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風寶刀
林凡心遙望遠方的天空，久久難言。
李飛星則凝視著林凡心，心中暗道︰「小奇，你曾經問我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已經有答案了。我好想說於你聽，只是不知你現在又身在何方？」
山風呼啦呼啦吹著，將兩人的衣訣高高揚起。李飛星深深嘆息，道︰「曾經有個人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只是當時我既不懂情為何物，也不明白生死相許的那種心情。直到現在，我才如夢方醒，同時也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愛！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林凡心來回度了幾步，悠悠道︰「我雖自負見識廣博，但關於男女情愛一事，卻是一竅不通。大概只有親身經歷過風雨的人，才懂得欣賞彩虹的美麗。」
李飛星長嘆一聲，沒有說話。
林凡心問道︰「李兄，今後有什麼打算？」
李飛星道︰「不知道。」
林凡心淡淡一笑，道︰「我先去和老莊主道個別。在我回到這裡之前，李兄最好想清楚下一步要幹什麼？我想柳姑娘在天有靈的話，也不希望你這個樣子的吧！」
言罷，林凡心一轉身，便來到了七寶玲瓏塔前。林凡心抬起頭看了看，不禁感慨萬千。隨即，林凡心朝身前的巨壁猛揮一掌，就見彩芒閃爍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篆體「木」字。林凡心面帶微笑，閃身進入了塔中。
李飛星將插在地上的真武劍，還於鞘內，朝著谷底深處悠悠道︰「林兄說的對！我空在這裡悲傷嗟嘆也於事無補。小蝶，我要走了。你對我的那份情意，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
七寶玲瓏塔內。
北堂鶴禁閉雙目，在三清神像前盤膝而坐，一付虔誠懺悔的模樣。
林凡心緩步來到北堂鶴近前，輕聲道︰「莊主！」
北堂鶴依舊作冥想狀，好像根本覺察到林凡心進來。
林凡心嘆息一聲，道︰「凡心這次前來，是來和莊主道別的。」
北堂鶴聞言眉頭一皺，嘴角也微微動了一下。
林凡心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連磕三個響頭，聲淚俱下道︰「凡心有負老莊主的重托，還望老莊主多多見諒！」
林凡心站起身來，轉身欲走。
北堂鶴悠悠道︰「是不是鳴兒逼你走的？哎，都是我把他給寵壞了。」
林凡心淒然道︰「老莊主，千萬不要責怪鳴少爺。這次是凡心自己的主意。」
北堂鶴先是一楞，隨即笑道︰「我明白了！是不是出現了比較棘手的狀況，你想獨自一人去面對？」
林凡心苦笑道︰「還是老莊主明白凡心的苦衷，希望您能成全弟子！」
北堂鶴緩緩睜開雙眼，嘆道︰「你這孩子，忠厚老實，心地善良，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你若執意要走，老夫也攔不住你。」
林凡心恭身道︰「多謝老莊主成全。」
北堂鶴朝三清神像前的供桌上一指，金芒閃爍處，一柄通體為金色的短刀飛到其手中。一股浩然之氣從刀身上徐徐蕩起，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朝林凡心撲面而來。林凡心暗暗驚道︰「好一柄仙器。」
北堂鶴撫摸著那柄黃金短刀，淒然道︰「二十多年了，再好的刀都要生銹了。」
林凡心驚訝道︰「這是？」
北堂鶴一臉痛苦之色，撫摸著刀身，悠悠道︰「刀名大風，怒斬九天。是福是禍，皆憑造化。凡心，還不上前接刀！」
林凡心恭恭敬敬將那黃金短刀接在手中，驚訝道︰「好一把大風刀！我怎麼從來就沒聽人說起過此刀？」
北堂鶴嘆息一聲，緩緩閉上了雙眼，再次進入了冥想狀態。
林凡心見北堂鶴不再言語，心知刨根問底也問不出個結果來。於是，林凡心拜別北堂鶴，出了七寶玲瓏塔。
李飛星見林凡心從塔中走出，上前問道︰「可以走了嗎？」
林凡心點點頭，笑道︰「嗯！」
李飛星見林凡心手中多出一柄黃金短刀，驚訝道︰「這刀是？」
林凡心將鞘中的寶刀緩緩抽出，一股刺眼的金色光芒閃過，令李飛星心神微微一蕩。李飛星喃喃道︰「這種感覺，我好像在什麼地方遇到過？」
林凡心將寶刀還鞘，然後將其收入懷中，淡笑道︰「有了此刀，我越有信心了。我們趕緊下山去吧！再遲的話，北堂鳴那小子說不定會幹出什麼事來。」
李飛星的臉上掠過一絲茫然之色，道︰「可能是我多慮了！好，我們這就一起下山去。」
就這樣，李、林兩人過了沖天門，逕直朝山下走去。
待離開鑄劍山莊的範圍，兩人各自御起飛劍在半空中並肩而行。大概飛了有半天的路程，李飛星轉過頭問林凡心道︰「林兄，關於那個九龍堂的事情，你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林凡心神色一黯，略一遲疑，沉聲道︰「那是一個比魔教還恐怖的所在。我也是無意中在鑄劍山莊所收藏的上古典籍中曾經見到過關於九龍堂的一些介紹。這最早要追溯到殷商時代，話說當年禪、截兩教，為了爭奪對神界的控制權，早就開始了暗地裡的爭鬥。」
李飛星哦了一聲，道︰「九龍堂跟禪截兩教爭鬥有何關聯？」
