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立志傳 作者:晴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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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5 12:24: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4 168939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1
第二十一章 穿越者的面子問題

孟管家先朝陳祇一揖,陳祇點了點頭示意孟管家可以自由發言,孟管家踏前一步,很是和顏悅色地問道︰“哦,老奴愚鈍,粗通文墨,不過,因久隨太守十數年,自認也還有些見識,不知你這上、中,所指為何物?”孟管家雖然心中有些惱怒此人竟然敢在自家公子爺跟前賣弄,但是,長時間地跟前老主人,自然知道這不是發怒拿棍子把人揍出門的時候,而應該讓其知難而退才是上策。

    陳祇也覺得好奇,這位兄台年紀也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就跟自己後世那位中學數學老師一般,成天就一副學者派頭,鼻梁上掛兩瓶子底厚的鏡片,中山裝上別上兩只圓珠筆,開口閉口就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陳祇自認畢業了那麼些年,除了買菜和下連隊練兵排隊算人頭的時候用過加減乘除的數學計算,燒水的時候見識過熱脹冷縮的物理現象,泡妞的時候了解了啥叫化學反應其及後果之外,就很少感覺感覺這三樣跟自己有多大的聯系。

    張進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之色︰“戰國之末,秦掃六合,以建強秦,而後,書同文、度同制、車同軌、行同倫,這里邊,難道與算無關嗎?度同制也,必以算為要,車同軌,必有丈量之材,立矩之規……此為上;築城而守,建築而居,必須先行算計,如何能使城郭堅而巨,建築穩而不傾;分田于民,收納稅賦,若不算計,如何公平,如何取信于眾?濟賑于眾……哪一樣皆需先行算計,方可有規矩可行,此為中也。”

    “好!”陳祇不由得鼓掌,這位張進還真是人材,不說他有沒有學到數學的真本事,光憑他這張嘴,忽悠普通群眾就至少不成問題,若是再學點《鬼谷子》之類的縱橫之術,說不定也是一位張儀甦秦一類的人物。

    就連孟管家也不由得動容起來,向這位侃侃而談的張進躬身一禮︰“先生之言,讓老朽大開眼界,方才失禮之處,還望海涵才是。”

    “哪里,進不過是一介狂生,對答之際,難免孟浪,還請老先生和主公莫怪。”張進也趕緊起身回禮。陳祇知道自己該出場了,呵呵一笑起身︰“老管家之問,正是祇心中之惑,逸達這一番高見,只確實未所未聞,令我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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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陳祇居中調解,氣氛顯得更加的和諧起來,很是相談甚歡,接下來,陳祇倒是有意考較于這位兄台,于是,出了一道自認很是高深的數學題目。

    “我這案幾上有一漆碗,碗中之茶按十升而計,而碗中之茶水的濃度是十分,第一次倒出若干升後,用水加滿,第二次倒出同樣的升數,再用水加滿,這時漆碗之中的茶水濃度只余三成半,那敢問,我每一次倒出了多少升水?”

    陳祇這時才剛剛拿手指頭沾了水,手忙腳亂地在案幾上把二元一次方程寫在桌上,正在算結果,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張進已然說出了答案︰“公子每次倒出四升水。”

    “先等等!”陳祇趕緊先把這道方程組給做了,得出來的結果果然是四升。這下,陳祇心中暗惱︰“格老子的,本想出道難題,忽悠下這位兄台,擺顯一番自己的數學知識。看樣子,古代數學家也不是善與之輩。”

    雖然心里邊有些郁悶,但陳祇還是有些震驚︰“你用的是心算?”陳只自認沒這種本事,能用心算解二元一次方程,要是能這麼干,全國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怎麼也得拿個前三,哪像後世,高中數學能上九十,那已經是陳只頭懸梁,錐刺股熬出來的心血和成果。

    張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正是,心算吾師又稱為計數正所謂︰‘既舍數術,宜從心計。’此些許微末小技爾,倒叫主公見笑了。”听到了這話,陳祇羞憤得想死的心都有了,還微末小技?格老子的,這不是寒摻人嗎?……

    不過觀其表情,似乎沒有諷刺自個的意識,陳祇總算是能稍稍放心,不過,好勝之心未滅,呵呵一笑︰“厲害,逸達兄心算如此厲害,還真是讓只大長了見識。不知這乘法之中,可有訣竅?”好歹也是穿越人士,總不能讓古人給壓自己一頭,陳只打定注意,今日要是勝不到一場,那干脆也學自己的偏宜姐夫,把自個倒吊城門樓子上割繩觸地死了算了。

    听了陳祇此言,張進不由得一愣,旋及面現喜色︰“想不到主公也是知人也。乘法確有訣竅,有一歌訣,天下之數,皆可盡乘。”

    陳祇的臉色一下子就灰敗了,半晌才回過氣來︰“九九乘法歌訣?”難道自己在後世讀小學的時候背的這玩意在漢末就有了?格老子的,早知道就該打個穿越電話回去投訴後世的教育體系,為啥不把這九九乘法表的歷史也寫入數學課本里邊。

    “知己!主公真乃知己也。正是九九歌訣。”張進激動的差點兒就語無論次了,張進面色微紅,嗯,是興奮的,當下,濤濤不絕起來︰“吾師所授,不光計數,也就是主公所說之心算,更有積算、還有太乙算、兩儀算、三才算、五行算、八卦算、九宮算、運籌算、了知算、成數算、把頭算、龜算、珠算……”

    “等等!”正得听頭昏眼花的陳只很是大吃一驚,開言打斷了張進的話頭之後顯得很是激動地問道︰“你說珠算?”

    張進點了點頭︰“珠算,以珠為籌,用以算術。”

    陳祇很是緊張地再問了一問︰“有珠算口訣嗎?”張進微微一愣,半晌才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這下,陳祇樂的嘴差點咧到了後腦勺,總算是能找到自己比漢代數學家強的地方了,嗯,雖然這種想法有些猥瑣,但問題是,重豎了陳祇的信心。“我有!”陳只很是洋洋得意地道。嗯,真的有,珠算在學校里邊倒是只拿來當副科,但是,陳祇真不愧是受兩根封建老毒草燻陶出來的醫學傳人,在自家的藥鋪里邊當過好些年不付工錢的長工。所用來計算賬目的工具,正是算盤。

    陳祇的珠算口訣一出,誰與爭鋒?嗯,反正這位漢末數學家還真給折服了,認為陳祇在算術上也很是造詣,至少這珠算口訣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不管是不是拍馬屁,至少,陳祇覺得自個總算是掙回了臉面,心中自然好過了許多,沒丟咱穿越人士的臉。

    而張進,也在陳祇的追問之下,道出了其師的來歷。徐岳?這名陳祇沒听過,但並不代表孟管家沒有听過,孟管家倒是面眼驚容︰“可是會稽劉洪授予乾象歷的徐岳徐公河?”

    “正是家師。”張進笑道,孟管家倒是顯得更加的鄭重︰“原來竟然是公河公的弟子,失敬失敬。”

    陳祇本就不認誰是劉洪,誰是徐岳,更不知道啥叫乾象歷,不過眼到了孟管家如此轉變,想來也是有名的人物,也跟著樂呵呵的,當然,事後還得好好揪著老管家問個清楚。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1
第二十二章 父親的遠見

  最後,還是張進首先提出了告辭,因為他要回去向其姑父姑母報告這個喜訊,另外,還得收拾東西,準備要入駐于陳府,隨時听陳祇這位主公的調遣。

    “逸達此去,就不強留了,不過,這主公二字,年少,難以擔之稱呼,若是逸達願意,便稱我一聲公子如何?”陳把張進送到了廳堂之外時,喚住了正要離去的張進說道。

    張進不由得一愣,不過省起陳少年心性,主公、公子,不過是一個稱呼上的變化,倒也無不妥,當下張進也笑了起來︰“既如此,進告辭,還請公子留步。”

    孟管家就代陳祇將張進給送出了府,待到孟管家回到了廳中,陳祇就先問了一句︰“老管家,這劉洪、徐岳,乃是何許人也?”

    孟管家剛剛端起了漆碗喝了兩口,听了自家小主人此言,差點給嗆了一口,干咳兩聲解釋起來。劉洪是靈帝時期相當著名的學者,任會稽東部尉,長于天文與算學。按數術成算創造了乾象歷,名震一時,後授術與徐岳,徐岳也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天文和算學方面的學者,將此歷法進一步地完善,這些,還都是門客交談之時,孟管家听聞的。

    陳祇點了點頭,看樣子,自己還以為啃了本《三國演義》,讀過《三國志》,就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了這個時代,看樣子,遠遠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一個時代不可能在一本書里就能完全呈現出來,看來,自己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刻苦才是,不然,如何能在這個風雲變幻的時候混上一口飯,掙出一些名聲,也好滿足自己穿越人士,總得在史書之上留名的夢想?

    就在陳祇陷入沉思的當口,孟管家一臉喜色難以掩飾,朝著陳長揖一禮︰“恭喜公子,年未弱冠,便以有良材來投,日後之前程,必不可限量。想當初老主人在世之時,門下之客數十余,府內人聲鼎沸,學術之論時有耳聞,可謂是門庭若市,可惜老主人卻因劉氏父子,而遭此厄。”孟管家說到最後,咬牙切齒,恨恨連聲,邊上的那些個下人,就連貞兒瑟兒,也皆是一臉傷感。

    這讓陳祇心中很是感動,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在這些三國時代的普通人身上,得到了相當的體現。陳祇也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絲難過︰“老管家就莫要太過傷感了。不過,你這話倒是讓我覺得好奇,難道我父故去之後,那些門客皆盡離散了不成?”

