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立志傳 作者:晴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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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5 12:24: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4 168945
nick902 發表於 2009-2-4 22:53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吊死自個算了……

    「孟管家,這份東西,乃是我嘔心泣血所著之物,只要能按照我這上邊的方法製作出這些器具,那麼,我們能釀造出比現如今更純更香上十倍的佳釀。」陳祗鄭重地把這一壘帛書擺到了孟管家的跟前。

    孟管家是沒多少文化,那指的是他沒讀過多少諸子百家,跟在陳祗父親身邊那麼些年,好歹認識了字,看到了帛書封皮上的字之後,孟管家頗為訝然︰「公子,這酒都拿去蒸了,還能剩酒味嗎?」孟管家呆呆地瞅著公子爺,可憐的,該不是公子這幾日為了指導自家那笨娃,以至累昏了頭吧?

    看到孟管家的表情,還有他所提的疑問,陳祗無奈地歎了口氣,看樣子,先行者的道路,果然是佈滿荊棘的,不理解和不信任,總會在真理的左右徘徊,這就是優秀穿越者與普通人民群眾較難勾通的地方。

    看到陳祗如此表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的孟管家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陳祗先衝他露出了笑容︰「這怪你不得,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明白,如何能讓酒越蒸越純的。」陳祗壓低了聲音,開始詳細地為孟管家作出了解釋,並對圖樣上某些孟管家難以理解的地方詳加剖析。

    孟管家總算是從陳祗那相當有條理的分析之中,得出了一個結論,公子也沒犯病,也沒有發妖瘋,只不過,想法太匪夷所思了點,不過,既然公子如此鄭重,無論如何,自己也得照公子的吩咐去做,或許應該說,一向以酒罈子自喻的孟管家也隱隱地期待,照著公子這個法子,說不定真能做出非同一般的佳釀來,畢竟,公子爺到目前為止,做所的很多事,經常出乎人們的預料,但是卻都有著意料不到的效果。

    陳祗等孟管家完全吸收了之後,又吩咐了一番︰「這東西,切記不能外洩,最好是直接尋府裡的工匠和酒匠操辦此事,您老還要多多費心才是。」

    「公子,您只管放心,府裡的人,全是對公子忠心耿耿之輩,別說是洩密了,就算是露出去一個字,老奴直接抹脖子得了,決計沒二話。」孟管家很信誓旦旦地拍著胸口保證到,有了這話,陳祗要放心得多,畢竟這個時代,商業間諜,別說這個詞還沒出現,就算是真有偷師學藝之徒,都會被人當著十惡不赦的無恥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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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到門口送別了孟管家,看著這位管家魁梧的背影,頗為高興與感懷,自己似乎已經漸漸地找到了在這個時代生存的方式,也似乎已經融入了其中,也罷,既然都到了這地,就得安安生生地,努力地活好,這是自己的基本需求,至於想拜將封侯啥的,嗯,再年紀大點再說,十三歲的小孩子,就想跳出來在三國這個風雨飄搖,混亂動盪的社會混,先得好好考慮自己是不是活膩了。

    陳祗回過了頭來,正瞅見孟廣美乘自己送別其父的當口,改變了姿勢以期望能減少一點兩腿肌肉的痛苦。

    陳祗嘿嘿嘿地陰笑了兩聲︰「廣美,是不是站著要比蹲著舒服?」

    「當然,嘿嘿,公子,小的實在是頂不住了,活動一下而已。」孟廣美趕緊擠出了笑臉,一米八幾的彪形大漢,對一個瘦弱的少年如此態度,放到外人的眼裡或許覺得新奇,可是在邊上偷著樂的貞兒看來,卻又那樣的理所當然。

    「哦,活動一下,成,公子我一向以仁德待人,既然你想活動活動,也行,你到外邊的院子,練習手拉吊環平舉一刻鐘。」陳祗作出了一個讓孟廣美讓差痛哭出聲的約定。

    「不是吧公子,您這樣還不如把小的宰了。一刻鐘,小的兩條胳膊還能不能要了?」孟廣美一臉的哭喪。陳祗冷哼了一聲︰「要不要胳膊,那就要看你自個了,再給本公子我嘰嘰歪歪的,一會,我就讓貞兒喊你爹來,讓他親自指點你如何?」

    看到公子爺那些邪惡的嘴臉,孟廣美心一橫,咬牙切齒地走出了房門,望著那公子爺特地讓人打造出來的特殊鍛煉用具,得,還是老老實實地吊吧,吊死算自個倒霉,要是自己能從邪惡的公子手下保住性命,說不定真能像公子所說的,真能把那個心目中的高山甘寧推倒在腳下。

    孟廣美心裡邊無論怎麼抱怨,都沒有辦法不遵照陳祗的吩咐,至少,經過三五日的鍛煉之後,孟廣美也感覺得到,自己的注意力很容易就集中了起來,而且,自己的力量雖然提升不大,但是在持久性方面有了質一般的飛躍,嗯,任誰能從一天只能蹲半個時辰的馬步延長到一個時辰,都會覺得自己有質的飛躍。

    在孟管家的主持之下,陳氏秘法釀酒工程在陳府內隱蔽地開展著,陳祗自然也是時不時的親臨現場進行指導,不過,他更多的時間仍舊是著書立說,當然,這些書籍至少在現在,是不能拿出來給人看的,當然,其中有相當一部份的,皆是陳祗後世所學習的醫學知識和其工作經驗的總結。

    當然,對於孟廣美這位孟門虎子的嚴格訓練一直沒斷過,至於貞兒,這丫頭反正閒著無事,陳祗又沒有太多的事需要她來做,所以,也跟前努力地練習,三國一代女俠怕也要在這個時代誕生了。

    陳祗美美地抿了一口姜茶水,抬眼看了下正在努力地熟練招式的貞兒,還有正在打熬力氣的孟廣美,心裡邊是相當的滿意,埋下了頭,繼續提筆努力地書寫著︰《陳氏醫學研學大綱教材》。父親既然是一位有著家傳醫術的士人,那麼,自己假其名來抄錄,遠遠要比自創,更能深入人心。

    再說,自己有千兒百八種法子來掙取名聲,這些醫學著作,就當是自己這個竊其子孫身體的一種回報或者補償吧,陳祗心裡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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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讓人覺得氣悶得緊,就連那些樹桿上的鳥蟲似乎都懶得吱聲,校場周圍,十餘棵高聳入雲的高大樹木用它們那龐大的樹冠陰蔭,像是特地為校場周圍站立的人們的頭上打起了一柄柄巨大的遮陽傘。

    甘寧,這位在陳府白吃白喝了近一個月的三國名將,正在校場裡,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在耀眼的日光下,散發著如同寒冬的雪花般的深冷寒意。邊上,早已經擠下了滿滿噹噹的陳府家兵家丁還有各色人等。

    沒錯,這些天來,每天除了喝酒,就來這裡練拳腳刀槍的甘寧又掐翻了陳府幾個不服氣的家將,使得陳府的家兵們的士氣是愈加的低落。陳祗知道,這個時候再不出手,那還真不需要自己動手。府裡的家兵再過些日子怕是連隻兔子都沒膽氣抄刀子去追殺了。

    畢竟,任誰眼睜睜看著別人在自家的校場裡邊耀武揚武,自己這個當公子的都不聞不問,這也太傷他們的自尊了,不過,陳祗倒是覺得這個時機把握的相當不錯,因為,就在昨天,由孟管家秘密監製的好東西終於有了結果,自己也有了與甘寧賭鬥的資本。
nick902 發表於 2009-2-4 22:53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讓甘寧又愛又恨的賭注

    而孟廣美經過了半個多月的特訓,其在徒手格鬥方面的進步,確實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今天,陳府的家將代表,經過了陳祗長達半月秘密特訓的孟廣美終於又出現在了校場邊上。

    說實話,甘寧的刀法,並不能讓人有賞心悅目之感,雖然看似沉悶古拙,卻反而讓人有一種殺意浸骨之感,至少陳祗就有這種感覺。看樣子,這年頭的武技,確實不像後世的所謂武術比賽一般講究的是美觀,要的,是能致敵於死命。

    耍完了一趟刀法,活動開了手腳的甘寧甘興霸正緩緩地收勢,那一門腦門的鳥毛在陽光下更加的耀眼,這些天來,甘寧可是聽到了不少關於陳祗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教授孟廣美拳術的小道消息,不過,甘寧從來沒把這當作一回事。

    廢話,打小就調皮搗蛋,偷雞摸狗無所不為的甘寧可不是嚇大的,論起人命來,手裡邊怕也是拽著了好幾十條,不僅僅跟巴郡一帶的地痞流氓掐過架,更與在大江橫行的水賊生死鏖戰過,可謂是活到這麼大,從無敗績,難道還會害怕一個小屁孩不成?

