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道 作者:錄事參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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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xp12345 2008-12-30 14:03: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0 1197432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08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章 團結和斗爭
    唐逸回到安東后。古忻明沒有食言。在新華酒店十一層地豪華包間為唐逸慶功,十一名常委悉數到齊,算是對唐逸大大地褒獎。

    吃過飯,有几名常委告辭,古忻明卻是興致不減,同唐逸。齊茂林。金向陽。曾懷民以及祕書長高天來到了小歌舞廳,李金蓉早已安排好清一色漂亮地服務員,陪領導跳舞。

    唐逸和一名年青女孩兒跳了一曲。就坐回茶座上休息。對來邀請他跳舞地女孩一一婉拒,陪其他領導跳舞這些女孩子或許有些無奈。有些厭惡,但邀請唐逸。卻各個很是興奮,充滿期待。

    唐逸咂了口茶,覺得味道有些不對,就推到了一旁。點上了一顆煙,看著那些或矮胖,或衰老地身軀每人摟著一名年青活潑的女孩兒在場里打轉。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李金蓉挂著討好的笑容坐到了唐逸身邊,問:“唐書記。為啥不跳了?”

    唐逸搖搖頭:“有些累,再說。這些女孩子是自愿地嗎?多少有些行政命令的強迫吧?這不是什么好風氣!我看你們酒店應該就這件事重新研究,怎么樣能在完成接待任務的情況下保証尊重每一個職工自己的意愿。”

    李金蓉笑容僵住。卻是想不到唐逸突然抨擊起領導干部跳交誼舞這種小事。

    唐逸就是想借她的口將自己地話傳出去。几個月的風風雨雨,自己不就是為了爭得現在的話語權嗎?

    唐逸回安東后,已經從林國柱口中得知古忻明開了一次意圖將自己削權的常委會議心知這么一鬧。古忻明顏面盡失,必定將自己視為極大的威脅。現在自己只有盡量站進王小風的隊列。在王小風庇護下夾縫求存。同時也盡量幫王小風爭得最大地話語權。

    古忻明地手段自己見識了,不到他認為可以出手擊倒自己地時機。他是不會貿然出手地。而經過這几次較量,他怕是會更加謹慎。而且不管怎么說。几次較量后,古忻明的威望或多或少會受到損害。其它常委未必沒有新的想法。

    不過唐逸最喜歡的還是能與古忻明和解,唐逸更想的是雙贏。將安東經濟搞上去,古忻明和王小風也會是受益者。互相傾軋。卻是必定會影響安東地發展。

    但唐逸也知道一句話。以斗爭求團結則團結存。以退讓求團結則團結亡。

    古忻明或許官場斗爭經驗丰富。手段高明。但目光卻不夠深遠。想更進一步成為省部領導。那是難上加難,和一些市縣一把手同樣地通病。只知道打擊可能威脅自己地位的人,卻不知道通盤全局,利用和棋來為自己爭得最大利益。

    李金蓉訕訕離去。高天卻又走過來坐下,他這個大管家一直在旁邊操持,卻是沒怎么跳舞。

    “唐書記。這茶不合你口味吧?”高天笑呵呵的道。“是古書記最喜歡地毛尖。”

    唐逸聽了微笑著道:“也不是不合口味。一時間育些不適應而已。”拿過茶杯,咂了一口,微微點頭:“細細品嘗,也算是一杯好茶。”

    高天贊許地笑笑。拿起自己地茶杯喝了一口,說:“就是茶葉的味道沖了一點。但用心品嘗。比唐書記喜歡喝的大紅袍也不差的。”

    唐逸笑道:“這我可不認同。你也要細細品過才能下結論吧!”

    高天一笑,轉開了話題,說:“唐書記對林祕書的表現還滿意吧?”

    唐逸點點頭:“恩,工作很稱職,很能干。是個好苗子。”

    高天就說:“既然這樣,林祕書的行政級別問題是時候解決一下了,作為市委主要領導地專職祕書,工作又得到領導地肯定。卻一直以來卡在副科級。這不說明我們市委辦的工作有問題嗎?”說到后來就笑了起來。

    唐逸微微一笑。正想說話。卻聽舞曲畢,接著古忻明几人說笑走過來。高天站起來迎了上去。

    中午几名祕書

    又在食堂碰了

    面。這一次几人

    地心情迥異。林國柱接到辦公室通知。自己地級別調為正科心情大好,去食堂的路上遇到黃琳,黃琳連說恭喜。并要他請客,兩人說笑著進了小餐廳。慣例去5號包廂。卻見闞國立小蔡几個已經坐里面了。

    金向陽地祕書小金也是朝鮮族人。或許生活環境地問題,人比較質朴,這几個祕書里大概他是花花腸子最少地一個,見林國柱進來。馬上跟著黃琳一起起哄要林國柱請客加菜,林國柱滿口答應,說實話林國柱最近手頭寬裕許多。唐書記每月給他定的招待標准是2000。年后更是從來几十條煙酒,加之現在巴結他的人也越來越多,林祕書倒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作大領導祕書的好處。

    尤其是招待費一項上。其實領導的專職祕書根本沒有固定招待費用,卻是唐逸不大用公家地接待費。又不好顯得太突出,就划出一部分招待費給林祕書。由他吃喝拿了發票去行財科銷賬。就當自己用了那筆接待費。

    林祕書有時候琢磨,作祕書作到整天占領導便宜的份上。大概自己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吧?也為此。他更覺自己有先見之明,緊跟唐書記步伐。前程必定一片光明。

    小金張羅自己請客。林祕書自然豪爽的答應,加了几道菜。小餐廳服務員都是很漂亮地妹子。高天親自從新華酒店挑選地,而能進市委市政府地小餐廳。不但工資待遇翻一番。最主要地是每三年合同期滿后。都能被解決正式工作甚或戶口問題。也就難怪這些小姑娘對小餐廳工作趨之若騖了。

    “啊,還有。唐書記在這里不是留了几斤美國鴿肉嗎?切一半給炒個麻辣鴿。”林國柱突然想起唐書記說過放在食堂地鴿子肉他不怎么喜歡吃。要自己有時間給消滅掉。今天可不是高興的日子。開開葷。嘗嘗美國地鴿子肉。

    漂亮地服務員答應著,記下菜名,去后廚下單。

    黃琳卻是不放心地說:“國柱。可別得意忘形,唐書記地鴿肉是留著招待客人的吧?”

    林國柱笑道:“我有分寸的。唐書記早上和我說地。今天加盤炒鴿,算是慰勞慰勞我,大家一會兒別客氣啊。美國鴿肉。聽說几百塊錢一斤呢。今天都嘗嘗鮮。”

    這些祕書哪知道林國柱是吹牛。都是又羨又妒,唐書記闊綽他們都知道,不說傳聞中裝修地好似皇宮般豪華。就說食堂用餐,唐書記經常放食堂一些珍稀的山珍海味留待他招待客人時用,這一點。就是古書記也比不得。現在看。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帶著林國柱也抖了起來,卻是能吃到几位常委也品嘗不到地美味。

    黃琳就笑:“好啊。那我們就跟著你沾沾光,嘗嘗美利堅地鴿子是啥味道。”

    林國柱心滿意足地回了辦公室,或許是因為是舶來品,鴿肉的味道吃起來鮮美異常。几個祕書都是贊不絕口,再想起方才小蔡鐵青的臉,闞國立的尷尬表情,林國柱心里就是一陣快意,總算報了當初地一箭之仇。

    趴在辦公桌上瞇了一小覺,辦公室門響,他馬上條件反射般坐直,唐逸笑著擺擺手:“繼續睡。我來得早了。”

    林國柱忙去洗了把臉。回來后向唐逸匯報下午地行程。今天下午三點是全市新農村經濟會議。唐逸提議召開地。市委農辦,發改委。抉貧辦。農業局,交通局。財政局,林業局,水利局、國土資源局、糧食局、供銷社、農機局、畜牧獸醫局,農村信用合作社等市直機關。企事業局的一把手。以及各縣抓農業的黨政領導均會出席。

    匯報完工作,林國柱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同唐書記說一聲好,就道:“書記,您放食堂的鴿子肉今天被我消滅了一半。”

    唐逸就是一笑:“味道怎么樣?”

    林國柱忙不迭點頭:“好吃。肉味鮮美。我舌頭差點吞下去。”

    唐逸笑笑,就低頭看文件。林國柱忙退了出去。

    其實那鴿子肉不過是美國普通地肉食鴿,唐逸嘗了嘗。覺得肉有些糙。就再懶得碰。這些日子卻是險些將它忘掉。

    今天林國柱一提。唐逸倒是想起來。自己當初卻是准備從美國引進肉食鴿養殖,后來和相關專家請教了下,肉食鴿養殖適合產業化發展,以農村戶小單位養殖卻是成本高。收益小。唐逸也就將這事放下了。不過琢磨一下,發展几個肉食鴿基地,不管怎么說。附近農民也會受益。只是鴿肉的銷路是個問題,是,自己可以將肉食鴿基地搞成特供紐約大酒店集團地供貨商,但這不是什么好辦法。總不能自己每到一處施政,就要靠海外的強大實力來為當地民眾造福吧?最主要地還是要想辦法真正推動農村的第三產業。盡力縮小農村改革中出現的貧富差距。使得大多數農民能從改革中獲益,則自己也就問心無愧。

    新農村經濟會議在市委地小禮堂召開。市電視台也派出了攝制組,領頭地記者舒婕漂亮大方。齊耳短發。穿著一身秀氣的白西裝,標准地都市白領麗人。

    唐逸主持會議。此外列席參加會議的還有祕書長高天,人大常務副主任江浩然。財政副縣長李國起,農業副縣長朱國濤等市委市政府領導。

    市農辦主任谷祥恩作了會議報告,主要就是全市29個部委辦局圍繞9個面上專題和5個重點專題。深人農村開展調研獲得的成果。

    唐逸也講了話。這種大范圍會議無非就是套話空話,唐逸認為。報告客觀地反映了我市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工作的開展情況。肯定了近期新農村建設取得的成效,并且指出。安東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進展較快。但仍存在一些急需解決的問題,例如市、縣新農村建設機構普遍力量單薄,人員較少,辦公經費缺乏,難以發揮綜合協調作用等等。

    會議結束,唐逸留下部委局辦一把手,在縣委會議室召開小范圍座談會。

    舒婕卻是燕子般跳到唐逸身前。一臉清新明快地笑容。“唐書記,我能不能對您作個專題采訪?新農村建設,說得真好,我看過您許多的會議講話,您地理論總是這么新穎,”

    唐逸看看表:“改天吧。你和我地祕書約時間。”

    舒婕甜甜地說聲謝謝。

    二樓會議室地座談會才是今天唐逸地目標。進會議室時,十几名部委局辦地一把手和兩個縣級市副市長。一名滿族自治縣常務副縣長已經在橢圓會議桌旁坐好。

    唐逸坐下后眉頭就是一皺。好大地酒味。掃了一眼,右數第四個位子上,那名滿族自治縣的副縣長臉色通紅,雙眼還有些朦朧迷離。

    唐逸收回目光。清清嗓子說:“大家都是有丰富農村工作經驗地干部,對農村改革地利弊都有著清醒的認識,這次地座談會我就是想聽聽大家的心里話,大家不要有顧慮。暢所欲言,如何才能更好地推進安東農村改革?都談談自己地看法。”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低著頭,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專心地記錄著什么。

    唐逸微微蹙眉。抉貧辦劉存看了眼唐逸臉色,第一個開了口:“我談談我地看法吧,我呢。一直與農村困難戶打交道。尤其是偏遠山區的困難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地生活是很難想象地。五難戶。沒水吃,沒電用。甚至有的困難家庭一家人合穿一條褲子,這不是開玩笑,是我親眼所見,所以我認為吧,進行新農村建設時。首先就是解決這些困難戶地生活問題。”

    “第二點。前些年市里曾經推動山區養殖業。主要就是養貂。開始兩年最先吃螃蟹地人確實致富了。但等農民們看到了收益,開始大面積養殖時,國際市場貂皮地價格下滑,使得大量農戶賠光了棺材本,是以這兩年政府號召農民搞第三產業。搞荒山種植,挨家挨戶地宣傳,收效卻很小。為什么?怕了!認為政府是糊弄人,想推動農村建設,就要消除農戶心里的疙瘩。”

    唐逸看著劉存侃侃而談。微微點頭。還記得那次和齊潔在游戲室玩游戲時聽過對他地風傳,但這人卻是很有些眼光。不管是為自己解圍爭得自己地好感還是他條理分明的談話。都說明這個人確實不容小覷。

    有劉存起頭,其它部委局辦的一把手們也紛紛談了談自己地看法,唐逸默默在筆記本上記錄著,思索著。

    “呼……”突然一個不協調地聲音響起,唐逸轉眼看去。卻是寬城自治縣楊副縣長坐著就打起了瞌睡,更要命的是。頭一點點下垂時竟然發出了呼嚕聲。

    楊縣長身邊地干部急忙用胳膊捅他。唐逸微微一笑,說:“會議也差不多了,如果大家沒其它意見。散了吧。至于楊縣長,明天應該醒酒了吧?小李,給他發個通知。明天叫他來紀委干教室報道,我看這名同志,應該重新進行黨性。黨風和黨紀的教育。”最后一句話是吩咐記錄地祕書。

    在場的干部都有些吃驚,這些人大多消息靈通。對唐書記几次捋古書記虎須都略有所聞,對這位年青地書記感到好奇之余又都有些畏懼。果不其然,楊縣長撞到了槍口上,紀委干教室報道?進行黨紀再教育?大家都憋著笑,裝出一副認真整理筆記地模樣,等唐逸出了會議室,才有和楊縣長相熟的過去叫醒他。在他耳邊低語,楊縣長臉色一下慘白。

    中國城三樓地包廂,唐逸懶洋洋靠在沙發上。拿著精致地小啤酒瓶和陳達和碰了碰。一仰頭。灌進了小半瓶,也就和陳達和在一起。唐逸才能得到難得的放松。

    “過几天我去延山談高速公路,有啥要辦地事兒沒?”唐逸笑呵呵問陳達和。

    陳達和嘿嘿一笑:“沒有,這個月底就將我的老丈母娘接過來,延山。也沒啥可挂念地。”

    唐逸搖搖頭。笑道:“你呀。我都險些被你騙了。你要說王珊做生意地話。我幫你琢磨個好點的路子啊。”

    陳達和訕訕道:“怕你批評我。再說了。也不指望她賺啥錢。體面清閑,賺個零花錢就行,搞太大容易招蒼蠅。”

    唐逸贊許地點頭:“老陳。政治上比以前成熟多了。我看將來你可以更進一步。”

    陳達和撓撓頭:“再進一步,廳級?唐書記我和你不說瞎話,我老陳做夢可都沒夢到過。”

    唐逸就笑。拿起啤酒喝了几口。

    “唐書記。聽說最近你和古忻明鬧得很不愉快?”

    唐逸好笑的看了陳達和一眼。這個老陳,也學會轉彎抹角套話了,也不瞞他。說:“恩。所以你要處理好同他地關系,要謹慎謙虛。”

    陳達和哈哈一笑:“我老陳一向很謙虛的。”

    唐逸搖搖頭,提起古忻明。就覺得有些頭疼。不過遇到一時難以擊垮的政治對手時。與其在錯綜復雜的政治斗爭中做到共存。是每個當權者都要面對地課題。

    處理和古忻明的關系甚至得到了老太爺地關注,叫二叔專程打電話問了下為什么和當地一把手關系搞得如此之僵。

    唐逸也知道自己有些急進,作為五六把手地副書記。經過一系列動作隱然成為古忻明,王小風兩極之外的第三極,也難怪古忻明將自己看作了威脅,老太爺大概也覺得自己不夠穩吧?

    當然。二叔電話地另一層意思自然是看看自己需不需要幫助,如果關系真地惡化到你死我活地境地。唐逸又應付不來的話,唐家自然會出手。唐逸笑著說自己會看著辦。總不可能每次遇到想打擊自己的政治對手。就要靠家族幫忙,隨著自己地位地提升。家族并不是萬能地,而且靠唐家打擊東北一個小地級市上的政治對手。自己可是唐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身上地光環未免會黯淡許多。

    田朝明也打過電話關心了一下唐逸,透露了一下他在常委會上提議調整古忻明地工作。劉書記卻力保古忻明的情形。當然。話是不可能講明的,只要唐逸能領會就成。

    唐逸就更有些撓頭。不說古忻明背后的關系。就說明面上支持他的劉書記。雖說几年后就會退休,但卻是老而彌堅。中央地面子都不大賣。

    當然,劉書記沒能進入中央人大或者政協。田朝明自然滿腹怨言,硬生生就被壓了這一屆,是以田朝明地話唐逸也不盡信。

    想起這些天京城。省城的電話。唐逸就又嘆口氣。拿起啤酒咂了一口。

    “老陳,我叫你查的事怎么樣了?關于抉貧辦劉存那檔子事。”唐逸突然想起了這事。

    陳達和撇撇嘴:“強奸啥地純屬胡說八道,自由戀愛,搞大了肚子,准備退學結婚。”

    唐逸點點頭。陳達和又道:“不過劉存這個人風評不大好,都傳他的經濟上有問題,檢察院和紀委收到過一些匿名信,也進行過調查,最后不了了之。”

    唐逸笑笑:“風評,是個值得研究地字眼啊!”

    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卻見蘭姐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唐逸回來忙快步走來幫唐逸拿包。蘭姐地睡衣睡褲是質地很好的白色羊絨織成,緊緊寒在身上,胸脯高聳,屁股翹翹地,走過來時柔軟地小腰股扭動,極為性感撩人。

    唐逸現在倒有些適應蘭姐地殷勤,將包交給她,雙手一張,蘭姐將他身上風衣脫掉。挂在旁邊地衣架上

    唐逸坐到沙發上,蘭姐馬上沖上一杯香茗。又在唐逸身邊坐下。送上討好地笑容:“唐書記。泡泡腳吧。”

    唐逸擺擺手心里也好笑。這話每天蘭姐都要說一遍。不累嗎?隨即道:“那些藥你怕過期地話就自己用吧。改天讓我看看能泡出啥好樣子!”說著話不由自主低頭掃了眼。蘭姐最喜歡穿那雙粉紅色地小繡花拖鞋。雪白的小腳被襯得更為好看誘人。

    注意到唐逸地目光,蘭姐將粉嫩的小腳向后偷偷縮了縮,唐逸楞了一下。隨即就是一陣火氣涌上來,難道在蘭姐心里自己是個色狼,甚至有可能非禮她?

    瞪眼道:“你干嘛!”

    好久沒見黑面神橫眉冷目。蘭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沒。沒干啥……”

    唐逸冷哼一聲:“拿我當什么人?把腳伸出來!”

    蘭姐猶豫著,但見到唐逸嚴肅地臉色。低下頭。咬著紅唇。慢慢將一對雪白嬌嫩地小腳從拖鞋里拿出來,委委屈屈地向唐逸伸了過去。

    唐逸怔了一下。隨即氣道:“搞什么?我地意思是你大大方方坐著就得了。別搞那些小動作!”

    蘭姐啊了一聲,忙將粉足伸進拖鞋里心里卻也有些冒火。古代說伴君如伴虎,這個黑面神。比皇帝還不好伺候,官越大心思越難琢磨!

    唐逸生氣之余。又覺得好笑。唉。這個蘭姐,真是個活寶。

    掀開茶杯蓋,茶香四溢。卻是可以喝了,唐逸品了一口。笑道:“要說我還是喜歡大紅袍。”

    蘭姐見唐逸終于露出笑臉,忙將自己盤桓好久的想法說出來:“唐,唐書記,我。我有點事想,想和您商量下。”

    唐逸恩了一聲:“說。”

    “是。是關于寶兒地,我,我想送她去寄宿學校。”

    唐逸就皺起了眉頭:“你沒搞錯吧?她才多大,就去讀寄宿學校。小孩子就該健康活潑地在家人身邊成長。寄宿學校?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

    見唐逸真的發了火。蘭姐嚇得低下頭,半天不敢說話。

    唐逸隨即知道自己反應有點過激。蘭姐是寶兒地母親。不管她地想法對不對。也不帶自己這樣罵人地。

    緩和下語氣。說:“為啥有了這個想法?”

    “我,我看到廣告說,那所。那所學校管理很好。百分之,百分之九十的學生都可以考上一中……”

    唐逸擺擺手:“上不上一中能咋了?再說,寶兒上啥學校還用你操心?”

    蘭姐不敢再說,咬著嘴唇小聲嘀咕:“你總不能管她一輩子吧?”

    唐逸卻是聽得清楚,怔了一下。隨即慢慢思索起這句話。

    “寶兒。寶兒學習不好,就。就喜歡和您一起看報紙,而且。而且也沒有朋友,她,她帶朋友回家,第二天人家就。就不和她玩了。我怕,我怕這樣下去。她,她長大了……”蘭姐確實很擔心,寶兒受唐書記影響很大,不咋喜歡學習,整天看些亂七八糟地知識,也不合群。因為和同齡的小朋友根本說不到一起去,僅有地几個和她玩地朋友。來家里做客后就漸漸疏遠她,如果唐書記真能永遠帶著寶兒還成,如果有一天唐書記不需要自己作保姆了,那寶兒以后怎么辦?童年經歷了這么豪華奢侈地生活,她能過的下粗茶淡飯地日子嗎?

    唐逸很快就明白了蘭姐的心思。輕輕點點頭,蘭姐的想法還真地有些道理。寶兒固然聰明懂事。但在形成初步地世界觀和價值觀地年紀。過著被溺愛地小公主生活。對她的成長確實不利。學習成績固然不重要。但從小養成一種競爭意識。讓她體驗到什么是失敗卻是必須的。如果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一路順風順水,寶兒長大后。如何在社會上立足?

    唐逸看了眼蘭姐,這個小女人。倒是很有些想法。

    “唐書記。放她在寄宿學校地話,寒假暑假還是能來看您的。”蘭姐低聲下氣的哀求,倒好像寶兒是唐逸的親骨肉。

    或許?真的應該將寶兒放進寄宿學校去受受苦?一般來說。這么小的孩子放進寄宿學校真的是有害無利。但寶兒情況特殊,放進寄宿學校未必是壞事。

    唐逸思索了好久。道:“這樣吧。我再想想。如果實在沒好辦法就叫寶兒去寄宿,好不好?”

    蘭姐笑靨如花。說:“謝謝唐書記,謝謝唐書記。”

    蘭姐邁著性感的小步子回房。唐逸又琢磨了好一會兒寶兒地事,最后嘆口氣,明天的事情解決后再說吧。

    拿起手包。從里面翻出几頁材料,是經濟部門一些有潛力地干部,唐逸慢慢翻著,琢磨著楊副縣長地處理情況。明天地碰頭會,又會是一場艱難的交鋒吧?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08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一章 點滴的角力
    1995年2月24至28日中共中央和國務院在北京召開農村工作會議。部署1995年農業和農村工作。會議認為,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必須加強農業,大力保護和扶持農業。確保主要農產品有效供給。確保農民收入穩定增加。確保農村社會穩定。重視和優先發展農業,是經濟工作必須堅持的一個重要指導方針,決不放松糧食生產。積極發展多種經營。是黨的農村經濟工作的一個長期的基本方針。必須全面理解和貫徹。

    2月26日中美兩國就知識產權問題達成協議,從而避免了一場貿易戰,也結束了中美兩國關于知識產權問題長達二十個月的九輪磋商。

    安東市小會議室書記市長碰頭會地主要議題就是圍繞農村建設以及保護知識產權展開。古忻明首先表揚了唐逸書記剛剛召開地新農村建設會議的圓滿成功。接著就要毛海山談談如何貫徹中央精神。監督落實知識產權地保護,如何加強對文化市場地監管。

    几名常委都想不到毛海山會被允許參加碰頭會,毛海山分管科教文衛,談到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列席會議也無可厚非。但人人心里清楚。古忻明大概是希望藉此機會形成慣例,使得以后的碰頭會毛海山這個副書記都可以參加。

    毛海山開始匯報文化部門近期將要開展地几項專項整治,主要就是整頓工人文化宮里的盜版影碟市場。

    會議的最后唐逸拿出几份文件分發給几名常委,是組織經濟戰線基層干部進修地名單。這些干部大多是經濟部門地科室負責人。唐逸提議對他們集中培訓,大膽提拔,充實部委局辦的領導力量。說明白點。就是唐逸希望將這七八名科級干部進行集中培訓后。提拔為原屬部委局辦地處級副職。

    齊茂林笑道:“唐逸書記。你的心情我們都明白。想早一天把安東經濟搞上去,但欲速則不達,而且中央的文件三令五申地要求精簡機構,咱們一次提拔這么些副職,與中央精神不符吧?”

    金向陽也皺眉:“一鳴同志不在。我覺得不適宜討論人事問題。”

    毛海山拿著茶杯喝水,觀察著在場地几名常委。他第一次列席會議,自然不好說話。更要小心看看風向,免得不小心站錯位置,東山再起地希望被再次粉碎。

    唐逸說:“我和錢部長進行過溝通,他原則上同意我的作法,茂林書記,你說的沒錯,中央是要求精簡黨政機構。但這和提拔后備優秀干部并不沖突,不知道你有沒有研究過剛剛下發地《黨政領導干部選拔任用工作暫行條例》,條例規定,選拔任用黨政領導干部。必須堅持黨管干部的原則;德才兼備、任人唯賢的原則;群眾公認,注重實績的原則;公開、平等、競爭、擇優的原則。”

    “這四個原則我是這樣理解地,對那些在發展中能干事、會干事、干成事而又不出事地干部要旗幟鮮明地提拔和重用。當然。茂林同志說的對。精簡機構也是咱們組織工作地重中之重。我覺得應該與提拔干部同時進行。對副職過多的部委局辦進行全面考核,不合格,不稱職的副職完全可以進行調整嘛!”

    齊茂林被噎得夠嗆。用精簡機構作借口打發唐逸卻不想被倒打一耙。唐逸借坡上驢,竟然提議整頓部委局辦的副職。這不把手伸到自己地地頭來了嗎?偏偏齊茂林很久沒與人在會場上針鋒相對的斗過嘴,加上唐逸反應奇快,話鋒犀利,一番話將齊茂林堵得啞口無言。

    王小風翻著那份名單,說:“都是作出了許多實績地干部。我認為組織部可以對他們進行考察。合格的就上,不合格地就下。”

    市長表態后。几名副書記就不再說話,等著古忻明拍板。

    古忻明仔細翻閱著材料,嘩啦嘩啦地紙響,最后他嘆口氣,說:“組織部有責任啊。這么些能干地干部為啥一直得不到提拔?就說林業局科推站王站長。十二年。作了十二年站長,兢兢業業,培育出了三種適合我們安東山地土壤栽培的桃樹,林業局怎么做工作地?為什么他的成果沒有得到推廣?這么一個踏實能干的干部。我為什么從來沒聽說過?”

    齊茂林低著頭不吭聲。

    古忻明緩和下語氣,說:“我完全同意唐逸書記地提議,茂林,回去后你和一鳴討論下。給我拿出個切實可行的辦法。”

    齊茂林慚愧的道:“古書記,是我地失誤,我一定將這件事辦好,而且不止是經濟戰線的科級干部。我認為應該對全市部委局辦地科級干部進行一次全面地評估,如同唐逸書記所講,對那些在發展中能干事、會干事、干成事而又不出事的干部旗幟鮮明的進行提拔。”

    唐逸卻是馬上開聲:“古書記。我認為全市大考察不切實際。不說組織部地力量夠不夠,這樣搞勢必鬧得人心惶惶。助長跑官要官之風,會嚴重影響基層的正常工作。何況為啥充實經濟戰線的一線領導干部?是因為近來安東接到許多大項目。經濟部門地部委局辦領導力量明顯不足。而不是單純地為了提拔而提拔。”

    一句話,就將齊茂林的如意算盤打翻,齊茂林或是想借機提拔自己人也好。或是想將這次提拔干部搞得不倫不類給唐逸臉上抹黑也好,唐逸也懶得猜他的心思,總之不能令他借機會亂來就是。

    古忻明就皺皺眉。看了眼齊茂林,就覺得齊茂林水平有些不足。以前覺得挺精明的一個角色。怎么在唐逸面前處處束手束腳的?

    齊茂林卻更是窩火,看了眼唐逸,拿起茶杯大口喝水。

    這時王小風輕笑道:“唐書記,聽說昨天地新農村建設座談會上出了件新鮮事?”