    孟管家趕緊搖了搖頭,向陳解釋了那些門客的去向,除了幾個是眼看陳之父遭貶官之後,自認跟著陳祇的父親沒啥前途,自個跑路的外,其余人等,都留了下來,不過後來陳之父病重,自覺大限將至,就一一寫了薦書讓這些門客去尋找出路,其中有相當一部份都是听從了其父的安排,前往陳祇的叔公許靖和嚴顏嚴世們這兩位太守的手下效力。瑟兒的父親便是其中之一,只不過,他是最後離開的。這個時代,做官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人脈。靠的也就是關系網,同樣還有人材,也就是這些門客。

    而且門客之中,若是有才華過人者,出人頭地之後,亦會感恩于其恩主,自然會有所回報。陳祇的父親這麼一送,送的不僅僅是人材,更是人情,那些個長輩,還有那些門客,必然會感其恩澤,日後自然會回報在陳祇的身上。

    孟管家一席話下來,讓陳祇不由得不感慨,這位偏宜父親對于自己這個兒子,怕是早就鋪好了一條坦途,就算是自己沒啥本事,只要規規矩矩做人,認認真真讀書,憑著這些受了父親之情份的人從旁幫襯一二,好歹也能憑一方官吏,守好這份家業。

    而現在,陳祇已經越來越認同自己這個身份,對于這個父親,陳祇可謂是打心眼里佩服他的遠見和目光,看來,古人也是很不簡單哪。而陳祇也算得上是命好的,就因為在家中坐著無聊,去溜了那麼一圈,不但是掙了些名,還拐了一位三國著名學者的弟子,賺大發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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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處置完了事務的張進正式進入了陳府,成為了陳祇手下的第一個門客,另外,他還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個街坊王老漢的孫兒,自用了陳所開的藥之後,病是大好,已然快要全愈,听得陳祇很是高興。

    “那就好,如此,我也放心多了。”陳祇笑道,而後,方想起那日張進所言的那些算術之法,便一一詢問起來,張進了都向陳進行了分說。而這珠算,其實也跟籌算沒多少不同,只不過是一為珠,一為籌罷了。“還好,這會子還沒算盤,咱又多了一項能忽悠人的本領。”

    陳祇心中暗暗高興,隨後就沖邊上的貞兒道︰“听了逸達之言,倒是有了個想法。”陳就把後世的算盤的理念說了出來,還讓貞兒拿來了筆墨,在一張宣紙之上,畫出了算盤的樣式,張進很是高興︰“將珠患于柱,用以代算籌,公子果然妙才,此物必利于天下算學之士。”

    “哪里哪里,這不過是听了逸達之言,方有所悟罷了,不過,此物既能利于人,那就先做出樣品,交用逸達兄先行測試,若是能行,到時候,定會想辦法將其推廣,以利萬民。”陳祇大笑道。監制這算盤的重任,自然落到了這位張進的身上。

    一進府門,便受公子重托,這倒也讓張進很是欣慰,另外,孟管家也不愧是給自己父親當了十來年的得力助手,再加上江陽陳府在本地的名聲和威望,一天的功夫,也把所想知道的東西皆盡打探得一清二楚。

    其實這位張進來到江陽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不短,原本知曉陳家家主病故之後,張進就想投奔其子陳祇,但是听聞這位太守公子桀驁不馴,難與相出,由此才遲疑,想再看看,可誰曾想,數日之前,竟然親眼得見,並非如傳言中所說的那樣,反倒是彬彬有禮,善待于人,這下,張進投效之心才又活泛了起來,所以,第二天,一咬牙,親自上門,就是想賭上一把,看能不能投效于門下,日後,能借江陽。沒曾想,這位陳公子果然慧眼識人,自己的一身才學想來日後必然有發揚之日矣。

    听到了孟管家打探來的消息,這讓陳祇相當的欣慰,喜的是這家伙確實不是啥歹人,更重要的是,孟管家的忠誠實在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讓陳對于自己能在三國生存發展有了更大的信心。

    這幾日相處下來,不光是家中的下人跟陳這位主人之間的關系確實要進步了許多,相處得相當的融洽,而貞兒和瑟兒就更不用說了。

    感覺到自己在文言文和繁體字辨識和書寫方面確實落後一大截陳祇倒也放開了面子努力學習起來,有張進這位三國時代的文人從旁邊提點,更有兩個漂亮可人的丫環伴讀在側,倒是讓陳自覺進步飛快。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2
第二十三章 皮囊的選擇

沒辦法,不抓緊不行,陳祇可不想跟古代文化人打交道的時候再出這樣的丑,後世文學青年的臉都快讓自個給丟盡了。

    時間飛逝,轉眼之間,已到了陳祇的大姐和妹妹歸來之期,打著哈欠的陳祇正在穿著衣物,穿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比方說剛剛套上去的褲裙,沒錯,陳祇實在是想不出有難個詞更適合形容自己下身上套著的這玩意,那褲腿怕是比後世的時髦女郎的褲裙還要寬大幾分。“格老子的,當年還笑話西方那些金毛猴子穿格子的超短裙,這下倒好,本公子連褲裙都穿了。”陳祇一面穿衣,一面哭笑不得地在那抱怨。

    帳幕之外,兩個表情詭異的漂亮丫環在那小聲地嘀咕。“我就說嘛,只要沒人在邊上公子準會說些讓人听不懂的話。”

    “金毛猴子穿超短裙?那是什麼啊,姐姐你見過嗎?”

    “金毛的猴子姐姐我倒是見過幾次,不過,穿裙子的金毛猴子,姐姐可不知道哪有,要不你去問公子?……”

    說實話,漢服確實要美觀大方得多,但問題是,不太方便,不說其他的,就光那袖口都有一尺多寬,陳只伸手進去隨便一撈都能摸著自個才長出了稀稀疏疏幾根腋毛的腋窩了。還有一件事就是,這褲裙……應該叫褲子,就是拿跟長布條給勒在肚皮上,這讓陳只很是擔心,萬一哪天扎不嚴實,突然有兵亂來襲,自己豈不是只能披著長衣光著屁股飛奔?

    煩惱,煩惱的事兒雖多,不過現在不是陳祇大發感慨的時候,束好了褲腰帶,嗯姑且這麼稱呼這條布條,束好了褲腰帶之後,把素白色的里衣、中衣、外衣都披好之後,陳祇才才喚了那兩個在外邊不知道吃吃地笑啥子的丫環進來。

    “在外邊嘀嘀叨叨什麼呢?你們倆怎麼成天鬼鬼崇崇的,有啥話不能當著公子我的面說?”陳祇沖這兩個吃吃笑著走了進來的丫頭嗔道。貞兒笑眯眯地不說話,倒是瑟兒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可不能告訴公子,這是咱們姐妹私人秘密。”

    “還私人秘密?”陳祇翻著白眼,瞅瞅這詞,還真用得夠新鮮的,不過還沒等陳祇繼續報怨,就讓這兩丫頭給按到了坐榻上,準備替陳祇束發整理儀容,只得悻悻作罷。

    對著銅鏡,貞兒在後邊拿著牙梳替陳只理著頭發,而邊上,瑟兒正在收拾著床榻上換下來的舊衣物。

    頭發束起,頭上裹了白紗,原本貞兒還想替陳祇在臉上撲點白粉,說什麼這是官宦之家最流行的男士化妝術,听得陳祇兩眼發直,打死也不願意受這些鉛粉的毒害。貞兒只得悻悻然地作罷,

    約莫一柱香之後,陳祇總算是裝扮停當,剛剛步出了屋子,就瞅見孟管家一臉焦急地在門口轉悠。“老管家怎麼也來了?”陳祇扶了扶腦袋上的白紗笑問道。

    孟管家眼見陳祇步出了臥房,反倒不急了,很是認真地打量了陳祇一番,嘖嘖有聲地贊道︰“公子之豐儀,莫說是江陽,便是益州怕都找不出幾個能與公子並肩的。”孟管家那些大嘴在眼前開合,亮錚錚的黃牙見得多了,陳祇還是覺得有些別扭,恨不得抄起夾鉗撲上去把孟管家那排黃牙全給拔個淨光,替上換上一口白得晃眼的假牙,至少那樣能看得順眼一些,看來,醫者的天職和血性,還在陳祇的血液里邊流淌和涌動。

    听了孟管家這吹捧之言,陳祇樂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話實在,這兩天陳只也很是拿銅鏡詳端了自己的這張新嘴臉,嗯,實在是一副好皮囊啊好皮囊,確實帥,那鼻子、那眉眼,整個一未成年的萬人迷,小正太,要是後世自個能長這麼一副嘴臉,說不得早就去參加什麼我型我秀,非常快男之類的美男比賽去了。前三甲肯定不在話下,怕是那些追星小妹妹的求愛信能堵掉一條高速公路的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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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憾哪……”陳祇不由得感慨了一聲,抬眼見孟管家愣愣地瞅著自個。“公子您遺憾什麼?”