    再說了,他甘某人常常到江陽陳府裡邊混吃混喝,對這位陳府公子是什麼貨色甘寧自認清楚得很,若是說陳祗在書法上和學問上有一定的造詣,又或者是他在醫術上有著非人的能力,這些甘寧或許會信,可要是說這位公子哥能教授出打敗自己的拳法,甘寧就算是拔光腦袋上的鳥毛,扯光屁股後的鈴鐺也絕對不會相信。

    不過,既然這位陳祗有心思要找場子,自己要是不陪著大伙玩玩,也太對不起成天吃飽了就沒事幹的自個。甘寧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站到了這裡,想看看陳祗倒底拿出來的是什麼樣的賭資。

    不過,當陳祗從孟管家的手裡接過了一個巴掌大的小葫蘆,笑吟吟地走到了甘寧的跟前,拔開了瓶塞之後,甘寧的五感和心神全都落到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葫蘆之上。

    只聞其香,甘寧就覺得自己的喉嚨在發癢,因為那股子酒香,遠不遠像往日一般幽淡,反倒濃烈得如此一把刀子,在猛力地搓著他的嗅覺。

    看到甘寧如此表情,陳祗的嘴角輕微地扯了扯,嗯,他知道,這位三國名將甘寧,已經上鉤了。「這就是小弟的賭資。」陳祗嘿嘿一笑,遞上了前去,甘寧下意識地一把就將葫蘆抓了過去,掂了掂,那表情,似乎嫌這酒的份量實在是太少了些。

    「興霸兄長,這酒甚烈,這麼一小瓶酒的珍貴,可比得上十罈子陳府的普通佳釀,您若是勝了廣美,每天都能在我陳府飲到這種美酒,可若是您輸了,嘿嘿嘿……」陳祗很是猥瑣的挑了挑眉頭。

    「且慢,等為兄看看這酒味道如何。」無酒不歡的甘寧肚子裡邊早就饞蟲狂跳了,聽到了陳祗如此誇張的形容之後,口水差點都要滴出來了,哪裡還忍耐得住,說完這話,昂首仰脖,葫蘆之中的酒就往他的嘴裡傾去,結果……剛剛擺好姿勢,第一口酒剛剛從葫蘆裡傾入了嘴裡,甘寧像是讓人拿槍藥丟進了嘴裡邊一般,趕緊停止將酒灌入喉中,緊緊地閉上了嘴,臉漲得通紅,額角與頸項的青筋直冒,兩眼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差點鼓了出來。好好的帥哥形象,硬是讓甘寧給憋的快跟缺碘引起的甲亢患者一般。

    雖然甘寧已經在極力地控制了,但是,離得稍近的圍觀人士誰都看得到甘寧的這副詭異神情,乎鬧不明白這位能一口氣喝完一罈子美酒的甘寧為什麼會像是喝了毒藥一般如此面目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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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陳祗有些慚愧,內疚的目光看著跟前這位面目扭曲的三國名將,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懊惱︰「哎呀,都怪小弟,忘記告之兄長,此酒之烈,非尋常佳釀可比,未飲過此酒者,只可淺酌……」

    老半天,甘寧才好不容易喘了口氣,又愛又恨地瞅了一眼手中的酒葫蘆,那模樣,就像是一條黃鼠狼看到了雞窩,卻又擔心讓惡狗給攆上一般的糾結。是的,這酒確實要遠遠比往日用飲用的酒漿烈上許多,甚至出乎甘寧的意料之外,那酒液下肚的時候,甘寧分明能夠感覺得到,就像是往喉嚨裡倒進了開水,順著咽喉流入了肚中一般,偏又讓他這個酒鬼覺得渾身都像是剛吸了興奮劑一般舒坦。

    甘寧抬起眼皮,看到了周圍那些圍觀人群詭異的表情,自然知道方才自個的窘態讓這些人全瞧了去,心裡邊頗有些不自在,回過了頭來,看著跟前的陳祗,甘寧不由得面帶苦笑︰「祗弟,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想讓為兄我出醜來著?」

    「絕無此事,小弟年幼,未嘗沾過此等杯中之物,自然不知酒性,此酒性烈之言,小弟不過是聽了孟管家所說而已,想興霸兄長乃何等人物,日夜與酒為伴,每日三五罈美酒都不在話下,又怎知兄長會……」陳祗的目光比天使還要純真,小哥兒臉長的太俊了,以至於扮起誠實來實在難以讓人懷疑,至少,甘寧就覺得自己錯怪了這位英俊少年。

    「呵呵,無妨,方才為兄不過是飲的有些急了。」甘寧回過味之後砸了砸嘴,忍不住又抬起了葫蘆,小小地抿上了一口,看來,這位兄台也學了個乖,知道飲這酒沒辦法耍酷。

    徐徐嚥下酒漿之後,甘寧吐了一口酒氣,沖陳祗婉爾一笑︰「這賭注,為兄接下了。不過祗弟啊,就算是你不讓孟廣美跟為兄我比上這一場,為兄難道會連這麼點小忙也不幫你嗎?呵呵,祗弟啊,有心計固然是好的,但是,心眼太多了,有時候,反而適得其反。這還是你的父親告之為兄的,今日,將此話贈予你,嗯,對了,一會別忘記告訴他們,就給為兄我送這種酒來便是。哈哈哈……」甘寧笑得份外的暢快,彷彿他已經勝券在握一般。

    陳祗笑意吟吟地看著這位得意忘形的三國名將,溫言道︰「那是自然,不過,小弟並非是耍心眼,而是希望孟廣美能與兄長堂堂正正的在拳腳上分個勝負罷了。」

    甘寧看著跟前的陳祗,陳祗雖然依舊帶著笑,不過,目光裡的堅決卻讓他微微一愣,不愧是繡兒的弟弟,姐弟倆一個德性,甘寧心中如是想道。「也罷,今日為兄興致頗佳,就陪那小子好好比劃一回。」

    「多謝兄長。小弟這就讓廣美來向兄長請教。」陳祗亦是鬆了口氣,沖甘寧一禮之後,向著正在邊上活動著手腳的孟廣美走去。

    甘寧心想,既然如此,陪那孟廣美玩玩拳腳也成,反正再咋的,最後的勝利者肯定是自己,身經百戰的甘寧自然不會相仿,這個跟前斯斯文文的小傢伙能教授出啥子凶悍的徒弟來,怕是小孩子心性,鬧著玩的多,當然,那位陳府家將孟廣美倒是陳府之內,唯一讓自己有點興趣的對手,余子不足道哉。甘寧又拿起了酒葫蘆小小地抿了一口,美美地閉上了眼楮享受著烈酒穿腸的滋味。
nick902 發表於 2009-2-4 22:53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爆發吧,孟廣美!

    不過,他不信,並不代表有人不信,站在校場邊上的孟管家一臉自信滿滿,面帶慈容地看著邊上不遠處,坐在小馬扎上恭敬地聽著某人訓話的兒子。而邊上,站著陳忠還有幾位陳府裡拔尖的家將,他們雖然面容上邊還有些鼻青臉腫,但是卻都神彩亦亦,滿臉的興奮。

    他們都是這些天來孟廣美的喂招對像,一開始,是他們痛揍孟廣美,可是到了後面幾日,劣勢已經轉變,到最後是孟廣美痛揍他們,雖在孟廣美的手下飽受了折磨,但同時,公子給他們也許諾了好處,只要他們能幫助孟廣美戰勝甘寧,那麼,他們也能有幸學習到陳氏秘傳拳術,他們如何能不興奮?

    孟廣美現在要說精通整套擒敵拳還為時過早,不過,經過了這些天的刻苦練習,還有充分的實戰演練之後,在其中幾個套路上,孟廣美已經能達到了陳祗所期望的標準,至少,收拾一個從來未接觸過後世擒拿格鬥術的三國名將而言,憑藉著孟廣美的身體優勢和他這些天來的堅苦努力,勝率已經達到了九成。

    已經回到了校場邊上,大馬金刀地擺著了宗師派頭的陳祗正沖孟廣美拿出了一副師尊嘴臉,就有點像拳擊賽開賽之前,教訓正在告訴自己的弟子︰你是最強的,你是最捧的,整個世界都在你的腳下,用你那無豎不摧的拳頭,去戰勝前方的敵人,掃清一切的障礙,世界,將會被你擁在懷中,甭管是美女,還是金錢,又或者是權勢,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陳祗把自己所能想到的關於拳擊電影裡邊的那些蠱惑之言全噴到了孟廣美的腦袋子上,邊上,貞兒在那拿塊小手帕擋在唇前,一個勁在那悄悄樂,調皮靈動的眼神一會瞅瞅麻木的孟廣美,一會落在正手舞足蹈的公子身上,那對常常瞇起看人的眼眸兒更顯得嬌媚。

    「公子,我可以起來了沒。」讓陳祗劈頭蓋臉吐了一臉唾沫星子的孟廣美終於頂不住了,哭喪著臉沖陳祗請示。仍舊覺得還有一大堆鼓勵之詞沒有說完的陳祗意猶未盡地砸了砸嘴,回過頭看了一眼貪婪地瞅著手裡的酒葫蘆,另一隻手時不時拿手中的環首刀耍出一個刀花的甘寧。老小子,還擺顯,等一會讓你知道陳府秘傳拳術的厲害。陳祗很是陰險地笑道。

    看到自家公子的神情,貞兒禁不住有些可憐起那位還站在校場中央耍帥的甘某人來,公子臉上出現這種笑容的時候,一般就會有人倒霉,貞兒可能料定,這次倒霉的,肯定就是這位滿腦門上插著鳥毛,在陳府白吃白喝了大半個月的甘寧甘興霸。

    孟廣美站起了身來,活動了下雙臂,大喝一聲,吐氣開聲之下,全身原本放鬆的肌肉開始聚集力量,這可是陳祗教授於他的呼吸法,原本還懶洋洋品酒的甘寧看到孟廣美如此之後,不由得微微一愣,原本的孟廣美,靠的就是純力量吃飯,而現在,步態不如以往一般沉重,而且似乎要比之前全身橫肉的狀態比起來,要顯得精瘦了些,難道祗弟那小傢伙沒吹牛?看現在站到了跟前來的孟廣美,確實與以前略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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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某家還真沒有想到,看來,廣美小弟還真像是在武藝上有了突破。今日,甘某就與你戰個痛快。」甘寧那股子潛藏在血液裡的痞性讓跟前的孟廣美給引燃了起來,拿起了酒葫蘆,又大灌了一口烈酒,砸砸嘴之後,低喝一聲,手中的環首刀如若閃電一般颮出,斜插在十餘步外,而那酒壺,則被甘寧小心翼翼地繫在了腰間,跟他屁股後邊的鈴鐺一塊相映成趣。

    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陳祗高喝了一聲︰「下面,由我來宣佈比賽規則,第一,為了公平起見,避免傷害陳府與我兄長之間的感情,所以,本次比武以切磋為要旨,點到為止,分為五局三勝制,不知兄長意下如何?」