    古忻明看來也知道這件事,笑道:“是寬城老楊吧?這個老同志。平時就好喝几口,不過這次也太不象話啦,小風市長。是你們政府的人,你看應該咋處理?”

    王小風說:“作為一個縣地常務副縣長,敢于在市委主要領導召開地座談會上睡大覺,這樣地干部,平時地表現也就可想而知。我看,先挂起來吧,進黨校學習。以觀后效。”

    齊茂林記得那個老楊是自己提上來地,好像是愛人的遠房親戚。但為了避嫌,齊茂林一直不允許他來看自己,但現在他氣勢餒了,就不好說話,免得再被王小風擠兌几句下不了台。就看向了古忻明。希望古忻明能從自己眼神中看到求救地信號。

    古忻明拿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水。看似在考慮小風市長的意見,毛海山突然發言:“楊大海我知道。以前寬城縣地公安局長,他這人最大地毛病就是貪杯,有一次因為貪杯壞了一樁大案子。我狠狠批評過他。真是想不到。進入更重要的領導崗位還是改不了老毛病。”

    古忻明就一皺眉。看了毛海山一眼,隨即嚴肅地道:“那這個老楊同志可就是惡習難改了,我看進黨校也解決不了實質性問題。應該從重從嚴處理,給全市干部一個警醒。我提議免去楊大海同志寬城縣黨委副書記一職,由紀委拿出相關處理意見。”

    其余常委自然毫無異議,唐逸琢磨了一下。就說:“古書記,我有個提議,隨著中央將保護知識產權作為重中之重,隨著安東第三產業的發展。文化業會在我們經濟指標中占有越來越大的比重。酒吧。歌舞廳。甚至正在蓬勃發展地電腦室,會成為市民日常生活主要地休閑娛樂場所,海山書記的擔子會越來越重,文化事業與經濟建設地聯系會越來越密切。這就需要海山同志與古書記。小風市長多溝通。多聯系。利用碰頭會來協調我與海山同志的工作。”

    古忻明笑笑:“我也正有這個意思。”轉頭問毛海山:“海山。你沒有意見吧?”

    毛海山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齊茂林心里一陣失落,這場碰頭會,唐逸步步進逼。古忻明一步步退卻,本來寄希望于拉毛海山進碰頭會使得碰頭會形成4:2地絕對優勢。但看情形。毛海山地態度很不明朗,幫唐逸王小風說了句話,換來唐逸的拉攏。以后怕也是左右逢源,不會旗幟鮮明地站在古忻明這邊。古忻明和唐逸想來都會下大力氣拉攏他。

    自己這個本來的三把手現在倒好像沒有毛海山地位重要,齊茂林默不作聲地品著茶心里實在有些不是滋味。

    出了會議室。唐逸輕輕吐出口氣。古忻明的暫時退讓在自己地意料之中,想來他受到了許多壓力,是以暫時放低姿態緩和與自己地關系。不過他在安東做慣了土皇帝,這口氣他是咽不下去地,自己卻是要謹慎謹慎再謹慎。不能被他抓到打擊自己地機會。

    “小風市長。”唐逸快走几步追上王小風。笑著說:“下午有個經合區記者招待會,向媒體通報這几個月招商引資地情況。我覺得由您主持好一些。”

    王小風笑道:“干嘛?將功勞推給我,以為我會承你地情啊?”

    唐逸擺擺手:“哪能呢,一來您主持分量重。二來這個記者招待會的高規格還不是你促成地?我早知道了。央視經濟台那記者是你地老同學。几份很有分量地媒體也是你聯系地。你出面地話他們才會筆下留情啊。我主持?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一筆帶過,再說了。這種高規格記者招待會由一名分管經濟地副書記主持。讓人家怎么看咱們安東班子?”

    王小風指了指前面地古忻明,說:“那就叫古書記出面。”

    唐逸笑道:“我查過。古書記這兩天行程很忙。”

    王小風看了看唐逸,輕輕點了點頭。

    下午地記者招待會自然取得圓滿成功,聽到王小風市長一項項介紹安東經合區二期建設動工以來安東市地招商引資情況。記者席不時發出驚嘆,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東北邊境城市可以獲得這許多商賈地青睞。

    央視二台記者楊朝輝提問:“王市長,請問您認為安東招商引資工作在短短几個月時間取得巨大成功地關鍵點是什么?”

    連串的閃光燈下王小風巧笑兮然。彰顯現代女性市長風采:“首先,就是中央和省委對安東工作地支持和扶持,對于東北老工業基地和貧困市。中央一直以來都給予各種優惠政策。而安東邊境經濟合作區憑借國家級開發區的政策優勢、體制優勢和環境優勢。充分利用沿海、沿江、沿邊地地理位置。圍繞建設東北東部現代化港口城市。著力實施工業立區、貿易興區、科技強區戰略,在引進項目、利用外資、發展外向型經濟、加速老工業基地產業升級以及自身建設等方面進行了不懈的努力,現在暫時取得了一點小小的成果,但我想。安東地未來會更加光明!”

    記者席上響起經久不息的掌

    掌聲稍歇,王小風又說:“一點點的成功,離不開安東市委市政府領導班子每一個成員地努力。離不開基層干部職工的每一滴汗水。離不開日夜辛勞。為安東經濟添磚加瓦地各行各業安東人地付出。更離不開各界對安東經濟發展提供地每一個小小地支持,在這里,我向大家表示誠摯地感謝。”

    唐逸站得遠遠地,看著台上游刃有余操縱著記者情緒地王小風,輕輕點了點頭,此時這位風姿綽約地女市長,其光芒之耀眼,直如烈火中重生的鳳凰。

    晚上唐逸與王小風在新華酒店十一樓宴請那名央視經濟台記者,楊記是小風市長大學同學,但看起來卻是比王市長大了不止十歲,頭發微禿。身子也發了福。一身灰西裝皺巴巴地。從外表看。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京城名記。

    老同學之間說笑聊天。唐逸也不大插嘴,楊記興致很高。提及往事,大學時代。他卻是小風市長地追逐者之一。

    楊記更感嘆道:“小風。幸虧你沒接受我的追求,不然今時今日。咱倆走出去,人家還以為咱們是父女呢。”

    小風市長輕笑道:“那是你只看到了表面。我頭發可也白了不少,染得發,作為一名女性領導。形象也很重要。”

    楊記贊同的說:“是啊,媒體時代,每一個公眾人物。包括你們這些大領導。形象必須健康向上,如果像我這么邋遢。几天就被拿下了吧?”

    唐逸笑著插嘴:“美國競爭總統現在也講究形象地。美國一個調查機構作過調查。如果林肯來現代競爭,怕是輸的很慘。這也說明,對一個人的評判。不能只看表象。”

    楊記笑瞇瞇看了唐逸一眼,對這位滿口京片子地年輕書記,他很好奇,但見唐逸雖然年青,卻有股子不怒而成的氣勢。也不大愛說話,他也就不好套近乎。這時見唐逸開聲,就笑道:“唐書記,你是北京人?”

    唐逸微笑點頭。舉杯子敬楊記酒,說:“等有時間回北京一定和楊記痛快地喝几杯,現在小風市長在,我可不敢失態。”

    楊記哈哈一笑。和唐逸碰杯。

    餐廳最后上的菜是“紅燒山雀”。楊記愣了下,笑道:“寧吃飛禽一口。不吃走獸半斤,這道菜可珍稀啊。京城吃不到。”

    小風市長嘆口氣:“寬城縣地麻雀成災。在那兒可是確確實實的害虫。不過要我說。還是少吃為宜。我是見不得這些小東西被吃下腹地。”

    楊記嘿嘿笑道:“那我和唐書記吃。你眼不見為淨。”

    這餐飯吃下來。楊記卻是興奮起來,又同唐逸去小歌廳唱歌,一直到十二點唐逸才告辭離去。

    唐逸回到家,卻見客廳燈亮堂堂地。蘭姐還沒有睡,自然是等他商量寶兒的事。

    唐逸就是擺擺手:“過几天再說。”蘭姐也沒辦法。只好幫唐逸泡了茶后委委屈屈進房。

    第二天在唐逸准備安東延山高速公路資料時卻是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孫老書記打來地電話,邀請唐逸晚上去孫家吃個便飯,唐逸當然答應下來。又忙呼了軍子。去找蘭姐包一些大紅袍,作為第一次登門地禮物心知這餐飯定是孫老書記表示感謝,但孫老書記在安東影響很大,可不能當普通地應酬來對待。唐逸倒是琢磨了好一會兒如何博得孫老書記地好感。

    孫在臨江一帶早期分配給退休老干部地住宅區。全都是一套套地平房小院。整潔雅靜。院子里載著花草。孫老書記地老伴几年前就已經過世,現在有一名小保姆照顧他地生活。

    今天確實是便飯。也沒几個炒菜,除了孫老書記。就是孫磊和他的新婚妻子作陪,請唐逸坐上桌。孫老書記笑呵呵道:“唐書記。別怪我這里清冷啊,我那几個不成器的兒子倒是都想來看看你。被我罵跑了,他們在。說話不痛快!

    唐逸一笑:“看來我是受到一級保護地國寶,多謝老書記抬愛。”

    孫老大有深意地看了唐逸一眼:“你可不就是國寶?”小孫和他愛人都笑了起來。唐逸卻是楝然一悚,孫老這話里有話啊!

    酒桌上孫老對唐逸表示了感謝。更狠狠批評了孫子一頓,唐逸笑道:“年輕人嘛。犯錯誤是免不了地。知錯能改,善莫大正”。:習。

    孫磊似乎很得爺爺寵愛,被狠狠罵了一頓還是笑嘻嘻地。聽了唐逸地話說:“就是就是。爺爺你怎么和古忻明一個鼻孔出氣。一點小事就要將我一擼到底。”

    孫老瞪了他孫子一眼。厲聲道:“還胡說!”見爺爺真地動怒,孫磊才不敢再說。低下頭,對顧曉茹擠擠眼。顧曉茹白了他一眼。扭過了頭。

    孫老嘆口氣說:“年輕人?他可比你小不了几歲,唉。也是,拿他和你比,這可不委屈你嗎?”

    唐逸笑道:“几年前我還在鎮上呢。犯地錯可不比孫磊少,成長總是要付出代價地。不過孫老。我看你最好將孫磊調離安東。在您眼前,他可得不到鍛煉。”

    孫磊眼睛一亮,馬上附和道:“是啊。我早和爺爺說過了,他就是不愿意。”

    孫老書記琢磨著唐逸的話。輕輕點頭。說:“再說吧,來,吃菜吃萊。”

    這頓家常飯唐逸吃的倒舒服。吃過飯。孫老書記就拽著要和唐逸殺几盤圍棋。在客廳茶几上擺上棋盤。保姆送上茶。一老一少開始落子博弈。孫磊和顧曉茹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小兩口找個借口開溜。

    孫老書記嘆口氣:“性子使然,難成大器。”

    唐逸也不好接口。一個人地性格是很難改變的。孫磊性子輕浮。確實不適宜混跡宦海。

    棋到中途。孫老書記眼睛卻是越來越亮。拿著黑子贊嘆:“好啊,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卻是目光深遠,布局絲絲入扣,不爭一隅一地之得失。几十子下來,卻已經駕馭全局,好!”

    又盯了棋局好久。手上黑子慢慢放入缽中。說:“我輸了!”

    唐逸搖搖頭:“孫老太謙了。左角您分明可以成就一條大龍。如果突圍而出。我可未必能贏您!”

    孫老微微一笑:“太過慘烈,我這個老人家喜歡風輕云淡。慘勝就是不勝。”

    唐逸默默思索著他的話。孫老書記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又說:“棋局如人生。人生如棋局,勝敗轉眼成空,到得老了你才會發現,人這一輩子也不過是一場游戲而已。”

    唐逸笑道:“孫老書記灑脫。但就算人生如戲。我們也要努力扮演好自己地角色,使得落幕時不會留下遺憾,不是嗎?”

    孫老書記哈哈笑了起來,連連點頭:“說得沒錯,沒錯。哈哈。唐老有后啊!”

    唐逸心里早有准備,卻也沒露出驚訝地神色。只是琢磨,想不到孫老退了,消息卻也這般靈通,由此可見古忻明對孫老書記地尊敬可不僅僅是因為孫老書記一路提拔了他。

    唐逸告辭時孫老突然開玩笑道:“有時間帶我老頭子坐你地跑車兜兜風。上千萬的跑車,我這老人家可沒坐過呢,“

    唐逸笑著說一定一定,倒放下了一樁心事。

    軍子的車開得異常平穩。唐逸在后座上卻是唉聲嘆氣。軍子知道唐書記是去延山洽談高速公路一事,怎么也想不到唐書記會這樣犯愁。感覺對唐書記來說。這不過是小菜一碟。

    唐逸卻不是為高速一事發愁。實在是有些欲求不滿。小妹周六周日來了兩日。唐逸自然好生欺負了她一番,但這種事,平日唐逸盡量不去想也就罷了,被小妹引得上了欲火,偏偏不能盡情發泄,使得唐逸周身難受。點了顆煙,深深嘆口氣,就有給齊潔打電話地沖動,但一琢磨自己不能太離譜。將齊潔打電話從南方召來,就是為自己發泄欲火?這也太不尊重齊潔了。只有強自忍下。

    “哥。是不是遇到啥難題了?”軍子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嘴。

    唐逸擺擺手:“沒事。”心里嘆口氣,說起來自己正室一名。情人一枚,紅顏若干,卻因為這種事傷神,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點開車窗。冷風扑面,唐逸燥熱地心才慢慢寧靜下來。

    高速公路一事果然如同唐逸所料波折重重,省建設廳倒是批准立項。主要問題還是出在資金上,按道理,這段高速公路自然應該由安東和延山兩方面籌集資金。但延山方面卻是拿不出一分錢。近期延山進行新城區擴張,財政吃緊,王濤書記更隱晦地表示延慶市委的領導對修建這段高速公路大多持反對態度,是以也不會給予財政上地支持。

    唐逸當然明白延慶方面會反對。畢竟安東至延山高速落成后,等于將延慶拋到了一邊,延慶市班子又怎么會支持?但王濤肯定也在從中作梗是一定的。

    晚上王濤等縣委領導在招待所宴請唐逸,唐逸卻看得出,現在雷浩明顯落了下風,甚至自己以前的嫡系組織部焦部長。也就是現在地黨群書記焦作龍也站在了王濤一邊,也難怪,雷浩在市里沒啥太大的關系。時間久了。王濤自然會慢慢占據優勢。

    索然無味地吃了這餐飯,那些縣領導告辭后。唐逸沒有回房間休息。而是叫上軍子去延山街頭散步

    延山地夜景越發漂亮了。燈柱璀璨,火樹銀花,漫步在街頭。唐逸卻是又想起初見齊潔地夜晚。深深嘆口氣,回頭問軍子:“你姐最近回來過沒?”

    軍子倒是接到電話。知道齊潔這几天會來安東看父母。但姐姐說要給唐書記一個驚喜。軍子猶豫了一下,說:“過几天會回來。”

    唐逸眼睛就是一亮。走了几步。就回頭說:“焦作龍地呼機號你知道吧?”

    軍子點頭,就從兜里掏出一個筆記本。將其中一頁撕下來交給唐逸。是延山縣一些領導干部地聯系電話。

    唐逸拿著紙瞅了几眼。抬頭間,卻見前方霓虹閃爍,不由得笑道;“夜朦朧。剛好,進去坐一坐。”

    現在地夜朦朧卻是推倒重建后的夜朦朧,三層白色小宮殿似地建筑,在夜燈下美輪美奐。

    舞廳大堂七彩燈柱閃爍。漂亮地女侍應走來招呼唐逸和軍子,唐逸掃了眼大廳,卻是見不到一張熟面孔,自然也就不再有人記得他。

    “208”唐逸說著就向樓上走,軍子忙拿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女侍應。

    “啊。對不起先生,我們地208號房不對外開放的。”女侍應急急地跟上來,小心解釋。

    軍子就問:“你們姚經理呢?叫她來。”

    女侍應看這兩位神氣似乎真地認得姚經理。忙說聲稍等。小跑上樓。

    唐逸和軍子上樓。直奔208。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突然門吱扭一響,被人從里面拉開。唐逸一怔。轉眼看去。卻見門后露出一張絕美地精致臉蛋,紫色地碎發透著別樣的嫵媚,可不正是齊潔。

    看到唐逸齊潔開始也怔了一下。隨即歡呼一聲,扑進了唐逸懷里。

    軍子撇撇嘴,轉身走開。

    齊潔拉著唐逸進了包廂。卻見房間布局,沙發茶几,甚至那蕾絲窗帘。都與原來一模一樣。

    齊潔嬌笑道:“我留下來的,好不好?”

    唐逸捏捏她小臉,坐在沙發上。伸手將齊潔抱進懷里。輕輕親了她粉嫩地臉蛋一口。

    齊潔馬上感覺到唐逸雙腿間蓬勃地熱力。伸手掐了唐逸一把。說:“小紅一會兒要過來呢。”

    唐逸就有些無奈。微微松手,齊潔卻還是膩在他懷里。輕聲說:“小紅會敲門地。”

    擁著千嬌百媚地大美人。唐逸也不敢毛手毛腳,免得一會兒情動無法收拾,卻又有些奇怪地問:“你不是過几天才會來安東嗎?”

    齊潔就咬著紅唇恨恨道:“軍子說得吧?這個軍子。現在眼里還有我這姐嗎?哼。就知道唐哥唐哥。看我哪天不收拾他。

    唐逸好笑地捏捏她鼻子:“回頭我幫你罵他。”

    “今天來看看小紅。明天就想去安東地。”齊潔說著話,紅唇湊到唐逸脖頸上輕輕親吻。癢癢地。酥酥地,唐逸氣得伸手點著她嬌嫩地額頭將她蠊首撥開。齊潔笑得好像一個小妖精。輕聲說:“怕啥?”

    唐逸笑笑:“那你就鬧。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正說話,包廂門被敲響。齊潔忙站起來走過去開門。

    姚小紅端著酒盤進來,盤里是一瓶82年地拉菲。見到唐逸也在,嫣然一笑:“你們倆夫妻約好地吧?”

    唐逸笑道:“是啊。約好一起來看你,你面子夠大吧?”

    姚小紅連聲說謝謝。開了几句玩笑。許久不見地生疏感倒漸漸遠離。

    往酒杯里倒紅酒的當口,齊潔的BP機響了起來,現時地手機尚不能全國漫游,是以尋呼機是那時異地即時通訊地主要工具。唐逸就笑:“公司又有啥大事兒?”

    齊潔臉色卻有些不好看,咬著紅唇想了一下,就將呼機遞給唐逸,說:“你看看,這個人討厭死了,集團交州分公司的副總。一直在追我,以前拒絕了几次還好,可能是最近見我一直沒有男朋友現身,每天給我送花,煩死了,現在。又追來了延山。”

    唐逸輕笑:“有人追還不好啊?卻接過了呼機,上面是漢字信息。齊小姐。我緊隨您的步伐。來到了您地故鄉。能和我見一面嗎?落款是李磊。

    唐逸一蹙眉:“這個李磊是誰啊?”

    齊潔氣呼呼道:“就是安安林海風那次。我兼并了一家交州房地產,李磊就是原來那家地產的總經理。擁有那家地產1096地股份。現在是華逸集團交州分部地副總經理,我看,他這副總也不要干了,回去我就開了他。”

    唐逸擺擺手:“行政職位不在了。他仍然是下屬公司的小股東,一樣可以糾纏你,再說,你也不能太霸道,隨便開除工作能力不錯的高層,會影響你地威信。”

    “那怎么辦嘛!”齊潔就湊到唐逸懷里,像個小女孩一般撒嬌。在唐逸面前,這個女強人就變得小鳥依人,再懶得動腦子。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09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二章 唐逸的夢想
    唐逸笑道:“等我想想。”拿起茶几上的紅酒,姚小紅已經不滿地對齊潔喊:“別在我面前太過份行不行?”

    齊潔卻是向唐逸懷里擠了擠,勾著唐逸脖子。一臉小幸福的模樣。

    “滴滴滴”,茶几上地呼機又響起來,唐逸拿起看了眼,微微一笑,“我在廣場等你,不見不散”。

    “還笑!”齊潔很不滿意唐逸地冷靜,用柔軟的小手掐唐逸肚子,“再笑,有人勾搭你情人你還笑!”

    唐逸被齊潔掐得又疼又癢。卻也不理她,拿起紅酒咂了一口,想了想,問姚小紅:“軍子呢?”

    姚小紅起身:“我去叫他。”

    見姚小紅去叫軍子。齊潔忙從唐逸懷里掙脫,坐到了旁邊。

    不多會軍子就敲門進來,唐逸走過去在軍子身邊附耳吩咐,軍子一邊聽一邊點頭,齊潔卻也不理會,殺人放火又與她何干?

    李磊上下打量著自己地行頭,一身白色西裝。溫文爾雅。延山初春的寒風委實有些刺骨,但李磊心中卻是一片火熱,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那千嬌百媚的靚影,識得她越久,卻越發被她吸引。就好像帶刺的玫瑰。艷麗得不可觸摸,但越是這樣。李磊愈發渴望能見到這朵玫瑰卸去偽裝后是怎樣的嫵媚迷人,能征服這樣的極品尤物。是每個男人心中的夢想。只不過。自信的李磊付諸了行動。

    突然看到自己锃亮地皮鞋上似乎有一點塵埃,李磊拿出手帕。蹲下身小心地擦拭,接著就見一雙黑皮鞋停在了自己眼前,一個男子地話語傳入耳際:“你就是李磊吧?”

    李磊抬起頭,卻見面前站著一個帥氣的青年,臉色很和善。

    李磊忙站起身,疑惑地問:“你是?……”

    帥氣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我是誰不重要。我可以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重要地是我代表地事,代表地人,我為何而來,你又為何而來。”

    李磊蹙眉。但心里卻是漸漸明白了,問:“是齊小姐叫你來的?”

    帥氣青年溫和一笑:“也是也不是。總之有人對你最近地作法很不滿意。于是,我來了。”

    李磊冷哼一聲:“如果你是齊小姐地人,麻煩你告訴她。她可以當面拒絕我,如果是別人叫你來。那不好意思,這是我和齊小姐地私事。和其他人無關。”

    青年伸手鼓掌,笑著說:“早聽說富翁都很有些脾氣。看來不假。”

    青年地掌聲好似信號,一輛面包“嘎”一聲停在了兩人身旁,在李磊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從車上跳下兩個光頭。抓住李磊就將他推上車,青年慢悠悠上車后,車門拉上,面包飛也似駛出。

    李磊用力掙扎大喊:“你們干什么?”一名光頭大漢將他死死按在座位上。在那大漢粗壯地胳膊下。李磊就好像老鷹爪下的雞仔,那些掙扎顯得異常軟弱。

    李磊有些慌了,面包地車窗被布帘遮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開向何方。更不知道這些人要將自己怎么樣。

    “你們。你們這樣做是違法地知道不?”雖然說話還是很大聲。但李磊已經有些色厲內荏。

    青年笑瞇瞇看著他:“李先生,你是海歸,是高級人才,年薪過百萬。又有著上千萬地身家。所以你很自信。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你辦不到地事,可惜你錯了。錯的很離譜。”

    “違法?法律是什么李先生應該比我清楚吧?你打了小區保安一巴掌。可以同他說,不服氣去告你,你就是法律。而有的人可以令李先生頃刻間身無分文,甚至永遠的消失。在人家眼里。你大概是及不上小區保安的。或許用螻蟻來形容更加貼切!”

    李磊慢慢停止了掙扎。臉色鐵青地瞪著青年:“別以為找几個流氓就可以嚇住我。”

    青年點燃了一根煙,慢慢吸了一口:“李先生,聽說你貸款搞了一家軟件公司,希望你能盡快將這家公司結業。因為三天內,你這家軟件公司就會因為侵權被查封,當然,信不信在你。還有。齊小姐希望你盡快將手上地股票賣掉,辭職離開華逸。我呢。就希望李先生留下防身錢,去某個山腳旮旯舒舒服服過下半輩子,如果李先生仍然活躍在商界。我不敢保証會不會再與李先生談談。”

    “李先生,希望你記住,被人拒絕很多次后,應該動動腦子想想深層次原因,有些事。不是鍥而不舍就可以做到。有的人。更不是李先生可以惦記地。”

    青年留下最后一句話。李磊被推下了車,他這才發現。原來面包車一直在廣場的環路上打轉。寒風吹來,李磊打了個寒噤。這才發現身上已經被冷汗打濕。

    李磊呆呆的站著,青年地話一直在腦海里回響。“有的人,不是李先生可以惦記的。”難道。她。她真地是某個權貴地禁臠?

    對齊潔的身份。李磊開始也猜疑過。畢竟齊潔太年輕了。卻坐擁几十億身家。尤其是華逸集團擴張期間,官路上的關系一直捋得很順。也就難免會令李磊更加懷疑齊潔地背景,但長時間觀察下。卻絲毫看不出蛛絲馬跡,除了每年回老家看几次親人。齊潔的日程表排得滿滿地,加之齊潔身邊那時隱時現地女保鏢,使得李磊漸漸斷定,齊潔大概是某個權貴地私生女。這才開始放心大膽的追逐。

    現在卻猛然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童話,所謂騎士和公主地故事,不過是用來騙三歲孩童,李磊心里有些悲哀,為這個黑暗的社會。為齊潔任人擺布地命運,心里仿佛壓了塊巨石,壓抑的他不能呼吸。

    此時齊潔正幸福的躺在唐逸懷里,用如蔥手指頑皮地在唐逸胸口畫圈,唐逸輕輕將毛巾被向上拉了拉,遮住齊潔凝脂般的雪白肩頭,齊潔就將紫色碎發在唐逸懷里拱了拱,滿心的小幸福似乎都蕩溢開來。老公,卻是越來越溫柔。越發的知道疼人。

    這是夜朦朧三樓姚小紅的休息室,換了嶄新地床單被褥后,就暫時成了唐逸和齊潔地愛巢。

    “哼,越來越會討女人歡心,是不是被你老婆教地?”愛郎越發溫柔體貼,齊潔突然就有些呷醋。

    唐逸笑著摟緊她。說:“哪能呢。我家里那是條母老虎。我可怕她啦!”心里就禱告,小妹啊小妹。原諒我對你地詆毀吧,更有些無奈,原來周旋在情人和妻子之間。這種庸俗的手段卻是最管用的。

    齊潔就伸手掐了他肚子一把:“少胡說!我見過她照片。美得像天仙似地,哼。你算賺到啦!”嘴上這么說心里畢竟有些開心。女人的心境就是這么奇怪。有時候明明知道男人是騙她地。卻更愿意生活在謊言之中。

    被齊潔柔軟的小手掐得酥癢,唐逸就壞笑著向齊潔靠過去,齊潔嬌呼道:干嘛?但被唐逸上下其手,不多時,身子已經軟了。火熱性感的嬌軀蛇一般纏向了唐逸,唐逸心里一陣舒暢。或許是為了爭寵吧,齊潔對唐逸以前提出的一些花樣本來是堅決反對地。現在卻羞羞答答地半推半就。延山一行卻是將唐逸性福地一塌糊涂。

    第二天晚上唐逸就在承啟酒店宴請焦作龍,偌大地包廂只有唐逸和焦作龍兩個人,焦作龍當然知道唐逸邀請他的用意。敬了唐逸一杯酒后就嘆息道:“唐書記,身在宦海,有時候不得不隨波逐流。唉,令您失望了。”

    唐逸笑笑,說:“別誤會。這次找你來沒別的意思。一是為敘舊。二來是想聽聽你對安東延山高速地看法。”

    焦作龍臉色一松,他真有些擔心唐逸重新聚合他和雷浩的關系,而經過大大小小的交鋒。其實現在焦作龍和雷浩已經勢同水火,再難走回頭路。

    而焦作龍與雷浩嫌隙地開始就是因為雷浩去省城看望唐逸時卻將焦作龍撇到了一邊,明擺了雷浩想獨享這層關系,令焦作龍大為不忿,再被王濤拉攏了几次。就漸漸倒向了王濤。

    唐逸同焦作龍聊了几句閑話,就再次提起高速公路地建設。焦作龍也嘆口氣:“其實我當然贊成修建延山安東高速地。這對延山的發展無疑是又一個絕佳的契機,如果選擇延慶至延山。其實對延山的發展起不到太大的促進作用。”

    唐逸就笑:“你們縣地財政真的這么吃緊嗎?”

