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迷失在一六二九 作者:陸雙鶴 (連載中)

 
jack780111 2009-1-12 17:07: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2 466276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20:09
正文五零三白燕灘的慌亂(上)
山東,臺灣兩邊聽到消息尚且雞飛狗跳,海南本島自是更不用說。自從凌寧的緊急求援電報發回來以後就是一片匕。當天在電報房裡執勤的那小伙子也沒什麼經驗,一看到電訊開頭竟然發出了最高等級的戰爭訊號,當即拉響了設在電訊室中的警報器開關,“嗚嗚”,警報之聲頓時響徹基地各處……

正在自家安樂窩裡悠閑度日的各位穿越眾無不愕然,大夥兒都是閑散慣了的,雖說當初在安裝好警報器的同時,軍事組就頒布過完善的緊急措施條例,規定了警報聲響起之後各人的行動模式,也有過幾次相關演習,但那畢竟都是假的。當時嘻嘻哈哈笑笑鬧鬧混過去的大有人在。這時候驟然聽到淒厲尖嘯聲毫無徵兆的響起,很多人都是一愣,第一反應不是有危機,而是誰閑著無聊亂拉警報?

白燕灘基地的住宅小區,一座頗為精緻的小別要內,昨晚才瘋了大半夜的葉孟言稀里糊塗睜開眼,從紅木大床上半抬起身,側耳聽了半晌,方才確信自己不是耳鳴。

“防空警報……他媽的,這年頭有個屁的空襲啊,老子莫不是又穿越回去了……不對,警報?!”,葉孟言終於想起這警報的用途,也想起自己所擔負的職責一雖說能力有限,眼皮子有點淺,但他好歹也是最可信賴的穿越眾“自己人”之一。於是這幾年隨著瓊海軍規模的擴大,他的軍職也一路水漲船高,眼下已是瓊海第一團第三營營長。又兼成為了管理委員會成員之一,所以葉孟言當前在主基地裡是擔任著基地保安司令的職務一其實也就掛個名兒。真要打起仗來,作戰部署什麼肯定由參謀組或者其他軍職比他高的人決定“主基地里肯定不會缺乏這方面的人才,他只管執行就好,而這也是大家普遍認為最適合他的工作。

這時旁邊兩位美女也被驚醒了,迷迷糊糊伸出手來摟抱他,以往這是小葉最歡迎的動作”但這回卻總算沒再沉溺其中。

“別鬧別鬧,讓我想想“……有警報的話,我應該……去軍營! ”,從被警報聲驚醒,到終於想起自己的職責並有所行動,葉孟言大約多了五六分鐘時間。稍微有點慢了,於是他趕緊推開身邊幾條粉臂玉、腿的糾纏,開始從旁邊一大堆肚兜內衫中尋找自己的衣服這項工作有點難,因為他有兩個老婆,昨晚開心玩了個一龍二鳳,還大搞變裝遊戲,以至於眼下堆在身旁的女人衣服有好大一堆,要從中找出自己一條小褲頭實在很困難。

找了半天也沒撈到,看看時間來不及,乾脆不找了,赤條條抓起綠軍褲就往腿上套,同時不忘回頭囑咐兩位猶自迷迷糊糊的太太:“別楞著啦,趕緊收拾收拾回頭自個兒去家孱防空洞報道”別忘了帶上那個應急包……對對,就跟上次演習時一樣。這回真的假的?他媽的我怎麼知道……,私房錢就不用帶啦,跟大集體混在一塊兒總不怕沒錢用的。 ”

一通羅嗦之​​後葉孟言總算穿好衣服,一邊往腰上系武裝帶一邊急匆匆跑出了門。他的小安樂窩距離基地警備軍營不遠”所以才能時常偷溜回家跟老婆親熱按照規定,警備軍官是應該常住在軍營裡的。不過要指望小葉子放著兩個如多似玉美人兒在隔壁,而天天守在那群光棍漢子中間,終究不太容易。

等他趕到營中時,已經有個魏艾文站在那裡了魏艾文雖然不擔當什麼正式警備職務,平時只要人在臨高卻總是住在軍營裡的,自然是聞警即起。也正是因為最近有他在這裡坐鎮”葉孟言才敢溜回家摸魚偷腥一有事時警備營地裡若一個軍官沒有,這樣的疏忽小葉子還擔當不起,他也就犯犯小錯誤的膽子。

“什麼情況?”,兩人見面之後首先互相詢問消息,但隨即都發現對方也是一無所知。不過既然警報聲響起,那就按條例辦。

“你在這裡繼續集結士兵,我帶人去門口上崗上哨。”,魏艾文很快作出調度,此時分散在各處的士兵也差不多到了一半。他讓葉孟言留在營地裡坐鎮,隨時準備接受委員會的指令,自己則率領手下百餘名緊急集中起來的士兵向基地門口跑去。白燕灘基地有前後兩個出入口,但通常情況下只開啟一個。無論有什麼危機,先去把大門口封住總是沒錯。

基地裡面到處都是亂哄哄的”雖說先前搞過幾次應急演練,但事到臨頭,各種雜七雜八忙亂還是免不了。好在白燕灘基地的管理一向很嚴格,基地裡面除了現代人的生活區,以及需要使用機械的工場區之外”平時不允許其他閑雜人員進入。此刻雖然有點混亂,卻還不至於影響通行秩序。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街道上人員越來越少~都集中到各單位內部去了。

按照安全條例,隸屬於各單位的人員在聞警之後都要前往自己所屬的場區保衛處集結,由現代人分別擔任的各級保管員負責打開武器和彈藥庫門鎖,向民兵們分發武器彈藥~除了沒有重砲外,這些單位保衛處的私設武裝和正規軍沒什麼兩樣,再加上他們每年都有一定時間的固定軍訓量,真拉出去打仗比起正規軍也差不了什麼。魏艾文在機械組場區大門口遇到了肖朗,機械組集結是最快的因為接到了大量的蒸汽機訂單,機械組成員最近都在忙著加班加點,人很齊全。聽到警報聲響起,大夥兒把手頭活計一放,去隔壁槍庫把槍一領,再到彈藥庫配上子彈“有鑰匙的人都在場,之後便全場區戒嚴了。

只是根據安全條例所規定:在委員會弄清楚狀況,發布調兵指令之前,各單位的武裝人晏都不得離開本部。此時肖朗和他的部下們個個手握步槍,身上掛滿了槍彈手雷,就不能隨便走出機械組場區大門了。只得百無聊賴站在門口四處張望,見到有通行權的軍事組小魏他們過來,第一句話也是詢問:“什麼情況?”

魏艾文聳聳肩膀,搖頭道:“不清楚呢,反正先去把入口大門看起來。

肖郎看看主基地核心位置一委員會辦公的那幢小樓,忽然間嘿嘿一笑:“該不是有人想玩二二六吧?”魏艾文撇撇嘴:“你不也是委員會成員嗎?這時候不應該去大會議廳集合嗎?”,舁郎哼了一聲:“要去也看明白了形勢百說,我又不是草事主官,這時候不能帶著武裝人員上街條例上不是這麼規定的嘛。讓我一個人去大會議廳?奶奶的真要有事情不是給人當靶子打麼!”,“但是又要求管理委員們去集合……算了,較真起來咱們的條例漏洞還是不少,這時候還是要取決於個人判斷。你們把這邊幾條主幹道看好吧,要是有亂跑亂叫的先扣下來再說。”,別看肖郎年紀比小魏大,資格比小魏老,身為機械組首領兼管理委員,平時在團體中的權力也要大過魏艾文,但這時候軍事組成員卻有資格向他發號施令同樣是條例所規定。

所以肖朗點點頭,接受了小魏的調度:“好吧,我們先在這裡守著,你要搞清楚狀況了派個人過來通知一聲。”,兩人簡短交談了幾句,之後各自履井責任有了魏艾文的授權後肖朗可以帶人走出場區大門封鎖附近街道,而小魏則繼續向前,去大門口執行守衛任務。

比起主基地裡面,大門口附近更要雜亂的多。和任何一座存在時間稍微長點的城市一樣,白燕灘主基地附近也出現了許多依附著這座小城而生存的商鋪攤販之類。雖然在圍墻四周五十米之內被嚴格劃分為道路和綠化空地,禁止興建任何建築,但平時這片空地和道路兩旁卻總是聚集著很多賣菜的農民,等人僱車的車把式,牽著驢或騾子的腳夫,以及各類小攤小販,而在五十米紅線以外也雜七雜八出現了很多臨時性建築……,在這方面,即使管理再怎麼嚴格也是避免不了的。

主基地中驟然響起的淒厲警報聲不但令基地內人員感到吃驚,也讓那些城外閑人猝不及防。比起基地內部人員好歹都知道這警報聲代表什麼意思,並有過演習的相關經歷,外面那些閑人有知道的,卻也有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人反而更加緊張害怕,一聽見這聲音,又見別人紛紛往基地裡面跑那其實都是主基地的工作人員。但那些閑漢卻以為有敵人要來攻打,馬上要關城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著往基地裡面跑。門口哨兵自是奮力攔阻,局面一下子就混亂起來……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20:10
正文五零四白燕灘的慌亂(下)
站住!站住!再往前就開槍了”

和平時期,基地大門口的守衛人員當然不會太多,通常是一個排執勤,分三班輪流。不過此時形勢緊急。一個排三十多人都集中到大門口了,但面對外頭成百上千的騷亂人群,立即顯得單薄起來。

會被安排在家裡看大門的肯定不是什麼精銳部隊,大都是些剛剛完成了新兵訓練,卻從沒上過戰場的菜鳥。只才排長參加過一兩場戰鬥,算是個老兵了。但畢竟不是什麼鐵血硬漢子雖然軍事條例有規定:對於擅闖禁區,且不聽哨衛攔阻的人可以直接開槍擊斃。但面對那麼多手無寸鐵。很多平時還都認識的同鄉人,他終究是扣不下扳機去。

只是這樣一來那人潮就愈發的洶湧了,因為不斷有基地內部的人員要返回。他們也不能直接關閉大門。那排長只能讓士兵將手中步槍都上了刺刀。排成人墻堵住門口。明晃晃的刺刀總算讓那些頭腦發熱的傢伙略微冷靜下來,不敢再往前沖,但這樣也只能盡力阻攔一時。隨著外圍越來越多的人群擁擠過來。刺刀的效果越來越差。已經有人被後面推擠這塊要撞上來了,搞得那些新兵蛋子臉色和對面迎著刺刀的人一樣緊張。

正在這壓力越來越大,這邊僅僅一個排的兵力快要承受不住時。魏艾文帶著援軍及時趕到。作為貨真價實的短毛長官,以及經歷過登州會戰那種大場面的老戰士,魏艾文下達命令時沒有任何猶豫:,“愣著幹什麼?開槍!、第一排朝天射擊,再有敢亂擠的,就地槍決!。。

殺氣騰騰一番話讓那些摸不著頭腦的士兵們找到了主心骨,反正有短毛長官下令,所有責任自然是長官負責,他們只管執行即可。

第一排十多名士兵立刻朝斜上方舉槍““嘭嘭嘭嘭”,的火藥爆炸之聲震懾雲天。槍聲果然是最好的鎮靜劑,先前還騷動不已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魏艾文趁機把那些聚集在大門口的人群驅趕開去,讓自己手下一百多人布好檢查崗哨。允許屬於基地的人員進入,而將那些跟風亂跑的全部趕到墻根去……”,… …

一旦度過了最初的慌亂”形勢很快便好轉起來。畢竟本來就沒什麼事,無非一場虛驚而已。不久之後,正率領偵察大隊在城外搞對抗訓練的北緯也帶人返回,加入到維持秩序的行列,整個白燕灘基地又迅速平靜下來。

