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曠世奇材 作者:月影傳說 (連載中)

較小賀 2009-2-12 22:06: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2 40480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45

蓄勢待發 第二十二章 真正的鎪主意

 令人激動的寒假終於過去了,就在假期結束前的最後幾天,趙啟明從劉光偉的嘴裡得知上海那邊的行市又開始動了起來。開學後,回到學校的學生們手裡拿了壓歲錢,有不少新人參與到集郵的隊伍裡來,趙啟明整天在他們之中倒買倒賣,掙著這些兩三塊的小錢,忙得不亦樂乎。

  看來自己去年的工作還是很有成效的,新發展起來的集郵隊伍,有三分之二是自己過去「傳幫帶」培養出來的骨幹份子發展的下線,趙啟明隨便給他們一點甜頭,這些人就已經將他奉若神明,儼然是校園集郵愛好者的開山鼻祖。

  趙啟明這時候玩了個新招,後來連陳致遠的老爸都覺得這招高明,他在廣大集郵的同學當中放了句話:「哪位從我手裡買去的郵票,不想玩了的話,一個月之後再來找我,我加價15%回收!」他說的時候態度非常誠懇,再加上往日裡口碑很好,跟他關係要好的同學都相信他,很快,相信他的人越來越多。

  這個條件對於眾多集郵的新手來說是非常有誘惑力的,集郵是一種興趣愛好,能把這種興趣轉移成一種賺錢的方式,其方法更是簡單到從趙啟明同學手裡買來再原樣賣給他,傻子也知道該怎麼做。

  如此一來,人人都爭著從他手裡買,一傳十,十傳百,連個別貪小便宜的老師都來了興趣,但畢竟是精明的成年人,他們擔心趙啟明無法兌現,只買了幾十塊錢的郵票試著玩。

  班主任鄭老師也聽說了這件事,把趙啟明叫到辦公室裡談了半天,不知道這小子用了什麼辦法搪塞了過去,回來後居然啥事也沒有,該怎麼幹還怎麼幹。

  在這種純屬他個人行為的炒作下,趙啟明每天的營業額從最初的一百多塊錢,幾天內就急劇竄升到近五千塊,不到半個月,他就賣出了五萬多塊錢的郵票。與此同時,他讓劉光偉從上海郵市裡成批量的買進一些新老郵票,加一點路費賣給自己,再拿去學校平價賣給學生。大家都在買,卻沒有人算過趙啟明究竟賣了多少套郵票給別人,唯一能夠說明問題的,只有他自己手裡那本記錄著售出清單的賬本。

  趙啟明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把那些學生年後閒置在手裡的散錢全集中起來,從市場上購買現價的郵票成為自己的貯備。估計在一個月之後,行情會發生變化,到時候把他們賣回給自己的存貨一槍打出去,賺的錢怎麼著也不止這點。

  這是個冒險而又創新的計劃,付出的不過是15%的利息,而行情一旦上來之後,這點利息雖然不少,但肯定比不上賺的。退一萬步考慮,即使是掉下去,有那十來萬塊錢的存貨撐腰,趙啟明根本就不怕。

  泰山石敢當陳致遠同學不知從誰那裡得到了這個消息,在一天中午放學後跑到教室裡,把趙啟明罵得狗血淋頭,簡而言之就是認為他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對他的做法趙啟明感到既好氣又好笑,這人真夠仗義的,但他卻笑不出來,全班這麼多跟自己關係要好的男同學,沒有一個人提醒自己這麼做的危險性,人心真假由此可見。

  他沒有對陳致遠做出任何解釋,只是等他罵完了之後,低頭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你什麼時候見我虧過錢?」

  陳致遠眨了眨眼睛,剛才的氣惱忽然間就無影無蹤了,他顯然不明白這傢伙玩的是什麼把戲,搖了搖頭轉身走出教室。走到門口他低聲罵了一句:「操他大爺的。」也不知道這是在罵趙啟明狡猾,還是在罵他自己笨。

  至於行情的問題,趙啟明一直在關注著上海那邊的變化,作為去年市場的延續,年後肯定將會大漲,這一點他是非常有信心的。而劉光偉在上海郵市也發展了一個生意上的夥伴,每天兩人都會在電話裡對一些受到重視的郵票進行價格上的交流,趙啟明也就順便掌握了市場的變化……。一切都在向著他預想的情況發展。

  在學校裡搞得熱火朝天,可一回到家裡,趙啟明同學立刻變成了好孩子。最近看完了羅素文集,轉而對中國古代的哲學和歷史感起了興趣。他覺得,中國人總是比較傳統的,要想弄清中國人的一些心理特點,還得在傳統的東西里下點工夫。

  而歷史上每一個朝代交替,連年戰亂是最大的特點,打仗中的策略,和做生意的一些方法,很多情況下都是互通的,在學校那個借雞生蛋的辦法,趙啟明就是從《三國演義》裡學來的。出於這兩種原因,他還專門借了《孫子兵法》、《老子》、《呂氏春秋》等一些書回來研究。

  在以掙錢為源動力的作用下,他的語文和歷史成績追了上來,開學不久後的一次測驗裡,居然考了他有史以來的最好成績。蒙在鼓裡的父親還以為是自己的那番話起到了作用,慶幸自己做出了沒收兒子郵票的重要決策,豈不知趙啟明同學暗地裡正變本加厲、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自己的事業。

  胡雪怡也從肖靜那裡聽說了趙啟明的事,她雖然知道趙啟明有錢,但對於他的這種做法很不理解,本想說他兩句,可那個高三的小流氓陳致遠已經搶在她前面幹了,而且幹得還很徹底,自己再多嘴就有點多餘了。

  一個月的時間即將過去,坐在教室裡的趙啟明望向窗外,燕子在空中掠過,枝頭的麻雀們嘰嘰喳喳地叫著。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寒冷的冬天即將結束,接下來的春天會是什麼樣的呢?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47

蓄勢待發 第二十三章 去上海!

趙啟明在開學的時候就發現胡雪怡有了點變化,才一個來月不見,她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身材也有了凹凸感。這要歸功於青春期的發育,讓胡雪怡從一個含苞待放的小女孩漸漸變成了花季少女,雖然過程是緩慢的,但還是讓不懷好意的趙啟明看了出來。

  而胡雪怡對趙啟明始終沒有表現出任何感興趣的地方,中午閒來無事,這小子也會找些理由接近胡雪怡,只不過她一如既往的態度讓趙啟明覺得不大對勁。按他的設想,胡雪怡在上次的事情之後,應該或多或少有點反應才對,難道說是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

  本想在這件事上再下點工夫,可郵票市場的行情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在春節這段時間的徘徊之後,價格開始繼續攀升,趙啟明只有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研究市場動態上,暫時不去考慮胡雪怡的事。

  從三月中旬開始,上海郵市傳來消息,以庚申猴票等幾套有代表性的郵票一日一價,猴票已經漲到了六百七十塊一枚,《貴妃醉酒》、《從小愛科學》則是小型張的龍頭,把首日封、郵資明信片等郵品全拉動了起來,整個郵市一路上揚,來勢洶洶。

  看著一天天瘋漲的郵市,趙啟明心裡樂開了花,嘀咕了一句:收穫的季節到了!