    焦作龍點頭:“財政上確實拿不出錢……”猶豫了一下,終于說:“其實,也不是沒有其它辦法。”

    唐逸哦了一聲。笑瞇瞇拿起酒杯。鼓勵的點點頭。示意焦作龍不妨大膽說。

    焦作龍心里嘆口氣,就這短短地時間,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回到了以前對唐書記俯首貼耳地日子,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卻能真切的感受到。

    “其實雷浩縣長去省城跑立項地時候。大星集團就同王濤書記談過。愿意提供貸款修建延山至安東地高速,他們地條件是高速路段上的廣告牌必須永遠歸大星所有。但王濤書記卻沒有答應。而是建議大星集團提供修建延山至延慶路段地貸款。被大星集團一口回絕。這件事雷浩縣長一直被蒙在鼓里。”

    “唐書記和大星集團地高層接觸過,再與他們聯絡的話應該沒問題。”

    唐逸聽到這消息不禁微微一笑。既然大雖有插手的意圖,那么安東方面的資金看來也有了著落。至于廣告牌永遠歸大星所有?想得卻是極美。

    唐逸就笑著舉杯同焦作龍喝酒,又說:“幫我個忙,明天幫我約王濤書記吃飯。”

    焦作龍微微點頭。

    第二天地午宴卻是令焦作龍跌破眼鏡,唐逸卻是也約了雷浩,王濤和雷浩見面,兩人似乎都有些尷尬。

    唐逸招呼三人坐下,笑道:“這是告別飯。吃完這餐飯我就回安東,這些日子承蒙几位盛情款待和大力支持,安東至延慶的高速建設終于有了一些眉目。這也算是提前的慶功宴吧。”

    王濤和雷浩面面相覷,卻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唐逸就笑道:“我剛和大星集團取得了聯系。他們原則上愿意提供貸款修建延山至安東地高速。具體細節還要進一步洽談。”

    雷浩一臉驚喜:“真的?”王濤臉上就有些不好看。

    唐逸微笑道:“如果真的能達成意向書,到時候地新聞發布會希望王書記和雷縣長能夠一起出席,畢竟這是一樁几億資金的大項目,需要延山黨委和政府地大力支持。咱們這項目才能順風順水,一馬平川。”

    這次卻是雷浩臉色尷尬。王濤眼中閃過了一絲驚喜。

    唐逸笑道:“當然,這都是后話了,來。咱們預祝這次與大星集團的合作能取得圓滿成功。”

    一直到酒宴散,坐上軍子地車離開,唐逸也沒有與雷浩私底下進行溝通。桑坦納駛入安東地界時。唐逸手機響了起來,是雷浩地電話。唐逸輕輕挂斷,現在,就是要讓王濤見到雷浩失措,以為自己拋棄了雷浩,使得他下決心支持安東至延山地高速項目,只要這個項目能真正上馬。雷浩受一點小小的委屈又算什么?如果這點打擊都承受不到。那也就不堪大用。

    唐逸沒有回市委,要軍子直接將他送回了龍風居,停了車。就見白色柵欄地小院里。站著兩個女人,蘭姐紅色緊身皮裙,黑色套襪,紅色高翹皮鞋。性感的身段勾勒的異常火辣,唐逸看得連連搖頭,天天花枝招展地也不知道打扮給誰看,除了上街買菜購物。蘭姐很少出門。每天懶洋洋的就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聽音樂。唯一地運動就是偶爾作几次瑜伽,可以說在安東她沒有任何交際***。

    院里另外一個女人是名二十多歲地女青年。皮膚黑黝黝地,長得倒周正。兩條長長地辮子,很健康的樣子。穿著一身綠色地確良,初春寒風凜冽。她卻光著腳穿了雙膠鞋。旁邊地上擺著個竹簍。看來是送菜的菜農。

    唐逸下了車,徑自進屋,對蘭姐討好地甜笑視若無睹。坐在沙發上點開電視,中央二套的新聞卻是剛巧在介紹GSM網絡。移動地建設一直在討論到底CDMA和GSM哪種網絡更適合國內,中國移動卻是認為cDMA更先進一點。一直在等,但94年聯通開始建設GSM網絡。移動終于頂不住壓力。在95年下定決心,進行GSM網絡的建設,十几個省相繼建網。GSM數字移動電話網正式開通。

    唐逸看到這則新聞一笑。GSM手機時代終于到了么?倒是要預定三個炫目的號碼,自己。小妹和齊潔每人一個,想著心頭就一片火熱。不知道有沒有三人行的機會呢?小妹和齊潔在自己身旁一邊坐一個。一起說笑聊天,想想齊潔和小妹這兩名風格迥異地美女坐一起嘻嘻哈哈地場景。唐逸就不由得莞爾一笑。唉,那可就真是神仙過地日子了,不過女人不吃醋。母豬也上樹。這種機會實在太過渺茫,自己也就只能幻想一下。作作白日夢罷了。

    扭頭間,唐逸就微微蹙眉,卻見院子里,那賣菜女正拉著蘭姐說著什么,似乎在求告。蘭姐連連搖頭,那賣菜女就向地上跪,蘭姐伸手拉她。

    唐逸心里可就上了火氣,這個蘭姐。怎么欺負起菜農了?喜歡貪小便宜沒啥,為了三兩塊錢與人計較也可以,但你不能欺負人。看這架勢。不知道怎么嚇唬人家呢。嚇得賣菜女要給她跪下?

    唐逸就起身走過去拉開門。問:“怎么回事?”

    蘭姐忙回頭笑道:“沒事沒事。”

    那賣菜女卻是眼淚汪汪的。怯怯看了唐逸一眼,低頭不敢說話。

    唐逸指著蘭姐就問賣菜女:“是不是她欺負你?別怕。說出來,我給你作主。”

    蘭姐氣得七竅生煙。只覺黑面神也太小瞧自己了,但又不敢反駁,委委屈屈道:“不是的!”

    唐逸一擺手:“我不是要你說。”

    那賣菜女搖頭。仍然不敢說話。

    唐逸就招招手:“進來說話!”瞪了蘭姐一眼,回身進屋,蘭姐咬著嘴唇生了一會兒悶氣,這個黑面神。真是好心當驢肝肺。我幫你擋麻煩,你不領情就罷了,還誣陷好人!一轉眼珠。你自己自找地難題。可別怪我。就拉著賣菜女進屋,邊走邊說:“小霞,不要怕,你就實話實說!”

    賣菜女叫小霞。她妹妹卻是與寶兒同班,蘭姐以前在菜市場就喜歡買小霞的菜。后來又知道了寶兒與她妹妹地關系,就更是時常幫襯她。漸漸兩人倒成了聊得來地朋友。蘭姐挺喜歡小霞的淳朴善良,買菜時倒與去別處不同。從來就不侃價。

    今天小霞又來送菜。卻不想唐逸沒到下班時間就回了家。小霞見到唐逸,覺得面熟。好像是電視上見過地大領導。問蘭姐,蘭姐隨口說是,卻又回過味。趕緊叮囑小霞保密。卻不想小霞就求蘭姐幫她說情。蘭姐當然不答應。她可不敢攬這種活。她心里清楚,別看黑面神時常訓斥她。其實對她還是蠻不錯地,但如果公事上她多一句嘴。只怕馬上就會被趕走。

    小霞哀告蘭姐,蘭姐死活不答應,被唐逸見到卻是誤會了蘭姐,將蘭姐訓斥地一陣火大心說你是自找地,怨不得我,就將小霞硬拽進了屋。

    唐逸坐在沙發上。見小霞進屋后低頭看著自己地膠鞋。再不敢邁進一步,蘭姐遞上拖鞋更一個勁兒搖頭。想來是怕自己臟兮兮的腳丫弄臟了人家地鞋。

    唐逸招招手:“過來坐吧。不用換鞋。”

    蘭姐硬拽著將小霞拽過來,按到沙發上,就動手幫唐逸泡茶。

    小霞卻是火燎般馬上又站了起來。置身在這豪華的客廳,面對高高在上的大領導。小霞只覺得手腳都不聽使喚。尤其是踩著深紅地毯的雙腳。一路被蘭姐拉進來,卻是輕飄飄地虛浮,就好像那雙腳已經不屬于自己一般。

    唐逸微笑道:“就站著說吧,別緊張,是不是蘭姐不給你菜錢?”

    蘭姐咬著嘴唇,也不說話,將茶杯小心翼翼放在唐逸面前,就等還自己清白時看看黑面神怎么說。

    或許是唐逸地微笑很有親和地感染力,小霞慢慢鎮靜下來,卻還是不敢抬頭。低頭看著腳尖說:“不。不是地。是,是我想。想跟市,市長反應。反應下情況……”她不知道唐逸是啥職位。印象里大領導都應該叫市長地。

    唐逸一怔。原來是這么碼子事,轉頭見蘭姐眼里閃過一絲小得意。不由得一皺眉,訓斥道:“知道你這是什么行為嗎?阻塞民意!擱過去要砍頭地!去,給小姑娘榨杯橙汁!你自己再反思下!”

    蘭姐險些沒氣死,總是不管咋說就是你黑面神有理!委委屈屈的去榨果汁。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09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三章 盜版風暴

    唐逸和顏悅色的對小霞道:「說吧,什麼事,只要合理合情合法而又在我職權範圍,我一定幫你。」

    見到電視裡的高官好像鄰家哥哥一樣和藹的問話,小霞眼圈一下紅了,只覺得什麼委屈都可以傾訴,抹著淚,小霞斷斷續續講起來,原來,小霞父親早逝,母親含辛茹苦將他們姐妹倆拉扯大,前幾年母親因病下了崗,生活一下拮据起來,小霞為了養這個家,毅然輟學,從郊區的菜市場批發蔬菜送進城裡賣。

    年前,久病在床的母親病情有了起色,她見小霞辛苦,就想賺些錢幫襯家用,經人介紹,拿出僅有的一點積蓄,進了一批光盤在工人文化宮裡賣,誰知道前幾日市文體局執法大隊掃蕩光盤市場,不但沒收了小霞母親的所有光盤,更下了五千元的罰單,十日內不去文體局交罰款,就會強制執行。

    昨天是第十日,執法大隊果然驅車到了小霞家,將她家僅有的幾件電器拉走,言道再不交罰款,就來搬她家的傢俱,小霞說到這裡似乎還在後怕,抹著眼淚說妹妹被嚇得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發高燒,母親更是舊病復發,被氣得臥床不起。

    最後小霞就向地下跪:「市長,求求您啦,幫幫我們。」

    蘭姐忙扶起她,說:「唐書記不喜歡這一套,來,先喝口水。」將果汁遞給她。

    雖然小霞說得不清不楚,但唐逸已然明白,小霞母親賣的一定是盜版光碟,恰逢上面下文保護知識產權,文體局。工商局,公安局聯合舉行了幾次整頓文化市場的專項治理行動,小霞媽卻是撞到了槍口上。

    不過看小霞也不像說謊,就她那家庭,五千元罰款,這不純屬逼人上絕路嗎?

    唐逸歎口氣道:「小霞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坐下休息會兒,早點回去照顧母親吧。」

    小霞還懵懂不解,蘭姐卻是一個勁兒對她使眼色:「還不快謝謝唐書記?」她跟唐逸久了。當然聽得出唐逸話裡的意思是會過問這件事。

    唐逸擺擺手,自顧上樓。蘭姐拉小霞在沙發上坐下,身為黑面神這種級別地保姆卻不能四處張揚,對蘭姐來說可是件很辛苦的事,再憋下去只怕會憋出病來,終於陰差陽錯下可以與人講了。蘭姐自然是大吹特吹,將黑面神的權力無限放大,自己的作用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直聽得小霞一愣一愣的,崇拜的看著蘭姐,說:「蘭姐。你真能幹,能做到唐書記的保姆比作縣長還難吧?」

    蘭姐自得地笑笑,溫言道:「喝果汁吧。「小霞這真心誠意的一句話令蘭姐渾身舒暢,對小霞好感大增,而且自覺自己走出去亮明身份的話,縣長局長地也是真的不及自己威風地。

    第二天上班後,唐逸就忙著和大星集團聯繫。又開了幾個短會。到了下午得閒,思及小霞的事。就給文體局張局長掛了個電話,張局長聽到我是唐逸這四個字,聲音馬上恭謹起來:「唐書記呀,您好您好。」

    唐逸就笑著說:「張局,近來打擊盜版盤市場的行動還順利吧?」

    張局長是個老官油子,知道唐書記無事不會登自己這三寶殿,好端端問起整頓盜版市場的行動,就肯定是這次行動有些紕漏,他話裡就異常謹慎起來:「基本還算順利吧,不過具體行動是廖局長帶隊執行的,從他遞交地報告看,這次行動取得的成果還不錯。」

    唐逸就笑:「啊,是這樣,我前幾天去文化宮辦點事,也轉了轉光盤市場,據我瞭解,有些賣盜版盤的人其實生活很艱難,下崗職工,實在沒有賺錢的能力才會去賣盜版,甚至對他自己賣的是盜版也是懵懂不知,所以,我覺得執法上,對這類困難戶要區別對待,尤其是不能大面額罰款,第一次主要還是教育為主嘛!當然,這是我的個人意見,僅供參考,僅供參考啊!」

    張局長心裡自然就有了數,馬上說:「唐書記地意見很中肯,我這些天也在琢磨這件事呢,我們晚上會開個會,詳細排查那些賣盜版的商家,對於剛剛涉足這個行業不久,對盜版認識不深,本身又家境困難的一定酌情從輕處理,教育為主,教育為主。」

    張局長心裡明鏡似的,肯定是罰款罰到了困難戶,被告到了唐書記那裡,掛了電話就琢磨,怎麼趁機給廖昌盛上上眼藥,廖副局長依仗是齊茂林一手提拔上來的,在張局長面前一向趾高氣昂,更一直想取張局長而代之,兩人不對盤已久。

    唐逸掛了電話,開始翻閱需要今天批復的文件,翻了沒幾頁,電話叮鈴鈴響起來,唐逸接起,卻是張局長,唐逸就笑:「怎麼,是不是覺得我的意見不切實際?」

    「不是不是,唐書記,是,是這樣地,您,您家裡是不是有個保姆叫夏小蘭?」張局長有些拘謹地問。

    唐逸一怔:「是,她怎麼啦?」

    張局長就歎口氣,「這,唉,是這樣,剛剛廖局長抓來了局裡兩個女人,其中,其中就有您的保姆。」

    這個抓字卻是很有講究地,唐逸是何等人,馬上知道老張和老廖有嫌隙,不過蘭姐怎麼會被抓了,另外一個想來就是小霞。

    唐逸就笑:「怎麼?她也賣盜版嗎?」

    「不是不是,那怎麼會,聽說是和執法隊的人起了爭執,具體情況還沒來得及瞭解。」

    唐逸笑道:「那公事公辦,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張局長忙說:「沒啥大不了的事,應該不會耽擱太長時間,那,那等處理結果出來我打給您?」

    唐逸說:「我一會兒要開個會。這樣吧,晚點我叫司機去接她,順便聽一下處理結果。」

    張局長忙說成,就這樣。

    軍子打車來到了市文體局,他很清楚唐哥叫他來的目的,很多話,唐哥不能說。不會說,而自己卻可以肆無忌憚的開口,既不會影響唐哥地形象。卻又能叫他們明白唐哥的意思。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市委書記的保姆。你一個文化執法隊就可以說抓就抓?不說對錯起因,就你這執法隊抓人的性質就很惡劣,文化執法隊嘛,沒收些盜版光盤書籍是你的工作範疇,至於抓人。行政罰款的強制執行,怎麼也輪不到你們來做。

    軍子逕自上樓見張局長,張局長早候著呢,親熱的和軍子握手寒暄,更親自領著軍子來到二樓一間辦公室,蘭姐和小霞在裡面地長條椅上坐著。辦公桌前卻是沒人,想來該辦公室原來的工作人員躲了出去,免得吃掛落。

    另一間辦公室,一直有人在冒頭張望,見到張局長陪著一個年輕人下到二樓,就走出了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副局長廖昌盛。耍威風不小心將唐書記地保姆抓來。廖局長心裡忐忑不安,他對市委的權力鬥爭洞若觀火。卻是知道齊書記最近在與唐書記地較量中吃了鱉,自己可不能因為芝麻綠豆的小事開罪唐書記。

    蘭姐見到軍子進辦公室,心裡才鬆了口氣,最起碼挨罵也是回家裡挨,不會在這裡丟人現眼。

    今天下午,蘭姐去市場買菜,正與小霞聊天,卻有人跑來報信,說是文體局執法隊的人又去了小霞家,蘭姐心下奇怪,黑面神答應幫忙了還有人敢找小霞麻煩,也就跟去看個究竟,當見到執法工作人員凶神惡煞般訓斥小霞,更要動手搬小霞家傢俱,蘭姐實在忍無可忍,出面替小霞出頭。

    跟黑面神久了,蘭姐自然知道強制執行必須經由法院批准的,於是就站出來說他們違法亂紀,開始見蘭姐打扮時髦,言辭鋒利,那些執法人員倒不敢妄動,等見到小霞叫了聲蘭姐,更撲進蘭姐懷裡哭以後,這些執法人員馬上變了臉色,小霞家如果真有門路,早就將被拉去的電器要了回來,由此可見這性感時髦女子不過裝腔作勢而已,就有工作人員訓斥蘭姐,更有一人說話不乾不淨,掛了髒字,蘭姐氣極,就抓了他一臉花,眼見那些執法人員圍過來,卻是怕吃虧,忙報上名號,說自己是唐書記家地保姆,那些執法人員不知道真假,就將她和小霞帶回了文體局。

    蘭姐繪聲繪色講述的時候,廖局長也走了進來,等蘭姐講完,廖局長忙走過來同軍子握手,對蘭姐的添油加醋一陣頭疼,就介紹了一些他瞭解到的情況,最後更對蘭姐說:「夏小姐,是我們工作失誤,給您帶來了不便,還有,帶隊執法的林隊長馬上來向您道歉。」

    話音未落,一名穿著制服的胖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八九十年代,許多部門的執法大隊都有深藍色制服,老百姓私底下稱之「老虎皮」。但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國務院一紙公文,將文化執法,價格執法等十幾個部門的制服剝離,從此這些部門的一些害群之馬再不能藉著「老虎皮」狐假虎威。

    看到進來的胖子,小霞就膽怯的躲到蘭姐身後,她對林隊長印象最深,感覺最凶最壞的就是這個人。

    林隊長擠出滿臉笑容,低三下四地向蘭姐道歉,蘭姐雖然心裡不忿,但也只得說沒事沒事,過去就算啦。

    小霞驚訝地看著林隊長那巴結的模樣,卻是越發崇拜起蘭姐。

    張局長和廖局長都看著軍子臉色,軍子他們不在乎,他們在乎地是唐書記對這件事的看法。

    軍子臉色就拉了下來,皺眉看著林隊長,語氣不溫不火:「林隊長,幾時你們文化執法可以當街拉人,抄家搶物啦?」

    林隊長心裡就是一突,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廖局長,廖局長局內分工就是文化執法,自然要為林隊長開脫。很嚴肅的瞪著林隊長:「怎麼搞得你們,亂彈琴!你們是文化執法,不是公安執法,馬上通知下去,你們全隊做檢查,明天整風!」

    林隊長唯唯諾諾,廖局長這才轉向軍子。陪笑道:「齊師傅,別生氣,他們工作態度是有問題。我明天一定狠狠批評他們。」

    軍子笑道:「這些事我不大懂,不過前幾天看焦點訪談。好像就發生過類似的事件,聽說當地文化部門的領導全部被撤職地。」

    廖局長額頭就有些冒汗,張局長這時候一擺手:「齊師傅說得沒錯,我看小林的覺悟很有些問題嘛,廖局。晚上咱們局黨委開會討論一下吧。」

    廖局長無奈的點點頭。

    軍子這才與他們握手告辭,領著蘭姐和小霞出了文體局,到了大街上,蘭姐笑瞇瞇道:「軍子,謝謝你啦,你回吧。我自己打車回家。」

    軍子笑道:「唐書記的原話是接你回家。」就伸手攔車,蘭姐心裡就挺舒服,覺得軍子會作人,在外人面前很給自己面子。軍子雖說談不上巴結蘭姐,但卻也知道需要和蘭姐處理好關係,不能令蘭姐對自己有啥意見,畢竟唐書記和蘭姐朝夕相對。別看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能從延山帶到省城,又帶來安東。可見蘭姐的保姆工作還是很稱職的,而且就算為了姐姐也要拉近和蘭姐地關係,免得日後萬一姐姐和唐哥的關係被蘭姐察覺,蘭姐記恨自己的話,多半會在寧小姐面前嚼舌根。

    其實軍子想得也是多了點,不說蘭姐有多識時務,就算唐逸再怎麼亂搞她也不敢在背後議論,就說蘭姐在小妹面前,卻是根本說不上話地,這個世界上大概除了唐逸,小妹也沒耐心和第二個人聊什麼家常。

    上了出租車,小霞怯生生問:「蘭姐,以後他們不會再來搬我家東西了吧?」

    軍子坐在前排,聽了小霞的話就撲哧一笑,回頭道:「放心吧,那個胖子林隊長估計今晚就被撤了!」

    小霞驚訝地張大小嘴,再說不出話。

    市委家屬院顧名思義是市委機關幹部及其家屬居住的院子-當初規劃時很見設計者的氣魄,面積足有大約一平方公里,還有花園-草坪-樹林,高大的喬木樹冠茂密,遮天蔽日,更顯得庭院深深-這是一座莊嚴的住宅區,凝聚著全市地權力與精華-

    紫籐環繞的拱門後是家屬院後院,清一色的二層小樓,市委主要領導居住其中。

    齊茂林住後院的七號樓,最近他胸悶氣短,虛火上升,此時的他正坐在寬大的沙發裡,戴著老花鏡,心不在焉地翻看報紙,客廳很大,但傢俱陳設稍顯陳舊,看起來顯得略微有些不協調。

    從二樓躡手躡腳走下來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孩兒,突然在齊茂林耳邊大喊:「爸!」

    齊茂林放下報紙,慈祥的看著女兒:「都大學生了,還是這麼頑皮!」

    齊亞男更像她媽,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兒,穿著牛仔背帶褲,青春活潑。

    她撇撇嘴坐到了齊茂林身邊,不滿的道:「一點也不好玩。」

    齊茂林愛憐的摸摸女兒的頭,轉眼卻又歎了口氣,齊亞男不解地問:「爸,你最近怎麼老唉聲歎氣地,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齊茂林卻是在想,亞男是個男孩子就好了,眼前馬上浮現出唐逸清秀地面孔,這個年輕人,只怕比亞男大不了幾歲,但每當思及他,心裡都好像壓了一塊大石。

    「爸,是不是古叔叔又欺負你啦,看下次來我不揪他的鬍子!」齊亞男氣呼呼的說,齊茂林卻只能苦笑,已經大四開始找工作了,怎麼就長不大呢?

    茶几上的電話突然叮鈴鈴響起來,齊茂林接起,卻是文體局廖局長,齊茂林微微蹙眉,他不怎麼喜歡這個廖局長。感覺廖昌盛這個人太過高調,明目張膽和一把爭權,令齊茂林有些後悔當初提了他,直覺就知道他怕是鬥不過老張那老滑頭,到頭來只怕會給自己丟臉。

    「齊書記啊,我這工作沒辦法開展嘍,今天的局委會。把小林撤了,小林你知道吧,上次我跟您匯報過。」

    果然又是來吐苦水。齊茂林眉頭鎖得更緊,他又哪記得小林小張的。心裡輕歎口氣,若不是看在你姐夫面子上,別說什麼小林,我先就將你擼下去。

    廖局長的姐夫是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當初齊茂林聽說了這層關係。馬上就將廖昌盛提了起來,又通過廖昌盛搭上了趙部長這根線,趙部長年青,四十歲出頭,很有希望更進一步,而且就說現在。雖然只是正廳,只怕是省城裡最有權力的正廳,多少市級領導巴結地對象,可說是炙手可熱。

    不看僧面看佛面,齊茂林也只有耐住性子,繼續聽廖局長倒苦水。

    「不就是抓了唐書記的保姆嗎?那婆娘撓人為啥不處理?我看張定昌就是在徇私舞弊……」

    聽到這兒齊茂林卻是一下來了興趣,問:「唐逸?他的保姆?說詳細點。」

    於是廖局長就將抓蘭姐的經過。以及張定昌開會時傳達唐逸意見。不允許對因為生活困難而販賣盜版的人進行罰款等等事情一一講來,最後更氣道:「唐書記不分管文化吧?不罰款?怎麼威懾那些違法者。典型的外行指揮內行!」

    「別胡說!」齊茂林嘴上訓斥廖局長,眼睛卻慢慢瞇了起來,唐逸這個人,原來也不是全無缺點,無懈可擊,同情心好像多了一點。

    「因為一個保姆,派司機來給我們下眼藥,看他保姆那德行,打扮得花裡胡哨的,我看啊,哼哼,……齊書記,要不要我……」

    齊茂林聲音嚴厲起來:「廖昌盛,你這名同志到底怎麼搞得,不要亂說話,更不要亂來,知道嗎?」心裡一陣火大,廖昌盛不是一般地糊塗,既然唐逸敢叫她保姆招搖過市,人家自然是不怕那些風傳,何況唐逸是什麼人?二十多歲的副廳幹部,市委書記,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怎麼可能和保姆有染?

    「那怎麼辦?這口氣我嚥不下去!」廖局長恨恨地說。

    齊茂林心裡一陣鄙夷,但卻也漸漸有了計較,老廖喜歡鬧,那就擺你上台。

    齊茂林很嚴肅的道:「怎麼辦?當然是按照唐書記地指示辦,以後執法隊不許再胡亂罰款,要文明執法知道嗎?」

    不等廖局長說話,齊茂林就道:「對於知識產權的保護省委現在很重視,聽說過幾天,省委督查室和文化廳的聯合督察組會下來調研指導工作是吧?」

    廖局長恩了一聲,突然就有些開竅,「齊書記,您的意思是?」

    齊茂林蹙眉道:「認真工作,沒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發牢騷。」

    掛了電話,齊茂林卻是滿臉笑容的拿起茶杯,慢慢咂了一口,齊亞男有些奇怪:「爸,剛才那人不是和你發牢騷嗎?你為啥還挺開心地樣子。」

    齊茂林開懷一笑:「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有個一直欺負你爸爸的壞蛋這幾天就要倒霉,我要好好修理修理他。」

    齊亞男和老爸同仇敵愾,恨聲道:「打死那個大壞蛋。」

    省委督查室與文化廳組織的聯合督察組對安東市展開了為期半月的調研,當在工人文化宮裡見到那熱火朝天的盜版光碟市場,督查室主任田慶斌臉沉如水,文化廳副廳長袁有才皺著眉頭看了看陪同督察組調研的安東市文體局局長張定昌,張定昌一臉茫然地問身後廖局長:「咋回事?」

    老張心裡卻明鏡似的,這幾天執法隊消極怠工,對盜版市場不聞不問,使得文化宮盜版市場有了反覆,張定昌冷眼旁觀,樂得坐山看戲。

    廖昌盛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看向身旁新任執法大隊杜隊長:「你們是怎麼做工作的?」

    杜隊長一臉委屈,說:「不允許罰款,怎麼威懾他們?沒收一批光盤,第二天就進一批新盤,執法隊人力有限。根本管不來……「

    「不要推卸責任!」廖局長一臉氣憤。

    袁有才卻是隨口問:「不允許罰款?誰規定的?你們安東文體局倒挺有創新意識嘛!」語氣已經略帶嘲諷。

    「是市委領導下的命令。」杜隊長小聲嘟囔,廖局長瞪他一眼:「別胡說!」

    田慶斌與袁有才對望一眼,均知另有內情,田主任指了指大廳裡人聲鼎沸的場面,說:「省委對保護知識產權地第一戰很重視,知識產權,與我們生活息息相關地就是盜版影像。音樂以及電子軟件,只有清理了盜版市場,才會使得知識產權的理念深入人心。張局長,你們安東真是令我吃了一驚啊!」

    張局長唯唯諾諾。廖局長滿臉自責,杜隊長就在那裡抹汗。

    當天下午,督察組馬上深入到文體局基層,展開了細緻認真地調查,督察組承諾不會洩露面談對象的身份。是以許多職工暢所欲言,很快調查就有了初步的結果。

    新華酒店1107號房,督察組三個組長,田慶斌,袁有才,馬明宇拿著到手的材料研究。田慶斌皺眉道:「必須向省委如實通報唐逸同志阻撓安東市文體局打擊盜版活動地行為,以權謀私,肆無忌憚的在安東稱王稱霸,真是太惡劣啦!」

    調查結果,文體局許多職工反映,安東市市委副書記唐逸親自下令不許對販賣盜版者實施罰款等行政處罰,並且唐逸書記的保姆與一販賣盜版者關係密切。更因為該保姆原執法大隊隊長被撤職。使得執法人員人人自危,導致了目前安東盜版市場氾濫地局面。

    聽到田慶斌的話。馬明宇皺眉道:「我看,還是再認真調查一下吧,唐逸書記我還算瞭解,不應該是這種人,而且看看這些反映情況地,基本上全是執法大隊的職工,咱們不能以偏概全,只聽單方面的一面之詞。」

    田慶斌面無表情的道:「馬專員,在省委大院和在地方是不同的,在省委大院兢兢業業,到了地方權力膨脹,作威作福,這樣地例子還少嗎?何況什麼叫一面之詞?難道唐逸一個人的話比這許多基層職工的呼聲還來得正確?」

    馬明宇蹙蹙眉,但畢竟田慶斌是主管,也就不再說,其實他是瞭解田慶斌的心情的,自從田慶斌上任,就被前任唐主任的陰影籠罩,那些科級處級地幹部,時常念叨唐主任的好,不說別的,就說唐主任的豪爽,經常自掏腰包請大家出去吃喝,當時不覺,等唐主任走了,換上新主任這些幹部職工才曉得以前的生活多麼美好,大家私底下也經常議論,懷念唐主任在的日子,自然也就會傳進田慶斌的耳朵裡。

    至於工作上,唐主任寫得文章經常進內參,整個督查室無形中地位都得到提高,但自從田慶斌到任,這種機會卻是越來越少,而且督查室地幹部職工都有感覺,就是換了新主任後,督查室地權柄好像再沒有以前重,自然私底下都埋怨田慶斌工作能力差勁,水平不夠。

    如此種種,田慶斌對自己前任的印象又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督察組地三位組長倒全是唐逸的舊相識,馬明宇,正廳級督察專員,在督查室養老,與唐逸共事了多半年,袁有才,曾經因為督查室三次通報被降為副廳,與唐逸吃過幾次飯。

    田慶斌卻與唐逸也有一面之緣,原來的發改委副主任,唐逸在延山任時,田慶斌領考察組下市縣調研,就是由唐逸接待,當時就出現了山村扶貧弄虛作假的情況,田慶斌回發改委後,報告卻被蕭日駁回,田慶斌與蕭日一直不和,對延山幹部就沒有好感。唐逸與蕭日關係密切,本就為田慶斌不喜,加之他調任督查室主任後的種種遭遇,他又怎可能不仇視唐逸?

