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武俠] 韋小寶在射雕 作者︰語音輸入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15 13:50:23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 25446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3:54
第一卷 大漠風雲 十一章 五百只羊
    屏風後此時腳步響起,一個魁梧的蒙古中年漢子自屏風後走出來,韋小寶好奇的盯著他看,這人身材高大,臉龐多肉,下顎留著褐色的一蓬胡須,頭戴一頂白色的羊毛氈帽,身穿著開襟的白色棉氈袍子,看著拖雷華箏笑吟吟的,神色甚為和藹,韋小寶心道原來拖雷他爸原來是個胖乎乎的老伯啊。

  鐵木真看著郭靖也在就對著他點了點頭,又看到韋小寶站在一旁大大咧咧的瞧著自己,眼神一緊,與他對視了一番,韋小寶被他的目光瞧的心里發虛,沒來由的低下頭來,心道辣塊媽媽的,跟這老伯眼楮對著看一下,那慈眉善目的模樣就全變了,難道這就是。。。。。。殺氣?

  不對!殺你媽個頭啊,他又不是刺客,那麼這就叫那什麼。。。。。。恩,霸氣。。。。。。。

  鐵木真笑道︰“這個小孩是漢人吧?頭發梳得挺古怪,拖雷你今天又有什麼事情要說?博爾忽前日可跟我說你最近練武沒有精神,不是病了吧?”

  拖雷沒心思跟父親說這個,趕緊搶道︰“大汗,孩兒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情來跟你說,請你傳木華黎叔叔來一同听听。”

  鐵木真不知道兒子要做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的六子做事一向沉穩,今天這般定是自有緣由,也不多問,只是奇怪的盯著拖雷看著,招手讓內侍過來,吩咐了幾句。

  拖雷待內侍走出帳外,掏出那幅羊皮來交給鐵木真道︰“今日在克魯倫河西邊打獵,卻看到巴爾虎聯盟的兩個部落互相廝殺,塔爾忽剔的三百戰士被斡亦剌惕的數千人包圍並全殲了。”

  于是把今日看到的情況跟自己父親詳細說來,木華黎這時已經走進帳來,他今日本就無事,就在帳前,鐵木真隨傳隨到。拖雷把斡亦剌惕人翻找尸體,搜尋物品的經過說了一遍,又把如何得到這幅羊皮的經過講述一番,還特意指了指韋小寶說是這個漢人小孩發現羊皮卷的。

  木華黎和鐵木真此時都是心中翻江倒海,于是機械的隨著拖雷的手指看了看韋小寶,韋小寶自听不懂他們說什麼,看那邊都看自己就咧嘴笑了笑,心道拖雷這個傻鳥不會真得跟他老子提羊肉的事情吧?這蒙古人怎麼就這麼實誠啊,老子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

  鐵木真把那張羊皮攤開了,瞧著上面的圖形不言語,拖雷就又把郭靖師傅朱聰的一番話也從頭至尾的說了一遍。

  鐵木真和木華黎兩人听完,眼神都閃爍不定,緊盯著羊皮不放。木華黎突然拍手叫道︰“斡亦剌惕為了這張圖跟自己的盟友開戰,忽都合別乞倒是很有野心。大汗,祖輩流傳草原極西之地產有良馬,大家都不知道這馬由何處而來,原來卻是有一座盛產野生駿馬的大山!這幅地圖可以帶領我族的戰士去到那里,我們如果能獲得幾十匹這品種的雌雄駿馬,就在部族里配種繁殖。。。。。”

  沉吟一下又道︰“又或者只用山上的雄馬跟母馬大量配種,產下馬仔,讓我們的戰士可以人人都騎上這汗血寶馬。。。。。。”

  鐵木真听了木華黎的話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道︰“木華黎的想法雖好,現在卻還不是時候,這座大山離我們太遠了,他們漢人以前錢財糧草多的吃不掉用不盡,去做這種沒有意思的事情,我們卻不能照著學。蒼鷹的志向雖然遠大,沒學會飛翔的時候,眼楮也只能瞧著身邊。”

  鐵木真此時低頭沉吟,似有一個想法不能做出決定,問道︰“木華黎,巴爾虎的斡亦剌惕投*了我的義兄,扎木合會不會知道這幅羊皮的存在?”

  木華黎對著鐵木真緩緩點了點頭。鐵木真便道︰“那麼我們獲得這幅馬圖的消息就必須是個秘密,絕對不能傳出去。拖雷,你的這個漢人小朋友可以相信麼?”

  拖雷點頭道︰“他和郭靖一樣,都是從南朝逃難來到我族的,投*在郭靖的幾個師傅那里,對草原的事情半點不懂,是不會帶來麻煩的。”

  鐵木真點點頭,招手讓韋小寶過來,對著和聲道︰“你這次立了功勞,要我賞你些什麼?”

  韋小寶听得懂“賞”這個詞,趕忙恭身用蒙語說道︰“我。。。。要。。。。。羊。。。。。”然後五斤兩個字他不會說,就伸出一手五指出來著力比劃。

  鐵木真奇怪的看了看他,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對木華黎道︰“去跟蒲兒帖說,讓她從大圈里選五百只羊,送給這個小朋友。”

  木華黎也很奇怪,但只看了看韋小寶就不說話的應聲出去了。

  韋小寶瞧見拖雷郭靖都笑著看他,也不去多想,心道嘰里咕嚕半天,終于把這幾斤羊肉搞到手了,你說這蒙古人也算是好客大方得很了,卻窮得連個幾頓肉都請不起,也不像咱們揚州麗春院,你就在廚房探個頭對著廚子笑笑,都丟塊肉給吃,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風度,明明白白的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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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小寶苦著臉揮舞著手中羊鞭,哭笑不得的趕著滿山遍野的羊回去,身前羊群一片咩咩的亂叫。

  鐵木真的巨大牧場卻在駐地的外面,這麼多只羊老遠的趕回來還真是個問題,郭靖就一路憋著笑,幫著他一塊趕羊,木華黎還給送了三只剛成年的牧羊犬,在羊群左右前的游弋,羊走脫了群,牧羊犬們就上前吠叫恐嚇,把羊兒們老老實實的歸到羊群里。

  有了這三只受訓的牧羊犬的幫助,兩人邊走邊趕也倒是疏而不亂。

  韋小寶就對著郭靖道︰“還真沒听說過送五斤羊肉給搭五百只羊的,你說拖雷他爹是不是家里牲口多的腦子有問題了?這麼趕不著的非要把手里的羊送人?他這不是拿我涮著玩麼?我要五百只羊干麼?啊?你說,你倒是跟我說說看,郭小子,你笑個屁啊?我把這些羊擱哪兒?你說我擱哪兒啊?丟了我又心疼,看著我又難受,這不是要了我的命麼。”

  韋小寶憋屈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這也太欺負人了,我不就漫天起價了點麼?你倒是坐地還錢薩,三五斤不行,給塊羊肝不就完了,這非要拿幾千斤羊肉砸我,我這又是招誰惹誰了我。

  郭靖都快笑倒在地上了,這韋兄弟真是的,太好玩了,原來我們漢人是這麼風趣有意思的,哈哈。

  兩人糊里糊涂的把羊群趕到六怪蒙古包後面的小崗上,全金發直著眼楮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手中正在練習著的秤桿滑掉到地上,鐵砣砸了腳趾,疼得跳著腳的啊啊直叫,柯鎮惡帶著其他四怪飛奔而來,韓寶駒大叫道︰“六弟?遇上了對頭?你沒事麼?是梅超風麼?”

  然後眾人僵了手腳傻了眼的看著滿山的羊咩咩叫的朝著自己走來,後頭韋小寶如釋重負的笑道︰“我。。。。。。我給眾位師傅送羊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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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少雲,天愈發的顯得碧藍,除了身前綿羊吃草吃得高興歡叫,四周倒是很靜。風就在這片一望無際的綠草上吹拂而過,激起一層層波浪來,草原放牧,只要心中寧靜安和,自有一番風景。

  一只牧羊犬粗著聲叫了幾下,趕回幾頭吃草吃到界外的羊羔,就一路跑回,趴在吃草羊群的外圍靜靜的休息。

  韋小寶翹著二郎腿子,躺在一塊平整的大石上半眯著眼楮瞅著太陽發愣,手上的羊鞭子揮啊揮的,這沒成想巴巴的給人送到這個鬼地方來,倒成了一放羊娃了,也算是詭異的緊了。

  他心中無奈,腦子只想著幾日前的一幕︰柯鎮惡跟他發火,指著他鼻子問他鐵木真送的禮物部落牧人哪個敢要?送既然送不出手,你要回來的麻煩,你就自己理順!就讓你六叔給你在後頭圈個羊圈,你以後就每天給我放羊去!

  南希仁、韓小瑩都是憋了笑看著他,朱聰就出來打圓場,說先漢中郎將甦武被迫在匈奴放羊,日後卻做到典署國的大官,有兩千石的俸祿。夏朝的國王杜康小時候也放羊,就在帶的剩飯菜中發現了釀造術,所以我們如今可以飲酒。你韋小寶聰明伶俐,處事圓滑,想是大大強過了這兩位古人,這下總算是歸了正途,乖乖的不得了,以後不是當大官就是做皇帝,真得是辣塊媽媽不開花,小韋公子水澆它,放羊本是聖人路,你就安心做好吧。

  韋小寶心中想著柯鎮惡和朱聰這麼一說一唱的就把自己真地整成羊倌了,就有點生氣了,鼻子哼哼的,鞭子揮一下罵一句︰死瞎子、酸秀才。

  不過這會兒羊兒們也算是很听話了,又有這三條忠犬看著護著,倒是出不了什麼麻煩,這放羊其實挺簡單的。

  這幾條狗可真能干呢,韋小寶想到這里就坐起身來大喊︰“大黃!”