    甘寧很是暢快地點了點頭︰「呵呵,賢弟之言,正合某家之意。廣美小哥,某家絕不會太過難為於你。來吧!」

    孟廣美點了點頭,退後三步,向甘寧略一行禮,緩緩地拉開了一個甘寧從來沒見到過的架勢,分腳微蹲,雙拳緊握,那雙利眼在這一剎那似乎迸發出了火花一般,一股子狠烈的氣息從孟廣美的身上陡然暴發了出來。

    開始還顯得稍有隨意的甘寧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縮,稍顯得慎重起來,不過,那副懶洋洋的嘴臉依舊沒變多少。「不錯,這姿勢還是有些看頭,此戰之後,甘某倒也想知道,你這半月到底是怎麼讓我那祗弟調教的。」

    孟廣美顯得相當冷靜,或者應該說他比甘寧更早的進入了臨戰狀態,至少,他覺得經過了這麼些天非人的折磨,那幾個被公子特地召來的家將不顧平時情益地狂揍自個,還拿包著麻布的木劍像是對待仇敵一般拚命捅自個,這種鍛煉實在是比上戰場殺敵還要痛苦糾結。

    不過,也正因為實戰和那種危險之下激發出來的潛力,才能讓他在不長的時間內,在徒手格鬥方面的經驗得到了相當的提升,對於陳氏擒敵拳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認識,當然,還有一點,公子已經在孟廣美的內心種下了巨大的陰影,那就是,如果達不公子的要求,後果會很淒慘。所以,不管是為了陳府的臉面,還是為了自己,孟廣美都得勝利,有了壓力,才有動力,或者是因為這個道理,使得孟廣美突沖了第六感,他的小宇宙瀕臨爆發的邊緣,嗯,反正就一個意思︰孟廣美的戰鬥力在這一瞬間提升了!

    孟廣美擺好了姿勢之後,就沒有再動彈分毫,這與他以往一上場就搶攻所有不同,甘寧自然不會客氣,先是很飄逸地擺了擺頭,讓一頭的鳥毛隨風飄蕩,然後怪叫一聲,衝前兩步,騰空跳了起來,右腳於半空突然間向著孟廣美的面門踹過去,凌厲的攻勢,狠絕的氣勢讓站在場邊準備為孟廣美加油打氣的陳祗不由得擔憂起孟廣美在這一腳威力之下,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有多大?最主要是擔心孟廣美會不會臨陣怯場,就跟自己去泡漂亮妞要作表白的時候,卻很容易腦海裡一片空白,原先想好的詞兒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孟廣美卻並沒有像陳祗所擔憂的那樣,應聲慘叫捧著臉向後仰倒,不退反進,原本在前方的左腳又前移三寸,孟廣美的身子就陡然矮了一截,甘寧原本料定孟廣美要麼就會像平時一般硬扛,要麼就只能躲開,可就是沒有想到這傢伙一下子會鑽到了自己身下。

    甘寧一咬牙原本收起的另一隻腿也就在半空彈出,雖然看不見身下的孟廣美,不過,他也肯定自己這一腳能讓孟廣美受到傷害,不過,另一條腿才伸出一半,就驚覺腳髁處被一隻大手握住,然後,一股大力從腳髁處傳來,將自己騰空的身軀順勢往下猛力一帶……

    這一瞬間,許多的陳府家兵們喝聲如雷,因為在他們的眼裡,似乎永遠無法被擊敗的巴郡甘寧,此刻雖然在背部著地的剎那,單手一撐,硬是一個空翻站了起來,可想見其身手之強悍,只不過,戶頭上的塵土已然證明了他的敗績,腦袋上那個鳥毛冠上華麗的鳥毛也折了好幾根,甘寧此刻就像是腦袋上蹲著一隻讓人給打折了翅膀的瘟雞。
nick902 發表於 2009-2-4 22:54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遺憾總是在不經意間

    甘寧站定之後,看著那臉上並沒有得色,反倒又慎重地擺好了架勢的孟廣美,兩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給點燃了起來一般,而且,不知道是甘寧臉皮太厚,又或者是對於武技太過癡迷,反正讓孟廣美摔這一下非但沒有讓他惱羞成怒,反倒是一臉難以自抑的喜色,就連那鳥毛頭冠也讓他隨手就丟到了一旁邊,張開了雙臂躍躍欲試,就好像是剛才不是孟廣美將他摔在地上,而是一位性感美少女把他擄了去,丟在閨房裡的床榻上一般。

    還好,他嘴裡邊吐出的話解釋了陳祗心目中的疑慮。「好!就憑你這一手,值得當甘某全力一戰!」甘寧看樣子終於認真了起來。

    陳祗也樂的咧開了嘴,不停地鼓掌叫好。太好了,孟廣美總算是沒有讓人失望。就算是後面四局都輸,但是好歹讓這甘某人在咱陳府精英級別的家將手底下吃了一回大虧,讓這些府里長期受到甘寧折磨的家兵們明白,在算無遺策,胸有懸鏡、英俊瀟灑,年少多金的陳府當代家主的英明指導下,這個三國益州有名的痞子頭目並非不可戰勝。

    「或許,就算是自己先天條件所限,成不了一代猛將,但這並不妨礙咱們能調教出人材來。」陳祗的腦海裡,不由得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來。

    這一次,甘寧不再像最初那般冒進,而是謹慎地試探了兩回,看到孟廣美仍舊保持身勢紋絲不動之後,只得再次主動進攻,大喝一聲,一步搶進,並指如刀,竟然把他的刀法演化到了拳腳功夫當中,帶著烈風向著孟廣美的頸項處狠狠劈去。

    孟廣美看著甘寧的來勢,低吼一聲,突然側起了身子,雙手合力牢牢地架住了甘寧的手刀,然後做了一個讓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動作,把整個背部亮在了甘寧的跟前,甘寧想也不想,另一隻手如閃電般出拳想擊打在孟廣美的腰肋部,不過,拳頭還沒打到孟廣美的身上,孟廣美的身子反而投懷送報一般擠進了甘寧的懷中,甘寧原本的全力一擊沒有辦法完全發力就擊在了孟廣美的背部,接著,孟廣美咬牙忍住了甘寧那一拳擊打在背部猛烈的痛楚,猛一發力,一個過肩摔,硬生生將甘寧向前摔出了丈餘,這一次,甘寧整個背部都落到了地面上。

    甘寧悶哼了一聲,瞬息之間又站了起來,不停地活動著那只方才讓孟廣美擒住的手臂,方纔那一下,雖然沒能讓甘寧的右手給整脫臼,但是,感覺到了肩部肌肉生疼的甘寧知道,這下還真是吃了一回虧。

    美廣美也不比甘寧好過多少,已經站起了身來,雙手上下的活動,不停的深吸氣,因為,甘寧在他背部那一拳絕對不輕。「哈哈哈,有意思,再來。」甘寧活動了下右手之後,表情越加的興奮,似乎孟廣美的新招式讓他分外的激動。又衝孟廣美撲了過去,看得陳祗心驚膽戰,先人的,甘寧這傢伙果然不是一般人,越挫越勇,果然不愧是載入史書的名將。

    這年頭,名將不僅僅指的是你會帶兵,會韜略,更重要的是你的武藝要能在千軍萬馬裡衝殺,這樣的才能叫做名將,如果只懂韜略智計,而手無縛雞之力,那不過是一個謀士所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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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你來我往地在校場之中施展著拳腳,甘寧雖然興奮,但並不代表他失去理智,出手反而更加的慎重,拳來腳往,讓炎陽下的校場都騰起了陣陣沙塵,猶如後世武俠片的場景一般,看得四下的人群拚命的叫好喝彩不已,就連站在陳祗身邊的貞兒也捏緊了小拳頭,一臉緊張地在那比劃︰「打啊,你倒是打啊,笨蛋,用神龍擺尾啊,哎呀!……」

    站在貞兒身邊的陳祗無語地瞅著這個手舞足蹈的小丫頭片子,看樣子,她比上場的孟廣美還要激動十倍不止。揮起的小拳頭帶起的香風倒是讓陳祗覺得三國的夏天雖然沒有空調和電風扇,但似乎也並不太過難熬。

    「可惜了……」當貞兒看到兩個幾乎在校場上成了泥猴的對手終於經過了長時間的糾纏,分出了勝負之後,貞兒顯得相當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很是不甘地撅起小嘴,抬眼,卻見站在身邊的公子正似笑非笑地瞅著自個,貞兒不由得臉騰地紅了起來。

    「丫頭,臉怎麼紅了?」陳祗不懷好意地笑道,瞅見公子這副模樣,貞兒不由得有些慌亂地掩飾道︰「天氣給熱的。」

    「哦,確實夠熱的,哈哈哈。」陳祗不由得大聲笑起來,不過,讓加油喝彩之聲給掩蓋了大半,貞兒聽到了公子的笑聲,小臉兒更紅了︰「公子笑奴婢幹嗎?」臉蛋兒粉撲撲地如同打個了胭脂一般。

    「我可沒笑你,我是笑那兩個泥猴罷了。」陳祗看到了貞兒那頗為幽怨的目光,還有那雙綴著濃密睫毛的雙眸,下意識地把話題給轉移了開去。貞兒看向已經爬起來了的兩個對手,果然全是儘是泥灰,不由得展顏一笑,正所謂美人一笑百媚生,看得陳祗心中不由得一蕩,看樣子,自己那位便宜父親還真會給自己挑貼身丫頭,光這小蘿莉的姿色還有性情,可比後世的好些所謂的選美比賽的冠軍強多了。

    不過,終究是練習拳法的時間太短,再加上甘寧也不是普通人,而是打小就身經百戰的凶悍之徒,接下來的兩個回合,背上受傷的孟廣美都不得不以敗北告終,可甘寧也不好過多少,都讓孟廣美的垂死掙扎給整的大失顏面,總而言之,一身大紅錦袍的甘寧,此刻就像是一隻在泥地裡打了幾個滾的土雞,就連屁股後邊的鈴鐺都少了好幾個,散落在校場四周。

