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 斂財專家 作者:大秦騎兵(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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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kuo1952 2009-1-25 01:17: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5 1194325
無聊當有趣 發表於 2009-1-25 11:49
第十五章無恥家賊(下)

    朱貴擔心的道:“我總覺得背著趙牧做這些事有點不妥,他是信任咱們才把制作大甘霖符這么重要的事交給咱們,咱們這樣做算不算是辜負了趙牧的信任,而且我覺得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對咱們三個的名聲有損,以后誰還敢接近咱們呀。”

    花榮光開口了:“朱道友,莫要擔心,咱們三個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我們又不是把所有的大甘霖符全部拿出去低價售賣,一半多還是交給了文秀軒出售的,咱們截流下來的只是一小部分,咱們這樣做對趙牧這個東家也算是有了交待。咱們沒有白拿錢不干活不是。”

    姚七星哼哼冷笑几聲,“朱道友,收起你的仁義之心,咱們三個肯紓尊降貴為趙牧一個小小的凡人做事,已經是給了他面子了,他不把咱們當神仙供著已是不對,開出來的工錢還是如此可憐,最令人惱怒的是他居然逼迫兩位道兄發了心魔誓,兩位要求漲工錢都不可得,而我呢,一個月只有可憐的二十兩白銀,這點錢夠干什么的,連一塊普通晶石都賣不了,大頭都他媽的讓趙牧占去了,咱們辛辛苦苦賺取得金銀大部分都落在了趙牧的腰包里,他一個凡人憑什么呀。咱們三個現在是在吃大戶喝大戶,咱們不但沒有錯,而且趙牧應該感到榮幸才是。朱道友,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把你得到的那部分錢讓出來,我和花道友平分如何?”

    趙牧沒想到這三個修真者如此無恥,做家賊還做的理直氣壯,尤其是他們這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態度更讓趙牧氣憤,他再也聽不下去,一腳踹在了院門之上。趙牧含憤踢出的一腳,力量很大,把整個院門都踢飛了出去,“三位先生,要不要我把整個文秀軒送給你們,讓你們來做東家呀?”

    看著塵土飛揚中緩步走進來的趙牧,三個修真者同時一愣,朱貴心中有愧,喊了一聲“東家”,想站起身來的他被姚七星死死的按在了座位上。“東家,你有什么事嗎?”姚七星陰陽怪氣的道,“進來怎么不敲門呢?多可惜的,好好的一座門樓被你這么一搞,成什么樣子了。”

    “看來姚先生這段日子過得很滋潤呢。我記得半個月前姚先生到我這里求職的時候,態度那叫一個恭敬,慢語細聲,嘖嘖,這才几天不見呢,人也精神了,氣也順暢多了,姚先生最近肯定是倒賣了不少文秀軒的大甘霖符,換取了不少晶石吧。”趙牧氣憤到極點,反而從言語間聽不出來他的憤怒了,“讓我猜猜,姚先生、花先生、朱先生一定都是修為大進吧,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

    “哼,”姚七星冷聲道,“趙東家,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就干脆一點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要想我們停止私下里往外賣大甘霖符也可以,不過你得給我們漲工錢,我們的要求很簡單,賣大甘霖符的所得分成十分份,我、花道友、朱道友每個人得三份,你得一份。如果你同意的話,咱們一切好說,我們三個接著在你這里干下去,并且保証永遠不會再私下里往外賣大甘霖符了。你如果不答應,就只好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了。”

    “花先生、朱先生,你們兩個人的意見呢?是不是也和姚先生一樣?”趙牧不溫不火的問道。

    花榮光昂首挺胸道:“對不起了,東家。我和姚道友共同進退。”

    朱貴看了一眼花榮光和姚七星,又看了一眼趙牧,低下了頭,沒有表態。

    “好,非常好。”趙牧挑起了大拇指,“你們三個號准了我趙牧的命脈,掐住了我的命門,把握時機之准,行事之狠辣,不能不讓我拍案叫絕,夸你們一聲白——眼——狼。”說到最后三個字的時候,趙牧已經是咬牙切齒了,“實話告訴你們,你們的條件,東家我一概不答應,不但不答應,你們以前吃我的,拿我的,偷我的必須統統給我交出來,少一個銅板,東家我都不干。”

    “狂妄。”姚七星仰天長笑,“你一個小小的凡人怎么和我斗?兩位道友,咱們走吧,既然趙東家不歡迎咱們,咱們還留在這里干什么。”說著,他從桌子上抓起了厚厚一摞大甘霖符,“趙東家,我在你這里干了半個月多了,工錢你也不用給了,就用這些紙符抵債吧。”

    花榮光也老實不客氣的抓起了一摞大甘霖符揣到了懷中,趙牧冷哼一聲,朱貴已經抓起了一摞大甘霖符,又放了下來,他走到趙牧前面,“東家,對不起了。”

    “朱道友,還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姚七星回頭道,“走了。”

    “慢著。”趙牧一句話叫住了三個修真者的腳步,“就這么走了?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東家的存在嗎?”

    “趙牧,從你拒絕我們那個條件的那一刻算起,你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東家了,你在我們眼里連螻蟻都比不上。”姚七星修為不高,可是修真者面對凡人時的囂張跋扈卻表現得十足十。

    趙牧臉色一沉,“背主負恩的東西,不知天高地厚,東家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趙牧兩腳一跺地,流星般竄了出去,右手攥成沙鍋大的拳頭,趙牧怒火中燒,含憤打出這一拳的時候,蟄伏在胸口的那團烈火分出極小的一部份順著經脈延伸到了拳頭之上,在拳頭外圍包裹上了一層淡淡的橘紅色,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擂在姚七星的后背。修真者之間相差一個等級,就是天差地別,趙牧現在已經是融合前期,姚七星只是初窺開光期的門徑而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后背如同被燒紅的重錘擊中一般,咽喉一甜,一蓬獻血噴涌而出,后背的衣衫上破了一個洞,整個后背的肌膚頃刻間被燒焦了,空氣中漂浮出一股濃重的肉香味。姚七星一頭栽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趙牧出其不意的一拳頓時震懾住了三個修真者,花榮光驚疑不定的眼神瞄向了趙牧,趙牧沖著他一瞪眼,花榮光嚇的連忙低下了頭,“東……東家,你也是修真同道?”花榮光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顫音。

    “我如果不是修真者就應該任由你們欺負啊?”趙牧狠狠地叮了花榮光一眼。

    “東家,我不是這個意思。”花榮光訕訕的道。

    “哼。”趙牧懶得搭理花榮光,他上前一步,在花榮光身前蹲下身來,“姚先生,滋味如何啊?”

    “東家,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姚七星受了不輕的傷,連爬起來都有困難。

    趙牧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把他剛才拿走的大甘霖符搜了出來,另外還搜出來一個儲物袋,趙牧老實不客氣地把這些東西塞到了自己的腰包里,等到什么東西也搜捕出來的時候,趙牧站起身來,“丁掌柜,叫兩個人來,把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給我扔到大街上面去。”
無聊當有趣 發表於 2009-1-25 11:54
第十六章心魔誓(上)

    丁翁一直擔心趙牧和姚七星等人發生沖突,凡人和修真者爭執哪有不吃虧的道理。可是他沒想到事到臨頭卻峰回路轉,東家也成了修真者,而且被打的還是做家賊做的最盡職的姚七星。一時間,丁翁都沉浸在這種突然出現的變化中,反應不過來了。

    “丁掌柜,想什么,還不快點把姚七星這個混蛋扔到大街上去,記著別忘了在他身上插塊牌子,一面寫上‘吃里扒外’,另一面給我寫上‘無恥家賊’。”趙牧心中的怒火還沒有平息,“奶奶的,做家賊做到我頭上來了。”

    “東家,咱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點,咱們還是給姚大仙留點面子吧。”丁翁不贊成過度羞辱人格,人都是好面子的,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面子無異于被人刨了祖墳,容易結下化解不開的死仇。“東家,姚大仙對咱們文秀軒還是有貢獻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苦做的太絕。”

    趙牧想了想,揮了揮手,“好,丁掌柜,按你的意思辦吧。”

    丁翁扭頭走出院子,招呼了兩個人把受了重傷的姚七星抬出了這個院子。

    趙牧緩步走到花榮光和朱貴面前,這兩個人抖得像個鵪鶉,既不敢出言給姚七星求情,也不敢為自己辯解,趙牧繞著他們轉了一圈又一圈,“好啊,花先生、朱先生,你們做下的好事。”

    趙牧一拳撂倒姚七星,花榮光就知道趙牧的修為比他們高多了,修真界講究實力為尊,花榮光從骨子里感覺往外冒涼氣,不知道趙牧會怎么懲罰自己。“東家,我是被豬油蒙了心,被貪欲蒙蔽了眼睛,才做下這挖文秀軒牆角的勾當來,請你饒了我吧。我愿意把我偷偷盜賣大甘霖符所得的非法收入一文不少的交給東家。東家,丁掌柜不是說了嗎,姚七星對文秀軒是有貢獻的,我也有啊,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符有一半兒是我畫的,東家,請你看在我做的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饒我一回吧。”修真者之間的爭斗是殘酷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非死即殘的結局屢見不鮮,花榮光終究是個人,這時節對生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朱先生,花先生想讓我饒他一回,”趙牧冷眼瞥著朱貴,淡淡的問道,“你覺得我該怎么做啊?”