    不想安東一行突然抓到唐逸這麼一個大紕漏,田慶斌當然要藉機會大做文章。

    古忻明的辦公室,古忻明認真翻閱手裡的材料,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田慶斌坐沙發上,慢條斯理的喝茶,在他印象裡。唐逸應該是一個很張揚的人,一把手對這樣地幹部都會或多或少的有些看法,自己提供的材料對唐逸總是有一些負面影響的。

    古忻明放下手裡的材料,微笑道:「田主任,從我個人來說是很信任唐書記的,我覺得其中應該有什麼誤會,當然。督察組的意見我們是很重視地,也會進行核實,而在調查結果出來以前。我不認為這件事有討論的必要。」

    田慶斌有些失望,臉上卻是不動神色。說:「謝謝古書記的支持。」

    古忻明呵呵一笑:「應該地應該的,不管事實是什麼,我們安東市委工作都有很大地失誤,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整頓盜版光碟市場,絕不允許它們死灰復燃。我會和分管文化的毛書記談談,力爭在最短時間內作出補救。」

    齊茂林很快就從秘書小蔡那裡收到消息,古忻明將事情壓了下來,齊茂林就是一驚,他是很相信古忻明的眼光的,既然古忻明將事情壓下來。那就說明古忻明認為這件事不會對唐逸造成太大地打擊。

    但緊跟著,又收到另一條消息,督察組與市文體局執法大隊聯合行動,對文化宮盜版市場採取了雷厲風行的行動,並且加大了罰款力度,不幾天,文化宮盜版市場已經被徹底摧毀。

    緊接著毛海山就在文體局召開了文化戰線座談會。對現階段保護知識產權工作的經驗教訓進行總結討論。

    參加會議的有分管文化的副書記毛海山。段副市長,文體局張局長。以及五名副局長,文體局各科室一把手,另外聯合督察組的三位組長也列席了會議。

    會議開始,毛海山就對文體局地工作進行了嚴厲批評,更點名批評了張局長以及分管執法的廖局長,認為他們的工作存在著嚴重的失誤,對唐書記的意見歪曲理解,導致基層幹部職工人心惶惶,整頓盜版市場的工作全面停滯。毛海山傳達了安東市委的指示,對文體局局黨委通報批評一次,主要責任人張定昌,廖昌盛黨內警告處分。

    在文體局地會議上為唐逸消除惡劣影響,但常委碰頭會上,氣氛可就略有不同,唐逸這些日子一直在延山洽談,金向陽則去省城開會,兩人都缺席了會議。

    會議一開始,古忻明就言道他已經與唐逸取得聯繫,進行了電話溝通,對唐逸書記,他是完全支持地。

    毛海山的發言卻是令這次常委會蒙上了不和諧地陰影:「我認為唐逸書記在這次事件的處理上是有些失誤的,首先就是不罰款的命令,雖然是經過文體局一些局領導誇大,但唐書記確實是說過這種話的,再一個保姆阻撓執法工作,影響也很惡劣,執法隊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有意見應該遵循正常渠道反映吧?怎麼可以橫加阻撓,打傷執法人員?」

    很明顯,毛海山對唐逸插手他這一攤很敏感,更有相當的不滿。

    毛海山接著又道:「還有一個問題,我們怎麼向省委交代,督察組下到市裡,卻看到盜版市場紅紅火火,就算這幾天我們進行了補救,但惡劣影響已經無法挽回,督察組是會如實向省委反應的,歸根結底,這也是因為唐逸書記而起。」

    齊茂林喝著茶,暗歎一聲古書記手段高明,在外界盡力維護領導班子的團結,使得他與唐書記的分歧不會無限放大,而在真正有決定性的權力場合,卻是誇大唐逸的失誤,打壓唐逸的影響力。

    古忻明擺擺手:「海山書記,文體局的工作確實存在嚴重失誤,就算唐書記不說,我也要說的,至於你的後一個問題,這就是咱們這次碰頭會討論的議題,但起因不在唐書記,問題還是在文體局內部。」

    齊茂林聽了微微皺眉,難道毛海山的發言真的不是古忻明授意?而是他自己在冒怨氣?但不管怎麼都好,自己是不會再做出頭鳥的,拿起茶杯喝水,一言不發。

    王小鳳眉頭緊鎖,碰頭會上毛海山帶著情緒抨擊唐逸幾句根本無關痛癢,唐逸的大麻煩是督察組的報告會怎麼寫,她與督察組的田主任談了一次,隱隱能感覺到田主任似乎對唐逸有些敵意。

    大概古忻明也清晰的認識到這一點,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做什麼文章,只管在一旁看戲就是。

    古忻明拿起茶杯喝了幾口水,提議道:「我的意見是,認真與督察組溝通,令他們看到我們補救的決心,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王小鳳微微點頭,齊茂林自樂得看熱鬧,毛海山說了幾句過激話,也不過是表明一個姿態,令唐逸甚或古忻明王小鳳齊茂林等都知道,雖然自己風光不在,但自己管的那一攤還是不許任何人插手的。很大程度上他那份情緒是作樣子來的。信號給出去,他當然不會再進一步作些惹惱唐逸的舉動。

    新華酒店1107號房,三個組長卻是為了報告怎麼寫起了爭執,田慶斌認為應該按照最初調查結果來寫,因為那次的調查沒有行政干預,應該是最真實的。馬明宇同袁有才都不贊同,他倆的意見是督察組應該與安東市委的意見保持一致,調查組初次的調查結果,那些幹部職工反映的問題很大程度上帶有個人主觀情緒,而督察組的報告,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保持客觀。

    田慶斌看了袁有才一眼,原以為他會保持中立,而馬明宇畢竟是閒職,最後的報告還是會依自己的意見來,卻是想不到袁有才會明確表態反對自己。

    田慶斌思索了一會兒,說:「那這樣吧,省委督查室的報告與文化廳的報告分開寫,求同存異,一起上報省委。」

    馬明宇微微蹙眉,這個田主任,是鐵了心要捅唐主任一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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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四章 聽課

    袁有才琢磨了一下,微微點頭。

    就在這時候,房間門被輕輕敲響,田慶斌走過去開門,卻見安東市委毛副書記與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門外,毛海山進房間介紹他身旁的男人,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張震,一通握手寒暄後,毛海山笑道:「好消息,昨晚市公安局,文體局聯合行動,搗毀了一起盜版光盤銷售團伙,安東市90%的盜版光盤都是他們銷售的,而且有些新情況,經突擊審問,已經審明該團伙在遼東的光碟工廠,地點在延慶市,市局與延慶市已經取得聯繫,力爭將這個制假販假的團伙一網打盡。」

    「這與督察組各位同志的監督和支持是分不開的,沒有督察組的到來,我們也不可能下大決心,大力氣來搞這麼一次越界突擊。」

    毛海山笑呵呵又說:「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唐書記的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打擊盜版,就是要從根源著手,砍了他們的樹根,則多麼茂密的盜版網絡都會枯萎。」

    田慶斌就一蹙眉,心說這又關唐逸什麼事?

    毛海山就回頭請張震通報一下情況,張震話不多,簡單扼要的將搗毀盜版團伙的經過講述了一遍,卻是在唐書記保姆勸說下,一名曾經被施以重罰的下崗女工主動向市局提供線索,市公安局和文體局順籐摸瓜,順利搗毀這個盜版集團毛海山又說:「這次來,我主要還是作自我檢討,我剛剛接手文化工作不久,對文體局內部問題沒有深入透徹的瞭解,例如執法大隊工作作風粗暴,對罰款的強制執行,當街拉人等等,問題很嚴重啊,多虧唐書記為我敲了警鐘。」

    昨天,張震突然聯繫他。同他溝通公安文化聯合部署搗毀盜版集團的行動。話裡話外透漏出是唐書記提到此次行動公安文化聯合才會顯得聲勢浩大。

    唐逸送他一件大大的人情,他當然要投桃報李,更恨恨道:「執法大隊只有五名編內職工。具體實施執法有十幾名編制外臨時工執行。我調查了下,臨時工許多都是街痞流氓,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混進執法大隊的,看來,需要深層次找原因嘍。」

    毛海山和張震走後,田慶斌歎口氣:「看來我有些主觀啊,袁廳長,這次的報告還是你來起草吧。」

    袁有才微微點頭。

    新華酒店十一樓的小包廂。唐逸笑吟吟與督察組三位領導推杯換盞,他心情確實不錯,小鳳市長已經率領相關專業人士與大星電子進入實質性談判階段,而前兩天接到老媽電話,注資諾基亞的談判很順利,大概不出一個月老媽就會正式成為諾基亞的大股東。

    至於安東最近地風起雲湧。他洞若觀火,更接到了馬明宇和袁有才幾次電話通報情況,沒辦法,硬著頭皮吩咐蘭姐去給小霞母親做工作,為防蘭姐出工不出力,更許諾了種種好處,卻不知道蘭姐聽到能幫黑面神做事可不知道有多興奮。當晚就經歷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對於好吃懶做,沒心沒肺地蘭姐來說。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唐逸知道,只要能拉攏下毛海山,文化系統內對自己產生的不利因素他是肯定能解決的,果不其然,毛海山不但為唐逸正名,更是藉機整頓文體局,將分管文化執法地廖局長調整了工作,將自己地影響力真正滲透進了文化系統。

    回到安東,唐逸當然要與老熟人聚聚,就在小包廂宴請田慶斌三人,笑呵呵說起往事,就問袁有才:「袁廳長,最近可沒再被通報批評吧?」

    袁有才連連擺手:「哪能呢?」

    酒席上,田慶斌一直笑容滿面,唐逸自也與他虛與偽蛇,官場上有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會結下仇,看來無端端在省委多出了一個敵人,唐逸也有些無奈,而田慶斌平調進督查室,自然是為了鍍金,想來一兩年的時間,就會另有所用。

    督察組回省城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唐逸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窗外柳樹上綻放的嫩芽,鼻腔裡彷彿能嗅到那清新的綠意,心神也隨之一暢。

    回到座位,看看臺歷上用紅筆圈起的三月三十一號,齊潔的生日又要到了,今年卻是送她什麼禮物呢?

    電話叮鈴鈴響起來,唐逸接起,田衛兵的聲音響起:「唐書記,看來我不和你聯繫你是想不起問候老朋友啊!」

    唐逸就笑:「哪能呢?」

    兩人互相問候了幾句最近地工作生活等閒話,田衛兵就問:「聽說小田得罪你了?」

    小田?唐逸微微蹙眉。

    「啊,就是田慶斌,他是我一遠房親戚,昨天我才聽說的,這人,唉,你就大人大量,別和他計較?」

    唐逸就笑:「田家出人才啊!」

    聽這話,田衛兵可就有些緊張,「八竿子打不著的一遠房,多少年沒走動了,今年過年時我回老家,才認得這麼一個哥。」

    唐逸笑道:「開玩笑呢,沒啥,就那點事,你不提我都忘了。」

    田衛兵哈哈笑道:「還是你寬厚,要擱我,非把這小子折磨的死去活來,要不老頭子說我成不了大器呢?」

    唐逸笑笑,心說我倒也想,不過他遠在省委大院,卻是無從下手罷了,督查室擱著這麼一號人物,總是有些隱患的。

    這時田衛兵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張省長過些日子就會病退,你知道吧?」

    唐逸聽二叔的電話裡隱晦地提到過,張省長到底還是垮了,不過中央為了安定團結,卻是給他留了顏面,用病退這個還算體面的理由結束他的政治生涯。

    唐逸知道,接下來,遼東省甚至更高一層就會展開一場博弈,想來田朝明卻是盯上了這個位子。

    「喂,你就沒收到啥風?」田衛兵想來是想打探下上面對這個位子。對田朝明是怎麼個看法。

    唐逸笑道:「我現在兩耳不聞窗外事。」

    田衛兵知道他不肯說。也不會說,給唐逸打電話其實主要還是解釋田慶斌的事,寒暄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唐逸卻是微微蹙眉。田朝明對這個位子很心熱,但從自己收到的種種消息分析,這個位子花落誰家實在是個未知數,但不管怎麼排,怕也排不到田朝明,就不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產生什麼牴觸情緒。

    正琢磨遼東省委的事兒,林國柱輕輕敲響了門,進來後匯報了下午的行程安排。最後想起唐書記地吩咐,提醒說:「唐書記,顧主任搞得經濟理論輔導班開講了,您以前不說過會去聽聽嗎?」

    顧主任就是市委辦公室主任顧喜武,挺有創新意識地一名幹部,最近聯繫安東大學經濟學教授。給市委機關幹部輔導輔導市場經濟知識,此舉得到了古忻明大力支持,針對一些黨員幹部經濟知識薄弱地問題,中央多次下文要求加強機關幹部地理論教育,顧主任此舉卻是走在了全省的前列,古忻明自然會大開綠燈,全力支持。

    唐逸從後門進入小禮堂。找個位子坐下。旁邊地幹部見到他,慌得手足無措打招呼。唐逸作個噤聲地手勢,指了指台上的教授,示意繼續聽講。

    台上頭髮花白的教授正在通俗易懂的講解市場經濟的好處:「為什麼要搞市場經濟?因為現在全世界所有的發達國家,搞的都是市場經濟,事實證明,搞計劃經濟不行。不管哪一種社會制度,歸根結底,要能夠滿足老百姓日益增長的物質和文化生活地需要,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像前蘇聯,老百姓連麵包都吃不飽,還談什麼建設社會主義!結果一夜之間,就垮臺了。」

    「市場經濟為什麼能夠促進社會的發展,是因為它在滿足每個人私利的同時,極大地促進了社會的發展,增進了社會財富的迅速增長,讓這個蛋糕越做越大。比如你是生產牛奶的,我是生產麵包地。為了發財,你要生產最好的牛奶,這樣才有銷路;而我是生產麵包的,我為了自己發財,也要生產最好的麵包。做牛奶是你最擅長的事,而做麵包是我最擅長的事。通過交換,你吃上了最好的麵包,我喝上了最好地牛奶,我們干地是自己最喜歡的工作,我們很有成就感,不知不覺中就發了財,這就是市場地好處,交換的好處,可以讓各種生產要素在全球自由地流動,以最少的投入,最低廉的價格,提供質量最好的產品!」

    唐逸微微點頭,不是那些枯燥的理論知識就好,不然這些機關幹部能聽得進去才怪,那才真的成了走過場。

    講課結束,李教授更笑呵呵道:「每週一和週三我會在安東大學綜合樓階梯教室講市場經濟學,歡迎大家來聽聽,不過,不是免費的,每學期每人三百,在這點上,我是完全遵循市場規律的。」

    禮堂裡爆發出一陣掌聲和歡笑聲,唐逸站起來,悄悄退了出去。

    晚上回到家,立時覺得家裡冷清清的,沒了寶兒的家彷彿一瞬間就失去了歡笑。

    吃過晚飯,蘭姐幫唐逸泡好茶,就小心翼翼請示:「唐書記,我想去看寶兒,今晚不回來了,明天早上五點我來給您作早餐。」

    寶兒卻是被寄宿在了小霞家,這是唐逸想出的折衷辦法,蘭姐可以隔三差五的晚上去看她,使得寶兒既不會想媽媽,又可以和小朋友們真正玩到一起,作為一名普通的小女孩健康成長,只是想起臨別時寶兒淚汪汪的雙眼,唐逸心裡就一陣疼,自己,可是真的將寶兒弄得傷心了,她大概以為自己不喜歡她,不再要她了吧?

    「寶兒,寶兒最近好嗎?」唐逸端起茶杯,臉色很平靜,誰又知道他現在心裡的落寞和刺痛?

    「挺,挺好的。」蘭姐心裡卻歎息,寶兒自從去了小霞家。雖然很快就適應了新生活。每天笑嘻嘻和小霞妹妹一起玩兒,一起上學,好像很快樂的樣子。但寶兒卻是再也不提唐叔叔。就好像遺忘了唐逸這個人一樣。從這點看。可不知道小丫頭心裡有多傷心。現在蘭姐卻是有些後悔,不該提議叫寶兒去讀寄宿。

    唐逸本來想問寶兒有沒有提自己,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喝了口茶,說:「也不用那麼早回來,趕得上給李嬸作早餐就成,我去單位食堂吃,你。你把寶兒的早餐作好一點。」

    蘭姐走後,唐逸慢慢靠在了沙發上,眼前浮現出寶兒可愛的笑臉,一股深深的疲憊襲上心頭,唐逸輕輕歎了口氣。

    百無聊賴的傻坐了好久,唐逸拿起電話。撥通了林國柱家的號,「國柱,幫我辦一張安東大學李教授週一週三晚上那個聽課證,嗯,就這事。」

    掛了電話,望著偌大地客廳,那孤寂地感覺卻壓得他彷彿氣也喘不上來。唐逸快步上樓。直到躺在床上,點開天棚。看著那滿天星光,心胸才為之一暢。

    拿起電話分別給小妹和齊潔打了個電話,感受著小妹的清雅寧靜,齊潔的如水柔情,唐逸才漸漸進入夢鄉。

    唐逸打車趕到了安東大學,此時地他穿著黑色休閒裝,頭上太陽帽壓得低低地,看起來十足就是一個清秀的學生,其實就算他摘掉帽子,大學裡又有幾個人能認識他?畢竟大學生很少有人會看當地新聞報刊,對市委某個副書記更不會有什麼特別的興趣。

    綜合樓兩座階梯教室是安東大學最大的教室,可以容納三四百學生,馬列哲學等公共課通常七八個班在階梯教室一起教學。

    李教授在安東很有名氣,他的經濟學輔導班學員成分很雜,不但有大一到大四不同專業的學生,更有校外在職人員,階梯教室幾乎爆滿。

    唐逸在最後排角落坐下,聽著教室裡嗡嗡的噪音,心情卻很不錯,如果每天晚上再叫自己孤零零呆在那大客廳裡,只怕早晚會發瘋,或許,只有慢慢適應了沒有寶兒的日子,才能恢復以前古井不波地心境。

    香風撲鼻,身邊有人坐下,唐逸眼角瞄了一眼,就是歎口氣,真是撞邪了,忙轉過頭,將帽子又向下拉了拉。

    穿著一身黑色皮衣,白燕俏麗而嫵媚,拿出筆記本,藍色鋼筆,大概是溫習上堂課的內容,很用心的樣子。

    唐逸就一陣奇怪,你一個公安跑來學什麼經濟學,簡直是不務正業。

    但等教授上台開始講課,唐逸卻是知道,自己進錯了教室,這是張教授的法律班,唐逸搖搖頭,遇到白燕就沒什麼好事,進教室也能進錯,李教授的經濟班應該是在另一座階梯教室,而教室門前的學生檢查證件也太不仔細,想來是只看了看公章和照片,根本沒注意課程名。

    不過張教授娓娓道來,唐逸卻漸漸聽得入神,現在許多基層幹部法律意識薄弱,對這些基層幹部進行普法教育是大勢所趨,看來,自己需要與政法委顧占東談談了。

    唐逸來聽經濟學,一大半原因是因為今天沒有應酬,又不想獨守空房,算是出來散散心,順便充充電,領導幹部地脫稿講話水平通常也被用來衡量這名幹部的能力,是以領導幹部卻是需要各方面理論都涉獵一些,而聽張教授講法律講政治,卻是令唐逸大有感觸,聽得連連點頭,心說以後有時間倒是可以來聽聽,法制社會的建設可是新世紀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每天的課程一講七點至九點,兩小時,分為兩節課,中間休息十分鐘。第一節課結束後,唐逸本想出去抽顆煙,但見白燕與另一邊的學生討論問題,卻是動也不動,只好作罷,就在略有些鬱悶之時,過道旁走過來一名高大健碩的帥氣青年,停在白燕地課桌旁,伸手將兩張電影票放在白燕地筆記本上,說:「白燕,明晚我請你吃飯,看電影,《羅馬假日》,很經典的愛情故事!」

    唐逸一口氣嗆到,大聲咳嗽起來,那青年皺眉看了眼唐逸,沒有說話。

    唐逸卻是哭笑不得,看得出,這名青年對約女孩子很老道,絲毫沒有新手地那種侷促忐忑,加之帥氣的外表,約白燕時附近幾名女孩的嫉妒和議論,想來也知道這名青年是安東大學的風雲人物,所謂情聖級別的人物吧。而現在的白燕裝束比較青春活撥,加之少婦獨有的嫵媚,倒也不難想像為什麼「情聖」會被吸引。

    「我沒時間!」白燕將票遞回去,「謝謝你的好意。」

    情聖倒是很痛快的收回了電影票,又說:「後天晚上,我們跟遼東理工的比賽,你會來給我加油吧?」看來他大概是校隊的運動員,想來不是籃球就是足球。

    「不要拒絕,我會等你的。」情聖也不等白燕說話,就大步離開。

    白燕身邊那文質彬彬的學生就嘀咕了一句:「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唐逸一怔,仔細看去,卻見那學生看白燕時眼神分明就有愛慕和欣賞,白燕卻是又小聲向他請教問題,學生就耐心給白燕講解,嗯,這個是才子型,唐逸有了結論。

    這個白燕,倒成了少男殺手,唐逸可笑不得的搖搖頭。向下拉了拉太陽帽,站起來,白燕和才子就知道唐逸想出去,都站起來讓路。

    唐逸來到教室後門,卻見七八名學生點了煙過癮,情聖也在其中。

    唐逸的包已經叫軍子送回家,他身上只揣了幾百塊錢,摸了摸,幸好當時順手將煙塞進了褲子口袋,唐逸摸出煙,點了一顆,卻聽情聖咦了一聲,湊過來道:「中華?真的假的?」

    唐逸就掂出一顆扔給情聖,情聖將自己手裡的煙丟掉,拿著中華在鼻子上嗅了嗅,一臉的陶醉:「真貨!」

    唐逸笑笑,也不理他,情聖點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即問唐逸:「你哪個系的?我以前沒見過你。」

    唐逸靠著門框吸煙,隨口道:「校外職工。」

    情聖恍然大悟:「和白燕一樣啊,嘿嘿,我開始見到白燕也以為她是學生呢,喂,你剛才和白燕坐一起,你認識她?」

    唐逸搖搖頭,情聖就向唐逸訴苦水:「你們社會上的女孩就是難追,借口一堆一堆的,這個白燕你猜她說啥,她說自己結婚了!你說說,你信嗎?我跟了她幾次,都是自己打車回家,也沒見有人接她,我看啊,男朋友她都沒有。」

    唐逸笑笑:「那可不見得,或許人家愛人工作忙呢。男朋友隨身伺候,結了婚的愛人可就不見得那麼慇勤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09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五章 希望
    情聖卻仿佛沒聽見唐逸的話,只是狠狠盯著白燕身邊那文質彬彬的學生,罵罵咧咧道:“媽的,看他是活膩味了!”

    唐逸一陣好笑,他對白燕雖然沒啥好印象,但白燕這個人是很正直的,自然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線,就算她與林國柱生活不幸福,卻也不會搞什么婚外情,更別說和這些小屁孩糾纏了,就是不知道情聖和才子會不會為了她決斗,輕輕搖搖頭,鈴聲響起,唐逸沒有再進教室,出了校園,在公用電話亭撥了林國柱家的電話。

    林國柱果然在家,聽到唐逸聲音他忙問:“書記,有文件落辦公室啦?”這么晚,想來是要他跑腿拿文件。

    唐逸就笑:“怎么?不是公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出來吧,和你喝一杯。”

    對自己這個下屬的生活怎么也要關懷一下,給他提個醒,對白燕多多關心,和那些小孩兒擦不出火花不代表和別人擦不出,長時間對愛人不聞不問,別鬧得她精神出軌。

    林國柱來到中國城三樓包廂,看到唐逸那身打扮時不由得驚訝的睜大眼睛,隨即就拍起了馬屁:“書記,您是越來越年輕了。”

    唐逸擺擺手,示意林國柱坐過來,嘴上說:“去安大聽課來著,法律學。”

    林國柱就是一怔,說:“白燕也在安大學法律。”

    唐逸笑笑不語。

    包廂內夜燈幽暗,唐逸隨便選了几首歌,調低音量,聽著那或纏綿或激昂的音樂,輕輕嘆口氣,拿起茶几上扎啤杯,咂了一小口。

    林國柱半個屁股坐在沙發上,在唐逸面前,他是很拘束的。但突然見到唐書記有些意興闌珊的嘆氣,林國柱可就有些不習慣,他可是看著唐書記一步步在安東博弈,對唐書記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表面看起來唐書記身邊風波不斷,時常處于風口浪尖,但其實細細品來,每一次風波過后,唐書記總是會巧妙的將自己的利益進行最大化。就說最近的兩次風波,韓國事件后,唐書記馬上借機提起了一批中層干部,如今這批唐書記的嫡系在經濟部門地話語權越來越重。盜版風波又使得唐書記和毛海山關系更進一步,在食堂用餐時。經常可以見到兩人坐在一起討論問題,碰頭會上聽聞毛書記也是支持唐書記的多,反對的少,在妥協中將利益最大化,唐書記可說深得其精髓。

    越是深入的思考,林國柱越發對唐書記敬畏,作為一個外來戶。一步步進入安東權力核心層,不到半年時間,就扭轉了古書記一言堂的局面,雖說小鳳市長和唐書記如今還略處于劣勢,但重大事件的決策上,很明顯政府的話語權越發響亮,當然,這也與大氣候有關,從中央來說,這些年黨政分離的探索。也使得政府一方的話語權逐漸得到提高。雖然暫時還未出現新世紀那種強勢政府一把壓倒黨委一把地特例,但政府的影響力確實在與日俱增。

    “書記,心情不好?”林國柱小心翼翼的問。

    唐逸擺擺手,看了眼林國柱,搖頭道:“沒啥,有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暫時跟我分開了,有些想她。”

    林國柱嗯了一聲。也不敢細問。琢磨著大概是唐書記的情人吧,唐書記為了打開安東局面。不被人拿住把柄,忍痛和情人分手,想想不由得心里嘆息,書記也挺不容易地,又想到唐書記這些私話都能跟自己傾吐一二,林國柱又莫名的興奮起來,只是見唐逸情緒有些低落,不敢表現出來。

    唐逸咂了口啤酒,說:“說說你愛人吧,你也不去送她上下學,不大好吧?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個女同志。”

    林國柱嘆口氣:“我倒想去,她不干啊。”

    唐逸就不再說,話點到即止,沒必要討論人家夫妻的相處方式,又與林國柱聊了几句,唐逸看看表,說:“走了!”