  一條大狗乖乖听話的穿過羊群從外頭跑到他身邊來,韋小寶就從衣襟里掏出一付熟肉,撕了老大一塊,就著手遞給那條狗直吃在草地上,另一只手撫摸這大黃毛茸茸的頭,心中沒來由的有點滿足了,要不干脆就這麼胡混日子?與世無爭的?不也挺好的。

  大黃吃完了肉,看著新主人沒什麼繼續的吩咐,哈著長長的舌頭又跑到羊群的外圍看守,韋小寶又呼道︰“二猛!三犢子!都死過來,吃肉!”

  另外兩條狗听了也飛奔過來,安靜的匍匐在韋小寶身前,韋小寶哈哈大笑,郭靖教的這個方法真好,親手挑著好肉條子喂狗,讓這些小家伙們聞著你身上的氣息吃著,他們以後就喜歡你,再喂食的時候喊著名字說著話,以後你叫名字他們也就明白。

  兩條牧羊犬吃了肉,韋小寶摸著三犢子的肚子,那狗翻過身來,嘴中吐著舌頭,四腳朝天的由著主人撫摸肚皮上的軟毛,二猛看著卻低低吠了一聲,不屑的跑出羊群去趴在大黃的身邊,韋小寶微笑著瞅著這兩只狗,心道這狗也各有個性啊,我按身材大小給排了座次,這只最小倒是會撒嬌討好,很有出息,嗯這就算是我了,很沒勁的大黃那就是拖雷,二猛是哪個?郭靖可沒它這份傲氣。

  遠遠的山坡上郭靖的聲音此時響起︰“韋小寶。。。。。到練功的時間了。。。。。”

  “我這兒放羊呢。。。。。。你自己把我那份一塊練了吧。。。。。。”韋小寶跟著遙遙相喝,一邊輕拍三犢子的腦袋想讓他翻身起來,那狗濕潤潤的眼楮望著韋小寶嗚嗚的不依,韋小寶用腳把它撥落的站起來,笑罵道︰“看羊去!你個小滑頭。”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3:55
第一卷 大漠風雲 十二章 小寶擒狼
    郭靖走過羊群,回頭看看三犢子一路撒歡的跑向它的伙伴,笑道︰“這幾只狗還听話麼?草原的牧羊狗可聰明了。”

  “也就還行吧。你又跑過來干麼?讓你陪我放羊你就要練功,沒意思透了,去去,回去練你的南山呆頭掌去!”

  郭靖看著他氣憤憤地模樣就想笑,咧嘴道︰“你又要偷懶?這羊早吃飽了,走走,我幫你趕著,咱們回去練功去。”

  “不練不練,你少拉我去!我告訴你我想好了,以後就在這兒放羊為生了,回頭娶個蒙古媳婦兒,入贅他們家,這些羊就當作聘禮了,再然後就生兩小娃幫著老子放羊,不論男女,大的叫拖雷,小的叫郭靖,不听話他老子我就天天用羊鞭桿子抽他們屁股蛋子。”

  郭靖給他弄得沒辦法,笑著一伸手從他手上就奪過鞭子,也不理他聒噪,趕著羊群回崗上的羊圈,韋小寶自後跟著急道︰“你趕我羊,你趕我羊,那明兒這羊就你來放,我去你大師傅那兒告你,說你懈怠練功,就知道放羊玩耍,他們一定發火生氣。”

  郭靖跟他處了幾個月,知道他為人滑稽,說出來的話十句倒有九句半不能信,也不受他自後威脅,一路嘴里吆喝著,打著羊向前。

  韋小寶還在這鬧騰,後面突然三只牧羊犬在羊群外狂吠起來,羊群也突然受了驚嚇,炸了營一般向四處跑。郭靖趕不住羊,回頭看著那三只牧羊犬對這身後空曠處大叫,都是擺出了戰斗的姿勢,心下了然,大聲對韋小寶喝道︰“後面有狼群!小寶你快跑回去!快!”

  韋小寶不知厲害,還在努力把身邊的羊用手集中隴在一處,急道︰“什麼狼群?羊跑了,羊跑光了!”他口中連喝三只狗的名字,想讓它們過來幫著趕羊群,三只牧羊犬這次卻不听他的,只是對著身後咬牙切齒的嗚嗚做勢。

  三只牧羊犬面對的,是十幾只順著風聞著味道過來,肚子干癟,拖著尾巴的草原狼,頭前的幾只此時緩緩的接近了三犬,前足扒在草上,流著口涎露齒相對,後面的幾只卻在橫著身子歪著頭來回不安分的跑著。

  郭靖綻舌打了一個胡哨,三條牧羊犬听了命令,飛快的向著那小股狼群沖去,郭靖卻上前拉著韋小寶的手臂,大聲急道︰“走!快跟我走!”他自小在這片草原放牧,這般陣仗見了多次,知道這些尖牙利齒的畜牲既結了群,那就比老虎還要危險,就想讓牧羊犬頂著狼群,把韋小寶先救到安全的地方去。

  韋小寶奇道︰“那大黃他們?!”“我娘說人命比狗命要緊,先跟我回去!回頭我借獒犬過來斗他們!”郭靖眼神堅決的盯著韋小寶看,一邊拉著他向回跑,韋小寶卻掙脫了他的手,回頭看著。

  三只牧羊犬沖入狼群中死戰,一躍上前,都各自成功的咬住了對手的脖子,嘴中嗚嗚地狠命的拖拽,其他的惡狼則綠著眼楮撲上,牙抓齊施,瞬間就把大黃二猛兩條狗咬得遍體鱗傷,二狗咬死了狼,各自丟下嘴中的狼尸又撲上去與群狼對咬,兩只狗身上此時溝壑橫生的滿是傷口,鮮血直流在身邊的綠草上。

  三犢子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狼群都在集中攻擊它的同伴,因此倒沒受傷,它丟開了口中的狼身,想返回加入伙伴戰陣,那狼卻又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跟過來。

  三犢子虎的一聲又撲上去咬住,死命的撕扯,想快點弄死它,那狼兀自掙扎不休,前足的爪子在三犢子身上抓出一排血痕來。

  而這邊韋小寶看著另兩條狗都已經不行了,急著對郭靖道︰“救大黃啊,救它啊。”郭靖為難道︰“我沒帶弓箭出來。”

  韋小寶此時心中極度害怕,一時就想撒腿跑的遠遠的,但雙腳既邁不動步子,眼楮又只是盯著那群狼在兩條狗身上撕咬,心下難受之極,一陣強烈的無力感襲來,暗自恨自己沒本事救不了大黃二猛。

  他就這般想逃開和想救助的念頭在腦中掙扎撕扯,又想到自己適才喂肉的時候摸著大黃的頭微笑的一幕。

  突然間腦子轟的一片空白,不知怎麼的雙腳發力奔跑,發瘋似的沖向狼群,嘴里兀自狂吼嘶叫,直似野獸一般,“我操你二姑爺十七代的祖宗!老子才不怕你們這幫臭東西!給我死開了!”

  他空手而上,嗷嗷怒吼著壯勢,狼群看著他如此這般卻不害怕,只是舍了壓在身下的兩條牧羊犬,呲著牙嗚嗚的低吼著等著他過來。

  郭靖嚇了一跳,急忙展開步法上前追趕,想把他拉回來,但他輕功此時也只是剛打了根基,韋小寶又是拼了命的向前沖,既是緩了一刻,一時半會就追不上,眼看著他沖進狼群。郭靖無法想,運勁于臂,隨後狂奔,心中也存了拼死救人的念頭。

  韋小寶沖到近前,一只狼嘶叫著人立而起,猛地竄向他的頭臉,伸了長嘴咬他頸項,韋小寶雙手一伸,將將抓著那狼的脖頸,用盡了全身力道咬牙怒目的狠掐,但其余的狼也跟著沖著他撲了上來,郭靖眼看著群狼就要撲到韋小寶身上,心中大急,豁出命的奔跑,卻怎麼也趕不及了。

  突然身畔一陣嗤嗤嗤的輕微細響,狼群中一陣翻騰,那幾只撲向韋小寶的惡狼掙扎抽搐的倒在地上,其余的狼眼見自己同伴死的如此快法,都是害怕,嗚嗚的驚叫著夾了尾巴掉頭就跑,轉瞬就絕了蹤影。

  韋小寶手中那只狼被他拎了兩個多月酒壇子的手指抓著,身上也是中了一枚暗器,此時早已氣絕,韋小寶卻仍然使出吃奶的勁掐,咬牙切齒,滿面獰惡的直盯狼的眼楮,嘴中發狂的啊啊大叫。

  忽然手指間嘎巴一下,那狼的頸中軟骨終于被他完全捏碎,頭顱歪歪的倒向一邊,韋小寶默默放下狼尸,喘著粗氣,呆呆的看著地上死去的兩條牧羊犬發 。

  三犢子身上劃了幾個血口,倒是沒怎麼傷著,上前嗚咽著用舌頭舔著自己兩個同伴的尸首,似是想讓他們再站起來,活過來。

  韋小寶這會心中的驚嚇多于悲傷,又是使脫了力,終于慢慢緩過神來,他心中咂舌,自己這是得了羊吊病了還是怎麼?這怎麼就跑上來跟只狼拼命了?