正當肖朗和魏艾文大談應如何明哲保身。先要看清楚情況再採取行動的謹慎策略時。委員會辦公樓裡已經聚集了幾個沒想到那麼多的管理委員。蘇蕪香是第一個沖到辦公樓裡的。她也是剛起床,還在梳洗的時候聽到了警報聲。法學專家的第一反應是要堅決執行條例,管理委員要去大會議廳集合口因為當初在設定這些應急條例時她也是製定者之一。

於是蘇蕪香​​披頭散發,套著胸前繪有小熊維尼大口袋的乖寶寶睡衣,踩著一雙大白兔毛絨拖鞋,高一腳低一腳的沖進了委員會辦公室。她很快便從電報房值班員那裡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在哭笑不得之餘,立即下達了解除警報的指令。

但下一步該如何動作就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決定的了,畢竟蘇蕪香只通曉法律而不懂軍事,只好等其他人過來一起做決定。不久之後陸續又有其他幾個人過來”包括肖朗,北緯,葉孟言等人在安置好了基地中各處區域之後,也先後前來會合。期間難免有人抱怨那個拉警報的小伙子過於緊張,平白無故惹出這麼一場風波。但那值班小伙兒卻是按照條例行事的條例規定受到戰爭威脅時就要拉警報。於是又有人提出要修改條例,只是對於今天這種情況:海外島嶼遭受了襲擊,本部該不該拉警報”委員會內部彼此的意見也不能統一。

有人認為既然呂宋遭到攻擊,那麼整個瓊海軍就走進入了戰爭狀態,這時候拉警報讓全體進入戒備狀態並沒有錯。即使是虛驚一場。好歹也在心理上有所準備,總不見得前方開戰了”後方還無動於衷。但也有人覺得海南本島壓根兒沒事,發生在外島的戰爭無非按部就班一一處理就是,何必自找麻煩把主基地也搞的雞飛狗跳。將來他們的海外地盤大了,總免不了要開打。難道今後還三天兩頭戒嚴不成?

當然,這些話題只是在正式會議之前的閑扯”等到在基地之外各個分部的李江東,郭逸,王若彬。吳昆等人也被召集過來,宋阿姨宣布緊急會議正式開始之後”眾人的注意力還是都放在了援助呂宋的事情上。

對於要盡快出兵支援呂宋。這一點全體成員都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以海南島當前的兵力,以及瓊海號所佇存的油量,派一支軍隊過去支援呂宋也毫無問題。只是才些人對於西班牙人的動向提出疑義,覺得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這會不會是調虎離山計啊?把我們的主力部隊和瓊海號都誘到呂宋去。然後偷襲海南本島?,。

中國人總是愛用計謀,對於這類把戲自然也會防備考慮的多一些。在戰前廟算的時候,各種情況都應該考慮到。

,“想玩調虎離山偷襲海南島的話,首先要有足夠兵力,才能同時佯攻呂宋和偷襲海冉:其次是要能精確了解到我方的行動,確保本島空虛之後才動手:第三則是要有強大的攻堅能力。趁我軍離開之後的間隙發起攻擊,在戰艦回援之前達成目標~這三點,以西班牙人的實力,可能做到麼?”,一以西班牙人歷史上所表現出的愚昧自大,以及他們對亞洲人的高傲,這個已經衰老的帝國有能力執行這麼復雜的戰術動作?不少人對此表示懷疑。

幾位管理委員爭執不下,到最後還是其中最富有軍事經驗的北緯作出決斷:,“所才軍事行動計劃,,首先是要立足於己方實力,然後才考慮對手。無論西班牙人是不是在玩陰謀詭計,根據凌寧報告。他們在呂宋的艦隊規模不小,只要盡快把那支艦隊擊潰。打破敵人對呂宋的封鎖圍攻,隨便他們用什麼計謀都是白搭!。。

北緯的發言幹凈利落,一言決定了會議主題。之後便是關於派遣援軍的具體細節問題了。在這方面,依然是由北緯作出部署:,“我將帶領正在整訓的第一團和偵察大隊全體人員出發,搭乘瓊海號前往呂宋。而正在港口內維護保養的那幾條縱帆船也將組成快速縱隊,除協助運兵外,也以單艦或雙艦模式行動,配合瓊海號的雷達。協助搜索海南島以及呂宋週邊洋面,以防西班牙人另有埋伏。。。

,“整個第一團都要拉出去?連咱們主基地的警備隊也要去嗎?。。

葉孟言愕然,在他想來形勢再怎麼危急。用來看家護院部隊總是不會動的。自己這個基地警備司令雖然只是擺設,好歹也能舒舒服服安安穩穩混日子。沒想到北緯行事如此果決,一開口就是全軍出動。

,“當然,既然決定出兵了。那肯定就是傾盡全力的行動,集中兵力盡快把西班牙人打垮才是正道。一點點派人,拖拖拉拉打成添油戰術,那是典型的外行做法。 。”

北緯正色道,葉孟言則有點不解道:,“那咱們的老窩誰來看哪?。,北緯嘿嘿一笑,指了指旁邊肖朗,李江東。吳昆等人:,“當然是由他們各個單位的保衛科來負責了既然允許這些單位自建武裝,肯定要發揮其作用。 。 。

,“那……我也要跟著出戰?。。

葉孟言懷抱最後一絲希望看著北緯,希望他能說出,“不必。。之類的言辭,只可惜北緯的回應卻是斬釘截鐵:,“這是肯定的小葉你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我們軍事組的武裝結構嗎?軍事組所控制的部隊,全部是要能夠作為機動野戰力量使用的。除非在剛剛佔領階段,否則地方守禦工作都是交由各地自己的準軍事力量來完成。 ”。

葉孟言無可奈何點點頭,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結果。

之後又確定了海軍方面的出戰人選,凌寧和文德嗣都不在,也沒什麼好挑選的船老闆王若彬。縱帆快船指揮黃星等人都將出動,包括他們的外籍船長安德魯也在其中。他們將分頭指揮幾條縱帆船出發。在配合瓊海號完成運兵任務之後就以分進合擊姿態。圍繞在呂宋周圍海域行動,為他們的鋼鐵巨艦尋找打擊目標。

此外,如果有機會的瓶,這些縱帆船上所裝載的火箭發射器也能夠對敵船起到一定殺傷作用。

至於瓊海號本身,則有以機修工老鄭師傅為首的一群船員專業照顧,平時負責維修保養,到這時候自然是隨船出戰。只是老鄭師傅也向委員會和北緯等人發出提醒口當前瓊海號的儲備油量並不算多。光是前往呂宋打一仗問題還不大,但如果這一戰拖的時間太長或是之後再有什麼變故,這條大鐵船的燃料問題就要暴露出來了。

對此北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承諾將盡快搞定西班牙人。比起近在家門口的海南島,那幫人從歐洲和美洲調集戰艦過來只會更麻煩。北緯對此很有自信:,“這裡畢竟是亞洲,我們是在主場作戰。就算沒有瓊海號,一樣把他們打回去!”,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20:10
五零五瓊海出擊
在與山東,臺灣等地聯繫,通報情況,以及確定將召回文德嗣轄下的主力運輸艦隊之後。當天下午,北緯便率領魏艾文,葉孟言等人,以及瓊海第一團的全體將士分批登上海船,開赴呂宋戰場。

葉孟言沒想到部隊會走得那麼匆忙,他自從到了軍營以後就一直被抓差:整頓士兵,安排輜重,申領彈藥……亂七八糟種種事情忙下來,連午飯都只是隨隨便便扒了幾口便被催著上了船。

而直到瓊海號快要離開碼頭了,才見他那兩個揚州“瘦馬”出身的老婆拖著小腳丫,搖搖擺擺,慌裡慌張的跑過來,手里高舉著給自家男人準備的行李包裹——也包括他早晨拉下的小……

這兩個女孩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自小被人販子買了去,說是學習琴棋書畫陶冶情操,但其最終目標也還是些狐媚撒嬌,取悅男人的本事,對於人情世故並不通曉。後來輾轉到了葉孟言這邊,小葉本身也是個大男孩,整日間樂於和她們在閨房間廝混,自也不可能教導什麼正經道理。反而讓這兩個女孩子愈發的天真爛漫——這是好的形容詞,換成不好的,那便是粗枝大葉,愈發的沒個心計。

這時候兩人一路倉促跑來,心浮氣躁之下,居然一時忘了這是在公共碼頭,周圍有幾百人在呢,就像平時在自家院子裡嬉鬧一樣叫起來:

“相公!相公,你的褲衩兒還沒帶上呢!”

旁邊眾人頓時一片哄堂大笑,笑聲中葉孟言自是面紅耳赤,攥緊了拳頭,低聲咕噥著“白癡弱智”,轉過頭去不想理會她們,但沒過多久,腦袋上卻被敲了一下。抬頭一看,卻是北緯在盯著他:

“沒看見她們兩個是給你送行李來的嗎?——立即迎上去,給她們說一些安慰的話。”

小葉滿心不樂意道:

“這兩個笨女人,我還想收拾她們呢……”

“收拾個屁!這兩個跟了你也有一年了吧?你自己的老婆,沒教好怪不到別人頭上——沒看見她們都是拖著小腳在跑嗎?馬上滾過去,這是命令!”

北緯一腳踹在葉孟言屁股上把他趕下了船,不得不走過去跟兩個老婆說些離別話語。而北緯自己其實也有家眷要應付——林程程也趕過來了。不過她可不必親自收拾行李,家裡早有丫頭婆子一大幫子人替她收拾妥當,這時候只顧抱著北緯的脖子撒嬌,但卻不像其他家屬那樣哭哭啼啼的不想讓男人上戰場,而口口聲聲都是:

“相公相公,你可要快些趕過去啊!”

“相公相公,一定要保住爹爹他們啊!”

“相公相公,家裡的田產鋪子最好也能保全呀!”

“相公相公,西夷大船很好的,最好能多抓兩條回來呀!”

……等等諸如此類要求,聽得北緯直翻白眼,心想自己老​​讓這丫頭跟在茱莉身邊學習是不是有點失策?

事起倉促,碼頭上這樣匆匆忙忙前來告別的送行眷屬還有很多,見此情景北緯很體貼的下令把出發時間延遲了半小時。不過這種情況下時間當然是過得飛快,半個小時眨眼即過。當瓊海號鳴響汽笛,要求所有人上船時,很多人依舊在戀戀不捨。

葉孟言那個沒出息居然也在其中,剛下去時還滿臉怒氣的,被那倆美人兒梨花帶雨般一哭一纏,頓時就摟在一起嘀嘀咕咕又說又哄,直到汽笛鳴響都還捨不得離開。看著他那幅蔫蔫呼呼的樣子,魏艾文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

“北哥,小葉這傢伙太軟啦,就算帶他上了戰場,估計也還是廢柴一條。”

北緯搖搖頭:

“即使他是廢柴,他手下那一營士兵可不廢。況且再怎麼笨拙,多歷練歷練,終究還是可以有所進步的——你們當初哪個不是從廢柴過來的?”

