說好。

    蘭姐無奈,俯身低頭在寶兒耳邊低語幾句,寶兒眨巴著大眼睛想了想,白了媽媽一眼,低聲嘟囔:「幼稚的小蘭姐!」

    蘭姐氣得擰她耳朵,擰得寶兒哇哇怪叫,連聲討饒,剛剛地小大人兒模樣蕩然無存。

    等了一會兒,任鐵石興沖沖拉著一個黑黝黝的小男孩跑過來,小成很乖,到了近前規規矩矩向蘭姐和小霞問好。

    看到寶兒,小成就有些瑟縮,寶兒卻是笑嘻嘻說:「叫姐姐。」其實小成卻是比寶兒高了一班,誰知道小成馬上說:「寶兒姐姐。」臉上神氣,竟然有些受寵若驚,這也是情理之中,寶兒可是學校地風雲人物,被孤立地她漸漸變成了孤傲的小公主,見誰都愛理不理的,好像比老師還神氣。那些小男孩兒都以能和她說上一句話為榮,當然,大多數女孩子看寶兒就不那麼順眼了,雖然是小學生,但同性相斥的定律依然存在。

    聽小成叫自己寶兒姐姐,寶兒卻是臉一沉,凶巴巴說:「什麼寶兒姐姐?寶兒是你叫得嗎?不許再叫我姐姐啦!」扭頭就不理他了,小成可憐巴巴的拉著任鐵石衣襟,不敢再說話。

    蘭姐笑笑:「這孩子!」有外人在,蘭姐還真不敢隨便對待寶兒,有一次當著寶兒同學給了寶兒一巴掌,寶兒可是半個月沒理蘭姐,蘭姐這才知道小姑娘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自尊心。

    當然,沒外人,蘭姐經常收拾的寶兒哇哇怪叫,可憐兮兮的討饒。

    任鐵石就問蘭姐:「小蘭,你看咱們去哪兒吃?要不?去漢城酒店?」漢城酒店是現在安東檔次最好地飯店,比新華酒店高了一檔。

    蘭姐嬌笑:「成,好久沒吃西餐了,去漢城酒店吃西餐吧。」

    任鐵石心裡就有些發苦,漢城酒店地西餐廳好像和春城福樓合作,經常有時令鮮品作正宗地道的西餐,在那兒,可以消費百元上下,也可以消費數千上萬,就看你想吃什麼。

    但任鐵石臉上卻是掛著笑容:「好啊,就去吃漢城西餐。」

    一行人就出了校門,看到蘭姐拉著寶兒走到一輛紅色小車旁拉開車門,任鐵石就是一怔,小成卻是羨慕地說:「寶兒家的車真好看。」

    任鐵石拉著小成走過去,蘭姐將寶兒抱上副駕駛,回頭歉意的笑笑:「任局長,我的車不載男人的,您打車成不成?」

    任鐵石忙說沒問題沒問題,看著蘭姐性感的小腰肢一扭,坐進車,任鐵石心裡又是一熱,不坐男人?哼哼。我早晚坐進去!

    漢城酒店的西餐廳很雅致,座位的間隙擺放著綠色植物。使得富麗堂皇中更多了一些生機。

    中午吃西餐的人大多要地是經濟餐,畢竟如果是真正享受西餐。從開胃菜吃下來,是很消耗時間的,晚上時間充足,才能優雅地享受。

    六個人。坐了長桌,穿背帶褲。打蝴蝶結的侍應生幫他們倒了幾杯水。侍立一旁等著點菜。

    蘭姐一開口就令任鐵石冷汗直冒,笑吟吟地蘭姐要得松露大餐,頭盤魚子醬,接著就是松露蛋塔、松露兔肉、松露羊乳酪、松露冰砂等搭配好的主菜副菜以及甜品湯類,售價888。

    寶兒要的豪華兒童套餐,算是很有中國特色的西餐名目,幼稚地小蘭姐說要宰那個討厭的男人一頓,雖然幼稚了點。寶兒卻也樂得推波助瀾。

    雖然小霞姐妹只是簡單地要了經濟套餐。但任鐵石算了算,這餐飯怕是要兩千多塊。任鐵石看著笑起來性感迷人地蘭姐,心裡,癢癢的,但又琢磨,她,是不是在拿我當冤大頭,敲我的竹槓?

    不過思及蘭姐的生活,私家車,一萬多的手機,想來平日也是錦衣玉食,或許,人家真的不拿千八百塊當回事兒呢?

    或許再精明的男人,美色當前,也會利令智昏吧?潛意識裡就喜歡向好的方面去想,而不願意承認女人地狡黠和自己地失敗。

    「滴滴滴」,任鐵石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去年下半年,為了更加高效地開展工作,司法系統的局領導以及一些重要部門的科室領導就集體配備了手機和呼機。

    聽到手機響,任鐵石精神一振,是啊,自己或許錢不是很多,但權勢,往往就能解決很多錢不能解決的問題,比如,手機,自己可不也配了嗎?而且,是不需要自己掏一分錢話費的。

    任鐵石接起電話,很熟悉的聲音,龍崗區公安局副局長汪明涵,是任鐵石一手提拔的幹部。

    「任局,最近風向不大對啊。」汪明涵聲音很低沉,聽得出,是個很有城府的人。

    任鐵石一怔,問:「怎麼的?局裡有啥動靜?」

    汪明涵說:「六子,您見過幾次,就是我那小舅子,不一直在解放路干聯防嗎?昨天,被開了!是,我也知道那小子不爭氣,不過派出所老李明明知道他和我沾親,招呼也不和我打一聲就開了他,我看,很不正常啊,是不是,那邊兒有啥新想法?」那邊兒,自然是指的陳達和一方。

    任鐵石敲打著桌面,喃喃自語:「解放路派出所……」

    「是啊,後來我打聽了一下,說是陳達和的電話,任局,陳達和不是想動我吧?」

    任鐵石蹙眉道:「陳達和……」突然意識到對面坐的蘭姐是什麼人,忙停了口,站起來笑道:「我去打個電話。」

    大步走到洗手間前,這才放開捂著的話筒,說:「陳達和好端端動你幹嘛?不要胡思亂想,去問問六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看啊,是他得罪人都不知道!」現在新書記到任,唐逸好像有些勢單力孤,而且政府一把和黨委一把磨合期間,陳達和是不會這時候隨便動什麼心思的。

    汪明涵說:「我都問過了,他說這幾天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被開除前三兩天,他查了個朝鮮越境婦女,後來,老李就將案子接過去,沒兩天,就黑著臉將六子以前犯得事翻了個底掉……」

    「等等。」任鐵石敏銳的捕捉到什麼,沉吟著,最後壓低聲音道:「你,查查那個朝鮮女人是怎麼回事?查查她還在不在安東!」心裡,一絲絲興奮蕩溢,這個朝鮮女人,不會和陳達和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關係吧?

    任鐵石掛了電話回轉,對蘭姐幾個連聲說不好意思。

    「您是公安局長,當然忙。」蘭姐笑瞇瞇說,聲音柔和動聽。

    吃過飯,任鐵石掏出錢包時一陣陣肉痛,兩千三,雖說這兩年工資漲幅挺快,但不算各種補助津貼的話,他一個月也不過一千掛點零頭。

    蘭姐心裡卻是有些得意,看你再敢約姑奶奶,下次來,再宰你一頓更狠的,早晚嚇得你不敢來,不過想單獨約姑奶奶吃飯,姑奶奶是不會奉陪的!

    在酒店門口分了手,上車後,蘭姐卻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唐逸的電話。黑面神的聲音響起,蘭姐突然就發現自己有些嘴拙,平日的伶牙俐齒消失不見,結結巴巴問:「唐,唐書記嗎?」

    「廢話?」聽到蘭姐的聲音,黑面神明顯就有些不耐。「啥事,快說,我忙著呢!」

    蘭姐從西餐廳裡的小天鵝變成了呆頭鵝,笨拙的組織著詞彙:「是,是,是任鐵石,我剛剛和他吃了頓飯,啊,我,我是想宰他……」

    「不用啥都向我匯報,吃頓飯有啥大不了的?」黑面神明顯更加不耐起來。

    蘭姐趕忙加快匯報速度:「是,是我聽他打電話,提到,提到陳達和,又避忌著我,我和您說一聲,啊,還有,他還提到了解放路派出所……」

    黑面神那邊沉默了一下,說:「知道了!」

    見黑面神沒再訓斥自己,更思考了一會兒,蘭姐就知道自己的信息對黑面神有點幫助,心裡就美滋滋起來,黑面神掛了老半天電話她卻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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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三章 勝負誰知

    新華路一家小飯館的雅間裡,任鐵石和一名胖胖的男人正慢慢喝著酒聊天,胖男人就是龍崗區公安分局副局長汪明涵,雖然汪明涵長得很兇惡,滿臉橫肉,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能被他外面所迷惑,他確實挺狠,但是一種陰狠,而不是好像面相那樣莽撞。

    汪道涵的呼機響了起來,他摘下看了眼,又掛了回去,站起身:「六子在下面,我帶他上來。」

    任鐵石微微點頭,其實任鐵石是不願和六子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照面的,但有些事,自己必須親自問。

    汪道涵出去不久,就領了一個小平頭進來,小平頭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卑躬屈膝的向任鐵石問好,任鐵石恩了一聲,又示意他坐,小平頭連說不用坐不用坐,您問完我就走。

    任鐵石已經聽汪道涵大概講述了這兩天的事兒,汪道涵查了一下,解放路派出所將查出朝鮮偷渡客的案子上報了分局,處理結果是已經交由武警邊防支隊遣返,汪道涵沒有和負責遣返朝鮮人的武警邊防支隊聯繫,畢竟陳達和是武警支隊第一政委,從這個渠道去查怕是查不出結果,反而很容易打草驚蛇。

    汪道涵用了另一種手段,派出六子去朝鮮婦女曾經活動的小市場打探,果然打探出朝鮮婦女丈夫的名字以及租房地址,但六子趕去時已經人去樓空。本來以為再找不到線索,卻不想從出租屋的鄰居嘴裡打探到,一次喝酒時那朝鮮婦女的丈夫提到過他老家是寬城縣會利鎮馬家溝人,六子馬上趕了去,偷偷走訪了兩日,果然,發現了那名朝鮮婦女住在村子裡,並沒有被遣返回國。

    任鐵石卻是要問問六子相關的細節,畢竟汪道涵講述和六子直接講述,總是差上一些的。

    在任鐵石問了六子幾句後。六子漸漸去了拘束,說話也大聲起來:「任局。您放心吧,我的兩名線人對其採取了監控措施。他們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掉,就等您任局開口拿人!」

    任鐵石微微皺眉,六子的線人。那就肯定是街上的青皮無賴,辦正經事可依賴不得他們。自己還需派個精幹的人去盯梢才是。

    任鐵石突然問:「我問你。那個朝鮮女人長相怎麼樣?」

    六子一陣迷糊,心說莫非任局起了色心?隨即知道不會,仔細想了想,說:「好像,好像還可以,不是不是,是挺漂亮!」他卻是有些遺忘那朝鮮婦女的長相,腦海裡倒是清楚記得那天麻辣燙地小攤上。有一名明艷絕倫的少女。一時間倒有些混淆,那老闆娘好像也很美。

    任鐵石哪知道六子魂遊物外。點點頭,琢磨著,莫非陳達和真地和這朝鮮女人有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局裡都傳陳達和有情人,有說是某局漂亮女科長地,也有說是開小飯店的,總之眾說紛紜。

    其實這種風傳,只要是機關就避免不了,不說是不是確有其事,就算真有情人,也沒什麼大不了,某些行政事業局的局領導還就喜歡整日吹噓誰誰是自己的情人呢,任鐵石更知道商業局那個陸春恩陸局長,與一名女會計可是來往了許多年,就差明目張膽同居了,局裡上下人人都知道,但人家還不是穩坐釣魚台?

    以陳達和與唐逸地交情,就算他和情人被抓個現行,想來唐逸也會保住他,卻是要看孫玉河怎麼想了,但非必要,孫玉河又怎麼可能動陳達和,與唐逸結下死仇呢?

    所以指望揭發陳達和的情人來扳倒陳達和是很幼稚地想法,任鐵石也知道只要唐逸在,陳達和地位子就很穩固,但如果這個朝鮮女人真的是陳達和的情人,不利用一下卻是有些可惜。

    琢磨了一會兒,任鐵石漸漸有了主意,盯緊那個朝鮮女人是很必要的,如果真的是陳達和的情人,就偷偷拍下照片,暫時動不了陳達和,以後總歸會有些用處,例如,孫書記和唐逸的關係變得勢同水火,這些照片就可以派上大用場。

    如果朝鮮女人不是陳達和的情人,那這點小事為什麼會驚動陳達和,令他親自插手干預,裡面肯定很有些隱情,自己卻是要慢慢弄個明白,總歸是對自己有利。利完成。

    安東日報地社論指出,濱海路的拆遷,離不開市委、市政府地領導,離不開市人大、市政協的關注,更離不開市直各相關部門、街道辦事處、居委會的努力。正是有了這樣的合力,加上工作組不懈的努力工作和當地居民的理解支持,濱海路的拆遷才能有條不紊的進行。

    唐逸放下手中的報紙,就是微微一笑,又是這個求是,還記得他宣傳任鐵石時高超的視角,嗯,閒下來真的要見見這個筆桿子了。

    林國柱按了內線請示,田慶斌市長到了,唐逸忙請他進來。

    林國柱擰開門,田慶斌滿臉微笑走進來,唐逸起身走出辦公桌,和他握握手,又一起坐到長條沙發上,林國柱沏茶後退出去。

    「市長,這是招標會的結果,您看看。」田慶斌將手裡的幾頁文件遞給唐逸,唐逸接過掃了一眼,中標的是省宏達建築公司,唐逸笑笑,這家公司,是田衛兵搞的,他也特意給唐逸打過電話,請唐逸關照一下。

    唐逸拿起茶杯,吹吹漂在上面的幾根碧絲,慢慢咂了一口。慶斌又說:「孫書記指示,準備分出一段一兩千萬的工程,給市建。您看……」

    唐逸笑笑,說:「你是常務,這些事你拿主意。」市建築公司是國有企業,處境很艱難,工人已經幾個月發不出工資,不過他們的實力還是不錯的,招標會前,市建的經理也來找過唐逸要照顧,唐逸本就準備和田慶斌說的。卻不想被孫玉河搶了先。

    不管孫玉河是不是在籠絡人心,最起碼大方向上。倒是和唐逸很有些共同點。

    田慶斌見唐逸沒什麼話交代,就站起來告辭。

    唐逸送他到門口。回到沙發上,又拿起了那幾頁文件,宏達建築?

    想起自己答應過孫富貴與陳方圓,這次的招標會一定不會暗箱操作。現在看來,卻是說了空話。宏達建築。與孫富貴的第三建築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田慶斌,唐逸慢慢點起一顆煙,自己很鄭重的叮囑過田慶斌,這次的投標一定要陽光,看來他全當耳邊風。

    唐逸拿起茶杯,慢慢喝起了茶水。電話,這是唐逸第一次主動給齊茂林打電話。問的第一句話就是:「茂林。你和市建地王總很熟吧?」齊茂林也曾經為了分市建工程的事兒和唐逸念叨過。

    「嗯,他是我老同學。」齊茂林也不隱瞞這層關係。

    唐逸沉吟了一下。說:「你覺得市建這次拿多少工程才能解決他們地問題?」

    齊茂林歎口氣:「市建是個爛攤子,設備陳舊,拿個一兩千萬的路段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暫時緩解一下他們的困難而已,我看啊,難,就算將這次工程全給他們作,那爛攤子也不好翻身。」

    唐逸笑笑:「孫書記很體恤國有企業的困難啊,我看,市建可以多爭取爭取,盡量在這次工程中多拿下幾個路段,問題,是要一點點解決嘛!」

    齊茂林有點不懂唐逸地意思,琢磨著問:「您是說叫老王再去找孫書記?」

    唐逸微笑道:「要掌握主動權麼!我看可以試試。」

    齊茂林就說好,雖然不大明白唐逸的用意,但聽起來唐逸是要他鼓動老王去同孫玉河多要照顧,這點事齊茂林當然要去辦。

    唐逸掛了齊茂林地電話,就拿起茶水,品了一口,廚房裡,蘭姐正忙著炒菜。鍋碗瓢盆地響聲倒是悅耳動聽。

    書記碰頭會,主要的議題就是關於濱河路改造,唐逸分明的看到,孫玉河看到競標結果是宏達地產時,眉頭不自禁皺了一下,想來孫玉河應該早知道這個結果,而現在還有這樣的反應,說明他對這個結果是很不滿意的。

    因為事關濱海路改造,田慶斌也列席了會議,對相關問題進行匯報。

    聽著田慶斌抑揚頓挫的念官面文章,唐逸也在琢磨田慶斌與孫玉河,到底是怎麼一種關係。田慶斌進入安東常委班子,田朝明想來是起了正面作用的,不過從種種跡象觀察,田慶斌大概也搭上了趙部長那條線,是以他和孫玉河應該是有著某種默契的吧。

    不過在宏達地產這件事上,田慶斌顯然是不想破壞與田家地良好關係,是以將工程給了田衛兵,看來也沒能和孫玉河取得有效地溝通,使得孫玉河有些不滿。

    看來,自己也是該加加火了。

    田慶斌最後就談到了照顧市建工程的事,說是準備擬定兩千萬地路段給市建,唐逸馬上就皺眉插話:「這不好吧?公開招標,講究的是陽光,如果還像過去一樣,什麼都要內定,那還招標做什麼?當然,市建有市建的難處,適當照顧是應該的,我的意見是,給市建的工程盡量不超過千萬。不然,對宏達地產很不公平。」

    齊茂林愕然看了唐逸一眼,前幾天晚上還要自己攛掇老王去找孫書記哭窮,怎麼碰頭會上是這麼個意見,心裡揣測著唐逸的真實意圖,慢慢拿起了茶杯。

    孫玉河又是一蹙眉,前天晚上,他可是答應了給市建三千萬的工程。看了眼唐逸,笑著說:「其他同志還有什麼意見?」

    現在的書記碰頭會,是由孫玉河,齊茂林,金向陽,毛海山以及唐逸五個人組成,不過有風聲,新常務副市長郭江很可能會在近期被提為副書記。

    孫玉河話音剛落,毛海山就表態道:「我同意唐逸市長的意見,現在政府黨委的工作大趨勢就是透明公開。信息開放,這次招標會就是個很好的切入點嘛!公眾的眼睛也都在看。是展示我們黨委政府工作透明化的一個契機,不能因為照顧一些困難就違背了招標會的初衷。」

    小會議室就沉寂下來。齊茂林掃了眼唐逸,卻見唐逸沒什麼表情,就不急著發言。

    金向陽清清嗓子,就準備發言。孫玉河卻是擺擺手,笑道:「我認為吧。公開招標是公開招標。和照顧國企並不矛盾,咱們也不是搞暗箱操作嘛,可以明明白白和宏達地產交代清楚,我想,他們是會理解咱們的難處的。」