    最後一局,孟廣美已與甘寧由拳腳功夫改成了摔角,看得陳祗不由得抱住了腦袋,這個蠢材,簡直就是拿自己的短處去湊別人的長處,開賽之前還特地交待過無數次,可這傢伙,竟然熱血上腦,把自己的交待完全忘記得一乾二淨。

    果然,最後一局的勝負並沒有出乎陳祗的預料之外,憑著比孟廣美更熟練的技巧,最終,孟廣美讓甘寧給死死地壓在了身下,趴在校場上的塵土之中。陳祗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楮,無奈地舉起了雙手又放下,遺憾哪……半月之期,看來針對甘寧而言,還是太過短暫了,陳祗不由得歎息道。邊上的貞兒還有那幾位當孟廣美喂招對手的家將們也都個個扼腕而歎。但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們見過的最精彩的一場徒手格鬥比賽。

    這一次,甘寧不再像往日一般的瀟灑自如,看著對手,站在原地咧嘴得意地抖著屁股後邊的鈴鐺大笑。反而是在孟廣美不再掙扎之後,坐到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娘的,累死某家了……」看來,甘寧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把孟廣美這個意志堅韌的對手給打敗。

    孟廣美趴在塵土裡,一隻手不停地捶打著地面,似乎仍在懊惱自己未成完成公子交待的任務。甘寧呵呵一笑,連身上大紅錦袍上的灰都沒有伸手拍打,起身之後,沖孟廣美伸出了手︰「廣美小弟,來。」

    看到了甘寧伸過來的手,孟廣美不禁顯得有些狐疑,甘寧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戲弄或者是鄙夷,有的是從未見到過的親切和尊敬。
nick902 發表於 2009-2-4 22:55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塞翁失馬,安知非福?

    孟廣美一咬牙,握緊了甘寧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拍著頗有些沮喪的孟廣美。甘寧臉上掛著笑,高聲喝道︰「好樣的,能把某家弄得如此狼狽,這十年來,你孟廣美還是第一人。」甘寧也不過二十餘歲,這話的口氣有些大了,但是,對於這些沒見過多少世面的三國觀眾而言,確算得上是了不得的誇獎,畢竟,這位兄台可謂是臭名遠揚,嗯,勇名頗佳,在巴郡江陽間,還真算得上是第一人。

    而孟廣美似乎也受到了甘寧的感染,咧開了大嘴暢快地笑了起來。雖然自己敗了,但是,雖敗猶榮的感覺讓孟廣美的信心無比的高漲。同時,甘寧的這一善意的舉動,也讓孟廣美覺得自愧不如。

    「好!」陳祗帶頭鼓起了掌來,甘寧的如此表現,讓陳祗覺得,這位三國痞子並非沒有可取之處,至少是一位胸懷坦蕩的武人。

    在場的觀眾們也都不再吝嗇自己的掌聲。一時之間,掌聲甚至掩蓋了喝彩之聲,陳祗大步走入了場中,看著這二位勝不驕敗不餒的武林高手,心懷也頗為激盪︰「兄長之武技,果非常人可及也,祗弟拜服。」

    甘寧上前一步,扶起了陳祗,看著這位少年笑道︰「祗弟之才,倒是大出為兄之預料,竟然只用半月的功夫,讓廣美能有如此進步,著實讓為兄大漲了見識,看來,為兄眼拙,平日還真小瞧了你。」

    聽了這話,陳祗乾笑了兩聲︰「兄長此言,愧煞小弟爾,小弟就算是費盡了心思,卻也還是一敗塗地,不提也罷。」

    陳祗轉頭望向了孟廣東,看著這位表情有些忐忑的陳府精英級家將,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和藹之色︰「廣美,汝雖敗於我兄長手下,不過,卻沒有辜負你這些天來的堅苦努力。」

    孟廣美一臉的感動︰「公子,小的一定會努力,絕對不再給您丟臉。」

    這個時候,孟管家也走上前來,雖然這位孟管家心情顯得非常的愉悅,頗以有孟廣美這個兒子感到驕傲。朝陳祗和甘寧見禮的時候眉飛色舞得緊,不過,他還是對著孟廣美保持了慈父的嘴臉,回過了頭朝孟廣美嗔道︰「臭小子,才耍了幾下把式就如此得意,要不是興霸公子手下留情,你豈能如此?還不多謝興霸公子指點於你?!」

    孟廣美哪裡敢跟這位父親吊歪,乖乖按其父吩咐向甘寧致以敬意。甘寧解下了腰間的酒葫蘆,仰頭又痛飲了一大口,連呼痛快,不過,這個容量不到半斤的酒壺已經快要見底,甘寧不甘心地搖了搖,只得悻悻然地掛回了腰際,回頭沖陳祗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賢弟,咱們的賭約可還算數否?」

    「這個自知,願賭服輸,兄長已經讓小弟輸得無話可說,美酒,自當奉上。」陳祗笑道,不就是一點酒嗎?這有啥,遺憾的就是,沒能讓甘寧輸掉,若是那樣的話,自己就等於是找到了一位免費的絕佳教練人選,由他來指點府內家將家兵們的武技,至少能讓這些傢伙們的戰鬥力提升老大一截。

    不過,輸了也沒關係,反正陳祗心裡邊有的是謀算,如何搾乾甘寧的利用價值,是目前閒的都快拔枝頭上的樹葉玩的陳祗最大的挑戰和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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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了一身乾淨裝束的甘寧坐在矮榻上,端起了桌上的酒盞,傾頭一口將這種陳府最新秘製的烈酒傾入喉中,回味一番之後不由得搖頭苦笑道︰「賢弟啊,有了這酒,其他的佳釀到了為兄嘴裡,全成了水了。」

    「兄長喜好此物,只管飲用便是,陳府裡邊,還不缺這點釀酒的糧食。」陳祗笑道。「對了,兄長,您手中的酒,不過是剛剛釀造出來的樣品,這酒,若是加以窯藏百日之後,再加以勾兌,比之現今,會更加的甘冽純厚,若是能窯藏上十年之期,酒漿都能如蜜糖一般牽起絲來。」

    甘寧不由得悠然神往地望著手中的這個已經讓自己給幹掉了大半盞的清徹得如同清泉般的佳釀︰「酒漿能如蜜糖一般牽出絲線來,不知會有何等的美味,怕是天上的仙釀,也不過如此罷了。」自言自語之後,甘寧的喉結忍不住鼓動了一番,嗯,讓酒給饞的。

    「賢弟啊,孟廣美所學得的那套新拳法,真是你所傳授?」甘寧雖是酒癡,但更是武瘋子,自襯窯藏美酒這會子是沒辦法喝到,把注意力給轉移到了武學方面。

    「這個說起來著實慚愧,確實是小弟所授,不過,這套拳法,乃是我祖上所遺,至於先父,一心學文,所以未曾翻閱,小弟也是一時好勝心起,拿了出來,讓孟廣美研習,一來嘛,是想看看,這套拳術,是否真有威力,二來嘛,便是為了與兄長作賭。」

    聽了陳祗的大實話,甘寧不由得挑了挑眉頭,看著陳祗笑道︰「與為兄我作賭,賢弟的信心可夠大的,呵呵,要不是廣美小弟練習此拳法的時日常短,讓為兄我窺得破綻,不然,輸家可就真是為兄我了。」

    「小弟年少,終是心急了些,不過兄長的武技確實厲害,小弟可真是大長見識。」陳祗小小地拍了甘寧一記馬屁,這位三國名痞嘿嘿一笑,很是眉飛色舞地呷了口酒︰「那是,為兄不是吹的,我這一身的功夫,全是在生死鏖戰裡打熬出來的,不過,說句實話,賢弟你這套拳術,能不能……」甘寧說到了這,涎著臉看著陳祗,目光很是貪婪。

    陳祗還沒開口,邊上的丫環貞兒撅起小嘴兒細聲細氣地道︰「公子,這可是您的家傳之物……」貞兒這句話說的正是時候,陳祗忍不住悄悄地沖這丫頭翹起了根拇指。

    此語一出,甘寧的臉色不由得浮起了尷尬,「呵呵,就是觀摩而已,觀摩。」可看他的樣,分明是心癢得緊。

    「貞兒不得無禮!公子我與兄長商議正事,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插甚子話。」陳祗故意板起了臉沖貞兒訓斥了幾句,貞兒作不情願狀轉身繼續對著那烹茶的爐子發呆,不過,回眸之時,沖陳祗調皮地眨了眨眼,這主僕二人配合得相當的緊密無間。

    陳祗回了頭來,看到甘寧的模樣,呵呵一笑︰「兄長,實在不好意思,瞅小弟把這丫頭給慣的,一會,小弟會好好訓斥於她,其實兄長既與我大姐結義,算起來,亦得我的異姓哥哥,就算是傳授於您,也是應該的。」陳祗這一番話讓甘寧忍不住喜動了顏色。甘寧也不是那種吃別人拿別人最後還想著刮別人家的地皮開路的無恥之徒,只見他伸手在胸口一拍,很是義氣風發地道︰「賢弟對吾如此,為兄當有所報,也罷,雖然廣美小弟輸了賭約,可是賢弟你卻沒輸。就由賢弟你自擇一批良材,交由某家親自教調就是,三五月的功夫,要是不成材,甘某願意把腦袋自個擰下來。嗯,若是賢弟願意,也就一塊來吧,在拳腳功夫之上,甘某也就不需獻醜了,不過說起刀馬弓槍,益州這一片,甘寧自認第二,絕沒人能敢認第一。」

    甘寧揚起了頭顱,差點把鼻孔給翹到天花板上去,陳祗自然是連聲稱好,廢話,就等這位兄台開這口了,好歹也是三國武力值上九十的勇將,有他來指點自己,再怎麼的,總要比自己胡亂比劃,無師自通強上許多。
nick902 發表於 2009-2-5 00:45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文武雙全的穿越者名士