    “東家你要如何懲罰花道友是東家的事,我沒有資格插手。”朱貴梗著脖子道,“朱貴自知做了對不起東家的錯事,辜負了東家對我的信任,無論東家想怎么樣懲罰朱貴,我都沒有怨言。”

    趙牧暗自點頭,這個朱貴還有救,至少還能明是非知對錯,比姚七星和花榮光強多了,“花榮光,我不懲罰你。我只提醒你一件事,我聘請你到文秀軒來做事,你曾經連著發過兩次心魔誓,我記得很清楚,第一次你發誓你不會把你看到的東西泄漏出去,第二次咱們雙方經協商定下的月俸銀也是你發過心魔誓的,你偷著把文秀軒的大甘霖符盜賣出去兌換銀錢,有沒有違反第二個心魔誓我不好確定,但是你肯定是違反了第一個心魔誓的。腸穿肚爛之刑啊,可等著花先生你享受呢。”

    “天哪,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花榮光慘叫一聲,扑通一聲給趙牧跪下了,“東家,你一定要饒了我,誓言球在你手中,只要你大發慈悲,說一聲饒我的話,我就可以躲過這一劫。東家,你就把當成一條狗,放了我吧。我還可以為你看家護院,繼續制作紙符啊。”

    “你即使是條狗,也是得了狂犬病的狗,一條逮誰咬誰的瘋狗。”趙牧一腳踢開花榮光,“你既然做下了這些丑事,就要有承擔后果的勇氣。花先生,心魔誓是你發的,禍也是你闖下的,我趙牧絕對不會原諒一個吃里扒外的家伙的,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花榮光失魂落魄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精神徹底的被心魔誓隨時可能爆發出來的反噬給壓垮了,他精神恍惚的走出了小院,嘴里囔囊的道:“腸穿肚爛,嘿嘿,腸穿肚爛,我要腸穿肚爛了。”

    “嗒嗒”,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馬車從街道的一頭急馳而來,馬車夫一邊用力的拉著馬缰繩,一邊急促的喊道,“快閃開,馬驚了,大家快躲開。”

    花榮光精神一凜,回頭看了一眼,兩匹大馬一頭把他撞倒在地,沉重的馬車從他腰間壓了過去,噗,一聲悶響,花榮光的肚子被壓爆了,花榮光痙攣了兩下,眼前一黑,就此死去。

    “壓死人了。”有人尖叫道。

    趙牧跑出來一看,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心魔誓這么靈驗,我以后可不能隨便亂發心魔誓。

    緊跟在趙牧身后沖出來的朱貴看到如此慘景,臉嚇得都綠了,他也發過和花榮光一模一樣的心魔誓,如今花榮光的心魔誓已經應驗,下一個就輪到他了。朱貴身子一軟,背靠著院門,癱軟在地上。

    丁翁跑了過來,“花大仙死的可真慘啊,東家,花大仙孤身一人,沒有什么親人,咱們是不是給他買口棺材,把他埋了?”

    趙牧長嘆一口氣,“丁掌柜你去辦吧。”趙牧扭身看到了癱成一團的朱貴,上前狠狠地踢了朱貴一腳,“你小子不是挺硬氣的嗎?這會兒怎么軟蛋了。奶奶的,不想死的就跟我來。”

    朱貴跟在趙牧身后來到院子里,趙牧沉吟片刻,道:“朱先生,你盜賣大甘霖符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你,你和姚七星、花榮光不同,他們兩個沒有絲毫的悔改之心,受罰是應該的,但是你不同,你們三個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聽得出來你還是有良心的,是能夠改造好的。我決定原諒你一次,給你一次改頭換面從頭做人的機會。你記住,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如果下回再讓我逮著你,做出對不起我對不起文秀軒的事來,姚七星和花榮光就是你的榜樣。”

    朱貴聽到趙牧肯原諒他一次,感動得道:“多謝東家寬宏大量,我向心魔發誓……”

    趙牧一把拉住朱貴的手,“朱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向心魔發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我想清楚了。東家,”朱貴鎮定地道,“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原諒我一次,我覺得不拿出實際行動來,是不能體現出我的誠意的。我是真心真意的對心魔發誓,東家,請你不要阻攔我,只有這樣,才能贖清我的罪責。”

    趙牧松開了朱貴的手,朱貴平靜的道:“我朱貴對我的心魔發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叛文秀軒,永不背叛東家趙牧。若有違反,甘愿被心魔反噬。”一縷黑煙從朱貴的身上冒了出來,在朱貴的手掌上凝結成一個鴿卵大小的黑球,“東家,這是我的誓言球,請你收好。”

    趙牧猶豫了片刻,從朱貴手心中捻起了誓言球,用力一捏,黑球化成黑煙鑽進了趙牧的體內。“朱先生,你的誓言球我收下了,你可以放心了。”
無聊當有趣 發表於 2009-1-25 11:54
第十六章心魔誓(下)

    有了姚七星和花榮光的前車之鑑,朱貴又發了心魔誓,趙牧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朱貴不會再做出背叛文秀軒的事來。他用力的握住朱貴的手,“朱先生,以后你我同屬文秀軒這個大家庭,要互相信任,互相扶攜,我知道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在修為上更進一步,提升境界。這一點請你放心,目前咱們文秀軒的經濟實力還比較弱,請你暫時忍耐一兩個月,到那時,我至少可以為先生你准備几塊好的晶石供先生修煉用。”說到這里,趙牧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我這里還有几塊普通等級的晶石,先生如果不嫌棄,先拿去使用。”這些晶石還是趙牧在薜荔山上撿到的那個儲物袋中自帶的。

    日夜期盼而不可得的晶石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朱貴顯得有點激動,“東家,我都做出過對不起你的事,你還對我這么好,我……”

    趙牧了然的拍了拍朱貴的肩膀,“過去的事咱就不說了,眼下我們最重要的還是甩掉包袱,一切向前看。朱先生,文秀軒剛剛起步,還需要大量像你這樣的人才加入,才能夠讓文秀軒發展壯大。你記住,為文秀軒做出的貢獻越大,將來的回報也就越大,文秀軒是一個大家庭,她發展壯大了,組成這個大家庭的所有成員也會相應的得到提升,文秀軒永遠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全心、真心做事的員工的。”

    “東家,我記住你說的話了。”朱貴平復了情緒,表態道,“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為文秀軒、為東家你做事的。”

    趙牧點點頭,“朱貴,接下來一段時間,咱們文秀軒制作紙符的員工只有你一個人了,你一定要把好關,不能讓殘次品流入到消費市場中。另外,從現在開始,我要完善紙符的生產流程,為每一張紙符打上唯一的編號,從根本上杜絕盜賣現象的發生。當然,這并不代表著我不信任你了,你不要多心。”

    “東家,我明白的,你盡管派人過來編號就是,我一定會盡力配合的。”有了趙牧的承諾,朱貴再也沒有興趣在暗地里做手腳了。

    趙牧回到文秀軒中,寫了三份告示貼在大門口,一張是免責聲明,大概內容是文秀軒只對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符負責,凡是在其他地方購買的大甘霖符,一旦出現了失效、不能及時救火等各種情況,釀成損失的,文秀軒概不負責;第二份告示是漲價通知,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符從即日起全面漲價,一張大甘霖符從銀五十兩漲到銀六十兩;第三份告示是一份招聘啟事,高薪聘請愿意加入文秀軒制作符箓的修真者。

    三份告示一出,滏陽城一片嘩然,尤其是對第二份漲價的告示,很多人都指責文秀軒想錢想瘋了,明明一張紙符也賣不出去,還漲價,簡直是把文秀軒往死里逼。這些話通過丁翁和狗勝的嘴傳到了趙牧的耳朵里,對這些指責,趙牧嗤之以鼻。趙牧是有想法的,他認為等到通過姚七星等人的手流傳出去的大甘霖符被市場消化完之后,如果還想防備火災就得到文秀軒購買真品,而且文秀軒這段時間的損失必須找補回來,既然所有人對文秀軒五十兩一張的大甘霖符沒有興趣,那么干脆讓他們花六十兩銀子買吧。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追漲殺跌几乎是一般人的通病,趙牧不相信到了雙極星會有例外。