  這天下午放學,趙啟明在學校門口逮到了陳致遠,這傢伙可能是受了趙啟明的影響,不再像過去那麼猖狂,除了偶爾幫兄弟們打打架,自己基本上不惹事,但是放學後在校門口蹲著的惡習卻沒改。

  那年頭的不良少年都有這毛病,一幫人橫鼻子豎眼的紮成一堆,嘴裡叼根菸,瞅見誰都斜著眼,見到漂亮女同學就吹口哨說流氓話,就差沒在腦門上刻著:我是流氓我怕誰!這是他們顯示自己另類的表現方式,要是有哪個不識趣的傢伙敢多看他們一眼,八成會換來一頓痛扁,校園裡打架鬥毆的事件,大都是由這類雞毛小事引起的。

  陳致遠身為這些人的領導,吹口哨耍流氓的事一向是不干的,他覺得那樣丟份。不過他蹲在那的樣子並不比別人雅觀,在趙啟明的眼裡,他們這些人就像是一群大馬猴,不僅智力低下,還很自以為是。

  硬著頭皮把陳致遠叫到一邊,趙啟明皺著眉頭的說道:「我說你能不能別跟這幫傢伙蹲在這?很好看嗎?」他去高三(5)班沒找著人,就直奔學校門口,臉上痛苦的表情一直保持到現在。那時候的男生,多數都以認識這種不良少年為榮,因為這代表著自己也不是這麼好惹的,但趙啟明卻最怕同學們把自己看成陳致遠一夥的同類。

  「你小子也不是什麼好鳥,怎麼著?蹲這有什麼不好?」陳致遠習慣性地斜了他一眼。

  「懶得跟你扯蛋。我說,這星期天跟我去一趟上海怎麼樣?」趙啟明在這種事情上沒法跟他溝通,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去那幹啥?」陳致遠一般都在家門口混,雖然這裡到上海坐火車只需要七、八個小時,他還從來沒去過。

  趙啟明見他有興趣,說道:「我打算去趟上海的郵票交易所,路上一個人不方便。」他原來打算跟劉光偉一起去的,但那傢伙太精了,趙啟明信不過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陳致遠最可靠。

  「媽的,星期天去,當天回又不來,你星期一不上課了?再說晚上不回家,我老媽問起怎麼辦?」陳致遠自己是經常曠課的,一天兩天不來,最多被班主任揪去訓一頓,但趙啟明跟自己不一樣,更何況自己母親那邊也要有個合理的解釋。

  「豬腦子呀你!咱們坐凌晨五點的那趟車,把事情辦了,當天晚上就能回來。我已經跟家裡人說了,星期天學校組織春遊。」趙啟明胸有成竹地罵了他一句。

  陳致遠撓了撓鼻子,就算是早晨就動身,七個小時的火車,到地方已經是中午近一點了,晚上哪能回得來?他懷疑的看著趙啟明:「瞎說,路上來回就要十幾個小時,能趕得回來才怪,你當我傻呀!」

  「誰敢說你傻?我砍死他!」趙啟明瞪著眼睛嚷了一句,臉上的表情擺明了是在埋汰陳致遠。

  陳致遠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翻了一眼,既然趙啟明如此肯定當天能趕回來,他不好意思再問了,那只能更徹底地證明自己笨,要是回不來,再砍死這傢伙,「拉倒,我信你這次!不過有個條件……」

  趙啟明笑嘻嘻的補充道:「說吧,一切開銷全是我的!」自打和陳致遠打起交道,這傢伙從沒在哪件事情上跳出過自己的手掌心。

  「操,不是這事。你前些天賣那麼多郵票給這些同學,又說要加15%的價錢收回來,到底安得是什麼心?」這件事始終讓陳致遠耿耿於懷,那天他罵完趙啟明,回去之後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

  「嘿嘿……,天機不可洩露。咱們從上海回來,你就知道了!」趙啟明還是一臉壞笑,整個一奸商。

  自認為俠肝義膽的陳致遠就見不得他這副表情,罵道:「操你大爺!瞧你這副十惡不赦的嘴臉,真他媽奇怪,怎麼就有這麼多同學覺得你是個好人,連我媽都讓我多跟你在一起玩……」

  事情就這麼定了,星期天早晨四點半,趙啟明背著個小包裝了些吃的東西,跑到新源小區把陳致遠從床上叫了起來。陳致遠的母親給他開的門,一見是趙啟明,她對兒子今天的出行放下心來,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孩子是自己兒子認識的朋友裡,最讓她感到踏實可靠的一個。

  看到陳致遠的母親對自己熱情的態度,趙啟明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這又要歸功於從社會心理學方面的書中學來的知識,「人格面具」這個課題他吃得很透。所有在社會中生存的人都離不開這東西,說白了就是在不同的場合和人物面前,裝出最恰當的樣子來。

  經過不斷的揣摩練習,趙啟明早已經運用自如了,在老師、父母、長輩、同學等各色人等眼中,他的言談舉止基本上恰如其分,非常符合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唯有見著陳致遠他才會撕開臉皮做人,青面獠牙原形畢露,在這傢伙面前自己沒什麼值得掩飾的。

  想到這,趙啟明腦海裡忽然閃現出胡雪怡淡漠的樣子來,她是不是也在故作姿態給自己看呢……?在等陳致遠洗臉刷牙的時候,趙啟明抓緊時間細想了一下剛才的念頭,看來這個可能性很大。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47

蓄勢待發 第二十四章 試探性交易

 火車到上海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為了安全起見,趙啟明特意提前預訂了兩張臥鋪,即使是這樣他一路上也沒闔眼,視線片刻不離那個裝著幾百版郵票的箱子,帶著這麼值錢的東西上路,擱誰也心神不定,何況是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陳致遠從沒起過這麼早,心裡更沒什麼負擔,一上車就睡得跟死豬似的。

  從車站裡出來,兩個人隨便吃了點趙啟明帶的東西,趙啟明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搬到出租車裡,坐在旁邊對司機說道:「叔叔,麻煩您去局門路的郵票交易所。」

  陳致遠曾經見趙啟明打開過箱子,都是些一大張一大張的郵票,碼得整整齊齊,趙啟明很細緻的在箱子裡塞上廢紙,還放了些樟腦球和乾燥劑。他不知道趙啟明這麼做有什麼必要,只不過是些郵票而已,這傢伙居然看得跟國家一級文物似的要緊。

  位於上海市局門路的郵票交易所是當時全國最大的郵票市場,佔地面積不算很大,那時候還很不規範,每個攤位原本都是露天的,全是攤主臨時搭成的棚子。直到九七年前後郵票市場第二次升溫,這裡才擴大了營業面積,蓋成了一排排的攤位。

  雖然趙啟明以前跟父親來過兩次上海,但他從沒來過這裡,對郵票市場還是很陌生的,一進場就興奮得東張西望,裡面是人山人海,看著如此熱鬧的場面,他的心情無比激動。

  他和陳致遠搬著箱子擠進了人群,逐個攤位向前看過去,和劉光偉所描述的情景絲毫不差,隨便哪個攤位上擺放著的郵票,都有幾十萬的價值,大部分都是成版成盒的郵票、小型張,還有首日封、郵資片、錢幣、紙幣等其它的東西。

  他隨便找了個看起來比較面善的攤主問了起來:「叔叔,您這整版的《猛禽》什麼價?」這攤主三十四、五歲,戴著副眼睛,長得白白淨淨,正和別人談著生意,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是個性格溫和的人。

  攤主抬眼一看是個學生樣子的男孩在問自己,隨口說了句:「買一版640塊錢,十版6350塊。」說完又接著和人聊去了。

  一版《猛禽》是四十套,趙啟明心算了一下,平均每套16塊,比他原來預料的還要高出兩塊錢,這讓他原本就有點超負荷的心臟又猛然跳了一下。

  他不再多嘴,而是站在旁邊等著攤主談完這單生意,那個買家當場點了一萬七千塊錢,數了六十五版的《三國演義》,算下來應該是260多塊錢一版,這套票整版只有二十套,劃到13塊錢一套。這個價錢又在趙啟明的心裡記了下來。