    “沒啥,公子我覺得,相貌乃是父母所賜,皮相而已,沒什麼比的,倒是才華和學識,才是自己的本事。”陳祇顯得相當的謙虛,實際上也就是說說偏宜話,同時也慶幸自己鬼上身上的太完美了,上到這麼俊俏的皮囊身上,而不是邊上這位孟管家的身上。

    或許某些穿越人士會哧之以鼻,會嘰嘰歪歪。可問題是,如果把孟管家這大黃牙在嘴皮子外散發著慘人光亮的副皮囊與陳只這副唇紅齒白、俊朗與風采俱佳的皮囊擺在一塊,請問只剩下靈魂的穿越兄台,你會選哪一副?

    誰要是挑了孟管家這一副,怕是全世界的穿越人士都只能沖你翹起大拇指一根,嗯,實際上大伙都想翹中指,但為了佩服你不讓其他人再有選擇這副皮囊的機會所以,只能翹大拇指佩服你舍已為人,犧牲小我,成全大家的大無畏精神和勇氣。

    陳祇自個在那意淫,一臉古怪的笑意,瞅得孟管家冷汗都差點滴了下來,趕緊陪笑道︰“照公子昨日的吩咐,老奴今日一早,便派了人手前往城外迎候大小姐他們,另外還使人將府里府外全都收拾了一回,公子既然已經起身了,不知道還有什麼吩咐?”

    “這倒沒有,老管家你做事,我放心。”陳祇沖孟管家微微頷首笑道。孟管家听到了自家小主一人的夸贊,倒也是一臉榮幸之色,謙虛了幾句之後陳祇抬眼看了看天色︰“嗯,也不早了,既然無事,我便去府門呆著,能早一點看到大姐和小妹,我也能早點安心。”

    “如此甚好,得見公子與大小姐和小姐的手足情深,老奴心慰得很。”孟管家便當前引路,一同前往府處門等候。

    前邊引路的孟管家心里邊感到份外的欣慰,這兩天以來,公子的精神狀態確實要比往日好多了,而且說話也有了條理、吩咐人做事也不再像以往獨斷專听,听不得勸。倒顯得成熟了許多。只不過原本靈跳活潑的公子變得有些沉悶,想來應該是因主母早亡,而到了如今,連主人都因病而去,這麼大個家,就只能依靠這位年歲不過十三的孩子來撐掌,有了心事,倒也不能說是全是壞事。

    不過,公子某些方面……行徑還是有些怪異,比如入廁,公子非說那竹籌和廁巾一點不衛生,容易引起什麼肛腸疾病,非要讓人悄悄給他弄些紙……

    要知道現在的宣紙可比肉貴多了,就算是府里邊,也就只有幾本是宣紙抄錄的書冊,其余的都還使用的是竹簡。若是平常人家也象自家公子一般拿宣紙擦屁股,弄破產怕是都不夠擦上一年的。想想自己當年在少數民族山寨的時候,別說竹籌了,弄上兩片樹葉就成,沒樹葉的時候,石塊、木棍什麼的都用過,哪用得著這麼麻煩。不過,身為家奴,自然也不好編排自家主人的不是。

    幸好陳家家大業大,加上府里邊沒有外人,若是讓那些讀書人知道自家主人入恭時拿上好的宣紙去擦屁股,想到了這,管家孟柯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看樣子,以後得更小心一些,畢竟府里邊有了門客,誰知道這門客知曉這消息之後,會有何反應?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3
第二十四章 張進的心思

看得走在後邊的陳祇和兩個丫環莫明其妙,陳祇挺納悶的,眼下都已經入夏了,老管家那身板膘肥體壯的,听身邊的人說老管家年不過四旬出頭,雙臂有千斤之力,尋常五六個家丁,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怎麼會大太陽的打起了擺子,可眼瞅著孟管家似乎沒有其他的反應,陳祇也不好妄自猜測孟管家是不是得了虐疾,只好繼續悠悠地隨在管家的身後邊前行。孟管家沒注意到身後邊小主人和兩丫頭片子詭異的目光,繼續若有所思的前行。

    而在府門處,身為陳祇第一門客的張進,已然特地穿上了一身素淨的長衫,正等待著陳祇一行人的到來。

    張進望著這高聳的門庭,回憶起這些天來與這位陳公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心里邊也是頗有些感慨的,說實話,在那天,來見陳祇這位公子爺的時候,張進心里邊起的是另一門心思。

    江陽陳氏久據江陽,家僮千百,富甲江陽,為一郡之巨室,加之陳祇之父仁德之名在外,頗受諸吏好評,而且人脈也不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位陳太守對于雜學並非像其他人一般排斥。至于這位陳公子,並不像傳言中所說的難以接近和相當,倒是年少,而且心地善良,從他能為貧苦百姓家治病、後又以售藥方這辦法來救濟這家人的這一點便能看得出來。

    所以,張進一開始打的主意是,先投效于陳祇門下,憑著自己一身所學,定能讓這少年人視之為良才,然後再說動陳祇這個少不更事的少年人。憑著江陽陳氏在官場中的人脈和故舊,想來行此成人之美事,將自己薦于他人,肯定不是難事。

    不過,這兩日相處下來,張進發現,這個少年人,雖然不過十三歲,但是為人行事上,卻是頗為老城,另外就是,不論自己與其談論各事,總能有其獨到之見解,就像那算盤,怕是自己熬白了頭發也想不到用珠子串進木棍中再瓖嵌一邊框之後,便可以成為一種便于攜帶,而且易用的算術用具。雖然還未試驗過,但是張進絕對相信自己的眼光肯定錯不了。

    另外就是,公子對自己信任有加,雖為主公,卻從不以身份壓人,反倒把自己當成亦師亦友的親近之人一般,時常會虛心地向自己請教,這讓張進份外覺得受到了尊重,而且,公子在書法和辯認字體方面的進步,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張進當然想不到,陳祇在後世讓兩根老毒草壓迫,臨摹歐大大的歐體字久達近十年光景,他所在的小縣城是,可是頗有名氣的小書法家,經常有人朋友讓他寫些免費春聯什麼的,學校的版書,一般都讓這家伙全包了,所以,在繁體字上能進步飛快,對于陳祇自己而言,並非什麼稀奇之處,只不過是熟悉繁體字的結構和書寫筆畫罷了。

    嗯,雖然公子偶爾還是會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異想天開之語,不過,越發這樣,更上張進越覺得這少年人並非如他表面所見的那般簡單。怕是日後,此子之成就,還要遠在那陳老太守之上。

    “或許,一直留在陳公子身邊,自己的一身所學,反而更能一展所長。”當張進看到了陳祇一行人緩緩行來,見到了自己之後,陳祇步履略略加快,沖自己微笑頷首之時,不由得下意識地冒出了這麼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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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府門口的陳祇,素白色的衣物之外罩著一襲白麻衣,頭上扎著白紗,身邊的下人和孟管家也都是如此的打扮,陳府門前,早被家丁們清掃得一塵不染,鋪在府門外的青石板都顯得錚亮映人。

    張進侍立于陳祇的身側,很是悠然地打量著這一切,反觀陳祇,他倒是顯得有些忐忑不安,甚至可以說是煩躁,因為今日,他就會見到自己在三國時代的親人,大姐繡娘和小妹玫兒了。也不知道此二人見到了轉換了靈魂的自己之後,會作何表現,雖然從表面上看來,此陳祇乃彼陳祇,但問題是陳祇卻無法作此想,就像是一個小偷偷走了對方一件寶物,還不得不當著別人的面在那把玩一般,可想而知陳祇的精神狀態是何等之緊張。

    邊上的孟管家看到陳祇如此,還以為陳祇是尷尬,生怕一會遇上了那位之前多有沖突的姐夫,面子上過不去。孟管家只好開言在陳祇耳邊撫慰道︰“公子,老主人待王大人視若親兒,王大人乃知恩圖報之人,定然不會在此時落公子您的面子,公子無須憂心才是。”

    陳祇眼見孟管家誤會了自己,但也暗松了口氣,至少孟管家一番話也讓陳只給自己目前的精神狀況找到了借口,咱不是怕,咱不過是尷尬而已。陳祇也放開了心事,仔細地打量起了周圍來,院門之外闢出來的這片空地可不算小,至少能比得上一個籃球場的大小,停上十來部小轎車不成問題,空地的邊上,十來棵參天古木高聳入雲,看樣子肯定不是後世那種為了顯擺而移栽來的。樹冠寬闊,隱隱可聞鳥鳴之音。

    空地的邊上,差落有致的泥坯和竹木構建而成的民宅向遠處伸沿,自家的房子起的比外邊的房子精致多了,而且自家的院牆之上,還涂上了一層白灰,然後在這層白灰之上,繪制了精美的壁畫。這讓陳祇不由得好奇地上前伸手摸了摸。咦?

    陳祇一回頭,一臉的吃驚沖孟管家道︰“這不是石灰嗎?”孟管家有些郁悶地點了點頭︰“這自然是石灰。莫非公子不識?”