    丁翁費盡口舌也沒能勸動趙牧,唯有長嘆口氣,不了了之。讓丁翁等人大跌眼鏡的是,大甘霖符漲價之后還真的有人過來咨詢購買,雖然出貨量很小但是和前几天一張也賣不出去相比已經是天差地別了。這次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符和以前的相比多了兩點不同,一個是上面多了編號和文秀軒的標記,另外一個不同是購買大甘霖符需要進行登記,文秀軒將提供長達一年的售后服務,在這一年時間內如果出現了大甘霖符未能及時扑滅火災的情況,文秀軒將根據實際情況給與買家一定的賠償。這種結合了保險制度在內的銷售方式頓時消除了部分買家的不滿,有這樣一份保障在內,即使發生了火災也不必太害怕了,反正有人賠償損失。當然有心魔誓在,趙牧也不怕將來有人謊報損失,訛詐錢財。

    丁翁對這個東家如此解決問題,還算是比較滿意,內心對趙牧這個年輕的東家更加佩服了。

    讓包括趙牧在內的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文秀軒剛剛推出新舉措不久之后,一起司空見慣的火災一下子把文秀軒和趙牧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這一日趙牧正搬張椅子,坐在文秀軒的后院里,一邊晒著太陽一邊思考著如何進一步挖掘其他几種紙符的剩余價值的時候,丁翁匆匆的跑了過來,“東家,不好了,店里來了七八個人,個個灰頭土臉的,他們嚷著要找你算賬,要讓咱們賠償他們的損失。他們非嚷著見你不可,我一個人實在是攔不住了。”

    “有這種事?”趙牧一拍椅子的扶手,站起身來,“走,看看去。”

    兩個人走進文秀軒,來鬧事的那些人呼拉一下子把兩個人圍了起來,“姓趙的,你這賣的是什么破紙符啊?關鍵時刻不管用,眼睜睜看著我姐夫開的店被大火給吞噬掉了,你還我姐夫的店來……”

    丁翁聲嘶力竭的請來人安靜下來,卻沒有人理會。文秀軒內亂糟糟的,七嘴八舌,說什么的都有,就是沒有說好話的,都是辱罵指責趙牧的,吵得趙牧一個頭兩個大,什么信息都捕捉不到,趙牧頓時急了,運起真元,大喝一聲,“閉嘴。”

    文秀軒內聚集的都是世俗凡人,肉體凡胎,那里受得了真元的沖擊,體質好的,覺得耳朵邊嗡嗡直響,體質差的,覺得眼前一黑,几欲暈厥過去。文秀軒內頓時安靜了下來,來鬧事的那些人畏懼的看了看趙牧,心里生出是不是該灰溜溜的離開的念頭。

    “各位鄉親,你們不要吵,吵鬧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趙牧耐心的道,“請你們選出來一個知道事情經過的人出來和我談話。”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一個中等身材,身形略微有點發福的中年人,這個人一臉的黑,眉毛和頭發都有被火燎烤的痕跡。中年人走到趙牧跟前,帶著哭腔拱手道:“趙東家,前些日子我在你這里花費五十兩銀子買了一張大甘霖符,心還說有了大甘霖符,我再也不用怕店里發生火災了。可是就在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店里突然著了火,無論我怎么擺弄大甘霖符也不能讓它化成雨水,只能眼睜睜看著火越燒越大,一輩子的心血化為烏有啊。”

    “有人員傷亡沒有?”趙牧問道。

    “天幸火災發生在白天,發現的也比較早,并無人員傷亡。”中年人略帶欣慰的道。

    趙牧點了點頭,如果大火燒死了人,事情就麻煩多了。“這位東家,你確認你是在文秀軒購買的大甘霖符?”

    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小伙子聞言跳了出來,“你這人怎么回事?賣的時候收銀子收的挺利索,怎么出了事就成了縮頭烏龜,不認賬了?”

    “東家?”丁翁俯在趙牧耳邊小聲道,“這個人是那個店鋪被燒的人的小舅子,鬧得最凶的就是他了。”
無聊當有趣 發表於 2009-1-25 12:00
第十七章紙符二次改良(上)

    “我知道了。”趙牧點了點頭,瞪了那個小伙子一眼,厲聲呵斥道,“這里是文秀軒,容不得你撒野,給我退下。”

    那個小伙子還待爭辯,被他的姐夫拉住了,“趙東家,這是那天我在你這里買的紙符,不好意思,我當時為了救火,把它撕成了兩半。”中年人交給趙牧兩張紙片。

    趙牧仔細看了一下,確認這張紙符的確是文秀軒出產的大甘霖符,“這位東家,你為什么要把大甘霖符撕成兩半?你只需要用法訣把大甘霖符打出去才是。”

    “趙東家,我一個做買賣的商人,哪里會什么法訣啊。再說,你也沒有告訴我呀。”中年人跺著腳道。

    “哎呀。”一語驚醒夢中人,趙牧考慮問題的時候習慣從修真者的角度出發,他從來沒有想過凡人不能使用紙符的問題,其實別說是紙符,絕大部分修真者使用的物品,凡人都是不能使用的,他們沒有真元,沒有辦法役使各種寶貝。趙牧研究大甘霖符的時候,考慮的僅僅是如何增加其降水的能力,從來沒有想過凡人能不能使用的問題。而且初次試驗大甘霖符效果的時候,是由姚七星等人出手的,無意當中掩蓋了這個問題。

    “你怎么不請一個修真者呢?”丁翁問道,“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丁掌柜,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姐夫要是請得起大仙,還來你這里買什么大甘霖符啊?”那個小伙子又活躍了起來,“趙東家,事情的經過我姐夫已經給你說了,就是因為你們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是有缺陷的紙符,才導致我姐夫的店被燒的,我問你,我姐夫家的損失你到底賠還是不賠?”

    “賠。”為了維護文秀軒的形象,趙牧從牙齒縫里迸出來一個字,“丁掌柜,派人計算他們的損失,然后把銀子賠給他們。”

    “不用算了,姐夫店里的損失,我知道,既然你已經認賬了,我們也就不訛詐你了,你馬馬虎虎賠上一千兩銀子就是了。”那個小伙子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道。

    趙牧上下打量了那個小伙子一番,突然哈哈一笑,“丁掌柜,從柜上支一千兩銀子出來,我賠給這位兄弟。”

    丁翁從賬房手中接過來一張大面額銀票交給趙牧,趙牧把他遞到了那個中年人面前,“這位東家,你的店被火燒了,我們文秀軒有疏忽大意的地方,把有瑕疵的大甘霖符賣給了你,這點我承認,也愿意作出賠償。不過你的店值不值一千兩,我不清楚,是你的小舅子空口白話說出來的。這位東家,請你對心魔發誓,你說的話沒有任何虛假,你確實損失了一千兩,沒有一千兩也沒關系,只要損失在八百兩之上,我也可以四舍五入給你算成一千兩。”

    那個中年人沒有接銀票,也沒有發誓,冷汗順著額頭啪嗒啪嗒往下淌。他的小舅子不知道心魔誓的利害,“姐夫,怕他做什么。你不愿意發誓,讓我來替你發誓。”

    “不知死活的東西,閉上你的嘴吧。”中年人一把捂住了小舅子的嘴,然后他訕笑道,“趙東家,我的小舅子不懂事,是和你開玩笑呢。其實我的損失沒有一千兩,也就不到五百兩,我的店里著火我也有責任,不能全都算在你的頭上,你只要賠我三四百兩就成了。”

    中年人領了銀子,訕訕的離開了文秀軒,文秀軒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丁翁說道:“咱們賣出大甘霖符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問過人家會不會使用啊,我估計像這個人這樣不會法訣的決不在少數,如果每家失火咱們都要賠上几百兩銀子,咱們前些日子賺的銀子要不了多久就會賠光。東家,這樣下去可不行,你得想個解決的辦法才行。”

    “我知道了,丁掌柜,從現在開始如果有人來文秀軒買大甘霖符,你一定要問清楚買家有沒有真元,會不會掐法訣?如果不能用大甘霖符的話,先不要賣給他。”趙牧顯得有點煩躁,“我要去后院籌划一個解決的方案來,如果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不要打擾我。”

    趙牧焦慮的在小院來回踱著步子,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在小院里轉了几十圈了,還是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

    這時候杜如海的記憶也幫不上什么忙了,杜如海修真的要比趙牧高多了,他的家境比較富裕,從來沒有為錢財發過愁,而且杜如海剛開始修真的時候修煉的人相對較少,大部分修真資源都處于無主狀態,拿晶石來說吧,誰需要晶石了,盡可以到晶石礦里面挖兩塊,不像現在晶石礦都被各大修真門派占據了,一個普通的修真者想得到一塊晶石是千難萬難,姚七星和花榮光盜賣大甘霖符,除了自身的貪婪外,也是被現在艱難的修真環境逼得。如今修煉的人是越來越多,想出人頭地,最好的辦法是加入修真門派而且是名門大派才行,像什么散修了、小的修真門派了,很難闖出一番名堂來。一言以概之,強者恆強,弱者恆弱,控制著修真資源的大門派掌握著修真界的命脈,一如地球上大型的企業控制著經濟命脈一樣。別看趙牧短短的几天里賺了上十萬的銀子,可是這些錢在修真門派中根本不算什么,和逍遙門相比,連人家的九牛一毛都沒有,隨便挑選出來一個稍有身份的弟子,其身上攜帶的晶石如果兌換成金銀的話都比趙牧的身家丰厚多了。