  買家和攤主寒暄了幾句,抱著東西走了,趙啟明瞅著這個空檔,指著面前的一版無齒《麋鹿》接著問道:「這版呢?」攤主雖然看他不像是有錢做生意的人,但還是回答了他:「3600塊。」

  這個價錢又比前些天瞭解到的要高出不少來,趙啟明問道:「您這裡收不收?」

  攤主一聽這話,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兩個學生,見他們腳下還放著個大箱子,卻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收,3550塊一版。你有嗎?」

  「我有,但只是半版。您要嗎?」趙啟明決定先拿這版郵票和這位攤主交易一下,也好從他這瞭解一些行情。行當裡的票爺最忌諱沒生意做亂打聽的人,趙啟明非常清楚,不用說,這規矩全國哪都一樣。

  「要,但價錢要低些,只能按單套的價收,每套69塊。」說著他熟練的用計算機算出了個價錢:「半版一共是1725塊,你賣不賣?」

  趙啟明在心裡略微權衡了一下,這個價錢比淮南市郵票交易所的價格還高了一點,應該不會吃多大的虧,爽快的說道:「行,我拿給你。」打開箱子,趙啟明把放在最上面的半版《麋鹿》無齒票取了出來,為了不露底,他的身體擋住了攤主的視線。

  站在旁邊的陳致遠一聽這價,一時沒回過神來,眼睛眨了眨,直到趙啟明把郵票交給攤主,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說的是這點東西,就值1750錢!操他大爺的,那這一箱子郵票要值多少錢?他頓時也變得緊張起來,直直地盯著腳邊的箱子,生怕別人亂動,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有了一單生意的交情,兩個人聊了起來,從趙啟明的言談中,攤主對這個年紀不大的學生產生了興趣,他看出這小夥子年紀不大,卻也是個內行,只是對整版郵票的行市不太瞭解。

  當時上海郵票交易所的日成交量,少說也有上億,基本上都是整版整盒的買賣郵品,猴票之類的龍頭品種雖然是郵票市場的風向標,但交易的卻很少,真正成交量比較大的,還是一些近幾年發行的郵票。

  這和趙啟明平時在家門口的郵市所見到的情況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這裡炒郵票,是純粹的資本運作,只要哪個郵票一天內的成交量達到一定的數額,第二天這套郵票準要漲價,信息再向全國各地的郵市輻射,價錢也就跟著漲了起來。

  資金雄厚的買家在這裡交易,都是大批量購進一些自己看好的郵票,等待著適合的時候再出手。至於究竟哪些郵票在短期內有可能受到關注和炒作,並不是哪一個人可以決定的,而是由一些大買家牽頭,其他人都認可的一種行為,這裡面還牽涉到一些相關的東西。

  比如說一九八四年發行了一套《峨眉風光》郵票,八八年在同樣題材下又發行了一套《泰山風光》,《峨眉》的價錢就會因此影響而大幅攀升,相互作用下,新的《泰山》也就有了炒作的切入點,價錢跟著水漲船高。

  「……能用以炒作的題材有很多,關鍵要看對市場的熟悉程度……」攤主做完了兩筆生意,心情不錯,向好奇的趙啟明隨便說了一些炒作方面的情況,趙啟明從對方的口中瞭解到這些從未聽說過的東西,眼界登時上了一個台階:這些人原來是這麼掙錢的,真他媽的夠爽,跟他們比起來,自己最多算是個街頭販子……

  陳致遠聽得一知半解,只覺得這裡面真不是外行人能弄明白的,聽這些人的語氣,談到錢動不動就是幾萬、幾十萬,就像是自家地裡收的一樣容易,他不禁有些犯迷糊。又瞅了一眼腳下的郵票,想起那天趙啟明說把自己剁碎了零賣都不值這箱子東西,陳致遠有點信了。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48

蓄勢待發 第二十五章 十三萬七千六

大半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趙啟明不失時機的又問了一些別的情況,得知市場上的郵票都是這麼倒來倒去,而最容易產生利潤的就是最近剛發行的新票。由於整個市場行情看漲,新票剛發行出來在市場上的價格就比面值要高,尤其是之前有相關題材系列郵票,如果有人進行一番炒作,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翻幾倍、十幾倍。

  通過這會工夫的交談,趙啟明決定把手裡這批貨都賣給這位攤主,他有自己的打算,掙錢的日子還長著呢,大家有了生意往來,今後自己想瞭解上海郵市的行情,也不用親自跑來了,劉光偉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叫趙啟明,叔叔您貴姓?」趙啟明問道。「不客氣,我姓張,張志誠。呵呵,聽你口音不是上海本地人吧……」兩人相互介紹了一下。

  「……我帶了一些郵票來,前段時間收來的,看您人這麼好,我全拋給你!」趙啟明突然冒出這句話,張志誠感到有點意外。

  趙啟明把郵票搬到攤位裡面,打開了箱子,張志誠愣住了,在四周塞滿了廢紙的箱子中,幾百版郵票碼放的整整齊齊。他戴上手套隨便翻了翻,都是八七到九零年之間發行的郵票,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只是個學生的小夥子,從哪弄來這麼多的郵票。

  張志誠把郵票按版數拿了出來,每拿一版就向趙啟明報一個價錢:「《四大名樓》兩版,單價520塊,共計1040塊;《六運會》一版,單價355塊;《水滸》一版,單價364塊……」趙啟明拿著紙筆在一邊做著記錄,只有陳致遠大眼瞪小眼看著他們算賬,這小子到現在才真正相信了這箱子郵票的價值,難怪趙啟明當初急得逼著自己匯錢過去,原來這些東西居然值這麼多錢。

  而這傢伙竟敢把這麼值錢的郵票寄放在自己家裡,這又著實讓他感動了一把:兄弟真他媽夠信任我,這段時間沒白交了這個朋友。換成他自己,也不一定敢把這堆讓人想想都頭暈的郵票委託給別人保管。其實他不知道,正是因為他不懂,趙啟明才敢放心大膽的把郵票寄存在他家裡的。

  就在陳致遠感慨的時候,他們兩人的郵票終於點完了,一共是二百四十七版郵票,合計是137647塊錢。聽到這筆巨款,陳致遠嚇得差點當場中風,好在剛才聽到趙啟明兩人的報價,讓這小子有了點心理準備。

  趙啟明事先心裡就有了個大概,雖然比預想的多賣了一萬多塊,但他還是顯得比較鎮定,把賬本遞過去,說了句漂亮話:「張叔叔,真是謝謝你。回頭給我十三萬七千六的整數就行了,以後還請您多關照呀!」生意能否成交,那要看買賣雙方能否在生意中得到心理平衡,只要大家都滿意,究竟誰佔便宜並不重要。

  剛才聽他的報價,趙啟明就計算著每版單套郵票的價格,在心裡進行比較,他知道自己沒有虧,至於取個整數,是為了讓對方心裡更舒坦,錢不在多,表示一下心意而已。

  張志誠眉開眼笑,做了這麼一單買賣,暗自得意是不用說的,他更是慶幸自己沒有以貌取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剛才的態度好,說不定這兩個學生就跑了:「小趙你叫我張大哥就行了。以後我要請你多照顧才是,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大的作為,以後發了大財可別忘了你張哥!」