  他早在奔來之前就已斷定大黃二猛必死,剛才把那一腔莫名得怒氣都發泄在身前的那條死狼身上了,這時候再看到兩犬的尸體也不傷心,只是緩緩摸著三犢子的頭毛喃喃道︰“辣塊媽媽,辣塊媽媽。”

  郭靖在身後大聲道︰“大師傅,我沒拉住他。。。。。。他。。。。。。”柯鎮惡走過來搖搖手道︰“靖兒,我都听在耳里了,你回去把羊趕一趕,這里已沒危險,咱們讓這小子靜一靜。”

  他跟南希仁在山崗後拆招練功,兩人拆了幾十招,他耳朵極其敏銳,听到郭靖遠遠的喊叫聲,急忙展開輕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終于救了韋小寶的性命。

  柯鎮惡心中也是挺吃驚的,他听風辨器,知道這番過程,這油頭滑腦的少年竟然有這樣的一幅心腸?這樣的一股子狠勁?這倒是奇了,看來早前我們對他的評語也不盡實,還得再觀察觀察,不過就憑他剛才這般勁頭,卻當得起作我們江南七怪的徒弟了。

  郭靖晚上陪著韋小寶在小蒙古包里,韋小寶今晚倒是很安靜,不說話,只是自顧想著什麼,郭靖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只是覺得今天他受了這般驚嚇,自己應該多勸慰安撫,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吶吶道︰“小寶,恩,韋兄弟,今天你這幅樣子我還從來沒見過呢。”

  韋小寶一笑,不說話。郭靖又道︰“你很累了麼?平日你說的很多呢。”

  兩人都躺在床上,各自又靜靜的呆了一會兒,

  郭靖突道︰“你知道麼?那個。。。。。。你做夢會唱歌呢。。。。。。。”

  韋小寶給他說的腦子嗡嗡的,大叫道︰“什麼?!”

  郭靖臉紅了,直言道︰“我有時候被你唱歌唱醒了也不敢打擾你,只好听著你唱,那些歌。。。。。倒是挺有意思的。。。。。。”

  韋小寶突然從床上跳起來沖到郭靖面前,虛著眼楮看著躺在床上嚇了一跳的郭靖。怒道︰“郭大俠,我他奶。。。。。你小子!我做夢唱歌?你倒怪我做夢唱歌了?好好,實話告訴你!你郭大憨子睡著了就打呼嚕,地動山搖,驚天動地的!吵得人整夜睡不著覺!我唱歌?我那是睡不著,唱了歌你才消停些!你倒好,醒著的你也不吱聲,你存心的你!我說我怎麼一停了你又開始打呼嚕了,原來你就是想听來著!你個色鬼!你個大淫蟲!”

  郭靖給他說的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總算想明白了,原來自己打呼嚕讓小寶睡不著呢,趕忙抱歉道︰“對不起,韋兄弟。”“叫我小寶!別跟我假客氣!”“小寶,那我明天就搬回家睡,你別生氣。”“搬你個鬼,三個月了,我習慣了!不听著動靜我反而睡不著!你走了我找誰旁邊呼嚕去?”“噢,怪不得你最近不唱歌了。。。。。。”“你想听是不?我就知道你還是想听得!你這個大色鬼!我就不唱了,我告訴你,辣塊媽媽我吃了大虧上了大當了我。”

  郭靖嘿嘿直笑,也不知自己笑什麼,反正配合一下總能讓小寶開心,他開心就行了,沒想到自己打呼嚕,嘿嘿。

  兩人這麼鬧了一通,又都躺下睡覺,三犢子趴在韋小寶的床頭身上包著一圈白布,抬起眼來看主人竄出去又竄回來,不知道干啥,張嘴打了個哈欠,低了頭伏在爪子里。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3:56
第一卷 大漠風雲 十三章 兩條大狗
    第二日,韋小寶隨著郭靖又跟朱聰學字,韋小寶亂涂亂畫的糊弄完了,就問朱聰道︰“昨天老柯頭救我的時候用的是什麼手段?咋沒看到他人呢,身邊幾頭狼撲騰騰的死了,怪嚇人的,難道是啥仙法妖術?你們幾個瞅著不像道士,怎麼還會施咒畫符啊?”說完繞到朱聰身後看了看,老小子這破方巾下是不是打著髻呢。

  朱聰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道︰“那是鐵蒺藜!是一門暗器!又說什麼妖法,你腦子亂七八糟,嘴里也沒半點正經東西。”

  就跟他詳述道︰“我大哥是師從四川唐家外門的,學了一手精絕的暗器手法,早年眼楮未瞎時武林人稱柯蒺藜,就是稱贊他這門暗器使得絕妙,救你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功夫了。”

  韋小寶听了點頭,心道這暗器就是拿東西砸人了,這個好理解,就好比咱小時候在平山堂那塊兒投石子打雀子。可這柯老頭眼楮瞎了怎麼還能使得這般準法?這不等于蒙了眼楮施發?那連方向估計都分不出來,卻又怎麼能砸著東西?等會逮著老頭問問,要是容易學,不妨勉強跪下來求求讓他傳我,以後放羊沒準就不怕惡狼了。

  他想是這麼想著,卻也知道要學這樣的一門厲害功夫顯然得花很大的力氣,練個倒霉的什麼分金搓谷的都要拎一年酒壇子,學這蒙眼楮的暗器功夫那得指不定的干點啥了。

  韋小寶又跟著朱聰學了幾句蒙語,大呼小叫推搡干擾的等著郭靖也寫完了字,就待辭了朱聰出門了,拖雷卻又帶著自己妹妹華箏找上門來了。

  拖雷昨日倒是听幾個附近的牧民說了韋小寶放羊遇狼的事情,心道這麻煩也是自己給惹出來的,自己如果不跟父親把找馬圖的功勞都給了他,也就沒有這五百頭羊的賞賜了。

  他聰明知事,心里知道韋小寶是根本不要這些羊的,就是當日犯了點王子脾氣,心說你小寶不是找我要羊肉麼,你不是怕我不給麼?這下總給夠了不?

  但這甫一听著郭靖韋小寶一並出了事情,被惡狼襲擊,死了兩條狗,就有點慌了,趕忙帶著華箏前來看看自己安答,再跟韋小寶道個歉賠個禮。

  華箏睜大眼楮水靈靈的,大大方方的走到韋小寶近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問道︰“狼沒吃了你?”

  韋小寶嘴角一掀,切了一聲,不屑的用蒙語回答道︰“我。。。。。。吃狼!”

  “瞎說。”華箏背過身子不理他,心中倒是覺得有趣,又去問問郭靖昨天有沒有受傷。

  拖雷一路拉著韋小寶出了門,笑嘻嘻的看著他道︰“我今天來要送給你兩樣好東西,以後就放羊再也不用怕狼了!”

  韋小寶听不明白,愣愣的看著他,拖雷嘴里繞一個怪調,蒙古包後跑出來兩只龐然大物。

  韋小寶看著身前這兩只四尺多長的大狗嚇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地上,指著兩只狗顫聲道︰“這是好。。。。。好東西?你們這兒人就是這樣跟人送禮的?”

  郭靖和華箏這時候也跟出來笑著看,華箏听了韋小寶這麼說就撅著嘴巴道︰“這兩只雪獒是吐蕃的大商人前年來大漠作馬匹生意帶來的,爹爹看得喜歡,花了十斤金子才購得來,拖雷哥哥去年騎馬在博爾忽叔叔那里得了第一,爹爹高興才賞給他,這下卻又沒來由的給你這個小寶,哼。”

  她心中不服,自己向哥哥索要了半天,拖雷也沒說給她,卻又送給這個不怎麼認識的漢人,真是好沒道理,偏心眼!

  郭靖說給韋小寶听了,告訴他這是兩只很名貴的凶猛無比的狗,昨日他就想找拖雷借來對付群狼。

  韋小寶張大了嘴巴仔細看兩只怪狗,這狗頸下有個肉垂,吊眼吊嘴的,面孔凶惡,鼻吻色黑,頭卻是昂的很高。兩狗見到韋小寶是個生人,微微的有些緊張,都瞪著眼楮凶凶的看他,韋小寶心中害怕,就問拖雷︰“這狗。。。。不吃人?”