    趙牧苦思良久,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他決定到外面的大街上兜一圈,換換腦子。文秀軒所在的這條街叫玄武街,在滏陽城也算是數得著的繁華街道了,在玄武街東側,還有一條名為山驛街的小街,這條街上不知什么時候自發的形成了一個菜貿市場,到處都是賣瓜果蔬菜、油鹽醬醋、特色小吃的商販,趙牧意外來到雙極星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還從來沒有品嘗過滏陽城的特色小吃。趙牧站在山驛街的一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各種小吃的香氣交雜在一起,直沁心肺。趙牧還沒辟谷,口舌之欲還是有的,他暫時放下不開心的事,買了几種特色小吃,一邊津津有味的品嘗著,一邊觀看著山驛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

    突然一個賣香鳥蛋的攤位上,攤主母子的對話吸引了趙牧的注意力。香鳥是雙極星上的一種家禽,地位和作用和地球上的家雞非常類似。攤主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少婦,粗布粗衣,相貌也很普通,他的兒子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此時正在哇哇大哭,他的身上有好几處清晰可見的蛋清蛋黃的痕跡,淅淅瀝瀝的順著衣服往下淌。少婦一只手抓著孩子的胳膊,一邊用力的打著孩子的屁股,“你這孩子太搗蛋了,你玩什么不好,偏偏玩香鳥蛋,一個一個把它們全都抓碎了,你讓娘怎么賣呀?賣不成錢,咱們全家都給喝西北風。你這孩子真是欠揍,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一道靈光從趙牧的腦海中閃過,趙牧疾步走到香鳥蛋攤位前,“大嫂,孩子還小,有什么話好好說,不要打呀。”

    “老娘管孩子,天經地義,要你插什么嘴。”少婦很是潑辣,“我說,你買香鳥蛋吧?不買上一邊去,別影響我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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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紙符二次改良(下)

    趙牧不愿意和一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我買,我買成了吧。小朋友,你和叔叔說說你是怎么抓碎香鳥蛋的。”

    小孩畏懼的看了少婦一眼,少婦不客氣地道:“捏碎的香鳥蛋算你的,你記得掏錢。”說著,少婦麻利的給趙牧稱好了十几枚香鳥蛋。“孩子,這次你放心的捏吧,有這份大爺掏錢,你愿意捏碎几個都沒問題。”

    小孩抓起了一枚香鳥蛋,握在掌心中,用力一捏,香鳥蛋啪的一聲碎了,蛋清蛋黃頓時濺了出來,一部分飛到了趙牧的臉上衣服上,趙牧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邊的蛋汁,非但不惱,反而哈哈大笑,他飛快的丟下一錠銀子,香鳥蛋也不要了,揚長而去。

    少婦看到這么多錢,很是歡喜,摸著小孩的頭,“兒子,今天老天開眼碰到一個冤大頭,一下子給了這么多錢,回頭娘給你做件新衣服。”

    趙牧飛快地跑回文秀軒的后院,按照靈感的指引,開始試驗起來,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后他不斷地調整思路,終于讓他試制出了新的大甘霖符。

    新大甘霖符在原來大甘霖符的基礎上改變了一下結構與形態,首先趙牧在大甘霖符的陣眼附近添加了几根線條,這些線條組成了一個超小的蓄元陣,蓄元陣可以像瓶罐般蓄納真元靈氣,紙符匯制完畢后,需要用一種特殊的手法按照一定的規律把紙符折疊几下,成為一個四方的空心球,這樣一個全新的大甘霖符就算是制造完畢了。使用的時候,只需要用手把這個空心球捏爆,借助爆炸瞬間迸發出來的力量激活蓄元陣,使得真元流動到陣眼,進而啟動大甘霖符。

    趙牧笑呵呵的走進了大甘霖符,他已經躲在后院兩天多時間沒有露面了。丁翁看到趙牧滿面春風,意識到東家肯定是解決了困擾多時的難題,“恭喜東家,賀喜東家了。”

    趙牧制造了好几個新式大甘霖符,他把其中兩個交給了丁翁,“你帶著狗勝找個沒人的地方試驗一下,看看我的解決之道是否正確,記住捏爆大甘霖符的瞬間一定要把大甘霖符丟出去,小心點,不要變成落湯雞。”

    丁翁招呼了狗勝一聲,兩個人離開了文秀軒。過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一臉喜氣的回來了,“東家,好使,太好使了。我只需輕輕一捏就可以啟動這個大仙才能用的大甘霖符,這種感覺還真是過癮。”

    趙牧點了點頭,“能用就行。狗勝,去把我寫的告示張貼到滏陽城的大街小巷,咱們文秀軒免費為購買了大甘霖符的人更換新式大甘霖符,徹底解決世俗人不能使用大甘霖符的問題。對了,狗勝如果有人問你,是不是所有的大甘霖符都能更換,你就告訴他們,文秀軒出產的大甘霖符可以免費更換,不是文秀軒出產的需要繳納五十兩銀子的費用才能更換。去吧。”趙牧一揮手,把狗勝打發走了。

    “東家,五十兩的更換費用是不是太高了?”丁翁建議道,“咱們能不能把這個費用降低一點?”

    “丁掌柜,就算是我們把更換費用定為一兩銀子也有人嫌貴。”趙牧淡淡的道,“而且你不要忘了,我們收取更換費用針對的是非文秀軒售賣的大甘霖符,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義務為假貨買單。另外通過這件事我要讓世人知道,想用我文秀軒的產品,該花的錢一個子也別想少花,不該花的錢一個子也不要多花。對了,你把這几張紙交給朱先生,上面是新式大甘霖符的制作辦法,讓他以后按照這個辦法制作大甘霖符。”

    在以后的几天,文秀軒迎來了更換大甘霖符的高潮,每天都有上百的人前來更換大甘霖符,朱貴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趙牧被逼無奈,也加入了制作新式大甘霖符的行列中,兩個人合作分工,速度提升了一倍多,勉強的把這次不大不小的突發情況應付了過去。趙牧這段日子忙得是兩腳不著地,滿腦子都是大甘霖符,即抽不出時間來照顧文秀軒的生意,也沒有時間修煉,趙牧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不能陷身于基層的工作中,作為文秀軒的東家,高屋建瓴,做領頭羊才是他的職責。

    趙牧找來了丁翁,“丁掌柜,這些日子,除了來更換大甘霖符的客流外,有沒有修真同道來應聘職位的?”

    “沒有,東家,從告示張貼出去之后沒有一個人前來應聘的。”丁翁嘆道,“其實你如果想招聘個掌柜管事賬房之類的,在門口張貼一份告示是可以的,但是你想招聘大仙,這種辦法就行不通了,大部分大仙有他們的生活圈子,一般很少和我們這些肉體凡胎打交道,他們交往的一般也都是大仙,像玄武街這樣的地方,他們基本上是不會光顧的,他們主要去兩個地方,一個是逍遙殿,另外一個是逍遙大道,你要是想聘請大仙,還得去這兩個地方碰碰運氣。”

    “你為什么不早點提醒我?”趙牧對滏陽城的熟悉程度遠遠比不上丁翁。

    “東家,這几天不是事趕事嘛,太忙,一時把這件事給忘了。”丁翁賠不是道。

    “我現在就去這兩個地方看一眼,看看能不能聘請兩個修真同道來幫我做事?”趙牧囑咐了丁翁几句,就朝逍遙殿走去。

    逍遙殿依然是那么熱鬧,趙牧在北大殿轉了一圈,問了好几個售賣符箓的修真者,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到文秀軒做事的,趙牧的修為太低,文秀軒又沒有太大的名氣,人都是愿意攀高枝的,修真者也不例外。趙牧也不氣餒,耐心的詢問了一個又一個擺攤設點的修真者。趙牧知道自身的吸引力不高,所以只能在薪酬上下功夫了,將月俸銀抬高到了一百兩。看在銀錢的份兒上,有兩三個修真者答應先到文秀軒做做看,趙牧領著這几個修真者朝北大殿走,剛出殿門,迎面走來七八個修真者,趙牧匆匆瞥了這群人一眼,覺得有些面熟,卻也沒有在意,側轉身給他們讓開了路。

    “原來是你呀,我找了你好几回了,今天你總算是出現了。”趙牧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

    趙牧仔細一打量,眨眼間想起這個人是誰了,“原來是桂兄,你好啊。”

    跟著趙牧的那几個修真者很是恭敬的抱拳作揖道:“見過桂道兄。”

    “原來兄台也是修真同道啊,這樣事情就好說多了。”桂枝南矜持的點了點頭,然后把目光轉向了趙牧,他一眼看出了趙牧的修為,“兄台,我師叔想見你一面,不知兄台是否有時間能移動一下貴步,到我天機宗一趟?”