  累的快變成一條死狗的陳祗趴在矮榻上邊,貞兒則心疼地替這位飽受甘寧折磨的公子爺推拿捶打著酸疼的肌肉。小手又輕又柔地敲擊在他的肩背,漸漸地讓肌肉的疼痛消散,這些天來,貞兒的按摩水平是大有進步。
  陳祗不由得舒服地呻吟了一聲,翻翻眼皮,看了眼擺在書案上那快堆成小山的竹簡,不由得歎了口氣,信口向貞兒問道:「貞兒,這年頭,最值錢的是什麼?」

  「最值錢?」貞兒瞪大了眼,確信公子是問自己之後,拿著一根如同蔥白一般的手指在下巴上拔弄了幾下,掃了眼四周笑道:「這個……奴婢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更值錢。不過,老主人倒是說過,這書房裡邊的這些卷冊典籍,價值連城,金銀錢帛都無法用來衡量。」漂亮的眼眸兒笑起來猶如那夜空彎彎的月芽兒。

  陳祗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竹簡,還有擺放在案幾上另一角,那幾本讓人視若珍寶的帛書和蔡侯紙所抄錄的典籍,陳祗嘿嘿一笑:「告訴你,過不了多少的時間,公子我要讓這些典籍變得一文不值,嗯,不對,應該是但凡是讀書之人,都能看得到。」

  貞兒先是沖房頂翻了兩可愛的白眼,旋及作祟拜狀:「哇,公子爺的雄心壯志,奴婢可是欽佩得緊,奴婢都迫不及待想看到公子所說的那一幕了。」

  趴在矮榻上,沒有看到貞兒表情的陳祗得意地乾笑兩聲:「嘿嘿,放心,長則一年,短則數月,公子我就能找出配方來,想當年我參加峨眉、樂山七日游的時候,就曾經參觀過夾江的……」

  「公子,什麼是七日游啊?」貞兒一頭霧水。自打小主人出生以來,似乎就沒離開過江陽,啥時候去的峨眉山,自已咋不知道捏?

  趴在矮榻上的陳祗恨恨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該死的,又說漏嘴了,乾咳兩聲:「哦,我是說我父親,嗯,他曾經在峨眉山上遇到一位白髮老翁,自稱華南老仙,見我父親骨格清奇,筋絡非比常人,欲收我父為弟子,奈何我父欲以民於水火,沒有留在山中修那仙人之術,而後,華南老仙在與我父道別之時,曾經賜與我父關於制紙之良法……」陳祗只得又托名於那位目前已經在天庭玩耍的便宜父親的腦袋上。

  貞兒眨巴眨巴眼:「制紙的良法?如今那蔡侯紙不就挺好的嗎?」貞兒可不傻,用腳指頭都能猜得出這位公子又在瞎扯找借口,不過,已經習慣了公子說話方式的貞兒也懶得去追根問底。

  「好個屁,擦屁股都會通洞,咳咳,公子我的意思是說這種紙張太脆了,難以書寫,而且價格又貴,比不得我父親從華南老仙處所獲的良法製出來的紙張。」陳祗坐了起來,一本正經地道,看到貞兒一臉古怪之色,陳祗不由得老臉通紅:「丫頭,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小心公子我的手段。」陳祗惡狠狠地捏了捏拳頭在貞兒的跟前比劃。

  沒辦法,幾乎寸步不離自己左右的貼身丫頭會不知道陳祗拿蔡侯紙擦屁股的事才怪。貞兒極力地忍住笑意,拚命地點頭腦袋。公子爺氣極敗壞的樣子還真能逗人樂。

  「告訴你,至從來到了這兒,經過了這麼些天的刻苦思索,本公子終於知道了,這年頭,最值錢既不是人命,更不是金銀錢帛,也不是高官厚祿,而是名望。像我那位叔公,若大的名頭,走到哪兒,誰都搶著邀請他做官,為啥?因為他在士人和百姓中的聲望非同小可,而且,像這樣的人,身為主公,既便是想殺他,也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斟酌。就像那位見人不分親疏都要惡狠狠地咬上一口,光著屁股給曹操敲鼓的變態叫什麼來著?」陳祗背著手,在書房裡邊邁起了方步。

  貞兒聽到這話,兩眼發黑:「公子,話可不能亂說,那位平原禰衡禰正平可是少有才辯,滿腹經綸的名士,怎麼到了您的嘴裡就變了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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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甭管他是什麼,對,他就是名士,所以,敢光著屁股在曹操跟前敲鼓,敢跟劉表當面鬧翻,最後雖然死在了黃祖的手裡邊,可是這裡邊,你沒看出什麼來嗎?」

  貞兒聽到了陳祗如此解釋,臉上綻出了笑顏:「名望。」

  「對頭,這女娃子聰明得很哪,嘿嘿嘿,就是這個道理,因為此人污辱了自己而殺之,這麼個名震天下的名士,死在他的手裡邊,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曹操?對於曹操的影響可就大了。所以與其說曹操不敢殺,還不如說曹操是不願意殺。而劉荊州也正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即使禰衡開罪了他,他也只是把禰衡譴往黃祖處,最後,那位江夏太守,有名的大老粗把禰衡給剁了,還不是一樣的懊悔不已,又替其收厚加棺斂,而且,黃祖因此受世人所唾罵,人心皆背,為何?就因為這位禰衡是名士。」陳祗得意地舉起了一根手指頭如同指揮捧一般在腦袋上方畫了一個圓弧。

  說實話,後世看了那些相關的資料,在陳祗的心裡,這位兄台分明就是自己找抽,見曹罵曹,見劉罵劉,見黃罵黃,放到後世,這丫要敢這麼胡亂吱聲,早丟進局子裡接受憶苦思甜再教育,要麼就只能去神經病院裡呆著,對著這幫都神經異樣發達的兄台去闡述他的學術論點去了。

  所以說,三國這個時代,還算得上是言論相對自由的,這一點,讓陳祗覺得這個時代也有其可愛之處,嗯,當然只是相對於某些階層的人而言。名士,是讓統治者又愛又恨的人,但恰恰因為這一點,這樣的人,就算是像曹操這樣殺伐果決的三國梟雄,一般沒充足的理由和證據,絕對不會動這樣的人。

  如果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名士,再去尋個上家,只要能安安穩穩的不犯錯,別說是這一輩子能活得滋潤,就算是自己的家族,也能得到保護。陳祗看清了三國的國際形勢之後,終於確定了自己的路,當上名士,投靠贏面最大的主公,保護自己的家族。這一點,與三國時代的那些士人的想法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只不過,陳祗相信,比起什麼臥龍風雛來,哪一位主公能有自已這樣一位文武雙全的穿越者名士作為手下,他統一華夏大地,提高社會基礎設施建設、使人民安居樂業的進程都將會大大提前。

  只不過,歷史會如陳祗的意願嗎?這,只有留待日後細細紛說……

  「公子要做名士?」貞兒睜大了眼睛,看著在跟前咧嘴直樂的公子,一臉的不可思議。嗯,確實有些難以置信,要知道,成為名士,可不是你想就可以做的,而是聚集了人們的視線和目光,還要獲得士人階層的承認和吹捧,更要受到政府方面的重視,這樣的人,才可稱作名士。

  陳祗看到貞兒的表情,得意地挑了挑眉頭:「貞兒,莫要小瞧公子我,告訴你,光憑公子我的頭腦和豐富淵博的知識,別說是做個江陽陳氏的家主,就算是成為一名跟我叔公一般天下敬仰的名士,也非是不可能的事。」

  陳祗抬頭作慷慨之狀,美滋滋地歪歪著某某主公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大吃一驚:「那不就是天下聞名……(省略讚美之詞千字)的名士江陽陳祗嗎?」立即拔亂了自己的頭髮,往臉上噴點水,把鞋子脫了,只穿一隻襪子,衣襟半解著、提著褲帶就往外竄親自來迎接自個。嗯,要是真看到這麼個人衝自己竄過來,想來自己的第一反應很有可能就是一大腳踹過去,免得讓這神經病兼老變態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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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主角沒能長大,好消息是,一個漂亮的少數民族妞既將登場,大伙猜猜是誰?
nick902 發表於 2009-2-5 00:45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孟母三遷的理由

    他正摸著下巴暗襯︰「看樣子,自己還真達不到處變不驚的地步,不過也是,這些古代人也真夠可以的,披頭散髮,倒穿著鞋子去迎客屬於是難得的禮遇,自己日後要是遇上,還真得忍一忍,先辨這位兄台的眼神是否正常,手腳是否有陣歇性的痙攣,在來考慮那一腳該不該踹過去。」

    邊上,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的貞兒很是識趣地點了點頭︰「奴婢相信公子。」可實際上,貞兒的腸子都快糾結到了一起,恨不得抱著跟前的玉枕笑抽過去。

    公子才多大?十三歲,平日裡邊就知道胡鬧,一會去練武,一會去耍刀的,要麼就跟孟管家他們蹲在一塊,猥瑣地不知道在算計啥,一會是跟木匠打堆,一會去跟作坊的工匠談話。只有在夜裡才來練習書法和閱覽典籍。要是照公子這樣胡鬧,能成為名士?慶幸就聽自己到公子的這一番話,要是傳揚出去,還不把全江陽牲口的門牙都給笑掉才怪。

    但是,陳祗並不這麼想,雙手一擊︰「哼,蔡倫憑著改進制紙工藝而能封侯,難道我就不行?再說了,咱還不止這點能耐,到了那時候,嘿嘿嘿,也絕對能搏得天下士子的好感,咱的名聲也能傳遍大江南北,黃河上下,到了那時候,不算名士,也算俊材了。哇哈哈哈……」陳祗越想越樂,渾沒注意邊上的丫頭貞兒拿袖子堵著嘴兒一個勁在那扭著小蠻腰,小臉在燈光之下紅得如同那天空的晚霞一般。

    「腰要直,背要挺,手不要抖,用心去瞄,別老朝我看,對,要知道,武人的箭術跟讀書人的不一樣,我們用的是殺人的箭,而不是在別人面前用來娛樂的。」甘寧大馬金刀地坐在小馬扎上,大聲地斥喝道,時不時還掏出腰間的酒葫蘆抿上一口。