  拖雷微笑道︰“惹了它,咬死你,不吃。”

  韋小寶就仍舊去放羊了,那兩只雪獒遠遠的伏在羊群外面,這種凶惡如虎的野獸無論是站立、行走、還是臥地都顯得威猛、傲慢、昂著頭一幅不可一世的樣子。它們不理羊群,不理韋小寶三犢子,只是眼神凶惡的掃著四周。

  那些羊都尤為提著精神,有的不吃草,遠遠的躲著獒犬,有的吃兩口抬頭看一眼,偷吃似的。韋小寶消消停停,認認真真,正大光明的躲一塊大石後偷偷的盯著倆雪獒看,直看得面色慘白,雙腿打抖。

  三犢子不怕狼群,卻怕這狗,嗚嗚淒慘的哼著,也躲在韋小寶身後不敢出來。

  韋小寶心道︰這放羊的羊倌倒是被護羊的牧羊狗嚇得半死,也算是天下奇聞了是吧?倆保鏢舒舒坦坦臥那兒,然後被保的主都盯著保鏢害怕,這鏢頭呢就是個窩囊廢,也不敢管這。。。。。

  我他媽在這兒胡想八想啥啊?這怎麼辦怎麼辦呢,得拿個主意想個辦法啊,這還怎麼放羊啊?辣塊媽媽的死拖雷,這是牧羊犬麼?這是給我愣找了倆獅子放邊上了。

  他跟三犢子期期艾艾的躲了一個上午,一直到郭靖又跑來督促韋小寶回去練功,韋小寶看到郭靖差點就哭了,喜道︰“郭。。。。。。哥哥,我這兒苦等活盼的,終于把你盼到了,你。。。。。。你他媽的死哪兒去了?一個上午沒見你人影?這倆狗到底什麼意思?我這一探頭站起來,他們就跟著站起來,害的我蹲了幾個時辰,這到底干啥這?看犯人一樣看著我?”

  郭靖納納道︰“它們這。。。。。是在尊敬你吧,看著主人。。。。。。要站起。其實獒犬這東西我也不大見。。。。。好像拖雷有個哥哥養了許多,想是很有些經驗,要不過了午我帶你再去找拖雷問問。。。。。。”

  韋小寶一搖頭,怒道︰“我找他問?他就是成心看我笑話來著,從這五百只羊到這兩條狗,哪件事讓人消停過了?他就是存心故意的!郭靖我也不瞞你說,你呢,就真的是個老實人,這個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中的,可你這個什麼安答。。。。。。那是那是狡猾透頂,不是好人!你以後別跟他廝混一處了我警告你,總有一天你被他賣了都不知道為啥。”

  郭靖自知說不過韋小寶,就拉著他的手從石頭後面轉出來,那兩條狗看了韋小寶果然又站起來,韋小寶指著大叫︰“你看你看。”郭靖就讓他喂肉給雪獒吃,韋小寶在郭靖的鼓勵下戰戰兢兢照做,那兩條雪獒餓了半天,吃了他送上的肉條,都很滿意,頭雖然仍舊昂著,眼神卻溫順的很。

  這番躲著藏著抖著一個上午,直到這時才找著一絲主人的感覺,終于發現這兩家伙凶是凶的緊的,可畢竟仍然是家畜,忠于主人,听得人話,自己適才這般凝神聚氣得對付著,這要是傳了出去,怕就得成為草原佳話,讓好事的編了段子挖苦恥笑。

  兩人趕了羊入圈,吃了午飯,郭靖自去練功,韋小寶自去相陪,不過帶著三只狗,兩人拎了一個時辰酒壇子,韓寶駒就走上來在旁督導郭靖練拳,韋小寶逗著兩條雪獒玩耍,三犢子卻還是躲得遠遠的。

  韓寶駒板著臉,正手踢腿,調整郭靖的架勢,看著韋小寶那兒沒事人似的,心中有點火氣了,大哥昨兒還說要收這小子作徒弟,這天下間哪有這麼懶的徒弟?

  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走上前來,抽著踢韋小寶一腳,擰眉怒目道︰“起來擺式子,金龍腿第三式,快做。”

  韋小寶莫名其妙看著他,搖搖頭︰“不會,沒人教。”

  韓寶駒突然左腿虛晃踢出,擺在韋小寶身前,右腿順著左腿為軸身子凌空轉了一圈穩穩落地,喝道︰“教了,照做!”

  韋小寶腦袋搖地撥浪鼓似的︰“太難,做不了。”

  韓寶駒大怒,跳起來抽了韋小寶一個頭皮,“做不了就要苦練!你又做了啥了?不練功光知道玩?怎麼做我們徒弟?”

  韋小寶也有點火苗子上來了,這還蹬鼻子給臉沒完沒了了?怒道︰“名不正言不順的,你們既沒收過我,也沒教過我,這會子又說我是你徒弟了,不學!打死我也不學。”

  “你說的?”“我說的,不學!你怎麼樣你?”“你。。。。。。”“我怎麼了?”“你晚上別來入牌九局了。”

  “不來就不來!不對!你說不來就不來了?不對!干麼不讓我來?不對!韓大哥。。。。。韓叔叔,別這樣,別這樣啦,要說這荒草青燈的,夜晚尤為寂寞,你這不是要了我的命麼,再商量,咱們有話好商量。”

  “那你學不學?”“太難了啊,沒听說過還有逼著人練功的。”“我就逼你了,怎麼樣?別廢話,照做一遍!靖兒過來,給我看著他練功,金龍腿第三式,今天練不成晚上別來我們屋!”

  郭靖趕忙跑過來,看著韋小寶只是笑。韓寶駒一轉身下去了。

  “你個死矬子!爛腿爛腳再矮一截!”韋小寶低聲惡毒的罵,郭靖皺眉不高興道︰“這話可不能說。”

  韋小寶不理他,心中想這韓寶駒剛才那一下,辣塊媽媽的這怎麼練法?凌空一個翻身的,這要是能踢出來才是活見鬼了,他腦中盤算,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又能想出什麼法子來?郭靖在旁邊看著呢!

  山崗上,韋小寶 啪亂響得來回踢腿,郭靖在一旁握著拳頭給他加油打氣,原野之上只听得韋小寶淒厲的慘叫︰“老子的屁股,哎喲,郭小子,怨你!都怨你!”

  兩條雪獒趴在山崗上無聊的睡著了,三犢子哈著舌頭終于也敢過來,瞅著主人奇怪。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3:57
第一卷 大漠風雲 十四章 四年以後
    “練吧。”十六歲的郭靖溫言說道

  “練個屁!”十六歲的韋小寶響亮回答。

  他嘴里雖是這麼說著,還是把這路金龍腿法重頭至尾的使了一遍。

  自那日韓寶駒威逼利誘開始,江南小白龍韋小寶慘烈的刑罰便由此開始,摔打滾爬,踩步扎樁,拚著性命的跟著六怪練功,他生性油滑不堪,性情憊懶無比,但凡踫上要吃苦用功的謀當都先去想了法的逃避,可這嗜賭成性的脾氣這回被六怪抓了個現形。

  他只要日間使得計策,偷懶成功,朱聰就會很客氣的告訴他,你自可不練你的,我們也不罵你不管你,那個。。。。。。牌局就請不要參加了。

  然後晚上幾個人就刻意把那牌九嘩嘩的洗,呼二吆六的大叫,把個韋小寶听得心頭滴血,整夜睡不安穩,到了第二日一早果然就大為收斂,收了性子,咬著牙陪著郭靖練功。

  江南七怪本在南方武林闖下了大大的名頭,卻只有郭靖一個徒弟,這十數個年頭在大漠盡心教導郭靖練武。

  他們六個既是好勝心極強,凡事都要跟人爭先,如今收的這個徒弟卻忒不成氣,讓人心寒。

  郭靖雖說宅心仁厚、老實孝道,學武又肯用心,但資質太過尋常,只可說蠢笨如牛,卻又如何能學的全六人這身技藝?

  反倒是韋小寶這個小家伙,聰明伶俐,記性也好,又是個漢人娃子,雖說終日調皮搗蛋沒半分定性,當著他們的面實在無法只好咬著牙堅持,只要人一不看著,立刻尋找一切機會偷懶溜號,就在鐵木真地部落里攆羊打狗得胡鬧,這麼一來,根基自然不如郭靖,差了老大一截。

  但他日常隨著學招,卻也把朱聰、柯鎮惡等人的拳掌兵器使得像模像樣,把各人的招式身姿也學了十足,六怪平日督促郭靖練功,看他用功努力卻進展緩慢,受了一肚子的火氣不好發作,有時候就跑到韋小寶這兒來找找安慰。

  呼呼又是一年春草生,韋小寶已經從一個滿頭亂毛的小孩子長成了一名滿頭亂毛的大小伙子了,他個頭矮了郭靖半截,腿腳手臂也是細了一圈,靈動好勝,頑溺滑稽的腔調倒是沒怎麼變化,只是瞅著人的眼神有點底氣了,那樣子就擺明了告訴你,咱如今也是有料的人,也是手腳有擔當,腦中帶乾坤的武林人士了。

  他日間隨著朱聰學文,自是半點學不出什麼名堂,不過好歹也算認字,還會背得幾首唐詩。每逢月圓,半夜出來小解的時候就大發感慨,詩興隨來,還會對這月色來上一段說辭。

  更深月色蒙古包,北斗闌干去撒尿,

  大白房子懸月影,郭靖高枕听匯流。

  而此時的蒙古部落自從兩年前鐵木真消滅了四部塔塔兒後,又佔領了牧草肥沃的呼倫貝爾高原,實力倍增,其間人口馬匹繁衍滋長,勢頭已是能和他義父王罕的克烈部,義兄扎木和的草原聯盟分庭抗禮,三方勢力就在扎不罕河與克魯倫河流域之間呈犄角之勢,三個大部落都是頗有淵源,又是各自畏懼彼此勢力,凡事商討,眾皆忍讓,一時倒鬧不出什麼紛爭。

  這年一開了春,六怪就為了嘉興比武的事情狠了命的每日逼著郭靖學招,他們既不督促韋小寶練功,那就等于是大赦,是開了閘讓江南小白龍入了海了!