  兩人客氣了幾句,趙啟明跟他要了個電話號碼,方便以後聯繫,張志誠攤上沒這麼多現金,從別人那裡借了兩萬,仔仔細細數了一遍,交給了趙啟明。看著眼前一紮紮堆在一起的現金,趙啟明把它們一疊疊裝進自己的包裡,很納悶自己此刻的感覺竟然並不強烈,他想了想,或許得到這筆錢是早已在預計之中的事,所以才沒了那種突然如其來的興奮。

  白花花的銀子擺在面前,陳致遠卻是滿眼金光閃閃,腦子裡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媽的,平時還以為趙啟明只是小打小鬧掙點小錢,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厲害,一筆就是十幾萬呀!陳致遠的老爸在香港做生意,雖說生意挺大,但在他看來卻是既遙遠又陌生的事,真正接觸到大筆的現金,這還是第一次。

  現實世界距離校園比較遠,缺乏生活經驗的學生對於現實的理解,通常是依靠他們自己的想像,這種情況不論在什麼時代,都是一樣。可想像一旦成為真實的場景出現在眼前,所引發的強大震憾力往往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當錢是一個數字的時候,也許它只是一個數字,可當數字成為真真切切的人民幣時,意義就完全不同了。陳致遠在這一刻,就受到了這種來自現實的震憾,他看著趙啟明把這筆巨款裝進包裡,以往那種目空一切自以為是的性格轉眼間就變成了無窮的自悲。

  陳致遠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自己與趙啟明之間的差距,哪怕是一個大老闆,也不見得能輕而易舉地賺到這麼多錢,更何況趙啟明只是個高二的學生。而自己往日的所作所為如過電一樣瞬間在腦海裡閃現,他不願意再想下去,側過臉來,滿懷著對自己的忿恨,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操他大爺的!」聲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雙方友好地結束了這筆生意,張志誠很願意結交這個頭腦不簡單的學生,兩人約定經常保持聯繫,互通信息。趙啟明瞭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背著鼓鼓囊囊的錢袋走出郵票交易所,時間還不到下午三點。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50

蓄勢待發 第二十六章 遇險

一出門,趙啟明就攔了輛出租車,打開門坐了進去:「師傅,我包您這輛車,去安徽淮南要多少錢?」

  司機狐疑地看了看這兩個剛顯露出男性特徵的半大孩子,搖了搖頭說道:「太遠了,不去。」這話一聽就知道是藉口,他明顯是看不起人。

  「您說個價,我們只想盡快趕回去。」趙啟明不相信他真的不去。打出租車回去是他在他計劃之中的事,既快又安全,價錢多少倒在其次。

  「……一千塊。」司機見趙啟明硬朗的態度,勉強開了個價,實際上要不了這麼多。

  「行,先給你五百,咱們走吧!」趙啟明二話沒說,伸手點出五張一百的鈔票遞給司機,對方仔細辨認了一下真偽,放心地揣進口袋裡。

  年紀小出門辦事就是容易遭人輕視,連出租車司機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趙啟明看著司機的那副嘴臉,真想拿錢把他的臉砸成切菜板。

  一路上兩個人話不多,途中也沒有停下來吃飯,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趙啟明考慮著下一步該怎麼幹,滿腦子都是掙錢的主意,有了這十幾萬當本錢,今後就可以參與到真正的炒家當中去了。

  而陳致遠則是在繼續著剛才的思緒,出這趟遠門他是真受刺激了,想起過去所幹的事,沒有一件是真正值得驕傲的……,可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在別人面前證明自己呢?

  「眼瞪這麼大干什麼?想啥呢?」情商極高的趙啟明對身邊這些人都很敏感,稍有不對勁的地方就能看出來,陳致遠這傢伙有心事。

  「我這人是不是不咋的?」陳致遠轉臉盯著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把趙啟明弄糊塗了。他心裡是覺得陳致遠不怎麼樣,除了對兄弟朋友講義氣之外,其它方面幾乎是一無是處。但別人這麼問,自己總不能實話實說,那太傷自尊了。

  「呃……,我覺得你這人很不錯,對朋友絕對沒話說,還有……」趙啟明說到這裡就沒了下文,他腦殼子都要想炸了,也找不出陳致遠還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優點。

  「你他媽甭忽悠我!唉,現在才弄明白,像我這樣的人,真他娘的是白活了!」陳致遠真心實意地給自己下了個定論,確確實實是有感受而發,可卻把趙啟明嚇得不輕。

  「你小子的腦袋剛才不是被車門擠了吧?」趙啟明眼睛瞪得大大的,兩邊的眉頭一揚一挫,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瞅著陳致遠,車窗外面還是大白天,這個時間段應該不會是鬼上身。

  「操,跟你說正經的呢!我覺得以後不能再混下去了,看來我媽讓我多跟你玩是對的。剛才我還在想,和你比起來,我他媽連屎都不如。」他這番感慨讓趙啟明聽了覺得既彆扭又開心,畢竟能讓自己身邊最要好的朋友佩服,是人的共性。尤其是陳致遠能說出這句話來,說明這傢伙真是有所感悟,這讓趙啟明感到很高興。

  「逗我玩?這年頭可不流行這個。」趙啟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陳致遠翻了一眼,又不吭聲了。

  那司機態度不怎麼樣可車技還真不錯,沿著上海通南京的高速路一通狂飆,不到六點他們就在陳致遠家附近一家銀行下了車。趙啟明把包裡的十三萬塊存進了自己一向倒騰郵票賺起來的私房戶頭,剩下幾千他想了又想還是打算先放在手上以備急用,畢竟那時候的銀行可沒現在這種二十四小時都能取錢的服務。

  從銀行出來的,趙啟明本打算拉上陳致遠去吃個慶功宴。可兩人興奮之下一時還不覺得飢餓和疲倦,看天色也還早,於是陳致遠興沖沖的邀請趙啟明去自己的新家試試他爸從香港弄來的熱水器……也當是凱旋之後一洗征塵了……

  那時候,熱水器這玩意還沒流行起來,趙啟明也算是超前體驗了一把。當陳致遠把電視機的頻道換來換去的時候,趙啟明正悠閒的躺在大號的浴缸裡,拿著陳致遠的刮鬍刀和自己臉上那幾根初生的幼苗進行一場「殲滅戰」。遺憾的是,這次初戰看來可沒郵市裡那麼幸運,趙啟明手裡的刀把一滑,在自己下巴上留下了一道初次的戰績。

  看著刀刃上的血跡,趙啟明有些不快的把刮鬍刀一放,起來在鏡子前細細查看。瞧起來出血倒不怎麼厲害,趙啟明於是把它放在一邊,照舊把澡洗完了再說。

  陳致遠斜著眼瞄了瞄才從浴室出來的趙啟明,邊回頭去翻藥箱邊笑道:「見紅了啊,好兆頭啊……」雖然他也知道尤其頭幾次用那玩意,把自己拉幾道出來也是常事,不過能笑笑眼前這哥們的機會可不會是常常有的,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完全把趙啟明當成自己的兄弟了。

  趙啟明輕輕挑挑眉,只顧對著鏡子偏著頭好不讓血滴到衣服上,也沒理會他。

  「不好意思,我這的創可貼前幾天用完了還沒記得補呢,不知道有沒什麼可以替代的,要不我給你來點鹽,雖然痛點,可男子漢就是要挺得住嘛……」陳致遠一邊到處亂找一邊陰笑著說。

  趙啟明連連搖頭笑罵著道:「扯什麼蛋,這點傷倒沒什麼,不過鹽對傷口的收斂力太強,我雖然不靠這張臉吃飯,但也不怎麼想在臉上留條疤啊。做生意的要和氣,和你那樣一臉凶相就完蛋了……」