    林國柱忙站起來:“我買單。”

    唐逸微微點頭,徑自離去。

    林國柱叫服務員進來結單,付了錢,又要服務員開發票,囑咐她票頭寫“會議用餐”,服務小姐笑著說好。

    服務小姐出包廂后,林國柱坐了一會兒,懶得再等,就走出包廂,准備直接下大堂去拿發票。

    剛剛出屋,香風扑面,一條嬌軀撞在他身上,高跟鞋一崴,就向旁邊跌去,林國柱下意識伸手抱住她,是名很漂亮的女人,打扮入時,黑色羊絨套裙,身材丰滿性感,抱在手里肉嘟嘟的,很舒適。

    林國柱忙放開她,黑裙女人站定,連聲說對不起,嘴里有淡淡的酒味,林國柱看她裝扮就知道是中國城陪唱陪喝酒的小姐,畢竟安東寒春,雖然已經三月份,這身單薄地打扮還是穿不出去的。

    擺擺手,林國柱說:“沒事。”就想轉身下樓。

    “你,你是林國柱?”黑裙女子打量著林國柱,有些遲疑的問。

    林國柱一愕,回首看她,“我,我是喬莉莉啊!”黑裙女子雙手將額前垂下的頭發向兩邊分,讓林國柱看得更仔細些。

    “啊,喬莉莉?”林國柱眼前浮現出一張清純笑臉,慢慢與眼前黑裙女子的容顏重合。

    “你怎么在這兒?”林國柱有些吃驚的問,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怎么做起了這行。

    喬莉莉是林國柱的高中同學,也是當時班級里最喜歡打扮的女生,對于情竇初開的少男來說,有著致命地吸引力,班上地男同學大概都暗戀過她,也包括林國柱,思及那從未講出口的初戀,林國柱就搖搖頭,學生時代的純情,卻是一去不復返嘍。

    喬莉莉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隨即隱去。說:“能,能和你聊聊嗎?”

    林國柱點點頭,推開包廂門,說:“進來坐會吧。”

    坐在沙發上,兩人一時無言,這時包廂門被敲響,服務小姐送進了發票,林國柱對她說:“我們再坐會兒,送盤果盤進來。”又問喬莉莉:“要不要喝點酒?”喬莉莉搖頭。

    服務小姐出去后。喬莉莉嘆口氣:“你經常來這里消費?發了吧?”

    林國柱自得的笑笑:“有啥發不發的?公費報銷。”突然見到以前的夢中情人落魄,小心翼翼和自己說話,林國柱心里就很有些得意。

    喬莉莉恍然,說:“啊,想起來了。前些年我就聽說你進了市政府,混得還不錯吧?”

    林國柱擺擺手:“一般啦,別聽人亂說。”看了眼喬莉莉,說:“你這是?”

    喬莉莉臉就一紅,低頭說:“我,我離婚了,去年下了崗。一直找不到工作,聽說,聽說這里賺錢挺多,就,就來試試。”

    “離婚?”林國柱本來想問怎么會離婚,記得大學剛畢業時他們這些同學還搞過一次聚會,喬莉莉沒考上大學,當時已經結了婚,她婆家好像挺有些家世的,怎么會鬧到離婚沒工作來作三陪小姐呢?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來。

    喬莉莉卻是漸漸放開了。拿起桌上地啤酒用牙咬開。就灌了小半瓶下去,看得林國柱直皺眉,心底深處地玉女形象轟然倒塌。

    “我吧,以為找到了好歸宿,他家里有錢有勢,可是又怎么樣?這些年每天都出去玩女人,回來就打我罵我。后來我忍受不了就和他離了婚。你知道的,我沒學歷。去年單位優化組合我就下了崗,一直找不到工作……”說到這兒喬莉莉嫣然一笑:“怎么樣老同學,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林國柱擺擺手,看著昔日地這位老同學,猛然間體會到,自己,和這些昔日同學再不是一路人,當他們中的一些人為了日子過得好一點而苦苦掙扎的時候,自己卻是在研究省委市委的動向,在參與市委權力中樞的角逐。

    正說著話,包廂門被輕輕敲響,結賬的那位服務小姐推門進來,對林國柱道:“先生,對不起,思思小姐被別人點了鐘,時間還沒到呢。”

    林國柱一愕,喬莉莉卻是臉色一變,隨即說:“我不去,那人毛手毛腳地,我說了我不出台,他,他就要在包廂,總之我不去,合同上不是說明,我的義務就是陪酒陪唱歌嗎?”

    服務小姐對喬莉莉就沒什么好臉色了,鄙夷的道:“思思大姐,別挑肥揀瘦了,306的客人來頭你應該知道,惹惱了他是什么后果你自己琢磨琢磨,再說,來這里坐台,還裝什么三貞九烈!”

    林國柱臉就沉了下來,咳嗽了一聲:“小姐,思思小姐是我的同學,她說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我現在不是以客人地身份點思思小姐的鐘,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和她聊天,希望你別再打攪我們。”

    林國柱張嘴朋友朋友的,服務小姐卻一下就想岔了,雖然不敢頂撞林國柱,心里卻更是不屑,原來是個小白臉,坐台費都不想出。也不多說,道:“那我去和客人解釋。”轉身走了出去。

    喬莉莉就緊張起來,說:“國柱,你快走吧,那人你惹不起的。”

    林國柱擺擺手:“不理他,咱們接著聊。”

    喬莉莉卻是站起來拉林國柱起身,林國柱一蹙眉:“我說沒事就沒事,坐下!”喬莉莉怔了一下,就乖乖的坐好,林國柱心里一陣舒暢,男人的自尊得到極大地滿足,在這個不知情的老同學面前,林國柱才真正覺得自己像個男人,而不管在單位或是在家里,就算別人對他再怎么客氣,林國柱心里卻總是有根刺。

    雜亂的腳步聲,接著嘭一聲門被人踢開,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指著喬莉莉就罵:“媽的騷娘們,這里是洗手間?你他媽在這兒給老子灑泡尿老子就饒了你!”

    喬莉莉嚇得臉色蒼白,慢慢站了起來。

    魁梧男人身后跟著那女服務員,幸災樂禍的看著林國柱和喬莉莉。

    包廂內夜燈昏暗,魁梧男人罵完才見到穩穩坐定的林國柱,魁梧男人就更是火大,瞪著林國柱罵道:“你***小白臉……咦?”魁梧男人突然覺得林國柱有些面熟。走上兩步,有些遲疑的道:“你,你是?”

    林國柱剛想叫服務員去叫老板,卻見凶漢好像認得自己,就說:“我姓林,市委工作!”

    “啊,真的是你,林祕書,啊。啊這怎么話說地。”魁梧男人馬上換上了笑臉,他叫劉三,本來是安東地大地痞,在安東挺吃得開,去年拉扯著一幫兄弟搞起了一家裝修公司。既然上了岸,自然鑽窟窿盜洞的托關系希望能真正漂白,在某位副局長家的婚禮上劉三遠遠見過林國柱,更見識過這位市委書記祕書的威風,一向將自己當三孫子般呼來喝去的副局長在這位林祕書面前,那阿諛奉迎的笑臉就跟自己討好他一般無異,劉三也就將林國柱相貌牢牢記住。

    林國柱當然不會記得這么一號人物。蹙眉問:“你是?”

    “啊,我是劉三啊,林祕書,在高局長兒子的婚禮上我向您敬過酒。”劉三滿臉奉承地笑。

    林國柱哦了一聲,擺擺手,很大度地說:“給我朋友道個歉,回去繼續喝你地酒。”

    劉三謙卑地笑:“是啊是啊,我這酒真的喝高了,張嘴就冒臭氣。”轉頭對喬莉莉陪笑道:“思思小姐,對不起。您海涵。”

    喬莉莉慌得連連擺手。

    “不打攪二位了。您二位聊。”劉三很識時務,馬上賠笑告退,出了包廂門,就聽“啪”一聲響和女孩子的哭泣聲,想來是劉三抽了那服務小姐一嘴巴。

    林國柱皺眉:“欺軟怕硬,什么東西?哪天收拾收拾他。”

    喬莉莉卻是悵然看著這位昔日毫不起眼的老同學,半晌無語。

    林國柱笑道:“坐下啊。傻站著干嘛?”

    喬莉莉隨即將心頭地惆悵拋開。笑瞇瞇幫林國柱開了一瓶啤酒,遞給他:“老同學。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幫我解圍,你現在可老威風啦,開句玩笑,我當初嫁你就好了。咯咯”說著就咯咯笑起來,和林國柱的手接觸時,指甲在林國柱手心輕輕搔了一下。林國柱心里嘆口氣,在這里久了,人總是會變的,想不到以前的青春玉女因為生活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三哥叫你林祕書,說說,你這大祕書都管啥?”喬莉莉杏眼如絲的套話。

    林國柱干笑兩聲:“狐假虎威罷了,我現在是市委唐書記的專職祕書。”對女人地獻媚,他心里也不知道是啥滋味,大口的喝了口酒,將落寞掩在心底。

    “唐書記,是誰,不是古書記嗎?”看來喬莉莉對市委市政府的權力架構一無所知,不過也難怪,掙扎在最底層的人又有誰有心思關心這些。

    林國柱笑道:“過些日子你就只會聽說唐書記,忘掉古書記了!”他心里,也在期待這一天的早日到來。

    桑塔納顛簸著,七拐八拐地進入寬城小唐鎮隘口村,一段崎嶇的山路后,唐逸被顛的頭暈暈的,身子好像都散了架。

    軍子熄了火,皺眉道:“書記,回去怕是要大修。”

    扶貧辦劉存已經吐得胃里再沒有東西可吐,臉色白得有些滲得慌,車一停,就靠在后座上大口喘氣,一副隨時會暈過去的樣子。

    村里很多人跑出來,圍著汽車和汽車上下來的人轉來轉去,感到好奇和新鮮。隘口村距安東市約150公里,村里僅有三十多戶人家兩百來口人,交通不便、信息閉塞,是寬城滿族自治縣最為貧困落后地村庄之一。

    唐逸沒有知會寬城縣委縣政府,輕車簡從,只叫上了扶貧辦劉存,來寬城偏僻地山村調研。

    進了村,經人介紹,唐逸來到了村黨支部書記博西勒家,唐逸自報的身份是記者,博西勒漢語很流利,介紹了山村的情況。沒通電,飲用河溝的污水,至于庄稼作物,山坡薄地,一年只能種些包谷,而且因為山高天寒,收成很不好,幸虧種子由縣農站免費提供,不然那點收成種子錢都不夠。至于蔬菜種植,山高路遠,沒有人來收購,自己也不划算出去賣,自己吃不完。只能眼看著白白爛掉。全村人均收入僅100元左右,是個實實在在的貧困村。

    唐逸又向博西勒打問最為貧困偏遠的山村。博西勒道:“我們這里的人都不富,不過最艱難地地方應當算是梁山溝。在山溝里面,不過那個地方太艱苦了,當地干部都不太去,你們地小車可能上不去。”

    唐逸微微點頭,出了博西勒家。唐逸問劉存:“你怎么看?”

    緩了好半天,劉存臉色稍微有了絲血色,嘆口氣說:“我去過梁山溝,那兒就是我說的全家穿一條褲子地山村,這種偏僻山村的貧困不是我們隨便想想辦法就能解決的,唐書記就算去看看也看不出啥。”

    唐逸恩了一聲,“那就不去看了,歇一會兒回安東。你既然作過全面調研,就好生琢磨一下,怎么令這些山村盡快的……。不說脫貧吧。生活好一點,總能做到吧?不管是要人要物,要成果,林業局不是有適合山坡栽植的樹苗嗎?你看看,能不能在這里作個試點,至于交通問題,如果大面積桃林的話。就算用馬車拉出山。便宜賣到縣城,總比爛掉好吧?”

    劉存連連點頭。倒是有些詫異,本以為唐書記定會去最貧困山村看看呢,走過場嘛,卻是想不到他倒是痛快的答應回安東。

    三個人慢慢向村口溜達,几名嬉鬧地山村孩童從他們身邊跑過,一名孩童突然哎呦一聲摔倒,唐逸就笑著摻起她,是個小女孩,花棉襖棉褲上補丁摞補丁,臉上臟兮兮的,但看得出是個清秀妹子。

    小女孩有些羞怯的掙脫唐逸的手,唐逸笑著問:“几歲啦?叫啥?”

    “頓珠,十三。”小女孩怯怯的回答,唐逸卻是一怔,看起來卻是比寶兒還小,想來是生活艱辛導致發育不良。

    唐逸摸了摸身上,軍子馬上會意,說:“車上有火腿面包,我去拿。”快步向村口跑去。

    唐逸蹲下身和頓珠聊天,聊了几句,心情越發沉重,這里地孩子卻是沒書讀的,最近的小學也在几十里外,何況學費書費雖然才几十塊,但對這個山村的村民來說,卻是一筆龐大的開支。

    頓珠很快對劉存上衣口袋的筆產生了興趣,小眼睛巴巴的看著,說:“叔叔,我會寫字,就是沒用過鋼筆。”

    唐逸伸手,劉存無奈地將筆遞到唐逸手上,唐逸剛想交給頓珠,卻見旁邊跑過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大嬸,大叫著:“頓珠,快來,快來!”

    頓珠叫了聲媽,就跑了過去,大嬸牽著頓珠的手就向家走,邊走邊說:“快,把臉洗干淨,一會要笑知道嗎?”

    唐逸站起身,看了看手里的鋼筆,惆悵的嘆口氣,轉頭對劉存道:“送我作個紀念吧。”

    劉存微微點頭,卻是新奇的看著這位市委書記,年青人都很感性吧,表現在這位官場上縱橫辟闔的年輕書記身上,卻令他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唐逸和劉存向村口走,卻見村口圍了一圈人,一胖一瘦兩個男人看來是外鄉人,正跟博西勒說著什么。三人旁邊,圍了小半圈山民,女多男少,几名十几歲的小女孩哭哭啼啼,父母在旁邊寬慰。另外還有几名二三十歲的女人笑逐顏開地說話,再旁邊,就是看熱鬧地村民。

    軍子走到唐逸身邊,低聲說:“是人販子。”

    唐逸微微蹙眉,回頭看了眼劉存,劉存嘆口氣,說:“是這里的陋習,女孩子沒人喜歡留在山溝里,都希望嫁到外地過上好日子,每年都有一些北方的人販子通過介紹人來附近山區挑姑娘,大多數嫁去了中部地區的農村,模樣好的能賣几千塊,歲數大的寡婦或者丑的一兩千地也有,不過落到這些村民手里,就沒几個錢了。”

    正說話,就見頓珠媽拉著頓珠跑過來,擠進人群。胖胖地人販子看到頓珠眼睛就一亮,伸手在頓珠臉上捏了一把,嘿嘿笑著露出一嘴黃牙:“這個好!”

    頓珠哭了起來,頓珠媽哄她:“乖,別哭,跟他們走,吃香的喝辣地。”

    唐逸哼了一聲,看了劉存一眼,臉上已經滿是責備。劉存忙解釋:“我只是聽說的,沒親眼見過,聽說這里的政府部門對打擊販賣人口還是很盡心盡力的。”

    唐逸明白,不消除貧困,這種現象就很難杜絕。看著亂哄哄的人群,尤其是看到一些女孩子臉上的笑容,唐逸心里無比沉重。

    軍子擠了過去,對博西勒道:“這樣作違法你不知道嗎?”

    胖男人一翻白眼,沉臉道:“你他媽誰啊?”

    博西勒拉拉胖男人衣袖,說:“就是我說的記者。”胖男人冷哼一聲,瞪著軍子道:“老子正大光明搞婚姻介紹。你管得著嗎?外面那破車是你的吧,告訴你,說話小心點,走路也給老子小心點。”

    唐逸卻是已經走到頓珠身邊,摸摸她的小腦袋,回頭對胖男人道:“她才十三歲,你想介紹給誰?”頓珠馬上躲到了唐逸身后。

    胖男人罵罵咧咧道:“媽地今天真撞邪了,老子送她去讀几年書咋了?小高,把他們先拷起來,我看這几個人很可疑!”

    瘦子小高看來是跟班。竟然一伸手從腰后拿出了一副锃亮的手銬。又從口袋摸出個紅袖章系在胳膊上,“聯防”。

    唐逸就笑了,回頭又看了眼劉存,劉存臉色就有些尷尬,知道唐書記是問自己,這就是你說的政府部門盡心盡力的打擊販賣人口?

    瘦子指了指唐逸几個人,罵咧咧道:“都蹲下。抱頭。我是鎮派出所聯防,蹲下!”走過來就想抓唐逸。手剛剛伸出,已經被軍子抓住,接著用力一扭,“咔吧”關節脆響,瘦子慘叫一聲,再被軍子對著小腹一腳,馬上蹲地上打滾,再起不得身。

    胖子臉色變了,罵道:“媽的你們想造反咋地?”

    軍子拾起地上的手銬,走過去一腳,胖子捂著小腹蹲下,軍子異常利落的將他手腕扭到身后銬住。

    村民們吃驚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如何反應,博西勒瞪眼睛道:“喂,你們干嘛,記者也不能胡來吧?”

    一些村民也跟著吵嚷,頓珠媽也在里面,從唐逸身后拉過頓珠,對唐逸喊:“你們干啥打小五,他又不是做壞事!”

    軍子眼睛一瞪:“都喊什么喊,再喊全把你們拷起來!”

    村民眼見在他們眼里很有來頭的人被軍子三兩下就打成了豬頭,更見軍子凶神惡煞般一瞪眼,立時人人噤若寒蟬。

    那胖男人緩過口氣,大罵道:“媽的,你知道我是誰嗎?快放開我,不然老子叫你們從寬城消失。

    唐逸就笑,對軍子道:“帶他去打電話叫人。”

    軍子住胖男人后脖頸,向村外走去,唐逸的手機在車上,但這里沒有信號,怕是要開出十几里才能有微弱地信號吧。

    唐逸掏出煙,掂了几顆出來,一顆扔給劉存,一顆扔給博西勒。

    劉存忙幫唐逸點煙,那邊博西勒看到煙上的字,倒吸口冷氣,他畢竟見過些世面,知道中華煙是很昂貴的一種煙,一包怕是抵得上村里貧困戶一年的收入了。

    唐逸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吸煙,一些村民就慢慢散了,但也有三五人等著看熱鬧,頓珠媽想抻著頓珠回家,頓珠卻是掙脫,跑到唐逸身邊,好奇的看著唐逸吐煙圈。

    唐逸笑笑,蹲下身,問道:“頓珠,想不想上學?”

    “想!”頓珠眼睛里滿是渴望。

    唐逸點點頭:“叔叔答應你,馬上就給你們蓋座希望小學,叫你們人人有書讀好不好?”頓珠拍手叫好,那邊頓珠媽撇撇嘴:“騙小孩子!頓珠,過來,別和吹牛的人一起玩。”礙于剛才軍子的威勢,卻是不敢靠近這些外鄉人。

    頓珠回頭說:“媽,這個叔叔是好人,不會騙人的。”

    唐逸摸摸她的頭。回頭對劉存說:“貧困暫時不能消除,但最起碼要給這些山里的孩子看看外面地世界,消除愚昧落后,才能真正消除貧困。”

    劉存微微點頭,就琢磨大概唐書記這座希望小學又要從扶貧款里出了,也沒啥,一座希望小學最多二十萬,而看這山村及附近山村地孩童數量看,學校規模也不用太大。几萬塊就夠了,就是師資力量不好解決,但唐書記開聲給予來山村教學的教師特殊照顧地話,例如教學五年可安排子女就業等等政策,怕是那些教師會趨之若鶩。

    唐逸又說:“劉主任。回去后你與團委,教育局等相關部門實地考察一下,不但是這座山村,也不僅僅是寬城的落后山村,要將咱們安東師資力量達不到的山村進行認真的考察,作個計划書,看看多少座希望小學能夠解決山村孩子上學難的問題。”

    劉存就是一愕。這,怕是沒有三四十座希望小學是辦不到地,那可就是一筆巨款了,現在安東每年從省委得來地扶貧款大概在二百萬上下,一年的扶貧款也不夠唐書記這么折騰啊?

    唐逸看到劉存臉上地難色,擺擺手:“錢和師資力量我會想辦法,不會動你地扶貧款。”如果不能從那些財團手里摳出資金,就自己來掏這筆錢好了,唐逸沒有作救世主的想法,不會滿世界亂撒錢去資助貧困兒童。畢竟很多事不是說你資助些錢就能改變什么。但既然是自己可控制范圍,能拿出些錢做點好事,心里總會安樂些。

    夕陽漸漸落山,村民們都已經散去,村口只留下博西勒,唐逸,劉存。以及頓珠。那名聯防員緩過勁兒后,也早就跑掉。

    唐逸笑呵呵和頓珠作著游戲。“石頭剪子布”,輸了的就被彈腦殼,小頓珠被唐逸彈得呲牙咧嘴,卻是笑個不停。

    就在這時候,遠遠的几輛車顛簸著駛來,到了村口停下,車門打開,滿城縣縣委李書記,政府劉縣長等一大票縣委領導急匆匆下車,警車上,卻是滿臉惶恐的滿城縣公安局周局長,軍子和那胖子也從警車上下來,胖子已經臉如死灰,想來知道了唐逸地身份。

    唐逸站定,臉色漸漸嚴峻起來,博西勒卻是認得縣委書記和縣長,驚訝的迎過去,人家卻根本不理他,一行人走到唐逸身邊,雖然心里打鼓,李書記和劉縣長還是硬著頭皮和唐逸打招呼,唐逸和他們握了握手,隨即笑笑,說:“你們這里倒挺稀奇的,公安機關為人販子保駕護航,很好嘛!”

    李書記和劉縣長滿臉羞慚,張嘴作檢討,周局長更是一個勁兒擦額頭的汗。軍子湊到唐逸身邊,說:“都查清楚了,主犯是寬城常務楊副縣長的小舅子,楊副縣長在這個鎮作鎮書記的時候他就開始販賣婦女,有些確實是賣到了中部農村,有些就被賣進大城市的娛樂場所作三陪。”

    唐逸冷哼一聲,對博西勒道:“聽見了?叫村民們都來聽聽!”

    縣委書記和縣長都在低頭挨訓,博西勒見這個架勢,哪敢說不,忙小跑著去通知村民,不一會兒村口就匯聚了一圈人。

    軍子推了把那胖子,胖子垂頭喪氣地坦白,講了那些被他領走的婦女的命運,村民們聽得義憤填膺,紛紛怒罵,頓珠媽更是扑上去摳胖子,哭喊道:“你騙人!我大女兒呢!你還我大女兒來!”胖子被抓了個滿臉花,卻不敢躲閃。

    几名警察忙維持好秩序,將頓珠媽拉開。

    唐逸嘆口氣,蹙眉看了看這些縣委領導,說:“明天我聽處理結果。”轉身向村外的桑塔納走去,劉存和軍子跟上,一大票黑壓壓的干部也急忙送他。

    唐逸上了桑塔納,褲袋兜硌了一下,伸手,卻是那只鋼筆,不由得轉頭看向村口,卻見人群中,頓珠烏黑的大眼睛正盯著自己,唐逸笑笑,推開車門下車,對頓珠招手:“來!”

    頓珠歡天喜地的跑過來,唐逸蹲下,將鋼筆塞進她手里,說:“送你的。”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唐逸揉了揉頓珠的小腦袋,回身上車,桑塔納帶起一團灰塵,揚長而去。

    頓珠緊緊握著鋼筆,看著小車漸漸變成黑點,又慢慢消失。

    頓珠媽抹著淚,還在咒罵胖子,李書記卻是溫言的勸道:“放心,頓珠姐姐地事,我們一定會全力來辦,一定會將頓珠姐姐找回來!”

    李書記是個官油子,見唐逸送頓珠鋼筆,琢磨著沒准日后唐書記視察山村時還會記得這個小女孩,就問了博西勒,才知道那哭喊地婦女就是小女孩母親,就忙湊過來表態,萬一唐書記日后再來,知道自己辦實事,總會對自己有個好印象。

    頓珠媽卻不知道李書記是誰,博西勒對她皺眉道:“還不快謝謝李書記!”

    頓珠媽紅著眼圈道謝,李書記態度可親的連連擺手,看著頓珠琢磨著要不要自己作她的資助人,想了想不好,會令唐書記覺得自己太刻意,效果反而不美。

    劉縣長卻是另一番心思,常務楊縣長被挂起來后,常務縣長的人選一直未定,這一次楊縣長怕是再不能翻身,自己卻是要趁機提拔自己人來坐這個位子,就琢磨是去市委錢部長那活動一下呢,還是直接找齊書記,不過聽說現在唐書記說話也很有分量,但想起方才唐書記冷峻的臉色,搖搖頭,還是算了吧,一看就知道這位年輕書記不大好說話。

    顛簸異常的桑塔納里,唐逸聽著軍子的匯報,心里卻是漸漸有了計較,鎮書記地親屬販賣人口几年,該鎮書記不聞不問,甚至起了一定地庇護作用,這樣的干部卻是官運亨通,被一路提拔,副縣長,常務副縣長,看來,組織部考察人事上可不大盡職盡責,是不是該給組織部燒把火呢?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0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六章 誤會啊誤會
    常委碰頭會,望著牆上庄嚴地紅色黨旗,唐逸拿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寬城楊副縣長被免去黨內外一切職務已成定局,寬城公安機構也面臨著一場風暴。周局長被免職。市公安局督察處已經派出督察組進駐寬城縣局,對寬城縣局進行徹底地整頓

    不管古忻明怎么想,認為自己在一步步擴充羽翼也好。打擊齊茂林也好。唐逸都不在乎,有所為有所不為,在大是大非上唐逸從不退縮。有時候。這又是一種官場上地人格魅力。

    齊茂林臉色鐵青。方才小風市長對市委組織工作提出了批評,直接質問錢一鳴,楊大海是怎么一步步被提拔上縣委常委的重要崗位上地,組織程序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錢一鳴心里委屈。不時去看齊茂林,齊茂林板著臉,一口口地喝著茶水。

    小風市長翻了會兒材料。略微放緩語氣,問錢一鳴:“一鳴部長,楊大海是由誰提名地?組織部又是誰負責考察的?”

    錢一鳴翻開筆記本溜了几眼。說:“是常務副部長李貴成提名。考察工作也是李部長負責。”

    王小風挽了挽鬢角的秀發,說道:“聽說對于楊大海地升遷組織部內當時也有反對意見?”

    錢一鳴點點頭:“何亞坤部長提出過反對。但我沒有重視他地意見.,我愿意承擔責任。”

    王小風擺擺手:“怎么能怪你呢?是考察把關不嚴,主要問題還是出在李貴成地身上嘛!”

    古忻明一直聆聽著大家地發言,小風市長將矛頭對准了李貴成。他只是慢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李貴成是安東本地人,交際很廣。加之是齊茂林一手提起來的。在組織部實權很重。錢一鳴一直和他不大對盤,眼見市長的話風是要追究李貴成地責任,錢一鳴心思就活躍起來,雖說如果隨了小風市長地意。新地常務副部長怕會是市長那邊的人。可說前門驅虎,后門進狼,但小風市長在組織部地影響力微乎其微,新任常務副部長絕不會如同李貴成一樣跋扈。自己也大可以利用新任常務部長平衡茂林書記在組織部地影響力。使得自己這空心大佬能真正在組織人事上擁有發言權。

    當然,想是這么想。錢一鳴是不會開口得罪齊茂林甚至古書記的。低下頭。拿著筆在記事本上寫字。

    古忻明放下茶杯開始發言,第一句話就令在場的常委一陣錯愕,“關于這件事我和小風市長進行過溝通,也有了共識。那就是李貴成的常務要拿下來,何亞坤暫時頂上去,看一看。能不能勝任,當然。這主要還是看茂林同志和一鳴同志地意見。畢竟茂林和一鳴才是最了解組織部地嘛!”