  韋小寶整日吃了一肚子蔬果肥羊,就捧著肚子的倒頭大睡,誰也甭想理他,他也誰也不理,這得把這四年缺的日頭覺,回攏夢都補足咯,填自在咯,才算完事。

  于是他身子躺得發酸,臉龐壓的腫脹,總算很覺得對得住自己了,有理由出門瞅瞅大千世界了,這才晃晃歪歪,一路之行的出門曬曬太陽。

  他這美滋滋的又搭條破羊毛氈子把脖子墊的高高的暖暖身,心里熱烘烘的,這一輩子舒坦日子過的再也比不上今天了。

  心里算計著名下那五百只羊,朱聰就分批都給送了周圍的牧民,他媽的朱秀才用了什麼手段把這麼多羊幾天就給分送掉的?借著口渴跑人家要馬奶喝然後就感恩謝得送五十只?這倒霉的連個最後放羊偷懶的借口都給攪了。

  羊那是徹底沒了,兩條狗拖雷卻沒給要走,蒙古乞言六王子送出手的東西還帶往回頭要的?

  他這兒晃蕩個腿彎子瞎想,七師傅韓小瑩突然快步自他身前走過,眼角帶著淚光,神情甚是不忿。

  韋小寶眯著眼抵擋陽光,嘴角發笑,幸福的只是想︰郭小子又惹人生氣咯。于是就對自己說︰英雄,走吧,上去救救場。

  山崗上郭靖低著頭發著狠的練那路平花,華箏就騎馬站在一旁板著臉數落他,韋小寶看到華箏就笑嘻嘻的上前道︰“華妹子今兒有空來看我了?又怎麼在這兒打擾我兄弟練功,走,小寶哥帶你吃羊肉去。”

  他如今這口蒙古話說得雖然還是怪腔怪調,但也能听得順說得清了,只是最終發覺蒙古話中罵人的詞匯太少,雖學全了人家這口,自己長處卻發揮不出來,未免美中不足了點。

  華箏看到韋小寶過來倒是有些高興,喜道︰“小寶哥,我讓郭靖陪我去看白雕打架,他非要在這兒練劍,傻乎乎的就是不去,他劍練不好,還不理我,你給我說說他。”

  郭靖這會兒怎麼也不能跳起來在半空中挽出兩個平花,一邊練一邊道︰“你跟小寶去吧,回頭你們說給我听就行了。”

  韋小寶一笑上前,搶了劍推他過去,嘴里促狹道︰“人家指名道姓的叫你,你拿僑就拿僑,往我這兒推算個啥?我就說干脆你們兩個也別磨蹭磨蹭得,趕緊快快去拜了天地,再入了洞房,回頭讓兒子認我做干爹得了。”

  郭靖納納的不知道他胡說個啥,華箏卻緋紅了一張臉,羞道︰“你總是喜歡亂說話,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郭靖了?他傻的像個駱駝,才沒有哪個草原的姑娘會喜歡他。”也不待韋小寶還嘴,上前一把拉了郭靖上馬,隨即拍馬疾馳,絕塵而去了。

  韋小寶心中暗笑,小蹄子明明是喜歡郭小子,卻又不肯承認,不如回頭我逗逗她,讓她改作我媳婦得了,也不知道郭靖卻肯不肯。

  他歲數還小,心中原本沒有情的概念,這四年來連著拖雷,四個小孩子玩在一處倒是和和睦睦的,華箏長得好看,又是小女兒性情十足,要是喜歡他,那自然當仁不讓,來者不拒。

  但郭靖待他如同親兄弟一般,華箏既然把一顆心思都放在傻小子身上,他就不好意思搶人家老婆了。

  韋小寶甩甩腦袋,手臂舒展一番,隨即高高的躍在空中,半空連挽兩個半平花,然後回劍下擊,把那招越女劍的“枝擊白猿”完美使出,雙足穩穩得落地,自己也很得意。郭小子做不來的,如今我卻可以了!收了式子,這就想也跟著去看看那白雕打架。

  他這剛收了劍,旁邊卻有人輕輕的鼓掌,一花白胡子老頭手拿一柄掃帚,面色慈和的看著他,韋小寶看他頭上梳了三個發髻,知道是個道士,以前在揚州瓊花觀有很多這種裝扮得老道,倒也沒什麼希奇,可他就好奇的盯著那道士,心道還有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大草原來化緣的道士,這倒算是很希奇了。

  老道人就道︰“剛才這招氣勢用度缺了些火候,連轉承接的方法卻很不錯,不過要說穩贏了那楊家小哥的全真劍法,也頗有不足。”

  韋小寶給他說的一愣,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皺著眉問道︰“老道你是來化緣的?我沒銀子,我們草原放羊的都沒銀子,你打哪兒來?算了,別告訴我,你打哪兒回吧。”

  那道人撫須而笑,心道︰原來郭義士的麟兒卻是這樣的一個聰明娃子,這番倒是省了很多麻煩。

  他于是問道︰“小哥姓郭名靖,師從江南七俠是不是?”

  “小哥我尊姓韋大名小寶,師傅就是草原六怪,你到底是誰?找我師。。。。師弟干麼?”

  那道人一听找錯了人,心道怎麼江南七怪又在蒙古收了徒弟,但這小孩又說揚州話,倒是很有意思了。

  老道士跟韋小寶道歉打擾,又問郭靖的去處,韋小寶指了山崖的方向,看著他遠去,心道這麼耽擱一會兒,白雕打架想是看不成了,不如再回去睡覺。

  他繼續接茬狂睡到晚間時分,抬頭往另一鋪看看,郭靖卻還沒有回來,想是今日回母親家睡覺了。

  韋小寶這時候肚子餓得直叫,就溜到大師傅柯鎮惡他們屋里笑嘻嘻的要了兩個肉夾饃,柯鎮惡等人正沒好氣,郭靖一天不見蹤影,下午練功卻找不到人,想是終于受不了壓力,孩子脾氣,跑出去玩去了。這傻小子到了這個光景卻還不知道加倍用功,功夫眼見毫無長進,比韋小寶這個跟著混日子的還頗有不如!

  韋小寶拿了饃,看著帳內柯鎮惡,朱聰、全金發都是氣憤憤的,心道老子還是少往這火頭上找著燒,輕手輕腳的溜回自己屋內,倒了一碗奶茶,舉著饃大嚼。

  他這吃的高興,蒙古包外有人輕聲敲擊條木門框,說道︰“郭靖,你出來。”

  韋小寶丟下肉饃,心中奇怪,怎麼今天總有人找郭靖了?平常除了拖雷華箏誰又會來找這一個傻小子玩。

  他愣頭愣腦的出去,看著門前站著一人寬袍大袖,又他***是個道士,但這道士年紀不大,神情氣度也是跟日間那個不太一樣。

  那小道士問他︰“你是郭靖,是不是?”韋小寶听他語氣中帶點傲慢應道︰“你是道士,是不是?”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3:57
第一卷 大漠風雲 十五 趨于正軌
    那道人想是不知道他會有這一問,呆了一下道︰“你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呢?給我瞧一瞧。”

  韋小寶心道原來是他媽的一個打劫寶刀的賊道啊!他正待開口罵人,那人卻身形一晃,突然發掌擊向他胸口,韋小寶驚訝下擰著眉頭後退一步,左手凝神撥開那掌,右手握爪,一式空手入白刃的“散發抽簪”襲他腦後,心里發火,嘴中卻道︰“喲,搶了東西還打人,還真反了你了。”

  小道士手中緩了一緩,偏頭輕松躲過這招,愣愣問道︰“我搶你什麼了?”韋小寶右手一指那小道士身旁,怒道︰“這個!”卻乘他轉頭察看之際急伸雙手抓他手臂。

  那道士身形靈動之極,一晃避開,臉色不雯,也似動了真怒,雙手接替在身前環繞,忽上忽下的盤旋,道︰“你個小無賴!”即上前跟韋小寶戰在一處。

  韋小寶口中不輸罵道︰“你個小雜毛!”也是提起精神頭,全力跟他交手對陣。

  他這幾年除了跟郭靖拆招,還沒跟別人動過手,瞧這這道士武藝精湛,倒正好可以用來練練手。

  于是把朱聰這套分筋錯骨手使發了,手臂進退相據,跟著小道士糾纏膠著,嘴中不停,兀自跟著說風涼話︰“年紀輕輕不學好,有爹養你沒娘教,今日踫上韋老伯,正好給你捶捶腰!”他說一句,出一招,那小道士被他這組怪招式迫的連連後退,韋小寶最後那式“喪魂落魄”就沒抓上他肋骨。

  韋小寶這套朱聰傳下得分筋錯骨手尤為講究出招角度,要以常人最想不到的方向、位置襲擊抵御。而他的個性正是刁鑽古怪,狡詐善騙,因此由他使出來的這套手法威力、火候就大大不足,但那虛實無定、掌位不拘的意境倒還比朱聰親自出手要強上一籌。

  兩人直斗了七八十招,那小道士手中招式綿密,攻守兼備,很不好對付,韋小寶此時經驗功力自也不如他,但他卻能*得這路朱聰自創、精妙多變的掌法一時佔了上風。

  此時六怪听到外間動靜,都早已出來觀看,朱聰看到韋小寶如此出招,逼得那人步步退後,心中喜歡,臉上也帶微笑,隨著徒弟招式演轉搖頭晃腦的得意。

  韓寶駒看了一會兒,卻皺著眉頭喝道︰“攻他下盤!”