  數分鐘後,陳致遠不得不宣佈確實沒藥了,於是兩人同去買藥,解決吃飯問題,還準備順便去逛上一逛。

  在走前面的趙啟明比陳致遠大概晚了三四十秒發現情況不對,這也是他比較缺乏這方面的經歷,但沒經歷過好歹也聽說過。當他突然看見前後左右好些原本像在各幹各的的人注意力突然集中到了自己背後的一點,聽見原本跟在身後不遠的陳致遠腳步一滯,以他的聰明也不難猜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趙啟明臉上依然保持著一無所知的歡快表情,腳步也一點沒停的避過那些圍攏過來幾個混混模樣的傢伙,如同其他一無所知,或者明明知道卻因事不關己而裝做一無所知的路人一樣。迅速拐過一個街角的時候才藉機回頭一看,少說有好幾十號人隱隱的將陳致遠圍在了中間。怎麼辦?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50

蓄勢待發 第二十七章 流氓的轉變

 陳致遠看著趙啟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不由得又暗暗佩服這傢伙反應實在是快,以他的拳腳留下來一點忙也幫不上,還不如盡快去搬兵來。

  「陳致遠,哥們等你很久,這次看你往哪跑!放心,老子不砍你,嘿嘿……!」一個留著長頭髮的傢伙手裡拎了根棍子,在陳致遠眼前晃悠,滿臉獰笑。

  陳致遠冷笑了一聲,他認識這傢伙,是七中高三的一個混混,上次被自己帶人堵在學校們口打斷了一條腿,今天肯定是衝著自己的兩條腿來的。

  另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傢伙罵道:「廢什麼話,兄弟們,動手!」

  看看左右圍上來的這些傢伙他慢慢向後退著,他們都拿著各種棍棒,真動起手來自己應該能撐個三五分鐘,只希望趙啟明叫援兵的動作夠快,在被打成殘廢之前救了自己一條小命。

  雖然陳致遠也是個有名的硬手,不過一個打翻一群的的夢他還是不會做的,數根棍棒劈頭砸下,陳致遠手裡啥都沒有,一個勁的用手臂擋,在被這些人圍住之前像條喪家犬似的抱頭鼠竄,一群人跟在後面狂追,幾個磚塊從他頭頂上飛過,背後挨了兩下,陳致遠咬牙忍著疼,腳下半步也不敢停。

  一串急促的警笛聲給陳致遠疲勞到極點的身體注入了力量,他連忙向聲音的方向急衝過去。那些圍攻他的混混們聽到聲音越來越近,也只有不甘的丟下棍棒磚塊匆匆四散。

  順著聲音的方向陳致遠猛的一個右拐,一抬頭正看見趙啟明那似笑非笑的臉,一隻挺漂亮的玩具警車正在他手中閃爍著紅光,發出那熟悉的「嗚~嗚……」聲。陳致遠只覺得渾身一鬆,就地坐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陳致遠放了學再也不跟那幫難兄難弟們蹲在學校門口了,也不主動參與打架鬥毆的事,除非別人找到他頭上。從囂張跋扈變得沉默寡言,簡直是換了一個人,可他這種人無論如何都沒有同學敢靠近,唯一來往的人就只有趙啟明。

  命運經常會讓人發生這種巨大的轉變,對於陳致遠來說,這種轉變百利而無一害。如果說他仍然按著過去的性格發展下去,今後必將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青皮流氓,而即將站在風口浪尖上撒網撈錢的趙啟明,是不可能帶著一個流氓過家家的,即使兩個人的交情不減,今後的他出於生意上的考慮,最終也只能跟陳致遠分道揚鑣。

  正是陳致遠在人生緊要關頭的這番感悟,讓他跟上了趙啟明的步伐,從而改變了自己的將來。

  每個人都有一種本能,一旦接觸到更高的層面之後,整個思維都會隨之發生改變,從此再也不願意回到過去的那個檔次上。趙啟明同學從上海回來之後,對今後的掙錢思路進行了細緻深入地思考,手裡已經有了十幾萬的資本,幾個月前在學校裡掙零錢的雞毛小事,用不著再幹了。

  方針很明確,批量炒作是主要的掙錢手段,追著市場炒庚申猴這類龍頭票,雖然是利潤率最高的辦法,但憑自己這十幾萬是遠遠不夠的。基數太大,吃進的量太小,就算是漲到天價也掙不了幾個錢。

  看來最適合的辦法,還是炒新票。眼下的郵票市場火到冒煙,任何郵品都像屁股上掛了串鞭炮的老鼠一樣恨不得竄到天上去,只要能拿到低價郵票,一槍打出去就是幾倍的利,量是越大越好。

  讓趙啟明最先想起的人就是遠在大別山馬尾鎮郵電所的王所長,這位把自己一手拉扯起來的老大爺可真是個好人呀!既然是好人,就不能輕易放過。

  趙啟明原打算這個星期打著看望舅舅的名義進一趟山,可一時竟抽不出時間來。星期三那天開始,陸續有不少同學來找趙啟明,把上次從他手裡買的郵票賣給了他。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很聰明,他們選擇自己比較喜歡的郵票,買了多套重複的,然後自己留下一套來,把多餘的再賣回給趙啟明,同學們自豪地告訴別人,這叫「以郵養郵」,這全都要感謝待人厚道的趙啟明同學呀!

  兩週之內逐漸收回了同學們手裡大部分的存貨,趙啟明才安下心來,當初他心裡還有一層顧慮,擔心大部分同學會通過別的渠道瞭解到郵票市場火爆的行情,把上個月買去的郵票壓在手裡,可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稍一琢磨就明白了這裡面的問題所在。淮南三中是全市的重點高中之一,高二下半學期又是今後考大學的重要階段,廣大同學在老師和家長的雙重壓力下,看書學習佔用了絕大部分的業餘時間。看電視之類的娛樂純粹是痴心妄想,有機會忙裡偷閒發展一下集郵這個愛好,不在家長們的嘮叨中被閹了就算萬幸了,哪還有多餘的時間去操心郵票市場成了什麼樣。

  幾萬塊錢的郵票又重新回到了趙啟明的手裡,這傢伙趁著旁邊沒人,又咧著嘴笑了,這都是託了教育制度的福!雖然趙啟明一向認為目前的制度爛到掉渣,卻沒想到在這件事上幫了自己的忙,看來再爛的事都有它好的一面,確實是真理呀!

  又等了兩天,再沒其他的同學來找自己了,趙啟明從郵局給張志誠打了個長途電話,對方一聽他手裡又有貨要出手,馬上按電話裡談好的價安排人帶了張匯票,專門從上海來了一趟。趙啟明對這次的收穫完全沒了感覺,投入資金共計五萬六千塊,其中成本四萬九,給同學的利息七千,賣給張志誠是八萬二千塊,純利潤兩萬二。

  拿到錢之後趙啟明嘆了口氣,可惜回收的不是整版的郵票,不然的話至少還要高出一成的利來。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51

蓄勢待發 第二十八章 奸商劫色

 當天中午,他就約了陳致遠去迎春酒樓搓了一頓海的,一個人能耐再大,要是沒人見證自己的成就也是件挺無聊的事,何況也只有陳致遠是自己唯一的朋友。趙啟明畢竟還是個少年,城府再深也不至於跟誰都戴著面具做人。

  而目前正在認真反省的小陳同學,自從上次在上海郵市長了見識之後,基本上明白了趙啟明一個月前瘋狂賣郵票給同學們的原由。這會兒見這個長得類似錢串子的傢伙連本帶利全回來了,一邊為兄弟感到高興,一邊罵了一句:「你大爺的,啥都讓你給算到骨頭裡去了,要生在舊社會,連周扒皮的錢都能被你刮得一乾二淨!」