    金向陽本來想發言支持唐逸,但孫書記這一明確表態,他倒不好直說,但還是談了自己地看法:「我同意孫書記的意見。可以考慮給市建一些工程。但我認為量不宜過大,一兩千萬。可以幫市建暫時度過目前地難關了!」

    孫玉河就又蹙眉。

    齊茂林這才愕然發現,孫玉河竟然控制不了書記碰頭會的局面,書記碰頭會,孫玉河倒好像成了孤家寡人。

    孫玉河似乎也發現了,他可以控制常委會地結果,卻不能控制書記碰頭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臉色就有些陰。

    一般情況下,一把手施政權力不大穩固的情況下,如果能控制常委會,就會將大多數事項放常委會上討論,而如果對常委會的結果沒把握,卻能控制書記碰頭會,就會在書記碰頭會通過一個個議題,然後常委會上宣佈結果,如果兩樣都控制不了,就採取單方面發號施令,一把手嘛,是有這個權力的,只是長此以往,這個一把地威信也就蕩然無存。

    當然,以上都是極特殊的例子,大多數一把到任一段時間,理順各種關係後,都是能很快控制局勢地。

    孫玉河宣佈散會時臉色很陰,大概是想不到會出現這種局面吧。

    第二天晚上,唐逸就接到了田衛兵地電話,田衛兵連聲說謝謝,唐逸笑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覺得政務應該公開公

    田衛兵也大致瞭解唐逸的脾氣,知道他可能說的是真心話,但畢竟幫了自己,田衛兵還是有些感激的,再次謝了唐逸,又有些不滿的說:「慶斌這個人,沒一點擔待,剛剛打電話和我商量,能不能給市建三千萬工程,三千萬?他也真好意思張嘴!」說著就有些氣憤,想來因為唐逸和田慶斌在這件事上不同的態度,使得他對田慶斌很不滿意。

    唐逸就笑:「大概是孫書記的意思吧,他擰不過孫書記,我看啊,你也別為難他,該讓步就讓讓,不要搞得大家都難做。」

    田衛兵哼哈了兩聲,顯然不以為然。

    掛了電話,唐逸拿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一切,都在向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

    幾天後,孫玉河就再次召開了書記碰頭會,這次紀委書記商國民列席了會議,議題就是這次招標會出現地種種問題,商國民拿出了一摞舉報信,均是舉報這次競標時宏達地產違規操作地舉報信,更有舉報招標小組一名主任科員收受賄賂的檢舉信。

    幾名副書記默不作聲地翻閱信箋,商國民又說:「雖然紀委還在調查中,但種種跡象表明,這次招標會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

    唐逸知道,孫玉河一直在觀察自己,他應該知道自己與田家關係密切,更因為自己初始的態度,是以覺得宏達地產是得到了自己支持的,而田慶斌沒能和田衛兵談攏,孫玉河就決心趕宏達地產出局,或許在他眼裡,這是與自己的第一次較量吧。

    不過可惜的是,這就是自己要的結果,趕宏達出局,又使得田衛兵認為是孫玉河作梗,尤其重要的是,宏達出局後,不管誰再負責招標會,想來都不敢再進行暗箱操作,因為很明顯,這個招標會引起了書記和市長的極大關注,甚至是角力的戰場,只要稍有些頭腦,也不會再打招標會的主意,免得被殃及池魚。

    孫玉河接著談了談他的想法,果然就是取消這次招標會的結果,濱海路改造工程重新進行招標。

    沒有人吱聲,大概除了齊茂林,其他幾人都以為這是書記市長的交鋒吧,只有齊茂林,隱隱猜出了唐逸的真實意圖,心裡卻是歎口氣,這個年青的市長,兜兜轉轉的,心機實在有些深沉,竟是不亞於混跡官場幾十年的老油條。

    見沒人發言,孫玉河就笑著問唐逸:「市長,你怎麼看?」

    唐逸翻著信箋沉吟了好一會兒,微微點頭:「玉河書記說的對,這次的招標太不成功啊!」

    孫玉河笑了笑,說:「那就這樣定了吧,至於新的招標會,我看就張震同志負責吧,在省委的時候我和他打過交道,很能幹的一名同志,市長大人,不是我對你政府工作指手畫腳,我覺得這名同志,應該加加擔子。」

    張震現在不過是分管農業的副市長,和城市建設八竿子打不上關係,孫玉河點他的名,自然是平衡之意,勝了唐逸一局,自然要作出相應的讓步,畢竟他還不想和唐逸交惡。而張震是唐逸的人誰都知道,孫玉河就作個順水人情。

    唐逸就笑:「玉河書記欽點,那我可得重新審視他了,不能被玉河書記說埋沒人才啊!」

    孫玉河同唐逸都笑了起來,至於在笑什麼,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出了小會議室,毛海山快走兩步,輕輕抓住唐逸肩頭按了按,自然是認為唐逸敗了一陣,安慰的意思。

    唐逸卻想不到毛海山仍然旗幟鮮明的支持自己,想想自己是和他釣過幾次魚,喝過幾次酒,但卻也並沒有建立起特別深厚的交情。真的不知道這個毛海山葫蘆裡賣的啥藥,如果說真的就認為他可以和自己同進同退,那除非是唐逸瘋了。

    第二天,唐逸就借勢調整市長分工,自從唐逸被任命為代市長後,一直沒有對副市長分工進行調整,他一直在等一個契機,無疑,現在是時候了。

    主要調整的就是常務副市長郭江,統戰部長,副市長田慶斌以及副市長張震的分工。

    政府的統戰,宗教等工作順理成章由田慶斌分管,另外田慶斌還負責農村,林業,水利等等原本張震分管的工作,而張震主抓城市建設,常務副市長郭江分管發展和改革、財政、稅務等原來唐逸負責的那一攤。

    一邊是打壓田慶斌,另一邊抬舉郭江,自也是平衡之意。

    散會後,唐逸留下張震,交代招標會的工作,張震被唐逸冷落了有一段時間,乍然得到起用,心態好似剛剛出了冷宮的貴妃,面對唐逸,變得誠惶誠恐起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4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四章 分手還是牽手?

    也不怨張震誠惶誠恐,自從張省長垮了後,張震的日子實在過得戰戰兢兢,張省長在位時張震可沒少得罪人,省委大院裡就不知道多少人恨得他牙根兒癢癢,這些張震都知道,以往張省長在,張震可以不在乎,但現在他卻是真正成了無根的浮萍,稍微吹來一陣風,都可能將他吹得無影無蹤。

    張省長的垮臺使得張震的心態頃刻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唐逸對他採取冷處理時,張震就好像驚弓之鳥,有時半夜都會驚醒,畢竟,他牽涉的事挺多,省委真有人想動他的話,也就是分分秒的事兒。

    唐逸同張震囑咐了要陽光操作的一些套話,等張震見唐逸沒啥吩咐就起身告辭,唐逸送他出門口,按住他肩膀捏了捏,張震微微點頭,開門走了出去。

    臘月二十,司法系統舉辦迎新春聯歡晚會,顧占東邀請唐逸孫玉河出席,唐逸欣然答應,孫玉河卻是藉故推了。

    林國柱最近與玉河書記的秘書穆樹金溝通很密切,孫玉河會參加臘月二十二組織部的聯歡會,唐逸就婉拒了齊茂林的邀請。想來孫玉河也會從小穆嘴裡知道唐逸將參加司法聯歡會,自不會來與唐逸撞車,書記市長倒保持了一定的默契,誰也不會去搶對方的風頭。只有必要的場合才會一同露面,例如臘月二十四的老幹部新年茶話會,書記市長就會聯袂出席。

    出門前,蘭姐卻是結結巴巴的匯報。說是生意的事沒談攏,那些錢還給唐書記云云。唐逸就笑:「你用吧,再做點別地買賣。總之借給你三年,就這麼著吧!」

    蘭姐怔住,黑面神走後,蘭姐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欲哭無淚。

    司法系統地聯歡晚會在文化宮大禮堂舉行,唐逸在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顧占東。政法委副書記,人民檢察院院長王新民,公安局局長陳達和,人民法院院長高玉柱等陪同下進了禮堂。

    禮堂裡早已黑壓壓坐滿了人,都是政法戰線的幹部職工,大多穿便裝,也有著制服地,在眾位領導進場前主持人早得了信。宣佈了這個消息。是以唐逸等進場時大禮堂裡人們呼啦啦站起,主持人更用高亢的語調宣讀著入場領導的名單。倒好似這不是聯歡會,而是什麼司法工作動員會。

    禮堂裡響起熱烈的掌聲,唐逸跟著鼓了幾下掌,又說了幾句喜氣洋洋地官面話,就是向在座的同志拜個早年之類地講了幾句,在掌聲中坐在了第一排中央地位置。

    唐逸微笑和旁邊的顧占東傾談,心裡卻是歎了口氣,進場時唐逸掃視全場,本以為,就算人再多,自己的第一眼也一定會看到她,看到那個倔強,美麗而又驕傲的女孩兒,但唐逸失望了,是的,茫茫人海中自己沒能找到她,那各式各樣的笑臉中,自己沒能認出她,或許,自己和她的緣分真的走到了盡頭?

    前世糾纏,今生種種,或許,是該了斷了?

    陳珂,乾媽……我,我該怎麼作?

    舞台上有司法系統職工自編自導地節目,有京城,省城請來地名角,歌舞繽紛,掌聲如雷。

    唐逸心中卻是一片惘然。

    幾個節目過後,唐逸和顧占東說了一聲,離場,阻止前排的領導相送,但大家還是站起來,舞台上地表演不得不終止了一會

    出了禮堂,唐逸長長吐出一口氣,繁星滿天,唐逸心中漸漸決絕起來,就忘了她吧,忘了那個延山縣城,一襲小黃裙,默默跟在自己身後,將小手偷偷塞進自己手裡的稚嫩少女,忘了那個對自己伸出小手指,囑咐自己一定要快樂的溫柔女孩,忘了那個孤立風中,默默等待自己的落寞身影,甚或,忘了那個輕喚自己「小逸」為自己遮好被子的陣陣溫暖。

    是啊,忘了她吧!

    唐逸一步步走下台階,走得很慢很慢。

    嶄新的奧迪100停在台階前,新車是小鳳市長去黨校後購進的,小鳳市長卻是沒來得及坐一次,就上調了中組部。

    軍子站在車頭吸煙,看到唐逸和林國柱下來,忙伸手拉開後門。

    唐逸默默走到車邊,剛想坐進去,旁邊常綠灌木的陰影中突然快步走過來一個人,軍子早就注意到石台旁陰影中有兩條人影,忙迎了上去,來人卻叫了聲:「唐市長?」

    唐逸回頭,走來的人國字臉,濃眉大眼,頭髮有些花白,有印象,唐逸略一思索,想起來,是檢察院反貪局副局長,好像姓鄭,果然林國柱已經用極低的聲音說:「檢察院鄭立國,反貪局副局。」

    唐逸調整下情緒,笑著和鄭立國握手,說:「鄭檢,怎麼沒在裡面看節目?」

    鄭立國看到唐逸的笑容,本來忐忑的心一定,歎口氣道:「唐市長,大過年的本來不該打擾您,更不該違反組織程序,給領導添麻煩,但有些情況,我必須向您反映。」

    唐逸笑笑:「占東書記,王檢都在裡面,怎麼,找他們不管事兒?」

    本來唐逸是開玩笑,鄭立國卻是歎口氣,點點頭:「都找過了,沒用。」

    唐逸臉色就嚴肅起來,沉吟著,鄭立國就又忐忑起來。

    「上車談吧!」唐逸做了個手勢,鄭立國這才鬆了口氣,又為難的說:「有些情況是我們局偵查一科的陳科長發現的,她,她就在那邊。」鄭立國指了指身後樹叢的陰影,影影綽綽能看到那兒有一條身影,「市長。您看能不能……」

    唐逸怔住,呆了半晌。鄭立國後面的話全沒聽到,隨即就揮揮手:「一起上車。」

    林國柱機靈。將唐逸地手包交給軍子,對唐逸道:「市長,那我打車回家。「

    唐逸默默點頭,鄭立國卻已經歡天喜地的跑向陰影處。不大一會兒,陳珂跟在鄭立國身後走了過來。

    一身深藍制服地陳珂秀麗端莊。一如往昔。只是更多了一些威嚴,為她增添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陳珂地突然出現對唐逸的衝擊可想而知,本來,已經決定了,放手,忘掉,但突然這活生生的人兒出現在面前,而且告訴自己。你錯了。你想放手的理由不成立,你和我注定要糾纏下去。永遠永遠……

    唐逸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上車地,等坐副駕駛的鄭立國回頭說請小陳檢察官給您介紹下情況,唐逸才猛地醒覺,陳珂就坐在自己身邊,手裡拿著大篇地捲宗,看著她微紅的臉蛋和小手,唐逸知道她在外面等很久了,心中禁不住一痛,問:「冷嗎?」

    陳珂愕然看向唐逸,那邊鄭立國顯然不解風情,也沒留意唐逸臉上的柔情,笑著說:「只要能等到您,再苦再累也值唐逸驚覺,笑了笑,看到鄭立國在接軍子遞的煙,無奈的搖搖頭。

    「不冷。」陳珂突然很小聲的說,那邊兒鄭立國點了煙,好似聽到了陳珂的聲音,回頭問:「陳檢,你說啥?」

    陳珂說:「沒啥。」和唐逸目光相對,偷偷白了唐逸一眼,唐逸心中一片溫馨,又覺得感覺很怪,此情此景,竟然讓唐逸聯想到偷情這個字眼。

    鄭立國開始給唐逸介紹陳珂:「唐市長,別看小陳檢察官年紀小,可是我們反貪局的一把硬手,業務精湛,現在局裡幾個領導遇到什麼疑難案件,定性出現分歧地時候,第一個想聽聽意見地人就是她。」

    唐逸連連點頭,笑道:「看來小陳同志很聰明嘛!鄭局,這個小同志前途無量啊!」

    鄭立國也不知道市長咋就能看出小陳檢察官聰明伶俐,但也連聲附和,見唐市長對陳檢印象良好,更是鬆口氣,畢竟陳檢年紀小,所謂人微言輕,年幼又何不言輕?就擔心市長把陳檢看成黃毛丫頭,對她的話也就不會太重視。

    聽唐逸倚老賣老似地叫自己「小同志」,陳珂咬著嘴唇瞪了唐逸一眼。

    鄭立國又對陳珂說:「陳檢,你給唐市長介紹一下情況。」

    陳珂這才翻著卷宗講述,她講話脈絡清晰,倒是聽得唐逸連連點頭。

    不是貪污賄賂的案子,聽起來好像一件簡單的鄰里糾紛,但牽涉到副檢察長,反貪局黃敬仁黃局長,性質就有些變味兒。

    起因是黃局長的弟弟黃敬業與鄰里牛某鬧糾紛,牛某吃了虧,心下不忿,就往黃敬業院裡的自來水管裡投擲糞便,結果被黃敬業發現,報警,現在牛某已經被拘禁,檢察院會以投毒罪起訴他。

    唐逸聽得就是一怔:「投毒?」

    陳珂點點頭,說:「糞便主要成分是氨和氮,其中氨屬於強鹼性物質,對人體各器官危害極大,飲用受此污染的水,人會傳染多種疾病,說是有毒物質並不過份。不過牛大成小學文化,不可能懂得這些知識,他投擲糞便更多的還是惡作劇的成分居多,以故意投毒罪起訴很不妥當,尤其是事後黃敬義找到牛大成的愛人,協商用二十萬私了,還宣稱他哥是檢察院檢察長,不私了就整死牛大成,這是他的原話,鄰里許多人都聽到,影響很惡劣。「

    唐逸微微點頭,問:「這些情況,黃局長知道嗎?」

    陳珂就不再說話,唐逸心下一寬,小丫頭挺會保護自己了,不會被人當槍使,在自己面前尚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更勿論在其他人面前了。

    這問題自然得鄭立國回答,他歎口氣,道:「這些情況我向他反映過,但他說這案子不屬於反貪局管,他不便插手,而且他相信檢察院公訴處會公平公正的處理。他也不能因為事關自己的親弟弟,就要求公訴處對涉案人從輕發落。這同樣是一種不公平。」

    唐逸笑笑,這個黃局長理論水平很高。非等閒之輩。

    鄭立國歎口氣,憤怒地說:「但誰都看得出來,定性太甚,傳到社會上。老百姓會怎麼看我們檢察院?投毒罪?這公平嗎?更別說他弟弟大張旗鼓的去訛詐人家親屬地惡劣舉動了!」

    唐逸點起一根煙,不說話。

    鄭立國又道:「後來。我又和陳檢向王新民檢察長反映情況。王檢的批示是維持公訴處地意見。」

    唐逸點點頭,王新民的反應在意料之中。

    鄭立國還在訴苦:「我和陳檢就寫了材料向顧書記反映,誰知道顧書記又轉給了王檢,結果檢察長狠狠批評了我們,把陳檢都批評的哭了!」

    一直神態平和的唐逸就一蹙眉,慢慢將煙蒂按進了煙灰缸。

    車裡一片靜寂,唐逸沉吟了一會兒,說:「情況我瞭解了。我會和占東書記溝通。就這樣,好不好?」

    鄭立國當然知道市長不可能對他表態。今天只要能將情況反映給市長,上達天聽,自己就已經取得了初步地勝利。

    忙連聲說謝謝唐市長,唐逸擺擺手,就說:「住哪?送你回家。」

    鄭立國忙說不用,就在這兒下車就好,唐逸卻已經吩咐軍子,「解放路,記得檢察院的家屬樓在那兒吧?」

    鄭立國忙說是,更連聲道謝。

    鄭立國到了地頭,千恩萬謝下車,見陳珂也開門下車,奇道:「你不是住健康花園麼?」

    唐逸就說:「那剛好,和我家順路。上來吧,我送你!」

    陳珂猶豫了一下,就回身上了車,鄭立國將車門關上,奧迪駛出好遠,他還在一個勁兒揮手。

    「我,我沒哭,是鄭局長誇大其詞。」陳珂突然說。

    唐逸笑笑,沒有吱聲。

    陳珂又說:「其實,其實我覺得鄭局長有私心。牛大成地愛人來檢察院鬧,看她挺可憐地,我就私下瞭解了一下案情,覺得定性是很有問題,就同鄭局長反映了一下,其實我覺得,本來這案子沒什麼大不了,只要他和黃局長私下溝通,或者同公訴處李處長溝通溝通,將案件重新定性還是沒問題的,他偏偏鬧得人盡皆知,黃局長和公訴處都有些下不了台,很簡單的案子變得越來越複雜。」