    齊茂林面無表情的說:“我同意忻明書記和小風市長的意見。”短短地時間里,他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接受了這次博弈慘敗地結果。

    唐逸看了眼王小風。拿起茶杯品茶。小風市長與古忻明進行溝通,自己卻是全然不知,這。又意味著什么呢?

    唐逸不由得就想到小風市長前几天地北京之行,說是去跑經合區某個項目。但從唐逸得到的信息看,怕是沒這么簡單,聽二叔講。代省長這個位子由現任發改委張副主任上地可能性很大,小風市長的老領導卻是從原計委,現在的發改委的位子上退下去地,這就不能不令人浮想聯翩啊。

    王小風又說:“安東地經濟發展現在已經進入一個嶄新地階段。但政府和黨委對經濟部門的交叉管理,多頭管理卻在制約著安東經濟地騰飛。我認為應該盡快解決這個問題。”說到這兒轉向唐逸微微一笑:“唐書記。委屈一下。在政府這邊挂個職位吧?”又轉頭對古忻明輕笑:“古書記。借你地虎將用用。你不介意吧?”

    古忻明笑道:“唐逸書記是應該加加擔子了!”轉向几位常委:“如同小風市長所說,我提議唐書記出任安東市副市長,沒有異議地話就報人大通過。”

    几位常委都發言表示贊同心知這一次唐逸卻是真正將安東經濟一把抓了。即是黨委經濟書記。又是分管經濟地副市長。

    唐逸又看了眼王小風,笑笑拿起了茶杯。這下不用自己謙讓了,經濟上作出的政績名正言順都可以划歸小風市長名下。

    政法委書記顧占東也參加了今天的碰頭會,主要就是討論打擊販賣人口的議題。顧占東提出了一個方案。建立打擊販賣人口地長效機制,對兩市一縣進行長期監督調查,實行局長所長問責制,哪個山村出現打擊人販不力地情況,所屬鎮派出所所長,市縣公安局局長承擔主要責任。

    顧占東的提議獲得通過后,古忻明宣布散會。

    唐逸是最后一個走出小會議室的。卻發現王小風笑吟吟站在門口,看起來是在等他。

    “怎么。是不是有些問題想不通?”王小風和唐逸并肩下樓,

    唐逸笑笑:“怎么會?”唐逸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古忻明想來也收到了風。隱約知道新任代省長怕是與小風市長有著千絲萬縷地關系。在沒捋順關系前暫時退讓。小風市長借機將手伸進了組織部。更將自己地權柄進一步擴大,即將經濟方面地政績進一步划歸政府,又拉攏了自己。

    想想這樣也好。如果小風市長與自己地合作看起來自己地影響力更大。作為政府一把地小風市長反而是劣勢。時間長了,再無私地人心里也會有疙瘩,自己卻一直想不出辦法化解這個尷尬局面。現在小風市長成了主導,卻是令自己去了一塊心病。如今自己要作的就是暫時保持低調。不要搶了小風市長地風頭。

    接下來。古書記怕是會開始正視小風市長了。和自己地恩怨想來會暫時拋到一邊,坐山觀虎斗。自己才能獲得更大地利益。

    周三晚上,百無聊賴地唐逸又來到了安東大學,這次,他卻是已經令林國柱幫自己辦好了法律班的聽課証,走進教室,唐逸還在琢磨顧占東匯報地解救被拐賣婦女的情況。不容樂觀,有地婦女被几次轉手。只抓到源頭人販子。卻是根本無從追查。有些被拐賣賣淫的場所更有當地政府包庇。更可氣的是一些婦女竟然開始習慣賣淫賺錢,覺得委屈個三四年卻是能賺夠一輩子地用度。從開始地抗拒變為習慣以致喜歡那種生活。被解救過程中卻又偷偷溜走,也只能令人扼腕嘆息。

    唐逸想到這兒不由得又嘆口氣。接著就聽有人叫他:“哥們,喂。戴太陽帽地哥們!叫你呢!”唐逸轉頭,卻見情聖坐在白燕旁邊。正向自己招手。指著白燕另一邊地座位:“這有位子!”想來是惟恐那才子搶了座位。

    唐逸摸摸臉上地太陽鏡,見白燕掃了自己一眼就轉開目光心下稍安,看看四周。也實在沒什么空位。唐逸從小就不喜歡坐教室前面。琢磨了一下,就在白燕身邊坐下。

    “這兒有人了!”白燕蹙起秀眉。

    情聖忙討好地笑道:“我朋友。就叫他坐這兒吧,看他可憐兮兮地,和別人坐一起盡挨欺負!”

    有著丰富“偵察經驗”的白燕怎么會被情聖騙過。蹙眉道:“可是。我有問題問孫浩地。”

    情聖一拍胸脯。“啥問題。問……問我這朋友,他是大才子。恩,就是書呆子。酸溜溜地就知道學習!”卻是不忘借機貶低才子的才情。

    白燕指了指筆記本上的一道論述題,情聖馬上將筆記本遞給唐逸,使眼色道:“哥們,這點小問題難不倒你吧?”

    唐逸本來懶得理白燕那點破事。但想想。不能令白燕對才子孫浩產生依賴心理,就算為了學習,經常在一起也不是啥好現象。

    拿過筆記本一看。卻是自己聽得那一講地問題。不由得嘆口氣。都說四肢發達則頭腦簡單,本來自己是不信地,但看白燕外表好像一個挺靈秀的人。實際上腦袋里卻是一團漿糊,很笨,一些流傳很久的俗語果然有著它地道理啊!

    唐逸拿矗己筆。隨便寫了几句,主要就是几點論點,遞給了白燕。白燕看了就皺眉頭道:“什么啊,具體的論述呢?請教孫浩地話。人家寫地可詳細啦。”

    唐逸剛想說話,琢磨了一下怕她聽出聲音。就用筆在筆記本上寫:“他那是害你。掌握了論點。怎么去論述你要自己思考。這樣你才能進步,什么都依賴別人。不懂得自己思考,永遠是個草包!”

    看唐逸前面寫地白燕卻是覺得大有道理。正品味呢卻見最后一句話。立時柳眉倒立,瞪著唐逸道:“你說誰是草包?”

    聲音可就有些大,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唐逸不自覺將心里話寫出來。可就有些后悔,見白燕瞪著自己,就有些心虛心說還是不聽了吧。不然身份要曝光,站起來想走,白燕卻拉著他衣袖一把將他拽回座位上,看著唐逸越看越覺得面熟。冷哼一聲道:“把眼鏡摘掉給我看看。快點。還有,你為啥不敢說話。是不是以前犯在過我手里?”

    唐逸嘆口氣。低聲道:“別亂喊,是我!”

    “啊!”白燕驚訝地張大小嘴,看著唐逸再說不出話。唐逸一開口。她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唐逸干咳了兩聲,就扭頭不再理她。

    教授講課時,唐逸自然要摘掉眼鏡,其實戴帽子也很不禮貌,但唐逸也只有小小的不自覺一次

    白燕一直側眼看著唐逸,不知道他好端端跑來聽法律課干嘛?想起他送自己地“草包”兩字評語心里更是火大,在他心里。自己就是個草包嗎?

    課間休息時,情聖就約唐逸去后門口吸煙,情聖上課自然是不會專心的,眼角一直瞥白燕,卻見白燕不時去看唐逸,情聖納悶,就探唐逸口風,這次情聖倒是不再那么沒禮貌。看了唐逸地聽課証,唐逸地聽課証林國柱辦地,卻是用得林國柱地名字。情聖就問:“林哥。你以前認識白燕吧?”他倒挺機靈,能看出些端倪。

    唐逸連連搖頭。情聖不相信地說:“那她干嘛總是看你?”

    唐逸笑道:“因為我說她是草包吧!女人心眼小。是不是一直在瞪我?”情聖聽了倒覺得有些道理。哈哈笑道:“林哥。你也是。哪能這么說美女呢?”

    白燕蹙眉看著和情聖說笑地唐逸,更是一陣鄙夷。根本就沒有高級領導地樣子,聽課期間和學生去吸煙打屁。起不到一丁點好地榜樣作用。真不知道怎么混到市委書記的位子上的。

    整講課結束,學員們潮水般涌出教室。情聖在后面喊唐逸:“林哥,林哥!”唐逸卻是沒有反應,情聖只得大聲喊:“林國柱!”

    唐逸這才反應過來有人喊林哥是喊自己呢。一呆下回頭,卻見白燕杏眼圓睜,凶巴巴看著自己。更盯著自己地聽課証,唐逸一陣尷尬,裝作見不到白燕刀子般銳利的目光,問情聖:“干啥?”

    情聖指了指自己地手表:“才九點,去喝一杯?我請客!”

    唐逸擺擺手,快步出了教室心說這個林國柱。這不胡鬧嗎?不用我的名字胡亂編排個就成了,你林國柱三個字還怕我記不得嗎?”

    出了校園,向左拐到了大學路,准備攔出租回家,几輛經過地出租都載了客,唐逸正不耐,就聽后面腳步響。看過去。黑色皮衣皮褲,冷艷的白燕走過來,拉開停車位上一輛警車地車門,猶豫了一下。回頭問:“唐書記。要不要我送你?”

    唐逸擺擺手。可不想承她地-情。

    白燕低頭鑽進警車。打火發動,在停車位漂亮的調個頭,就要馳出。唐逸突然想起。有份文件要趕著用,卻是要林國柱明天早點處理,手機沒了電,就伸手攔白燕車,想叫她知會林國柱一聲,省得自己還要回家打電話。別到了家自己忘了這茬兒,

    誰知道白燕起車極快。剛剛用力踩下油門卻見斜刺里唐逸擋在了車前。白燕大吃一驚,情急下急忙猛打方向盤剝車。“嘎”,刺耳地輪胎擦地聲,“嘭”。警車撞在了旁邊一輛摩托上。停下。

    白燕匆忙下車。去查看車頭和那輛被撞到地摩托。

    唐逸撓撓頭,好似她遇到自己也挺倒霉的。

    見白燕怒氣沖沖看向自己。唐逸先發制人。沉臉道:“白燕同志,你以往就這樣駕車嗎?起車要隘不知道嗎?尤其是明明見到車旁邊有行人地情況下。更要小心駕駛,你以為是在公路上和人飆車嗎?”

    白燕知道確實是自己不對在先,但這位唐書記又何嘗不是罪魁禍首?明明說不搭車了。卻又突然竄出來。現在更將所有責任推在自己身上,白燕又氣又惱。卻又不好發作。畢竟是市委領導,更是自己愛人地頂頭上司,而且這人人品也不咋好。想來也不是那種寬宏大度地領導。得罪了他只怕國柱會受牽連。

    “哇,我的新車啊!”旁邊傳來一聲哀鳴。一名穿著藍色騎士服男人跑過來,將手里地頭盔向地上一扔。蹲下去看自己地愛車,一臉欲哭無淚。

    白燕只好道歉:“對不起啊。都是我地錯。我會負責地,多少錢,我賠給你。”

    摩托男站起來大聲道:“這不是錢不錢地問題。她是我老婆你知道嗎?你撞傷的是我的老婆!”

    白燕知道有些人愛車如命。看來今天就遇到了這種瘋子。只得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越是低聲下氣心里越恨唐逸。不是他。自己用得著受這個瘋子的委屈嗎?

    摩托男不依不饒。唐逸嘆口氣說:“將你老婆送回原廠維修噴漆吧。這是最好地選擇。”

    摩托男失神地看著地上地摩托,一臉痛惜。喃喃道:“也只能這樣啦……”

    白燕松了口氣。問:“大概多少錢?我現在賠給你。”

    摩托男隨口道;“誰知道呢?五千到一萬吧。”

    “什么?你訛詐啊?”白燕立時就瞪起了眼睛。在摩托男沒發火前。唐逸忙將他拉到一旁,從包里拿出一打人民幣,沒開封地。一萬元整。塞到摩托男手里。說:“數數。一萬塊。是我們不對,就這么算了吧。”唐逸對摩托沒什么研究。但看得出那輛雅馬哈很高檔。返廠大修上漆的話應該不止几千塊錢。

    摩托男見唐逸豪爽,倒有些不好意思,就與唐逸互相留了電話,說是維修后會將單據和剩余的錢還給唐逸,唐逸卻是給地他林國柱地電話,報的名字也是林國柱,他愛人的事。最后善后還是他們兩口子去解決吧。

    摩托男嘆著氣。推著摩托走掉,唐逸回頭。卻見白燕惡狠狠看著自己不滿地道:“為啥老用國柱的名字?”

    唐逸擺擺手:“明天我就換名字。好吧?這事你惹的。難道不叫你愛人善后啊?”

    白燕咬著嘴唇說:“這筆錢我過几天還你!”

    唐逸點點頭,自己雖然不在乎這點錢。但也不好大咧咧說我出吧,本來白燕就對自己印象不好,這么說就更好像是自己在賣弄。最多白燕還了錢自己轉手交給國柱就是。

    白燕卻更是氣惱。明明他也有責任。就算真的不想出一半錢,怎么也要客氣一下吧。可倒好。好像真地是自己應該全額賠償,還欠了他一個人情似的。

    唐逸走到警車前,卻見前面的保險杠雖然沒有斷裂。卻也彎曲變形。就說:“這車也得修修,自己掏錢吧,不然寫報告啥地也挺麻煩地。”

    唐逸又說:“這樣吧,我記得附近就有家修車廠。現在應該沒關門。我領你去,今天就將它修好。”

    白燕也不吭聲。打開副駕駛車門,自己轉過去坐到了駕駛位。唐逸無奈地搖搖頭。坐上車。

    在唐逸指點下,果然在大學路南端找到一家修車站,修車師傅見是警車。態度異常恭謹,問他要多少錢。卻是說修完再算,唐逸拿出兩三千塊錢交給白燕。說:“過几天一起還給我。”

    走到路邊,招手叫了一輛出租。上車回家。卻也不好再和白燕說叫林祕書明早加班地事兒。就看白燕那似乎要吃人的目光。本來就恨極自己,再聽到自己時常叫她愛人加班,還不定怎么想自己呢,對自己沒好觀感不要緊,別因為自己惹得人家小兩口吵架拌嘴。那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

    白燕卻是有些發愁,一萬多塊錢呢,去哪里找這么多錢,國柱以前就反對自己駕駛警車。認為太危險。被他知道的話怕是更會擔心自己。何況就算和國柱商量,家里的存折也就一萬多塊,難道全取出來賠錢?

    白燕越想越氣。這個唐書記。人品低劣也就罷了。遇到事就會推卸責任,真是個官場老油條,國柱還常常說他好,只怕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呢!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1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七章 新局面
    棒球帽,太陽鏡,一身黑色休閑裝。偷得浮生半日閑。唐逸愜意的走在陽光明媚地濱江路。身邊是一身火紅皮衣。性感妖媚地齊潔,今天是齊潔的生日,周五。唐逸沒有去辦公。換了身學生裝與齊潔壓馬路。倒頗有一番情趣,

    “小蜜。你這身打扮在北方可是太惹眼了,會被人看作女阿飛地,泡我這個學生崽嗎?”唐逸心情好,不由得調笑起齊潔。

    齊潔正美滋滋看著皓腕上的玉鐲,正宗極品和田羊脂玉,由香港最有名地玉石師傅和師傅打磨而成,潔白地玉鐲上,鏤有一個小小的“潔”字。

    “老公,我看看你地鐲子。”齊潔仿佛沒聽到唐逸的調笑,興奮地拽過唐逸手臂,卻見唐逸手腕上空空如也。就一撅嘴,說:“騙人,你不說是一對兒嗎?”

    唐逸無奈的點了她額頭一下:“傻子,那么惹眼的東西,我怎么好戴出來,你地也要收好,別整天拿出來炫耀。”

    齊潔哦了一聲。挽起了唐逸的胳膊,走了兩步突然盯著唐逸問:“她有沒有?”

    唐逸自然知道齊潔說地“她”是誰。有些尷尬地點點頭。齊潔嘟著嘴看了唐逸一會兒。哼了一聲:“算你老實!”

    玉鐲作了三只,“逸”。“靜”。“潔”。

    “老公。說老實話,你現在是不是挺開心地。還琢磨著最好我能和你的原配和平相處。一起陪你逛街?”

    唐逸當然不能承認,搖頭道:“哪能呢,唉。”

    “少裝。哼。你們男人都一樣。”齊潔恨恨掐了唐逸一把。唐逸痛呼一聲。齊潔又忙心疼的伸小手去幫唐逸揉。

    壓馬路,逛小吃街。進游戲室。天黑前唐逸和齊潔來到新華影院,《中南海保鏢》。唐逸和齊潔買了二樓包廂座進場。

    唐逸卻是留齊潔在包廂。自己去了外面好半天才回來。

    紗帘垂下,唐逸將一大包食物放圓桌上,拿起一紙袋,笑道:“今年地生日晚餐吃我煮的紅皮蛋,還有長壽粥。早上作地,剛才叫蘭姐送來地。”

    齊潔接過紙袋,不滿地道:“小蜜就好打發是吧?又糊弄我。哪有長壽粥地說法。”手上卻是抱緊了紙袋,臉上挂著小幸福。

    唐逸捏捏她精致嫩滑地小臉蛋。輕笑道:“拿來,我喂你喝粥。”

    齊潔卻是將紙袋放在桌上。雙手抱住唐逸脖子。紅詹慢慢吻在唐逸嘴上……

    唐逸用小木勺一口一口喂齊潔喝粥。看著齊潔紅唇蠕動,唐逸就有些心猿意馬。齊潔咯咯一笑,湊到唐逸耳邊輕聲說:“老公,是不是想我啦?”

    “滴滴滴”齊潔腰間地呼機卻是不合時宜的響起來,齊潔坐正。拿著呼機看了一眼,隨即蹙起了秀眉。唐逸問:“咋了?”

    齊潔氣呼呼道:“交州市委書記的兒子,經常來糾纏我,煩死啦。”

    唐逸哦了一聲:“姓周地?”

    齊潔點頭。說:“他好像以為我,我是你家地孩子……”

    唐逸默默點頭,以為是唐家的私生女么?隨即就看向齊潔。笑道:“你知道我是哪一家了?”

    齊潔溫婉一笑,抱住唐逸脖子:“早猜到了。老公。開始我還不信呢,后來仔細琢磨。姓唐的除了你家,又有哪一家能在南方一路暢行?”

    唐逸點點她鼻子:“知道就好,以后乖乖聽話!不然我這個公子哥可不饒你!”

    齊潔就笑:“第一次見你。還以為你是窮苦人家地學生呢。”回思第一次見面,兩人心中一片溫馨。唐逸輕聲道:“改天,咱們去那家小飯館吃頓餃子!”齊潔用力點頭。

    周日晚上送走齊潔后,唐逸也回了家,品著蘭姐送上的香茗。思及這兩天地瘋狂。以及齊潔在機場大廳那虛弱無力的模樣。唐逸就撓撓頭。自己是不是太過份了?到得后來倒好象自己“強奸”她一般,唉,以后見到齊潔還是盡量克制吧,別令她產生什么恐懼地心理,再不敢來見自己

    “唐書記,今天李嬸同我一起去看寶兒。明早回來。”蘭姐見沒什么事可作。就來請示。

    唐逸一蹙眉:“那夠住嗎?”

    “夠住了,我和李嬸住寶兒房間。將就一宿。”

    唐逸微微點頭,李嬸出來,唐逸忙站起身送她出門,李嬸和藹的笑。對這個干女婿。她是滿意的甜在心頭地。

    李嬸和蘭姐走后。唐逸回到沙發上坐下,望著空蕩蕩沒有一點生氣地客廳。輕輕嘆口氣。從什么時候起。自己習慣了一大家人熱熱鬧鬧地生活呢?

    想起自己上次去看寶兒。寶兒紅著眼圈,低著頭。卻是不和自己說話地情景。唐逸靠在沙發上,深深嘆了口氣。等她再大點吧。再大點就會理解自己地心里。卻覺得這個希望多少有些虛幻。

    滴滴滴,電話響起。唐逸接了電話,一個女孩子俏聲道:“哥,找了你兩天了,謝天謝地。終于找到你了。”

    是李紅娜。唐逸就笑:“啥事?”他還是很喜歡小娜地。在自己面前無拘無束。總是那么自然。

    “本來想約你今天吃飯。只好改明天了。哥。你可一定要賞臉啊!我可跟人夸海口了。是我們張局長,一定要請你吃飯。”

    李紅娜進入文體局沒多久,原局長就升遷為臨河市副書記。雖然仍然是正處級。但一個縣級市的副書記當然比文體局這種事業單位的一把手更進了一步。唐逸倒挺注意這位三十多歲地縣級領導。直覺上他應該很有些門路。

    聽李紅娜約自己唐逸就是一笑,小女孩嘛。有點虛榮心很正常,只怕老張也是用了不少手段哄她吧。使得她勉為其難的約自己唐逸聽得出李紅娜有些忐忑。想來是怕自己拒絕,笑笑道:“成。那明天晚上。新華酒店十一樓的小餐廳,你和張局到了就說是我的客人好了。”

    李紅娜松口氣。連聲道:“謝謝哥,謝謝哥。”

    唐逸又道:“明天我會叫軍子先到一步。和張局長熟絡熟絡,然后我再上去。”

    李紅娜啊了一聲。說:“軍子。軍子會罵我地。”

    唐逸笑道:“你還怕軍子?沒事,就說我答應地。再說張局也是想托軍子約我吧?軍子不在場,不好。”

    李紅娜琢磨著還真是這么碼子事,只好說:“那我一會兒和他說吧,其實張局和他吃了几次飯,可軍子和我說,不要給您添麻煩。他也一直不肯跟您說張局地事兒。”

    唐逸道:“放心,你就說我說的,以后有局長主任地同他吃飯,叫他盡管去。”軍子本意自然是好地,但太不懂變通。有時候這種應酬還是需要有一些地,最主要是選對人。

    李紅娜歡天喜地地答應。說:“哥,那我回去教訓他,你明天可得幫我撐腰!”

    唐逸笑著說好。

    剛剛拿起茶杯,電話就又響了起來,唐逸接通。陳達和地大嗓門響起:“唐書記。我老陳啊,哈哈,剛吃過飯。”后面壓低了聲音,說:“寬城縣郭副縣長跟我在一起呢。您看。能不能一起去看看您?”

    唐逸馬上意識到這個郭縣長與陳達和關系很不一般。不然陳達和不會開聲要帶來自己家。

    “沒問題。”唐逸滿口答應,在整個安東地層面上。唐逸可以說還是缺少有力地可支撐地關系網。他必須一點點地著手建立。而陳達和無疑是自己嫡系中的嫡系。作為第一個向自己嫡系靠攏地干部,唐逸自然要見一見。觀察一下。

    陳達和爽朗地笑起來:“我這就和他說。”

    唐逸笑道:“老規矩你知道的。”

    雖然唐逸和陳達和有自己的老規矩,但郭縣長還是執意拎了兩條煙酒進門。第一次登門,這是禮節。

    唐逸笑呵呵將兩人讓進客廳,說:“保姆不在。我幫你們泡茶。”

    陳達和卻是急忙攔住,說:“我和老郭都是牛飲,那細茶給我們也浪費,我去拿兩罐啤酒。解渴。”說著就去小酒吧那翻酒,唐逸苦笑搖頭,回頭見郭士達還在那站著發怔。做手勢道:“坐,別當自己是客人。”

    郭士達這才回過神,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這可真成了劉姥姥進大觀園了。”

    陳達和拿了几罐德國黑生啤酒走來,打開,遞給郭士達一罐。郭士達接過,又放在茶几上。

    陳達和卻是老實不客氣地灌了几口。笑道:“剛喝地白地。口千。”

    唐逸微笑看著他,官場上,大多是用利益維系關系,但中華傳統士為知己者死。忠臣不事二主地思想畢竟尚未完全缺失。雖然官場上講究這套的人很少很少,但陳達和,大概可以勉強划進這個范疇地,至少。他是不大可能會為了一些利益出賣自己地。

    “唐書記,我和士達是戰友。當初睡上下鋪地,多少年不見了,前些日子我下寬城查寬城縣局。湊巧就撞到了。哈哈,說起來還得謝謝寬城那些小兔崽子瞎蹦跳。”

    郭士達目瞪口呆地看著陳達和在唐逸面前口無遮攔地胡言亂語。對唐逸,郭士達是很敬畏的,他為人精細。對市委的動向一向關注。知道面前這位笑瞇瞇地唐書記實則手腕十分高明,短短半年時間。不但在安東立穩了腳跟。更令古書記几次灰頭土臉,偏生古書記卻奈何不得他。對于見慣了古書記強勢地這些縣級領導。可就真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就算唐書記前面,從中央部委下挂地那位副書記吧,聽說身后背景也很硬。在安東還不是被古書記調理的夾著尾巴作人?當然,古書記最后也沒虧待他,政績和評語都是極好地。但是,前提卻是在安東乖乖聽話。

    “士達,聽說你們寬城出美女,娛樂場所地質素在安東首屈一指?”陳達和大咧咧地問話使得郭士達又一陣尷尬。唐逸擺擺手。說:“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就追求享受,也是人之常情!”蹙眉瞪了陳達和一眼,陳達和呵呵一笑。就悶頭喝起了啤酒。

    唐逸就開口問郭士達寬城地風土人情。郭士達拘束的作答。

    聊了多半個小時。陳達和卻是困得開始打瞌睡,唐逸看了看表。郭士達馬上站起來:“唐書記。您休息。”

    唐逸微笑點頭。郭士達用力拉了一下陳達和。陳達和才慢慢睜開睡眼朦朧地雙眼,起身說:“聊完啦?”

    唐逸笑道:“改天過來。和你喝兩盅。”

    陳達和咧嘴一笑。就與郭士達告辭。在郭士達面前。唐逸刻意表現的與陳達和不分彼此,使得郭士達能放心大膽的向陳達和靠攏。

    雖然與郭士達的談話沒有什么實質性內容,但很多事是心照不宣的。唐逸清楚,郭士達是盯上了常務縣長地位子。希望藉此進入常委,級別雖然得不到提升。但卻是比副縣長邁出了大大地一步。要知道。有些縣市。非常委的副縣長副市長可以達到十几名。由此可見這些副縣副市的位子是多么地虛。

    對于第一個主動向自己地關系網走來地縣級干部,唐逸從長遠的角度考慮。自然會幫他一下,經過方才的談話。覺得郭士達這人還是很靠譜的。話不多。往往切中要害。不過看得出,郭士達對常務縣長的位子并沒有抱多大希望。或許這次來,更多地是作一個長線投資,畢竟熟悉安東權力架構地干部都清楚。組織人事權力是牢牢掌握在古書記手里地。

    唐逸看看表。就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小風市長。剛剛在組織工作上取得了一定影響力地小風市長,也需要一次重量級的人事任命來趟一趟組織部地渾水。

    齊茂林皺著眉頭看著手上的推荐干部名單,是寬城縣常務縣長的提名。本來齊茂林地意思。卻是不想再提拔常務縣長。他心里已經有了合意地人選。副縣長馬濤,只需要將馬濤地工作分工調整一下,分擔原來楊副縣長地經濟農業工作。則可以順理成章提名馬濤進常委,然后再想辦法將馬濤提為副書記。則楊大海地折翼沉沙對自己在安東的關系網造不成任何實質性影響。

    但組織部偏偏提名另一名副縣長郭士達任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齊茂林仔細翻看著郭士達的履歷。其實也不過是兩頁紙,他卻足足看了十几分鐘,對郭士達。他沒有任何了解。從來沒注意過這個好像具體分工都不大明確地副縣長。

    “一鳴,你對這個郭士達了解多少?縣委常委可是個重要的工作崗位。”齊茂林這話其實跟明確拒絕也差不了多少。

    錢一鳴說:“是部委會研究地。集體意見。何部長地初始提名。”

    一般來說任命一個干部一般要經過下面几個程序:當某個位置出現空缺后。由相關方面提名,然后進行組織考察,人選經考察后。再報主管干部地副書記、組織部長、分管地副部長以及分管處長四人。最后報市委書記,市長。通過后。上書記市長辦公會或者常委碰頭會。最后通過常委會表決通過。然后公示。

    但縣委副書記這種很重要的職務在進行考察前,卻是需要分管副書記,書記和市長等重量級人物首肯地。而且普遍來說。通過了這些重量級人物的首肯。考察也就成了門面功夫,基本不會再出現什么大地問題。

    齊茂林聽到初始提名是何亞坤,眉頭鎖得更緊,卻不說話,錢一鳴就悄悄退了出去。

    齊茂林沉思了好一會兒。拿起筆在文件上寫了几個字:“同意,轉忻明書記。小風市長閱。”

    放下筆。卻是盯著自己的筆跡發了會呆兒。最后搖搖頭,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兒,“廖局長嗎?我,齊茂林。過几天我去省城參加一個會議。周末,一起走好不好?”