  趙啟明皺著眉頭搖了搖腦袋感嘆道:「唉……,我這也是沒辦法。看著別人掙大錢,咱沒本,只有掙點小錢了。」

  「操!」陳致遠狠狠地啐了他一口,用這個自認為最過癮的字眼,痛快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情,然後一昂脖子喝光了杯裡的啤酒。跟這種貪得無厭的傢伙,說得再多也都是廢話。

  「嘿嘿……」趙啟明用平時埋藏在心裡的奸笑回應了陳致遠,伸手掏出五百塊錢遞了過去:「拿著,多了沒有,我知道你手大。」

  陳致遠接過來一把揣進口袋,另一隻手夾著塊烤鴨塞進嘴裡,滿嘴的油吱吱亂冒。換了別人,這錢陳致遠絕對不會要,但是要跟趙啟明客氣,出門准給汽車撞死。

  和陳致遠交往之後,趙啟明的性格中逐漸產生了一個優點:從不怠慢自己真正的朋友,而陳致遠就是他第一個當作是自己朋友的人。這是他從陳致遠身上學來唯一一樣東西,話說回來,那傢伙也沒其它優點值得別人學習的。

  人與人之間是可以相互影響的,誰都知道近珠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卻不知道這種影響力的大小,與當事人的秉性和人格魅力有著很大的關係。一個真正的強者,能夠影響周圍所有的人,卻不會學到別人的缺點,這兩個傢伙算不上是強者,充其量也能算是秉性不壞的人。

  才喝了半杯啤酒,趙啟明就有點暈了,只是臉色還比較正常。他的酒量差到沒量,跟陳致遠比起來,就像是陳致遠跟自己比掙錢的本事一樣。兩個人吃了近一個小時,整桌菜還有一半沒動過,最後全便宜了服務員,結完帳,兩個人晃晃悠悠回到學校才中午一點,離上課的時間還早。

  趙啟明臉上帶著酒後的憨笑走進教室,頭還在暈,抬眼就看見胡雪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書,奇怪的是教室裡除了她沒別人,這讓他本來就不清醒的腦子更迷糊了。

  「這教室裡的人都哪去了?」他醉眼朦朧的走到胡雪怡身邊坐了下來。

  「你不是人嗎?」胡雪怡合上課本,橫眉冷對。

  趙啟明笑了笑:「我說胡雪怡,你長的這麼漂亮,為什麼非要繃著臉說話呢?咱們都是同學,不要對我這麼凶嘛!」酒壯三分膽,他原本就不怕胡雪怡這種女孩子,現在更是肆無忌憚。

  胡雪怡看出他有點醉態,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種情況,依然冷臉說道:「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管你什麼事?」其實自從上次賣郵票的事件之後,她一直在默默留意著趙啟明的一舉一動,幸好有肖靜這個好朋友主動及時的把他的消息傳過來,這才免去了胡雪怡不瞭解情況的煩惱。

  趙啟明歪著腦袋傻笑道:「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你這樣子的!」他兩眼直直地盯著胡雪怡細膩的臉龐,這個凶巴巴的女孩子在他眼裡越看越漂亮,看著看著,竟痴了。

  胡雪怡在他的注視下心裡有點發慌,坐立不安,站起來就要走。誰知趙啟明竟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別走呀,正有話要跟你說呢!」胡雪怡被他這麼一扯,重心不穩險些摔倒,側身一仰,正倒在趙啟明的懷裡。

  趙啟明來不及反應,一把抱住了她,這醉鬼開始還是一驚,這會兒見她沒事,又咧著嘴笑了起來。兩個人鼻尖對著鼻尖,趙啟明絲毫沒有意識到要放開她,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自己心裡喜歡的女孩子,還是第一次,至於雙方是什麼姿勢,他倒是沒留意。

  很多意外都是發生在酒後,比如說一夜情之類的重大事故,趙啟明同學今天中午也沒能倖免於難,好在對方沒喝酒,天還亮著,教室裡也沒有床……

  但既然是意外,在發生的時候就不會給人以思考的時間,胡雪怡當場愣住了,而意亂情迷的趙啟明同學,在這個空檔裡做了一個正常男人在酒後常幹的事,吻她!

  據當時的計算,胡雪怡愣神的時間只有三點五八秒,即使如此,趙啟明還是不假思索把自己的嘴貼在了她了櫻唇上,這一瞬間是迅速而又漫長的。其結果就是,相貌出眾的花季少女胡雪怡同學,珍貴程度僅次於貞操的初吻,葬送在了一代奸商趙啟明的嘴下。

  事後經趙啟明回憶,在胡雪怡額外奉送的那個耳光扇在自己臉上之前,感覺一直是非常美好的。

  好在當時教室裡沒人,不然這件事只怕當天就會傳遍學校,胡雪怡憤然打了趙啟明一耳光之後便跑出了教室,留下那傢伙一個人傻愣愣地坐在那。

  兩個人之間只要有了點什麼之後,一切就會變得微妙起來,再也回不到原先那種各不相干的狀態了。尤其是女孩子,初吻的感覺是難以言表的,事後更是會讓她們回味無窮,和自己心儀的男孩子親吻,讓女孩子感觸最深的不僅是那一瞬間過電般的感覺,還有結束之後的羞澀與興奮。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51

蓄勢待發 第二十九章 野心

這件事之後,胡雪怡對趙啟明再也裝不出無動於衷的樣子來了,正如這個奸商當初想到的那樣,她那層勉強維持的人格面具,在初吻的輕觸之下有了蒸發的跡象。趙啟明雖然很在意那個初吻,但是在平時的學習生活中仍然沒有很積極地向她靠近,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在教室裡的一切行為都在胡雪怡的密切關注之下。

  有一次,趙啟明不知因為什麼事跟姬鴻雁聊得比較開心,姬鴻雁笑著槌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在以往是常有的事。這一幕剛巧讓坐在不遠處的胡雪怡一不留神看到了,小辣妹當時就寒起了那張俏臉,氣鼓鼓地推開桌子站起來走出教室。等到中午趙啟明去找她說話,剛坐下就覺得屁股上一陣巨痛——胡雪怡事先在旁邊的凳子上放了一枚圖釘。

  趙啟明經常暗自感嘆,比較起來,還是婦人更難養呀!可是他偏偏就喜歡胡雪怡這性格,在她面前經常不是鼻青臉腫就是腦門上多了幾個疙瘩,碰一鼻子灰算是命好。這傢伙吃了虧,轉過臉來卻美得直冒泡,陳致遠剛開始看到他的那副慘狀,還以為是讓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打的,嚷嚷著要給他報仇,在得知真相之後,認為這傢伙患了嚴重的精神病——肉體受虐狂外加精神受虐狂,正兒八經地勸趙啟明去看看心理醫生。趙啟明反倒認為陳致遠病得不輕,男女之間打情罵俏純屬正常,根本沒搭理他。

  胡雪怡心裡非常喜歡趙啟明,可她偏偏學不會別的女孩子那樣的溫柔。總是用這種特殊的表達方式,而趙啟明也樂意她這麼對待自己,要是哪天胡雪怡對自己露出了笑臉,這傢伙肯定心理特彆扭,反倒不想去理她了。兩個人的關係就這樣看似不正常地發展著。

  陳致遠用一句大白話高度概括了趙啟明的心態和種種表現:賤骨頭!