魏艾文嘿嘿一笑,不再多說。他跟小葉關係其實不錯,當面罵兩句都無所謂,但這時候講再多就成背後說人壞話了。

……又等了幾分鐘,全體人員終於到齊。自從穿越時空以後便一直被當作鎮軍之寶的瓊海號戰艦連續幾次鳴響了汽笛,向聚集在港口以及附近縣城內的打過招呼,之後便緩緩離開她位於紅牌港的專用碼頭,向著港口外面航行過去。後面是一大群人在歡呼雀躍——到如今這位“碼頭皇后”的每一次起航都算是一件大事了,因為她已經成為瓊海軍縱橫無敵的象徵。

而在港口另外一邊的縱帆船停泊錨地,王若彬,黃星,安德魯等人也正在加緊為帆船隊做出發前的準備。比起時時刻刻接受保養,隨時保持可以出動狀態的瓊海號。帆船隊經常在海上跑,平時不怎麼進船塢維護保養,但進去之後往往就要大搞一番。這時候的“白駒”和“飛燕”二艦都架在幹船塢裡露出船底,大批工人正忙著刮除附著在上面的滕壺和貝類,同時用瀝青麻絲修補填塞各處縫隙,並重新塗刷防水漆上去——幹這活兒的人都要求把全身上下包裹起來,戴上防護眼鏡和雙層口罩——油漆是帶毒的,用以阻止海中生物吸附,但人體皮膚接觸時間長了以後也會潰爛。不過願意幹這活兒的人還是很多,因為工作補貼非常高。

與此同時王若彬則帶人在甲板上加裝火箭發射架,“白駒”和“飛燕”在平時作為運輸船用,只在船頭裝有一具發射架。但這回出去打海戰的機會多,那麼就要把船尾也清理來再加一套發射架上去。同時因為火箭彈的尾焰較長,還需要設置防護金屬板,以避免燒傷自身。好在船甲板相應位置上原本就留有支架,這時候只需把周圍的障礙物拆除,用螺絲把配套設備擰上去就行。

“帆船隊大約多久之後可以出發?”

第一團的另外一位營長陳添是預定將帶隊搭乘帆船出發,所以他表現得很是急切,對此王若彬只是用扳手敲了敲地面:

“這兩條船是什麼狀況你也看到了——本來預計保養時間是兩個星期,如今還沒做的項目可以全部停止,安排緊急下水,但已經開始的項目總得收尾啊,至少也要兩三天時間做準備。”

“兩三天?那等我們到了那邊說不定仗都打完了!”

陳添很鬱悶道,不過船場老闆可不像那幫軍人那麼好戰。

“打完了不正好麼……況且軍事會議上本來就是安排由瓊海號去打破對方的線,我們帆船隊只負責週邊搜索和警戒,正面沖突並非我們所長——就算同時出發,你們也還得在周邊海面上漂著,直到瓊海號打破了西班牙人對馬尼拉灣的的,才輪到我們上場哩。”

見陳添一臉苦相,王若彬無奈搖搖頭,又指了指碼頭旁邊,兩艘更小一點的偵察艦“野分”和“時雨”道:

“這兩條小船倒是隨時可以出動的,你要實在等不及,可以讓安德魯先帶一批人出航。不過這兩艘船形制小,上面各只有一具火箭發射架。你知道火箭彈這東西越是大船越是好用。小船基座不穩定,裝了發射架也很難打得準的,這兩條船造出來本就是作為偵察船用,真拉到戰場上也派不了太大作用。 ”

陳添看看那兩條小船,咬了咬牙,還是去找到了安德魯。在他的提前要求下,安德魯提前帶隊出發,陳添望那兩艘小船上各安置了一個排,剩下部隊委託王若彬到時候一起帶往呂宋。

等到陳添這邊興沖沖出發之後,黃星那邊剛好回到碼頭,看到兩條小船的帆影,黃星詫異向王若彬問道:

“你有告訴他們坐那兩條小船出去是很容易犯暈的嗎?”

船老闆搖搖頭:

“都是老兵,怎麼說也坐過好幾次船了,總該適應了吧?”

——別人確實適應了,但陳添本人卻並非如此,當“野分”號那漂亮的鍥形船首切開波浪,在海面上乘風直行時,旁人都能安坐在船艙裡閉目修養,只有陳添用一根繩索把自己綁在船桅上,趴在船舷部位,腦袋沖著外面大吐特吐……

旁邊特地陪他在一起的安德魯見狀無奈搖頭:

“親愛的陳,你以前不也常常坐船外出麼?我一直覺得你們應該能算得上是地道的海洋民族了呢。”

“呃……沒錯,不過從前那些船可比這個要穩當,我大概需要一點點時間來適應,一點點就夠了……呃唔……”

陳添嘴上表現的很硬氣,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繼續暈船嘔吐。當然,暈船是一種可以被克服的毛病,他遲早能解決這個問題——只要適應了就好。

只是陳添這次適應的時間比較長,直到前方瓊海號打通了海路,連後頭“白駒”“飛燕”都趕上來,把部隊送進馬尼拉港口上岸為止,他都沒能調整過來。登陸以後直接被抬進了衛生所休養。等到從衛生所出來,呂宋島上的戰鬥當真已經打完了,陳添為此悔恨不已。

不過也有好處——自此以後,他再也沒暈過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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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六與史某人的約法三章

“……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下課。”

趙立德放下粉筆,笑瞇瞇朝下面那些“大明官員培訓班”的學員們作了個解散的手勢。不過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

“對了,因為我有點事情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在此期間課程會由其他老師代替,回頭考試也未必能趕上——在此提前預祝各位成功通過了。”

下面的學員們對於這句話並沒有太大反應,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學習接觸,這位趙先生在瓊州府的地位他們也有所了解,可以說是知府和參將的結合體——軍政大權一把抓,順帶還兼管著錦衣衛諜探秘報的活兒,時常消失個幾天很正常。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趙立德這回出去時間會比較長——瓊海軍出戰向來要帶個參謀長角色人物,如今龐雨和敖薩揚都還在山東,呂宋作戰的參謀長當然只有讓阿德出馬了。早晨電報發到瓊州府,趙立德接受到指令以後不動聲色,照樣把預定的課程上完,然後才不慌不忙回辦公室。

這邊已經有手下科員幫他收拾好要帶的東西,又回一趟宿舍拿了幾件換洗衣服,毛巾牙刷之類……大男人出差簡單得很,當初趙立德作警察時一個電話就去外地也常有。隨時都有一個出差包備在身邊的。

不過當趙立德走出辦公室大門,打算乘坐馬車前往白沙港碼頭時,卻見史可法正站在門口等他,旁邊還跟著他的那個幕僚師爺和書童,而且居然也都背著一個包裹,趙立德眉頭微微皺起,迎上前道:

“怎麼,憲之先生有事?”

“趙先生……”

史可法先朝他拱了拱手——這年頭讀書人對於師徒名分極其重視,要一群大明朝的舉人進士來拜短毛為師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培訓班開課的時候趙立德就跟那些官員說過,咱們平輩論交,上課也無非是互相交流經驗,將來大家都算是同僚,以此打消他們對於接受短毛授業的抵觸感。

不過畢竟是從短毛這裡學到了不少東西,史可法他們平時見面時多少也要行個禮道一聲好。在稱呼上大家也比較注意,既然不肯承認有師徒名份,那就模模糊糊用短毛所習慣的“先生”彼此相稱,倒也便宜。

“在下方才聽介山言說呂宋有警?西夷捲土重來,以精兵巨船正在圍攻彼處城池,可是確有此事麼?”

阿德挑了挑眉頭,臨高發來的電報他並沒有瞞著王璞,因為自己離開以後本地的政務基本都要委託給王璞等本地官吏處理了,所以在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告知了王璞,張陵,嚴文昌等人。不過沒想到王璞這麼大嘴巴,居然又立即告知了史可法。

“是有這麼一回事,所以我們要去處理一下子……憲之先生盡管放心,在我們手裡只會開疆拓土,沒有丟掉的地盤,西班牙人的念頭不過癡心妄想,到時候包你有地方做官兒就是。”

趙立德故意用了句玩笑口吻,卻見史可法正容道:

“在下正是為此而來——本官受朝廷所命,天子所託,忝為新設呂宋府之同知,平時尚可在此蹉跎,但既然彼處有警,自當立即前往,與彼處軍民共當此難。”

趙立德看看他,沒說話。在看到史可法等人都背著包袱過來時他就已經有所覺察,現在果然聽到這句話,阿德抱住胳膊摸著下巴考慮起來……

史可法在歷史上之所以得享大名,乃是因為他駐守揚州失敗,落到清軍手里之後的堅貞不屈,以死殉國,其精神令人感動。只是根據顧城《南明史》記載,這位老兄在軍事和政治上的能力實在是讓人哀嘆——崇禎皇帝上吊後,明朝在南京重新建立南明政權,史可法先是跟馬士英爭奪南明政府的首輔地位,結果以失敗告終;隨即出外擔任江北四鎮督師,那些軍頭卻沒一個肯聽他的;最後發奮死守揚州,卻沒幾天就被多鐸攻破了城池……以死殉國固然悲壯,不過就對南明起到的作用而言,實在有點對不起他當時所享的偌大名望和地位。

之所以造成這種情況,參謀組和文史組內部對此也有過一番分析——對於這個時代每一個可能與之打交道的歷史名人,參謀組和文史組都要結合歷史資料進行分析,以決定對待此人的態度和策略。

對於史可法,他們的判斷是這個人品德不錯,也並非沒有才能,但太平官兒作多了,缺乏應對困難局面的經驗——史可法雖說是北方人,除了前期曾跟隨盧像升和農民起義軍打過幾仗之外,後面一路升官主要是在南方太平之地,從漕運總督轉任南京兵部尚​​書,跟北方那些打出來的督師,如洪承疇,孫傳庭等人不能比。

——要不要趁現在這次機會帶他去增加點軍事經驗?趙立德猶豫不決,對於這個在歷史上留下過濃墨重彩一筆的悲劇人物,他們穿越眾還是很有幾分尊重的。而且這些能夠在青史上留名的人也確實都有其本事在。趙立德這段時間跟他們打交道較多,交往中明顯可以感覺到,這些能夠考上舉人進士絕對都稱得上高智商人士,如果不是因為眼界,觀念的巨大差距,以及相差了將近四百年的科技知識,阿德一個看守所小警察可沒膽子去給這些人上課。

想了想,趙立德緩緩說道:

“憲之先生,一月之期快滿,再過幾天就到考核之日了呢……”

史可法以為阿德是說他想藉此逃避考試,臉上頓時顯出自傲之色:

“在下雖不才,這一月間潛心研習貴方之學,卻也頗有心得。雖不敢說如何精通,想來通過貴方考核絕無問題。倘若趙先生不信,回頭可讓人將題目帶往呂宋,若是在下未能通過,絕不敢恬顏逗留,自當掛冠返回大明去!”

趙立德笑了笑,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這幫傢伙差不多都已經進入狀態,沖著那筆重獎款項,很多人拿出當年考科舉時的勁頭來奮勇拼搏。他們穿越眾教的東西又不是什麼天書,都是些很常規的知識,以這幫舉人進士的智商底子,接受起來並不困難,估計到時候全體通過也是不在話下。

所以趙立德提起考核的事情絕非為了羞辱史可法,而是為了提醒他另外一件事:

“憲之先生誤會了,我相信以憲之先生之大才,通過我們的考核定然不成問題。而且,第一名不敢說,估計在前六之內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那麼您只要能耐心再等個幾天,輕輕鬆鬆就可以將一千銀元收入囊中,但如果這時候離開,可就……”

出於某種惡趣味心理,趙立德小小的誘惑了史可法一下子,想看看這位老兄是否當歷史上那麼高風亮節。而史可法果然也立刻展現出與他後世聲名相符合的態度:

“趙先生說笑了,史某豈是那等見錢眼開之輩。”

阿德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麼,憲之先生,我可以帶你去呂宋,可是有些事情,必須要和你們約法三章。”

史可法立即點頭:

“請說”

“第一,我們瓊海軍這邊沒什麼以文馭武的說法,但到了前方戰場上,軍人就是絕對的主宰。到了那邊後一切都要以軍事指揮人員的意見為準,你們可能接受麼? ”

——這年頭明帝國的官員都講究個“文貴武賤”,史可法官拜六品同知,在大明帝國的官僚體系內就算見到三品總兵也是傲不為禮的,趙立德可不想他到那邊也擺臭架子。

不過史可法來到海南之後受到的震懾也是極大,自然知道這支瓊海軍絕非他們大明本土兵馬可比,倒還不至於那麼自傲,聞言只是點頭:

“可以。”

“那麼第二件:軍隊以紀律為第一,你們雖然不屬於軍籍,但既然上了戰場,也必須遵守這條規則。到了前方戰場上,指揮官但凡有命令下來,沒有任何條件可講,必須無條件遵從。這你們可能做到?”