    他的跟前,是十餘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還有孟廣美與幾位陳府拔尖的家將,例如陳忠等人。當然,陳祗這位陳氏家主亦在隊列之中,連額頭上的汗水也顧不得擦,咬著牙根,努力地讓拉開了弓弦的手不顫抖。

    「記住,拉弦之後,要保持十息以上手不會顫抖,要養成這個習慣,不然,真要遇上的敵人,你就沒有足夠的冷靜和勇氣去瞄準你的敵人,現在,放!」甘寧滿意地打了個酒呃,站起了身來,大喝一聲。

    利箭陡然從弓統上彈飛出去,如同一條條露出了獠牙的毒蛇一般噬向它們的目標,擺放在三十步和五十步處的草垛靶子頓時濺飛了無數的草沫。而陳祗跟前,三十步處的草垛子也如願地讓他射出的利箭所命中,迸散的草沫飛舞了起來。

    陳祗不由得欣慰地咧開了嘴,嗯,比起三個月之前,自己的進步卻實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好樣的,賢弟這一箭,深得為兄的箭意矣。」甘寧走到了陳祗的跟前,溫言鼓勵道。「多謝兄長教誨。」陳祗恭敬地向這位兄長表達自己的敬意,他已經完全地讓這位三國名將的武技所折服。

    甘寧對於武技的理解,完全是從能不能把人給捅死砍殘的方向來進行研究,在他的眼裡,任何一件武器,要是不沾點人血,就不是好武器,身為一位武林人士,同樣手上不沾幾條人命,就算不得英雄好漢。這種理論讓陳祗相當的無語,不過也從側面證明了這是一個人吃人、人殺人、以強者為尊的動盪社會。從而也證明了這個時代對於叢林法則的完美詮釋。

    甘寧在江陽陳府呆了數月,雖然讓陳府損耗了幾百斤糧食釀造的佳釀,不過,有付出就必然獲得回報,在甘寧的細心指導之下,讓陳祗及其府內的家將還有那些特地選拔來的少年都是受益不淺,不僅僅是從理論上,也從實際上得到了鍛煉,陳祗對於孟管家的辦事能力相當的滿意,他從府內下人的子女中挑選出來的這十來個少年,都屬於那種吃得苦,耐得累的,而且身體條件都要比自己這個家主強得多。

    當然,陳祗也不是沒有進步,至少,陳祗的個頭就竄了一小截,體重增加了十來斤肉,雖然還達不到陳祗所希望的完美體格標準,但是,勉強可以算得上是有肉了,捏起拳頭彎起胳膊鼓勁的時候,能看到耗子大小的肌肉群在皮膚下隆起,為此,讓陳祗興奮了好幾天,總算是有點男人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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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弟,某家已經在你府上呆了快有四個月了吧。唉,這時間,還過得真夠快的。」仍舊是一身大紅錦袍的甘寧仰起了頭,將盞中的佳釀一飲而盡,提起了一隻雞腿惡狠狠地咬下去。

    陳祗只能小小地淺抿了口特別讓人釀造的糯米酒,清甜爽口,度數不高,最是適合目前還處於身體發育階段的年輕人飲用,陳祗可不想在十三四歲的年紀就變成甘寧這般的爛酒罈子,這是陳祗後世那片地方對於酒鬼的稱呼,用在跟前每天酒不離口,刀不離手的甘寧身上,恰如其份得很。

    「嗯,是啊,沒想到,晃晃悠悠,就過了好幾個月了,時間可過得真夠快的。」陳祗也頗有些感慨,這小半年來,自己天天刻苦地鍛煉著身體,努力地學習三國風俗文化及知識,提高自己的素質和內涵,日子不可謂過的不充實,可是在充實之餘,陳祗才覺得,自己的時間太不夠用了。

    早上起床,就讓甘寧給揪去練刀劍弓槍,到了午時,睡了一覺之後,又得跟張進一塊兒去教授那些孩子讀書識字,只有晚上的時間,才能屬於他自己,不過,陳祗也沒多少時間去調戲身邊的丫環,因為,他不僅僅要把記憶中的醫學知識給重新錄出來,有時還得找人來想辦法試驗他那些新奇的想法,比如用益州那數不盡數的樹木和竹子來試制紙張,還特地讓孟管家派出了人去抓捕幾個流竄行騙的方士來,日後也好為陳府專門練制鉛錫這類的軟金屬……

    既然想成為名士,方法當然不會僅僅局限於在詩詞歌賦上的造詣,再說了這是啥時代?三國,三國時代,最流行的是啥?是賦,而不是什麼宋詞元曲,更不是什麼梨X體的詩……

    嗯,一想起那後世引起了整個世界文壇大地震的梨X體的詩,陳祗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先人的,要是自己拿這種詩來忽悠三國士人,不讓這些羞憤自己污辱了漢字的士人拿唾沫星子把自個淹死才怪。

    「賢弟,為兄我問你話呢,你哆嗦個啥?」那邊的甘寧很是不滿地沖陳祗道。「小弟在聽,呵呵,就是方才突然覺得有些冷,打了個寒戰而已。」陳祗可沒功夫向這位爛酒罈子解釋中華民族詩詞文化傳承及其變革的過程和起源。

    甘寧哧笑了聲︰「賢弟看來還是太體弱了,瞅瞅你那小身板,嘖嘖嘖,為兄我到你那歲數的時候,已經開始提著利刃,遊走於大江之上了。」

    「兄長之能,非小弟所能及也。」陳祗乾笑兩聲,端起了酒盞,向甘興霸遙敬,向這位八歲就學會離家出走,十歲就去偷看府裡的丫環洗澡,十一歲就開始結交不良少年去惹事生非,十二歲就提著刀子拉上一群小弟在巴郡打架鬥毆,十四歲就殺了人的三國時代拔尖的黑社會頭目致以崇高的敬意。

    「呵呵……那是,你若是能隨某家身邊,在江湖之上遊蕩個一兩年,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呼嘯於大江之上,遊走於山林之間。保你日後能像為兄一般,呃……」甘寧話說了大半截,猛的打了個酒呃。

    聽了這話,陳祗兩眼發黑,咱的志向可不是穿越來三國當黑社會頭目的,更不會跟你這個老痞子去惹事生非。陳祗終於理解了為啥歷史上孟子的娘親要三遷了,要是隔壁鄰居有甘寧這樣的不良少年在附近流竄作案,為非作歹,成天想誘拐別人家的娃兒給他去當小弟幹壞事,任哪個娘親也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nick902 發表於 2009-2-5 00:46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送甘寧

    「兄台之言甚有道理,只可惜小弟需要在江陽為先父守孝三年,一來,苦讀詩書經籍,二來,努力練好本事,也好日後作一個對國家和朝庭有用的人材。」陳祗在臉上擠出了一絲遺憾道。心裡恨不得抄起案幾沖這傢伙腦門上砸下去,替國家和人民除掉個禍害。

    孟管家輕手輕腳地又從外邊走了進來︰「見過公子,見過甘公子。」

    「呵呵,孟叔怎麼也來了,用了膳沒,一塊在這兒用了便是。」陳祗笑道。「多謝公子,老奴已經用過了,老奴過來,是因為府外來了客人,所以老奴特地前來稟報公子。」孟管家說著話,眼楮往正在飲酒的甘某人身上落去。

    陳祗看到了孟管家的表情,略略一想便知︰「莫不是巴郡甘家又來人了?」

    「正是,不過這一次,是甘家的大管事甘德親自登門來訪了。」孟管家很是有些頭痛。甘家自上個月得知甘寧在陳府以來,隔三岔五的就會派人來催促這位不良青年回巴郡商議給他娶婆娘的事兒,不過,甘寧倒是咬緊牙關絕不鬆口,拿要教導陳祗武技的事來做搪塞。至於親事,甘寧一口拒絕。

    現在聽孟管家這語氣,看樣子這一回,巴郡甘家是真急了,也是,這麼大個人了,成天游手好閒,四下混吃混喝,又愛惹事生非,不拿點東西來捆住他的手腳,還真說不過去,勸他成親,想來其父母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哦?德叔那老傢伙竟然親自來了。」甘寧沒有一點當事人的意識,反倒端著一盞酒在那咧嘴直樂,這都嘛人,看得陳祗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陳祗自問沒有甘寧那種厚臉皮,更沒有他那種德性。「既是甘府管事到了,讓他進來罷,讓他與我兄長見上一面便是。」陳祗站起了身來,沖孟管家吩咐道。孟管家看了甘寧一眼,點頭應是,匆匆地又離開了廳堂。

    不多時,甘家的管事甘德已然到了,這位白髮滿頭,看來年紀怕是有五六十歲的老人看到陳祗也在場,趕緊先給陳祗見禮︰「老朽甘德,見過陳公子。」

    「甘老不必多禮,快快請坐,興霸兄長,汝之家事,小弟也就不在一旁打攪了,告辭。」陳祗也想藉機抽身而去。「老朽,代老主人謝過公子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款待我家公子……」

    「不必了,我與興霸兄長,情同手足,何謝之有,若是甘老回了巴郡,還望代祗問候一聲二老才是。」陳祗溫言笑道。陳祗剛剛走到了門外。這位老人跪坐在甘寧的跟前,不知道說些什麼,甘寧突然眉頭一跳,頓住了飲酒的姿勢︰「你說什麼?!」

    陳祗不由得腳步一頓,回過了頭來,又覺得當著面偷聽別人的談話實在不禮貌,只得移步到了邊上甘寧和那甘德看不到的地方,抬頭作仰望星空狀,支愣著耳朵探聽著裡邊的對話,不過,因為離得太遠,只能隱隱聽到這兩人在爭辯著什麼,可惜一個字也聽不清楚。

    「看樣子,這位甘某人還想在咱家繼續混吃混喝啊。」陳祗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背起了手,邁著步子順著那青石板鋪就的路朝前行去,邊上,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孟管家目光呆滯地瞅著陳祗的背影很是無語。公子的行為也太過猥瑣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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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大雁在頗有些陰鬱的天空向著南方飛去,鼓吹過來的風,已經能讓人感覺得到了絲絲的涼意了,偶爾飄飛過來的枯葉,讓這離別的秋日顯得份外的讓人傷感。陳祗心裡邊亦覺得有些傷感。