  可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喜好,誰也管不著,也許在掙錢方面有著特殊才能的趙啟明,就喜歡讓這個比磨刀石還硬氣的女孩子來磨練自己的承受力。只不過這傢伙現在更累了,除了掙錢、學習、應付老師和家長之外,又多了一件,和胡雪怡談自殺式的戀愛。

  而蘭夢雨的心情卻更不好了,同在一個教室裡上課,趙啟明和胡雪怡的事情早已經傳到了她的耳朵裡,幸虧他們倆主要的交往時間是在中午放學之後,平時課間很少有所表現,要不然蘭夢雨可能早就受不了這種折磨,要求轉到別的班了。

  蘭夢雨的心裡始終只有趙啟明一個人,即使在數年後她跟別的男人結了婚生了孩子,還是真心喜歡著趙啟明,這種情況或許正是因為沒有得到的才是值得懷念的,一段比兔子尾巴還短的初戀,這個無情無義薄情郎,在感情上影響了她一生。要是人世間真有因果報應這一說,趙啟明肯定要在這件事上受到老天爺的懲罰。

  戀愛在進行著,但錢也不能不掙,好不容易得到了父母的許可,趙啟明終於可以在開學後的第三個星期天去大別山了,這是除了胡雪怡之外,他目前最感興趣的事情。

  趙啟明在舅舅家裡只呆了半小時,連飯都沒吃就直奔王所長的家裡,只是走之前私下裡給了黃毓玲三百塊錢,留她零用。

  他這次來,準備了更為豐厚的禮物,上等的好菸和好酒是不必說的,另外還有一塊價值五百塊的手錶。

  「你能來看看俺就好,這些東西說啥你也要拿回去。哪能讓你一個小孩子花這麼多錢!」王所長坐在趙啟明對面,堅決不收他的東西。

  「王大爺,不瞞您說,上次您幫我買的那些郵票,我朋友掙了幾千塊錢,分了兩千給我。這些東西您要是不收,我不成了見利忘義的小人了嗎?我雖然年紀不大,但老師教過我們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沒忘。」趙啟明說的義正嚴詞,儼然是在黨和政府多年教育下培養出來的優秀少年,不由得人不信。

  「掙了幾千塊?」王所長聽見那個數字,略感驚訝,卻不大明白他的意思,那些郵票還能掙錢?

  趙啟明答道:「是呀,現在有不少喜歡集郵的人,他們都在到處購買郵票,我這次來也是打算從您這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從你們縣訂購全年的郵票。」他大致算過一筆賬,要是這事能辦成的話,一套新票少說也能掙個好幾千。

  國家發行郵票,每一年的年底會將明年准備發行的郵票公佈出來,包括郵票的具體發行日期、名稱、面值多少、設計者等詳細資料。一般的集郵愛好者,會在這時候到郵電局按全年郵票的面值一次交納費用,購買「郵票預定本」。在郵票發行的那一天,拿著這個「預定本」直接去郵局取郵票就行了。

  在一些偏遠的地方,由於經濟相對落後,購買「郵票預定本」的人很少,所以只有按計劃發一定數量的新郵票到當地郵局,但這些地方最終還是賣不掉。這就是上次趙啟明能挖到這個金礦的原因。

  既然決定炒新票,就一定要有量,他這次野心的很大,想通過王所長這條線,把三河縣計劃內和計劃外的郵票全吃進來,理由很簡單,反正你們賣不掉,留在這也是封存在倉庫裡。

  好在目前郵市只是在大中型城市比較火,消息還沒有傳到山裡來,自己如果不趁早下手,通過王所長把這條關係拉在手裡,要是等全國人民都知道郵票是好東西的時候,就只能看著別人吃這道菜了。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52

蓄勢待發 第三十章 良心

 王所長這會兒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道:「這樣呀……!回頭俺幫你打聽打聽,縣裡的錢局長跟俺是老夥計了,這事應該不難辦。要是發到俺們所的新郵票俺可以做主,全給你!」他對趙啟明的看法和別的孩子不一樣,王所長總覺得眼前這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傢伙,渾身透著股機靈勁,長大以後肯定不是個凡角。

  別的不說,就衝著他這次拿來的禮物,王大山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多值錢的東西,煙他沒抽過這麼好的,但是見過,是一百多塊錢一條的紅塔山,四條;酒是幾十塊錢一瓶的,也是四瓶,外加一塊手錶,尤其是那塊表,光從盒子上看就知道值不少錢。這些東西要值不少錢,在鎮上最少能買一頭大水牛!

  對於一個月的工資七七八八加在一起才342塊7毛4分錢的人來說,這上千塊錢的東西絕對是沉甸甸的。王所長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連說話的時候都有意無意的在禮物上瞄一眼,東西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

  奸商趙啟明早把他的心思看得透亮,從口袋裡取出三千塊錢放在桌上,王大山一看到錢,嚇壞了,急忙站起來說道:「你這是干什麼?」那年頭拿點別人的貴重物品對於當幹部的人來說,已經是在玩火了,而收現金更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山民出生的王所長雖然沒什麼文化,但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趙啟明笑道:「王大爺,您別著急呀!這三千塊錢是我給您用來買郵票的錢,可沒有別的意思。馬尾鎮這裡每次新票下來也有一兩百套,總不能讓您拿自己的錢幫我墊付呀!您先拿著,回頭要是用完了我再給您匯。」

  王所長聽了這個道理想想也對,幫別人幹事,總不能讓自己墊錢,再說自己那幾百塊錢是全家的生活費,也墊不起呀!對於趙啟明來說,更是不可能連這一點都想不到。

  三月和四月都有一套新票要上市,面值雖然不高,但整版的郵票也要不少錢,按一個月發行一兩套來計算,要是墊錢的話還不要了王所長的命。

  「噢……」王所長這才放下心來,暗罵了自己一句,剛才在年青人面前失了態,一張老臉還真有點掛不住。

  「我一會兒就要趕回去,您看您現在有沒有時間幫我跟縣裡的錢局長聯繫一下,我好聽個准信。」 趙啟明打蛇隨棍上,他可不是那種辦事拖泥帶水的人,錢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這邊同意,他馬上就能拿出兩萬塊定金。

  王所長尋思了一下,點頭道:「成,俺現在去所裡給錢局長家掛個電話。」說著他穿上件外套帶著趙啟明去了郵電所。王所長讓他把禮物帶上,趙啟明執意不肯,說自己呆會還回來,拿著東西辦事不方便,王大山這個樸實的山裡人相信了他的鬼話。

  事情進行的比較順利,錢局長一聽有人願意把縣裡一直賣不動的郵票全訂購去,非常爽快的答應下來,同意除了極少數郵票供給縣城裡已經購買了預定卡的人之外,其它的全賣給王所長的這個親戚。

  這事讓趙啟明在心裡偷著樂了足足兩個禮拜,山裡人真他媽比神仙還善良呀!

  一切都在趙啟明的計劃之中,他把兩萬塊錢現金交給了王所長,讓他代為購買郵票。王老頭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每個月經手處理的匯款,加起來最多也過兩三千塊,他拿著兩扎百元大鈔,緊張得連點錢的手都有點顫抖。幸好所裡有保險箱,要是讓他拿回家,這麼多錢他真不知道該放哪。

  就這他還是不放心,趙啟明前腳剛走,他便救火似的跑回家裡抱了床鋪蓋回到郵電所,寸步不離地守在保險箱旁邊,一夜都沒睡著覺。這筆錢要是弄丟了,那可是賣了他全家也賠不起的呀!