    軍子詫異的看了後視鏡一眼,聽話頭,卻是想不到唐哥和陳檢早就認識。

    奧迪慢慢貼了路邊停下,軍子說:「哥,我去抽顆煙。」

    唐逸點頭,軍子就推門下車,靠在車頭吸煙。

    唐逸指了指軍子:「這小子,機靈吧?」

    陳珂瞪著眼睛,一臉不滿:「什麼啊,他下車是什麼意思?以為我是你情人嗎?」

    唐逸笑笑:「你管他怎麼想?怎麼?你這個檢察官不但要檢查別人的思想,還想控制人家的思想?」

    陳珂嘟嘴道:「你不怕我也不怕,反正以後外面傳你有檢察官情人別賴我!」

    陳珂突然流露出往日的嬌憨,倒令唐逸一呆,隨即晃晃頭,笑道:「他不會亂說話的。」

    陳珂卻是認真地說:「哥,這我可得說說你了,知道領導幹部地一些隱秘怎麼傳出去的不?為啥有句話說沒有不透風地牆?您見哪個有情人的領導幹部能瞞得過人?其實問題都出在他們認為很靠得住的人身上,還有我辦案的經驗,只要給領導送過錢,查上去,沒有幾個不老實交代的,所以,哥,你可得注意點

    乍一聽陳珂喊自己哥,唐逸怔住,久違的稱呼,陳珂卻是喊得那麼自然,正自回味,卻聽陳珂一本正經囑咐自己,唐逸啞然失笑,但還是點點頭,說:「嗯,我記住了,謝謝你的金玉良言!」

    陳珂聽得出他話裡的戲謔,想說什麼,又忍住,扭頭去看窗外,好像有些生氣,或許是因為,不管自己怎麼改變,在唐逸眼裡,自己都好像孩子一般吧。

    唐逸就笑道:「好了,咱不談這個,說說投毒案吧?你覺得怎麼處理好?」

    「你是市長,自己拿主意!」陳珂不回頭,硬邦邦回了一句。

    唐逸無奈,這能怪我拿你當孩子看嗎?想想,陳珂在自己面前,好像總是這麼孩子氣。

    小孩子要怎麼哄呢?唐逸絞盡腦汁也不知道怎麼哄人,最後憋出一句:「那,那我就提議成立專案小組,你當組長,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陳珂本來板著臉,聽到唐逸這個外人看來強勢而又睿智的市長,突然來了句這麼個不著四六的提議,實在忍不住,撲哧一笑,回頭說:「就胡說,你要真下這麼個命令,那安東的太陽還不得從西邊升起?」

    唐逸不說話,拿過手包,摸出手機,撥號,說:「我這就和顧占東說。」

    陳珂撇撇嘴,心說裝腔作勢。

    誰知道電話通了,唐逸就拿到陳珂近前,話筒裡果然是顧占東的聲音,「喂?是唐市長吧?」陳珂嚇了一跳,忙摀住自己的嘴,怕自己發出聲音被顧占東聽到。

    唐逸笑笑,將電話貼到耳邊,說:「是我,嗯,是這樣,剛剛檢察院鄭局長和我反映了一些情況……恩,就是這案子,我看,慎重處理吧!嗯,恩……」

    「還有,占東啊,有點私事,反貪局那個小陳檢察官,我早就認識,我在延山鎮上時的同事,恩恩,小姑娘很能幹……恩恩,……就這樣。「

    其實只要有心人稍微留意,就會發現唐逸和陳珂曾經作過同事,而主動和顧占東提提這件事,一來可以令顧占東多多照顧陳珂,二來又可以顯得自己和他很交心,倒是一舉兩得。

    掛了電話,卻見陳珂又板起了臉,知道自己說又是小陳檢察官又是小姑娘的使得陳珂氣憤,就笑道:「陳檢,去吃夜宵?」

    陳珂點點頭,唐逸剛想叫軍子上車,卻見後面一輛摩托駛來,靠著奧迪慢慢停下,摩托車上下來一個交警,對軍子敬個禮:「同志,這裡不許停車,請出示您的行車本,駕駛本和身份證。」

    軍子啊了一聲,忙掐滅煙頭,說:「我這就走,這就走!」駕照身份證都在車裡,卻是怕頻繁開車門被交警看到唐逸和女孩子坐裡面。

    唐逸沒有掛市政府的車牌。見軍子拿不出相應證件交警眼睛就是一亮,滿臉嚴肅的說:「按規定在這裡停車是要罰款的。」

    軍子摸了摸,內衣口袋倒是有幾百塊錢,接著就聽交警說:「罰款五百!」軍子微微蹙眉,但覺得還是低調走人好,數了數,恰好是五張老頭票,就一起塞給了交警,交警卻更是疑惑,不開罰單拿錢是他們的灰色收入來源,開口五百隻是虛張聲勢,等著軍子敬煙侃價呢,卻見軍子爽快的掏錢,卻覺得大是有問題,這車,不會是賊贓吧?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5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五章 紈褲規則

    交警伸手就拉車門,問:「車上還有人沒?」

    軍子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交警一瞪眼睛:「放開!」

    眼見交警另一隻手去摸身後的對講機,軍子一皺眉,抓著交警的手腕一用力,交警哎呀一聲,已經被擰得背過身子向下蹲去,軍子一伸手將對講機拽下來,啪一聲摔在地上,接著飛起一腳,就踢在了交警的頭上,將交警踢得七葷八素,隨即軍子拉車門上車,快速起動。

    唐逸無奈的搖搖頭,以前網絡上倒是看到過地方書記的司機暴打交警,想不到現在自己成了主角。轉頭看了陳珂一眼,陳珂卻是沒什麼反應,唐逸心下稍安。

    奧迪很快的駛進某個窄道,停下,唐逸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棒球帽,戴上,下車,陳珂愣了下,急忙抱起卷宗,推開車門跟下來,奧迪隨即駛離,上了大道。

    看著唐逸向下拉太陽帽,陳珂忍不住嬌笑:「哥,怎麼你這個市長作得跟特務似的?」

    唐逸瞪了她一眼:「還說!還不是因為你?」

    陳珂嘻嘻笑道:「你怕啊?怕被,拍被嫂子知道嗎?」說著話,陳珂的笑容漸漸黯淡下來。

    唐逸笑笑:「我怕啥?我是擔心你,有啥風言***傳出去,對你影響可不好!」

    陳珂俏皮一笑:「那才好呢,最好沒人敢來追我。省了煩!」,想了想說:「哥,啥時候帶我見見嫂子唄,挺想見見她的。」這次說到「嫂子」。卻是自然多了。

    唐逸點點頭:「等機會吧!」

    陳珂抱著卷宗,說:「我先走,去打車了!」

    唐逸點頭,目送陳珂離去,看著陳珂地背影。輕輕歎口氣,慢慢點起了一根煙。

    回到家不久,就接到軍子的電話。軍子抱歉的道:「哥,剛才我欠考慮了,對不起。「

    唐逸問:「怎麼樣?沒事了吧?」

    軍子恩了一聲:「我灌了口酒,在一個交通崗被攔住,我就又痛罵了那兒的交警,後來給陳局打了個電話,剛剛解決完問題。」

    唐逸這才說:「剛才你確實太衝動,我不是指和交警動手。而是開始交警叫你拿車本,你就拿給他好了,就算他看到我和陳檢,也沒什麼大不了,但你越是避忌,我就會越被動,軍子,你不要以為什麼事都能靠遮掩瞞得住人,很多事。會是越捂越黑地。」唐逸本想最後說一聲我和陳檢其實沒什麼,但想想就算了,那可不也是越捂越黑?再說也沒必要和他解釋。

    軍子連聲應著,語氣帶著羞愧,唐逸就笑:「其實也沒啥,好好睡一覺,明天早點接我。」

    掛了軍子的電話。陳達和就來電話。說起剛剛軍子和交警隊有一點小摩擦,現在已經沒事了云云。話裡自然替軍子遮掩,根本沒提軍子酒後駕車的事兒,這點倒是令唐逸清醒的意識到,陳達和和自己交情再怎麼好,他卻也不願意得罪「國舅爺」的,在自己面前會為「國舅爺」地一些過失開脫,是以涉及自己身邊的人和事,自己卻需要認真分析,就算最親信的人,也不見得會很客觀地向自己反映問題。

    正月二十八,公安系統卻是出了件稀奇事,市局刑偵大隊偵查員王小光在某村被村民誤認為是流竄犯暴打了一頓,並扭送進派出所。

    市局極為重視,馬上派出調查組,更查詢王小光出勤記錄,才發現他近一個月都在該村,而他的任務是「對某涉黑團伙進行調查。」

    陳達和大發雷霆,將分管刑偵的副局劉鐵狠狠了一通,去小山溝調查涉黑團伙?而且一查就是一個月,還被村民當流竄犯暴打?你這兵是怎麼帶的?辦案經費又是怎麼支配的?

    劉鐵以前屬於毛系,毛海山的親信,而現在陳達和上有公安廳黃廳長撐腰,地方上更是唐市長的鐵子,在市局可說權勢滔天,劉鐵雖是市局二把,威勢卻比陳達和差得遠矣,更沒有和一把爭雄之心,本來還在慢慢向陳達和靠攏,希望自己這個二把能坐得穩妥,畢竟他心裡也清楚,自己這個二把手是市局局面尚不穩固時的產物,等陳達和坐穩了位子,肯定會重新調整副局分工,自己怕是會曇花一現。

    不想刑偵工作突然出了這麼一個大紕漏,劉鐵急火攻心,自然是將刑偵大隊長白燕訓斥了一通,白燕更是委屈,紅著眼圈說人是任局長借調過去地,她也不清楚王小光到底在執行什麼任務。

    陳達和將事件經過詳細寫了報告上報,任鐵石本來就有黨內警告處分,事情剛剛過去不久,又莫名其妙抽調刑偵隊的人去執行莫名其妙的任務,任鐵石的解釋是他不知道王小光搞什麼,他只是借調王小光排查某盜車集團,他分管交警,發現了盜車集團的一些線索,在沒有確鑿證據下先期進行一些初步調查也無可厚非。王小光也光棍,將事情一個人攬下來,說是線報錯誤,使得他的偵察方向出現了問題,雖說解釋的很牽強,但也算是一力承擔。

    顧占東其實心裡明鏡似的,對陳達和的報告和任鐵石地解釋都不大信,知道這是兩人一次較量,而且是陳達和佔了上風。

    顧占東就有些犯難,能從唐逸話裡話外聽得出,他不喜歡任鐵石,提拔任鐵石唐市長雖然沒說什麼,但肯定對自己會有些不滿的,偏生任鐵石又不會作人,怎麼就不能和陳達和搞好關係呢?

    雖然不知道事情起因。但也可以看得出,是任鐵石搞什麼小動作被陳達和抓了辮子。

    顧占東思慮再三,就在召開的政法會議上,發言批評了任鐵石。對陳達和提出地希望調整副局長分工表達了支持。

    任誰都知道,只怕任鐵石這個副局長又要靠邊站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去作他的調研員。

    政法系統倒因為任鐵石的幾起幾落多了許多談資,任鐵石甚至成了笑柄,而一個人的風評更是容易轉變。如果說以前任鐵石雖然一直被毛海山壓制,但因為他地清廉形象,很多人心底對他還是有些尊敬地話。現在的任鐵石卻因為過多地是非,身上的光壞褪盡,大多數人就開始懷疑這個人老搞小動作,是不是偽君子呢?畢竟,隨著國內價值觀越發扭曲,大多數人心裡,對存不存在真正地正人君子,卻是持懷疑態度。排斥和不信任的。

    任鐵石打落牙齒只能嚥下肚,他知道,現在抖出朝鮮女人未被遣返不但於事無補,更會有人問,那你派出偵查員盯梢朝鮮女人一個月,不舉報不遣返,又是什麼意圖?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現在的他只有隱忍,甚至。萌生了離開安東地想法,而且,在有了這個念頭後,卻是抑制不住,愈來愈是強烈。

    新年唐家自然是其樂融融,當唐逸和小妹一起恭祝爺爺新年好時,老太爺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佳兒佳婦。好,好!」

    唯一令唐逸鬱悶的就是老媽。剛剛見面就擰住自己耳朵,在自己額頭親了一下,笑瞇瞇說老媽疼一個,就好像自己還是七八歲的孩童一樣,尤其憋悶的是,小妹就在身旁,詫異的看著自己和老媽,唐逸窘的差點找地縫鑽進去,怎麼著在外面也是一呼百諾,千萬人之上的人上人,被老媽當頑童一樣「疼「,更落入愛妻眼中,自己一貫沉穩的頂樑柱形象盡毀。

    小妹眨巴著大眼睛看了蕭金華好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媽,你下次不要再揪唐逸耳朵了,他痛得臉都紅了!」其實唐逸是窘地臉紅,在小妹看來,自然是唐逸痛得厲害。

    蕭金華無奈的看著這個敢於直諫的兒媳,又看看唐逸,見兒子正得意的朝自己笑,伸手又想拽唐逸耳朵,突然見到小妹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悻悻縮手,笑瞇瞇看著小妹,越看越覺得這兒媳順心,就看她緊張唐逸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感情有多好,而且這小丫頭,看樣子一副心思全在小逸身上,除了小逸誰都不在乎,只怕就是老太爺打小逸屁股,她也敢站出來指摘老太爺是非,想摸小妹的頭疼愛一番,卻又忍住,唉,兒媳就一點不好,太冷,除了兒子,怕是沒人能親近她。

    初一開始,唐逸和小妹就開始繁重的拜年任務,走親訪友,一直忙活到初六,每天晚上小妹看起來都很疲累,想來應付這種場面太累心了,這幾天,唐逸竟是捨不得碰她,每天只是擁著她,讓她在自己懷裡美美睡上一覺。

    不過還好小妹有十幾天假期,過了十五才回軍區,初七可以跟隨唐逸去安東,倒是有幾天時間可以給他倆過一過美妙的二人世界。

    初六晚上,唐逸和小妹在房裡收拾行禮,其實也沒啥可收拾地,不過是唐逸想與小妹獨處,小妹雖然性子冷,卻是很有禮貌,方才吃過飯,卻是一直陪老太爺坐著,雖然不大說話,卻也使得唐老太爺老懷安慰,不過唐逸對小妹使個眼色,偷偷指了指門,小妹馬上就起身告辭,見小妹越發乖巧聽話,唐逸得意之餘,卻見老太爺戲謔的看著自己,知道自己的小動作瞞不過他,撓著頭悻悻告退。

    回了他倆的房間,唐逸坐在床頭,就將小妹抱進懷,笑道:「明天就解放啦,開心不?」

    小妹不吱聲,只是輕輕靠在唐逸懷裡。

    「哥,嫂子。」門外傳來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唐逸微愕,放開小妹,走到堂屋拉開門,外面,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二叔的寶貝女兒唐欣。說實話,唐逸同表哥表妹,堂弟堂妹地感情都很一般,但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二姑地兒子,表弟趙江,另一個就是唐欣,或許因為他倆是最小的吧,唐逸這些年成為老爺子衡量兒孫地標尺。有時會在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面前說,要他們多向唐逸看齊。能得到老太爺地褒獎可是太不容易了,更別說他老人家三五次提到這類的話。

    而這幾年,正是趙江和唐欣慢慢長大的階段,老太爺的話自然對他倆造成了很深的影響,兩人對唐逸極為尊敬崇拜,也最喜歡和唐逸親近。

    更何況這兩年唐逸以強勁地勢頭,已經隱然成了唐家第三代的領軍人物,唐家第三代從政最早的是大姑地兒子。現在三十多歲,也不過是個副廳,而且是部委的副廳,這還得益於這兩年唐系影響力的擴張。

    而唐逸娶了小妹後,更增加了趙江和唐欣的崇拜情節,京城***,他們都聽說過嫂子的種種傳說,嫁到唐家,他們甚至比唐逸還覺得自豪。更想和自己那冷傲的嫂子說說話,以後見到圈內的朋友,也多個吹噓的資本。

    「哥,你和嫂子明天就走嗎?」唐欣小心翼翼看了眼後面跟出來地小妹,卻是怕自己太突兀,給嫂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唐逸點點頭,問:「咋了。有事兒?啊。你也放假了,要不要跟我和你嫂子去安東玩幾天?」

    唐欣有些心動。但還是搖搖頭,說:「不去了,好多功課要趕。」可不想作電燈泡,惹得三哥和嫂子厭惡。

    「哥,我,我是想和您還有嫂子說說話。」

    唐逸就是一笑:「那進來,聽你嫂子給你講講人生道理!」

    唐欣乖巧的點頭,唐逸肚裡好笑,你嫂子的人生道理,可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唐欣方想進屋,腰間的呼機嘀嘀的響起來,她摘下一看,猶豫了一下,掛回去,就向屋裡走,唐逸就問:「有事兒?」

    唐欣搖搖頭:「不理她,我一個朋友,有事找我幫忙,約我去迪廳。」

    唐逸倒是眼睛一亮,說:「一起去,放鬆放鬆,這幾天累死了。」回頭問小妹:「去迪廳轉轉?」

    小妹輕輕點頭。

    唐欣卻是高興壞了,忙說:「那太好了,今天我請客!」斯科舞廳就好像點點城市之光裝飾的一座迷幻宮殿,五彩繽紛的巨大霓虹招牌尤為惹眼。

    紅色法拉利穩穩停在俱樂部前地停車場,馬上惹來一陣驚歎,有幾名少年男女好像是汽車發燒友,圍上來打量,一名少年更問剛剛下車的唐逸:「大哥,這是哪款法拉利?哇塞,這車型真他媽帶勁,別跟哥們說是訂做的!」

    保安過來趕走幾名少年男女,賠著笑請唐逸幾個人進俱樂部,在京城混的久了,招子都很亮,尤其是保安這行,你要不懂得看人根本混不開。

    迪廳裡人頭攢動,震耳欲聾的快節奏音樂帶動黑壓壓的男女在舞池中盡情扭動,DJ鼓舞情緒的高亢尖叫不時響起,使得氣氛極為熱烈。

    唐逸三人上了二樓,坐在欄杆旁茶座上,從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晰地欣賞一樓全景,而看著那黑壓壓地人頭扭動,更是一種震撼。

    雖然是寒冬,但迪廳裡卻是熱浪襲人,一些扭動的女孩兒去了外套,裡面卻是盛夏裝束,露出粉臂玉腿,在舞池裡同身邊地男人作出一個個誘惑的姿勢。

    唐逸回頭看了看小妹,就擔心她看不慣,卻見小妹靜靜看著自己,唐逸心下暗笑,是自己多慮了,她又怎麼會在意這些人?