林凡心嘆息道︰「你聽我慢慢道來，截教通天教主眼見禪教支持的周軍已經打到牧野，就暗中派了自己的外室弟子九龍老祖去人間界暗助商王紂。結果，九龍老祖因為酒後誤事，不但未能阻止周軍滅商的步伐，就連通天教主以及大部分截教弟子也慘敗在萬仙陣中。」
李飛星慘淡一笑，道︰「關於當年禪截兩教爭鬥，我也略有耳聞。那截教通天教主逆天而行，落得那樣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林凡心搖搖頭，道︰「當年禪截兩教的恩怨是非，我們拋開不談。單說這九龍老祖悔恨交加，為彌補一己之過，發下重誓要覆滅武周。同時九龍老詛也深深明白，單憑自己一人之力，所為終究有限。於是他將自己畢生所學分別傳授於九名資質各異的弟子。」
李飛星插話道︰「這九人便是九龍堂最早的成員吧！」
林凡心神色一凜，道︰「沒錯！這九人及其後人為了實現九龍老祖的宏願而奔走不息，終於在八百年後，他們輔助秦王嬴政滅周而一統六國。而我們先前遇到的那一老一少，正是那九人的傳人。」
李飛星眉心深鎖，問道︰「按理講大周王朝已經覆滅多年，他們應當功成身退，韜光養晦才是。而這九龍後人又重現人間，究竟為了什麼啊？」
林凡心嘆息道︰「這個嘛，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釋是，他們可能也是為了麒麟神劍來的。我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若麒麟神劍落入他們手中，恐怕天下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浩劫。」
李飛星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林兄，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林凡心淡笑道︰「李兄，有什麼話儘管直言！」
李飛醒略一沉思，道︰「遙想當年，秦王嬴政為了鞏固王權。在全國各地，大肆地進行焚書坑儒的活動。按理來說，當年記載禪截兩教爭鬥的書籍因該全部被焚燬才是。為什麼鑄劍山莊裡還會有關於那事的記載？你不覺得奇怪嗎？」
林凡心一皺眉，支吾道︰「你的意思是……」
少頃，林凡心一拍自己的腦門，恍然道︰「原來如此！我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
李飛星和林凡心對視一眼，臉上皆流露出會心的笑容。
茫茫蒼穹中，一人一雕，一前一後，正漫無目的地向前行進。
大概才用了半天的功夫，楊小奇已經離開黃沙鎮老遠了。楊小奇御著碧水劍而行，不時還和雕兒嬉戲一番。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一座大城的上方。
咕嚕咕嚕，楊小奇的肚子開始無聲的抗議了。楊小奇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自言自語道︰「真是又餓又渴！不行，我得下去找點東西吃！」白鏡心看著楊小奇那口水直流的怪模樣，心中驚呼道︰「這麼大的人還流口水，好噁心！」
楊小奇瞥了白雕一眼，叫嚷道︰「雕兒，我們走！帶你去海吃一頓！」
說話間，楊小奇口中唸唸有詞，手中掐起古怪的法訣。接著，就見半空碧芒閃過，楊小奇就已經身在離城門不遠處的小樹林裡了。
白鏡心也做了一個優美的俯衝動作，落回楊小奇肩頭。
楊小奇極目遠眺，就見城門口還站著十餘名軍士在盤查過往的路人。楊小奇暗道︰「這下麻煩了！怎麼城門口有那麼多大兵站崗巡邏啊？」
其實楊小奇的擔心是多餘的，通緝他的海榜公文還未到達這裡。
楊小奇心一橫，道︰「不管那麼多了，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豁出去了！」想到這裡，楊小奇拍拍衣服的灰塵，大搖大擺地朝城門口走去。
一個軍士上前喝道︰「站住！幹什麼的！」
另一個軍士拉著那個軍士的袖子，上前附耳道說了幾句。楊小奇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幾乎都要蹦出來了。過了一會，那軍士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滿臉堆笑道︰「這位少爺，城裡請！小的剛才多有得罪！」
楊小奇心中暗道︰「這是怎麼回事？管他呢，先進城再說！」想到這裡，楊小奇恩了一聲，朝城裡走去。楊小奇盯著城門上「鳳翔府」三個大字，心中嘆道︰「這地名中也有一個鳳字，跟小鳳的名字一樣。」轉念一想︰「只可惜我與小鳳卻早已陰陽相隔，永無相見之日。」
待楊小奇走遠，兩個軍士開始嘀咕起來。
一個軍士道︰「你確定嗎？」
另一個軍士語重心長道︰「別看那人穿的不怎麼地，但他手中的劍，卻是價值連城之物。十有**是豪門子弟喬裝改扮的。這樣的人，我們這幾天見的還少嗎？」
那軍士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另一個軍士指著自己牙齒上的缺口，道︰「看到了沒！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兄弟，我們出來當兵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軍士輕輕摸著自己的胸口，長長出了一口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