  韋小寶輕輕一笑,雙手依舊襲向那人臉面,嘴中卻一個口哨,哨音剛落,只見旁邊黑暗處兩條雪獒一聲不吭的猛沖過來,一狗一頭撞在小道士的兩條腿上,小道士正在雙手抵御上路襲來的雙掌,又怎知猛然間下面沖出兩個半人多高的老虎來,毫無防備的被兩條狗撞得身子騰空,手腳亂舞, 的仰天摔了個跟頭。

  牧羊犬三犢子從暗處跑出來,前抓搭著那小道士胸口,齜著牙哼著恐嚇,只待主人一聲,便要上前嘶咬。

  這三條狗終日隨著韋小寶,早已跟主人通了性子,韋小寶嘴里口哨的音節就是下達的具體動作,這套由韓寶駒編排的雙狗戰術原是適用于騎兵戰陣的馬匹沖撞,他看著這兩只整天隨著韋小寶的雪獒高大力猛就傳了給他,于是這兩只被韋小寶分別叫做大白、二白的獒犬,舍了嘴中的一幅獅虎獠牙,卻變成兩個活動的鐵杵。它倆頭前腦骨硬如磐石,又是身粗體壯,跑動間的強勁沖力實不亞于一匹小馬。

  那小道士被三犢子壓在身下不敢稍動,雙手連擺,嘴中急道︰“別,別,別誤會,我是全真教丘處機門下尹志平,今日是來送信的。”柯鎮惡哼了一聲,問道︰“小寶,是你先動手的?”韋小寶笑嘻嘻道︰“大師傅您這是在罵我有娘生沒爹教了,那種事情我哪干的出啊?”

  尹志平被三犢子的口水流的一臉,身子僵在地上,他在師門何曾見過如此陣仗?一身的武功不敢施用,卻被只小小的牧羊犬壓在身下,大聲道︰“師傅讓我來查看故人之子的武功人品,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來試試郭靖的本事?”柯鎮惡心中怒氣蓬生,白眼向天,丘處機的徒弟。。。。。。哼!

  “弟子不敢,書信在此。”尹志平此時終于忍著心中的驚恐爬起身來,雙手呈了信交給柯鎮惡,再對著六怪躬身施禮,看了看韋小寶,轉身就走,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眾人自不阻攔,回到房間看了書信,六怪終于知道丘處機還是找到了楊家子嗣,心中既是沮喪,又是失望,都各自搖頭嘆氣。

  韋小寶看得莫名其妙,不敢說話,老老實實的就坐一邊哄著三條狗。全金發問朱聰道︰“你看那小道士功夫使得怎樣?”朱聰皺了皺眉道︰“綿厚有力,必有後招,三十招後小寶會敗。”

  全金發點了點頭,剛才二哥雖說興高采烈的,卻不會不注意這個。

  韋小寶一听大叫道︰“什麼?他給我打得快哭,怎麼說我敗了,二師父你這是給敵人打氣傷自己人的心,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韓寶駒喝道︰“小孩子家懂什麼,他那是試你功夫,才不出殺招,等你一套拳法使完了就輸定,我們都看在眼里的,你又呈哪門子的本事?”

  “什麼一套拳法使完了?分筋錯骨完了我還有白刃掌,白刃掌完了我還有南山拳,南山拳完了我還有金龍腿。。。。。”韋小寶扳著手指一一的數,朱聰卻不理他,問南希仁道︰“四弟,你看呢?”

  南希仁只說一個字道︰“輸!”

  柯鎮惡點頭道︰“那姓楊的地小家伙功夫只要有這小道士的八成,靖兒就絕不能贏,我們這十八年啊,唉!”

  門口一陣腳步聲,郭靖此時掀門而入,看著屋里坐滿了人倒是一愣,納納道︰“諸位師父,小寶,你們怎麼都在阿?”

  韓寶駒劈頭蓋臉的問︰“你死哪兒去了,這一整天?”

  郭靖結結巴巴的,支吾半天說不出來,只道︰“也沒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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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小寶上了鋪,蓋了羊皮毯子懶洋洋的,問道︰“那個老道士找你干麼?”

  郭靖奇道︰“什麼老道士?”“就頭上三個發結那個,下午找你來著,你沒踫到?”

  “噢,那叫道士啊,我不知道。”說完不言語了,韋小寶等了半天又問︰“干麼?裝死啊?說阿,找你干麼?”“沒啥,他讓我別說。”“哎,你還來勁了還,別跟誰說?”“別跟師傅們說”

  “那我是你師傅不?”“不是。”“那你咋又不說?你又要逼我唱歌是不?”“別別,我是怕你跟師傅們說。”“別廢話,說,干麼去的?”

  郭靖于是把道人帶他上崖教他呼吸、坐下、走路、睡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韋小寶奇道︰“那座高崖他也爬的上去?你們上去了那兩只白雕沒啄你們?”

  郭靖神色一黯,把日間白雕遭大群黑雕襲擊致死的事情說了一通,又說兩只雛雕交給華箏保管了,明日倒是可以一起去看看。

  韋小寶挺有興味的听他說完,心中也是對那白雕撞崖殉情有一番感慨。就又接著前頭的話茬繼續問道︰“什麼喘氣、坐坑、逃跑、裝死的法門?別是那老道畫符騙你,想賺你幾個銀子。”

  郭靖愣了半天才知道他說的是啥,搖頭道︰“也不是騙人,我就照著他教我的方法坐了半夜,山風吹在身上就不冷了,想是一個御寒的竅門。”

  韋小寶心中自是不信,就讓郭靖把那訣竅說給他听听,郭靖就把呼吸運氣的法則說了一遍,韋小寶一邊听一邊照做,只作的一小會兒,只覺渾身煩躁,腦中暈眩,直欲嘔吐出來。

  停下來罵道︰“什麼倒霉的法子,那個死老道肯定沒安什麼好心!作的難受死了,不說了不說了,睡覺睡覺。”

  他倒頭就睡,嘴巴里尤自罵罵咧咧,卻是在咒那老道士頭上發髻打得一堆,成一個卷毛牧羊狗。又心道不知道這老頭吃飯放屁念不念口訣,如果真有,那倒是有點意思了,心中偷笑,神情困頓,跟著緩緩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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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麼著平安無事的半年一晃又過,郭靖每晚偷偷的溜出去跟那老道士會面,韋小寶只裝不知道,郭小子愛干麼干麼,關我屁事!

  只是這身旁沒人打呼嚕了還真睡不著,隔壁有時有牌局還能耍耍,但六怪這半年都是神情郁郁,臉色苦的很,牌局自然也不大開了,弄得韋小寶成天不是滋味,有時候就偷柯鎮惡的酒,一個人帶著三狗到草原上對月痛飲,喝一口嘆口氣道︰“英雄啊。”再喝一口道︰“寂寞啊。”

  這一天日間韋小寶跟郭靖對劍拆招,兩人很久沒對拆了,也倒不是不想對練,是因為以往郭靖手腳笨拙,與韋小寶拆不到幾十招就認輸,弄得大家都很沒意思。

  韋小寶那會兒也沒怎麼開心,比拳腳功夫自己打他十拳八拳的沒事,自己卻給郭靖一拳就能打倒,身子淤青一塊,腫個幾天,求著讓他輕點,他就根本使不出招來,笨的個要死。

  四年前韋小寶是做夢都想在武藝上超過郭靖,現如今拳法兵刃什麼的,在招式上算是勝得幾籌了,他又不怎麼樂意了,心道比個傻子功夫強點又有啥得意的。

  可今天兩人一對劍,一出手韋小寶就覺出不對了,郭靖出劍招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一倍,自己要全力應付才能將將支持。

  這些日子郭靖武藝大進師傅們都連介子的夸贊韋小寶也是知道,但他根本沒在意,只是當他運氣好,以前使不了的招能使了罷了,這回才覺出郭靖的武藝特別是招式比半年前很是強了不少,他心中既是奇怪,手腳就跟著放緩,又輸了一局。

  韋小寶心下不忿,罵罵咧咧又待再來比過,卻發現練武場前面灰塵紛紛揚揚的,有牧人撕心裂肺的大叫︰“馬驚了,馬驚了!”

  只見一匹紅馬在牧馬群中翻騰嘶咬,鼓動著馬群奔逃,韋小寶指著那匹紅馬,兩眼發直,顫聲道︰“那馬。。。。那馬。。。。。”郭靖不解,不知道他要干麼,追問道︰“馬怎麼了?”

  韋小寶道︰“那馬是。。。。。。。是。。。。。。。”

  郭靖瞅著三師傅韓寶駒想跳馬上身,卻摔了屁股坐地,心中有些著急了,急問道︰“到底是什麼?”