    陳祇無語了,格老子的,想不到啊,實在是讓人想不到,石灰的用途在漢代竟然已經被發現了?而且瞅瞅牆上的這些壁畫,看到人物、車馬、樓台以及樹木、植物等等,雖然顯得有些粗糙,但是豪放大氣,遠遠比後世那種在牆上整個骷髏頭和畫些不知所雲的英文字母更具有藝術氣息。

    就在這當口,遠遠地街口處便有一人竄了過來,嘴里邊喊個不停︰“公子,大小姐,大小姐的車駕已經到了城外了。”這位,便是被孟管家派到了城外守候的家丁,瞅他那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看樣子跑的可夠辛苦的。

    孟管家向陳祇說了一聲之後便匆匆地領了一批人迎出了街口,而陳祇,這位陳氏家主,卻只能繼續傻站在台階之上,不知怎的又覺得心髒的搏動又快捷了起來。

    “公子,為何如此驚慌?”邊上的張進也瞅出了陳祇的異樣,不由得笑道,陳祇咧咧嘴干笑了兩聲︰“很久沒看到阿姐和小妹了,心里邊激動的都有點過頭了,呵呵。”

    “親人相聚,本該如此,久聞公子長姐賢淑,心腸慈軟,在江陽,也是頗得人心的……”張進這嘴巴子倒是能說會道的,這一番馬屁雖然拍的是陳祇的大姐,卻也讓陳祇很是歡喜,嗯,誰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受別人稱贊?

    “對了逸達,那算盤制得如何?”心情舒暢之下,陳祇想起了交托于張進的任務。

    听了陳祇的問話,張進的臉上就顯現出了一絲興奮︰“快了,至多再有二三日便可制得,最主要就是那些個木珠要制得一般大小,中間的孔洞也需一般大小,著實有些難度。”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3
第二十五章 親人相見

這到是,現在咱們所用的丈量器具,還是太顯粗糙了,難以達到大秦的標準化生產工藝。”听了張進的這一番言語之後,陳祇不由得感慨了一聲。張進一听,心中不由得一跳︰“公子,何謂標準化?”這個名詞似乎頗有深意,張進心中里似乎隱隱觸摸到了什麼,趕緊問道。

    要知道,這兩日與公子攀談下來,自己也是受益不淺,心知這位公子爺腦袋里邊的奇思妙想往往能讓人眼界大開。

    陳祇翻了兩白眼,暗恨自己嘴快,這位張進兄台偏又是個打破沙鍋問底倒的性子,若不是給他解說清楚,天知道這家伙會不會又像昨日一般,讓自己連上趟廁所都不得安寧。

    略略一想方道︰“這標準化,實際上從前秦之時便開始了,比如車同軌,定天下之軌矩皆為六尺,不過,歷經前漢至今,不說那車軌了,就說江陽城里的店鋪,每一把尺子的長短,都略有差距,為什麼?就是因為秦尺與如今的尺寸有所差別,而且,也無一標準之物來用以界定,所以,標準化,難矣……”

    其實秦朝就有標準化,後世那些科學探密節目陳並沒有白看,只不過,陳祇可沒那閑功夫去挖秦代的古墓,發掘秦代的標準化物品來給張進上一堂考古課。要真那樣做的話,怕是曹操也得頒一枚摸金符給自個,獎勵自己這位穿越者在盜墓行業的杰出貢獻。然後讓無數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有!”張進听了陳祇此言,忍不住爭辯了起來︰“由古至今,長度皆取黍的中等子粒,一個縱黍即為一分,一百黍為一尺。”嗯,很激動,不愧是搞學問的,扯上了這一類問題,非要爭出個輸贏,問個究竟,看到這位兄台如此,陳祇也只能暗暗翻著白眼。

    “好,那我且問你,世間萬物,真有一模一樣的物體嗎?就像頭上的頭發,會不會有兩根一樣長短?而你所說的黍,你真能憑眼楮擇出一百粒一模一樣的來嗎?”陳祇溫言笑道。咱是文化人,不跟你急,只跟你講道理。這下,倒真把張進問住了,當然,張進也可以厚著臉皮說有,但問題是他是一位治學態度嚴謹的數學家,不是一位政客,從客觀實際的角度出發,他只能點點頭︰“進沒有見過,所以沒辦法答公子,不過,據進所知,天下萬物,似乎還真沒有完全一致的,就算一母同胞之兄弟,總有細微之差異。”

    “正是,你想想,每一粒黍之間都會有大小差別,而且每一個人的眼光都不可能一致,在多種條件的影響之下,自然,所做出來的尺寸必然會有差別,這樣一來,自然就不會統一,不統一,有何標準可言?”陳祇雙掌一攤,有些無奈地道,自己也沒摺。除非自己有了巨大的權勢,又或者是聲望,讓自己來設立一個標準,推行天下,不然,這標準化,也就只能是說說而已。

    “標準化……”張進依舊作埋頭苦思狀,陳祇卻有些洋洋得意,嗯,至少這位兄台又讓自己給打擊了一把。兩個亦是一身素衣的丫頭躲在一旁邊擠眉弄眼的偷笑,陳祇趕緊嚴肅了表情,很殺氣地瞪了一眼,兩個該死的丫頭片子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紅的丁香小舌,擺出一副恭敬的模樣,這才像話。

    陳祇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抬頭張望街口,卻沒瞅見,那兩丫頭正沖他的背影在做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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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街口處已然出現了約約綽綽的大批身影,這時候,不知是不是殘留在陳祇身體里邊那人對親人的渴望,使得這一刻,陳祇的心里邊原本的忐忑和不安倒全然地消退了去,反倒是升出了一絲絲的期盼和想到大步迎上前去的沖動。

    樣子古拙且顯得高大的車馬,在家丁們的擁護之下,漸行漸近,孟管家就走在馬車的邊上,時不時抬起頭跟車上之人說著什麼。而馬車邊上,是一位騎著馬與馬車並行的男子,年不過三十,身量頗高,頭頂高冠,嘴唇薄如紙,眉疏目朗的英俊男子,而且他留的那點小胡子也打理得很漂亮,嗯,一字胡,很有點後世著名文學家魯大先生的那種胡須氣勢,不過下頷下還有一小綽,讓陳覺得有些滑稽,不過一轉念,又覺得釋然了,應該是自己受多了影視劇的荼毒少見多怪,還以為古人的胡須都長得一個模樣才對。

    而當陳的目光落到了馬車之上時,原本還想刻意地擠出笑容來迎接熟悉陌生人的陳,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在了微彎的嘴角處。

    坐在馬車上的那位二十許歲的漂亮女子,那修長而末梢飛揚的黛眉,那清明透亮的雙眸,還有那看到了自己之後,那股子欣喜中帶著憐惜的疼愛之情溢于顏表……

    “大姐?……”陳祇下意識地喚出了聲,女子的容貌在他模糊的雙眼里邊與另一副面龐重合在了一起,陳祇很不相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楮凝神再看之時,那位女子已然踩著家丁方自擺好的落腳蹬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馬車,輕盈地移步至了台階之上,看著自已的弟弟一身素衣,還有那顯得迷茫的目光,大姐繡娘不由得悲中從來,上前一步,將陳攬入了懷里。“弟,我苦命的弟,阿姐在這兒……”

    听到了這聲熟悉的呼喚,那股子淡淡的體香,還有那綿軟的聲音,讓他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時代,受到了父親的責罵之後,在大姐的擁護之下,陳祇覺得心里得酸得要命,眼楮里邊似乎也浸滿了澀澀的液體。

    大姐哽咽的聲音在陳祇的耳邊溫暖地徘徊著,就好像一隻裏住了陽光的手,輕輕地,撫在了的陳祇的心靈之上,讓他覺得有了踏實的依靠。陳祇貪戀地深吸了一口氣,那股子淡淡的香味,還有她那綿軟的聲音,讓陳消去了最初的那一絲絲被這女子擁在懷里的尷尬,在她那溫暖的懷抱里邊,放下了心里所有重負一般的暢快,這些天來的擔憂與忐忑,也變成了過眼雲煙,散得無影無蹤。

    “或許這就是上天的一種公平,讓你失去,也讓你得到,她就是我的大姐,不論這是否是她的前世,至少我活在這個時代,在她的臂彎里依靠過,她就該是我的親人。”陳祇悄悄地拭掉了臉上的眼痕,終于抬起了頭來望著這位女子,心里邊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繡娘看著自家弟弟那張熟悉的臉龐,還有那已然拭過,卻還殘留著的淚痕,心中一悲,伸出了手替陳祇撫去了殘留的悲傷,略帶哽咽地道︰“弟,雖然阿父和阿母都不在了,可阿姐還在這兒,別傷心了。”

    “小弟哪有傷心了,只不過是很久沒能看到大姐和妹妹了,一時之間,高興過了頭而已。”陳祇畢竟是男兒,情緒流露之後便又覺得尷尬,嘴硬地道。倒是這話讓大姐繡娘不由得綻顏一笑,親昵地在陳那張稚氣未褪的臉蛋捏了一把︰“你啊,還是那麼的嘴硬,莫非你還怕阿姐笑話你不成?”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3
第二十六章 相識?

陳祇只得干笑不說話,這時大姐繡娘回眸一望,又扭過頭來,略有些討好地沖陳祇柔聲道︰“祇弟,今日你姐夫隨阿姐來,你莫要再給姐夫難堪,好嗎?”