    唐欣看著桌上的酒牌,說:「哥,嫂子,咱們喝飲料吧?」

    唐逸笑道:「給你嫂子杯果汁,咱倆一人來瓶啤酒。」

    唐欣慌忙搖頭:「我不喝酒的,我也要果汁吧。」

    唐逸輕笑:「不要怕,我沒那麼古板,你也是大學生了,偶爾放鬆喝杯酒沒啥,但有一點要記住,就算全是女性朋友。也不許多喝,想嘗嘗醉酒的滋味,身邊一定要有親人。」

    唐欣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哥,我真地不喝酒的。這裡,我就來過兩次,都是歡歡約我來的。」

    唐逸卻是想不到唐欣挺怕自己,笑笑:「那成,你倆喝果汁。給我要枝小瓶凱撒。」

    服務員異常麻利的送上果汁和啤酒,品了口啤酒,唐逸對小妹笑道:「別不喜歡。雖然吵一點,但晚上回了家,可能睡個安穩覺。」小妹哦了一聲。

    唐逸又問唐欣:「你朋友呢?」

    唐欣咬著吸管,一副乖乖女地模樣,看外相,實在很難想像她是天之驕女,唐家第二代領軍人物的獨生愛女。

    「她,她還沒到吧。她知道我坐二樓的。」唐欣猶豫了一下,又說:「哥,她是我中學同學,人,人可能您會看不慣,但她心眼挺好的,中學的時候,我沒什麼朋友,有什麼煩惱都是自己偷偷哭。是歡歡經常開解我,她真地挺好的。」

    唐逸微微點頭,天之驕女,總是孤獨的吧?至於這個叫歡歡地女孩兒,經常出沒在這種場所,就算不是那種所謂出來混的,也是比較瘋的野丫頭。

    唐逸正琢磨。旁邊傳來女孩子的叫聲:「欣欣!」就見一名女孩子東張西望。慌裡慌張的跑過來,到了唐欣身邊卻是哇一聲就哭了。看得唐逸苦笑搖頭,還以為會來一大姐頭呢,誰知道是一菜鳥,女孩兒挺漂亮,梨花帶雨倒也顯得楚楚動人,不過衣著頗為前衛,紅皮裙黑皮靴,身材凹凸有致,那滿頭綠發更為扎眼。

    「怎麼啦?快說呀,哭啥?」唐欣也慌了,摟著叫歡歡的女孩兒連聲問,又忙拉椅子過來叫她坐下。

    「我,我闖禍了……」歡歡抽噎著,「欣欣,你,你一定要幫我,不然,不然我死定啦!」

    唐欣著急之餘心裡又有些慶幸,還好歡歡突然沒了往日的囂張,唐欣方才真擔心歡歡拿出平時那大咧咧的狂妄勁頭亮相,那怕會使得哥和嫂子反感。

    「我,我打人了,打地……打的是海陽區,海陽區公安局長的兒子,他,他跳舞的時候毛手毛腳,我,我就用酒瓶,砸,砸了他的頭……」

    唐欣嚇了一跳:「人沒事吧?」

    「沒事,可是,可是他說了,不會放過我,昨天,昨天他帶人抓到了小雲,你,你認識的,他們,他們逼問我的下落,將,將小雲打得遍體鱗傷,現在,現在還在醫院裡,他還放話說,我再不出來,他,他就,他就要砸了我們家,要我爸媽好看,欣欣,你,你一定要幫我啊!」說著,歡歡又哭了起來。

    聽著歡歡的話,唐逸眉頭就皺了起來。

    唐欣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場面,手足無措的道:「好,好,我幫你,可是,可是我要怎麼幫你?」

    歡歡聽到唐欣說會幫她,這才鬆了口氣,拿起桌上紙巾抹淚,嘴裡說:「馬大寶,哦,就,就那個馬局長地兒子,傳話要我今天來見他,他,他應該在包廂,那個,那個201,我,我現在去見他,報你的名字,可,可以嗎?」

    唐欣疑惑的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有什麼用?」

    唐逸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這個堂妹也太單純了點。卻是笑著問歡歡:「馬大寶,這名字挺逗的。」

    歡歡恩了一聲,恨恨道:「背後我們都叫他馬大包,這個王八蛋壞地腳底流膿,他爸咋沒給他射牆上呢,媽地!」

    唐欣嚇了一跳,忙去看唐逸臉色,見唐逸忍俊不住的笑,這才鬆口氣,歡歡卻是才注意到唐逸和小妹,疑惑地看向唐欣,唐欣忙介紹:「我三哥和嫂子。」

    「啊,就你經常說的那個三哥?二十多歲的市長?」歡歡驚訝的看著唐逸,又馬上甜甜的叫了聲:「哥,嫂子!」接著就急忙拿出梳妝盒照鏡子,理她那亂糟糟的頭髮,嘴裡嘟囔:「靠,咋這形象見三哥啊唐逸一陣好笑,這是個活寶,不過看得出,不是心機深沉的那種女孩兒,接近唐欣應該沒啥別地目的。

    這時旁邊一個酒保突然喊:「麻痺歡歡。你來了啊,寶哥等你呢,快點去,再不去你他媽就等死吧!」

    唐逸皺眉。但沒有說話,拿起酒瓶喝了一口,歡歡卻不怵他,罵道:「小武你他媽說話乾淨點,我怕馬大包。可不怕你,別他媽惹火了我找人削你!」唐欣一個勁兒拉歡歡衣服,歡歡才住了嘴。那酒保冷笑:「傻樣,寶哥說了,今晚玩死你,人人有份,你等著吧你!」就想回去報信。

    歡歡臉就一白,看向了唐欣,唐欣不知道怎麼反應,唐逸叫住酒保。說:「你去和寶哥說,就說歡歡是唐欣的朋友,北大那個唐家的唐欣。」

    酒保疑惑地看了唐逸一眼,就向包廂那邊的走廊走去。

    201包廂內,坐著四五名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被歡歡稱作馬大包的寶哥卻是地位最低,忙著給那幾個公子倒酒,坐在正中的青年風度翩翩,正皺眉說:「大寶。和那小丫頭地事兒算了,別給你老子惹麻煩,我告訴你,你長進點成不?就不能幹點正事?我醜話說頭,別看咱一個院長大的,你再這樣以後可別怪我和你絕交,我是認真的!知道嗎?寶哥點頭哈腰地說是是。看起來倒不像和那年輕人是朋友。倒更像是人家的下人。

    這時候,酒保敲門進來。陪笑道:「寶哥,歡歡那臭丫頭來了,不過,他們那桌說是有個什麼叫唐欣的,北大的唐欣。」

    寶哥瞪眼道:「什麼JB唐欣不唐欣,我不管,你去告訴她,那事兒算了!」

    「等等!」一直在教訓寶哥的青年卻是一皺眉,「唐欣?唐家的唐欣?」他就微微一笑,對酒保說:「去,和她們說,就說寶哥說的,要唐小姐和那個那個……」

    寶哥傻傻插話:「歡歡?」

    青年點頭:「就說寶哥說,要唐小姐和歡歡進來喝杯酒,這事兒就看唐小姐面子,算啦!」

    酒保就看寶哥臉色,寶哥點頭,他這才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寶哥就問青年,「龍哥,你認識那個什麼糖心醋心的?」

    龍少爺無奈地歎口氣,心說你歲數都活到豬身上了,京城最有名的幾家少爺小姐你都不知道名號,虧得你還敢這麼囂張。

    但已經懶得再罵他,只是淡淡道:「唐家,唐家你知道吧?唐萬東你知道吧?他女兒!」

    寶哥就嚇了一跳,失聲道:「唐家?!那,那龍哥,你,你幹嘛叫她們進來賠罪,這,這得罪了唐家,我,你……」龍少爺瞪了他一眼,「有我在,慌什麼慌?」他心裡卻另有計較,唐欣這種大家閨秀進酒吧摻和這種事兒又怎麼敢回家說?所以叫她進來賠罪卻是沒什麼風險。

    龍少爺卻是打定主意,借這個機會認識下唐欣,爭取打動她的芳心,作了唐家女婿,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會馬上飆升。

    心裡開始醞釀情緒,唐欣一進來,自己就馬上大罵馬大寶,然後就寬慰唐小姐和那個那個誰,務必給唐欣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正醞釀情緒,門又被輕輕敲響,龍少爺馬上站起來,準備大罵馬大寶,誰知道門被推開,只有酒保一個人走了進來,龍少爺一怔,問:「唐小姐呢?」

    酒保看了眼寶哥,說:「她們,她們不來,而且,而且很囂張。」

    龍王爺皺眉道:「怎麼囂張啦?你可別添油加醋!」他在一次宴會中見過唐欣,印象裡唐欣特文靜特乖巧,典型的大家閨秀,不是那種驕狂的太子女。

    酒保委屈的道:「我哪有添油加醋,她們說的話我都不敢說,怕寶哥生氣,更怕龍少爺生氣!」

    龍少爺蹙眉,寶哥已經罵道:「快你媽說,吞吞吐吐作死啊!」

    酒保馬上大聲道:「他們說了,要寶哥出去跪下賠禮道歉,這事兒就算了!」

    一屋子人全怔住。唐逸叫酒保去傳話後,就悠閒地喝啤酒。見小妹清雅如水,就想逗弄她,笑道:「小妹,咱下去蹦蹦?」

    小妹搖搖頭。就拿起了果汁,扭頭不理唐逸,唐逸呵呵一笑,愛妻對自己地提議很不滿意,有時候看小妹生氣也是一種享受。

    歡歡卻雀躍的道:「哥。我陪你去啊!」說完覺得不妥,忙對小妹說:「嫂子,我。我可沒別的意思,就我這樣的,就是白送給哥,他也不要啊!」

    唐逸笑笑:「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歡歡就有些開心,笑著拿起啤酒灌了幾口,站起來說:「哥,去不去?」

    唐逸微笑搖頭。

    小妹卻是在桌下拉了拉唐逸地手,顯然。唐逸不去和別人跳舞,她有些開心。

    就在這時候,酒保顛顛的跑來,到了桌前說:「幾位,寶哥說了,只要唐小姐和歡歡去包廂喝杯酒,陪個不是,這件事就算啦!」

    唐欣就欣喜地說:「真地,那太好了!」隨即又猶豫:「可是。可是我不會喝酒啊!」

    唐逸臉卻一下沉了下來,叫唐欣去喝酒賠不是?一個小小的馬大寶?扭頭問酒保:「你確定寶哥知道是哪個唐家麼?」

    酒保冷哼道:「哪個唐家我不知道,不過寶哥和龍哥可是鐵哥們,現在龍哥就在裡面!去不去隨你們!」

    「龍哥?」唐逸笑著點起了一顆煙。

    歡歡臉色一下煞白,顯然,她是知道寶哥這位大有來頭地朋友的,求告的看著唐欣。說:「欣欣。要不,要不咱們去吧。我,我幫你擋酒!」

    唐欣就回頭看向唐逸,徵求三哥地意見。

    唐逸吸了口煙,轉頭對酒保一笑:「你這樣,你去和寶哥說,叫他現在出來,給唐欣和歡歡小姐跪下認個錯,這件事就此揭過,好不好?」

    酒保瞪大眼睛,似乎覺得唐逸瘋了,唐逸微微蹙眉:「再不去我可是隨時會改變條件!」

    酒保雖然覺得唐逸可能精神有問題,但知道既然寶哥龍哥也說唐家如何如何,這些事可不是自己能插話的,就忙又跑回去報信。

    唐欣看了眼三哥,卻是偷偷一笑,在家裡,三哥給自己的印象一向四平八穩,說不出的威嚴,卻是想不到,三哥紈褲起來還挺可愛的。

    至於龍哥寶哥的,唐欣才不在乎呢,有三哥在,能怕得誰來?

    歡歡卻是怕得厲害,她畢竟不知道官場上的力量對比,在她們的直觀裡,只知道一些傳聞,知道橫行京城地幾個紈褲大名,倒是一些大家族的子弟比較低調自律,反而顯得不如那些紈褲能量更大。

    而這個龍少爺,雖然不是什麼紈褲子弟,但最有名的幾個紈褲都與他交好,更以與他交好為榮,是以傳到歡歡耳朵裡,龍少爺自然成了京城第一少,當然,龍少爺來頭也實在大得嚇人,由不得人不心生敬畏。

    唐逸掐滅煙蒂,對小妹說:「一會兒就走,好不好!」卻是看得出小妹實在有些忍受不了迪廳的噪音。

    小妹恩了一聲,眼裡有些歡喜。

    歡歡臉色突然變了,唐逸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來了一群人,「大寶,快點,給唐小姐道歉!」龍少爺訓斥著垂頭喪氣的寶哥,眼睛卻極快的掃過唐逸一桌,目光落到小妹臉上時臉色就是一變,最後就盯在了唐逸身上,見到小妹,自然知道這個靜靜吸煙的年輕人是誰。

    自己的耳朵都快被他的名字磨出了繭子,唐逸,唐家第三代最傑出地人物,甚至可以說是京城紅色家族中同年齡裡最優秀的人物,就算自己父親,也對他讚不絕口,自己,可是從來沒聽父親對哪個年輕人這般讚譽。

    唐逸回身,笑著起身和龍少爺握手:「唐逸!」

    龍少爺哈哈笑著:「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啊,龍中興。」緊緊握住了唐逸的手,更回頭訓斥寶哥:「還不快點給唐小姐和歡歡小姐道歉?」

    馬大寶垂頭喪氣走過來,低頭賠罪。唐逸就是一笑:「剛才我沒說清楚嗎?」

    龍少爺臉色就是一變,隨即呵呵笑道:「小孩子們的遊戲而已,何必較真呢,如果您實在不滿意,就叫這小子擺上十桌八桌給唐小姐賠罪。」

    唐逸笑而不語,慢慢坐了下去,伸手示意龍少爺坐,從手包裡拿出一包煙,掂出一顆,慢慢點燃,又將煙盒遞給龍少爺。

    龍少爺擺擺手,正色道:「算給我幾分薄面,如何?」

    唐逸慢慢吸著煙,龍少爺臉上陰晴不定,突然起身,回頭道:「我們走!」

    唐逸吸口煙,,問歡歡:「小雲還在加護病房是吧?她應該認得出對她動手的人吧?」

    歡歡點頭。

    龍少爺身子一滯,又回身,慢慢坐了下來。

    唐逸又開始慢慢吸煙。

    小妹卻已經拿起電話撥號,下了幾個命令,什麼紅組隊員去某家醫院待命,籃組隊員守護哪間病房。

    龍少爺對著唐逸苦笑:「不用這麼大陣仗吧?」

    那邊馬大寶可是徹底傻了眼,第一次見識到,原來,某種層次的較量是這樣進行的。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這一刻,那邊喧鬧地舞曲和這極靜地空間彷彿隔絕,很虛幻,卻又很真實,令人窒息。

    馬大寶突然腿一軟,就慢慢跪了下去,當膝蓋觸地後,他猛地驚覺,但一咬牙,低頭,臉,漲得通紅。

    唐逸微愕,本來,他卻也沒定要逼得馬大寶跪下認錯,但報了唐家名號,對方卻是叫唐欣進包廂喝酒賠罪,如果不壓壓這些紈褲,倒顯得唐家好欺負,唐欣和小弟都在上學,以後萬一再遇到這種衝突怎麼辦?

    對付紈褲,就要用紈褲的手段。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5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六章 再聚首

    龍少爺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寶哥,慢慢站了起來,走到寶哥身邊,輕輕拍拍他肩膀:「起來,我們走。」當先向包廂那邊走去。

    馬大寶羞愧的起身,一言不發的跟在龍少爺身後。

    唐逸卻是笑道:「中興,喝杯酒吧,我請客。」

    龍少爺猶豫一下,停下腳步,回頭微笑道:「好啊!」跟身邊人交代了一聲,慢慢走回來坐下,唐欣很機靈,站起來說:「哥,我和歡歡去那邊坐。」拉著歡歡去了鄰桌。

    龍少爺要了瓶凱撒,看了眼唐逸桌上的小瓶啤酒,微笑:「看來咱們的品味差不多。」

    唐逸卻是知道,龍少爺愈是滿臉堆笑,愈是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

    唐逸拿起酒瓶和龍少爺碰了碰,笑道:「其實,早就想和你談談。關於新時空通訊的項目。」

    龍少爺臉上笑容慢慢淡了,疑惑的看了唐逸一眼。

    唐逸笑道:「我有個朋友,對新時空很有興趣。」

    龍少爺揣摩著唐逸的真實意圖,但對這個信息他不得不重視,正色道:「你應該知道,新時空很可能會被下馬。」

    共和國開始發展移動通訊時,最初是準備等CDMA技術的,後來聯通和移動都發展起了GSM網絡,通訊高層就準備給第三家公司發移動牌照,專門作CDMA網,這個計劃就是新時空計劃。而龍家龍少爺一枝主打經濟,本來擬定的項目負責人就是龍少爺地父親,也就是新的移動巨頭成立後,龍父會是這家公司的掌門人。

    不過因為同美國高通技術專利方面談的不是很好,更因為其時CDMA手機造價昂最,比GSM手機高出了三四倍,加之鋪設網絡的巨大費用,市場評估前景不是太看好,最後新時空項目夭折。世紀末和新世紀初,聯通為了對抗移動的打壓,才重拾舊話,開始做起了CDMA,但當時GSM網絡已經相當成熟,反而因為CDMA網絡架設的不是太好,使得這個比GSM要更為先進的通訊方式反而落了下乘,在普通市民眼裡,CDMA的口碑就是信號質量不好。愛掉線等等,本來CDMA地技術優勢反而成了被人詬病的弱點,也只能令人徒呼奈何。

    現在,高層正處於猶豫中,是不是將新時空下馬,龍父自然是極力支持該項目的,龍少爺聽得唐逸同他談這件事。臉色就凝重起來。

    唐逸微笑道:「我那個朋友。與美國高通,以及一家大的手機廠商有很密切的聯繫。我想,你應該和他談談。」

    龍少爺凝重的道:「不會是外資想進入咱們的通訊市場吧?」唐逸搖搖頭,龍少爺心裡就燃起了希望,如果能在自己的努力下將新時空項目進行下去,那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會得到大大地提升。

    唐逸笑道:「這樣,過幾天我介紹他和你認識,你們再談,至於談得攏談不攏可就不關我的事。「

    龍少爺微微點頭。看了眼唐逸。拿起酒瓶和唐逸酒瓶碰了碰,將小半瓶酒喝下。起身道:「不打擾你們了!」對小妹點點頭,轉身向包廂走去。走了兩步,停下,回頭說:「那個女孩兒的醫療費?」

    唐逸擺擺手,龍少爺點頭,轉身走了。

    看著他背影,唐逸喝了口酒,自己這是不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呢?當然,和龍少爺的合作是雙贏,希望,他也明白這一點。

    歡歡坐在紅色法拉利後座沒一刻老實,一個勁兒大呼小叫,欣欣拽了她幾次也不能抑制她的興奮,只有無奈的隨她。

    唐欣想去看看小雲,唐逸和小妹送她。

    小雲住在第三人民醫院,紅色跑車逕自駛進院門,停在五號樓前,下了車,唐逸拽過唐欣,從包裡點錢,唐欣就笑:「哥,看看你的包,好像暴發戶!」

    唐逸瞪了她一眼,唐欣吐舌頭,不敢再說。

    「醫療費啥地你幫她清一下,我和你嫂子就不進去了。」

    唐欣點頭,接過那打人民幣,小心翼翼放進自己坤包,輕盈地離去。

    唐逸歎口氣,本來想敲敲馬大寶竹槓的,不想那傢伙忒沒骨子,竟然真地跪下了,害得自己卻是小小的破了筆財。

    只希望他能記住這個教訓,以後作人做事不再太過份,話說回來,如果他還是這德行不知悔改的話,不管背景多麼強硬,也不過早晚的問題。

    「老婆,來,下來抱抱!」唐逸對小妹拍拍手,作出擁抱的姿勢,小妹扭過頭,不理他。的度過了一段清閒時光,雖說初八已經開始辦公,但正月裡,機關同樣喜氣洋洋,基本上領導不會佈置太多工作,至於十五以前,更是清閒的緊,初八冒了個頭後,唐逸初九初十就在家同小妹泡了兩天,當然,唯一比較遺憾的是到了晚上,卻是要應付各路來拜年地神仙,小妹本來是打算同唐逸一起接待地,但每晚過了六點,唐逸就會將小妹抱上樓,唐逸也不喜歡小妹每天在應酬中累心。

    初十,蘭姐從老家趕回,每天中午和晚上準時來煮飯,不過蘭姐最近似乎心事重重的,令唐逸很詫異,幾次想問問她,到最後卻又都忘了開口。

    臘月十四,中午用過午餐,唐逸就想抱著小妹美美睡個午覺,誰知道小妹呼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說:「我去辦事。」

    唐逸愕然點頭。等小妹出去好久唐逸才醒覺,小妹在安東有朋友?誰呼地她?