    天機宗是滏陽城僅次于逍遙門修真門派,和逍遙門的關系非常微妙,兩家門派既是堅定的盟友也是競爭對手,兩家門派在聯手壓縮其他修真門派生存空間的同時,也在時時刻刻的爭奪著滏陽城第一大修真門派的頭銜,在四百多年前,天機宗才是滏陽城的第一大派,后來卻被逍遙門迎頭趕上,反超了過去,一個門派如果沒有輝煌的歷史也就罷了,但是一旦出現了這種情況,門人弟子難免會懷念往日的風光,因此,天機宗上上下下莫不以爭奪滏陽城第一大派為目標,逍遙門也不愿和天機宗這樣的千年大派硬碰硬,除了在各種大會賽事上明爭暗斗外兩派倒也是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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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壯大良機(上)

    滏陽城分內城、中城和外城三層,內城是靈氣最濃最適合修真者修煉的區域,在這里聚集的都是滏陽城的大小修真門派,中城的靈氣要比內城少了一半以上,這里生活的是小型的修真門派、數量繁多的散修以及部分有錢有勢的世俗人,外城最次,一點靈氣也沒有,定居在這里的是普通的世俗人,也是居住人口最多的城廓。三城之間并沒有圍牆,隔離開它們的是用油漆畫成地上的粗線。常年累月生活在滏陽城的人都適應了這兩條線的存在,并沒有人感覺到奇怪,也沒有人嘗試越過這條線。當然越過這條線,既沒好處也沒壞處,更沒有干涉,但是一旦有人想逾越身份到更高一級的地方定居,就會有人出面阻止,嚴重的甚至會被永久驅逐出滏陽城。

    逍遙門、天機宗作為滏陽城的第一、第二大修真門派,都位于滏陽城的內城,逍遙門占據了內城最顯赫的位置,天機宗則選擇了偏安一隅,將門派安扎在了內城的東南角。

    趙牧在桂枝南的引領下,穿過了中城,來到了天機宗所在的位置。天機宗的大門和故宮的大門有几分類似,兩扇三米多高的厚重木門嚴嚴實實的緊閉著,木門漆上了象征權勢的朱紅色,純金打造的門釘縱橫排列,閃閃的金光把趙牧的眼都晃花了。在兩扇緊閉的大門兩側還各有一道中門和一道小門,熟讀歷史的趙牧知道自己還不夠資格讓天機宗洞開大門,或許連開中門的禮節都享受不到,對這些虛文縟節,趙牧并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他還是小人物,是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講究這些的。

    桂枝南果然帶著趙牧從小門走進了天機宗,趙牧既不生氣也不氣餒,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天機宗內的美景。趙牧在踏進內城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里的靈氣十分的濃郁,對修煉非常有好處,不過在走進天機宗后,趙牧發現天機宗的靈氣更加濃郁,內城的靈氣和這里相比,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想營造出這么濃重的靈氣,一個可能是借助地下靈脈,另外一個可能是大量的晶石做鋪墊,還有一個可能是用陣勢聚集天地間的靈氣,也不知道天機宗采取了那種方法。

    天機宗中的建筑物和中國盛唐時期的風格極為類似,體量巨大,氣勢偉麗,開朗而輝煌,極富精神震懾力。趙牧很想仔細參觀一下天機宗的內部布局,親眼見識一番大門大派的風范,可是桂枝南急于回復師長的命令,中途沒有一點停頓,還直走小道,眼瞅著距離天機宗的中樞越來越遠,兩人來到了天機宗駐地的一個小角落,趙牧眼前一亮,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美的古典樓閣,屋角宛若萬云簇擁,飛逸輕盈。樓頂以紅、黃、綠五彩琉璃瓦鋪蓋,木面不髹漆,通體顯現木材本色,醇黃若琥珀,樓身上懸有風鈴,風蕩鈴響,清脆悅耳。二層屋檐下懸挂著一塊紅底金字的匾額,上面龍飛鳳舞的書寫著三個斗大的金字“飛云樓”。飛云樓不時地有人進出,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桂枝南對趙牧的呆滯視若無睹,“趙道友,這座飛云樓是我們天機宗最為重要的地方之一,除修煉以外的所有雜務都在這里處理,我們天機宗的所有產業生意也歸這里總管。”

    “這么說,桂兄也是在這里做事了?”趙牧冒昧的揣測道。

    桂枝南一臉的不屑,“趙道友,修煉之道重在清心寡欲,修身養性,淡泊名利,在飛云樓做事,需要非常重的算計之心,和修煉之道是相沖突的,在我們天機宗,只有那些資質不適合修煉或者修煉進展太慢的人才會發落到飛云樓來做事,我是正兒八經的修道之人,和絕大部分師兄弟一樣,對門派產業是沒有一點興趣,也是從來不粘手的。”

    趙牧“哦”了一聲,他從桂枝南的只言片語中迅速捕捉到一條非常重要的訊息,大部分修真者對做生意賺錢有著天然的排斥心,他們打心底里不愿意從事做生意這一行當,難怪在逍遙殿中,趙牧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估計這些人一凝結出來元嬰,就找地方潛心修煉去了。趙牧此時還不知道,在雙極星,凝結出元嬰之后就已經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了,雙極星雖然是修真星球,修真資源卻并不丰富,處于相對緊缺的局面,一個修真者從入門開始算起,直至修煉到元嬰期,不但要靠悟性資質,機緣和晶石丹藥的及時供應也是不容忽略的重要因素,機緣這個東西虛無縹緲,不好量化,而晶石丹藥卻是雙極星最為緊缺的兩樣修真資源了。

    “煩請師兄稟報一聲,奉鴻雁師叔的命令,我把制作雕件玉瞳簡的趙牧趙道友請來了。”桂枝南對著侍立在飛云樓大門邊的一個精干的修真者道。

    那個精干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趙牧,然后一拱手道:“請稍等。”扭身進了飛云樓。趙牧等了約五分鐘,那個男子重新走了出來,“趙道友,師叔有請。”

    “趙道友,我的任務完成了,就不陪你進去了,鴻雁師叔的脾氣很好,你不用擔心。”桂枝南沖著趙牧拱了拱手道,“我們后會有期。”

    趙牧忐忑不安的隨著那個精干男子走進了飛云樓內,沿著樓梯緩步向上,一直登上了飛云樓的頂樓。

    “趙道友,總管師伯在里面等著你呢,請進。”精干男子推開房門,比划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趙牧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房間,迎接他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爽朗的笑聲,“哈哈,我還以為是誰想出雕件玉瞳簡這樣的絕妙主意,原來是趙道友這樣的少年才俊,快快請坐。胡盛,給趙道友來一杯上等的香茶。”

    趙牧端起茶碗,借著品茶的機會打量了一番房間內的格局,一張長條案几上擺放著几摞厚厚的書籍文件,案几旁是一盞精致的落地晶石燈,牆角擺放著一個龐大的書柜,里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以及十几枚玉瞳簡,書柜表面有一層淡淡的靈氣波動,顯然書柜被人設下了禁制。那中年男子坐在案几后面,臉上帶笑,親切地看著趙牧。

    “趙道友,你可清楚我為什么要把道友你請來我天機宗?道友也許還不知,你有禍事臨頭了。”中年男子突然色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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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壯大良機(中)

    “前輩何出此言?”趙牧心中咯噔一下子,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異常,“我自問也是一秉公守法之人,素日里不過做些小生意,賺几個零用錢花花罷了。即沒作奸犯科也沒坑蒙拐騙,謹言慎行,連三歲的娃娃都不敢得罪,何來禍事之言?”