史可法微微一笑:

“令行禁止,自當如此。”

“好吧,那麼還有最後一點……”

趙立德看著這位

“我瓊海軍的作戰方式和大明不同,在這裡,你們有什麼不熟悉,不習慣的可以說,可以問。但到了那邊,你們去只能旁觀,不得指手畫腳,這一點你們可能遵循麼? ”

阿德提出這點也算是未雨綢繆——這幫大明文人個個以王陽明自居,總覺得自己文武雙全的,萬一到時候在前方戰場上想要英明神武一把,胡亂發些議論,就算瓊海軍不會受他影響,當地居民卻未必,難免擾亂人心。

不過史可法倒也不曾興起想要指揮指揮短毛軍隊的心思來,聞言笑道:

“這是自然,史某一介書生耳,豈會越俎代庖。”

見他三個條件全部願意接受,阿德也不為己甚,點頭道:

“那麼跟我走吧。”

趙立德帶他們幾人一起登上了前往白沙港的馬車,瓊海號將到這裡來接他。馬車行至半途中時,阿德忽然沒頭沒腦對史可法說了一句:

“記住你在那裡將要學到的一切,憲​​之先生,也許有朝一日,你會在揚州用上它。”

“嗯?”

史可法愕然回頭,但趙立德卻只是微笑著,不再說話。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20:10
五零七馬尼拉防禦戰(上)
天氣陰沉,還稀稀拉拉落著小雨,對於正在呂宋島上對峙的兩支軍隊,這不是一個適合作戰的日子——因為他們都習慣使用火槍和火藥。 ..net本章節孤獨

凌寧從一處隱蔽的觀察哨所裡悄悄探出頭來,用望遠鏡監視著對面西班牙軍的陣地。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小心,西班牙人的火繩槍距離稍遠就根本打不準。不過凌寧還是非常謹慎——戰場上面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他可不想稀里糊塗挨一顆流彈。這年頭火槍子彈的個頭都很大,挨上一顆就算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去,即使是胳膊大腿這類非致命處,中了槍以後也多半是粉碎性骨折,往往需要截肢。這幾天“伯爵”號上的隨船醫生以及汪大林所帶領的一個戰地救護小組已經多次作過這樣的手術,凌寧可不想成為那些倒霉蛋中的一員。

對面的西班牙人肯定也在作類似的動作,不過對方表現得更加小心翼翼,以至於凌寧通過高倍望遠鏡都很難找到一個活動目標——對方可是真正是被逼出來的!瓊海步槍的射程與精度絕非西班牙火繩槍所能比,那些歐洲士兵在這短短幾天內就非常精確的探明了瓊海步槍的射程,不過為此付出的代價可是相當慘重——他們純粹是用軍官和觀察哨的生命一點一點了解到對手武器射程的。

“這幫兔崽子……學得倒挺快,現在都不穿軍服了。”

跟隨在凌寧身邊的幾名精銳士兵都舉著槍四下張望,試圖尋找一兩個可供他們練手的目標,可惜卻未曾如願。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凌寧安全,但如果有機會的話,客串一把狙擊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西班牙軍如今已經聰明了許多,再也不穿他們原先那種靚麗的紅白兩色軍服出現,而是改用破爛布條,雜草以及爛泥巴塗抹在衣服外面形成保護色。現在瓊海軍的狙擊手們再也不能像最初幾天那樣輕輕鬆鬆找到目標了……

——自從最初那天陸上海中都大打出手,西班牙人企圖速戰速決的願望慘遭破滅之後,雙方就陷入了膠著狀態。所謂膠著狀態可不是大家各自守著己方營地一動不動,而是彼此互派小股部隊不斷的偵查,滲透,騷擾,以及伏擊和反伏擊……總之就是一直保持著柔性接觸狀態。本章節孤獨

西班牙人仗著人多勢眾,並且有熟悉當地地形的向導,一度還派人繞到馬尼拉城周邊各處,企圖從各處發起攻擊,以尋找馬尼拉城防的薄弱點。但唐健那頭立即針鋒相對的展開了還擊,他們瓊海軍守城從來不是死守城墻,而是有針對性的將對手放進來一部分,然後利用人為營造出的環境優勢和各種埋伏將對手消滅。反正對於習慣使用火槍,地雷以及手榴彈等熱兵器消滅對手的瓊海軍來說,他們從不需要跟對手拼人數和體力,無論對方有多少人,只要是在適合的戰場上,在地雷炸藥面前,下場都是差不多的。

因此那些滿心想尋找城防漏洞的西班牙人很快便發現,馬尼拉城就彷佛一座魔窟,即使在他們眼前當真出現了守備缺口,他們也未必敢輕易鉆進去——前面已經有好幾個自以​​為找到了對手漏洞的連隊滿心歡喜沖進去,然後稀里糊塗中了埋伏,被地雷手榴彈之類炸的暈頭轉向,最終能逃回來得沒幾個。

所以西班牙人很快便放棄了與對小規模滲透戰的念頭,雙方的技戰術,武器,以及作戰思想相差太遠了。別的不說,光歐洲人那一身紅白相間的醒目軍服就讓他們在短毛面前都類似於活動靶,而對面瓊海軍的迷彩綠軍裝在這茂密叢林中那真是叫如魚得水,尤其當這批黃種人把臉都塗成斑駁褐色之後,幾乎只有在面對面情況下才能發現他們了。

戰略上進攻的西班牙人卻被迫轉入防禦態勢,可瓊海軍卻不肯就此罷休。唐健派出了好幾個精銳的偵察兵小組,不斷對城外西班牙人的營地進行騷擾和滲透,找到機會就用冷槍幹掉一兩個,令西班感惱怒與驚恐。他們也曾試圖派大批人手出來圍剿那些小部隊,但這注定是個徒勞無功的工作——那些人的武器先進太多了,背後又有一整座馬尼拉城作為後盾,追兵根本不敢靠得太近。

連續幾天,西班牙人設在城外的陣地不斷受到襲擾,他們不得不幾次後撤,重新選擇扎營地,最後還是挑了個能夠得到海上艦炮支援的地方扎營才立定腳跟。就這還虧得這些西班牙人中有不少是參加過三十年宗教戰爭的老兵,對於在這種膠著戰場上堅持下去很有經驗,如果換了一般新兵過來,恐怕早就垮掉。

凌寧今天過來主要是為了觀察對方的海上力量,到現在能夠支撐西班牙這支廢柴陸軍營地還在陸地上待著,而不是被趕下大海的主要原因,就是那支聚集在這邊海灣中的龐大艦隊。唐健不想讓部隊在對方炮火覆蓋範圍之內作戰,才不得不容忍他們。

“數量可真多……不愧是大航海的時代啊。”

遠遠望著那一片海灣中游弋著的白帆,凌寧不禁發出驚嘆。凌寧對於這個時代的熱愛來源於小時候玩過的一個光榮遊戲《大航海時代ii》,作為那個遊戲的狂熱粉絲,凌寧到後來已經可以不看大海圖直接操縱帆船自由往來於世界上任何一個港口,此後的三代四代五代他都非常熟悉,熟悉到了僅僅根據藏寶圖上一個簡單的地形輪廓就辨認出那是位於何地的程度……來到一六二九年之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像遊戲中一樣,駕駛著大帆船自由往來於世界各地。

當然凌寧並非那種完全沉迷於幻想而忽略掉現實的人,要操控一條現實中的大帆船可不像在遊戲裡那麼簡單,為此他一直努力學習和訓練,海上跑船一向是個比較辛苦和單調的工作,就連現代社會的海員尚且被人們視之為不太好的職業,更不用說這個年代的大帆船了。作為一個現代人穿越眾,凌寧能夠長時間待在帆船上而不覺其苦,支撐他的正是這份對西洋船的強烈喜愛之情。

而現在,在他面前卻出現了那麼大一支西洋船隊,只看得凌寧心曠神怡。

“真是壯觀啊……”

凌寧幾乎忘記了他過來的目的是要考慮如何對付它們,不過旁邊一位“伯爵”號上的槍炮官沒有忽視自己的職責:

“他們的隊形非常密集,而且還都處在停泊狀態……長官,我想我們可以用火箭彈對付它們!”

他們手頭並沒有那種一次能發射二十支火箭彈的“雷神”炮,但在“伯爵”號上有能同時發射兩支的雙發火箭發射架,伯爵號被打傷了,但這些發射架仍可以拆卸下來,包括軍火庫裡留存的一些火箭彈也都能被搬上陸地使用。

“單發或雙發火箭的精確性不太好掌握……對方把大船都藏中間了,我們就算攻擊也多半只能打到外面的小船。”

凌寧終於反應過來,低聲回答道。西班牙人的這支船隊並非清一色戰艦,其中參雜著許多小型貨船和商船——這年頭船隻的用途本就不是劃分那麼明確。不過從大小上看是很清楚的,那些只有兩三百噸的小船都被安置在船隊外圍,而擁有兩層甚至三層火砲甲板的大噸位戰艦都是坐鎮在核心位置,哪怕用火箭加以攻擊,除非能一次性全覆蓋,否則多半會被外面小船擋下來的——那些小船噸位不大,桅桿都還是挺高的,即使沒升起帆,密密層層的桅桿也可以起到相當不錯的防護作用。

西班牙人之所以這麼幹,顯然是對瓊海軍的火箭彈已經有所防備。先前在與伯爵號的戰鬥中他們吃了火箭彈的大虧,一時間卻也想不出對付這種新式武器的招數,只能用最原始的肉盾——用那些噸位較小的船隻來硬擋。

“用一兩條小船,載上發射架子和一兩枚火箭彈,沖進去……肯定能成功。”

那位伯爵號上的槍炮軍官眼中充滿仇恨,他有一個兄弟死於前些日子的海戰中,一直想著要報仇。

“那進去的人肯定出不來了。”

凌寧從來不贊成這種敢死隊式的冒險,在他看來每一位海員都是非常寶貴的。未來瓊海軍將擁有更多的帆船,需要更多水手去操縱,眼下每一名會操縱西洋大帆船的水手都是將來的寶貴種子,可不能為這種事情白白消耗掉。

“而且也沒必要,瓊海號用不了幾天就快到了。馬尼拉灣對外可只有一個口子,這些船既然敢鉆進來……”

凌寧用一種頗為貪婪的目光注視著那些大大小小帆船:

“這時候就算有火箭炮我都捨不得用呢——這些小可愛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的戰利品啦!”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20:10
五零八馬尼拉防禦戰(下)
“基本上摸清楚了,這支部隊乃是西班牙從歐洲本土專程派來的遠徵艦隊,他們的很多步兵剛剛從德意志宗教戰爭的戰場上下來,都是相當有經驗的老兵。”

“是嗎,難怪海軍能偷襲到咱們,而陸軍居然堅持那麼長時間還沒被打垮……”

“另外,那些俘虜交待了許多關於當前歐洲的消息,都記錄在這裡了……唐隊長您要看嗎?”

