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文秀軒(上)
眼看著就要出人命了,隨后沖進來的阿旺急忙扑到三伢子身上,護住了三伢子的頭部,木棍重重的敲擊在阿旺的背上,阿旺忍著痛,道:“爹,別打了,姑姑就三伢子一個兒子,你要是把他打壞了,姑姑會絕后的。”
說實話,趙牧是不贊成對意圖殺人放火的人姑息養奸的,但是三伢子是孫得龍一家的親戚,讓孫得龍下殺手,趙牧還不至于冷血到如此地步,“算了,大叔,我也沒有吃太大的虧,放了三伢子吧。”
阿旺把三伢子拉了起來,“三伢子,還不快點謝謝公子。”
三伢子冷哼一聲,沒有絲毫領情的意思。趙牧眼睛一瞇,這個三伢子一看就不是善類,乃睚眦必報的小人,今日把他放走,翌日也是一場禍事,單打獨斗,趙牧倒是不怕,如果三伢子再糾集几個同伙,別說趙牧一個人了,即使加上孫得龍一家也未必能應付的了,“大叔,三伢子平日里都和誰混在一起?”
“街頭的小四、街尾老劉家的老幺,都是咱們這片有名的混混、潑皮。”孫得龍嘆道,“一群酒肉朋友,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趙牧聽到這里,明白不能放走三伢子,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啊,“阿旺,找根繩子,把三伢子綁了,然后把他送到官府。”
“公子,這……”阿旺猶豫了,他看了看趙牧又看了看孫得龍。
三伢子也慌了神,驚慌失措的看著孫得龍,“舅舅,你可要救救我呀,我可是你的親外甥。”
孫得龍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外甥,長嘆了口氣,“公子,你大人大量,不如原諒三伢子一次吧?他也是一時糊涂,經過這件事后,他一定會改邪歸正的。”
阿旺拉著三伢子跪了下來,“快給公子磕頭,讓他饒你一回。”
三伢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給趙牧磕了几個頭,看著三伢子眼神中流露出恨意,趙牧躊躇了半晌,“好,我看在你們的面子上,饒三伢子一次。三伢子,你記住了,以后有什么事盡管沖我來,你要是敢傷害你舅舅一家,我扒了你的皮。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三伢子連滾帶爬逃出了孫得龍家,孫得龍千恩萬謝著對趙牧說了很多感激的話,趙牧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勸回去睡覺。
趙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在孫得龍家,趙牧感覺到的不僅僅是他們一家的憨厚,與此同時還有對親人的縱容與姑息養奸,趙牧如果想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就決不能允許這種局面的發生,古今中外有多少成功的家族企業僅僅因為對家族成員的縱容而導致企業的覆滅。此外,趙牧几乎可以確認三伢子肯定會報復他的,甚至連孫得龍一家也會被殃及。這些其實都不算什么,讓趙牧耿耿于懷的是他有了一種束手束腳的滋味,趙牧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孫得龍一家又不是他的下屬,他也沒有資格約束抑或要求孫得龍一家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趙牧覺得想實現自己的目標,施展自己的抱負就不能讓任何人束縛住自己。
想通一切之后,趙牧點燃了油燈,拿出紙筆給孫得龍一家留了一張紙條和一百兩紋銀。在紙條上趙牧感謝這几天來孫得龍一家對他的照顧,說他不能留下來參加阿旺的婚禮了,特意留下來百兩銀子作為賀禮,讓阿旺做點小買賣以養家糊口。趙牧把紙條和紋銀放在桌子上,然后悄悄地離開了孫得龍家。
趙牧走出去沒多遠,就發現在胡同的盡頭出現了三個打著火把的人,他們行色匆匆,腰別鋼刀,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借著月光和火把的光芒,趙牧一眼看出走在中間的那個人正是他剛剛放走的三伢子,這伙人來勢洶洶,肯定是沖著他來的。趙牧掂量了一下形勢,一比三,三伢子他們又有鋼刀,形勢對他相當不利,如果趙牧貿然出手,肯定討不到任何好處,不過放過他們,任由他們闖到孫得龍家,三伢子此人未必會念及甥舅之情,說不定在沒有搜到趙牧的情況下,會遷怒于孫得龍一家。孫得龍家被洗劫倒是小事,萬一三伢子出手傷人,趙牧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久思無果,三伢子等人越來越近,趙牧連忙躲在一戶人家的門洞中,三伢子一心報仇雪恨,吵吵嚷嚷著要如何把趙牧大卸八塊,搶到趙牧的錢后又該如何花天酒地,卻沒發現趙牧就躲在離他們几步之遙的地方。趙牧越聽越是憤怒,他和三伢子無怨無仇,三伢子不但謀划搶奪他的錢財還想圖財害命,這種害虫留在世上只會浪費糧食,讓更多的人遭難。
趙牧怕三伢子等人發現他,往門上一靠,門扉無聲自開,不知怎么回事,這戶人家晚上也不鎖門,趙牧連忙跨到門里面,趕巧的是他在門后面發現了一根長竹竿,趙牧靈機一動,計上心來,他順著門縫朝外看,等到三伢子等人走過去之后,趙牧拎著竹竿走了出來,搶上几步,竹竿對著那走在中間的三伢子狠狠的戳去。趙牧體格健壯,力氣甚大,一下子就把潑皮三伢子戳倒了,趙牧順勢一蕩竹竿,左右一掃,眨眼間把剩余的兩個潑皮掃的立足不穩,差點跌倒在地。
火把掉在了地上,胡同內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借著微弱的光線,三伢子看清了趙牧的臉,“弟兄們,他就是趙牧,我們要找的那只肥羊就是他。”那兩個潑皮掄起鋼刀朝著趙牧沖了過來。
趙牧得勢不讓人,晃動著竹竿撥開鋼刀,竹竿朝潑皮的眼睛點去,潑皮嚇了一跳,硬生生的止住腳步,腦袋向后仰,險之又險的躲開了竹竿。竹竿有三四米長,趙牧只要抓著尾部稍稍動動手腕,竹竿的頂部就會移動很大的距離。趙牧一抖手腕,竹竿已經對准了那個潑皮的咽喉,他的手臂向前一送,那個潑皮只覺得咽喉一痛,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一頭栽倒在地。
解決了一個,另外一個潑皮已經沖到離趙牧兩米多的地方,潑皮掄起鋼刀,呼地向趙牧斬去。趙牧不慌不忙,再次用力平揮竹竿,狠狠的抽在了潑皮的脖頸處,潑皮吃力不住,騰空而起,整個身子摔在牆上,腦袋撞出了一個大洞,白色的腦漿摻雜著鮮血流淌了出來,潑皮躺在地上抽搐,眼看著活不成了。
趙牧接連解決到兩個潑皮,把三伢子給嚇壞了,他沒想到趙牧看起來像個文弱的書生,打起架來卻像個凶神惡煞一般,下手又狠又辣又准,不但不像沒有殺過人的雛兒,反而更像是個中老手。三伢子只是個潑皮無賴,尋日里欺軟怕硬,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梗著脖子喊道:“殺人了,殺人了。”淒厲的慘叫聲划破了滏陽城寂靜的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