    中年人板著面孔道:“道友忘性可真是大啊,你先是用雕件玉瞳簡這樣的充滿奇思妙想的物件沖擊了玉瞳簡和佩飾類市場,后又大規模出售全新的符箓,這兩件事哪一件不是大攬錢財的勾當,據我手下人回報,趙道友你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里至少賺了十萬兩的銀子,像這樣的賺錢速度,難道還不令人嫉妒嗎?道友,被整個滏陽城的生意人時刻惦記在心,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啊?如果換成是我,我恐怕會覺得天塌下來一般。”

    趙牧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前輩此言差矣,若是論賺錢的速度,小可無論如何也是比不上前輩的,您老器宇軒昂,頗有大將之風,一看就是生意場的老手,手下還有眾多精明強干的道兄們輔佐,背后有天機宗這樣天下有名的大門大派作后盾,有此種種,天機宗好比是種了百八十棵搖錢樹,根本不用出什么力,缺錢花了,晃一晃搖錢樹,金銀自然會掉下來。不像我這樣的小人物小角色,為了賺點辛苦錢,不但要起早摸黑,事事親為,還要吃盡奔波之苦,操心操力,到頭來賺的錢連你老人家的九牛一毛都比不上。”

    中年人哈哈大笑,“趙道友,老夫縱橫雙極星快兩百年了,打交道的人車載斗量,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么風趣的人。如果天機宗能像道友所說的種了百八十棵搖錢樹就好了,老夫就可以辭掉總管之位專心修煉求道了。”

    趙牧再次送出一記小小的馬屁,“總管之位非同小可,舉足輕重,是一個門派最關鍵的位置之一,前輩攝位多年,經驗自是丰盛無比,不是小可拍馬屁,我敢打賭,前輩一旦辭位,天機們至少要癱瘓三五載。”

    “哎。”趙牧的話說到了中年人的心坎里了,“癱瘓個三五載有什么用,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修煉才是最重要的,像你我這樣整日忙著算計賺錢的人在修真界是沒啥地位的,位置重要不重要有個屁用,修為高地、境界高下才是你受不受人尊敬的關鍵。老夫十五歲開始進入天機宗修真,因悟性有限,在十八歲頭上被派遣到飛云樓做事,一晃一百六十多年過去了,老夫為天機宗賺取的金銀晶石不計其數,卻因修煉進展緩慢而被人瞧不起,恭敬點的叫我一聲師叔,不恭的見到我的時候連頭也不點一下……哈哈,話題扯遠了,”中年人醒悟過來趙牧是一個十足十的外人,這些門派內部糾葛不足為外人,忙打了個哈哈,“咱們還是說一下老夫請你過來天機宗的事吧。事情是這樣的,前几天,桂枝南拿著雕件玉瞳簡到飛云樓來,讓我采買一批,我派人到逍遙殿一打聽,才知道雕件玉瞳簡是最近新興起來的一種玉瞳簡,市場反應相當不錯,只可惜貨源少而且精品不多,唯有經道友之手售賣出去的雕件玉瞳簡才是市場追捧的熱點,利潤相對也高一點。道友,老夫可真是佩服你呀,你是怎么想出來這么一個主意的?特別是玉瞳簡雕刻的形狀,老夫雖然能夠看出來是動物的形態,卻分辨不出來究竟是什么動物。”

    趙牧自然不能自曝身份,說自己不是雙極星人而是從地球來的,估計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定會引起轟動,他馬上會被各個修真門派嚴密的監視起來,在修真界從外星球來的通常都是有大神通的人,想不引起人的關注都難。趙牧急中生智,端起了茶盞,小品一口,他趁機理順了思路,顯得無比自然的道:“說起來話長,我在家鄉是一個貧困的私塾先生,靠教書養家糊口,幸好我孤身一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一次我上山砍柴的時候遇到一個受傷的修真者,給他送了兩回飯菜,他為了感謝我,送給了我一本畫冊,上面畫著的都是一些我沒有見過的小動物,我覺得新鮮,就留了下來,后來有一次天寒地凍,大雪封山,我砍的柴不夠用了,差點把我凍死,為了活命就把一些平日里用不著的書點火燒了取暖,沒想到一時大意,把那本畫冊也給燒了,如今想起來,怪可惜的。”不動聲色間,趙牧把中年人索要畫冊的可能性給封堵住了。

    “是怪可惜的。”中年人惋惜的點點頭,“道友,你的家鄉在那里,叫什么名字?”

    “我的家鄉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村庄名為海澱,那座山叫燕山。前輩,你聽說過嗎?”趙牧的肚子都快笑疼了,這兩個地方都在北京,你要是聽說過才怪呢。

    “沒有。”中年人不再追查趙牧的底細,“道友,直說吧,我們天機宗想和你合作開發雕件玉瞳簡,我這里准備了兩個方案,一、你把你掌握的所有圖案交給我們天機宗,我給你一筆轉讓費;二、你我合作生產雕件玉瞳簡,你負責提供圖案,我們天機宗提供原料,并負責生產銷售,最后獲取的利潤按比例分配,當然在比例分配上我們天機宗要占大頭,我看就二八開吧,我們天機宗八,道友二。”中年人根本不管趙牧是否答應雙方進行合作,徑直說出了兩套事先准備好的方案,這兩套方案對趙牧都不是很有利。

    趙牧沉思片刻,如今文秀軒勢薄,胳膊拗不過大腿的道理他懂,他沒有和天機宗硬碰硬的意思,畢竟這樣做的后果是自己吃虧。趙牧要考慮的是如何在這場明顯不公平的合作中為文秀軒爭取到最大可能的利益,錢可以少賺一點,但是一定要在其它方面有所彌補才行。趙牧很快想出來該如何應答,他沉聲道:“和天機宗這樣的大門大派合作,小可深表榮幸,并歡迎之極。不過我覺得前面兩種方案都不能體現出來文秀軒和天機宗的親密關系,利潤分配上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前輩,我這里還有另外一套方案,小可斗膽說出來請前輩參考一下。小可這套方案稱為‘代工’,具體是這樣的,天機宗委托我們生產雕件玉瞳簡,然后天機宗拿回去貼上自己的牌子銷售,我們文秀軒辛苦一點,只收少量的加工費,不參與銷售雕件玉瞳簡所獲利潤的分配。前輩,你看這個方案如何?”

    中年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合作方式,頓時覺得耳目一新,不過他還是最為關心天機宗所獲的利益,“那么,加工費怎么算?加工一塊雕件玉瞳簡需要多少錢?”

    “不過,加工一塊二兩白銀。”趙牧報出了一個非常低的價格。

    中年人曾經計算過,制造一塊玉瞳簡的玉料可以制造出六到十塊雕件玉瞳簡,單單這方面的差價就有近二百兩紋銀之多,天機宗有自己的南山玉、車田玉礦洞,這樣一來,還可以刨除掉購買玉瞳簡所需的費用,利潤更加可觀了,趙牧沒有理由放棄這么大一筆錢財,只要求一點可憐的加工費。“為什么?”大家都是聰明人,中年人相信趙牧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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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壯大良機(下)

    “為什么?”趙牧心中苦笑,沒有誰會嫌銀子多了咬手,可是賺銀子容易,卻還要考慮怎么賺,從誰手里面賺以及賺了之后會不會得罪人,得罪的又是什么樣的人,文秀軒現在和天機宗相比,前者好比是螞蟻后者好比是大象,只要需要,天機宗一腳就能踩死文秀軒,事實逼迫趙牧不得不考慮清楚會不會得罪天機宗。很多富人都有個毛病,素日里揮金如土,買名車買豪宅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他的手下人要是找他漲工錢卻像是割他的肉似的,想都別想。

    趙牧明白這個掌管飛云樓多年的總管,別看言語不禁,面帶笑容,卻也是商場打拼多年的老狐狸,想的做的都是如何為文秀軒謀取利益,想和天機宗平等相處需要有相等的身份,文秀軒連天機宗的一個小拇指尖都比不上,趙牧如果從天機宗手中分食過多,勢必招人嫉恨,得不償失,反而不如把更多的利益舍棄出去,換取一個更加實在的利益。“前輩,我只要求每塊二兩的加工費,原因有三。”趙牧笑了笑,“首先,加工雕件玉瞳簡主要是個體力活,技朮熟練了,雕刻起來非常的快,一般的,體力勞動是不值錢的,二兩的加工費不算少了;其次,我所知道的那些異于雙極星的動物圖案不過十几種,而且造出來之后,只要有心,是很容易仿制的,嚴格說起來并不值多少錢;還有一點,我想和貴派打好關系,加強合作,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小可在滏陽城如無根浮萍,連個靠山也沒有,說不定什么時候會有人把主意打到文秀軒的頭上,小可的算盤是這樣的,如果有人到文秀軒惹事,我到時候一說我們是給滏陽大派天機宗代工的,肯定會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諒他們再也不敢欺侮我文秀軒。”

    中年人微微頜首,似乎是被趙牧的言語打動了,“道友你很坦誠,這一點我很欣賞,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這份本色,永遠不要在天機宗面前耍花腔,否則的話,我肖霜天饒得了你,這天機宗上下數千弟子卻饒不得你。”

    趙牧連忙運功逼出來滿頭大汗,假裝惶恐的樣子,“是,小可記住了。”

    “好了,趙道友,我聽說你搞出來一個什么合同,我看咱們也簽署一份合作的合同吧。萬一將來一方有違約的地方,咱們也好找個地方說理去。”肖霜天貌似公平的道。

    趙牧心里腹誹了几句,簽合同有個屁用,修真界又沒有法院可以打官司,這里是強者的天下,簽了合同,即使天機宗將來違反了條約,他也沒地方說理去,可是如果他有了違約的地方,天機宗絕對不會睜只眼閉只眼放過他和文秀軒。趙牧雖然清楚簽了合同的后果,無奈形勢比人強,趙牧不得不和應承了肖霜天的這個要求,同時心中對肖霜天和天機宗的期許調低到了最低點,對他們的評價也成了最差。