    听了大姐繡娘這話,還有那略帶企盼的神色,陳祇心中微微一疼,自己本就不是那種不識好歹之人,原本的那位陳祇早讓自個給鬼上身了,現如今的自己,自然明白事理得很,當下向大姐繡娘略帶愧疚地道︰“阿姐莫要說這樣的話,以往弟弟年少輕狂,行事之間實有不當之處,還請大姐見諒,至于姐夫,弟弟決不會再作半分難為之事,畢竟,他是大姐您的夫婿。”

    听到了這一番話,大姐繡娘亦不由得面浮喜色,很是歡喜地拉住了陳祇的手︰“看來,咱們陳家的小霸王還真是懂事了。”

    “小霸王?成天就知道在家里邊耍大牌的這種霸王,不當也罷。”陳祇一面笑,一面暗暗笑道。

    就在此時,陳祇覺得自己的衣袖似乎緊了緊,略一低頭,便瞅見一個粉雕玉啄的小姑娘站在自己的跟前,可憐巴巴地眨著那清徹見底的雙眸正看向自己。陳祇心念一轉,不由得笑了起來,彎下了腰,把這個如同年畫里邊的陶瓷娃娃般可愛的小姑娘給抱了起來︰“小妹,快些叫聲哥哥來听。”原來自己在這個時代並不孤單,除了一位大姐之外,還多了個如此可愛的妹子,陳祇心里邊的快活自是難以用言語來描述。

    “哥哥!阿玫好想阿父……”粉嘟嘟的小女孩撅著嘴兒,有些怯生生地道,看得出來,這小女孩似乎對陳祇略帶畏懼,這讓陳祇不由得心中一嘆,以前這個身體的主人倒底是什麼玩意,好象全天下的人他都瞧不起似的,這樣的人,讓自己給鬼上身,也是活該。陳祇看著了小女孩既想親近,卻又有些畏懼的表情,不由得暗暗腹誹道。

    抬眼望去,見到臉上露出悲色的大姐繡娘沖自己打了個眼色,哪里還不明了,陳祇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將這小可愛抱在懷里邊香了一口。“小妹,阿父如今不在家中,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公干,怕是一時半會之間回不來,不過你放心,有哥哥在,沒人敢欺負咱們家的寶貝玫玫。”

    小家伙倒是沒有想到過自家平時很是嚴厲的二哥竟然會對自己如此親昵,小孩子倒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亦在臉上浮起了笑容︰“那阿玫要吃糖餅。”

    這話一出,陳祇差點就笑出聲來,不愧是小孩兒,順著桿子向上爬的本事還真是一絕。不過,陳祇心里邊本是對這一家人都心中有些愧疚,自然是沒口子的應承。“妹妹放心,別說是糖餅,就算是那天上的月亮你若是要,哥哥也得想辦法替你給摘下來玩。”

    大姐繡娘在有邊上看到陳祇竟然不同往日一般的桀驁,對上妹妹也能溫言軟語地逗她開心,心中是既喜又悲,喜的是弟弟逢此大變,心性總算是有所轉變,悲的是阿父阿母皆已不再人世,再難有相見之日。

    如此想著,繡娘眼中的霧氣又濃重了起來,就在這時候,一只溫暖的大手搭在了自己的肩頭之上,心中不由得一暖,自然感受得到自己夫君王累傳遞過來的撫慰之情。

    “祇見過姐夫。”陳祇自然也看到了這位偏宜姐夫走上了前來,放下了懷中的妹子,恭敬地向著王累長施一禮,他這一番態度,讓王累不由得一愣。一只手保持著搭在大姐繡娘肩膀上的姿勢僵在原地。幸好此時繡娘在王累的耳邊嘀咕了句什麼,王累這才驚覺到陳祇還保持著長揖的姿勢,趕緊上前一步將陳祇攙了起來干巴巴地笑道︰“祇弟不用多禮。”臉上不知道是受寵若驚還是生怕陳祇又要搞什麼鬼把戲來戲弄于他,反正表情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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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時候,陳祇听到了身後邊一聲清咳,頓時警醒了過來,回首向張進笑道︰“祇與家姐長久未見,以至失儀,還望逸達勿怪,阿姐,這是祇弟門下客,張進字逸達,蜀郡人士,在算學上的造詣令祇汗顏不已,這是家姐,這是小姐,這位便是家姐的夫婿……”

    陳祇在跟前介紹,而張進亦一一施禮,大姐繡娘只得收起訝色回了一禮,悄悄地扯了陳祇一把︰“只弟,這真是你的門下客?”

    “騙誰也不敢騙阿姐您啊?再說了,人都在眼前,小弟我還能說假話不曾?”陳祇頗有些得意地咧了咧嘴,不想讓大姐繡娘捏了一把,還低聲警告︰“莫要在人前失禮。”

    陳祇哪里料想得到,看起來嫻淑文靜的家姐下手也忒狠了點,胳膊上的筋都讓她給捏得發麻了,趕緊點頭,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用在大姐身上也很是相襯的。

    嗯,想不到,自己的大姐前世和今生都一樣的剽悍,雖然後世自己大姐沒有早婚,但是四鄰街坊誰不知道陳家大姐的凶名,嗯,應該是說陳家大姐女強人的名聲遠播四方。

    而眼前的繡娘雖然年紀也不過十七八歲,可那眉眼間透露出來的精干是沒辦法假扮出來的,這讓陳祇更加的認定,這位說不定就是自己姐姐的前世。陳祇半是自我安慰,半是自我催眠的方式很有效果,至少,陳祇覺得在這個時代終于不用再寂寞了,有個姐姐與自己一塊呆著,雖然這個大姐並不認得自己,但在陳祇的心里邊,總是有了些安慰。

    “……見過王勸學。”張進沖王累很是恭敬地長施了一禮。王累笑著攙起了張進。“竟然是逸達啊?呵呵,某倒是沒有想到,能在此處與你相見,更沒想到你竟然成了我妻弟的門下客卿。”

    “你們倆認識?”陳祇不由得好奇地插言問道。王累呵呵一笑,沖陳只點了點頭︰“正是,逸達之叔父與我同位州牧之屬吏,志趣相投,累還曾到其叔父家中拜訪,所以見過逸達。”

    “你叔父也在成都為官?”陳祇更加的一頭霧水了,這張進該不是吃飽了撐的吧?自已的親叔父既然在成都為官,為啥不直接通過他的叔父托路子入仕途,反而要繞遠路子,跑來投效于自己呢?

    張進眼見陳祇如此表現,哪里能不明白陳只心中所想,略有些尷尬地一笑,似乎有難言之隱,陳祇也不是那種非得揪著不放的人,打了個哈哈,左手由大姐牽著,右手攜著小妹往府內而行。而張進,倒是跟王累走到了一塊,一路倒也有說有笑,看樣子,方才的事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到了廳前之後,張進也就先行告退了,這時候,該是陳祇一家團聚之時,自己這個門客自然應該識趣一點。

    入了廳堂,陳祇大姐仍舊牽著陳只的手坐在榻上,仔細地打量著這位似乎變得成熟起來的二弟,一面詢問起了這期間所發生的變故,陳祇便讓貞兒帶小妹陳玫去取麥芽糖為原料壓制的糖餅,小姑娘一听有糖餅吃,歡喜地連喚了幾聲哥哥,方自蹦蹦跳跳地隨著貞兒前去。

    望著這個小妹的背影,大姐不由得幽幽一嘆︰“可憐的,如今才這麼丁點大,日後若試問起,姊姊我又該如何作答?眼眸子裡又浮起了淡淡的水霧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4
第二十七章 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點?

“阿姐莫憂,小妹聰慧,日後自會明了,現在,就讓她繼續這麼快樂,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陳祇拍了拍大姐的手,也是有些感慨地道。後世,自己何嘗不是這樣過來的?母親在自己三歲的時候就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死亡,後來,隨著漸漸地長大,也才逐漸地明白。

    而姐夫坐在一旁,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沒能恢復正常,時不時抬起眼看陳祇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樣子,這位偏宜姐夫並不相信自己已經痛改前非,重頭做人。

    陳祇暫時也沒功夫理會這位兄台,反正新中國不是一天就建立起來的,扭轉別人的觀念,不是靠行一次禮,或者說兩句話就能成功的,而這個時候,孟管家總算是吞吞吐吐地把陳祇昏迷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這都怪老奴不夠用心,才使得小主人受了疾患之憂,老奴之罪啊。”孟管家很是聲情並茂地在邊上述說了自家小主人因為思念亡父悲傷過度,導致有些神智不省,一不小心從榻上跌到地上,以至于昏迷。

    听得陳祇的大姐繡娘緊張地捧著陳祇的小腦袋瓜子左右細查,似乎想在上邊發現任何異常一般。好不容易繡娘才確定自家弟弟的腦袋上沒有啥傷痕,不過她仍舊是一副心有余悸之色地拍了拍胸口︰“弟也你太不小心了,可真把姐姐給嚇了一跳,咱們陳氏一門如今可就是你一個男丁了,阿母早亡,阿父尸骨未寒,你若是有個萬一,姐姐還有何面目去見他們?”