  韋小寶繼續迷糊道︰“那馬是。。。。。。赤兔?!”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4:00
第一卷 大漠風雲 十六章 陰謀破碎
    郭靖得了小紅馬,眉開眼笑的給馬洗刷身子,韋小寶皺著眉頭過來,想自後細看,小紅馬見他*近, 的一聲長嘶,後足飛起,把他踢了一個跟頭,周圍六怪和牧人看了都是大笑。

  郭靖趕緊跑過來查看韋小寶傷勢,韋小寶一個鯉魚打挺翻起,指著馬屁股擰眉待罵,突然也算明白過來,手指一劃,瀟灑的收了勢頭卻沖著周圍的牧民們大喝︰“看什麼看,都回家抱老婆打孩子去,別跟這兒搗亂!”牧民們都笑嘻嘻的看著他,也不走,這個漢人小孩有意思,比傻木頭郭靖好玩。

  韋小寶轉到小紅馬身前指著郭靖,又指著自己道︰“他,我師弟!明白?我!比他厲害!明白?”小紅馬呼嚕打一個響鼻,掉過頭來,又把屁股對著他,韋小寶嚇得跑開幾步,周圍又是一片大笑。

  郭靖尷尬的撓頭,不知道說什麼好,韋小寶就終于放棄道︰“我現在正式宣布,這匹馬屬于郭靖了!”

  韓寶駒就在旁邊,跳起來給他一個頭皮道︰“要你來宣布!你降的住這馬麼?”

  “降不住!”韋小寶老實回答。

  “那你廢話那麼多。”


  “我就想跟它說說話,你要知道說話有時候比打架有用多了。”韋小寶一臉嚴肅地的說道。韓寶駒手指點著他嘴里說不出話來,都快被他氣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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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又過了幾天,一日傍晚,柯鎮惡皺著眉頭叫韋小寶進屋,六怪都神神秘秘的,韋小寶進門便道︰“今兒這牌九是要玩六人趟的吧?我還真不太會,二叔六叔你們倆呆會得讓著我,老韓就算了,他臭牌簍子,郭靖都能贏他。”

  韓寶駒怒視著他,正待反唇相譏,韓小瑩撲哧直笑,正色道︰“小寶,正經點,大師傅有事情要問你。”

  韋小寶立刻挺身的站定,肅眉順眼,一本正經的,七師傅是大美女,說什麼我都听得。

  柯鎮惡就問道︰“郭靖最近晚上有什麼異常麼?有沒有偷偷溜出去做什麼事情?”

  “我晚上睡得很早,他溜出去我也不知道啊。”朱聰見韋小寶眼珠子緩緩地四下亂看,知道他這是又在騙人了,他眼光銳利,心細如發,早就發現他這小小的弱點,于是笑問道︰“你不是有半夜起廁的習慣麼?那會郭靖又在不在鋪上?”

  韋小寶有點慌了,瞎話要說漏嘴了那就不是瞎話了,這漏洞明顯太大,其他幾個也就罷了,二師傅六師傅他們倆又有哪個是好相與的,別盡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又心道郭小子跟那老頭學喘氣也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不如就老實說了吧。

  于是就把半年前有一個老道人找郭靖,郭靖那晚跟自己說的一番話都老老實實的跟六怪說了。

  六怪听了韋小寶一番話,反倒都松了口氣,朱聰隨即奇道︰“歲數挺大的道士?又直接來找靖兒的,難道竟是丘處機?”

  全金發搖頭道︰“丘老道既已派了座下弟子前來大漠送信,自己就肯定不會親自來,不然也該跟我們幾個見見面,又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韓小瑩沒他們兩個那肚子算計,只是開心笑道︰“只要不是梅超風那個妖婦,是誰都好。”

  六怪一起點頭,心中都是這麼想,韓寶駒卻道︰“但昨日咱們跟著郭靖一路上崖,那崖頂上的骷髏卻又是怎麼回事?”

  眾人如此百般不得其解,想破了腦袋自也想不出這擺的整整齊齊的骷髏頭跟這個道人有什麼聯系,要說那不是梅超風擺的,顱頂五孔俱在,卻又不是那惡邪的九陰白骨抓又是什麼?

  六怪三三兩兩的商議,得不出結果,韋小寶卻听得都快睡著,渾不知道他們搗的什麼鬼,梅超風,梅超風,梅超風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怪物?這都幾年了還鬧騰得不得安穩。

  這時有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緊接著郭靖快跑進來,喘著氣道︰“六位師傅,梅超風。。。。。梅超風。。。。。。”

  柯鎮惡手中杖子一頓,怒道︰“慢慢說,慌什麼?那妖婦怎麼了?”

  “她。。。。。。她在克烈部王罕的營帳中四處打探各位師傅的下落!”

  眾人听此都是大吃一驚,韓小瑩卻長劍出鞘,握在手中,喜道︰“天見可憐,五哥在天保佑,這賊婦竟然還沒死,讓我六人能報得血仇!靖兒快說,她現在又在哪里。”

  屋外這時有人唱喏,那頭上三個發髻的老道掀門而入,一抖手中拂塵,對六怪行禮,溫聲道︰“貧道全真教馬鈺,拜會六位大俠。”六怪一听是終南山全真掌教駕臨,都是吃了一驚,連忙跟著還禮。

  當下七人在屋內紛說嘉興與他師弟賭約一事,柯鎮惡又把十年前荒原遇銅尸鐵尸的事由詳細述說。郭靖話未說完,急叫了幾聲大師傅,柯鎮惡卻忙著說話不理他,朱聰手指豎在嘴上讓郭靖先別說話听著。

  郭靖此時心頭著急似火,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對旁邊懶洋洋快睡著的韋小寶道︰“小寶!適才在王罕大營內听得他兒子桑昆要在半路截殺鐵木真,這該怎麼辦?”

  韋小寶一听這個身上的瞌睡蟲立刻給嚇死一片,拖雷爸爸要給人截殺了?這哪行啊?這事可挺厲害的。

  他可不是郭靖,全然不理會屋里眾人說話,當即大喝一聲︰“呔!”

  柯鎮惡和馬鈺嚇了一跳,都轉頭看著他,韓寶駒就要發火。

  韋小寶卻推推郭靖道︰“你說!”郭靖此時糊里糊涂的,就把適才在王罕營中看到的一幕對大伙說了。眾人心中震驚,朱聰卻只沉吟幾秒,立刻道︰“小寶為人機靈,你就帶著郭靖去金帳見鐵木真!如果他們出發了就騎小紅馬追!我們幾個在這兒等著梅超風來,你們兩個在反而不方便!快去快去!”

  馬鈺趕緊又說了些什麼,韋小寶卻早拉了郭靖出門,向金頂大帳一路狂奔。兩人跑到半路,卻看見華箏哭哭啼啼的打馬過來,看著韋小寶拉著郭靖跑過來,就道︰“父王讓我嫁給王罕的孫子都史,我說不嫁,他也不理我。”

  韋小寶拽著郭靖從她馬前一晃而過,根本不停,華箏心中生氣,正要發火大哭,只听韋小寶遠遠的叫道︰“王罕要殺你爹!你這回嫁不出去了!做一輩子老姑娘吧!”

  華箏愣了半天,跟著眉開眼笑,追著二人方向過去,一邊也是大叫︰“小寶!臭小寶!你說清楚點!我怎麼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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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木真帶著隨從正待出發去義父王罕部落,商量華箏和桑昆兒子都史的婚事,韋小寶和郭靖風風火火一路跑來,遠遠就听著韋小寶嘶聲喊叫︰“刀的下面有人!刀的下面有人!”這句小時候听白書听來的“刀下留人”用蒙古話說出來卻不倫不類。

  鐵木真皺著眉頭,遠遠瞧著是郭靖韋小寶,就讓侍衛收了刀子,放兩個小家伙過來,看他們搗什麼鬼。

  韋小寶喘著氣大聲道︰“大汗!”隨即卡住了,一推郭靖道︰“你說!”

  郭靖只好又把那事說了一回,這都說了三回了,所以這回說得一點都不結巴,哪怕用蒙語也是說得非常的流暢。

  鐵木真斜著眼楮看著郭靖,心下盤算猜度,華箏想是喜歡郭靖,而這小子日前一箭雙雕後又求我不要讓華箏嫁給都史,想來也是喜歡華箏,他這番話說得如此周全難道自己編出來的?但他自小就是個誠實可*的孩子,又怎麼編的出?

  鐵木真就又看著韋小寶,心中倒是覺得這小家伙最有可能是始作俑者了。

  韋小寶看著鐵木真不信,瞧著自己的眼神透著懷疑,趕忙道︰“大汗,你早先跟拖雷說過草原上什麼事情都會發生,部落吞並部落,義兄陷害義弟,父親謀殺兒子,那麼義父設計義子卻又算不算?”

  鐵木真听的心中一凜,小家伙說得很有道理啊,過分小心,又有什麼打緊,莽撞送死,一次也不行!