  從郵電所裡出來,趙啟明真心實意地向王所長表示了自己的謝意,然後就直接回去了,任憑王所長怎麼說,就是不願意去他家。王所長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趙啟明壓根就沒想回他家,心道這小傢伙實在太聰明了,難怪城裡人個個都比山裡有人錢,連這麼大的孩子都比自己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頭精明……

  坐在長途汽車上,趙啟明心里美得無與倫比,臉上時不時的露出傻笑,搞得坐在旁邊的乘客還以為這孩子有毛病。他一點都不傻,就連那筆兩萬多塊的購票款,臨了還讓王所長給打了個收條,趙啟明做生意,事無鉅細從沒有出過一點差錯。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好景不長,這筆生意做了連三個月都不到,錢局長那邊就變了卦,從此在大別山這個金礦裡他再也沒能挖出一粒金子。王所長因為收了趙啟明的禮物,在這件事上一直耿耿於懷,幾年後趙啟明專程去看望他的時候,他執意要把那塊自己保存完好的手錶還給趙啟明。

  看著已經退了休的王所長,趙啟明深有感觸,跟眼前這位真誠而樸實的老人比起來,那些貪得無厭的官員真是豬狗不如。他為了讓老人在心理上得以平衡,拿回了那塊手錶,並一直戴著,直到後來王所長去了世,趙啟明才脫下手錶,放進王所長的棺材裡當作陪葬。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但總覺得自己如果不這麼做,良心裡會不安。這塊表,包含著他對王所長的那份感謝,雖然兩個人接觸的並不多,趙啟明卻是打心眼裡尊重這位樸實的山裡人王大山。

  人活著,怎麼著也不能一點良心沒有,生意歸生意,但是要連一點人情味都沒了,錢掙得再多,活著又有什麼意思?趙啟明永遠都在心裡懷唸著這個幫助自己挖到第一桶金的人,沒有他幫自己掙到的那十幾萬,自己不知道還要熬多久才能出頭。
較小賀 發表於 2009-2-13 20:53

蓄勢待發 第三十一章 還是需要錢

 這些都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了,眼下的趙啟明心裡面只有賺錢念頭,他美美地盤算著今後的收入。每次發行到縣裡的郵票有七八十版,這樣的話,即使按一倍的利潤來算,一年下來至少也能掙上近十萬塊錢……

  可算到最後,對於不久前才一次性掙了十幾萬的趙啟明來說,還是覺得還是太少,一個月掙萬把塊錢管個屁用!就算這次的行情兩年後才會過去,那也撈不著幾個錢。

  所有人的生意都是在永無止境的貪慾中越做越大的,這是一種動力。要是你拿了十年的月工資突然從五百塊變成一萬塊,照這麼發了一年之後,又突然變回五百,想必任何人碰上這種事都會感到很不爽,沒有誰會去認真想想,原來拿的那五百塊才是自己該得的。其實道理很簡單,本性中的貪慾在作怪而已,誰都一樣。

  但有得掙總比沒錢掙要好,他盤算著回頭得找劉光偉和李胖子再商量商量,這兩個傢伙玩郵票已經成了票精,手裡肯定捏著不少錢,要是能和他們聯手炒一炒,再動員幾個人一起幹,估計也能炒出不少錢。

  趙啟明直覺地認為:把個人有限的資金歸攏在一起炒作,在單品種郵票的操作上,自己就可以從郵票市場外圍的閒家變成莊家,其中的利潤絕不是大別山裡這個小小金礦可以比的。

  在兩年後才進入成熟期的郵票市場很有自己的特點,在低谷的時候,多數情況是從上海北京兩地的一級市場向全國的二三級市場放量,但一旦行市開始走高,一夜之間情況就會逆轉,變成一級市場從二三級市場收量。想成為莊家或跟在莊家後面喝湯的人,基本上都會在收量期間安排人到這兩個市場駐守,吃進各地發來的貨,等到行情合適的時候再拋出去。

  趙啟明接下來的操作,將直接採取與此相關的手法,引導著眾人走向致富之路,這孩子總是富有想像力的,尤其是結合實際情況產生的想像力,那就是掙錢的金點子。

  和股票一樣,跟著莊家走的這種操作當中,難度最大的就是把握拋出去的最佳時機,有時候早上1000塊錢一版你不願意賣,很可能到了下午700塊一版也沒人要,所以當莊和跟莊的人雖然獲利巨大,但風險也很高。在股票和期貨市場成為投資主流之前,國內大部分熱衷於資本運作的有錢人,都把眼睛盯在了郵票上,趙啟明現在雖然還沒資格成為他們之中的一份子,卻也看中了這塊肥肉。

  趙啟明一回到家裡,馬上就開始著手考慮這件事,這些天他一直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腦子裡滿滿漲漲地只有一個字,錢!第二天中午放學,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去找胡雪怡磨牙,而是騎著自行車溜到了李胖子的家裡,還把劉光偉也叫了來。

  人到齊了,趙啟明簡單地提出了合作炒郵票的設想,一句話還沒說完,劉光偉便狐疑地看了看他,提了個最直接的問題:「小趙你能拿出多少錢?」在他眼裡,趙啟明充其量是個不務正業的中學生,平時靠著對郵票行情的瞭解在同學裡掙了點零花錢。雖說前段時間趙啟明讓自己陸續從上海稍了幾萬塊錢的郵票回來,肯定也是賣給同學而已,而參與炒作郵票,那可是要下大本錢的買賣,是一件連自己這個做了幾年郵票生意的人都不敢輕言的事。

  趙啟明眨了眨眼睛,用最直白的語氣說道:「不是很多,三十萬吧!」他故意把自己的本錢誇大了一倍,其實目前能動用的錢,除了放在王所長那的兩萬三之外,最多也就十六七萬。他這麼做的目的,是想把這兩人拉上炒票這條船。

  劉光偉腦子根本沒往多了想,主觀上的錯覺讓他把「三十萬」聽成了「三萬」,剛想搭話,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李胖子卻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瞪著眼睛問道:「你說多少?」

  「三十萬。」趙啟明故意裝著若無其事,李胖子的表情讓他很滿意,而接下來兩個人的反應更是大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說完這句話,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存摺,打開遞給了李胖子:「這是十三萬,其它的在另一個存摺上。」

  李胖子臉上的肥肉抽動了兩下,盯著存摺上的數字,他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劉光偉這下聽清了趙啟明說的那個數字,臉色突變。兩個人半晌才回過神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交換了一下眼神。現實擺在他們眼前,不由得他們不相信,這兩人不知道趙啟明哪掙來這麼多錢,雖然這小傢伙腦子好使的優點在交易所裡可是公認的,但三十萬在九一年初可是能買七八套商品房的大數目,這錢在趙啟明手裡就這麼好掙?

  別人臉上的表情越是驚訝,說明趙啟明的成就越大,讓成年人認可自己的能力,一直是趙啟明在做生意最初階段的源動力。

  過了一會兒,兩人才靜下心來仔細考慮趙啟明的說法。「小趙的想法不錯。我想過這麼幹,只是手裡能動用的錢不多,最多只夠買點勢頭好的小型張存著。胖哥你覺得怎麼樣?」劉光偉表了態之後,目光轉向李胖子問道。

  李胖子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對於趙啟明的瞭解,他比劉光偉要多了一點:「主意挺好,只不過就憑咱們幾個人,能翻起多大的浪?要是跟著別的買家走,那可要看準了才行。」他雖然沒去過幾次上海,對眼前的行市卻看得很清楚,像大多數散戶一樣,把手裡大部分資金押在了漲幅潛力比較大的小型張上,要讓他換品種去炒新票,心裡還真沒什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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