    听到了如此關切之言,陳祇心里邊燙燙的,呵呵呵地傻笑了兩聲,這才想起應對︰“小弟不過是因為思念阿父,茶飯不思,以至于失神了一會,這幾日早已經養好了身子,大姐您不必太過擔心了。倒是大姐您把佷兒留在家中,可有人照料?”陳祇輕飄飄地把這事兒給混了過去,把話題轉移到了大姐那方才半歲的孩兒身上。

    大姐繡娘听了這話,臉上邊亦浮起了一層憂色,看樣子,已經做了娘親的還是擔憂自家的孩兒,這時候,姐夫王累清了清嗓子開了口︰“這倒無妨,家中一切皆已安排妥當,你那佷兒也請了奶娘照料。”

    听到了姐夫王累搭了話,陳祇亦松了口氣,看樣子,這位姐夫哥不是啥小氣人,至少在態度上,並沒有表現出對自己這個經常得罪他的小舅子有太多的不滿。“若是別人那樣對我,說不定早跳起來跟人掐上一架了,觀姐夫的架勢,雖然心中有怨,卻還能保持克制,說明這位姐夫哥還真算得上是個有風度的彬彬君子。”陳祇不由得在暗中沖這位偏宜姐夫翹起了大拇指。

    陳祇笑道︰“倒是此次煩勞姐夫拋下了公務,陪家姐到江陽來。”

    王累看了陳祇一眼,似乎認定他這番話出于真心之後,輕嘆了聲︰“這本就是應該的,丈人于我有大恩,拔我于寒門,入郡為吏,後更對累青眼有加,得娶你姐姐如此嫻淑之女為妻……為兒孫輩,當盡孝道才是,只是累授官于成都,公務甚重,時至數日之前方得走脫,可惜,再難得瞻丈人之音容也……”姐夫王累眼楮亦是有些發紅,語氣傷感,听得大姐的兩眼又泛起了淚光。陳趕緊低聲勸慰了一番,心中暗恨這位姐夫哥還真是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徒惹大姐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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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孟管家會看勢,趕緊替陳祇打起了廣告,把這些日子陳在家中用功,努力學習,足不出戶,也不惹事生非的事跡說了出來,倒是把大姐給惹的一臉歡顏︰“弟總算是懂事了,如此姐姐倒是真能放心一些。”

    陳祇只能干笑,也不知道該說啥,而王累倒是撫掌而嘆︰“丈人在天之靈,得見弟有這今日這番作為,必能瞑目矣,想來丈人往日的苦心教導,終有成效……”依舊悲傷中,看得陳祇無奈,這位姐夫哥也太重情義了吧?老是提這一壺……

    邊上,陳祇的大姐繡娘拿手按著額頭,陳祇似乎看到自家的大姐似乎翻了一個白眼,再仔細看時,大姐神色未變,笑吟吟地沖姐夫哥王累道︰“夫君,你也莫要太過傷感了,對了,弟的那位門客的叔父是誰,妾身可識得?”

    “難道我看錯了?”陳祇很是郁悶地撓撓頭皮。姐夫哥王累一听此言點了點頭笑道︰“自然,其叔父便是曾經與為夫同堂拜母的張從事。”

    “哦,原來是他啊。”大姐一臉恍然之色。陳祇不由得好奇地問道︰“哪個張從事?”

    “張任,字恪均,與累同在劉益州堂下為從事,與累甚為相得,其乃武猛從事,累為勸學從事。”王累倒是挺有耐心地解釋了起來。

    “張任?……格老子的。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點?”陳祇還真是又讓姐夫哥所說出來的人名給震撼了一把,張任,就是這位兄台,把號稱鳳雛的三國有名的謀士龐統給掐了,結果,導致了諸葛拍馬趕往蜀中救援,而後世很多的評論家都認為,蜀漢的興衰轉折點就恰好在龐統之死上邊。

    “弟你說什麼?!”大姐繡娘听到了陳祇那句“格老子的。”差點兒沒給氣暈過去,柳眉倒豎,惡狠狠地瞪著陳,很是語氣不善地道,而王累,亦張大了嘴巴子,瞅著陳,臉色變幻不定。

    嚇得陳祇一大跳,看到自家大姐神色很是不善,才省起方才下意識地把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這下可真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了。

    “小弟該死,這一激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還望阿姐與姐夫莫怪小弟魯莽才是。”陳祇得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兒,大姐繡娘又氣又好笑地拿手指頭戳了陳的腦門一回嗔怒道︰“你這家伙,下次若是讓姐姐再听到你言語如此粗俗,小心姐姐可要代父教訓你了。”

    大姐繡娘那白晰的玉手捏成了一個小拳頭,粉粉嫩嫩的沒點殺傷力,陳祇剛剛咧嘴要笑,突然看到大姐拳頭一用力, 里啪啦爆豆似的關節聲響,不由得臉色一白,額角汗就差點兒滴了下來,看著一臉得意之色的大姐,斜眼一瞅邊上,姐夫哥王累也是面色一悸,陳祇突然之間,很想哼上一曲樣板戲里老刁對于革命斗士阿慶嫂的評價︰這不女人不尋常……

    “小弟自然不敢,打死我也不敢。”陳祇立即服軟,廢話,好漢不吃眼前虧,誰知道這位大姐是不是練家子,倒時候倒霉的還是自個。

    那邊的王累深呼吸之後,臉色總算是恢復了平靜,擠出一絲笑意疑惑地道︰“莫非弟你見過張從事不成?”陳祇先是點了點頭,突然省起了一事,如遇鬼魅般趕緊把腦袋搖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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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個姐們不尋常,偶的書也不能太尋常了,嗯,大伙努力砸票,將會帶給大伙一個不尋常的三國。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4
第二十八章 歌以誦志……

笑話,咱數日之前可是距離三國時代相差一千八百多年的後世優秀青年,雖然曾經去廣漢市,見過這位兄台的墓地,可問題是咱沒挖墓瞅過這位兄台到底長的啥樣(一千八百年,能見著樣子那才真叫見鬼了都)。至于到了三國時代,哪有那閑功夫跑上好幾百里路,就是為了去成都找到這位叫張任的兄台,然後告訴他︰“嗨,兄台,一千八百年後,我曾經見過你的墓地,要是劉備抓了你,趕緊投降了事,好歹還能混的比在劉璋那笨蛋手底下強上百倍。”

    後果和下場,不用說都能想得到……嗯,陳祗沒瘋,所以沒有這麼干。就只是穿越到了三國的當天,湊新鮮出去溜達了一圈之後,為努力學習漢代文學藝術知識,再沒出過門,自己的品德操守都快趕上明清時那些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了。

    听到了陳祗如此作答,王累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對勁了,心想這位小舅子是不是又哪根筋脹了又想玩人不成?

    見到了王累的臉色,省悟到自己光以腦袋的晃動來作答實在是難以完美地表述出自己的內心思想,趕緊開口道︰“雖然不認得這位從事,但是,卻听說這位張從事不僅僅文采過人,而且精通武略,文武雙全,聲名遠播,弟心中甚是仰慕,亦一心想像張從事一般,做個文武雙全之士,為國效命,以平亂世!”陳祗說得甚是慷慨激昂,邊上的大姐繡娘連連頷首,眼中全是喜色,差點就要鼓掌歡呼了,看來,自家的弟弟總算是長大了,懂事了。

    而王累確是一頭霧水,不停地撓著自己下巴的胡子納悶。“莫非恪均兄聲名已然遠揚如斯?為啥我就不知道捏?”與自己志趣相投的這位張任兄長確實文武雙全,但是,其為寒門之士,除了與自己還有幾位同樣由寒門選拔為官吏的相處得比較融洽之處,與那些豪門官吏根本就沒什麼交集,甚至可以說,那些人根本就看不太起他們這些寒門之士,況且張任加為從事不過年余,聲名不顯。可問題是自己這位平日里眼高于頂,拿鼻孔瞅人的小舅子卻偏偏如此說,這實在是讓他郁結難解。

    大姐繡娘看到自家的夫婿如此表情,強忍住笑意,恨恨地瞪了陳祗一眼,那意思是︰小樣,你騙得了別人,可休息騙得了我。陳祗干笑兩聲趕緊作揖表示自己不過是為了不讓姐夫哥再誤會自己又是想跟他起沖突,畢竟是自己的親大姐那胳膊肘應該不會向外的,大姐繡娘果然只是瞪眼以示警告便作罷。

    而陳祗趕緊拋出問題,好吸引姐夫哥的注意力。“姐夫,祗心中有惑,還望姐夫能為我解之。”

    “你且說說,不論是儒道典籍,又或是兵法韜略,姐夫雖不敢言精通,但都略有涉獵。”王累笑道,嗯,很是志滿意得的表情,看樣子,這位姐夫哥對于自己的才學相當的有自信,還懂兵法?陳祗轉念一想,也是,這位姐夫哥既然能跟張任打得火熱,在兵法上能忽悠人說不定是真的,只不過,歷史上這位便宜姐夫哥忙著拿腦袋跟石頭比硬度去了,以致沒有進入實際應用階段。

    “祗所問並非這些,而是關于逸達的事……”陳祗緩緩地把自己的關于張進為什麼不在蜀郡依靠其叔父求官,反而跑去江陽來投效父親一事向王累細說了一遍。王累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一絲絲意外,反倒是苦笑寫滿了那些俊朗的面孔,當然,長的雖然帥,但是還是沒有自己帥,陳祗暗暗自鳴得意一番,或許,就跟女士一般,帥哥也總是會有攀比之心的。

    “其實其叔恪均,不是不願意為其佷求官,而是有心無力爾。張氏與累一般,皆是寒門之士,想入朝為官,將一身所學為朝庭效力,豈是那般易與,累若是未逢汝父,怕是現在也不過是一浪跡天下,投效無門的書生罷了……”王累的表情顯得相當的黯淡,或許是憶起了他當年身負才學,卻投效無門的境地。

    隨著王累的解釋,陳祗總算是明了了為什麼張進不能通過張任進入官場,就因為倆字︰寒門。

    他們屬于貧賤低微的門第,祖上沒有什麼功績,沒做過官,是相當受那些世代為官的世族鄙視的,寒門出身的官吏,是很難與那些把持著巨大權勢的世族相處的,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張任雖然也做了官,但是,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武猛從事,也就是一個州牧的武屬官而已,沒有門路可走,加上張任本就是一個性子剛直之人,最是受不得受那些人的白眼,哪里能替自家子佷求得官位?