    肖霜天如果現在就知道正是因為他這几句炫耀天機宗權勢、以勢壓人的話而為天機宗招惹來一個難以戰勝的對手,估計他立馬會爬到飛云樓的樓頂來個自由落體運動,以証明有些物理常識在這個世界還是行得通的——從高處往下跳,是會摔死人的。

    “前輩,在簽合同之前,小可有几個小小的要求希望能在合同里有所體現,不多就兩條,一,如果將來有別的門派找文秀軒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話,天機宗不能阻止,當然給他們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時候,我會提高加工費,畢竟我們文秀軒也要賺錢,上下將近十個人,都指著我發工錢養家糊口呢。”趙牧說話的時候,一直在仔細觀察肖霜天的表情,“二,文秀軒將來做什么生意,是我們文秀軒的內部事務,天機宗不能干涉,當然作為回報,我們文秀軒不會在滏陽城經營和天機宗一模一樣的生意,而且凡是天機宗的門人弟子在文秀軒買東西可以享受八折優惠。”

    肖霜天沒有絲毫猶豫,“趙道友,小心眼了不是,我們天機宗沒有絲毫吞并文秀軒的意思。好,也罷,為了體現我們天機宗的誠意,以及我們作為滏陽城最大的修真門派之一的風范,我就答應你了。”

    趙牧松了口氣,文秀軒是他的底線,只要不觸動趙牧的底線,眼下什么樣的委屈趙牧都可以暫時忍耐下去。

    由趙牧主筆,肖霜天再三審核的合同終于簽上了趙牧和肖霜天的大名,這個為期五年的合同,不但給文秀軒提供了發展壯大的良機,而且給文秀軒贏得了難得的喘息的機會以及在強者夾縫中頑強生長的可能,當五年之后,趙牧回過頭來看這份合同的時候,他依然不由得慶幸這份合同的簽署是如此的及時,正是有了這份合同的存在,不知有多少暗中覬覦趙牧和文秀軒的黑手不得不收斂了吃人的爪牙。

    “吱……”趙牧一走出天機宗的大門,朱紅的大門便在他的背后關上了。趙牧心懷復雜的回頭看了一眼天機宗的大門,心中發出陣陣哼哼的冷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天機宗,肖霜天,今天你們踩我沒有關系,我忍,終歸會有一天,你們會被我趙牧踩到腳下的,到時候咱們老賬新賬一塊算。

    趙牧回到文秀軒的時候,他從北大殿請回來的三個修真者還坐在店里面等著他呢。

    “東家,我聽這三位大仙說,你被請到了天機宗,究竟是什么事呀?”在趙牧回來之前,丁翁的眼皮子只跳,生怕年少的東家遭遇點不測什么的。

    “丁掌柜,大喜事啊。”趙牧發現他一回來,那三個修真者就直棱著耳朵偷聽他和丁翁的談話,趙牧深知現在正是顯露文秀軒實力的機會,這三個修真者能不能留下來給文秀軒做事以及將來他們的工作態度如何都取決于文秀軒表現出來的實力。“天機宗的肖霜天肖總管和咱們文秀軒簽署了一份合同,以后咱們文秀軒是天機宗的定點加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作坊了。”

    “哎呀,東家,這可是大好事啊。我馬上讓狗勝買一挂鞭炮去。”丁翁喜笑顏開。

    “丁掌柜你和柜上說一聲,為了慶祝咱們文秀軒和天機宗簽約,每個員工都要發一份厚厚的紅包慶祝一下,這樣,不管是誰,每個人都發二十兩銀子,讓大家樂呵樂呵。”有三個還不是文秀軒員工的修真者看著,趙牧出手格外的大方。“另外,丁掌柜,你再找人做塊這么大的牌子,上面寫兩行字,第一行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第二行,已代工門派天機宗。別的沒事了,你去辦吧。”

    趙牧笑瞇瞇的看著那三位修真者,“三位道兄在我的文秀軒考察的時間也不短了,怎么樣,考慮清楚沒有,要不要加入文秀軒?”

    三個修真者在趙牧回來前,已經達成了攻守同盟,約定共進共退,他們原來還想著趁機抬高身價,不過趙牧帶回來的消息實在驚人,三人一時間摸不准趙牧和天機宗的實際關系,倒也不好開口要求加薪。
無聊當有趣 發表於 2009-1-25 12:10
十九章代工作坊(上)

    三個人商量了片刻,一致表示愿意加入文秀軒,他們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文秀軒今天發的每人二十兩的紅包要有他們一份,趙牧豈會吝嗇六十兩銀子,大度的一揮手,滿足了他們的愿望。這三個修真者也屬于在修真界底層掙扎的小人物,二十兩銀子對他們而言不是個小數目。

    趙牧帶著這三個修真者來到了朱貴所在的小院,他先讓四位修真者互相介紹了一番,然后指派朱貴負責管理指導另外三個新來的修真者,朱貴發過心魔誓,相比而言,還是他值得趙牧信任。

    朱貴先讓新來的修真同道熟悉一下工作環境,然后請了趙牧到一邊說話,“東家,你上回拿出來的朱砂已經快用完了,一下子來了三個同道,制作紙符的速度勢必會大大提高,消耗朱砂的速度肯定會加快,你是不是再派人去買几罐新的朱砂呀?”

    趙牧點點頭,“我知道了,回頭我讓狗勝送几罐朱砂過來。朱先生,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朱貴道:“東家,咱們文秀軒開張已經有不少天了,可是賣出去的所有紙符几乎全部都是大甘霖符,我覺得這種做法有些不妥,像前几天,我和另外兩個道友聯手低價盜賣后,結果文秀軒一張紙符也沒賣出去,這好比是把所有的寶押在了大甘霖符上,稍有變故,文秀軒就會陷入困頓。咱們是不是改變一下策略,添加几個常見的紙符品種?雖然他們的利潤相對比較少,但是勝在細水長流,需求量大,還是能賺錢的。”

    趙牧未答先問道:“你有沒有統計過,一共繪制了多少紙符?”

    “大甘霖符繪制了三千五百多張,冰霜符、清涼符繪制了百八十張,爐火符最少只有五六十張,我跟丁掌柜打聽過了,咱們文秀軒從開張到現在賣出去的都是大甘霖符,其他三種紙符只有清涼符賣出去過一張,剩下的一張也沒賣出去。”朱貴道,“看來,其余三種紙符市場反應并不樂觀,東家,要不咱們干脆停產得了。”

    趙牧淡淡一笑,“大甘霖符之所以賣得如此火爆,是因為我們發現了大甘霖符的最佳用途,而且讓全滏陽城的人都認識到了這一點。其他三種紙符銷量不樂觀,是因為我們一直沒有能夠充分挖掘它們的使用價值,在我的感覺中,這三種紙符都應該有大用途,我相信咱們真正認識它們的日子不會太遙遠。這樣,朱先生,現在大甘霖符的市場也基本上處于半飽和狀態了,估計以后購買的人不會像剛開始的時候那么瘋狂了,以后你們繪制紙符的時候把時間分成十份,大甘霖符占三、其他三種紙符合起來也占三,剩余的時間你們几個商量一下生產那些不愁銷路的紙符。”

    “知道了。”朱貴應了一聲,“東家,還有一件事,還有不到一個月,一年一度的符箓大會就要開始了,咱們文秀軒是不是真的打算用這四種紙符參賽啊?”

    “是呀,有什么問題嗎?”趙牧疑惑地看著朱貴。

    朱貴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建議東家你暫停銷售包括大甘霖符在內的四種紙符。東家你可能不知道,符箓大會的規則是非常寬松的,對參賽者而言几乎沒有什么約束,比方說咱們文秀軒是大甘霖符的唯一生產者并不意味著只有咱們能夠把大甘霖符作為參賽的紙符,恰好相反,無論是散修還是修真門派都可以拿出來作為他們的符箓參加評選,就算最后大甘霖符能夠被評選為前三名,也不代表我們文秀軒能獲得這個榮譽,這個榮譽很可能屬于第一個上台出示大甘霖符的人。”

    趙牧目瞪口呆,嘴唇囁嚅了兩下,最后憋出來一句,“人怎么能夠無恥到這種地步?奶奶的,修真界真該加強知識產權保護了。”

    “東家,什么是知識產權?”朱貴被趙牧這句話搞懵了。

    “沒什么,”趙牧瞬間想明白了嚴峻的現實,“朱先生,就算按照你的建議停止銷售所有紙符,但是已經賣出去了將近三千張大甘霖符,想收也收不回來了,而且誰能夠保証我們一定能夠獲得符箓大會的前三名,因此上說,你的建議不可取,我們不能為了符箓大會一個虛無飄渺的獎項而停止做生意。我們文秀軒是店鋪,做生意賺錢才是咱們的第一要務。”

    趙牧悶悶不樂的離開了小院,回到文秀軒之后,趙牧詢問丁翁是否認識石匠珠寶匠之類的人,丁翁表示他原來的東家從來沒有涉足過這兩種生意,他也不認識這兩方的人了,無奈之下,趙牧讓丁翁到城東的貧民窟,把阿旺給請來。