    小妹從來不會對唐逸說謊,剛剛出去卻只是簡單交代去辦點事,什麼事?唐逸好奇心被勾上來,卻是再沒心思去睡午覺。

    在安東地軍事任務?唐逸端著茶杯出神好久,才算有了結論。

    下午批閱了幾份文件,唐逸就開始翻看報紙,這時電話叮鈴鈴響了起來,是那部沒有多少人知道號碼的專線電話。唐逸接起,陳達和就笑:「我的市長大人,您唱得哪一出啊?「

    唐逸不明所以,卻聽陳達和清清嗓子,似乎覺得自己剛才語氣有些沒上沒下,壓低聲音道:「是寧小姐和齊家妹子,她倆,她倆現在在局裡,唉。我也說不明白,她倆和一輛黑摩的司機槓上了,我說我來解決,她倆就是不走,您,您來看看吧。」

    唐逸怔住,頭一下就大了。搞什麼名堂?這倆姑奶奶咋又碰面了?黑摩的司機又是咋回事?

    歎口氣。呼了軍子,下樓。奧迪已經停在樓口。

    趕到公安局時已經是五點多,在市局一號樓六層的休息室,唐逸見到了小妹和齊潔,小妹望著窗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如往日一樣淡雅寧靜。

    齊潔一身黑色皮衣,細翹的高跟,更顯高佻性感。她本來坐在沙發上。見到唐逸進來,猛地站起。走上兩步,隨即驚覺,偷偷看了眼小妹,又停下了腳步。

    陳達和從外面帶上門,休息室裡一片沉寂。

    唐逸是聽陳達和介紹了案情的,好似齊潔在機場前打車,那黑摩的司機攬客,齊潔當然不會去坐摩地,摩的司機說話有些不乾淨,齊潔和他爭執了兩句,結果摩的司機搶了她的手袋跑掉。

    後來就不知道怎麼小妹和齊潔走在了一起,而且在市區發現了那輛黑摩的,結果就是黑摩的司機頭被打了個大包,而且摩托後座後備箱被撬壞,摩的司機指控小妹和齊潔人身傷害,小妹和齊潔卻是指控他搶劫。

    唐逸卻是猜得出,肯定是齊潔呼的小妹,後來在市區無意間見到那黑摩的,小妹動了手,更撬開人家地摩托後備箱找手袋,現在看來卻是沒有找到。

    氣氛很尷尬,唐逸實在不知道如何應付眼前這種局面,兩個女人,一個正室,一個情人,同時出現在面前,怕是任何男人都會大為頭疼。

    唐逸本來想板起臉訓斥她倆,這是唐逸某個夜晚想出的招數,如果再遇到她倆在一起,就不管三十二十一,狠狠訓斥她們,最好將兩人都罵得特別委屈,令她倆覺得自己特可恨,到時說不定二女同仇敵愾,關係會變得融洽一些,何況齊潔配合的話哭的梨花帶雨,小妹想來也會憐惜她一些吧?

    而現在無疑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用給自己惹事的借口來罵她倆。

    但真的面對她倆,唐逸才發現自己委實不願意在她們面前演戲,就算是善意地表演,自己也做不到。

    看著她倆,唐逸最後卻是撓著頭,乾笑一聲,問小妹:「中午那會兒,是齊潔呼你?」心裡歎口氣,傻就傻吧,總之在你倆面前,我就是真地呆頭鵝,真的不知道怎麼和你們同時相處。

    小妹輕輕點頭。

    齊潔低著頭,一副受氣包地模樣:「對不起,我,我實在沒轍了,身上沒錢,和家裡又聯繫不上,就,就想起了寧小姐。」

    唐逸又撓撓頭,看了齊潔一眼,自己剛剛明明還呼得到軍子,偏偏你就和家裡聯繫不上?

    「沒關係的,有事你就找我,我駕車方便。」小妹很平靜的說。

    唐逸楞了一下,隨即又有了另一個疑問,齊潔怎麼知道小妹在安東的?

    齊潔卻又有些焦急的說:「手袋,手袋怎麼找不到呢?」

    唐逸這才想起比起追究二女再次見面,卻是先要解決面前的難題,看看小妹,苦笑道:「以後盡量還是不要使用暴力,畢竟是平民。」

    「是,是我動的手。那個,那個後備箱也是,也是我撬開地……」齊潔怯生生接話,唐逸再次怔住。

    「我,我太急了,就拿了寧姑娘車裡地工具去撬他地後備箱,那個人想推我,我,我就給了他一下。」

    看著可憐兮兮的齊潔。唐逸又是一陣撓頭,隨即就問:「包裡,東西很重要?」從開始進屋地迷糊中漸漸清醒,唐逸頭腦靈活起來。

    齊潔看了眼小妹,又低下頭,嚅囁道:「有,有我,我和你的合照。」隨即又趕忙說:「就是普通的合影……」自然是解釋給小妹聽的。

    唐逸歎口氣,這還真的是個麻煩。

    「對不起。」齊潔紅著眼圈對唐逸道歉。唐逸心中一痛,但在小妹面前,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硬著心腸裝作沒看見。

    「其實,沒關係地。」小妹清雅的聲音響起,唐逸回頭,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卻見小妹走到了齊潔身邊。握了握齊潔的手,自然是安慰她的意思。

    小妹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眼唐逸。說:「我姐姐,和你合影,沒啥稀奇的。」

    唐逸看著小妹,輕歎口氣,這一瞬,他真想拋下一切,拉著小妹逃離這紛擾的世界。

    外面值班的民警都是抹著額頭冷汗,事關市長夫人。這案子可是太難辦。另一邊的審訊室裡,負責審訊地警員更是大歎倒霉。辦這個案子定性倒是不難,肯定是要偏袒討好市長夫人就是,難得是怎麼個偏袒法,如果是下面的領導,那好說,直接刑訊逼供,打得這個摩的司機黑的說成白就是,但涉及市委主要領導這個層面,案子就不能這麼辦了,這些層面的領導大多愛惜羽毛和名聲,你搞刑訊逼供,或許有的領導會默認,但有些領導卻是看不得這一套的,說不定自己首先就被當典型趕出公安隊伍。

    唐逸在審訊室門口向裡看了一眼,回頭對陳達和低聲道:「手袋,一定要找到,裡面有張照片。」不管怎麼說,還是將東西拿回來最穩妥。

    陳達和輕輕點頭,自然明白唐逸說地照片是怎麼回事。

    唐逸又說:「給小妹和齊潔錄份口供。」陳達和恩了一聲。

    口供是白燕錄地,當看到色狼市長那如畫中仙子般清雅秀麗的妻子,白燕心裡就是歎口氣,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錄取口供很順利,幾分鐘,其實這份口供最主要地作用就是申明小妹和齊潔的關係,情若骨肉的姐妹,免得以後照片傳出去或者被辦案民警見到生疑,當然,口供裡就是簡單提了一嘴,不會令人產生欲蓋彌彰之感。

    出了公安局大院,齊潔卻是可憐兮兮的和小妹討要了零錢,自己打車走了。

    坐上小妹的跑車,唐逸輕輕歎口氣,卻見小妹指了指自己,唐逸不明所以,小妹就側身過來,幫唐逸系安全帶。

    唐逸笑笑,輕輕握住她的手,心中溫馨無限。

    八點鐘,玻璃帷幕外,玉盤如水,柔和的光芒淡淡灑下。

    唐逸躺在軟軟的大床上,望著天上明月,伸手向旁邊摸了摸,小妹卻已不在,抱起身邊地枕頭入懷,淡雅地香,宛如伊人。

    滴滴滴,手機響了起來,唐逸接起,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

    「要不要,出來喝杯東西?」是齊潔輕柔地聲音。

    「不要了,太晚了。」唐逸勉強笑了笑。小妹剛剛離開,唐逸怎麼也提不起興致馬上去和齊潔幽會。

    「才八點而已,……」齊潔沉默了一會,「是,想她呢吧?」

    唐逸默然,想說不是哄齊潔開心,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齊潔輕輕歎口氣:「她,她真的很好,我想,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愛上她,所以,你喜歡她多一點,是應該的。」

    唐逸怔了一下,隨即道:「別胡思亂想,我,好吧,去哪?我現在去見你!」

    「明天吧!」齊潔說完,突然咯咯一笑:「老公。你也別太得意,以為自己是香餑餑似的,你等著吧,早晚我拉攏寧小姐給你苦頭吃!」

    唐逸笑笑:「你,唉,你最近是不是和她有聯繫?」

    「嗯,偶爾我會給她打電話。」齊潔倒不隱瞞。

    唐逸歎口氣:「何苦呢,不要委屈自己。」

    齊潔輕聲道:「沒啥委屈不委屈地,要說委屈。她更委屈,時常被我這個情人騷擾,還要和顏悅色的對我,老公,你真的應該很好很好的對她,我常想,如果是我和你結了婚,我,我是做不到她的一半好的。真的……」

    兩人都沉默下來,好一會兒後,齊潔輕笑:「所以啊,最近我也在反省,正宮雍容大度,我當然要學學怎麼作好一個合格的妃子!」

    聽她說的有趣,唐逸禁不住莞爾。無奈地道:「最好不要學出個西宮娘娘來!」傳統評書裡。好像西宮娘娘這個群體就是邪惡的代表。

    齊潔一陣嬌笑:「那可沒準兒,你呀。就等著吃苦頭吧!」

    正月二十四,中午在食堂用過餐,唐逸就由軍子載著直奔新華書店,過年了,卻是要去看看希望小學的學生們,準備選一些圖書,所有希望小學的孩子人手一份新年禮物,唐逸沒有通知記者的打算。大部分書籍準備通過團委和教育系統發下去。自己選幾所比較有代表性的希望小學去看看,親手送上新年禮物。

    這是一筆不菲的開支。記者大書特書的話怕是社會上會產生一些疑惑,例如這個市長為什麼可以拿出幾萬幾十萬塊錢購買書籍?總不能讓記者解釋自己的家境吧。

    當然,唐逸也不是藏著腋著辦善事,機關幹部,上級領導,該知道地自然要他們知道。

    小妹走了,齊潔也走了,南方現在很忙,齊潔過年期間都在忙,在安東也只不過僅僅住了三兩天。

    想起齊潔臨走前還提到那張照片,唐逸搖搖頭,也不知道陳達和怎麼辦事的,十天了,案子還沒瞭解,手袋當然也沒尋到。

    奧迪穩穩的行駛在解放路,經過華聯商廈時唐逸突然瞥到商廈門前,蘭姐與一個男人不知道說著什麼,好似兩個人情緒都很激動,接著就見蘭姐從坤包裡拿錢給那男人。

    奧迪很快的駛過轉盤,唐逸回頭看看,卻已經見不到商廈門口的情形,想了想,就掏出電話撥了蘭姐的號。

    「唐書記?」蘭姐輕輕的喘息著,還未從激動地情緒中平復。唐逸直入正題:「是卓大軍放出來了?」

    蘭姐驚呼一聲,「他,他出來了?在哪?您,您見到他了?」

    「我剛剛過華聯商廈,看到你拿錢給他!」照直說,免得蘭姐還不承認,心裡也歎口氣,怪不得蘭姐這陣子神思不屬地,原來是卓大軍出獄了,倒是比自己料想的早得多,這件事,卻是要想法子解決,可是怎麼解決呢?卓大軍畢竟是寶兒地親生父親。

    蘭姐好似鬆了口氣,說:「不是,不是卓大軍,是我哥。」

    唐逸啊了一聲,卻是自己誤會了,本不想干預她的家事,但既然打了電話,也只好問道:「怎麼回事?這陣子看你就不對勁?你哥那遇到什麼麻煩了?」

    蘭姐這程子可真的是心力交瘁,不但背負上黑面神的巨額債務,大過年的,和大哥一起搞的小工廠又被工商部門查抄,不但貨物機器全部沒收,更下了五萬塊的罰單,逾期不繳納,則追究法律責任。

    蘭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但這些年攢地錢付之一炬,還要繳納巨額罰款,這不,她大哥也是愁得沒轍,更怕她跑掉那五萬塊罰款一個人背,卻是跟她來了安東,一路跟著蘭姐,直到去了住處見到寶兒才算安心,就找了小旅館住下,又要蘭姐去籌錢,琢磨著蘭姐是生意人,怎麼也能和生意上地朋友借到些錢。

    遇到這麼個泥胎大哥,蘭姐更是頭疼,這兩天正琢磨實在不行就和大哥說實話,自己在做保姆,實在沒什麼錢,罰款自己可以去借點,但全額可是負擔不起。

    剛剛卻是大哥打電話,沒錢交旅館費用,蘭姐無奈,和他約在華聯商廈前見面,給他些錢住店。

    聽黑面神問,蘭姐猶豫了好一會兒,好像,也只有黑面神能幫自己,最後結結巴巴道:「我,我不跟您說過嗎?我和我大哥作生意,賠了,賠光了,還,還欠人家許多錢,他,他來找我想辦法。」卻是怎麼也不敢和黑面神說是因為黑工廠被罰款,其實蘭姐囑咐過他大哥幾次,要正規辦手續,大哥口裡答應的痛快,還是捨不得那筆開支,結果開工沒幾天就遇到聯合檢查被查封,所以蘭姐尤為生氣。

    但唐逸反應何其敏銳,馬上就問:「欠錢?你們作啥生意,這麼幾天,本錢賠光就算了,怎麼可能還欠上一大筆錢?」隨即氣道:「我知道了,是不是開地黑廠!?」

    「啊」,蘭姐嚇得驚叫一聲,接著,電話就是嘟嘟的忙音,卻是蘭姐被嚇得下意識掛了電話,聽得出蘭姐聲音裡的驚嚇,唐逸就撓撓頭,我有這麼可怕嗎?

    華聯商廈前,蘭姐卻是呆呆看著手裡的手機,五臟如焚,這,這可怎麼辦,不但被他知道了辦小黑廠,還,還掛了他的電話,可不知道黑面神現在是不是暴跳如雷,想起黑面神發火時的霸道,蘭姐就打了個寒噤。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5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七章 照片

    唐逸是在一家小旅館「逮」到蘭姐的。

    下午的時候,唐逸打不通蘭姐手機,就呼了她,要她晚上來家裡談談,誰知道唐逸回了家,才發現沒熱乎乎的飯菜等著自己。

    給小霞打了個電話,小霞說蘭姐不在家,也沒交代去哪兒了,唐逸就叫她傳話,等蘭姐回來務必來這邊一趟。

    七點多,小霞怯生生打來電話,說是蘭姐還沒有回來,但車在樓下,以前,她可是從來沒回來這麼晚過,並且擔心的說蘭姐不會出啥事吧?

    餓著肚子,唐逸正恨得牙根癢癢,聽到小霞的話卻是一怔,是啊,蘭姐不會出啥意外吧?安東地理環境特殊,流動人口多,社會情況十分複雜,一些朝鮮偷渡過來的男子幾百塊就可以幫人去砍斷別人的手,安東治安,歷來是個難題。

    又想到齊潔,可不是嗎?出機場竟然被小流氓欺負,看來自己卻是要提醒齊潔,下次回安東,一定要帶上保鏢。

    唐逸琢磨了一下,就給陳達和打了個電話,去各個旅館查一下,有沒有延山來的姓夏的男人,或許,蘭姐和她哥在一起?

    一個小時後,唐逸和軍子就到了「天上天」旅館,好大的招牌,好小的旅館。

    軍子進去,不多時,蘭姐就畏畏縮縮的出來,身後,跟著一高高壯壯的男人,膚色黝黑,一看就是農家漢子,他和軍子大聲說著什麼。應該是不知道軍子是何許人也。擔心妹妹吃虧。

    看著蘭姐,唐逸又好氣又好笑,我難道是吃人的老虎,至於嚇成這樣嗎?鬧離家出走?本想狠狠訓斥她,但見她委委屈屈站在車門外,紅著眼圈抹淚,唐逸不禁搖搖頭,伸手推開車門,說:「上車吧!」

    蘭姐坐進車,夏老大見到外面嶄新的奧迪。就有些敬畏,但見妹妹上車。還是有些不放心,鼓足勇氣走過來想看個究竟。軍子一伸手攔住他,唐逸笑笑,對軍子喊:「叫他也上來!」

    奧迪慢慢駛出,車子裡一片沉寂,蘭姐低著頭。不敢說話,夏老大坐在副駕駛,嶄新的真皮靠椅,锃亮地車體,他坐得渾身不自在,大氣都不敢喘。

    「軍子,在前面萬寶超市停一下。」隨著唐逸地吩咐。奧迪穩穩停在超市門口。

    唐逸蹙眉看了看蘭姐。說:「還不去買菜?回家煮點飯,想餓死我啊?」

    蘭姐啊了一聲。忙推門下車,向裡走了兩步,又回過來,輕輕敲了敲副駕駛的車窗,夏老大正渾身不得勁,忙推車門跳下去,蘭姐拉他到一邊說了會話,然後進了超市,夏老大回身,對小車裡晃著手鞠躬賠笑,一步一回頭的賠笑離去。回到龍鳳居,蘭姐也不敢說話,拎著大袋的菜進了廚房,唐逸坐沙發上,想了想叫了她兩聲,蘭姐就低著頭,瑟縮的一步步蹭到唐逸身前,好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

    唐逸笑笑:「罰多少錢?」

    「五,五萬,啊,不是五萬,是兩萬五。」蘭姐急急的說,好像兩萬五會比五萬的罪名輕一些。

    唐逸皺眉:「什麼兩萬五五萬的?五十步笑百步!」

    蘭姐就不敢吭聲。

    「這樣吧,卡裡不有錢嗎?你就把那五萬付了吧,看你哥挺關心你的,他一個農家人,哪來那麼多錢,你一起出了,好不好?」

    蘭姐哪敢說不,點頭,喜憂參半,喜地是總算鬆口氣,罰款有了著落,黑面神也沒有大動雷霆之火。憂的是,五年,要伺候黑面神五年這筆債才能還清。

    唐逸琢磨了一下,又道:「這五萬塊,就算今年給寶兒地紅包和你這些年辛勞的獎金吧,你呀,以後對寶兒好點兒,還有,你也不是作生意地料子,以後還是消停點吧!別攢點錢回頭就丟水裡去!」

    蘭姐驚喜的抬頭,忙不迭點頭,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兩年相處,她也知道黑面神外表嚴厲,其實對身邊人是極好的,只是想不到他會幫自己補這麼一個大漏子,自己,不過是個保姆啊,又不像軍子,陳局長的可以幫他作很多事,自己也不過能幫他打掃打掃衛生,煮煮飯而已。

    「我,我再也不作買賣了,唐書記,您,您放心吧。」蘭姐急忙的表決心。

    唐逸一笑:「嗯,攢些錢,過幾年啊等安東有了證券交易所,或者可以網上交易了,買買股票也就是了,我可以給你提供點內幕消息。」

    蘭姐不知道網上交易是啥意思,但黑面神地話她是聽得懂的,忙不迭點頭。

    「去煮飯吧,餓死了!」唐逸擺擺手,蘭姐急忙就進了廚房。

    看到蘭姐嚇得離家出走,唐逸反省了一下,好像對她是太嚴苛了,是以回家也不罵她,和顏悅色幫她,下決心對她好一點。

    誰知道沒半小時,唐逸又被蘭姐氣得冒火,他去樓上衝了個澡,下來時卻見廚房裡,蘭姐站在小凳上夠櫥櫃最上層的什麼東西,她踮著腳,小紅襯衫翹起,雪白的腰肢若隱若現。

    唐逸就皺皺眉,進去幫她,那是套前些日子新買的廚具,一套砂鍋,蘭姐悻悻說:「我放的時候可以放上去,想拿下來卻夠不到了。怎麼回事?」

    唐逸也懶得說她,就叫她站一邊,自己踩了小凳去夠,剛剛踮起腳,油鍋突然嘩一聲燒起來,蘭姐一慌,就衝過去關煤氣,腳一下就踢到小凳上,「彭」一聲,剛剛拿到廚具的唐逸跟著小凳摔倒,手裡地砂鍋砸在臉上,背。更重重撞在後面地廚台。

    蘭姐嚇得臉都白了。唐逸拄著廚台站起,臉色鐵青,長這麼大,兩輩子,也沒這麼鬱悶過,將砂鍋在廚台上重重一放,回身就走了出去。

    吃飯地時候,蘭姐大氣不敢吭地站在一旁,唐逸吃了一會兒,鬱悶稍減。看了眼蘭姐,心裡就犯尋思。難道她克我,是以對她卻是絕不能和顏悅色?只要稍微假以辭色。自己就遭報應?