    所以,張進也只得另尋出路,最後,找到了不計出身,量才而用的江陽陳氏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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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陳祗點了點頭,也只能默然,這是一個社會體制的問題,自己也只能干瞪眼,更多是慶幸,自己生長在這麼一個世族家庭里邊,首要一點,基礎資源要比起很多人來不知道優越了多少。

    姐夫哥王累很是傷感地苦笑道︰“大漢不知道有多少寒門才智之士,皆因此,而憤悶而終。”最後王累就干脆站起了身來,擺袖作激昂之狀︰“嗚呼!惜哉!痛哉!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忳鬱邑余侘傺兮 ,吾獨窮困乎此時也。寧溘死以流亡兮, 余不忍為此態也 ……   
實話,王累的嗓音著實不錯,而且他不是在朗誦,而是用一種高歌的方式來抒發。

    陳祇瞅著這位姐夫哥在堂上嗚呼,趕緊沖邊上的繡娘問道︰“大姐,姐夫這是干嗎?”

    正自听得和著節拍晃動著腦袋的大姐眼見自家弟弟一臉的吃驚,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又不是沒見阿父如此,怎麼今日吃驚了起來,你姐夫這是在借屈大夫的《離騷》來發泄他內心的不滿,那些滿腹才華之人,怎麼也比不上那些不顧道義和規則之徒更得上位者的歡心……”

    听得陳祇兩眼發直,格老子的,看樣子,古人的狂放還真不是後世那些正常人所能媲美的,或者說,古人用歌來誦志,後世人更直接一些,用燈紅酒綠來發泄內心對于生存的不滿和麻醉自己的靈魂,手段雖然不同,但是寓意相同,看來經常混跡于KTV和酒吧的自己應該跟這位姐夫哥很有共同語言才是。

    觀眾很多,不過,那些下人大多都不明白,只是頂著一頭霧水的表情,用敬畏的目光看著這位抽風的三國文學青年兼大小姐的夫婿。“好了好了,夫君您也莫要嗚呼了,還有好些正事沒辦呢。”眼見自家夫君似乎越來越起勁,大姐繡娘很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沖王累笑眯眯地柔聲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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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本書會逐一地揭露三國時代的各位名人的偽裝與面紗,讓你看到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種只活在神話傳說中的人物。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4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被繡娘打斷了誦志情緒的姐夫哥這才省起這不是酒宴,有些尷尬地沖坐在床榻上犯傻的陳道︰“累一時之間,心中之憤悶難以抒發,以至失態,望弟勿怪才是。”

    “哪里哪里,觀姐夫,亦是性情中人也,以歌誦志,慷慨悲歌,听得心潮澎湃,恨不得與姐夫一起攜手而進……”清醒過來後的陳趕緊正容道,嗯,看在這位兄台是咱姐夫的份上,順道拍拍馬屁,爭取早日搞好關系。

    听到了陳此言,姐夫哥王累聞言大喜,很是眉飛色舞地擊掌而嘆︰“弟此言,甚合吾心,想不到月余不見弟,竟如換了一個人似的。”听了這話,陳不由得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廢話,原來那位兄台,這會子都不知道蹲哪畫圈圈去了,自己這個陳,自然不是那個十三歲啥人情事故也不懂的小屁孩可以比肩的後世才智之士。

    而王累這位耿直性子的姐夫哥,越加地覺得,這位小舅子看樣子是真懂事了,說的話,總是那麼的順耳,讓人听著舒服。不像過往,老是拿話來嗆自個,弄得自己常常下不來台。

    而這個時候,孟管家清了清嗓子︰“大小姐,您可不知道,這些日子,公子可是替咱們陳家,大大地長了一把臉。”

    這位老管家實在是太有眼色的,太善解人意了。不失時機的吹捧自己,這讓陳祗很是欣慰,露出了一副謙虛地嘴臉作側耳傾听狀。

    繡娘笑了起來︰“哦?孟叔你且說說,我家祗弟做了甚子妙事?”听听,我家祗弟,沒有一點的生份,完全把自己當成親弟弟看待,這讓陳祗心中甚暖,連帶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

    孟管家很是興高彩烈地說起了前些日子陳祗出門,施以妙手,從生死關頭,將一幼兒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受到了江陽百姓的熱烈好評,並因此而結識了張進,這位寒門士子便因為咱們陳府小公子的魅力所攝,哭著喊著決意要投效于公子門下雲雲。

    反正把陳祗這厚臉皮都說的面色發紅了,而大姐繡娘這時候反倒是沒了時間嘲笑陳,從一開始的歡喜到了後來的吃驚,回首握住了陳祗的手之後,滿是疑惑地問道︰“祗弟你什麼時候學的醫術?孟管家真沒騙人?”

    听了這話,孟管家急眼了,在一旁邊指天畫地捶胸口跺腳的直發誓,搞的大姐繡娘都覺得不好意思︰“孟叔,都怪我,情急之下說錯了話,還望孟叔能擔待一二才是。”

    听到了大姐歉意的言語,孟管家倒是不太好意思地呵呵笑了起來連連擺手︰“大小姐切莫如此說,著實折煞老奴,不過,老奴方才所言,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就連那位門客,也亦在場,當時還替病中的公子代書了藥方于扁擔之上……”

    大組繡娘依舊是一臉的疑惑︰“祗弟,往日阿父希望你能習咱們陳家的家傳醫術,你卻呲之以鼻,惱得阿父當時氣的不得了,要不是阿姐攔住,當時怕是你非得挨上一頓狠的不可,怎的今日已然又習這歧黃之術了?”

    “這個……”陳祗的眼楮珠子飛快地轉了好幾圈,格老子的,這還真難得解釋,眼見諸人皆拿眼瞅著自個,不解釋出個所以然,怕這些家伙很難放過自己,得,只能瞎忽悠一番了︰“其實這也怪祗弟自己以前過于自傲,總是覺得,這醫術算學皆不過是旁門小道而已,可是阿父病故,于我心中自是大有震動,若是弟弟我早年能隨阿父學習此道,或許,阿父就不會英年早逝,所以,弟弟我自從阿父去世之後,方才大悟,天下之術,皆有其道,皆有其用……”

    陳祗盡量地顯得悲傷一些,用那種略帶哽咽的語氣說了這一番話之後,更加地顯得有感染力了,听得大姐繡娘兩眼發紅,孟管家更是激動得眼淚汪汪的,差點兒就抱著房柱子號啕大哭了都,

    “現今你知曉也是不遲。阿父在天之靈,也能安心了。乖弟弟,莫要傷心了才是。”大姐繡娘親昵地摟住了陳祗,打心眼里為這個有了變化的弟弟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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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姐繡娘這時想起了一件大事,放開了陳祗,牽著他的手回頭沖孟管家道︰“孟叔,我叔公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暫時還沒有,不過,敏之賢弟已經出發了半月有余,算算日程,想來文休公也該到了,想來,必是因為堂舅之故,所以遲來。”孟管家恭聲答道。大姐听得此言,臉上不由得浮起了一絲憂色。

    “叔公他們也要過來?”陳祗听到了這個消息,倒是沒有注意到阿姐神色的變化,接口問道。大姐繡娘點了點頭,回眸望向陳,表情顯得有些復雜,似乎有些難舍難分的意思。

    “阿姐您這是怎麼了?”陳不由得一愣,看大姐繡娘的神色,似乎叔公許靖來此,與自己有很大的關系,如今父親的百日祭祀都要過了,還能有啥大事?難不成自已那位便宜父親給自已訂了一門親事,讓許靖這位叔公來主持婚禮,要自己這個年方十三的少年去娶老婆不成?