“留下來看看吧,雖然我未必能看懂……唉,要是李老教授,龐雨或者趙立德他們那些通曉歐洲歷史的人在這裡就好了。”

——正當凌寧在外頭觀察敵情的時候,唐健和他的幾個現代人助手也正在對敵人的情況作進一步了解,不過他們是通過審問俘虜的方式來進行。前幾天作戰時,西班牙人冒冒失失的登陸,冒冒失失攻城,又都被打退,理所當然留下了大批俘虜和傷員,從中找幾個軍官出來了解一下敵情並不困難。

瓊海軍向來重視參謀情報工作,尤其是這次突然遭襲,對於敵人的詳細情況都不太了解,對於向來習慣於謀定而後動的瓊海軍來說乃是非常不利的狀況。故此唐健非常重視對俘虜的審訊工作,連同手下有一個專門的審訊小組,對每一個俘虜都進行了仔細鑒別和詢問,從中了解到不少有關敵軍的詳細情報。

那些俘虜在瓊海軍的審訊人員面前基本上隱瞞不了什麼,即使有一兩個人想要弄些虛假消息哄騙這邊,也因為事先沒有溝通,而很快在其他人的對照之下露出馬腳——這年頭關於軍事情報的保密工作尚不流行,西班牙軍也從來沒對手下士兵和軍官作過保密教育,一切都只能依賴於他們自身的智慧和判斷。

另外,瓊海軍很狡猾的利用了那些西班牙人的宗教信仰。他們把審訊的地點放在了一家天主教堂內,讓那些俘虜在交待問題以前首先對著耶穌受難像發誓不能撒謊,至於理由則很容易找——你老實交待情況,我們給你比較好一點的待遇,或者對你的傷口進行包紮處理之類……瓊海軍對於俘虜一貫執行人道主義政策,這方面即使在這呂宋島上,對待西班牙軍的俘虜也不曾改變。

經過數天的審訊,遞交到唐健面前的審訊記錄很快達到了厚厚一大本,只看得唐健頭昏眼花,因為那上面各種各樣的信息太多了。幾次三番,在丟下審訊記錄之餘,唐健不由哀嘆自己歷史知識不足——俘虜們所交待的那些錯綜復雜的情報實在是讓他頭痛不已。

也難怪唐健會頭痛,此時的西班牙帝國,正處在它歷史上最為強大和光輝的巔峰時期——也就是說從這一階段起它開始漸漸走下坡路了。但無論如何,此時的西班牙仍舊是當之無愧的歐洲第一,無論海軍還是陸軍。事實上“日不落帝國”這個稱號最早是用來形容西班牙的,英國不過繼承而已。

一五八八年“無敵艦隊”遠徵英國的失敗只是證明西班牙海軍歐洲無敵的神話破滅,但在隨後的整個英西戰爭中,還是西班牙軍佔據上風。人們依舊認為西班牙艦隊才是歐洲最強。英國與荷蘭只能屈居其後。

而在陸軍方面,憑藉其訓練有素的步兵方陣“eri”,西班牙陸軍一度橫行歐洲戰場,並成為羅馬天主教的保護人。雖然在三十年宗教戰爭中這一優勢遭受到瑞典陸軍新式砲兵戰術的強力沖擊。但就在不久之前,一六三二年的呂岑戰役中,令所有歐洲天主教國家戰栗不已的新教軍首腦,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戰死沙場,使得站在其對立面,同屬於哈布斯堡王朝的西班牙和神聖羅馬帝國所有將領都大喜過望,認為這是上帝在眷顧他們。失去了那位天才的軍事統帥,瑞典軍隊即使贏得了呂岑戰役也無濟於事,新教軍潰敗之日近在眼前,德意志宗教戰爭很快便會結束。

在這種情況下,當西班牙首相奧利瓦雷斯得到來自東方的報告,說當地軍隊被中國人打的大敗虧輸,連馬尼拉城和臺灣北島竟然都宣告丟失之後,自是勃然大怒。西班牙此時深陷戰爭泥潭,正需要大量來自於新大陸的貴金屬支撐戰爭,一旦失去馬尼拉,不但意味著連接歐洲與美洲的海上航線就此斷絕,連同中國的生絲,瓷器等商品進口亦告無望,而失去這些東方財富的支持,對於一六二七年才剛剛宣布過破產的卡斯蒂利亞王國絕對是致命的。

無論為了面子還是裡子,西班牙帝國都必須對此做出反應,而且要快,必須在歐洲各國意識到這件事情對西班牙的致命影響之前就把事情平息掉——在這樣的壓力下,一向動作緩慢的西班牙帝國這回卻是難得展現出極高效率。海軍軍官們從故紙堆中翻尋出一份當年他們在全盛時期——也就是指無敵艦隊戰敗之前曾經作過的一個“征服中國計劃”,以此為藍本製定了此次奪回馬尼拉的作戰計劃。並且——居然加以實施了!

“我的天,這份計劃居然當真存在……”

唐健以前還真聽說過有這麼一份計劃,當時是在北緯等人去馬尼拉偵查前夕,最初和西班牙人打交道時候,文史組那些人拿出來作為笑話說的。唐健當時根本不相信真有政治家能製定出這麼一份玩意兒,可如今卻又從那些俘虜口中聽說到這份計劃,而且居然還被當真實施了,不由哭笑不得。

為什麼哭笑不得,且看看西班牙人這份作戰計劃所要達到的目標:

政治目標:征服中國,成立全球帝國,為萬王之王。

軍事目標:征服中國以中國為基地,向亞洲其他部分發展。繼而以中國人力及戰爭資源支援歐洲本土軍力攻略北歐敵人,控制世界島。

宗教目標:征服中國,由中國推進,進佔巴勒斯坦聖地。

經濟目標:征服中國,開發中國富源,並移植中國人力發展殖民事業,挽救西班牙帝國經濟危機。

……諸如此類。

“那個奧利瓦雷斯,以及西班牙的國王和大臣們都是腦殘嗎?”

唐健對此詫異不已,倒是觀察了敵情后返回來的凌寧對此表示了理解:

“他們不是腦殘,只是從前在美洲佔大便宜占得習慣了。既然用​​幾百人的殖民者就能滅掉印加和阿茲特克,他們如今動用成千上萬的正規軍和艦隊來對付大明,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而且,坦率說,如果真是依靠明王朝本身的力量,至少在沿海地區,肯定是擋不住西班牙艦隊攻勢的。”

——雖說很不切實際,可那畢竟是一份作戰計劃。有當今的歐洲第一強國將其付諸實施,哪怕是個笑話也不得不認真對待。唐健對於歐洲局勢不怎麼感興趣,他只知道這回西班牙人派出的全部是精兵強將,都是剛剛打過歐洲大會戰的老兵,這些人的武器裝備和技戰術如何姑且不論,光是那份鬥志就足夠堅韌,很難像從前對付本地殖民者那樣,只要狠狠打敗他們一次,便能讓剩下大部分人因為失去鬥志而投降。

“看來在沒有援軍以前是很難打垮他們的了……”

唐健最終得出如此結論,凌寧也表示同意。

“瓊海號已經出發,至多一星期左右便可抵達戰場。在把對方的海軍搞定以前,我們還是先採取守勢比較好。”

兩人達成了共識,之後便按照這個原則各自調度其麾下人馬——以前是唐健指揮陸軍,而凌寧指揮海軍。不過按照唐健的想法,他要求凌寧同時也把陸軍部分,也就是未來預定駐守在呂宋的第四團也給指揮起來。

“我是第一團的指揮官,而第四團既然以海軍陸戰隊為名號,遲早是要歸屬到你們海軍名下,它也必然需要一位永久性的指揮官。雖然你和文德嗣之間一直沒決定最終是由誰來擔當這個職務,但這一次戰爭乃是非常好的磨刀石,第四團能否成長為一支合格的部隊,就要看這一次實戰的檢驗了,你既然遇上了,那就當仁不讓吧!”

凌寧在猶豫片刻之後,同意了這一要求。不過他現在還不方便以指揮官身份對第四團官兵發號施令,那需要經過委員會和軍事組的同意才行。但有了唐健的配合,他所涉及的方面就不僅僅限於海軍,包括陸地上的事情也都要接管了。

此後幾天雙方繼續僵持,瓊海軍依然不斷派遣小規模的班排級部隊在西班牙軍營地週邊游弋,隨時與對方保持著接觸狀態——這就好像中國人打太極推手一樣,時刻在體會著對手的力量,只要找到破綻,便是一舉發力,以雷霆之勢摧垮敵人。

迄今為止西班牙人的防禦還不錯,營地佈設得很有章法,沒什麼破綻露出來。不過他們千里迢迢來到呂宋,殺氣騰騰尋求決戰,到如今卻被打得躲在營地裡不敢出門,這本身已呈敗象。當然西班牙人本身似乎並不這麼認為,他們很有耐心的躲在營地後面,躲藏在艦隊炮火掩護之下,似乎是有所仗持的在等待著什麼。

而瓊海軍則更有底氣,用不了幾天他們的鋼鐵戰艦便能沖進馬尼拉灣,到時候這邊的木頭帆船一艘都跑不了。

歸根結底,這裡是南中國海,時間是站在中國人這一邊的。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20:10
五零九 戰俘營(上)
中士亞羅爾穿過兩道崗哨,走進了鬧哄哄的戰俘營。作為一個地道的大鼻子歐洲人,甚至是標準的西班牙卡斯蒂利亞人,他身上那套合身的綠色瓊海軍軍裝引來了不少戰俘的驚奇與敵視眼光。戰俘營裡不少都是老兵痞子,嘴巴臭是他們的共同特徵,當即便有人吹著口哨大笑起來:

“噢,看哪,又一個願意舔東方土著屁股的白佬兒!”

放肆的言詞引來一陣稀稀拉拉笑聲,但敢於應合他的人並不多——這些人都是吃過綠軍裝大虧後才進來的。無論亞羅爾本身如何,他所穿的這一身綠皮已經在這些戰俘中擁有足夠威懾力。

亞羅爾冷冷一笑,作為那些人中的曾經一員,而且還在其中混到軍官高位。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果斷對這樣的挑釁做出還擊,那麼今後類似舉動就會接踵而來——那些人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時時刻刻都在試探他們的底線,並從中為自己攫取到最大利益。

所以他停下腳步,凜然朝那個發出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那老兵痞在嘲諷以後已經很有經驗的躲進了人群,但亞羅爾並不在乎,他知道該怎麼對付這幫人渣。

“看來有些人的精力是過於充沛了……”

亞羅爾故意用西班牙語大聲說道,在吸引了那些戰俘的注意力後,他看向旁邊瞭望臺上的守衛哨兵,那是一名二等兵,軍銜在他之下,所以他可以對其發號施令——哪怕對方是個華人,瓊海軍中的嚴格紀律可以保證這一點。

“待會兒去通知廚房,今天所有戰俘的口糧統統減半!”