    「咕嚕」一聲輕響,是蘭姐的肚子叫,看來她也沒吃晚飯。

    唐逸指了指空位:「坐下吃吧!」蘭姐卻是不敢動彈,唐逸皺眉道:「還要我說第二遍?」蘭姐就趕忙坐下盛飯,又不敢夾菜。只是咀嚼著白米飯。

    唐逸吃完飯就去了客廳,蘭姐忙跟出去泡了茶,這才回餐廳用飯,坐下後輕輕拍拍胸口,嚇死了,突然又想起黑面神摔倒時的窘狀,忍不住撲哧一笑。忙摀住嘴。偷偷向客廳看去,黑面神好像沒聽到。在那用手捂著腰,好像腰有些不得勁兒。

    唐逸是覺得腰有些扭到,喝著茶,揉了幾下,卻好像越發不舒服。

    蘭姐收拾完碗碟,又去洗漱間洗漱,看她出來,唐逸猶豫了一下,就對她招招手:「我這腰有點兒酸,你那按摩管不管用?能舒筋活血不?」

    蘭姐微怔,隨即忙不迭點頭,「能能。「小跑過來,卻是興奮異常,黑面神總算要自己替他按摩了,按摩保健師?總比保姆地位高一些吧?

    「唐書記,還,還是進房吧,還有,還有您穿得輕便點才好按摩。」站在唐逸身旁,蘭姐吞吞吐吐提議。

    唐逸微微點頭,說:「我去換衣服。」

    蘭姐自然不敢跟他上二樓,提議道:「那,就在我房間吧?」唐逸點頭。

    唐逸換了睡衣睡褲下來,看到蘭姐就微微蹙眉,蘭姐換了一身紅色的小睡衣睡褲,緊繃繃的,使得她豐滿的身材凸顯,尤其是小睡衣太小,不但雪白的腰肢,圓潤的肚臍隨著蘭姐動作忽隱忽現,胸口更是被高高頂起,扣子勉強繫上,好像隨時會被那高聳撐破,性感誘惑至極。

    唐逸就是搖搖頭,皺眉道:「你幹嘛?」

    蘭姐微怔,見唐逸上下打量自己才明白過來,小心翼翼解釋:「是,按摩很累的,會,會出一身汗,我,啊,我去換棉衣。」心裡卻鬆口氣,方才從開始的興奮中清醒,蘭姐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黑面神不會是想?

    想起黑面神上次不知是真地喝醉還是假裝醉酒對自己的騷擾,蘭姐就有些怕,她雖然不會也不敢反抗黑面神,就算黑面神真地要了她身子,她也只能盡量取悅黑面神,但這些年沒被男人碰過,她似乎心理上對這種事就有些抗拒,加之對象更是她所懼怕的人,只怕他做那事時都會東挑西揀地訓斥自己,稍一覺得不舒服更是會瞪眼翻臉。想到這些,蘭姐就更是有些怕,怕自己伺候不好他反而惹來無謂的喝罵。

    熱點就熱點吧,蘭姐正想去換衫,唐逸擺了擺手,「算了,不用了!」就向床邊走去,蘭姐心就是一沉,看來,是逃不掉了……

    蘭姐的大床上已經鋪上嶄新的潔白床單,軟軟的枕頭也是新地,唐逸就趴了上去,雙手抱住枕頭,腰又是一酸,唐逸哼了一聲,嚇得蘭姐小心肝一陣亂顫。

    「把煙給我拿來!」唐逸話音剛落,蘭姐就風一般奔出去,在門口哎呀一聲,卻是撞到了門框,秀足上躋拉的小紅拖鞋飛出,看得唐逸一陣搖頭。

    蘭姐將煙灰缸擺在枕邊,拿出煙,幫唐逸點上,又去洗漱間沖了腳,這才回來踢掉小紅拖鞋,上床幫唐逸按摩。

    將唐逸的睡衣輕輕掀起,卻見唐逸後腰有一處淤青,蘭姐嚇了一跳,這可不敢告訴黑面神,伸出小手輕輕揉捏,卻見黑面神那邊慢慢吸著煙,似乎不大知道痛,蘭姐這才鬆口氣。被蘭姐柔軟有力的小手揉捏,酸痛的同時又是陣陣輕鬆,確實舒服了許多,唐逸下巴磕在軟枕上,一口口吸煙。倒是挺愜意。蘭姐按摩的手藝還是很高明的。

    突然,蘭姐地小手就滑到了唐逸小腿上,隔著睡褲揉,按,掐,搓,嘴裡說:「唐書記,等按完腿,腰部地……就散發地差不多,到時候再揉幾分鐘。就可以……了。」腰部地淤血,淤血兩個字卻是故意含糊過去。可以消腫止痛更是提也不提,唐逸也不知道她說啥。就恩了一聲,蘭姐更是大樂,能糊弄住黑面神,可是很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蘭姐的手漸漸向上,開始揉捏唐逸的大腿。大腿內側敏感位置,蘭姐輕搔,酥癢難當,隨後又是大力按摩,本來癢到骨子裡去的那種感覺突然就變成徹底的放鬆,滋味美妙難言。

    唐逸卻是一蹙眉。他很久沒享受過異性按摩了,現在他極為自律。根本不可能去娛樂城等休閒場所按摩桑拿。乍然體驗到這久違的滋味,雖然那淡淡的快感和放鬆帶給人很愜意的享受。但他還是擺擺手:「算了,你休息下,就按腰吧!」

    蘭姐哦了一聲,抹了把額頭地香汗,坐在唐逸身邊,偷偷看唐逸臉色,揣摩黑面神的真實意圖。

    「可以按按腰了吧?太晚了,按完你早點回去!」唐逸又點了一顆煙,吸了幾口卻不見蘭姐動靜,忍不住催促她。

    蘭姐哦了一聲,就忙伸出雙手按摩唐逸腰後地淤青,這次唐逸卻是一皺眉頭,有些疼,蘭姐見唐逸蹙眉,嚇了一跳,略一琢磨,卻是一跨腿,就坐在了唐逸屁股上,柔軟而妖嬈的翹臀緊緊貼著唐逸臀肉,輕輕搖動摩擦,手按摩唐逸腰部,嘴裡結結巴巴道:「這樣,這樣是不是好點?不,不疼了吧?」

    唐逸又好氣又好笑,但不得不說,蘭姐那挺翹地臀輕柔扭動,給自己臀部帶來的快感無可言喻,使得自己暫時忘卻了腰部的疼痛,有那一瞬,唐逸甚至就想回身抱住這嬌柔的小尤物享受一下,但,也僅僅是那麼一瞬而已。

    隨即唐逸就板起臉,喝令蘭姐下來,開始對蘭姐新一輪的訓斥。

    照片地事終於有了眉目,經查,機場外的黑摩的已經漸漸結成了有組織,有紀律的犯罪團伙,具有明顯向黑社會發展的趨勢,據搶劫嫌疑人亮子交代,他搶劫的坤包上交給了一個外號「小鋼炮」的外地男子,該外地男子也是機場外黑摩地團伙地「老大」,摩的黨都叫他炮哥。

    市局馬上展開行動,對機場外地黑摩的團伙進行徹查,更全力緝拿炮哥,但可惜的是,對炮哥日常出沒的幾個場所的突查卻是一無所獲,炮哥好像事先得了信,早早的就躲了起來。

    晚上回家的路上,唐逸接到了陳達和的電話,說是從小鋼炮一名姘頭那將坤包找到了,但卻沒有照片。

    掛了電話,唐逸微微蹙眉。

    「哥,是跟我姐照片那件事吧?」一般來說,唐逸不開聲,軍子是不會主動問唐逸的事的,但照片的事牽涉到齊潔,軍子卻不能不關心,他擔心因為姐姐連累了唐逸。

    唐逸微微點頭,說:「手袋找到了,沒照片,但信用卡啥的都在,甚至,你姐用剩的那包面巾紙還在。」唐逸下面的話沒說,陳達和說,據那姘頭講,小鋼炮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她碰那包,不然就宰了她。

    這就說明,小鋼炮不但見到了照片,而且認出了自己,唐逸微微蹙眉,一個地痞而已,認出自己又怎麼會拿著照片消失?按常理,他不會認為和市長合影的女人就是市長情人,就算他覺得那照片是市長和情人的合照吧?他應該或是將包丟掉,或是自己潛逃,找個替罪羊乖乖將包交給警方才是,難道他不知道藏起那照片,一對他來說沒有什麼護身作用,二來警方會對他窮追猛打嗎?

    唐逸百思不得其解,點起顆煙,默默思索。

    「哥,我找人辦辦這事兒吧?」軍子猶豫一下,開了聲。

    唐逸擺擺手:「別碰那種事兒,過去就算了,以後你一定要清清白白!」

    軍子笑道:「哥,你放心,我知道怎麼作的。」

    唐逸就抽煙,不再說話。十三日。禮拜六,韓國城正式落成開放,韓國城的落成,不但對安東,甚至對遼東都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省市媒體雲集,更在大宇集團策動下,韓國最有影響力地幾家媒體都派出了報道團來採訪報道。

    安東市主要領導都參加了韓國城主題公園揭幕儀式,市委書記孫玉河,市長唐逸為主題公園揭幕。唐逸在慶典儀式上講話,

    他表示。韓國城主題公園地落成開放,是市委市政府建設現代化新興港口工業城市和美麗的北方海濱邊境城市的生動體現。是建設老百姓城市的實際行動,必將進一步改善市民的人居環境,提升城市品位,為安東市政建設增加一大亮點。

    韓國城主題公園的落成更是中韓友誼的見證,是安東與大宇集團攜手的開端。願安東能成為一座友誼的橋樑,為中韓,中朝,甚至朝韓友誼的發展發揮自己最大地能效。

    韓國文化部長官金世光參加了落幕典禮,同樣發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講話,金世光應該是被大宇集團三女婿,一直和唐逸保持聯繫地那位文化部官員盧植三請來的。事先沒有通知唐逸。想來是盧植三心裡也沒底,不過金世光地到來。卻是令唐逸有些頭疼,如果早知道有韓國政要來,卻是應該知會省委的,但早上很突兀的出現,再通知省委卻是來不及,只怕這件事省委裡又會有人對自己有意見。

    看孫玉河目光中蘊含著瞭解的笑意,唐逸更是鬱悶,知道他定是以為自己愛出風頭,故意不知會省委領導,誰叫盧植三一直是和自己聯繫呢,孫玉河卻是不必擔心有什麼後遺症。

    雖然有些背黑鍋的感覺,有些事卻必須得談,唐逸抓空和孫玉河站在一起,談起了機場擴建地想法。

    九十年代,民航機場全部歸屬民航總局管理,尚未進行屬地化改革,將機場交給各省。

    是以安東機場想擴建,倒不必經省委省政府同意,卻是要直接去北京民航總局要項目。

    現在的安東機場,只能同時停放兩架大型客機,去往北京,瀋陽和交州的航班都是每週一次,而隨著韓國城主題公園開放,安東大中型企業也雨後春筍般冒起,正是經濟騰飛的初步階段,現在看這座小機場自然完全夠用,但不早早的未雨綢繆,等覺得機場應該擴建時再擴建,其時間差定然會嚴重制約安東經濟的發展。

    唐逸同孫玉河談機場擴建的問題,孫玉河滿口贊同,唐逸也看得出,孫玉河很高明,經濟地事他不會胡亂插手,出什麼事黑鍋自然自己背,有了政績他這一把手卻是也跑不掉。

    當然,他地配合也僅僅限於經濟建設而已,在安東人事任命等重大問題上,他是極力想拿到主導權的,而不會甘心作個傀儡。

    對安東機場地擴建孫玉河也是採取同樣的態度,雖然覺得唐逸有點天方夜譚,更覺得早早擴充機場毫無必要,他還是表態無條件的支持,但你負責去跑,跑不下來你丟面子,跑得下來卻是離不開黨委的支持。

    唐逸對他這套習以為常,也不在意,只要你黨委支持我的工作就成。

    盧植三在漢城酒店宴請各級領導以及新聞界的朋友,唐逸,孫玉河等自然和金世光,盧植三坐在最尊貴的一號貴賓房。

    席上談笑風生間,唐逸的手機嘀嘀響起來,唐逸看看號,走到窗口,接通。

    「哥,大志出事兒了!」是軍子的聲音,有些低沉。

    唐逸微微蹙眉,說:「你來漢城酒店,我下去和你說。」

    「我在樓下呢。」

    唐逸掛斷電話,向孫玉河,金世光等告個罪,說有急事,孫玉河連聲說你忙你的,我會招待好韓國尊貴的客人。他可是巴不得唐逸走呢,唐逸在,盧植三卻是不大理會他,害得金世光好像也以為唐逸才是一把手,一直和唐逸說話,卻是對他這真正的一把手視而不見,搞得他好不尷尬。

    唐逸下樓。奧迪就停在旋轉門附近。唐逸走過去,拉車門上車,卻見軍子眼圈有些紅,唐逸就問:「大志,你朋友?」本來唐逸是問也不應該問這些事兒,要軍子自己發揮才好,但現在,卻也顧不得了。

    軍子點點頭:「我鐵子,去年新年,我就是參加的他的婚禮。」

    當時。卓大軍地弟弟就是被大志狠狠削了一頓地,蘭姐倒和大志有一面之緣。

    唐逸自然不知道這些事。只是點點頭:「怎麼回事?」第一次見軍子紅眼圈,軍子。可是流血不流淚的那種漢子,唐逸也就顧不得那麼多避忌了。

    軍子穩了穩情緒:「是,照片下落知道了,是小鋼炮給了劉鐵,市公安局那個劉鐵。」

    唐逸擺擺手:「先不說這些。說說大志,他怎麼樣了?」

    軍子眼裡閃過一抹感動,隨即說:「昨天,大志找到了小鋼炮,不過,正逼問他照片下落時警察衝了進去,大志反抗了一下。被射傷了腿。醫生說,他。唉,以後他就算恢復的好,腿,腿也瘸了,能不靠枴杖走路就是最好的結果……」

    說到這兒軍子更是難受,歎口氣:「他,剛結婚一年,結婚時還和我說再不過以前的日子,就陪著莉莉安安穩穩生活,我,

    唐逸按了按他肩膀,心裡歎口氣,一張照片,害得多少人跟著流血流淚?值得嗎?

    權勢,又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字眼?

    軍子又說:「而且,大志會被控告傷害他人身體,我,哥……」

    唐逸捏捏他肩膀,堅定的道:「放心,我會幫他。」

    唐哥的承諾,軍子心裡馬上寧定下來。

    唐逸點上一顆煙,琢磨著,想來警察趕去時場面血淋淋,是以才開了槍,目擊者太多,等陳達和知道大志是軍子朋友時,卻也已經愛莫能助,所能做的就是偷偷帶軍子去醫院看了看大志吧?

    怎麼幫大志?這個案子看來用買通證人之類的手段是行不通地,目擊證人太多,操作起來太複雜,風險也太大。

    警方已經落案,就算買通小鋼炮也無濟於事。

    第一次發現,事情有些棘手。

    「哥,大志的案子不急,他還在醫院養傷,也一直拒絕錄口供,還是,還是那張照片重要。」

    唐逸點點頭,大志地事兒時間還很充足,可以慢慢想辦法,照片?小鋼炮交給了劉鐵?

    唐逸吸口煙,心裡漸漸有了譜,劉鐵是以前的毛系干將,只怕毛系裡一些人和安東許多涉黑團伙,地痞流氓都有著不清不楚地干係。

    小鋼炮發現那張照片後,怕是有些慌,他不見得認定照片上的女人和市長是情人關係,但畢竟這女人認識市長,他就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他或許是去拿照片給劉鐵確認,看看照片上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市長,又或許找劉鐵想辦法,請劉鐵幫他。

    不管是什麼前因後果,這張照片現在卻是在劉鐵手裡。

    劉鐵沒有交給陳達和,那麼就有兩個可能,一是他不知道怎麼辦,自己處理,或者留下或者毀掉。二,他會不會去找毛海山想辦法?