    想到了這,陳倒是升起了一絲絲期盼,嗯,後世的自己成天泡妞,可問題是經驗不豐富,經常眼高手低,難以成功,若是這會子就能娶個便宜婆娘,似乎也算是老天爺對自己這個穿越者一個小小的回報,就當是安慰獎也不錯的,還沒等陳歪歪完,大姐一句話將陳的情緒從天堂打入了地獄。

    只听得大姐繡娘溫言道︰“對啊,你莫非忘了,當日父親亡故之日,叔公也在場,當日,父親因你年少,難以持家,故爾把你和小妹一齊托給了叔公,當時姐姐也在一旁,只是你當時因傷父親之逝心神不定,所以,此事就暫時不提,而這次叔公前來江陽,一來,是為了送你堂舅前往巴郡求醫,二來,便是接你與小妹同往廣元叔公家久居。咱們家叔公可是天下有數的名士,治學嚴謹,恪紀守禮,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他相教于你,日後必然能成才……”

    大姐繡娘兩眼發光,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弟弟遠大前程,濤濤不絕沒個停歇,邊上的姐夫也在那作微微頷首狀,似乎也很認同大姐的思路。

    不過,這二位在這一廂情願,而陳卻听得心驚膽戰,這不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嗎?听到了大姐繡娘對于叔公許靖的語言描繪之後,陳忍不住把後世自己那位刻板到了極致,成天押著自個練書法、背醫著的爺爺跟這位叔公進行了對比。

    邊上,姐夫哥王累也一臉敬仰之色地在那煽風點火︰“弟,你姐的話也在理,你叔公人品高潔,聲名遠揚,若是你能好好的跟叔公學了一身本事,日後前程定然無量。”

    “……”听得陳頭大,怎麼辦?總得想出一個法子來把這事給婉拒了去才是正理,陳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麼著,現在都不是去跟一個老古董學習古代文學知識的好時機。得好好地考慮和謀劃自己的日後才是正理,不然,也太辜負自己這位後世穿越而來的現代人了。

    加上自己剛剛翻身作主人,還沒過上幾天癮,又去讓人壓迫管制,這也實在是讓陳很不情願。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放棄自己身為穿越人士的尊嚴和品格,不能讓自己的血性和聰明才智讓個老古董給磨成了豆腐渣,那也太對不起自己後世文學青年兼優秀醫務工作者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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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下一章,會出現一位出身于益州的三國名將,這位名將兄武力至少九十,而且……在歷史上記錄的行徑相當的詭異,不知道何人能夠猜出是誰?好戲,即將開鑼!
nick902 發表於 2009-1-23 11:05
正文 第三十章 興霸哥哥?!哦,賣糕的

陳只站起了身來,右手背于身後,左手置于腹前緊握,擺出了一副三四十年代文化人上刑場時最酷的姿勢,緩緩地搖了搖頭︰“大姐,我是不會去廣元的,這兒才是我的家,打死我也不走。”

    “為什麼?”陳只的回答讓大姐繡娘很是吃了一驚︰“只弟,這可是父親的意思,而且你尚年幼,阿姐決不能讓你一人呆在江陽,你要知道,江陽這里雖然咱們陳家是一郡之望,可是這里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見大姐繡娘一副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架勢,陳只趕緊解釋道︰“小弟自知往日頑劣不堪,如今逢此大變,痛定思痛之後,已經有了計較,一來,小弟亦想替父守孝三年,伴于父母左右,聊表孝心,二來,結廬而居苦讀,期望成年之後,能有一身才學為國所用。”說到最後,陳祗也學姐夫哥王累方才歌以誦志的姿勢來表達自己的決心,結果讓大姐惡狠狠地掐了一把,腰肉一緊,兩腿一軟,坐回了榻上一臉的哭喪︰“姐,你這是干嗎?要害小弟性命不成?”

    “臭小子,成天胡說!”大姐恨恨地瞪了陳祗一眼,頭疼的嗔道︰“我說只弟,你,你這是鬧哪門子邪勁?”這祗弟雖然在待人接物處事方面似乎有了進步,可是牛脾氣還在,犯起倔來,依舊讓人頭大。

    那位姐夫哥王累也吃驚的張大了嘴,一副我沒錯听吧的表情,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道︰“祗弟,你還是听你阿姐的,這可是為了你好,想想文休公知名于世,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拜于爾叔公門下而不得,你竟然……”

    “我的家在江陽,去廣元干什麼?”陳祗打定主意,就算是耍死狗趴地上都成,反正讓自己去讓老毒草給折磨,這樣的事打死也不能干。

    繡娘的臉色頓時晴轉陰,一把將陳只給拉坐回榻上,瞪著眼楮嗔道︰“你莫不是又想耍什麼花樣,想著沒人管束于你,便可以學那些紈褲一般不上進?”

    听到了繡娘這話,陳只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姐,弟弟我豈是那種不思進取之人?”咱身負改革社會面貌,改良漢代醫療衛生體系的穿越重責,哪會像那些沒有上進心的小白一般成天就知道吃喝拉撒,多沒意思,好歹穿越了一回,怎麼也得提高自個的文化素質,把後世學習的東西多掏點出來掙點工分,嗯,反正聲望跟工分沒啥兩樣,越多越好,也好早日去見識一下沒有工業污染的大好河山,順便去瞅瞅這些在後世讓無數人傳誦的英雄人物,這才不枉自己穿越到三國走這一遭。

    陳只的大姐下意識地就伸手來摸了一把陳只的腦門,似乎以為自家的弟弟燒的都說胡話了,這動作讓陳祗相當的郁悶。

    還好邊上的管家孟柯開了口︰“稟大小姐,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公子不論是做事還是說話,都可比以往……嗯,公子如今也有了一家之主的風範了。”老家伙不好意思說我的壞話,只好吭吭哧哧的一句帶過。

    半晌,陳只的大姐似乎還沒從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中反應過來,倒是姐夫王累撫掌而嘆︰“好!古有丁蘭刻木事親之舉,而今楊州有陸績懷懷橘遺親,荊州有孟宗哭竹生筍,咱們益州陳家有垂髻守孝之童,陳氏有此子!興甚矣。”姐夫擊節而贊,听得陳只頗有些洋洋得意,不過,才得意了那麼一會,就瞅見大姐兩眼凶光畢露地瞪著姐夫。

    “小孩子家的瞎說話,你起哪門子哄,這麼丁點的孩子說守孝三年,你還當真了?!”大姐看樣子是雌威盡現,姐夫王累只能敗退,翻了兩白眼珠子干脆閉口不言語。看得陳祗差點笑出聲來,可憐的姐夫,看樣子,河東獅之勛名應該授予阿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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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轉過臉來面對陳只之時,卻又換上了一副哄小孩的表情︰“只弟,這話可別瞎說,你現在這麼大,自己的飲食起居都還需要人照看,身邊怎麼能沒人呢?可惜你姐夫要留在成都,你佷兒眼下也才不過三歲,姐姐過來,家里邊也放不下心來。你若是去了廣元叔公那里,這里交給管家孟叔打理……”大姐的表情轉換之快,讓陳祗目不接,更加的認定,這位至少有九成九以上是自己的親姐了,至少這麼凶悍精明的漂亮女子,在後世自己也就見過家姐一人爾。

    大姐繡娘眼見陳只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不由得拿眼沖姐夫王累示意。王累只得又開了口︰“只弟你願行孝道,為父守孝三年,此情可堪。然你年方十三,尚未入志學之年,以此幼體擔此重擔,非同小可。再者說,江陽之地,蠻人混雜,民風彪悍,那錦帆賊時常作惡,加之氣候惡劣又多有厲瘴之苦……親人皆不在旁,你方才那話,你姐夫我都可以當沒听到。你還是好好思量一番,听你姐的安排才是。”

    陳祗听到了錦帆一詞,不由得大吃一驚,還沒等他激動地問出聲,邊上,大姐繡娘突然間瞪圓了眼,沖姐夫哥王累嗔怒道︰“何人是賊?!”

    正唾沫星子橫飛的王累不由得一愣,瞅見自家娘子臉色變化之後,趕緊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道︰“夫人啊,哪里有什麼賊?怕是您听錯了才是。”這個時候,顧不得許多,連連沖邊上的陳祗擠眼求助,陳祗正覺得不對勁,這錦帆賊似乎很是耳熟,可眼瞅著就見姐夫哥一個勁沖自已擠眼,邊上的大姐殺氣四溢,那就更納悶了,這兩口子在搞什麼飛機?

    “大小姐怕是您听差了吧?老奴確實沒听到什麼賊不賊的。”邊上,孟管家也擺出了一副茫然的神色。

    “哼,夫君,興霸哥哥雖然行為乖張了些,卻從未行那賊寇之事,您可切莫再有此論,若不然……祗弟,你張著嘴吐著舌頭干嗎?”大姐繡娘還沒說完話,一回頭,看到邊上的兩眼發直的陳祗,頓時給嚇了一跳。

    “興霸哥哥?!哦,賣糕的……”陳祗差點兒想把自個倒吊城門樓子上拿冷水來澆透全身清醒一下了。錦帆賊,興霸哥哥?!自己的大姐叫他興霸哥哥?難道說是自己出現了幻听不成?

    陳祗半才天從這種迷茫的狀態之中清醒了過來︰“錦帆,甘興霸?咦,不對啊,他不是在荊州嗎?咋溜達咱們益州來了?”

    听到了陳祗這問話,陳祗只听到耳邊傳來了一聲幽怨無比的輕嘆︰“要是這位兄台在荊州,那就好嘍……”一股子濃得化不開的酸味讓陳祗差點就軟的趴在床榻上。強撐著一扭頭,姐夫哥王累用那種無比深邃的目光望向了門外,就像那秦朝哭倒了麻將方肯罷休的孟姜女一般,眼神太幽怨了。

    陳祗的大姐無奈地翻了兩白眼,硬把陳祗的腦袋給扳了過去柔聲道︰“甭理你姐夫,孩子都有了,還成天就知道胡思亂想的。什麼賊不賊的,整日里就知道胡思亂想……”大姐繡娘說到後邊,聲音越來越低,可是臉蛋卻越來越粉,眼波流轉,嬌俏無比。看得陳祗心中的八卦烈焰比那埋沒掉龐培古城的維甦威火山噴發還要厲害。格老子的,三國時代名將的八卦,自己阿姐的八卦,這……這實在是太強大了。陳祗差點兒激動得跳起來唰唰唰地扭上一回杰克遜的太空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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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諸位猜錯的兄台,該不是讓品三國給忽悠了吧?李嚴可不是益州出身的名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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