    「從夏天呆到了現如今,雁兒都已經南歸了,某家也得離開了。」頭頂又重新帶著了他的鳥毛冠,屁股後邊又繫上了鈴鐺的甘寧負手而立於江岸之上,紅袍在大風之中鼓蕩著,胸口一小綽黑毛露在衣襟之外,隨著風兒擺盪,看得陳祗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把自個的領口緊了緊。先人的,還是不太習慣這位甘寧兄台的耍酷行徑。

    舉目眺望著四周的山巒,還有眼前這邊似乎沒有盡頭波濤翻滾的大江。就在江岸邊上那個不大的碼頭上,十數條小船上正有人不斷地走上船,準備著開船事宜,這些,都是甘寧這位三國黑社會頭目的手下馬仔。

    大約不下二百來人,不愧是干黑社會的,所有人都一身錦袍,統一的大紅服色,怕為的就是幹架的時候分清自己人和敵手。

    「兄長此去,還望多多保重才是,祗雖有心想送,卻因孝不能遠離江陽,心中甚憾!」陳祗確實是一臉的遺憾,這幾個月以來甘寧悉心指導之下,獲益非淺,可是若能讓他教導自己三五年,說不定自己也能跟那些三國名將過過招了,遺憾的是,如今,這位三國名將兄已經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賢弟,聚散離合本就無常得很,此去,怕是你我兄弟相見之日遠矣……」甘寧長歎了口氣,看著跟前這個少年,心裡邊也頗有些捨不得,一來,這小子挺對自己的胃口,而且待人相當真誠,把自己真當成兄長看待,這是讓甘寧對陳祗最滿意的地方。

    聽了甘寧此語,陳祗不由得一愣︰「兄長此言何意?您今個早上不是說要回巴郡成親嗎?你在巴郡,小弟在江陽,相隔不過數百里水路,兩三日便到,怎說此話。」

    甘寧嘿嘿一笑,看了一眼站在碼頭那兒,抬著看向這個方向,似乎生怕自己溜走的老管事甘德一眼,沖陳祗猥瑣地挑了挑眉頭,湊到陳祗耳朵邊低聲道︰「賢弟,我那話不過是說給那老頭聽的,作不得數,想為兄我何等樣人,堂堂七尺男兒大丈夫,不去建功立業,卻要困守於家中,枉來這世上一遭,為兄此去……」

    「您要去投劉表?」陳祗不由得一愣,看樣子,這位兄台還是要走歷史上的老路了。「廢話,我不投他還能投誰?劉季玉小兒已經讓為兄我給得罪死了,再說,此人懦弱多疑,非雄主爾,在其手下作了碌碌之士,不若往東而行,久聞劉荊州姿貌溫偉,少時便知名於世,愛民養士,據地數千里,帶甲十餘萬,稱雄荊江,此等人,才是某家效命之主公。若是劉荊州用我,哼,大江之上,無賊矣……」

    無賊?怕是兄台你才是長江上第一的強盜頭子,有了你的存在,其他水賊沒了飯吃得改行倒是真的,陳祗在心中暗暗鄙視了這位自戀的三國名將一番。

    「兄長,話可不能說得太死了,有句話您聽過沒有?叫做聞名不如見面。」陳祗鄙視完了甘寧,心裡也亦覺得感慨,看樣子這位劉荊州名氣之大,還真夠受歡迎的,連甘寧這樣的三國黑社會頭目都以投靠其為榮。只可惜,這位的結局與袁紹沒多大的區別。

    聽到了陳祗這話,甘寧不由得一愣,定眼看著陳祗。「賢弟此言何意,莫非你不看好劉荊州的人品德行?」甘寧不由得大奇,不過,對於這個年紀雖小,然而心智絕對不幼稚的結義賢弟,甘寧還是比較信任陳祗的眼光,所以,很是鄭重地問道。

    「兄長可知,那劉表盤據荊州十數載,帶甲十餘萬,只不過此人目光短潛,善言不納,在中原兵戈交鋒之時,可謂是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他去徘徊觀望,不圖進取,以至坐失良機,現如今,曹孟德在北方的對手幾近蕩平,正欲鷹視荊襄,你想,這位日益衰漸的劉荊州,真能有什麼發展的前途不成?」陳祗反問道。
nick902 發表於 2009-2-5 00:46
正文 第六十章 提前的評價

    聽了此語,甘寧楞了好一會,方自笑了起來︰「好個賢弟,你看天下大勢的眼光不差嘛,可惜你年紀尚幼,又需盡孝道,不然,為兄定要邀你一同往之。」聽了甘寧此言,陳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年紀尚幼,沒辦法讓這位甘兄台誘拐成功呢,還是應該高興甘寧誇獎自己。

    「不過,賢弟所言,不過是一種可能罷了,若是有為兄在,以雲夢澤為依托,據敵於大江之北,再徐圖霸業,也非不可能之事。」甘寧這傢伙咧著嘴在那丫丫,彷彿劉表是劉邦,他就是那位受托指揮千軍萬馬的韓信,可惜,這可能嗎?陳祗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

    「賢弟,你笑甚子,莫非你覺得為兄言過其實?」甘寧還沒樂完,看到邊上的陳祗一臉詭異的笑容,不悅地嗔道。

    「非也非也,小弟非笑兄長,而是笑那劉荊州罷了。」陳祗也搖頭晃腦地吊起了書袋子,嗯,跟古代名人吹牛,指點江山的那種滋味,還真是不錯。「劉荊州有何可笑之處?」甘寧瞇起了眼,死死瞅著眼前的這位賢弟,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端緒。

    陳祗面對甘寧的目光,仍舊是一副袒然之色︰「自古荊州多名士,自黃巾之亂以來,更有無數中原才俊避難於荊襄之地,可是,兄長可知,劉表對於這些才俊,大多皆是先禮遇而後不能容。與袁紹無甚差別。」

    「呵呵,荊州之地,名士多若牛毛,蒯氏兄弟之才名,天下皆知,怎說劉荊州不會用人呢?」甘寧反駁道。陳祗嘿嘿一笑︰「敢問兄長,山陽王粲王仲宣之名,兄長可曾聽聞?」

    看到甘寧點頭,陳祗續道︰「王粲避難於荊州,依附劉表。王粲與劉表不僅是邑人(老鄉),王粲的祖父王暢任南陽太守時,劉表還受學於他。恩師的孫子兼同鄉來投奔自己,又是當世名士,按理該予以重用吧?但實際上呢,劉表卻以王粲其人貌不副其名、軀體羸弱,不甚見重。如此大材之人,去只能在劉表手下做一掾吏,莫非荊州的人材充沛如斯?」

    甘寧只能乾瞪眼,半晌找不出反駁之語。陳祗說的可是實情,這位王粲在名聲上也絕對不壓於劉表,可就是這麼一位名士,投效了劉表,去只能去當個小幹部,這不是說明劉表的心眼小是什麼?

    陳祗見到甘寧吃鱉,心裡是越發得意,繼續洋洋散散地發表他對於劉表的看法。「人謂襄陽水鏡先生司馬徽為『奇士』,劉表見後竟說︰『世閒人為妄語,此直小書生耳。』還有那襄陽馬氏……更有長沙黃忠,有萬夫不當之勇,箭術冠絕,去只能守一小縣,還有那義陽魏延,智勇雙全,勇冠三軍,卻遭蔡蔡瑁所忌,不得重用,所以小弟擔憂兄長的前程……」

    「慢!」甘寧抬手打斷了陳祗的濤濤不絕,很是狐疑地打量了陳祗好幾眼︰「我說賢弟,前邊你所說的那些人,為兄也盡知,不過,後這些武將,聽你吹得那麼懸呼,為啥為兄卻聞所未聞?莫非你是在誆為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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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祗猶如讓雞骨頭卡在了喉頭,張著嘴兒發不出聲來,先人的,一得意忘形就把話給說過了頭了,也是,這個時候,知道黃忠和魏延勇名的,怕除了自已,也就只有那些與這二位日後名將的相熟之人才知曉。咋辦?

    瞬息之間,陳祗眼角餘光掃到了一個人,頓時計上心來,伸手一扯,把站在邊上陪著公子一同來相送甘寧的張進給拽上了前來︰「逸達曾經遊歷於海內,這些消息自是逸達告之我的。對吧?」陳祗歪過了頭來,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張進,一個勁地使眼色。

    還好,張進也算得上是才智之士,雖然不知道自家公子從哪聽來的兩個名字,但是,順著他的話說,替主公解厄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正是,進曾遊歷於荊襄之地,對於荊襄之事知之甚詳,此二人,正是進前先日告之我家公子的。」張進的目光也相當清徹,謊言出口也沒有一絲羞怯之色,與陳祗倒也不愧是一對精英主僕,看得陳祗心中甚慰。

    不過,甘寧還是有些懷疑,最主要是看到了陳祗方才在那眨眼,陳祗見眼甘寧的表情,乾咳兩聲,旋及肅容道︰「且不論旁人,吾叔公何以捨近求遠,轉徙各地,先後投靠豫州刺史孔遄@鎦荽淌煩碌t、吳郡都尉許貢、會稽太守王朗;王朗被那江東猛虎孫策所敗後,又逃往交州避難。後受劉季玉之邀而往益州來,何也?」

    「這個……」甘寧摸著下巴伸出來的短鬚,確實有些羞惱、抓狂的架勢,沒辦法,竟然讓這位年紀小自己近十歲的少年人駁得啞口無言,向來心高氣傲的甘寧雖然知道陳祗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畢竟那是自己精挑細選準備去投效的主公。