    唐逸想了想,對軍子道;「我有譜了,這些事你都不要管了,你去延山,安撫照顧下大志的家人,讓他們別太著急。」

    軍子歎口氣:「他們都不知道大志是來幫我做事的。」

    唐逸微微點頭,軍子辦事真地很靠譜,他這朋友也挺不錯,想了想,道:「用無名氏的名義吧,給他們寄些錢。」

    軍子恩了一聲:「我下午就去辦。」

    毛海山看著唐逸臉上莫測高深的笑容,就是陣陣發虛,心裡歎口氣,唉,燙手山芋啊燙手山芋,真真是個燙手山芋。

    照片,確實在毛海山手裡,是劉鐵交給他的,拿到那照片,毛海山差點沒氣死,本以為劉鐵神秘兮兮的說給他看樣好東西會是啥呢,卻是唐逸與一個艷美女人的合影。

    那邊劉鐵還得意洋洋的給他分析,說市局大動干戈掃蕩摩地黨,他估計陳達和辦這個案子少見地雷厲風行,講究效率,實際上就是為這張照片,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唐市長地夫人也認識這名女人,而且說是好姐妹,但劉鐵覺得沒這麼簡單,以他多年辦案的經驗,唐市長和這個漂亮女人肯定有問題。

    聽著劉鐵的分析毛海山真有抽他一大耳瓜子的衝動,人家夫人都說是姐妹,你再說上天去管個屁用啊?

    退一萬步說,市長夫人沒開口,而且這漂亮女人就是市長的情人,你拿張照片有啥用?能證明啥?

    再退一萬步,就算能用這張照片證明市長和這女人有曖昧,那我拿著照片能幹啥?難道要我去給他製造些麻煩?還是拿著照片來要挾他?

    毛海山雖然恨極劉鐵,但燙手山芋到了自己手裡,卻也只能想辦法怎麼處理,想來想去,卻是進退兩難。毀掉也不是,還給唐逸更不妥。

    毀掉?萬一以後唐逸忽然知道照片在自己手裡,來和自己拿,自己拿不出來怎麼辦?說毀了,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是留著作把柄?雖然這實在說不上是什麼把柄。

    到時只怕唐逸會對付自己吧?毛海山可是見識了唐逸從剛剛來安東時的孑然一身到後來的翻雲覆雨,他深信,如果孫玉河想和唐逸掰腕子,最後也必定會敗在唐逸手下,是以對唐逸,他可是萬萬不想得罪的。

    將照片還給唐逸?也不妥當,一來告訴唐逸自己看過了這張照片,而且照片從一個流氓頭子手裡傳到自己手,自己怎麼撇清關係?可別令唐逸以為那流氓頭子是自己指示的。

    毛海山這些天真是愁得茶飯不思,實在不知道怎麼處理那燙手山芋,簡直將劉鐵的祖宗十八代都罵翻了,唯一的寄望就是那個什麼炮哥不要被找到。

    誰知道不幾天,炮哥就落網,更聽說現場有黑社會尋仇,將炮哥折磨的不成人形,值得慶幸的就是炮哥進了醫院沒幾天,就變得瘋瘋癲癲的,聽說是精神被嚇出了問題,毛海山心中稍安,看來卻是查不到自己身上了。

    但這幾天,毛海山總覺得唐逸看他的目光有些怪異,開始毛海山琢磨是自己心虛所致,但今天,和唐逸一起坐在食堂小餐廳的包廂,看著唐逸莫測高深的笑容,毛海山的直覺告訴自己,不是自己心虛,而是唐逸,可能真的知曉了那件要命的事。唐逸夾了塊魚肉,送到毛海山吃碟裡,笑道:「嘗嘗,三亞過來的蘇梅,新鮮時味道是極好的,但這條蘇梅,冰箱裡放了許久,鮮味就有些不純。」

    和唐逸一起用餐有一點好,可以吃到山南海北的各種山珍海味,小餐廳大冰櫃裡唐市長自備的材料就佔了滿滿兩格,卻是哪個市領導也比不了的。餐廳漂亮的服務員最喜歡唐逸來用餐,她可以漲見識,認識許多以前沒見過的肉品海鮮。

    唐逸本是隨口一句話,心裡有鬼的毛海山卻是開始琢磨唐逸話的用意,是拿話點自己嗎?冰箱?新鮮?味道不純?

    毛海山胡思亂想著,嘴裡的魚肉卻是味同嚼蠟。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5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八章 上山下鄉

    唐逸卻只是笑瞇瞇和毛海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毛海山甚至已經作好準備,只要唐逸開頭提起照片的話茬,自己就找借口將照片還給他,至於其他事卻是顧不得了,照片交出去,不管後果是什麼,總比在自己手裡每天頭疼來得舒服,而且琢磨著唐逸最多以後會對自己多些戒備,卻是不至於因為這張照片將自己看作對手的。

    用過餐,唐逸施施然回辦公室,毛海山看著唐逸的背影,就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下午,唐逸接到了團委書記伍恆的電話,電話裡卻是提到新年時檢察院一名檢察官也送了希望小學的學生許多書籍和益智棋作禮物,而且該檢察官也準備去希望小學看一看。請示明天下午下希望小學參觀看望孩子們時可不可以帶上這名檢察官。

    唐逸不想大張旗鼓下鄉,只是通知團委和教育局選出幾所比較典型的希望小學,派出幹部代表明天下午與自己一起看望一下孩子們,能和唐市長一起下鄉,這種露臉機會當然爭得厲害,尤其是團委裡,年輕幹部多,年輕人對進步的渴望也比較迫切,最後伍恆無奈,拍板決定,自己親自陪同唐市長下鄉。至於教育局,局長去外地進修,黃副局長作了代表。

    唐逸聽說有檢察官也送了希望小學書籍,倒是好奇起來,問伍恆檢察官名字,伍恆說姓陳的女檢察官,唐逸就是會心一笑,自己卻是剛巧有事想和陳珂談談呢。

    晚上下班前,唐逸接到了陳達和的電話。陳達和有些猶疑的說:「照片,好像找到了。」

    唐逸就有些奇怪,陳達和一向直爽,找到了就是找到了,沒找到就沒找到,什麼叫好像找到了?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和陳達和約在新華酒店頂樓小酒吧見面。見到陳達和拿出地照片唐逸才恍然,是自己和齊潔的照片,但已經被黑墨水塗得黑黑的。根本看不出照片上人是誰,就算是自己。不是先入為主的話,卻也想不到這是自己和齊潔的合影。

    下午的時候,市局失物招領處有人送來拾到地錢包,招領處的工作人員檢查失物時才發現裡面有一張小鋼炮的名片,這才急忙上報。忙亂中,那拾到錢包地人卻是沒了蹤影。

    錢包裡除了一串鑰匙。就是這張照片。

    唐逸掂著照片,微微一笑,看來真的傳到了毛海山手裡,也虧他想得出這個法子。

    唐逸收起照片,和陳達和碰杯,笑道:「辛苦了。」

    陳達和慢慢喝了口啤酒,本想問大志地事怎麼辦,但唐逸不提。他卻也不好開口。更不會隨便和唐逸提大志這個名字。心裡琢磨,唐逸老弟總會有辦法的吧?

    雖然唐逸想輕車簡從。但到了寬城後,還是不可避免的跟上了一個小車隊,主要就是寬城主管文教的縣長,團委以及教育局等部門的機關幹部,這還是唐逸拒絕了寬城縣委書記和縣長等幾套班子陪同下鄉地提議,見唐逸真的沉了臉,寬城黨政領導陪同下鄉地熱情這才消退。

    陳珂卻是同伍恆一樣,坐在教育局的轎車裡。

    前面是寬城的一輛小車引路,奧迪緊隨其後,再後面,就是市教育局的車以及寬城其餘幾輛小車。

    唐逸看著後視鏡裡陳珂坐得那輛車,有些無奈,卻是沒機會說那件事。

    在幾所希望小學都是同樣的套路,遊覽教室,參觀教師教學,在某個班級親切的和學生們談話,將禮物發下去,少先隊員代表全體學生表示感謝。發禮物時,卻是根本見不到孩子們純真的笑臉,一個個正襟危坐,拿到包好的書籍後就放在課桌上,應該是早就安排好地,想來老師們早就不許這樣不許那樣地叮囑過。

    唐逸就是輕輕歎口氣,到了自己現在的位子,卻是再不好接觸到社會上真實地一面,這,不是自己隨便發佈幾個命令就可以改變的。

    按擬定好的安排,接下來去的學校卻是比較偏遠,車隊在崎嶇的山路前停下,唐逸帶隊步行,三里多山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了這所學校,同校長座談時唐逸才發現該校長和別處的教師不同,學識淵博,極為睿智,問了下,卻是國家特級教師,退下來後不甘寂寞,來發揮餘熱。

    唐逸和校長聊得投機,等意識到時間有些晚時才發現天已經擦黑。

    本來計劃裡還有一家更偏遠的希望小學,卻是要從這山溝進去,再走個把小時才到。伍恆就提議,天太晚了,就免了吧。

    唐逸就問旁邊寬城教育局的負責人說,「能通知到他們麼?」

    負責人一臉難色的說:「那裡別說電話,電都沒有的。」

    市教育局黃局長就瞪了該負責人一眼,怎麼腦子就不開竅呢?

    果然,唐逸站起來:「那咱們這就去,別讓孩子們等急了!」

    校長讚許的點頭。

    伍恆卻是極為會說話,「市長,我覺得時間太晚了,現在趕去的話也只能在那留宿,那小學我去過,一名教師,七八個學生,距離小學最近的村子也不過十幾戶人家,咱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兒,也太給村民添麻煩,您看?」

    唐逸擺擺手,說:「那就咱們幾個去,你,黃局長,我,還有小陳同志,寬城的同志,就都回吧!」伍恆見唐逸並不是擺姿態,就不再說。

    寬城縣的幹部有了借口,巴不得趕快回縣城溫暖的小窩,山裡太冷了,剛剛那三里多山路更是令一些幹部叫苦不迭,開始跟隨市長視察的興奮全無。當然,也有些幹部是希望能跟市長一起去的,但唐逸下了命令,客觀條件又確實不允許,只好一行人在學校門口目送市長几人沿著小路下去。

    八里溝希望小學。

    唐逸,伍恆。黃局長,陳珂,以及軍子五個人趕到這座希望小學時已經是六點多。初春時節,夜幕已經降臨。

    八里溝希望小學很簡陋。只有一間教室,沒有圍牆,孤零零立在荒坡上,附近山民地孩子都來這裡求學,這裡沒有行政村。山民自然散落居住,最大的自然村也不過十幾戶人家。

    再向北。已經很靠近深山老林,那片深山,也是一些不熟悉國內情況,卻又逃離朝鮮的難民最常去的避難地,經常有難民活活餓死在這片深山裡。

    黑黝黝的天,沒有燈光。隱約可以見到教室前,影影綽綽站著一些人影。

    伍恆領路,走了上去。嘴裡問:「是小周老師嗎?」不是伍恆強聞博記。挑定了市長會參觀的幾家希望小學,他自然要對這幾所小學有個大致瞭解。而這所最偏遠,很有代表意義地小學更要重點瞭解一下。

    一間教室,七名學生,從八歲到十五不等,都是從小學一年級的課程學起,不過年紀大點的幾個,小周老師卻是加快了他們地進度,畢竟歲數大了幾歲,接受知識的能力也會強一些。

    「是,您,是市裡來地?」女孩子悅耳的聲音。

    離得近了,藉著淡淡的月光,卻是可以看到,教室前一名二十多歲的清秀女孩領著七八名高矮不一的孩童矗立,孩子們地棉衣雖然大多打著厚厚的補丁,卻都很乾淨整潔。

    伍恆走過去和小周老師握手作了自我介紹,接著就給小周老師介紹唐逸,黃局長,和陳珂,軍子。

    很明顯,和唐逸握手時小周老師很激動,又很拘束,靦腆地說:「還以為,您不來了呢。」

    伍恆在旁邊解釋:「我提議明天再來看你們,但唐市長怕你們等,心裡不落忍。」

    小周老師就回頭對孩子們大聲道:「你們看到了沒有,市長叔叔為了來看咱們,連夜走的山路,你們說,市長叔叔好不好?」

    「好!」整齊清脆的童音。

    「那你們該怎麼作才算報答市長叔叔呢?」

    接下來的回答就雜亂起來,有稚嫩的童音大聲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有童音說:「我要我媽烙餅攤雞蛋給市長叔叔吃。」這大概是家裡過年才能吃到的美食了。

    聽著這些並不是編排好的童音,唐逸笑了,馬上就覺得這一趟沒白來,而軍子將拎著的書籍分發給孩童時,更惹來大聲地歡笑,雜亂地「謝謝市長叔叔」「謝謝叔叔」的聲音。

    唐逸對小周老師道:「太晚了,要孩子們回家吧,我們今晚住下,明天再來看孩子們,啊,他們地家,是不是有的很遠?」隨即歎口氣搖頭:「形式主義啊!」

    黃局長和伍恆就都有些不自在。

    小周老師笑道:「唐市長您別這麼說,這些孩子走山路都走慣的,有時,我們下學比這還晚呢,再說,教育局的通知可沒要求我們晚上也要等您,我是真的想這些孩子見見您,或許,現在他們有的年齡還小,不會理解和您見面的意義,但等他們長大了,回憶往事,這一刻,可是他們一輩子值得紀念的寶貴財富,他們會知道,這個世界,是充滿溫暖和愛的。」

    唐逸卻想不到小周老師很有些口才,微微一笑:「總之現在就叫他們散了吧,誰離家遠,咱們分頭去送。」

    小周老師忙擺手,說:「只有一個孩子住得很遠,今天,就帶她去八里溝住一晚,她家裡都說好了的,另外幾個不住八里溝的,我送送就是了。」

    八里溝就是那只有十幾戶人家的自然村,一些村民卻是對市長沒啥概念,看起來也不大敬畏,但對小周老師,卻是發自真心的尊敬。

    在小周老師溝通下。村裡條件最好的那家村民讓出了自己的三間正房,去村裡為小周老師搭建地宿舍對付一宿,唐逸幾個就被安排住進來,這家住戶有煤油燈,小周老師又去借了一盞,都滿滿的灌上煤油。

    東西兩間房將炕燒得暖暖的。離家最遠的那個小女孩叫大丫,今晚也留宿在這裡。

    這家農戶沒啥像樣的傢俱,又是小周老師借來的幾把木凳。卻是真地吃的雞蛋烙餅,在唐逸招呼下。幾個人圍著木桌轉圈坐了,吃著烙餅,喝雞蛋湯驅寒。大丫最是吃的津津有味,看得唐逸心裡一陣不是滋味。

    用過飯,唐逸就和小周老師。大丫閒聊,瞭解當地地風土人情。更問小周老師有沒有啥點子能令村民脫貧。

    小周老師歎口氣:「教學育人我懂,脫貧致富,我可就是外行了。」

    可能是因為村民的房屋牆壁單薄,好似山風能吹進來一般,屋裡很冷,小周老師提議道:「咱們坐炕上聊吧。」

    唐逸微微點頭,笑道:「今天咱們聊通宵。小周老師說好,知道唐市長肯定住不慣這種條件。更不會蓋村民地被褥。

    唐逸又回頭對伍恆和黃局長道:「你們乏了就去睡。不用陪我!」

    伍恆和黃局長早就凍得不行,忙不迭去了西屋。雖然也睡不慣村民的被褥,但和衣躺在熱乎乎的炕頭,蓋上被子,卻是暖和了許多,不一會兒,兩人倒睡了過去。

    軍子沒上炕,他坐著靠在牆角,將軍大衣向頭上一蒙,在那裡打盹,唐逸知道他的心思,不管怎麼說,沒他在場,自己和兩個女孩兒,一個小丫頭圍坐炕頭也不大妥當。

    炕上擺了農村那種低矮的木桌,木桌上鋪了淡灰色桌布,唐逸,陳珂,小周老師和大丫圍桌而坐,唐逸和陳珂坐了對面,看著陳珂凍得紅撲撲地小臉,唐逸就是一陣憐惜。

    炕頭熱乎乎的,雖然有些硬,但寒冷天氣,坐上去倒是蠻舒服地。

    聊著天,唐逸就見大丫有些打蔫,就笑道:「困了就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第二天雖然是星期六,但她們這些年紀大點的孩子,卻是沒有休息日的,也是小周老師為了追趕進度,彌補這些孩子失去的時間。

    小周老師卻是說:「明天,我給他們全部放假一天,繃得太緊也不好,借您來,給他們放鬆一下。唐逸哦了一聲,陳珂就提議:「我,我包裡好像還剩下一副跳棋,咱們下棋吧?邊下邊聊。」

    唐逸點頭,陳珂就站起來,走到炕邊坐下穿皮鞋,一身深藍色制服,秀足穿著雪白的小襪,她拿起秀氣的黑皮鞋向腳上套,繫鞋帶,看得唐逸一陣愣神,隨即收回目光,心裡苦笑,這個小陳珂,說她是小孩子吧,女人味卻是越來越足,說她是女人,但看她繫鞋帶時一臉認真的小模樣,分明就是小孩子般專注的神情,就好像自己剛剛認識她時,稚氣十足,竟令自己剛剛生出了幫她穿鞋,照顧她地念頭。

    或許,外表堅強,故作成熟地她,其實卻是最無助,最需要人疼愛的小孩子。

    唐逸輕輕歎了口氣,陳珂什麼時候又坐上來,將跳棋擺好都不知道。

    「唐市長,您可以吸煙地,煙灰,就彈地上就行了。」小周老師卻是看得出唐市長吸煙。

    唐逸搖搖頭,摸摸大丫的小腦袋,說:「可別嗆著這孩子,被動吸煙,危害更大。」

    小周老師笑著說:「像您這樣有公德心的領導可不多見……」隨即知道自己太放鬆了,口無遮攔,忙拿起跳棋,說:「我先走!」

    唐逸笑笑,回頭,卻見陳珂有些出神,呆呆看著自己撫摸大丫小腦袋的手,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經喜歡這隻手帶來的溫暖……

    唐逸微怔,慢慢縮回了手,輕咳一聲,拿起跳棋走子。

    一邊走著跳棋,一邊問大丫學校的事兒,陳珂,也和小周老師低聲聊天,小周老師對檢察院的工作很感興趣,問長問短的,陳珂倒是不厭其煩,有問有答。

    說著話,唐逸桌下的雙腳就伸展了一下,卻是碰觸到一隻柔軟而又涼冰冰的小腳,唐逸微怔,馬上就知道是陳珂的腳,陳珂抱膝而坐,一對秀足不過剛剛伸進桌底,自己的腳卻是伸得太長了。

    唐逸想縮回腳,但,卻又鬼使神差的兩隻腳都伸過去,將陳珂一對冰涼的小腳夾住,用腳底的熱量帶給她溫暖,唐逸能感覺到,陳珂兩隻秀足一下繃緊,卻沒有動,任由唐逸雙腳夾住。

    唐逸抬頭,卻見陳珂邊跟小周老師說話,邊側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

    第一盤,卻是大丫贏了,自然是三人都讓著她,大丫是第一次玩,贏了棋興高采烈的歡呼一聲,又興奮的擺棋子,小周老師笑道:「這盤可不讓你了,輸了別哭鼻子。」

    第二盤,唐逸的話卻少了起來,因為他漸漸覺得,桌下雙腳帶來的感覺似乎越來越不對勁,初始,唐逸卻是下意識的想給陳珂冰涼的小腳一些溫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絲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尤其是開始,唐逸雙腳卻是慢慢摩擦陳珂的腳丫,那片滑嫩,柔軟使得唐逸腳心癢癢的,酥酥的,等猛地醒過味,唐逸雙腳不敢再動,想縮回來,卻又有些不捨。