亞羅爾再一次用西班牙語向那哨兵大聲道,以他的中士軍銜,在戰俘營這邊又並不擔任具體職務,其實沒資格說這話。但他在說話的同時也向那名持槍哨位敬了一禮。那名華人士兵其實聽不懂西班牙語,但既然有軍銜高的人主動向他行軍禮,當然必須要還禮。於是那名士兵按照操典中規定,雙腿並攏,單手升至齊眉,向亞羅爾正式還禮。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軍禮行起來自然是相當的莊重大方,那些戰俘弄不懂其中緣由,只見到一個正宗華人士兵對亞羅爾如此恭敬,一時間都有些戰栗,對於他所說的話自也是深信不疑。

接下來,正如亞羅爾所預料的那樣——在這些戰俘內部可沒什麼團結友愛說法,還沒等亞羅爾轉過身,就從人群中被推擠出一個四十來歲,頭發鬍子都亂糟糟的瘸腿半老頭兒,正是個標準的兵痞形象。

“剛才是他在嘲笑您,先生,有什麼罪責也該他一個人承擔,請不要懲罰我們。”

人群中有人叫道,亞羅爾看看那個半老頭子,人總是這樣——躲在暗處時冷嘲熱諷囂張得很,可一旦被單獨摘出來,要為他自己的言辭承擔責任了,又馬上變得畏畏縮縮,噤若寒蟬。

亞羅爾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那個出言挑釁他的老兵痞。對方起初時還故作鎮定,但身體終究還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中世紀時可沒什麼善待俘虜的日內瓦公約。一旦作了戰俘,其生死就完全取決於勝利者的心情。當然亞羅爾知道瓊海軍中不是這樣,他們有非常嚴格的戰俘管理條例,可這些俘虜們並不知道啊。

週邊戰俘們也都有些緊張的看著這頭,他們雖然把那老兵痞推了出來,終究也懷著兔死狐悲的情緒,亞羅爾很清楚這些人的想法,知道他們恐懼什麼,以及期望什麼— —因為他自己也曾在這樣的環境下待過。

所以他的目光只是在那老兵胸口部位環繞了片刻,看到那邊一個標記時,眉頭微微顫動了一下:

“你是弗蘭德軍團的士兵?”

那名老兵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驕傲的昂起頭:

“是的,先生。”

雖然用上了敬稱,但語氣中卻隱隱有些自負,亞羅爾知道他的傲氣從何而來——弗蘭德軍是西班牙最強軍團的代表,身處此軍中的士兵,無不為自己的軍隊而驕傲。

亞羅爾自己也曾是那支軍隊中的一員,還是指揮一整個連隊的軍官。不過如今他已經不想回憶起那段過去的歷史。要說能培養起軍人的榮譽感,眼下他所在的瓊海軍遠遠超過歐洲任何一支部隊。

所以他只是看著那老頭道:

“作為胡說八道的懲罰,你今天一天將不能得到任何口糧。下次記住管好你的嘴巴,士兵。”

亞羅爾看看周圍,繼續用西班牙語道:

“其他人的份額照舊。”

周圍響起一陣小小歡呼聲,那個老兵也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沒有酷刑,沒有皮鞭,只是單純餓一天肚子,似乎算不上什麼嚴懲。但這時候他絕對不敢再對亞羅爾生出輕慢之心了——對方只用一句話就能把他從人群中拎出來,說明人家足夠聰明;而僅僅小小懲罰他一下,說明人家足夠冷靜;最後,利用這次機會,明明口糧只是不增不減的,卻居然贏得一些俘虜的好感,說明人家極其善於利用機會——面對這麼一個厲害角色,老兵痞膽子再大也不敢再去招惹。

而亞羅爾也沒再跟他多囉嗦,如果是平時或許還想問問關於弗蘭德軍的近況,但此時亞羅爾心中有所牽掛,徑直走向設在戰俘營裡面的救護所——這是專門為戰俘服務的醫療機構。大部分被送進來的戰俘都有不同程度傷病,其中嚴重的諸如截肢,緊急救護包紮等工作由外面戰地醫院的瓊海軍醫官負責。而一些簡單的割破,劃傷,手術後護理之類,則由這裡面受過訓練的俘虜和志願人員負責。

——所謂“志願人員”,主要是由馬尼拉當地一些修道院裡的僧侶和教士等人組成。唐健他們自覺對於這些歐洲軍人的想法和習慣畢竟不能完全掌握,為了防止這些俘虜和上一次那樣破罐子破摔搞暴動,除非需要緊急搶救,否則瓊海軍的衛生員通常是不進戰俘營的。平時傷病護理還是由歐洲人自己來做,反正在馬尼拉城中來自歐洲的白人並不少,而那些宗教人士出於對天主的虔誠,以及對西班牙的天然親近之心,都很願意來照顧這些進了戰俘營的本國同胞。

而通過這些同為歐洲人士,在語言和習俗方面都沒有任何障礙的護理人員,這些戰俘可以得到關於本地的各種實際情況,以及在心理上和宗教上的安慰。這樣,由於彼此能夠交流,及時得到外界訊息,那些歐洲士兵就不至於因為在一個陌生地方做俘虜而過於惶恐,盡而導致產生失去理智的一系列狂暴行為。

按現代人的觀點來看,在心理方面的疏導要比在醫療衛生方面的照顧更加重要——如果當初王海陽他們第一次佔領馬尼拉城時能夠在此方面多加註意,未必會引起俘虜暴動。這件事情當時雖然被強力鎮壓下去,但事後瓊海軍內部也進行了檢討和反思,由幾位通曉心理學方面的人士制定了相應的管理條例和建議,到如今唐健他們對待外國俘虜就有條例可依了。

…………

亞羅爾當然不懂得這些心理學上的講究,他只知道自己所加入的這支瓊海軍,其華人上司們一向很有人情味兒,對待戰爭俘虜總是很仁慈——這個當初他自己是體會過的。那時候在白沙港攻防戰中,他是直接被軍隊俘虜的,但也有些人逃進了叢林。只是那些人的努力並沒有帶來好結果。大約一個星期到半個月以後他們陸陸續續都被抓到——相比起那些被當地老百姓抓住打個半死,甚至有因此殘疾乃至於丟了性命的倒霉鬼,亞羅爾發現自己能直接進入戰俘營實在是太好的運氣了。

這裡的同胞們遲早也會意識到這一點,亞羅爾心中暗自想到。他繞過靠近帳幕外邊緣,能夠曬到太陽的重傷員病床區——躺在這裡的都是剛做過截肢手術,少了一條腿或者一條胳膊的倒霉鬼,有些人還在哼哼唧唧的哭泣,哀悼自己運氣不好,成了殘廢。

可亞羅爾覺得他們的運氣已經夠好了——如果這是在歐洲軍的營地中,哪怕王公貴族,受到這麼重的傷勢,能不能活下來也要完全碰運氣。在這個時代,手術後的病菌感染以及傷口潰爛是哪怕連上帝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不過在這裡,那些壓根兒不相信上帝的瓊海軍醫官們卻似乎已經征服了這個難關。用他們所傳授的護理方式,那些被切除肢體的人基本不會發生感染,就是在用濃鹽水和烈性酒清洗傷口時會吃點苦頭……但無論如何,總比送命要好得多了。

就是對於已經發生感染,傷口開始腐爛了的倒霉蛋,他們也不是無法可治——亞羅爾曾經親眼見過一次,那些華人醫官竟然把一條條肥肥胖胖的蒼蠅幼蟲放置到重傷員已經潰爛的傷口處,讓蛆蟲吃掉人體上的腐肉,之後才進行清洗和治療……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20:11
五一零戰俘營(中)
方法雖然有點惡心,可效果卻非常好當時因為要接受培訓而在現場觀看到這一幕的幾位歐洲傳教士都大喊著這是東方巫術,然而回頭當他們自己在護理中遇到此類問題時,卻也不得不用同樣的方式處理傷口。

所以躺在這裡的那些人,即使少了一條胳膊一條腿,只要能熬過最初的痛苦,便終究可以活下去,以後裝上一條木腿,或是在手臂上裝上半截鐵鉤子,將來依舊可以回到西班牙的鄉村去嚇唬那些小孩子,或者在小酒館裡向那些愚昧的農夫村婦們述說自己在東南亞這邊所經歷的一切,以騙取一份免費酒水……相比之下,處在對面歐洲軍營地裡的傷員,雖然是在“自己人”的照顧之下,同樣傷勢能夠活下來的恐怕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如果他們知道這裡的真實情況,恐怕用爬得都會爭先恐後爬過來投降吧……

亞羅爾舉頭朝城外,西班牙軍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心中泛出一絲悵然,雖說這年頭民族概念並不強烈,但作為歐洲有數的強國,且曾是西班牙最強軍團的一份子,心裡未嘗是沒有一絲驕傲在的。

只是這樣的驕傲先是被瓊海軍的大鐵船和火箭炮所徹底擊碎,可隨後卻又領略到他們的另一面——這支軍隊打擊起敵人來毫不容情,但在擊敗了對手之後,卻又表現出相當的寬容和仁慈。對於俘虜中傷員的照料,甚至比歐洲人自己的軍隊還要周到。

但亞羅爾知道這並不是瓊海軍對他們有什麼特別企圖,只是他們的醫療技術自然而然達到了這個水平而已。比起歐洲那些只知道切開病人血管放血的殺人醫生,這裡的華人軍醫顯然更知道如何救人,就好像他們的軍人更知道如何殺人一樣。

很顯然,驕傲的歐洲人遲早應該意識到這一點——他們不再是這個世界上文明程度最高的社會了。

懷抱著這樣復雜的心態,亞羅爾穿過那些傷員,走到裡面一處比較偏僻的角落,這地方通風不太好,又有點潮濕,不過相應的,被安排在這裡的傷員都是屬於快要痊癒的,也不會來計較環境問題——瓊海軍在這方面很仔細

某張鋪位上,一個頭上紮著繃帶的西班牙軍官正在和一位教士交談,那軍官傷勢不重,只是因為被爆炸氣浪掀起的雜物打破了頭而導致昏迷。和所有在救護所裡蘇醒過來的西班牙人一樣,他此時正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屬於哪一方,以及至關重要的——安全程度。

這軍官很固執,他無論如何不肯相信自己眼下是在戰俘營裡——面前整潔的環境,潔白的床單,以及這位身穿黑袍分明是歐洲人士的白人教友,使得這名西班牙軍官堅信:他當前應該是在教會醫院中,甚至還猜測是不是已經攻進了馬尼拉城。

那位教士已經被他糾纏了好一會兒,很有點不耐煩了,但為了維持“天主”僕人的風度,依舊不得不耐著性子跟他交談。幸好亞羅爾的及時出現將他從這種尷尬中解脫出來。

“弗蘭克……弗朗西斯科德艾吉梅爾少校!”

先是被叫出暱稱,後又被稱呼全名和官位的西班牙軍官愕然回過頭來,他先看見了亞羅爾身上穿的綠軍裝,立即本能伸出手去床邊,想要抓取自己的佩劍,當然抓了個空。不過之後他便死死盯著亞羅爾的面孔,臉上先後顯現出驚訝,欣喜,以及憤怒等多種復雜情緒。

“亞羅爾!哦,上帝,我這是眼花了吧……真的是你嗎?”

“是我,你沒看錯。是我把你從戰場上背下來的——就好像你當初從尼德蘭人的死人堆裡把我背出來一樣。”

亞羅爾走到他的老朋友身邊,先是很熟練的查看了一下對方傷勢——基本上每個瓊海軍士兵都要接受一些簡單的救護訓練,以及基礎的衛生常識老朋友的傷確實不嚴重,不會生感染,亞羅爾才在他身邊坐下來。

那個被“解救”出來的教士很感激地向他點點頭,立即走到旁邊照顧其他病人去了,留下他們兩人說話

西班牙軍官漸漸平靜下來,他看看亞羅爾身上的綠軍裝,又看看周圍與歐洲風格洄異的佈置,終於嘆了口氣:

“這麼說我真是被俘虜了……”

“算是吧,不過你沒必要感到恥辱——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迷過去了。”

亞羅爾知道這位老友因為出身於騎士階層,特別重視家族榮耀,所以特地安慰他一句。不過這句話反而讓對方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這麼說當時那些躲在暗處朝我們開槍丟炸彈,把我們弗蘭德軍小伙子打得哭爹喊娘,卻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卑鄙敵人中也有你一個?亞羅爾,我可真沒想到有朝一會朝我們開槍!”