    不過,這位陳祗說的對,許靖何人,天下知名的名士,哪位主公不希望能收羅這樣的人才入其麾下,可問題是這位文休公最後去入了益州,來投劉璋。「投劉璋?」甘寧眼前一亮,旋及大笑了起來︰「莫非劉季玉難道也是雄主不成?文休公乃當世評人論世之大家這倒不假,不過,投這劉季玉,呵呵……」語氣顯得相當的鄙視。

    「自然,劉季玉非雄主,連守戶之犬都算不上。」陳祗用鼻子哼了一聲,這些日子以來,越瞭解,越發現劉璋實在不配作這個益州之主,要不是有那幫東州兵緊密的團結在他的周圍,還有他也對於益州大族又拉又打,勉強坐穩了地盤罷了。不過,不聽話的手下是越來越多,守一方平安都困難,還想圖天下?除非這丫的穿越到二百萬年前的原始人地區去當頭目,在智商發育不對稱的情況下,說不定有這個可能性,當然,要確保體重至少有二百來斤的他能夠跑得過那個時代凶狠的食肉動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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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讓甘寧真的是一頭霧水了,看著跟前這個小傢伙,鬧不明白陳祗這傢伙倒底是站在哪一邊的,一時間倒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吾叔公顛沛流離半世,家人零落,五子皆沒於亂世,僅餘我堂舅一子,叔公年紀已長,已無雄心,投效於劉季玉,乃因我叔公與劉焉有舊,劉季玉待我叔公甚恭,故欲助其治益州,豈料此人寬柔而少明斷,任人唯親,庸暗無能,外有張魯刀兵之危,內有龐羲專權之禍,更是剛經歷了趙韙之亂,已經是內外交困之乏徒爾,叔公年老,只能避於廣元,不涉益州主政之事,為避禍之途也。

    現如今中原英雄,莫不虎視眈眈,不論何人攻伐益州,都不需要太過費力,因為那劉季玉雖然昏庸,卻也還有自知之明,刀兵之下定是保不住益州的,定會為了身家性命故,獻出益州。吾叔公也能圖個安穩,以延宗族香火。」陳祗眨著著眼,看著神色變幻的甘寧緩緩地道。

    「賢弟之才,勝兄長百倍,觀天下之勢,評人論物,皆非凡響,頗有汝叔公之風。看來,江陽陳祗之名,日後必能傳聞天下。」甘寧看著跟前的俊俏少年,不由得撫掌而歎。陳祗很是謙虛地道︰「兄長如此誇讚,實在是愧煞小弟。」
nick902 發表於 2009-2-8 11:51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鼓帆而歌……
    甘寧呵呵一笑,手往腰間一拍,嗆啷一聲,那柄長約四尺的雪亮長刀已然握到了手中,甘寧輕撫著那寒風四溢的刀身,曲指輕彈,刀身龍吟不絕于耳,甘寧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遠處大江與洛水交界處的波瀾翻卷不絕,心里邊也似這江水一般澎湃著:“聽了賢弟對那黃忠魏延之評價,為兄恨不得能立即去尋那二人決一雌雄,比個高下,呵呵呵……賢弟啊,若汝是為兄,會如何做?”

    “這個……”陳祗這一會子還真讓甘寧給問愣住了,怎么能這么形容呢?再說了每一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更重要的是,這個時代,每個人的觀念也都不盡相同,如果自己說曹操好,嗯,甘寧或許不計較,不過,自己的叔公許靖絕對要頂著自己的腦門唾沫橫飛地痛斥自己為漢賊。

    自己的想法,還是暫時保留先。“方才那些,皆不過是小弟一面之辭罷了,兄長此去,先效于劉荊州也好,正好觀一觀那劉荊州可是兄長心中之英主,若是不行,兄長再覓去處不遲。日后小弟守孝期滿,亦會往中原游歷問學,說不得,到時候,便是你我相見之期。”

    陳祗自然不敢把自己到時候出山也是去尋個好上家的事給說出來,畢竟,誰知道到時候三國的事態會如何發展?再說了,萬一劉表還真相中了這位甘某人,讓他統帥荊州水師,到時候,說不定自己還沒出益州,這位甘某就已經提著荊州水師到益州來竄門子了也說不定。

    “哈哈哈,某家就知道,賢弟非是那安于享樂之家雀,胸中必有鴻鵠之志,好,不論劉表是否雄主,為兄都等你三年,你我兄弟,若能共效一主,畢能暢行天下,建功立業,到時,豈不快哉?!”甘寧一巴掌拍在陳祗的肩頭之上,讓這個可憐的俊俏小生險些站不住腳。

    “嘿嘿,兄長既有此志,小弟自當從命,到時,兄長莫要不認得我這個賢弟才是。”陳祗表面上倒也頗顯得慷慨激昂,似乎很愿意與甘某人兄弟齊心,齊利斷金,實則在心中暗暗沖這位三國黑社會頭目比划了無數根中指:“先人的,咱就聽說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老痞子是啥記性,整出一家雀貶義詞,這不是埋汰人是啥?”

    站在陳祗身后邊的張進把兩人的對答全聽在耳中,心中越發地對這位公子爺更加的敬畏,至少,對于天下大勢的目光與遠見,絕非自己所能比擬,看樣子,這位陳公子,真會如這位甘興霸所言,國之俊杰。張進的嘴角微微地彎了起來,看樣子,自己當初的選擇果然沒錯。只不過,那黃忠魏延二人到底是哪根蔥,自已還真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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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人與貨物都已經差不多都裝進了船內,甘寧展眉哈哈一笑,攜起陳祗之手緩緩往碼頭行去,一面走一面笑道:“既如此,為兄會帶著手下數百健士先投于劉表,來日你我兄弟必能相見于中原也。嗯,為兄所教授予你的武技,切不可懈怠,苦練方可大成,日后,你我相見之時,為兄可要好好考校于你哦。”

    “小弟一聽努力練習,不負兄長厚望。”陳祗笑道,廢話,自己肯定要苦練,身手好了,也好在日后行走天下時自保。

    “廣美小老弟,你天生就是練武的料子,可惜某家要走了,教不得你,不過想來,有我祗弟在,定會想法栽培于你,日后,咱們哥倆再痛痛快快地弒殺一場如何?”甘寧停下了腳,看向同來送別的孟廣美還有后邊那些讓他指導了數月的少年與家將溫言道。

    孟廣美用力地點了點腦袋:“甘公子請放心,我等一定會努力的,定然不會負公子與甘公子之厚望。”后面的那些受了甘寧指點的人也在我的示意之下齊齊向甘寧抱拳致禮:“恭送甘公子。”

    “好,好!呵呵呵,走吧,我那老管家都快急得跳腳了。”甘寧心中甚暖,看了眼身邊這位賢弟,朗聲笑道。

    走上了這江陽城外的碼頭,甘寧見到那些業已經搬上了船的佳釀,心中頗為感慨:“賢弟如此美意,竟然盡起府中佳釀送予兄長,只可惜為兄久不作那生意,身無長物,也罷。”甘寧伸手就解起了褲帶,嚇得陳祗差點掉入河中,這老痞子要干嘛?

    甘寧沖心驚膽戰的陳祗一笑,解開了腰帶,在手中拈了拈,遞給了陳祗。“賢弟拿著。”

    陳祗這才看清楚,甘寧的腰上是系了兩條帶子,這一條帶子倒不像是褲腰帶,倒有些像是裝著東西的長條布帶一般,兩頭都墜得沉沉的。陳祗手摸了摸,帶子里的事物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像是一塊塊的石頭或者是類似的東西。

    心里邊恨不得當場撕開來瞅個究竟,想瞅瞅這位錢多得拿錦布來張帆的兄長到底送給自己什么東西,但終究是當著人前不好意思,沖甘寧笑道:“你我兄弟,兄長何必如此。”

    “呵呵,賢弟,這些事物,可都是某家所藏的妙物,送予賢弟,賢弟日后若是娶親,就當是兄長我提前送你新婚之禮了,哈哈哈……”不待與陳祗多言,甘寧便跳下了船,高喝一聲,船帆鼓蕩,不過瞬息之間,已然離岸而去,看著站在船頭上揮手的甘寧,陳祗站在碼頭的盡頭處,拱手相送:“兄長慢行。”

    “……三年之期,望賢弟到時來尋為兄!”甘寧的聲音與那江水的波濤之聲夾雜在一起,順江而下的那些船只上皆盡是大紅色的錦帆,斷斷續續地傳來了這些三國痞子的歌聲:“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愣愣地看著那一片片沒于遠處碧波的錦帆,如此慷慨激昂的歌聲,聽得陳祗熱血激蕩不已,恨不得喚那甘寧停船,就此與這位名將兄長一塊兒到紛亂的中原去闖蕩,建一番大功業。“公子,江邊風大,該回去了。”孟管家走到了陳祗的身邊輕聲道。

    “是啊,該回去了,現在,還不是本公子出山的時候,再等上兩三年……”身子只有十三歲,心理卻有二十余歲的陳祗只得如此安慰自己道。提著這條甘寧臨別贈予的褲腰帶,陳祗回身走向那早已經候在碼頭邊上的陳府馬車,在諸多家丁的簇擁之下,往江陽城而去。

    道路坑坑窪窪,坐在馬車上的陳祗原本想在車上就把這褲腰帶給折開來,可惜沒有稱手的工具,再則這么顛簸,也不是解剖這條褲腰帶的好時機,看著這樣的道路,陳祗一個勁地在心里邊報怨不已,這種路,要是坐馬車坐上個一兩個時辰,不把人給折騰散架才怪。

    江陽城距離兩江的交界并不遠,看著這高不過兩丈,而且還頗顯得破爛的城廓,看得出來,那些損壞的地方分明有新有舊。陳祗不由得搖了搖頭,沖跟隨在馬車邊上的孟管家詢道:“孟叔,江陽城如此殘破,為何不加修繕?”

    聽到了陳祗這話,孟管家的表情也變得憤憤然起來,壓低了聲音:“公子,原本老主人在世時,曾經向州牧請資以修繕城廓以防賊寇,可咱們那位的州牧大人,自顧著自個逍遙自在,哪里有閑功夫管到這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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