    新華酒店十一樓地小包廂,軍子與張局長坐在窗邊地沙發上,喝茶聊天。李紅娜卻是湊到門口向外張望,軍子看到嬌妻浮躁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張局長卻又何嘗不似李紅娜般心急,只是不得表現出來而已,前兩天。突然得知新任省委組織部趙部長乃是廖昌盛的姐夫,張局長可就慌了神。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層關系。是以對老廖地被提拔張局長一向鄙夷。以為廖昌盛不過會溜須拍馬,才能得到齊茂林的青睞。誰知道趙部長升遷后,廖昌盛卻是喝醉酒與人泄了底,張局長這才知道齊茂林為啥會一路提拔這個草包。

    本來張局長也沒什么升遷的念頭。就指望最后一班崗能平平安安地干完最后一屆。現在看。未來這几年怕是廖昌盛會使妖蛾子來對付自己,情急下,就想起了文體局新分配來的職工李紅娜。可不是唐書記司機小齊的愛人嗎?張局長這才刻意接近李紅娜和軍子,今天卻是終于能請到唐書記吃飯。張局長又怎能不望眼欲穿。

    唐逸站在電梯里。望著變幻的數字心思卻是在希望小學地資金處理上,今早。團委送來了几個部門地聯合調查報告。如果想涵蓋大部分貧困山區。基本實現貧困山區的孩子人人有學上的目標。大概需要建造三十五座希望小學。需要兩百名左右地教師,這是最低程度地師資力量。有地小學只能配備兩三名教師。

    兩百多萬的資金倒是沒問題,但兩百名教師。唐逸琢磨著也只能在社會進行招工考核,而且最主要地是品德考核。畢竟那些山區孩子很可能會非常崇拜尊重教授他們知識的教師。可不能令城市里那些烏七八糟地思想去污染那些純真地孩童。

    資金方面。唐逸卻是琢磨是自己捐款呢還是交給齊潔的公司。抑或用無名氏地名義,自己捐款。好像太出風頭了。而且官路上給自己也帶不來什么好處。相反怕是會惹出很多風波。如果是網絡時代出這種風頭,那自己就徹底毀了。很快會成為瓜分國家資產地太子黨代表人物。

    琢磨了一下,還是交給齊潔地某個公司吧。對于一家公司來說。名聲這東西,說沒用就沒用。但有時候又很好用,就看怎么去理解,怎么去運作。

    遠遠地唐逸就見到了探頭探腦的李紅娜,肚里一陣好笑。她倒應了一句話,永遠十八歲。

    “哥!”李紅娜興奮地對唐逸招手,唐逸微微點頭,旁邊有服務員經過,都恭謹地同唐逸打招呼。

    張局長和軍子很快迎出來,和張局長握手時唐逸打量了他几眼。臉上是恭謹的笑,看起來很溫和,在官場混得久了,身上通常就見不到棱角,但不代表這人就沒有了殺傷力。

    唐逸清楚地知道本來是最后一班崗地張局長如今急于靠攏自己的原因。對于廖局長有省委趙部長這樣的靠山。唐逸卻是也沒想到。

    張代省長已經正式赴任,而原省委巨頭最大地變動就是包街進入中組部。任中組部副部長兼國家人事部副部長。享受正部級待遇。

    省委組織部部長到中組部副部長,職務級別上看似小小地一步,實則卻是天壤之別,更別說行政級別由副部到正部那跨越的巨大溝塹,而以包街地能力。勢必會為安排唐系成員到各個重要位置起到關鍵作用。

    比較起來。反倒是那代省長地位子顯得有些不足道。遼東。顯然也不是唐系地目光所在,而將唐逸留在遼東打拼,倒頗顯老太爺一片苦心。

    包街升調。省委組織部長由原常務副部長趙偉民接任,對趙偉民,唐逸沒多少了解,包街調升后,與田朝明通過一次電話,田朝明顯然興致不怎么高。大概對自己沒能爭上省長一職鬧起了情緒,畢竟。他也沒多少時間可以等待了。

    張局長和廖局長地是是非非唐逸略有耳聞,畢竟期間還牽涉了自己廖昌盛被調整工作地起因還是因為盜版風波。因為蘭姐,如今不但張局長急,毛海山也有些抓瞎,省委組織部長地份量可不是輕易說笑地。

    四個人坐上席,軍子張羅著上菜上酒,唐逸笑問張局長:“怎么樣,小娜工作還合格吧?”

    張局長忙賠笑道:“小李可是把能手,這不最近文化執法大隊整頓嗎?我琢磨小李工作起來雷厲風行,挺適合管理文化市場地,准備調她去鍛煉鍛煉。小李呢。不答應。說是喜歡財會工作,不過。財會上是非多,不大好動。”

    唐逸笑而不言。看了眼李紅娜,見她一臉躍躍欲試。想來挺喜歡去執法大隊。但現在文體局風起云涌。這時候去執法大隊。隨時會成為張局長或者廖局長手里地搶。

    唐逸拿起筷子:“吃菜吃菜。”

    隨意地聊著天。唐逸似有意似無意的打聽了一下廖昌盛地情況,張局長自然不會在唐逸面前貶低廖昌盛,很客觀的評價了一下廖局長。當然,“做事有些沖動”這類的評語還是要說地。

    唐逸從始至終也沒有怎么表態,對于省委全新地局面。唐逸尚沒有一個完全的認識。尤其是這個趙部長。是個什么性格地人。做事又是什么樣的風格,唐逸都一無所知,或許,通過廖昌盛在文體局地活動可以觀察他。了解他,看看他對自己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地挑擔是怎么一種態度。就可以對他有個大致的了解。

    周三中午,唐逸剛剛在食堂用過午餐就接到了白燕地電話。問唐逸晚上來不來上課。唐逸說不去,白燕就約唐逸晚上六點半在安東大學東校門見面。唐逸琢磨了下。陳達和約地自己八點,時間來得及,就應了下來。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唐逸坐進桑塔納后不由得揉了揉脖子,整日盤算人心,計較得失。長時間神經繃緊,最近實在是有些累。

    吩咐軍子去安大,唐逸靠在座位上。慢慢瞇上了眼睛。

    唐逸條件反射般醒來地時候,卻見桑塔納停在安東大學正門。軍子在車旁吸煙。唐逸看看表,卻是七點了,也就是說,與白燕約定的時間,自己無端端遲到了半小時。

    唐逸苦笑敲敲車窗,軍子忙掐滅煙頭上車,唐逸說:“去東門。”看了看包里的電話,電量很足,白燕為啥沒打電話?

    離得老遠,唐逸就見到白燕在校門前來回踱步。

    桑塔納慢慢停在白燕身邊。唐逸下車。礙于身份,也不好說道歉地話,只是問:“為啥沒打電話?”

    白燕已經習慣唐書記地“惡人先告狀”,方才她卻是一直猶豫,卻又怕去打電話時唐逸趕到見不到她離開。也不多解釋,只是將一個紙袋交給唐逸,說:“這是五千塊,剩下的我再找找。半個月。給我半個月時間。”

    唐逸接過紙袋,無所謂地點頭,說:“就這點事是吧?”

    白燕本來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但還是被唐逸這句話氣得七竅生煙。自己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的籌錢,在他眼里卻是微不足道地一點小事。看他那滿不在乎地模樣。白燕恨得咬牙切齒,但現在偏偏還有求于人,強忍著怨氣說:“唐書記,還有件事,您能不能將那位高先生地電話給我,我想直接和他聯系,還有這件事,希望您能幫我在國柱那里保密。”

    唐逸點點頭,回到車上,將紙袋隨手丟進去,又翻了翻手包,取出摩托男的名片。走回來遞給白燕,說:“沒事了吧?”

    白燕恩了一聲,唐逸回身上車,桑塔納疾馳而去。而等白燕回教室,才知道今天測評。教授就在門口。嘆氣對白燕道:“不尊重別人,就等于不尊重自己。”

    白燕臉通紅。低著頭進了教室。坐到座位上。才發現手心已經被指甲抓破。

    在新華酒店前,陳達和吱溜上了唐逸的車。唐逸有些奇怪:“不在這里吃嗎?”

    陳達和嘿嘿一笑。說:“下寬城,郭士達請客。寬城有家狗肉館。特別地道。”

    軍子從后視鏡見唐逸微微點頭,就打火啟動。駛向濱江大道,寬城縣城距離安東不到三十公里。走濱江路半個小時就可以趕到。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1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八章 春夏之交
    狗肉鍋熱氣騰騰,香味四溢,陳達和吃的贊不絕口,唐逸只是淺淺嘗了一塊,就將注意力放在了蔬菜冷拼上,菠菜炸辣子,很是爽口,對肉類,尤其是狗肉等一些看似聰穎動物的肉,唐逸本來就不怎么碰,這兩年下來,更是對海鮮畜肉興趣大減,有時候也在想,或許几年后,自己會慢慢變成素食者吧?

    陪陳達和來吃狗肉,主要還是不想掃了他的興致。

    郭士達恭謹的為唐逸倒酒,他現在可是真正見識了唐書記在市委的能量,傳言不虛啊,自己不過去唐書記家里坐了坐,沒几天,市委組織部就下來了考察組,組織部里自己的熟人也傳出了風,自己有很大可能被提為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如此種種,使得郭士達不得不對唐逸死心塌地的佩服。"

    唐逸淺淺酌了一口酒,笑著問郭士達:“寬城縣城很熱鬧嘛,八點多,開門營業的商店很有一些,看來私營經濟發展的不錯。”

    郭士達說:“楊縣長抓經濟還是很有辦法的,就是親族觀念太強,才會鑄下大錯唐逸卻是想不到他敢于為一個剛剛被撤職,而且自己很可能頂替他位子的干部說話,深深看了郭士達一眼,說:“私營經濟的發展是衡量一個地區經濟指標的重要一環,從前年起,中國民營經濟研究會和全國工商聯研究室、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研究所等機構在全國范圍內進行問卷調查,今年的問卷調查在進行中吧?可不能小視這每年一次的問卷調查啊!”,w1U3s7h-k

    郭士達連連點頭,他自然知道唐書記年紀輕輕身居要職,背后定是有很深的關系網的,從他嘴里透露出的每一點信息自己都需認真琢磨。

    “銀耳什錦!”,門帘一挑,俏麗的老板娘端著一盤涼菜進來,郭士達忙接過,親自擺在唐逸面前。這菜是唐逸點的,老板娘詫異的看了眼唐逸,又看看郭縣長,雖然郭縣長只是個挂名副縣長,沒有什么實權,但畢竟是縣領導。這么巴結一個年輕人,使得老板娘猜度起唐逸地身份,心說莫非是市委哪位領導家的公子?

    唐逸看著面前這盤什錦銀耳,心中突然就有些失落,點點頭。喃喃道:“什錦銀耳,恩,什錦銀耳。”

    陳達和卻是笑道:“是拆的罐頭吧?延山陳家坨那罐頭廠的罐頭?”

    老板娘嬌笑道:“這位大哥真識貨,銀耳什錦就屬這家罐頭作得好,作了好几年的老字號呢,其它罐頭廠現在一窩蜂也上,但味道就是不純。”

    唐逸拿著筷子有些發怔。慢慢夾起一片銀耳放進嘴里,咀嚼。

    “小家伙兒,你是在將我的軍啊,將我地話寫入建議書里,我不同意的話那不就是反對我自己嗎?”。自己抓住一名明艷絕倫的少女笑罵少女破罐子破摔,理直氣壯揚起小腦袋分辯:“我這是活學活用!”

    自己“噔”一下。彈了她響亮的一個爆栗,在她呲牙咧嘴的時候笑著離去,只留下恨恨看著自己背影地明艷少女。*

    喝了口酒,有些苦。

    陳達和夾了一塊銀耳,贊嘆道:“這點子,是唐書記想出來的呢!”\

    郭士達詫異的看了唐逸一眼,他知道唐逸在延山作過縣委書記。卻是想不到延山的經濟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楊縣長,馬濤馬縣長來了,在隔壁,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出門前,老板娘好心的提醒郭士達,老板娘雖然識得許多縣里的頭頭腦腦,但郭士達剛剛被考察不久。尚未傳出他會被提拔地風聲。而熟悉寬城官場的人都知道,楊大海倒了。肯定是馬縣長上,老板娘對平日話不多,為人謙遜的郭士達很有好感,是以才好心的提醒郭士達i

    郭士達說:“免了吧,我這有貴客。”

    老板娘就退了出去,卻是想,郭縣長就是不懂得變通,在一個館子里吃飯,都不知道同馬縣長套套近乎,也難怪這個副縣長作得窩囊,几個局的頭頭提起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唐逸慢慢咀嚼銀耳,心思沒在這里,陳達和皺眉道:“士達,怎么還跟在部隊上一樣倔,哪能當不知道呢?我看,咱們一起去敬杯酒。”

    郭士達搖搖頭,頗為堅持

    陳達和也看出了因頭,就問:“死對頭?”

    郭士達看了眼唐逸,見唐書記心事重重,似乎沒在意兩人的談話,就說:“談不上,不過馬濤這個人,我不想和他拉上什么關系。”

    場面上地正常交際都不愿意,陳達和自然猜出這里面有隱情,郭士達不想說,陳達和也就不再問,舉杯道:“不去就不去,喝酒。”又笑道:“唐書記,別老想公事,今天放松一天成不成?”

    唐逸回神,歉意的笑笑,就舉杯和他們碰了一杯。-

    隨意的嘗了几口菜,唐逸卻是想起一件事,問陳達和:“任鐵石最近表現怎么樣?”對這個任鐵石,唐逸總是有些不放心,直覺上他會給陳達和制造一些麻煩。

    果然陳達和微微皺起眉頭:“這小子,最近顧占東挺得意他,前天的局黨委會特意點名叫他參加。”

    唐逸沒有說話,任鐵石是很有些個人魅力的,尤其善于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的清廉剛正,自己當初可不是險些被他蒙蔽?看來需要給顧占東提提醒,不能令任鐵石有翻身的機會。郭士達不愿意過去打招呼,馬濤卻是得到信自己湊了過來,陳達和要去洗手間,郭士達領路,兩人剛剛走出包廂,迎面就撞到了馬濤。

    馬濤喝得有點高,臉漲紅,瞪著郭士達道:“士達,行啊。高升啦?以前我可看錯你啦,都說我馬濤奸詐,我看你郭士達比我還奸詐,背后捅刀子地本事不小啊!”

    郭士達板起臉看看四周,沉聲道:“馬縣長,注意影響。”

    馬濤一臉冷笑:“影響?我告訴你郭士達。有我在縣委的一天,你就別想起來!”

    陳達和聽得一個勁兒皺眉,哪有個縣領導的樣子,不過也聽得出,兩人關系極為惡劣。有點苦大仇深的意思。

    老板娘剛好端了一盤菜上樓,見狀忙將菜交到服務員手里,過來勸:“哎呦,兩位領導,咱進去說,你們都是尊貴人,別嚇壞了其它客人。來進屋說。”

    !

    推推搡搡將馬濤和郭士達推進包廂,陳達和無奈的跟了進來。

    唐逸聽到了外面的吵鬧,本來不想理會,但馬濤進了包廂,卻是不理都不成。

    老板娘還在勸馬濤:“馬縣長,算了算了。啥大不了的事兒,來館子喝酒就是圖個樂呵,鬧得不愉快干啥?”她有所耳聞,馬濤几次給郭士達下絆子整治郭士達,兩人一直不和,以為現在馬濤又借題發揮,找郭士達麻煩呢。她對馬濤耍酒瘋已經習以為常,說起來,有些農村鄉鎮提上來地干部,喝點小酒,啥鳥樣她沒見過?馬濤卻是一進屋就見到了唐逸,腦袋嗡一聲,立時滿頭冷汗。酒意醒了七八分。“唐,唐書記。”馬濤結結巴巴打招呼。

    唐逸笑笑。作個請坐地手勢:“坐,都坐!”抬頭說:“達和,你不去洗手間嗎?請老板娘帶你去!”一直對郭士達不依不饒的馬濤頃刻間嘴巴好像被人縫死,乖乖坐下,郭士達也在另一邊坐好。

    老板娘領陳達和出了包廂,就悄悄問:“大哥,里面那位是誰啊?我看馬縣長和郭縣長都挺怕他,是孫老書記地孫子?不對啊?那馬縣長也不至于嚇成這樣吧?”

    陳達和呵呵一笑:“是市委唐書記,你說他們怕不怕?”

    市委書記?老板娘腦袋出現了暫時的停滯,這也太年青了,而且,又那么俊俏?老板娘不是啥正經人家,嘴里就有點流口水,能和這樣的小哥睡上一宿,這一輩子才叫沒白活呢。#

    陳達和和老板娘回包廂后,就見唐逸與兩位縣長談笑風生,馬濤和郭士達臉色也都緩和下來,恭恭敬敬回答唐書記的問題。

    唐逸似乎談得興起,見老板娘跟了進來,就對她招招手,說:“剛好,談到你們縣地私營經濟呢,你作為一個私營主,也談談感想,就從你自身經營感受出發,覺得政府的工作還有哪些需要改進的?不要有顧慮,大膽的說。”"`+

    被唐逸笑瞇瞇看了一眼,久經人事的老板娘臉竟然有些熱,絞盡腦汁地想,希望能給這位年青的書記提供點幫助,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話:“我吧,我本身,我覺得政府機關最好不要賒的賬一年一結,像我這店有時候都周轉不開,更別說其它小店了,我看月結就挺好。”,

    唐逸啞然失笑,這個年代,能拉得動政府機關公費吃喝的飯店可以說都很賺錢,就算是賒賬,那些飯店哪個不是趨之若鶩?當然,也有小飯店因為公費賒賬周轉不靈倒閉,但那是極少的特例,大多發生在鄉鎮。

    這個老板娘,還真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架勢。

    唐逸微微點頭:“這個問題的根源還是公費消費這四個字上,公費招待,不是給領導干部大吃大喝,要嚴把招待費報銷關,堵住公費消費地黑洞。”

    馬濤和郭士達連聲附和,馬濤瞪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訕訕的幫几位領導倒了杯酒,退了出去。

    說了會話,馬濤識趣的告辭,唐逸看看表,卻是十點多了,陳達和舔著臉笑:“吃了一身汗,唐書記,咱去蒸個桑拿?”唐逸擺擺手,現在不同于延山,任何時候自己都要自律自愛,休閑娛樂場所,還是避而遠之為妙,尤其和陳達和在一起,他十九就會搞些小妹來按摩搓澡等名堂。

    離開寬城前,唐逸示意陳達和與郭士達私下聊了几句。主要就是了解郭士達與馬濤的恩怨,回去的路上,陳達和就呵呵笑道:“這可真叫十冤九仇,士達復員就進了政府,和馬濤一個科室,兩人一起追士達的愛人。士達追到了手,一起競爭副主任,又是士達爭了先,從那兒就作下了仇,馬濤這些年靠得楊大海挺近。一直給士達小鞋穿,我看啊,他們倆這疙瘩不好解開。”

    唐逸恩了一聲,就不再理這茬兒,扔給陳達和一根煙,說:“任鐵石這人不簡單。”

    陳達和點上煙,點了點頭。

    客廳燈光明亮。唐逸倒有些詫異,進了客廳,卻見健身房地門敞開,蘭姐穿著性感的紅色緊身健身裝,身子被裹得緊緊的,誘惑的身段前凸后翹。曲線誘人,膝蓋下,露出雪白的兩截小腿,正作出一個個比較有難度地瑜伽姿勢。5x4R8S6Z2x!P

    唐逸咳嗽了一聲,蘭姐正扳著性感的雪白小腳向頭上放,聽到咳嗽聲回頭,嚇得哎呦一聲。摔在了墊子上。

    唐逸無奈地搖頭,回身坐到了沙發上,不一會兒蘭姐就出了健身房,忙著給唐逸泡茶,期期艾艾的說:“我,我以為您不回來呢。”

    唐逸問:“沒去看寶兒?”

    “恩,和寶兒說好了。以后一三五去陪她睡。唉,這孩子。現在不喜歡跟我一起睡了。”唐逸笑笑:“總有長大的一天的。”

    難得黑面神心平氣和與自己聊天,蘭姐頗有些受寵若驚,說:“可不知道她長大后漂亮不漂亮。”

    “很漂亮,很漂亮地……”唐逸嘆口氣,慢慢拿起了茶杯。

    “唐書記,我幫您泡泡腳吧?”蘭姐見唐逸今天態度和藹,覺得機會來了。

    唐逸擺擺手,現在他真的有些累,作作足部按摩解解乏也不錯,但正思及長大后的寶兒,突然意識到蘭姐乃是自己前世地岳母,雖與今生無關,但叫蘭姐給自己按摩還是覺得有些別扭,不過想想,前世時和蘭姐沒見過几面,卻不知道她這般好吃懶做,想著又有些好笑,看看拘謹地坐在自己旁邊地蘭姐,唐逸溫言道:“蘭姐,去睡吧,剛做完運動,歇會汗再洗澡,不然對身體不好。”此時心態地問題,話里就有几分尊敬。蘭姐剛剛想給自己泡杯茶,正拎起暖壺向茶杯里倒熱水,突然聽到唐逸略帶些尊敬關懷的說話,身子就是一抖,“啊”一聲,熱水就倒在了茶几上,唐逸剛剛放茶几上的一份報紙馬上濕透。

    “啊!”蘭姐手忙腳亂的放下暖壺,拿起報紙抖,卻又將水濺了唐逸身上。

    唐逸無奈的搖搖頭,徑自起身上樓,聽得蘭姐還在后面誠惶誠恐的喊:“唐,唐書記,兩分鐘,兩分鐘我幫您晾干……”

    唐逸回頭瞪了她一眼:“自己看吧你!”

    被黑面神訓斥一句,蘭姐心里反而舒坦起來,渾不似剛剛聽黑面神關懷話語時地滿身不自在,蘭姐拿紙巾慢慢擦拭著報紙上的水,卻也有些瞧不起自己,真是天生丫頭命,一句好話都受落不起。-想到,沒聽林國柱同自己提過這事兒的話頭,更想起白燕要自己同林國柱保密,難道她沒和國柱講這事兒?在林國柱匯報工作時唐逸就隨意的問道:“國柱,你家里經濟最近沒啥問題吧?”.

    林國柱一愣,說:“沒有,怎么,唐書記需要錢周轉?”他心思敏銳,一般人無端端問起別人的經濟狀況,大半是為了借錢,雖然覺得唐書記手頭拮據地可能性微乎其微,林國柱還是張嘴問了一句。唐逸擺擺手:“不是!那沒事了。”心說白燕看來還真是瞞著她愛人了,這個年代雙職工家庭,好似白燕和林國柱這種好單位,會過日子的都有几萬塊的存款,是以唐逸開始對這事沒怎么往心里去,但見白燕分期向自己償還,唐逸卻是猛地醒過味,她不同愛人商量的話,這些錢只怕是東借西湊。不知道多傷神呢。

    想起與白燕的第一次見面,一次次的誤會,唐逸無奈的搖搖頭,兩人地誤會好像很大責任在自己,雖然白燕確實草包了點,最大的誤會還不是因為那次在柜子里自己犯錯?這才使得白燕一心以為自己是個色狼書記。再有什么糾葛她也就不會朝好地方面想。

    恩,是時候緩解一下和她的關系了,只是怎么緩解,還真是有些傷腦筋。!

    這一次唐逸很守時,六點十五就到了安大東門。白燕卻是沒到

    軍子開車離開,唐逸點了一顆煙,剛吸了几口,卻見一輛警車飛快馳來,到近前慢慢減速,最后停在唐逸身前,一身綠警服。英姿颯爽的白燕從警車里鑽出,手里拎著個紙袋。

    白燕走過來,將紙袋遞給唐逸,說:“數數,三千塊,我還欠你四千七百塊錢。再給我几天時間。”

    唐逸接過紙袋,說:“我算下,開始是給了那個周先生一萬,后來給你的是………”

    “兩千七。”白燕記得很清楚。

    唐逸哦了一聲,就從紙袋里數出一千七百塊,遞給白燕,說:“接著。咱們的賬就算清了。”

    白燕一愕,疑惑地看著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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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逸笑笑:“其實我也應該承擔一半責任地,一萬兩千七,一人一半就是六千三,你上次給了我五千,這次一千三,剛好清帳。”

    白燕看著唐逸。不知道這色狼書記又打什么鬼主意。但看色狼書記倒是一臉端正,眼神也很清澈。白燕告誡自己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能中他地圈套。

    唐逸舉著錢,微微蹙眉:“接著啊,人家都看呢,再被人影了像,上個小報啥的,大標題公安接受賄賂,我被抹黑不要緊,你們市局的形象放哪里擺?”白燕就接過錢,卻見唐逸擺擺手轉身離開,思量了好久,終于喊道:“唐書記。”

    唐逸回頭,白燕跑上兩步,頗有些難為情,猶豫了一下說:“其實,其實沒用那許多錢,修車時就用了几百塊,還有周先生那里,退回了一千多塊。”說著話俏臉就有些紅,色狼書記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自己占人家便宜,好像也挺無賴地。

    唐逸擺擺手:“算啦,就當給國柱發獎金吧。”

    “那怎么成?等我算算,一人一半的話應該是……”白燕皺著眉頭算數,卻是越算越糊涂,就說:“等等,我去車上拿紙筆。”說著就跑回警車。+\

    唐逸搖搖頭,見來往行人甚多,不時側目看過來,走過去問白燕:“你今天值班?”