    這時小周老師突然問道:「唐市長,您腳冷不冷,要不要棉被蓋蓋?」

    唐逸忙擺擺手,笑道:「土炕,挺暖和的。」身子動了動,趁機將腳縮回來。偷偷看了眼陳珂,卻見陳珂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唐逸心裡歎口氣,也不知道她現在對自己是什麼觀感,想想自己在她面前好像除了最開始,也沒啥正面形象,遇險那一次自己更是「猥褻」了她,但那時候未結婚,當時情形,說情不自禁也好,男人天性也好,尚能自圓其說,最多她認為自己色一點就是,今天,自己的舉動只怕會惹得她鄙夷吧,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已經結了婚,卻不知道自愛,還要佔她的便宜,只是礙於臉面,懶得理自己。是精神飽滿,又走訪了幾戶山民,這才告辭,而小周老師和陳珂卻是明顯的打蔫。

    回安東的路上,陳珂就坐了唐逸的車,下希望小學之前,唐逸已經同伍恆黃局長等透露了自己與陳珂是老同事的關係,伍恆同黃局長又都要去寬城辦點事兒,陳珂自然就坐了唐逸的車看著陳珂靠在座椅上張開小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唐逸就忍不住笑:「都變成鐵娘子了,還跟小孩子似的,一點兒也不注意形象。」

    陳珂卻是扭頭看向車外。

    唐逸碰一鼻子灰,就有些尷尬,想了想說:「啊,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一朋友遇到些麻煩,故意傷人罪,我給你講講案情,你看看怎麼能幫他。」

    軍子就慢慢將車靠邊,說:「我下去抽顆煙。」

    看著車頭抽煙的軍子,一直板著臉的陳珂突然吃的一笑,「一會兒,不會又來交警查你吧?」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6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五十九章 發酵的邪惡

    唐逸瞪了陳珂一眼:「和你說正事呢!」接著就將大志的案子跟陳珂講了一遍,陳珂聽得蹙起秀眉:「哥,你怎麼有這種人作朋友?」

    唐逸笑笑:「你幾時也變得戴有色眼鏡看人了?一個人的行事風格是環境造就,但只要做事對的起天地良心,就不必太過苛責。」

    陳珂笑瞇瞇的看了唐逸一眼:「哥,你昨天晚上,對的起自己的良心麼?」

    唐逸老臉一紅,乾咳一聲,說:「說案子呢,別轉移話題!」

    陳珂秀麗的小臉一揚,笑嘻嘻伸出秀氣的黑皮鞋踩了唐逸一腳,說:「扯平啦!接著說案子!」

    唐逸鬆口氣,忙問:「你覺得這案子最後會怎麼判?」

    陳珂皺著眉頭琢磨了好久,說:「想脫罪很難,不過受害者是涉黑團伙頭目,應該可以打防衛過當降低刑罰,但你那朋友又有案底……」

    「哥,我看著辦吧,從南方找幾名律師,院裡我再看看,是哪個檢察官負責這個案子,如果是高檢,就好辦,他這人口才不好,又喜歡誇大其詞,遇到真正專業的律師肯定歇菜。雖說咱們現行體制下這些辯護並不重要,主要還是看法院的裁決,而且是肯定偏袒檢察院訴訟方,但高檢敗陣的話,法院判決也就好下了不是。」

    唐逸聽得瞠目結舌,卻又有絲觸動。陳珂,終究是會幫自己的,甚至是毫不避忌地偏袒。

    不過唐逸還是皺皺眉:「我不想和這件案子扯上關係……」

    陳珂笑道:「我幫你辦吧,一條龍服務,我認識幾名審判長的。」隨即又說:「不過哥,他會坐牢的。」

    唐逸哦了一聲。知道陳珂的意思。其實想來憑陳珂現在的關係網,完全可以令大志脫罪,別說受害者是涉黑團伙頭目,就算是普通市民。檢察院某實權在握的科級幹部想幫施暴者脫罪,也不是難事,當然,期間怕是會牽涉金錢往來,陳珂自然不會這麼做,而且,小姑娘也有自己地底線。

    其實大志地案子,只要自己同法院高玉柱院長打聲招呼。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主要是自己希望走正常渠道解決。而且,自己插手干涉司法的話,名聲有損。

    「哥,我的腳好不好看?」陳珂突然笑瞇瞇問,唐逸剛剛點上一顆煙,馬上劇烈咳嗽起來。

    陳珂隨即又板起臉:「哼,再好看也不是給你摸的,下次再騷擾我。我就去和嫂子說!」看她地神態。可不像說笑。

    唐逸抽煙,斜眼撇著陳珂。這個小丫頭,卻是越來越難對付了,而且,一顰一笑,愈發勾人,不由得不令唐逸歎口氣,女大十八變。但愈是覺得琢磨不透陳珂,唐逸偏偏心裡就有了邪惡的念頭,卻是越發想騷擾騷擾她,看她能把自己怎麼辦!隨即心裡苦笑,男人,是不是都是賤骨頭?以前小姑娘崇拜自己,跟隨自己,自己卻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拒人千里之外,現在,卻是有些捨不得她了,前世今生種種糾葛反而在慢慢淡化。

    擴建機場項目卻是碰得唐逸灰頭土臉,機場司嚴司長倒是熱情異常,對唐逸帶來的分析報告也很重視,而且三天後就有了結果,機場司支持安東機場擴建項目,但機場司上報民航總局後,總局的批復卻是慎重研究,暫緩。

    坐在回安東的車上,唐逸默默的吸煙,軍子以為他心情不好,將CD音樂換成比較舒緩的鋼琴曲。

    唐逸卻是在反思,一路順風順水,好似使得自己有了驕嬌二氣,甚至有時候會有自己是世界中心的優越感,考慮問題就漸漸不再全面,是,自己有許多許多秘密,許多許多優勢,但,自己就更需要平和心態,從現實角度看問題。

    例如安東地經濟騰飛,自己是信心滿滿的,但不能要求民航總局地領導也這麼看,在民航高層眼裡,安東機場本來就是大量時間處於空置中,這時候提出擴建,無疑是嚴重浪費資源的行為,就算自己是唐家第三代,人家也不可能就可著自己折騰,何況,措詞已經很客氣了,用了暫緩的字眼,如果是其它小城市,只怕會不留情面的批評。

    當然,如果自己請唐系中比較夠份量的人出面的話,這項目也不見得就拿不下來,但唐逸冷靜下來,最終決定偃旗息鼓,現在,倒是爭取一下開通漢城直飛安東的航線比較現實點,隨著來安東觀光旅遊的韓國人越來越多,依托自己地關係,將安東海關升級,民航開通安東至漢城地航線,這才是自己的現實目標。

    回安東後地第二天,中午在食堂用餐,卻是遇到了孫玉河,孫玉河很少來小食堂的,他更喜歡回家陪老爺子一起吃飯。

    唐逸笑著和他打招呼,兩人一起坐進了小包廂,唐逸知道他來食堂肯定是有事同自己講,果然,孫玉河提起了最近省委擬提拔少數民族幹部擔任政府正職的文件精神,問唐逸注意沒注意。

    唐逸微微點頭。

    孫玉河就微笑道:「向陽這個同志不錯,這次省黨校的培訓班,你看?」

    半截話,唐逸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最近省裡會開一個廳局級幹部培訓班,要各地級市推薦幹部人選。唐逸也收到風,這次的幹部培訓班卻是有些玄機的,延慶市長上調,省委準備提拔一名少數民族幹部任延慶市市長,而如果金向陽能參加這次培訓班,無疑有很大機會走入省組織部的視線。看來孫玉河是準備向省委組織部推薦金向陽參加培訓班,能拉得自己這個政府一把同意並且合力推薦,對他日後地考評也是有莫大好處的。

    唐逸喝了口茶,笑道:「這是個難得的學習機會,我覺得向陽同志是很合適的人選。」

    孫玉河微笑點頭。

    唐逸慢慢品茶,又說:「孫書記果然沒看錯人。張震市長最近表現很不錯。」

    孫玉河打個哈哈:「哪裡。是你知人善用,張震市長確實很能幹,我去看過濱河路施工現場,省第三建築。很有實力啊!進度很快,有一處高樓爆破,他們第三建築沒要解放軍幫忙,自己搞的,當時看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哈哈。」

    唐逸就笑:「所以說我以前埋沒了人才啊!痛定思痛,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準備提他作常務。郭江同志剛剛從省委下來,沒有主管經濟地經歷。邊學習邊挑擔子,本來就有點重,過些日子又要進市委,現在安東經濟發展快,主管領導可沒我那時清閒,我看,可以給郭江同志減減壓嘛,也有利於他地成長!」

    孫玉河笑容不減。但仔細看。目光卻漸漸淡了。

    唐逸又拿起茶杯慢慢品茶,省委已經準備任命郭江為安東市委副書記。月底的市委會議就會選舉通過,這本來沒啥,早在意料之中,但孫玉河又借黨校學習的機會準備將金向陽擠走,當然,對金向陽來說是好消息,但唐逸,心裡可就沒那麼舒服了,看得出,孫玉河是在一步步扭轉書記辦公會的被動局面,郭江進市委,金向陽又換成一名他可以控制地副書記,則他就可以牢牢控制住書記碰頭會。

    但這種情況下,唐逸又不能拒絕孫玉河的提議,不然的話傳到金向陽耳朵裡,自己是將他徹底得罪死了。

    既然你想控制書記碰頭會,那我就增加常委會上的話語權,唐逸提議張震任常務市長,就是這層考慮。

    孫玉河拿起小碗喝湯,唐逸知道他在計較利弊得失,畢竟就算金向陽進了黨校學習,也未必就會離開安東,離開安東,新來的副書記卻也未見得能為孫玉河所用。

    刨除未知因素,孫玉河答應的話,卻是無端端會令常委名單裡多一名唐逸的人,畢竟張震作了常務後,如果工作表現良好,唐逸肯定會推他入常。

    放下碗,孫玉河微微點頭,說:「我同意你的看法,月末黨委會結束,我會提議免去郭江同志常務副市長地職務。」

    黨委會?唐逸卻是隱隱猜得出他為什麼會答應的這麼痛快了,一來,他知道常務副市長自己早晚會換成自己人,二來,他初來乍到,市委委員會並沒有進行大規模調整,還是古忻明和王小鳳地班底,雖說很多市委委員都和孫家聯繫密切,但他畢竟沒有十成把握,如果自己鐵了心和他對著幹,只怕郭江這個副書記未必能獲得通過,到時候他面子可就丟大了。

    而且是他先開口的,如果拒絕自己的交換條件,他卻是怕自己真的腦筋一熱胡來。委會舉行第二十一次會議,會議審議了市長唐逸關於提請審議郭江,周紅軍免職的議案。因工作和職務變動,會議決定免去郭江的安東市副市長職務,免去周紅軍的安東市人民政府秘書長職務。

    周紅軍雖然是小鳳市長的老人,但畢竟不是唐逸一手提拔地,是以唐逸早就有了換掉他地想法,當然,唐逸也沒虧待他,周紅軍調任安東市經合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由於經合區的重要地位,他地前途一片光明。

    除了周紅軍的新任命,人大常委會還批准任命了黃琳為安東市政府秘書長,黃琳曾經是小鳳市長的秘書,小鳳市長去北京後,她就掛了個政府副秘書長的閒職,市政府,可是有著十一名副秘書長之多。

    唐逸見過她的辦事能力,而且黃琳對安東市政府的工作極為熟悉,是新秘書長的不二人選,又是自己親自提拔,將她從副處提為正處。她自然會心甘情願的追隨自己。而且,自己也算幫小鳳市長了了一樁心事,對黃琳地安排,小鳳市長一直很關注。

    另外常委會還有幾個人事變動不大惹眼,例如剛剛成立的經合區人民檢察院檢察長的任命。

    常委會任命陳珂為安東經濟貿易合作區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免去陳珂的安東市人民檢察院反貪污賄賂局偵查一科科長、檢察員職務。

    對陳珂的任命,一來唐逸覺得剛剛進入檢察系統就進行反貪工作並不是一件好事。二來。檢察院一向是高配,縣區檢察院的檢察長一般來說是副處級,更別說經合區地重要地位了,雖然陳珂因為年齡關係提為副處暫時有些難度。但在現在地位子上坐個一年半載,也就水到渠成。

    雖然檢察官法在去年頒布,各地檢察官即將開始進行檢察官的等級評定工作,但圈內人都知道,這些「業務等級」只是個「虛名」和「擺設」,搞搞形式而已,「副科」、「正處」等行政級別對他們才更有意義:工資、福利、勞保,甚至連配坐什麼車輛、有無專職秘書等都由司法官的行政職級來決定。而且司法官的銜級評定也是與行政職級相對應地。不少市級司法機關都規定,只有副科級以上行政職級者才能被提請任命為助理審判員或助理檢察員。只有正科以上行政職級者才能被提請任命為審判員或檢察員等等。

    而這種情況,會一直延續下去,到新世紀也不會得到很好的改變。是以唐逸才會將陳珂調入經合區檢察院去熬資歷,當然,從另一個層面,縣區院檢察長卻是比市院一名科長權力實了許多。

    當然,對陳珂的任命也不排除唐逸在她面前吃了鱉,故意顯擺一下的陰暗心理。告訴陳珂。自己可是掌握她生殺大權呢,小丫頭。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好。

    人大常委會後,由安東市市長唐逸主持召開的安東市政府五屆十八次次常務會議決定,張震任安東市常務副市長,並調整了相應副市長工作分工。

    張震自然感恩戴德,唐逸終於將郭江趕出了政府班子也算鬆了口氣,郭江在,總令他有如鯁在喉的感覺。

    田慶斌的權力被進一步縮水,這無疑是個明確地信號,你還是辭了副市長的職務,專心去做統戰工作地好,田慶斌卻是巍然不動,好似偏偏要擰著這股勁兒,同唐逸耗下去。

    參觀完諾基亞生產基地,時近六點,坐進奧迪,唐逸就吩咐軍子驅車回龍鳳居,車子剛剛啟動,手機就響起來,唐逸看看號兒,就是一笑,小丫頭也沉得住氣,任命下來了半個月,才來找自己算賬。

    肯定是質問自己為啥不經她同意隨便調動她的工作吧?唐逸早已醞釀好措詞,接通電話,是陳珂清脆的聲音,「哥,在哪?我請你吃飯,謝謝你幫我升職。」

    唐逸就撓撓頭,說:「經合區呢,你呢?」

    「那剛好,我剛剛出檢察院,經合區的檢察院。」經合區三個字加了重音,唐逸這才一笑,終歸還是表露出了不滿。

    陳珂琢磨了一下,說:「景泰小區跟前有家小飯館,挺不錯的,你來啊,我等你。」景泰是經合區最新落成的小區之一。

    唐逸恩了一聲,說:「剛好想和你談談大志那案子呢,,過幾天就開庭了吧?」

    「哥,你就放心吧,一點也不信任我嗎?」陳珂剛說完,就啊一聲驚呼,接著就聽急剎車的聲音和「彭」的一聲。

    唐逸地心就猛地繃緊,大喊:「陳珂,你沒事吧?」卻聽不到回音,唐逸大急,對軍子喊:「去檢察院!」

    軍子猛地一打方向盤,調頭,不遠處恰好有一輛交警巡邏車,馬上疾馳追來。

    「我沒事!撞到別人車了!」陳珂好像也嚇呆了,才反應過來。

    唐逸這才鬆口氣,大聲說:「等我,馬上到,別掛電話!」

    話筒裡,就聽陳珂開車門出去,接著就有人大聲辱罵陳珂,污言穢語令唐逸一皺眉頭。

    陳珂沉聲道:「是你們的車突然衝出來,我沒有任何責任!」

    一個男聲舌頭有點大,想來是喝高了,大聲罵:「媽地你穿身皮狂你媽啊,媽的老子非搞得你脫了這身皮,咦,妹子挺俊……要不陪老子睡一晚?哈哈……」旁邊好像有男聲在勸他。

    唐逸想掛斷,又怕陳珂出事,只有默默聽著話筒傳來的污言穢語,拿出煙,慢慢點上了一顆。

    很快,奧迪在一圈圍觀的人群外停下,唐逸推車門下車,卻聽陳珂清脆低沉的聲音:「馬上將他拷起來!」

    唐逸擠進人群,卻見110巡邏車已經趕到,兩名巡警剛剛將陳珂的工作證交還陳珂,臉上神色馬上恭謹起來,但一名巡警還是陪笑道:「陳檢,算了吧,小事情,一場誤會而已。」說著湊到陳珂身邊低聲說了兩句。

    另一邊,一個男子臉色通紅,正大聲吵吵,在他身邊,有名矮胖的男子正勸,唐逸就是一愕,那矮胖男人唐逸認識,卻是孫家老二孫玉江,馬上明白為什麼那年長的巡警看到陳珂的工作證,還是準備息事寧人,原來是認得孫玉江。剛剛想來是給陳珂偷偷點明了孫玉江的身份。

    陳珂臉一沉,對年長巡警道:「按照治安管理條例,他……」指了指醉酒的漢子,「是不是應該被拘留,好,不說他當街辱罵侮辱婦女,剛剛,他可是對你們動手了吧,襲警!你現在推三阻四不進行處理,我嚴重懷疑你的工作態度,懷疑你有嚴重瀆職的行為!」

    年長巡警臉色一變,不敢再說,對那年青巡警使了個眼色,年青巡警就拿出手銬,想去拷醉酒漢子,雖然孫玉江一直在勸,但那醉酒漢子卻是狂妄的大罵:「媽的,我看看你們誰敢拷我!」

    孫玉江無奈的搖頭,攔住帶手銬的巡警,走上兩步,對陳珂道:「陳檢是吧,他喝多了,您別和他一般見識,看我面子,成不成?」雖然看似道歉,語氣卻是十分倨傲。

    陳珂冷著臉,對年青巡警道:「依法辦事,違法必究,執法必嚴,這是我對這件事的態度!我現在去你們分局做筆錄,至於他你們怎麼處理,隨便!」又指了指自己的白色捷達和捷達前一輛本田,說:「我通知了交警來作鑒定!」

    回身向外走,圍觀的人卻是都有些被她震懾住,人群自然分開。

    陳珂打車離去,唐逸回頭,卻見軍子正與兩名交警說著什麼,兩名交警點頭哈腰的,想來是追到跟前才發現是市長的車。

    唐逸搖搖頭,吃頓飯也不得安生,撥了陳達和的電話,交代了幾句。這才打給陳珂。

    「哥,你忙你的吧,我看今兒一晚上我都得耗這事上。「

    唐逸恩了一聲。

    「啊,哥,那是孫書記的朋友,我知道會給你添麻煩,但那人說話太難聽了,我實在忍不住,你別為了我和孫書記起什麼衝突,我大不了不做這個檢察官就是。」

    唐逸笑笑:「沒事兒。」

    「哦。」陳珂掛了電話。

    唐逸坐進奧迪,對軍子擺擺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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