    “東家,你還是再請兩個小伙計吧,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我這個掌柜的都快淪落成跑腿的小伙計了。”丁翁難得的抱怨了一句。

    “沒問題,你先去請阿旺,我這就寫張告示,招募小伙計。”等丁翁離開后,趙牧又吩咐狗勝去買几罐朱砂回來。隨后趙牧寫了一張告示,文秀軒開張時間不長,招人的告示已經連著寫了好几張,如此頻繁的招人在滏陽城也算是一景了。趙牧吸取了前兩次告示的教訓,把招聘小伙計的名額定為十人,另外招聘手藝純熟的雕刻匠人若干。

    告示剛剛張貼出去有一個多小時,就有人來應聘小伙計了,趙牧自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面,他吩咐剛剛買朱砂回來的狗勝負責招聘小伙計,讓狗勝以自身為標准挑選小伙計,狗勝又是感激又是惶恐,連連推辭,趙牧拍了拍狗勝的肩膀,“狗勝,你總不能干一輩子小伙計吧?東家我讓你負責,你就不要推辭了,這不僅僅是我對你的信任,也是對你的一次考驗,打起精神來好好干,別丟了文秀軒和東家我的臉。”

    狗勝雙眼熠熠生輝,天人交戰片刻后,他一咬牙接下了這份考核人的任務,“請東家放心,我一定為文秀軒挑選出最勤勞能干而且善于動腦子的小伙計來。”

    趙牧笑了笑,拎著几罐朱砂走進了后院自己的房間里。他打開一個砂罐的紙封,忍著痛用刀子划破手指,把血滴到了砂罐中,讓趙牧驚訝的是傷口自愈的速度非常快,血液只來得及滴出三五滴,傷口就不治而愈了。趙牧還以為這是自己修真之后帶來的額外好處,也就沒有在意。他用一根干淨的竹棍把砂罐里面的朱砂攪勻了,取出一點用水調勻了,之后試制了一張紙符,結果非常好,他的血液不但沒有因為他修真而變質變壞,反而越變越好了,趙牧能夠感覺到新制出來的大甘霖符凝聚的靈氣比以前的更加濃郁了。趙牧又往砂罐里添加了一些朱砂,這才把其品質調整到了原來的狀態。

    趙牧又連划了自己兩刀,別看趙牧已經修真了,傷口愈合的又快,可是刀子划到手指上還是會感覺疼痛的,趙牧忍著不適把大部分朱砂都和血液混合完了,最后還剩下一罐,趙牧也沒了自虐的興致,他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扔到了一邊,心中想道:現在我只不過是雇佣了四個修真者給我繪制紙符,如果將來雇佣了百八十個修真者的話,我是不是每天都得自虐似的划自己十几刀啊,奶奶的,天底下有這種賺錢的方法嗎?我又不是在賣血。
無聊當有趣 發表於 2009-1-25 12:11
第十九章代工作坊(中)

    趙牧仔細琢磨如何化解血液混合朱砂的難題。朱砂混合血液之后朱砂的品質發生改良,問題不應該出現在朱砂上,而應該是血液的問題。趙牧高中時選的是理科班,基本的生物常識化學常識還是有的,他除了知道一氧化碳會引起血液變化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其它的、由血液參與的化學變化,趙牧不覺得朱砂發生改變會是血液本身的問題,趙牧靈光一閃把探究的目光轉向了自身,難道是我的血液中含有特殊的成分才導致朱砂與其混合后發生了改變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只要尋找到血液中含有的特殊成分后,想辦法把特殊成分提純出來,然后用化學手段合成它,不就可以解決自虐的問題了?

    趙牧沒來及興奮起來,又想到了嚴峻的客觀條件,首先他不是專科出身,在圖書館看的書也多是經濟貿易類的書籍,物理化學方面的很少涉及,其次,修真世界沒有分析化學成分的各種儀器以及必需的化學藥品,一切都要從頭做起,估計等他分析出來血液中含有的特殊成分的時候,時間早過去十年八年了,唉,遠水救不了近渴呀。

    趙牧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嘩啦一聲,結實的實木桌子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一大片,而且趙牧捶到的地方出現了一片明顯的火燒的痕跡。原來,他無意中打出的這一拳激發了蟄伏在他胸口的那團烈火,打出的拳不但力量大,而且自然的帶出了火屬性。

    趙牧眼睛一亮,他想起來教訓姚七星的時候,他揮出的拳頭也包裹著一層淡淡的火焰,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三昧真火?趙牧還不知道自己的思路出現了偏差,他體內的火焰可不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三昧真火,而是一種更加高級的火。趙牧的思緒像是松開了缰繩的駿馬,撒開了蹄子盡情地奔跑著。

    修真者有兩大功課,一個是煉器制寶,一個是煉丹,這兩大功課都是修煉之人非常重視的修煉之法,基本上每個修真者都會點煉器煉丹的手法,至于是否是這兩方面的行家就說不准了。無論是煉器制寶還是煉丹,一般的都離不開火,這火不單單是指鼎爐之火,像三昧真火這樣的心火也包括在內。也許我可以用煉丹煉器的手法嘗試著修煉一下朱砂,說不定可以取得和血液混合一樣的效果。

    說干就干,趙牧找出來几個吃飯用的碗,把剩下的一罐朱砂均勻的分成了四分,在地上畫了一個最簡單的丹陣,之后肉疼的把儲物袋剩下的最后兩塊下品晶石取了出來,作為丹陣運行的能量來源。到底要不要嘗試一下,如果失敗了,這兩塊下品晶石肯定馬上報廢,白白浪費了近千兩銀子,可是轉念一想,趙牧又想到如果成功了,得到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至少他再也不用自虐似的割血玩了。

    趙牧一咬牙,一跺腳,把晶石鑲嵌在了丹陣上,默運殘陽月缺訣,努力運出一點真元力啟動了丹陣。趙牧的修為還比較低,維持丹陣的運轉相對而言比較困難,再加上他又是第一次使用丹陣,手忙腳亂、丟三落四的情景難免接二連三的上映。好在有杜如海的記憶做底,趙牧慢慢的熟悉了如何用巧勁推動丹陣運轉,手法也漸漸的老練起來。

    丹陣啟動后,晶石會按照一定的規律在陣中飛行,趙牧耐心等了一會兒,等到丹陣中晶石的運轉軌跡變得規律起來后,趙牧拿起一個碗,把里面的朱砂倒進了丹陣中。瞬間,丹陣中閃現出一道紅光,迅速的包裹住了那團朱砂。朱砂如同面團一樣,在丹陣中翻滾蠕動。隨著丹陣的持續運轉,晶石的靈氣飛快的消耗掉了,顏色也是越變越淡。大概過了有十分鐘,兩塊晶石的能量即將耗盡,丹陣中吞吐的紅光漸漸的黯淡下來,趙牧煉制的朱砂也有凝聚成丸的趨勢。

    突然,晶石在空中飛行時的曲線越來越不規則,距離地面也是越來越低,趙牧知道丹陣馬上要停止運轉了,急忙抓起空碗,在朱砂丸掉在地上之前,接住了朱砂丸。已經變成透明白的晶石啪嗒一聲,齊齊掉在了地上。

    看著兩塊已經報廢的晶石,趙牧小小的心疼了一把,難怪人說科學試驗是個無底洞,有多少錢也不夠往里面填的,這不,一轉眼,一千兩銀子憑空蒸發了。趙牧捧著裝著朱砂的碗,暗自祈禱,各位過路神仙,你們一定要開眼,保佑我這次煉制是成功的,要不然這一千兩就白瞎了。

    這次,趙牧一共煉制出來三個鵪鶉蛋大小的朱砂丸,他用力把朱砂丸捏碎成粉末,然后用水調勻了,嘗試著畫了一張大甘霖符,趙牧發現用煉制過的朱砂繪制出來的大甘霖符雖然比不上他的血液混合出來的朱砂,卻也比普通的朱砂強的多。

    趙牧無聊的撩了撩碗里剩下的朱砂,眼下看來煉制朱砂的路子還是行的通的,可是效果不理想,就晶石因為煉制的過頭了,還是煉制的火候不夠?不管怎樣,試驗還得做下去,總不能半途而廢吧,要不然一千兩銀子就全搭里面了。

    趙牧從柜上取了五千兩銀子,跑到西大殿賣了十塊下品晶石,繼續做他的試驗去了。長話短說,趙牧在他的屋子里面折騰了半天,也沒有尋找到合適的煉制火候。眨眼間,十塊晶石已經消耗掉了八塊,就剩下兩塊了。趙牧這會兒也被激起了性子,他重新在地上畫了一個丹陣,把最后兩塊晶石鑲嵌在丹陣中了。趙牧發狠道,就算這次不成,我接著花錢買晶石作試驗,哪怕是把我前一陣子得到的几萬兩銀子搭里面,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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