弗蘭克少校極其憤怒的注視著亞羅爾,但後者只是理直氣壯的攤了攤手:

“以上帝的名義起誓,弗蘭克,那些人中沒有我。雖然我加入​​了他們的軍隊,但我的華人上司們並不要求我們與本國同胞作戰……事實上,我們得到的命令是在戰鬥結束以後打掃戰場,救護那些還能救活的傷員,給予他們人道的對待——就是你現在所處的環境了。”

聽到亞羅爾以上帝名義起誓並不曾與他為敵,弗蘭克舒了一口氣。他看了看四周,臉上現出一絲滿意神色:

“感謝上帝,這麼說他們還算是文明人——這裡是軍官專用的病房吧?”

“這裡是輕傷員病房,重傷員那邊的條件還要更好一些。這裡的生活設施不以軍銜區分高下……至少在戰俘營裡不分。”

亞羅爾回應道,而弗蘭克也注意到,這裡雖然整潔但並不窄小,週邊還佈置著不少病床,上面都躺著人——顯然不可能同時有那麼多軍官被俘。

就在他旁邊,一個滿臉大鬍子的低級士兵也剛剛醒來,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反應和弗蘭克剛才差不多,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而​​且立刻扯著嗓子叫起來:

“上帝啊,真見鬼,這裡是他們關押俘虜的地方?我怎麼感覺像是軍官宿舍!”

盡管自己剛剛也才表達過類似的意見,但弗蘭克立即表現出滿臉淡然的軍官風度,並對那個隨意插話的粗魯大頭兵狠狠表現出了鄙視之意。

亞羅爾倒沒那麼濃厚的等級意識,回頭看了那士兵一眼,回應道:

“這裡是傷病區,地方寬闊一些,普通俘虜是要求十個人擠一間大帳篷……不過無論如何,肯定比歐洲軍隊的營地要強。”

聽亞羅爾用一種非常平淡的語調提起有關歐洲的事情,似乎已經漠不關心的樣子,弗蘭克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顯然對老友為何會產生如此變化很感興趣。不過因為旁邊有人在,他也不好問得太多,只是問了一個所有人都很關心的問題:

“那麼,亞羅爾,你知道他們會怎麼處置我們嗎?”

這句話一說出口,旁邊幾個醒著的士兵立即都湊過來,顯然大家都對這個問題很關心。亞羅爾也不推託,想了想道:

“根據我自己的經歷,應該是這樣的:先,你們將在這裡待到這場戰爭結束。然後他們會對所有俘虜進行鑒別,如果有殺戮平民,婦女之類行為的,都將會受到懲罰。如果所犯罪行嚴重的話……他們這裡也是習慣於使用絞刑架的。”

“在戰場上殺傷對方的士兵也算罪行嗎?”

弗蘭克問得非常仔細,畢竟是關係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亞羅爾搖搖頭:

“那個按他們的規矩說是不算的,不過我想如果有誰表現的過於突出,激怒了他們的士兵,恐怕也沒機會或者進到戰俘營的。”

聽到這話,旁邊眾人都頗為理解的點點頭,殺傷人家同袍太多,還指望能活命?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這些西班牙兵倒並不是很擔心這點……

“噢,上帝,我們可從來沒幹過這類事情,連對方的士兵都沒打傷過呢!”

旁邊那個大鬍子士兵急匆匆叫道,亞羅爾看了他一眼,臉上顯出某種復雜的神色——似乎是好笑,又似乎是憐憫。

“確實,我相信你們都沒還沒機會犯這些錯誤,所以這一關應該不難過。”

“那麼之後呢?”

“之​​後會被送去礦場乾一段時間的體力活,算是為你們的侵略行為贖罪,包括先前鑒別中有罪行比較輕的,同樣也是送去礦場,就在煤礦里工作。如果沒犯什麼罪的,時間就不會很長,當初我是乾了半年左右,之後就被釋放了。”

說到這裡時,亞羅爾臉上顯出一絲苦笑之色:

“但是被釋放之後才現要生活下去實在很難,還不如在礦場裡頭呢,至少每天都有白麵包和肉雜湯,每週還能見到整塊的肉……他們對幹體力活的人還真不苛刻。可是到了外頭,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作為一個白人想要養活自己並不容易。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20:11
五一一戰俘營(下)
“無條件的釋放?不要求贖金?我們想回去歐洲也可以嗎?”

弗蘭克立即問道,像他這樣的軍官貴族,按歐洲戰場上的習慣被俘虜以後肯定是要繳納一大​​筆贖金才有可能得到自由的。雖說這種習慣可以保障他們被俘後生命不太容易受到威脅,但若是經常被俘虜,多交個幾次贖金,那家族也很快便會衰落下去,故此在聽到性命無憂之後,立即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金錢的問題上。

亞羅爾看了看他,搖頭道:

“應該不用,他們好像沒這習慣。當初和我一起被俘的人中間,有好幾個是搭船回到歐洲去了,大部分都是軍官和貴族。”

——只有那些在歐洲還有產業和家族的人才想回去,象亞羅爾這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類型大都是選擇留在東方了。弗蘭克聽見後則長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看來回家不成問題……只要這場戰爭能早日結束。哦,上帝,如果他們打個曠日持久可怎麼辦?”

“不會的,最多再有一兩個星期,這場無聊的戰爭便會結束了。”

聽得亞羅爾如此淡然的評價,周圍那些西班牙軍人都感到有些難以接受——亞羅爾穿著對方的軍裝,他說“戰爭結束”的意思肯定不會是指西班牙軍隊將獲得勝利。在親眼見識過瓊海軍的火力之後包括那位弗蘭克少校在內,也沒人覺得自家能打贏這一戰了——他們在進戰俘營之前可是連對方的面都沒怎麼見著,稀里糊塗沖進馬尼拉,稀里糊塗就給打敗了。

只是這些人心中想來,對方雖然兇猛剽悍,自家軍隊也不是泥巴捏的,不管怎麼說都是從歐洲戰場上下來的老兵,又已經建立起了固定營寨,堅持上個把月總不成問題。亞羅爾說一兩個星期內就能結束戰鬥,實在也太瞧不起人了。

“你在開玩笑嘛,亞羅爾!就算是瑞典雄獅古斯塔夫陛下的軍隊也不敢說能在兩星期內擊敗我們。你好歹也曾是弗蘭德軍的一員,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戰鬥力!”

弗蘭克少校不悅道,但亞羅爾只是無奈摸了摸鼻子:

“就是因為知道弗蘭德軍的能力我才這麼說……就是換了瑞典雄獅親自過來,也還是兩個星期左右。古斯塔夫陛下的砲兵和這邊相比,就好像玩具一樣。”

“你……”

弗蘭克怒視著他,但終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以前還在弗蘭德軍的時候,亞羅爾的判斷力之準就是出了名的,自己的軍銜之所以能比他高一級,純粹是因為自家貴族身份的緣故。而當兩人在戰場上合作時,他往往都習慣於聽從亞羅爾的建議。

“那麼海軍呢?我們的艦隊已經完全控制了馬尼拉灣,只要我們的大戰船還在威脅著巴石河口,那些黃種人就休想得到安寧!”

旁邊一名士兵叫嚷道,看他的軍服式樣似乎是海軍成員,大概是艦隊派駐到陸軍中的聯絡人員,很不幸的成為了第一批被俘的海軍,並且還因此很不服氣。

在亞羅爾看來,這位兄弟大可不必如此激動,用不了多久他的海軍弟兄們都會前來戰俘營報道,說不定比陸軍還要快些——唐健早已把他之所以不急於動手的原因告知了全軍,現在全馬尼拉城的人都知道瓊海軍那艘鋼鐵大船正在前來呂宋途中。只要瓊海號一到,外面那些西班牙船要么成為他們的戰利品,要么沉下海去餵鯊魚,反正再也不可能構成威脅。

故此雖然港口被,城內局勢卻非常平靜,就連那些最為死硬的歐洲傳教士都不敢有什麼異動——當初瓊海號停泊在馬尼拉港口的時候他們可都是遠遠觀察過,再不敢像原先那樣否認這艘鋼鐵之船的存在。

而城內的華商團體更為激動,他們甚至都開始醞釀著準備湊錢購買那些被俘虜的西班牙船了——據說唐健曾經許諾:只要呂宋華商會協助瓊海軍渡過這次危機,回頭將把俘虜到的那些小船都處理給華商會。要知道西班牙人可是從歐洲遠道而來,艦隊再小的船好歹都是能遠渡重洋的,比這邊的總要好一些。

所以亞羅爾只是笑了笑,向那名水手道:

“正是因為有艦隊的存在,才要拖延上一兩個星期呢。他們也要等海上被清理幹凈以後再動手解決陸上敵人……”

“用什麼來清理?我們是西班牙的艦隊!用他們傳說中那艘可以漂浮在水面的鋼鐵戰艦嗎?”

那水手似乎覺得自己的笑話很俏皮,說完之後便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只笑了幾聲,卻發現周圍沒什麼人附和他,最多也就幾個和他一樣剛剛來到這裡的西班牙俘虜跟著傻笑了一兩聲。而包括亞羅爾在內,以及附近幾個來幫忙的本地傳教士,都在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亞羅爾有些憐憫的看著這名水手,他並不認為這傢伙多麼愚蠢,當初進攻瓊州島的那些人在親眼見到之前,有誰會相信這世上真有鋼鐵製造的船能在水上漂?不過他也並不打算浪費時間去說服他,到時候事實自然會讓他心服口服。

所以他只是拍了拍老朋友弗蘭克的肩膀:

“放心,不會耽擱很久的。你先安心在這裡養傷,等你傷勢好的差不多,估計戰爭也結束了。”

他站起身來,走出去幾步。卻又忽然想起什麼,回頭拿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弗蘭克:

“差點忘了,這些給你,雖然在這裡面,錢也是用得上的。”

西班牙軍的貴族少校接過錢袋,頗為感激的朝他點點頭:

“謝啦,我自己原來有個錢袋子的,不過不知道被誰摸去了……”

亞羅爾笑了笑,沒說話——他知道肯定是被瓊海軍士兵在搜索戰場時給摸走了。雖說瓊海軍的軍規裡有不允許士兵掠奪俘虜財物的條款,但這種事情畢竟很難清查。而且如果查得嚴了那些兵在打掃戰場時往往直接把受傷的俘虜幹掉,然後從死人身上搜刮戰利品就沒什麼責任了。因此在戰場上軍官們對此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括他們這些加入了瓊海軍的白人士兵,打掃戰場時也是優先摸錢袋子。亞羅爾在發現昏迷的弗蘭克時他已經被人搜過了一遍,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摸光了,所以亞羅爾才記得專門給他帶些錢過來。

…………

探望過老朋友之後,亞羅爾返回到自己部隊的所在營地中,加入瓊海軍的西班牙人不太多,大約有五六十。不過這些人並不獨立成隊,而是被分散安置在各支部隊裡,而且都不是主要作戰部隊。在這次戰爭多半是負責城內警戒,以及打掃戰場等輔助性任務。

亞羅爾現在已經能夠說一口很流利的漢語,和他的戰友們打過招呼,之後休息了一個白天——今天是他的休息日,到晚上便準備去執行勤務。

不過正當他準備出門時,卻有衛兵來找他,說是唐隊長有事找他,讓他去司令部一趟。

亞羅爾頓時有些緊張,心想難道是自己去戰俘營會朋友的事情讓那位瓊海軍的最高長官不高興了?而且這速度也太快了吧,自己不久前才剛剛從戰俘營裡出來呢!