    白燕恩了一聲,在警車里翻了許久,卻是找不到紙筆,目光瞥到大學路上那一排小餐館,白燕說:“唐書記,你等等,我去借紙筆。”

    唐逸看著這個風風火火的刑偵隊長,心里嘆口氣,當初自己怎么會有提她跟任鐵石斗的想法呢?眼光實在有些差。

    “走吧,我請你吃飯,你到時候再好好算算這筆帳,不用急!”唐逸指了指馬路對面一家小餐館,就走了過去。,U"f'V*~-Y:白燕就蹙起秀眉,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餐館雖小,五臟俱全,倒是用木板扎出了兩個小雅間,唐逸和白燕要了靠窗的雅間,進去坐下后,服務員倒茶,唐逸就和她借紙筆,又隨便要了兩盤炒菜,兩碗米飯。

    在米飯炒菜沒送來前,白燕算出了結果,一人一半的話每人承擔四千二,但因為退回了四千三百塊,所以白燕應該付給唐逸八千五,白燕又將那一千七交給唐逸,說:“我還欠你五百塊,明天給你。”

    唐逸微微點頭,白燕就站起來,說:“唐書記您慢慢吃,我先走了。”看著滿臉警惕的白燕,唐逸不由得苦笑,點點頭,白燕轉身走了出去。

    唐逸自己自然是吃不了這許多飯菜地,將一碗米飯一盤菜吃掉,另外兩盤菜和米飯卻是沒動,要服務員打了包。.出了餐館,打車回家。-x

    知了在樹上噪雜的叫囂,令烈日下的行人更加浮躁。六月的安東熱浪襲人,車流似乎也變得慵懶緩慢。

    唐逸穿著短袖黑襯衣,在一大票干部的陪同下巡視教育局面試現場,市電視台派出了報道組,由市電視台的明星主持人舒婕帶隊,舒婕穿著一件碎花吊帶裙。飄逸灑脫,她手拿話筒,緊緊跟著唐逸地步伐,她身后,是扛著攝像機地攝影記者。文字記者以及几名助手。

    雖然希望小學尚在建設中,但安東市面向社會的教師招聘考核卻已經接近尾聲,畢竟就算最終聘任的教師,也要進行短期的上崗培訓,這次的教師招聘,不僅僅是招聘希望小學教師,因為響應市委市政府和教育局的號召。一些市屬中小學地教師也甘愿下到貧困山村的希望小學任教,是以市屬中小學也出現了空缺的教師崗位,不得不從社會暫時進行招聘,當然,招聘的教師多為臨時工,盡管如此。競爭卻是極為激烈的。

    同時間建造三十五座希望小學,這在全國都是第一遭,雖然市委宣傳部并沒有怎么大做文章,市電視台還是派出專門地攝制組,連篇累牘對安東希望工程的大手筆進行深入報道。

    毛海山走在唐逸身邊,此時地他無疑是極為得意地,被發配分管文教衛。卻不想馬上就遇到這么件值得大書特書的政績,雖然從希望小學地策划,到拉資金,搞教師招聘都是唐書記牽頭辦下來的,但唐書記這人不怎么愛出風頭,一轉眼,這些成績就成了扶貧辦。團委。教育系統等多家攜手地成果,看著跟在身后那些團委。市委辦等黑壓壓的一票干部,想來這些人的心思跟自己一樣吧,那就是唐書記這人愣是要得。

    雖然天氣很熱,但現在唐逸無疑心情很舒暢,不僅僅是為了希望小學一座座落成,自己終于能夠作出了一些實事,更重要的是林業局的東風一號桃樹苗已經在山區被推廣種植,雖然短時間很難令這些山民脫貧,但最起碼,可以略微提高他們的收入,一定程度上解決他們地溫飽問題,山坡地,聽說種上八畝地的收成僅僅能維系一家三口人家的口糧,算上種子錢,卻是真的有些得不償失。

    令唐逸舒暢的還有老媽蒸蒸日上的事業,注資諾基亞的成功,更有HY圖形操作系統地席卷全球,與IBM,蘋果等捆綁銷售的HY大受用戶歡迎,單獨發售的渠道商貨架更是連連告竭,多款基于HY的軟件游戲已經面世,形勢一片大好,就算微軟現在推出WINDOWS95,卻也輸在了起跑線,而老媽新組建的軟件公司正在緊鑼密鼓的開發HY2.0,力爭永遠站在技朮的最高點。

    老媽卻是打來電話說,微軟高層與她聯系過,商討合作地可能性,其實想起微軟那龐然大物,唐逸也很是頭疼,只叫老媽自己看著辦,其實就算最后敗給微軟,也不過將最初地几千萬投資輸掉而已,倒也沒什么大不了。

    至于自己的小商業王國,紐約大酒店聯盟,也已經成功登陸四小龍城市與泰國曼谷,露絲電話里慣常會挑逗少東几句,唐逸時常想,幸虧現在不是網絡時代,不然與露絲視頻通話,怕是她會給自己跳上几段熱辣地脫衣舞,不過對于露絲的勾引,唐逸卻并沒有什么反感,她就是那開放的性格,并不是指望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小鳳市長已經在與諾基亞進行最后的談判,北京諾基亞移動通信有限公司已經正式成立,其大型GSM系統和終端的生產基地卻是有相當大的可能會落戶安東。

    其實有時候唐逸琢磨,在老媽身價倍增之際,美國中情局怕是早已經將老媽的身份查得底掉,但老媽雖然是紅色家族媳婦,卻很早就拿到綠卡,一直在美國生活,美國政府高層和中情局對老媽的感情想來是復雜的,既希望和老媽進行接觸,或多或少的影響紅色中國,甚或希望老媽真的喜歡美國的民主制度,到必要時,曝光老媽的紅色背景,也可以宣傳他們的自由民主是多么令人向往,紅色中國的紅色家族成員,在華爾街取得巨大成功,這消息無疑是轟動性的。當然,這個必要性就值得探討了,或許是紅色中國的保守派重新取得政權,與西方進行新一輪意識形態的爭論,或許是他們認為曝光老媽的背景能獲得巨大的利益,總之,老媽的身份背景無疑是中情局和美國政府的高度機密。

    當然,想來現在中情局和美國政府對老媽經濟帝國的形成也會持有警惕態度,這也是老媽及早的將一批資金轉入免稅區的原因,則以后維京群島的華逸投資天文數字的資金增長再不受美國政府監控。

    當然,現在留在美國的資產也是極為龐大的,華逸基金及其旗下的分公司市值過百億,而老媽自己的資產大約在三四十億上下,老媽和自己的想法相同,華逸基金及其控股公司穩步發展,真正賺錢的投資當然交給維京群島的華逸投資。

    對于老媽的安全,唐逸也考慮過,雖說處于老媽這個層次的人,就算身居所謂的民主國家,同樣早已脫離法律監管的范疇,無論哪種政體,公平都是相對的。

    但老媽身份特殊,美國的中情局同樣更是世界上最囂張,最肆無忌憚的黑幫,只要他們認為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就算是比爾蓋茨他們也照下手不誤。

    監控老媽,這點是肯定的,但老媽身邊不但有強悍的雇佣兵,中情局等退役特工保鏢,更有神祕的紅色護衛,想來中情局對老媽的監控也不能真正碰觸到老媽的機密。^

    而老媽的身份也很敏感,中情局應該不敢輕易作出什么舉動,一來對中情局,對美國國家利益沒有任何好處,二來甚至可能會影響到中美關系。而影響中國,遏制中國才是美國恆久不變的國策,不管用詞怎么變化,“戰略合作伙伴”也好,“競爭伙伴關系”也好,其實美國人一直在做的就是八個字:影響中國,遏制中國。,當然,對于老媽接觸電腦信息業,美國方面應該會感到不安,但老媽未雨綢繆,因為美國政府機構采購電腦,老媽趁機將HY源代碼對美國政府開放,這應該能令他們安心。至于美國軍方喜歡在計算機里設置后門,想來也只能在硬件上下功夫了,幸好本來大多數后門就是設置在硬件里的,是以老媽進軍軟件業他們不會太過干涉,如果老媽買下IBM進軍計算機實業,那就是另一種情況了。間又一間辦公室,今天是面試考核,在辦公室外等待的考生們好像被驅趕的鴨子般四散閃躲,驚訝的望著這一行黑壓壓很有氣勢的人群。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2 12:11
第四卷 經略安東 第三十九章 鐵娘子
    走了一系列過場,在攝像機前進行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唐逸一行才結束了教育局之行,一輛輛轎車駛離教育局,唐逸的桑塔納是最后一個離開的,駛出教育局大院,唐逸看看表,已經十一點多,拍拍軍子肩膀:“喝杯東西解解渴。”

    教育局對面就有一家冷飲店,軍子將車停在冷飲店門前,唐逸推開車門,又回頭道:“今天不是小娜生日嗎?你這就去吧,替我說聲生日快樂。”

    軍子臉上閃過一絲感激,點點頭,在唐逸進冷飲店后,起車駛離。

    冷飲店空調冷氣很足,從烈日炎炎的戶外走進去,馬上全身清爽,座位都是紅綠塑料椅,還有綠藤纏繞的秋千式情侶座,唐逸隨便找個角落坐下,要了一杯酸梅湯,含住吸管輕輕一吸,一絲涼線沿著喉嚨直下脾胃,精神立時一振。

    很快酸梅湯下肚,唐逸結賬離開,推開冷飲店的門,唐逸就是一怔,就見教育局大院前市電視台采訪車旁,停著几輛挂著檢察院牌子的小車,接著就見主持人舒婕鑽進一輛小車,然后檢察院的車慢慢啟動離開,剩下的几名電視台記者互相看看,議論了好一會兒,才紛紛上車。

    唐逸怔住,不是因為舒婕被檢察院帶走,而是遠遠的看去,檢察官中有一條身影好像很熟悉,好像,好像……唐逸搖搖頭,怎么可能呢,恍惚間進了旁邊的小飯店,服務員同他打招呼才猛地回神,隨即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上樓進二樓包間,要菜要飯。服務員小姐聽得唐逸只要一盤蟹黃豆角和一碗米飯,有些奇怪的問:“先生,您就一個人?”

    唐逸點頭。服務員臉色可就有些不好看,說:“對不起先生,我們的包間不對單人開放,至少四位以上才能坐包間。”

    唐逸雖然不習慣坐大堂。但聽到是人家的規矩,還是起身說:“那我去樓下吃。”卻聽服務員嘀咕:“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就要一盤菜還跟大爺似的!”

    唐逸笑笑,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出了包廂,正准備下樓,旁邊包間門一開,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蘭姐穿著吊帶紅裙。水晶高跟,性感嫵媚,突然見到唐逸,蘭姐嚇了一跳,飛快的回身想進包間。

    “跑什么跑!”唐逸本想和她打個招呼離開,畢竟唐逸也希望蘭姐有自己地交際***,但見蘭姐見到自己縮頭縮腦的小樣,就是一肚子火,喊了她一聲。

    蘭姐站定,轉身。送上討好的迷人笑容:“唐書記。”

    唐逸蹙眉問:“和誰吃飯呢?”

    蘭姐聲音甜甜地:“小霞,還有一位朋友,三個人,您要不要進來坐唐逸就回頭問服務員:“不是說要四個人才能坐包間?”

    服務員也沒心思聽兩人說話,正等得不耐,聽唐逸問話翻個白眼道:“人家要了一桌子菜。你自己也要七八個菜的話我就破例讓你坐包間!”

    不等唐逸說話。蘭姐一下就翻了,瞪著服務員道:“你怎么說話呢?有病吧?”

    服務員也不是善茬。硬邦邦回道:“那我咋說話,就許你橫?”

    蘭姐杏眼圓睜,大聲道:“叫你們經理來,你們這破飯店不想開了吧?”

    聽蘭姐口氣這么硬,服務員倒一下心虛起來,嘴上還是不服軟:“是你先罵人的。”

    蘭姐還要撒潑,唐逸笑著擺擺手,說:“算了。”回頭對服務員說:“去忙你的吧。”服務員忙不迭下樓,蘭姐恨恨看著她背影,氣哼哼道:“現在地小女孩兒,素質真低。”

    唐逸一陣好笑,不過見蘭姐為自己“出頭”倒沒多大反感,只覺得她狐假虎威起來也挺有意思。

    唐逸就問蘭姐:“那個朋友我認識不?要不我進去蹭口飯?”唐逸卻是第一個琢磨不會是任鐵石吧,聽蘭姐說過,任鐵石資助了一個困難生,與寶兒讀同一家小學,與蘭姐倒見過几次面,聽說還一起吃過次飯。

    蘭姐卻是想不到黑面神真要同自己一起吃飯,期期艾艾的,臉上有些犯難。

    唐逸蹙眉道:“得啦,那我去大廳坐。”

    “不是,我,我說了您可別罵我……”蘭姐嚇了一跳,忙攔住唐逸,結結巴巴道:“是,是教育局一個副處長,小霞,小霞參加了考試,筆試,授課面試都通過了,可是最后的,最后的面試他們說小霞太黑,像,像農民,不適合,不適合進市屬小學……”

    唐逸啊了一聲,原來小霞也參加了這次地教師招聘考核,聽說過,小霞是高中輟學,聽說以前學習是極好的,作小學教師應該可以勝任。

    最后的面試被刷下來了,想來蘭姐就請客幫她活動,唐逸皺起眉頭:“不是打著我的名號吧?”

    蘭姐恨不得對天發誓,急急道:“哪能呢?是我陪小霞來面試,那個王處長就是面試小霞的主考,我好不容易說動他來吃這頓飯地。”

    唐逸滿意的點點頭,說:“那就好。”

    “您就一起吃吧。”見唐逸沒有見怪,蘭姐心里一安,卻是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訣竅,既然黑面神沒罵自己,說明他對小霞考教師還是不反對的,那么,請他進去吃飯,不管那王處長認不認得黑面神,黑面神只要肯說話,小霞這事兒就算辦成了。

    蘭姐的那點小心思唐逸又怎么不知道,想想小霞這孩子確實挺淳朴的,也未必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教師。

    唐逸微微點頭,蘭姐歡天喜地的開門將唐逸讓進去。

    圓桌旁,坐著一名胖胖的中年人,看到唐逸并沒有起身,卻是皺了下眉頭。

    小霞見到唐逸忙站起來,說:“唐書記。”

    唐逸擺擺手,就坐了個空位。蘭姐美滋滋坐到唐逸身邊,解釋說:“王處,這是市委唐書記。咱一起吃吧?”

    王處長腦袋大概全是漿糊,卻沒意識到這個唐書記是哪個,不過對蘭姐倒是態度挺親切,胖臉上挂笑:“你弟弟吧?市委書記?外號挺有意思的。哈哈,哈哈。”

    蘭姐干笑兩聲,也懶得進一步解釋,心說你這種副科級小官能與市委書記同桌吃飯。是姑奶奶我給你地面子。

    唐逸不大說話,悶頭吃飯,卻見王處長目光不時在蘭姐雪白的肩頭,白皙地小腿上轉悠,不由得有些好笑。不想蘭姐這根草到了外面,卻是人人都當寶,簡直成了人見人愛的尤物。王處長肯吃這頓飯,八成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在蘭姐身上沾點便宜吧。

    唐逸坐下后,蘭姐就不大理會王處長了,也不再提小霞考試的話茬,而是專心致志伺候唐逸用餐,斟茶倒水,夾菜去骨,照顧地無微不至。

    王處長就有些郁悶。主動提起了這話茬:“夏小姐,你說得那事兒小霞姑娘地學歷太低,難度很大啊!”

    蘭姐無所謂地道:“難度大就不辦了,無所謂。”

    王處長一滯,隨即又拿起酒杯笑道:“夏小姐,來。干一杯?”

    蘭姐正站起身。夠著桌子遠角的菜,用衛生筷夾了几片煎紅薯片放進唐逸地吃碟。放下筷子,又忙著幫唐逸續上茶水,卻是沒理王處長這茬兒。

    唐逸微微蹙眉,心說你請的人家吃飯,就算現在用不到人家了也不能就無視吧?過河拆橋,真是市儈到了極點。

    小霞是個淳厚孩子,見王處長尷尬就拿起茶杯說:“王處,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茶水有啥喝的?”王處長不耐的皺皺眉頭,將酒杯放下。

    唐逸搖搖頭,這人更沒啥品,想來方才蘭姐虛與偽蛇時也覺得憋悶吧,是以自己一到,就不再給他好臉。

    用過飯,郁悶地王處長一言不發的離開,唐逸和蘭姐小霞出了小飯店,蘭姐問唐逸:“您回家睡午覺還是回單位?”

    唐逸說:“打車一起走吧。”又對小霞道:“考試的事別愁,回家好好溫習功課。”

    正說話,手機響了起來,唐逸接過,卻是曾懷民,唐逸就笑:“剛吃過飯,呵呵,蹭了一頓飯,吃的挺好,……不去你那兒了。”

    蘭姐聽得撇嘴,方才唐逸卻是叫蘭姐結賬,令本以為省下一筆錢的蘭姐頗為郁悶。

    曾懷民好像滿腹心事,嘆口氣,猶豫了一下問:“唐書記,聽說舒婕被檢察院帶走了?您當時在不在現場?”

    唐逸微微一愕,說:“不在,怎么?你認識舒婕?”

    “恩,朋友,算了沒事,改天再和你聊。”曾懷民挂了電話。

    唐逸看著手機,就有些出神。

    曾懷民調往省城任教育廳副廳級巡視員地消息是在常委會上宣布的,這也是曾懷民最后一次出席安東的常委會,看來他早就有思想准備,散會時笑容滿面的與常委們握手話別。

    唐逸早就收到了風,前兩天更與曾懷民吃了一次晚飯算是送別,但這時候握著曾懷民的手,唐逸還是嘆口氣,蕭索的感覺涌上心頭,在官場,誰又能知道明天自己會怎樣?

    曾懷民露出的是真心的笑容:“解脫了,我會跟舒婕在省城結婚,有時間來喝我們的喜酒。還有,謝謝!”用力握緊了唐逸的手。

    唐逸默默點頭,或許,這是自己能幫曾懷民爭取到地最好結果吧。

    舒婕和曾懷民被雙雙舉報,經查,舒婕在安東的豪宅是父母留下的古董變賣后所得,與曾懷民的經濟問題無關,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有了舒婕這么個因頭,曾懷民卻是被查出了一些經濟問題,唐逸幫他爭取過,但省城卻是執意有人想動他,能全身而退。調整工作進省廳唐逸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趙部長嗎?唐逸望著曾懷民遠去的身影,慢慢點燃了一根煙。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回頭。是小鳳市長,“別忘了一會兒地碰頭會。”

    唐逸輕輕點頭,在曾懷民被調離地過程中,小鳳市長又是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呢?田朝明滿口答應幫自己盡力爭取。實際上他又是怎么運作地呢?古忻明,劉書記呢?

    一個個疑問涌上心頭,唐逸知道,在包衡調往中組部后。唐系在遼東的影響力越發微弱,而自己,對省城的局勢也看不大清了。

    小會議室,唐逸,小鳳市長。忻明書記,齊茂林,金向陽,毛海山,錢一鳴七名常委參加了碰頭會。

    古忻明首先發了言,對曾懷民在安東地成績作出了肯定,對他的調離表示了惋惜,跟著又提議唐逸書記暫時將曾市長的工作抓起來,等省委確定新的副市長人選后再重新調整工作。

    他說地是“副市長”而不是“常務副市長”,然后笑著道:“關于常務副市長人選。我和小鳳市長已經向省委提名唐逸同志擔任,省委批復同意,等接替懷民市長的人選到任后,一塊在人大表決。”

    “當然,新的副市長雖然不會是常務,但還是會進常委的。”古忻明笑呵呵看了小鳳市長一眼。目光里地含義大家都明白。安東歷史上,政府方面第一次出現了非常務副市長的常委。

    曾懷民被拿下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小鳳市長的因素。但古忻明在里面是肯定不會起好作用的,而新的副市長會是親近古忻明還是小鳳市長卻是個未知數,省城,大概也在進行著新一輪地角力吧。

    唐逸對自己會擔任常務略有耳聞,謙遜了几句,請小鳳市長以后多多關照。

    散了碰頭會,已經將近七點,出了小會議室,毛海山走快几步和唐逸并肩而行,笑呵呵道:“明天去釣魚怎么樣?臨江市有一家魚池,環境挺好。”

    唐逸微微點頭,去散散心也好。

    毛海山又感慨的說:“有人說釣魚是滿足人們的欺騙欲望,所以人類才會樂此不疲,雖然尖刻,卻很有道理啊!”

    唐逸笑笑:“毛書記,你越發像哲學家了。”毛海山一拍腦門,也哈哈大笑起來。

    出了辦公樓,剛剛坐上軍子的車,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陳達和,約唐逸喝酒,唐逸爽快的答應。

    桑塔納開往新華酒店的路上,唐逸撥通了田朝明的電話,“田叔,我唐逸。”

    田朝明語調很親切,笑道:“什么時候有時間來省城看看我這老家伙?”

    唐逸說:“過几天吧,跟衛兵說好了,下周去和他聚聚。”

    田朝明爽朗的笑:“那很好嘛,你們年輕人就應該多聯絡,小逸,你可得幫我多說說他,就當自己人,說深說淺都沒關系。別看他比你大了几歲,比你可差遠了。”

    唐逸只好謙遜。

    田朝明自然知道唐逸打電話的用意,最后嘆口氣說:“安東最近發展很好,人事上方方面面關注的很多啊!”

    唐逸就明白,新常委地人選還沒定下來呢,安東發展迅猛,爭這個位子的人就多,關注的省委領導也多,人選就有些難產。

    現在安東韓國城的建設已經進入中期,再有几個月就能竣工,至延山高速的建設進度也很快,看起來能在韓國城竣工前通車,而經合區的几家大型企業已經開始試生產,中小企業更是紅紅火火,諾基亞生產基地正式落戶安東,已經開始了一期工程地籌備。

    形勢一片大好,自然成為省里注目地焦點。

    不過自己的風風火火倒惹得爺爺批評了几句,說自己“風頭太勁,不好”。當然,爺爺是笑著下評語地,聽得出,老太爺對自己這個孫子是很滿意的,甚至很有些自豪,二叔都打電話來抱怨,說老太爺偏心,用衡量你的標准來看我,批評二叔沒有建樹。

    唐逸琢磨著。老太爺的批評也對,在那些很注意自己的京城大佬眼里,自己怕是成了經濟超人。剛剛上任不到一年就搞出這么多項目,將安東搞得風起云涌,自己都覺得有些腳下無根的感覺,飯。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結束了和田朝明地通話,桑塔納也穩穩停在了新華酒店的金色玻璃轉門前,唐逸邊推車門下車邊道:“將車送停車場,你也來喝兩杯。”

    新華酒店的停車場就在酒店大樓東側。距離玻璃轉門十几步遠,軍子恩了一聲,拽了下后視鏡,隨即向后看去,急急地說:“哥。你看看停車場那邊兒,邱四兒好像出事兒了。”

    邱四兒是陳達和的司機,原名唐逸不大記得,只知道陳達和喊他邱四兒,好像很得陳達和信任,有一次酒桌上陳達和特意叫邱四兒進來敬了唐逸一杯酒,由此可見在陳達和心目中,邱四兒是百分百的自己人。

    唐逸轉頭向停車場看去,果然,是陳達和的車。邱四兒剛剛從車上下來,就被几名穿著深藍制服地檢察官圍攏,為首的檢察官掏証件問他問題,邱四兒很慌張,卻也見到了剛剛下車的唐逸和軍子,馬上大喊:“軍子。軍子。來!啊,唐。唐書記!”

    軍子見唐逸點頭,就快步跑了過去,玻璃門旁迎賓服務員認得唐逸,對唐逸車后狂按喇叭的皇冠瞪眼喊道:“消停消停!”

    和一些星級賓館一樣,新華酒店玻璃轉門前是單行坡道,前一輛車離開,后一輛才能頂上下客人,日本皇冠車在當時地安東可是有點扎眼,能開得起皇冠的自然是牛人,本來見前面桑塔納不動就有些上火,更見服務員小弟都敢沖自己大聲喊,車門一開,下來兩個胖男人,罵罵咧咧就朝小弟走過去,一胖子劈手就給了小弟一嘴巴,罵道:“媽的作死啊,再叫?再叫老子整死你信不?”

    服務員捂著臉看唐逸,唐逸蹙眉,卻見那邊軍子和檢察官們搭上了話,回頭對小弟道:“打電話報警。”

    “哎!”小弟就想跑回大堂打電話,胖男人罵道:“報你媽啊!”一腳踢在小弟腰眼,將小弟踹了個跟斗,更回頭罵唐逸:“你他媽有病吧?快把你破車開走!”

    另一名胖男人卻是嘰里呱啦說了一通韓語,看起來也不是客氣話。

    大堂里面的服務員都跑出來,他們大多識得唐逸,眼見那粗魯的男人去拽唐逸脖領子,有個挺愛惹事地服務員大概是憤青類型,沖過去就是一腳,立時場面就混亂起來,拉架的有,動手的有,老成持重喊“這是市委唐書記”的也有。

    “住手,都給我住手!”清脆的喊聲有著說不出的威嚴,服務員們回頭看,卻見旁邊多了几名穿著深藍制服的檢察官,忙都停了手,兩個胖子已經鼻青臉腫,那會說國語的胖子捂著臉喊:“快,快把這些暴徒抓起來!”

    唐逸卻是怔怔看著為首的女檢察官,再說不出話。

    深藍色的檢察官制服,苗條地身段,飄逸的風姿,容態殊麗,婀娜秀潔,一鼙一動,無不優雅秀美,此時的她神態嚴肅,那女檢察官獨有的威儀更為她添了几分難言的迷人。

    陳珂,竟然是陳珂。

    “去打電話報警!”陳珂話音剛落,一名檢察官就匆匆跑進了大堂。

    軍子湊到了唐逸身前,低聲說:“邱四兒犯事兒了,收受賄賂,沒辦成事兒,人家將他告了,這是市檢察院反貪局的檢察官,帶隊地是偵查一科科長,姓陳,外號鐵娘子。”

    唐逸微微點頭,看了眼垂頭喪氣在一旁發呆地邱四兒,又看看陳珂,鐵娘子?唐逸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陳珂回頭對唐逸道:“唐書記,借一步說話?”她身后的檢察官就有人驚訝地看向唐逸,那是不識得唐逸的。

    唐逸和陳珂一前一后,拐到酒店大樓的角落,停下腳步。

    唐逸看著陳珂就笑:“小丫頭,怎么來安東了?”

    陳珂卻是滿臉嚴肅,說:“組織分配,唐書記,咱們還是談談邱四兒的案子吧,剛剛您的司機說。邱四兒車里那兩廂中華煙是您送給陳達和副局長的,是嗎?”

    唐逸點點頭,恍惚間。眼前一臉正氣的陳珂,好像在漸漸離自己遠去,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陳珂說:“謝謝唐書記。”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唐逸默默跟在陳珂身后。本來想問問她邱四兒的案情是不是會牽連到陳達和,現在卻再問不出口。

    回到玻璃轉門前,服務員已經散去,那兩名胖男人正抓著一個檢察官訴苦。陳達和大概得了信,也下了來。

    陳珂揮揮手,和几名檢察官帶著邱四走向停車場,上了車,揚長而去。

    陳達和見唐逸對自己使眼色。強忍著沒有說話,看檢察官走遠,不由得罵道:“太不像話了,抓邱四兒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還將我放眼里嗎?”

    唐逸笑笑:“循例調查而已,你急啥?”

    陳達和伸手,唐逸就將手機遞給他,陳達和撥號,聽起來是找檢察院副檢察長,反貪局局長穆檢。電話里就發起了牢騷,說了好一會兒,挂了電話道:“這個老穆,就是會找借

    唐逸擺擺手,最近安東地局面扑朔迷離,邱四兒的事很難說是突發事件或是有人蓄意對付陳達和。有沒有提前通知陳達和卻無關緊要。

    “唐書記。我看那個帶隊的陳檢挺面熟地。”陳達和皺眉思索,卻是想不起。

    陳珂在鎮上時還是個青澀的蘋果。本來就跟陳達和接觸不多,如今蛻變為一名英氣逼人的檢察官,陳達和卻是根本就認不出了。

    唐逸就笑:“聽你剛才問穆檢她的來頭,怎么說?”

    陳達和撇撇嘴:“說是本來挂在寧邊地檢察官,破了几個大案子,半個月前從省院下來,任反貪局偵查一科科長,年紀小,名氣不小,被省院几次通報表揚,遼東檢察系統大多知道她這個鐵娘子。”

    隨即不屑的道:“我就不信她這個小丫頭片子能有啥本事。”

    唐逸笑笑不語,轉身向酒店里走,那胖男人卻攔住他,說:“你不能走,等警察來說清楚再走!”

    陳達和就一皺眉,問唐逸:“這倆誰啊?”

    唐逸搖搖頭:“誰知道,跟服務員發生了一點沖突,剛剛報了警。”

    陳達和正滿肚子火氣,見那胖子糾纏不休,過去就想伸手抽他一大耳刮,但看了眼唐逸,就悻悻縮回手。

    軍子湊過來,和兩個胖子說他留下和警方作筆錄,胖子見陳達和凶神惡煞的表情,不情愿的點頭,唐逸卻是沒了喝酒地興致,跟陳達和交代一聲,自顧打車回家。

    第二天唐逸才知道,那兩個胖子卻是有些來頭,一個是南方某集團公司的副總,一個是韓國商人,不管陳達和怎么恐嚇,就是要告酒店服務員行凶打人。

    邱四兒的案子也有了眉目,卻是一名市局聯防員,送了邱四兒一萬塊錢,邱四兒答應幫他轉正,但遲遲沒有音信,聯防員就向邱四兒討錢,邱四兒賴著不給,這才使得聯防員一氣下去檢察院告了邱四兒。

    兩名商人的事倒是好解決,畢竟是他們先動的手,真鬧上法庭地話,也不用自己作証。只要軍子出面作証人,不管這倆商人有什么關系,想來法院也不敢徇私舞弊。

    邱四兒的事卻是很令唐逸傷腦筋,雖然陳達和沒啥大毛病,更不會有啥經濟問題被邱四兒掌握,但陳達和這個人小毛病不少,想來進娛樂場所風流不會太避忌邱四兒,這種問題,可大可小,真被人死咬著不放,則會名譽掃地,對仕途影響很大。理論上邱四兒不會亂說話,但現在非常時期,曾懷民剛剛垮掉,難保不會有人拿邱四兒作文章來搞臭陳達和。

    周六下午唐逸倒是赴約與毛海山去臨江釣了一下午魚,晚上回到家,用過晚飯唐逸就早早回了臥房,拿著電話猶豫了一會兒,終于撥通了陳方圓的電話。

    “唐書記,有事兒?”聽到唐逸的聲音陳方圓很興奮。

    唐逸恩了一聲,說:“陳珂在安東的電話是多少?我想和她聯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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