不過他自覺並沒有什麼對不起軍隊的地方,所以也沒什麼其他想法。只是略略有些不安的來到馬尼拉城總督府——現在這裡是城防司令部。

通報以後見到唐健,後者正在與凌寧商議調派部隊的事情,見亞羅爾進來也不拖延,直截了當便問道:

“聽說你白天時去戰俘營,和那裡的西班牙官兵宣揚了一番我軍對待戰俘的政策?現在那裡頭可傳播的很厲害啊。”

亞羅爾一愣,連忙立正,並道歉道:

“對不起,長官,我當時只是想要讓一位朋友安心,沒想到……”

唐健擺擺手,而旁邊凌寧則笑道:

“不,別擔心,我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事實上我們覺得你說的那些話效果很不錯……你可願意去戰俘營里工作一段時間嗎?多多給他們宣講我們的政策。”

亞羅爾一愣,隨即雙腿並攏:

“沒問題,長官!”

——到戰俘營擔任管理工作,自然可以給自己那個老朋友弗蘭克更多的幫助。而且,先前對那個老兵痞子說的話也不算是瞎詐唬了。

唐健點點頭,低頭寫了一張調令給他:

“很好,那你就去找廖大人報道吧——你認識他吧?那位來自大明本土的軍官。”

“知道,他打架非常厲害……”

亞羅爾回答道,對於那位來自大明帝國的將領,他們歐洲人還是頗為敬畏的。這些明帝國本土官員對於他們歐洲人似乎不太了解,卻又抱著很是藐視的念頭,可不像眼前這幾位短毛首領那麼好打交道。那位廖長官來到呂宋島上之後正好恰逢西班牙軍進攻,被委託擔任戰俘營的管理者。

亞羅爾聽說他在戰俘營建立的第一天,便憑藉其拳腳接連打翻了十幾個身強力壯的西班牙軍中格鬥好手,讓那些覺得敗在華人手下,很不服氣的戰俘們無話可說,是一個很有些傳奇的人物。

能夠和這樣一位明帝國的將領共事,亞羅爾覺得很激動。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20:15
五一二 夜襲
月黑風高,星光黯淡,正是一個適合打偷襲戰的好日子。瓊海號戰艦經過大約一星期的快速航行,於四月二十二日傍晚悄悄靠近了馬尼拉灣的入海口處。

馬尼拉灣是一處很有特色的港灣,它裡面相當廣大,但只有一個不太大的缺口與太平洋相連通。寬度大約是十八公里,而在這片缺口處又有一座名為“科雷希多”的小島,恰好橫在海峽中間,形成了很是險要的地形。

“只要控制了這座島嶼,就是控制了整個馬尼拉灣!”

這是任何一個看到該地區地圖的人都能得出的結論,當初瓊海軍剛剛攻占呂宋後,王海陽就提出過要在那座島上修建炮臺和瞭望塔,以便對進​​出海灣的船隻進行監視和控制。不過那時候瓊海軍對於未來如何治理呂宋並沒有形成一個正式決議,連馬尼拉城的管理人員都經常更換,根本無暇顧及到這座小島。

西班牙人佔領菲律賓六十年,倒是在這座島嶼上留下了他們的蹤跡——島上有座燈塔。不過在瓊海軍來臨之後便告廢棄。只是今天晚上,當瓊海號再度靠近了這座島嶼之後,觀察人員遠遠便注意到燈塔上面再度亮起了火光。稍微靠近一點之後,島上比較低平的地方也發現了有人活動的跡象。

“島上有西班牙人守著?”

當北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有沒什麼意外之色,哪怕西班牙人再怎麼疏忽大意,對於這處關鍵性的通道肯定不會置之不理。他們的大部隊雖然全部沖進海灣打進攻戰,在這邊留幾條小船作為聯絡和警戒,在島上留一隊士兵看守後路,乃是最基本的軍學常識。

“要不要先拿他們練練手?咱們去把島子攻下來可好?”

跟在北緯身旁的魏艾文滿臉雀躍之色,考慮到要用瓊海號打海戰,船上載運的步兵不算多,除北緯直屬的偵察大隊外就一個步兵連。但已經升任了營長的魏艾文拒絕乘坐後面的運兵船,而堅持要留在瓊海號上,準備迎接第一輪的戰鬥。

不過北緯卻擺了擺手:

“沒必要,對島嶼的攻防戰歷來最是麻煩,尤其是這種熱帶島嶼。當年……嗯,應該說日後,美軍在這一片地區可是吃足苦頭。”

“西班牙人不能與狂熱的日軍相比吧?”

魏艾文不服氣道,但北緯則淡然回應:

“我們的裝備同樣不能跟美軍相比,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我們沒必要在這座島子上浪費時間。只要把他們的船打掉就行,至於在陸地上的西班牙軍,完全不必理會,沒了船他們只能在上頭作野人。”

——作為穿越眾裡最擅長軍事,最能打仗的一個,北緯對戰鬥卻遠不像幾個年輕人那麼熱衷。

“記著,小魏——打仗這種事情不是遊戲,哪怕你在裝備,訓練,人數等方面超過對方再多,也只能說是佔據優勢,卻不敢說絕對有把握取勝,尤其是在這種復雜,且我方不熟悉的地形條件下。所以,盡量只打那些有必要的戰鬥。”

見北緯主意已定,魏艾文便不再多說什麼。瓊海號遠遠繞著科雷希多小島轉了一圈,用船載雷達掃描週邊海面,並沒有發現船隻的蹤跡。不過這座小島本身也帶有一處不太深的峽灣,西班牙人很可能把船停到那裡面去了。由於地形幹擾,瓊海號的雷達在外邊不太容易觀測到峽灣內部的情況。而出於謹慎,鄭師傅也沒有冒冒失失開著船往裡頭闖——倒不是怕西班牙人的砲火,而是怕在黑夜中輪船容易擱淺。畢竟這個小島子他們以前並沒有特別關注過。

“還是要靠人力去查探啊……”

從瓊海號上放下了兩條小艇,一批水兵和偵察人員小心翼翼劃著漿向港灣內挪動過去。他們除了要探查港灣內的情況外,還擔負著測量航道的任務。幾名水手一路劃行一路不斷用鉛錘紀錄海水深度,同時不斷高聲報出數據,以確定瓊海號是否能夠靠近。

他們倒不怕被敵人聽見聲音——今晚天黑無光,西班牙人就算知道有人在靠近也沒法子在晚上出動,除非對方想撞石頭或擱淺。

不久之後,偵查員返回,帶回了偵察結果——港灣內果然駐泊著三條噸位不算大的艦船,應該是西班牙軍留下看守後路的,另裡面的水深允許瓊海號進入。

按當時的西班牙海軍的赫赫威名,留了三條船看守後路應該算是比較謹慎的了,不過在瓊海號面前這根本算不上什麼。魏艾文又忍不住,想要帶人去打一場接舷站,把那幾條船俘虜下來。但北緯再次否定了他的建議:

“要俘虜艦船的話,馬尼拉灣內多的是。不要在這邊幾條小船上浪費時間。擊毀它們,然後去海灣裡面乾正事。”

說著,他回頭詢問老鄭師傅能不能把船開進去?也不要很深入,只要接近到火砲射程之內就行了。鄭師傅表示開慢一點可以進去,但在裡面不能作機動動作。北緯對此倒並不在意——對於瓊海號來說這次作戰最大的危險是來自於海中礁石與淺灘,至於西班牙人的火砲他們根本不放在心上。

於是在老鄭師傅的親自操控下,瓊海號緩緩進入這條狹窄水道,當雷達上顯示出距離那三條艦船已經不遠,並進入到艦載火砲的最佳射程,而這邊也已經能大致看見對方模糊的剪影時,北緯下令停船。

對面的西班牙人似乎也已經有所覺察,從對方船上傳來大聲的詢問以及吼叫,但瓊海號關閉了所有燈光,且沒有這個時代帆船那麼高的桅桿與輪廓線,對方哪怕有再好的瞭望員也看不清他們,直到從瓊海號上發射出幾枚照明彈……

明亮的照明彈瞬間映射出鋼鐵戰艦威嚴而冷酷的身姿,但很快便飛到那三條帆船上方,悠悠落下,一方面吸引著對手的注意力,一方面為瓊海號上的砲手指明了攻擊方向

“轟……轟轟。”

略加瞄準之後,瓊海號上三座炮臺逐一噴吐出致命火光,一批對艦船專用燃燒彈沖出砲膛飛向目標。黑夜對於砲手命中率的影響很大,不過瓊海號本身與對方都是處於停泊狀態,用固定炮臺去打固定靶,這種程度下要還是作不到命中,那瓊海號上這批砲手也都該下崗了。

幾乎是瞬間,對面三條西班牙艦船同時中彈,船身上燃起了熊熊火光——對付這個時代的帆船,瓊海號三座砲塔一塔對一艦已是綽綽有餘。在遭受到攻擊之後,那邊船上的西班牙人終於徹底鬥羅起來,從原先僅僅有些小動靜一下子變得慌亂喧鬧起來。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很多人影驚慌失措在甲板上跑來跑去,但他們直到現在也還沒弄清楚攻擊來自於何方。只有一些人在胡亂朝周圍開著槍,火砲卻是一聲沒響。

而瓊海號這邊,則不浪費任何時間,第一擊之後砲兵立即忙著清理砲膛,裝入包和炮彈,準備進行第二輪轟擊。在對方那幾艘帆船開始燃燒之後,它們本身就變成了最好的光源,不需要這邊再用照明彈指示目標——這正是先前北緯下令同時攻擊三船的原因之所在。

黑夜中開戰變數太多,如果他只攻擊其中一艘,雖然可以保證一輪肯定將其擊沉,但對方剩下的船受驚以後卻可能不顧一切砍斷纜繩胡亂逃逸。即使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撞到礁石或沙灘上,但也可能——僅僅是很小可能,有那麼一條船能撞上狗屎運逃出去。

而北緯的目標是“一個都不放過”,當那三條船都燒起來之後它們的覆沒就只是時間問題了。這個時代的木頭船一旦被暱稱為“徐總工巧克力”的燃燒彈點著以後幾乎是不可能撲滅的,但北緯不想去考驗西班牙海軍的損管能力,他要確認目標完全沉沒。

所以這第二擊,砲手們裝進砲膛的乃是高爆彈,目標是對準了敵艦的腹部吃水線附近。這時候那些西班牙人靠著自家艦船燃燒所發出的光亮,終於發現了不聲不響隱匿在前方幾百米處,彷彿一隻獵食巨獸般的瓊海號,他們驚恐嚎叫著朝這邊伸手比劃著,有動作快的已經打開炮窗將火砲瞄準過來……不過他們永遠都沒機會打出還擊的砲彈了。

“轟轟轟轟……”

瓊海號上第二輪炮擊開始,三座炮臺仍然是依次開火——齊射雖然很過癮,對於船身結構的影響卻太大,而且後坐力太大也容易推動船體,使其偏離位置。故此按照瓊海軍的條例,海軍艦船原則上不採用齊射開火方式,而瓊海號在第一回海戰之後又作過改進,給三座炮臺內部作了個聯動系統,使得砲手們可以知道彼此的狀況,射擊時就可以有意識的互相錯開……不過聯動系統只能通知而不能控制,要是戰況緊急,或是在特殊情況下的話,所有砲塔依然可以同時開炮的。

當然了,眼下可沒這必要——在沉沉夜幕下,瓊海號幾乎是用一種很優雅的姿態,對那三艘熊熊燃燒,在黑夜中變成了最明顯標靶的西班牙艦船一一施以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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