  他心中決定,口中立即傳令,命站在一旁的次子察合台帶領一小支人馬沿去王罕部落的方向察探,遇上敵情立刻返回稟告,又急召四杰博爾忽、博爾術、木華黎、赤老溫金帳軍議,四狗忽必來、哲別、速不台、者勒米迅速召集主營所有人馬,準備即將而來的情況。

  韋小寶和郭靖站在一旁瞧著鐵木真沉穩的發令,眾人接令而去誰也不理他倆,華箏終于自後趕上來,牽著馬,她心中高興,興奮異常,一路狂奔的追過來都忘了上馬,韋小寶斜著眼看著她過來,推了推郭靖道︰“接茬說。”

  郭靖很自覺地說了第四遍王罕設計要殺鐵木真的情況,華箏捂著嘴驚訝,韋小寶冷眼看著她,心下猜度她那手下面是悲還是笑,華箏不理韋小寶,此時眼楮里只有郭靖,水汪汪的看著他,她終于解了這幾年的心頭郁結,只是想著郭靖來跟自己說說話。

  韋小寶心頭有點酸酸的,不過他倒是豁達的很,郭小子待華箏不錯,什麼事都刻意護著,我呢,就知道跟她爭嘴吵架了,她又怎麼會喜歡我?不過,要是這麼一說,我卻又喜歡她麼?

  難受個屁啊。

  郭靖環顧四周,渾沒有跟華箏說話的意思,韋小寶卻別過臉去,兩人他一個都不想看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4:00
第一卷 大漠風雲 十七章 黃河四鬼
    桑昆盯著忽都合別乞直看,臉色不豫,頗為不滿,說道︰“你這誘蛇出洞的計策又管什麼屁用,一萬人馬分十二處埋伏,吃了幾個時辰沙子,他卻又不來!”

  忽都合別乞也是皺著眉頭心中奇怪,暗道︰蒙古與克烈兩邊這幾年來雖是有些劍拔弩張,但並沒破臉相向,兒女親家的大事既然相請怎麼又會不來呢?

  完顏洪烈在臨時大帳內緩步踱走,心里也隨著步伐踱想︰桑昆這人實是吃不得半分苦,克烈部人馬雖多領頭卻都是沒用的人,很容易對付,南下滅宋的時候就讓他們部族的添作前鋒,上去送死就是。可這蒙古部落。。。。。。鐵木真這人。。。。。。卻是我大金國的心腹大患!這回既然專程為此而來,就一定要圓滿成功!

  他故意笑著的對著一旁沉頭作想的扎木合道︰“鐵木真既不肯來,必是已然得到消息,接下來可就不太好辦了。”

  桑昆叫囂道︰“又有什麼不好辦?騙不出他來,就打過去!我部人馬加上扎木合的草原聯盟的有十萬人!他蒙古部族戰士就是加上老弱也不過才四五萬,又怎麼能打得贏我們?”

  忽都合別乞點頭道︰“桑昆兄弟說得對,如今也只能不做不休的干下去了,鐵木真為人精明謹慎,凡事必先謀慮,他此番不來倒並不見得是識破了我們的計策,但你我大軍頻繁在沿路出擊埋伏卻終瞞不過他,如錯過這回機會,日後他必然想盡一切辦法的報復,因此,破蒙古部落的大好時機,只能就是這幾天。”

  扎木合看著這個巴爾虎聯盟中號作最聰明的族長,心道︰這個狡猾多詐的忽都合別乞,卻還在這里鼓動!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卻又能如何?我卻是完全明白他的心思!

  他們巴爾虎祖傳的那張藏寶圖據說牽涉到漢人千年前西征大宛的一個秘密,這張圖如今既被查出是在鐵木真的手中,這種事情又怎能瞞得過我?

  這個忽都合別乞只想搶回他祖先的寶藏,桑昆卻只是想除掉自己在草原稱王的一個對手,哼,他這個廢物又怎麼能做的了這個王?

  又抬眼看著不動聲色的面帶微笑的完顏洪烈,心想︰這個六王子呢?他這番趕來草原只是為了除掉一個未來的異己麼?鐵木真就真的這麼厲害?值得這個未來的大金國皇帝如此擔心?

  扎木合沒來由的突然想起自己跟鐵木真幼年第一次結為安答的往事,心中一陣溫馨,隨即卻又惱怒的回想︰他破壞祖規推行戰利品私有,把搶來的財物分給手下的士兵,又讓他手下持了錢財,用這番理論做說辭,不斷誘使我手下聯盟將士投*,日前又暗中挑撥巴爾虎聯盟其他各部,借塔爾忽剔被斡亦剌惕滅族一事與我翻臉,讓呼倫貝爾高原的“林中子弟”盡皆投*了他的麾下。

  這些巴爾虎人既然決定要為塔爾忽剔部報此血仇,日後必然與我部發生戰事,如今卻又能怎麼處置?我這義兄心計卓絕,又善于用兵,如果給他逃過了這次襲擊,日後必成我部滅族大患,如今我只能與王罕部聯軍一處,集中優勢兵力,或許就能真的打敗了他。

  想到這里,扎木合立刻附議桑昆,各自傳令征集本部人馬,明日將突然對蒙古鐵木真主營發動攻擊。

  此次時機尤為難得,眾人都在帳內焦急等待自己分布各處的部下受令聚攏。完顏洪烈卻突然笑道︰“說不定無需如此大動干戈,依我看殺鐵木真就不見得是什麼很困難的事。”

  他笑著拍拍手掌,門外呼喝聲響起,兩個守在帳外的桑昆親兵大叫一聲,帳簾連開,閃電般的竄進四個人來,這四個人身著黑衣,其中的兩個手中提著那兩個衛兵,趴的一聲松手慣在地上,那兩個親兵眼珠子亂轉,卻不能動。

  完顏洪烈用漢語說話吩咐,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解了親兵穴道,桑昆翻著眼楮揮手讓他們下去,完顏洪烈跟帳內眾人介紹︰“這四位是黃河四鬼,在中原武林大大有名,這次我前來草原只帶了他們四個,就可抵得上一百戰士。”

  完顏洪烈看了看眾人都是滿臉不信,笑道︰“這就讓他們四人先去鐵木真處查探詳情,如若有機會,不妨就尋機刺死那廝,各位首領的計劃卻無需改變,鐵木真既死,他旗下戰士失主弱了戰意士氣,你們正可乘勢攻取。”

  完顏洪烈侃侃而談,眾人都是將信將疑,他于是一揮手,四鬼閃出帳外,各自乘馬向西而去。

  蒙古主營金頂大帳中,察合台回報證實了郭靖韋小寶的一番話,鐵木真就與四杰商議對策,木華黎判斷桑昆扎木合必帶大部人馬明日來襲,但主營戰士馬匹不足兩萬,一時也來不及從各部調集。

  鐵木真當機立斷,立刻決定平民家眷趕著所有牲畜向哈勒哈河以北撤退,自己就率領主營將士斷後,以阻攔隨之而來的王罕扎木合聯軍。

  令傳及至,麾下將士整肅主營部隊就位,部族家眷牧民拆卸包屋,處置牲畜。各方此時行動尤為迅速,皆知接下來的戰斗將完全左右蒙古部落在草原的存亡。

  而這時鐵木真金色圓頂大帳內,韋小寶四肢耷拉在地面上,身子歪歪倒倒的躺在一張皮椅中,郭靖則老老實實坐在一旁,韋小寶盯著帳頂,郭靖看著地面,都不說話。

  華箏剛剛被她母親派人拉回家去準備撤退,拖雷也不理他倆,被父親派去指揮青年軍協助牧民撤離。

  金帳外的四周一片空曠,那些大大小小的蒙古包像是瞬間被人施了法術,都消失不見了一般,遠處人馬聚集,戰士在後不動,百姓趕著大量的輜重牲畜,緩緩地向西移動。

  鐵木真的怯薛護衛軍是整個蒙古部族的精銳,此時就在金帳不遠處集結听命,刀出鞘、箭上弦,預防敵軍突然派出小股人馬疾馳奔襲主帳,擾亂了大汗編下的整個部署。

  郭靖有些著急,想回去看看六位師傅,韋小寶卻並不著急,六個師傅武功既高,又有朱聰全金發這樣智計百出的家伙在內,一個瞎了眼的老女人,又怕個什麼?郭小子就知道瞎緊張。

  眼看著鐵木真帶著察合台、窩闊台一身戎裝的也走出來,協同四杰四狗正在做最後的部署。

  郭靖就再也坐不住,連著聲催促韋小寶回去看看眾位師傅,韋小寶卻道︰“撤退的命令既已下達,師傅們想來也跟著部落牧民一塊兒走遠了,你過去也是無用,不如陪著我看看這兩軍交鋒的戰陣是怎麼個意思,這種數萬人打仗的場面你一輩子又能見個幾回?”

  郭靖心中不滿,嘴上卻說不出什麼來,韋小寶卻又問道︰“華箏如今嫁不成都史了,你娶不娶她?”郭靖莫名其妙道︰“娶她?我干麼要娶她?”

  韋小寶點點頭道︰“對,說的好,干麼要娶她。”突然跳起身來,對著臉沖著郭靖喊道︰“你不娶她成天對她那麼好干麼?你有毛病了?小丫頭天天盼著念著就是一門心思的要嫁給你,你這會子又不樂意了?你他媽的打得什麼主意?”

  郭靖還是第一次听到這種事情,問道︰“你怎麼知道?華箏跟你說的?我只是。。。。。。當她妹妹一般。。。。。。”

  又急道︰“梅超風要殺我六位師傅呢,我們快回去看看吧!”

  韋小寶給他氣得不行,郭小子***是個混蛋,不喜歡人家又不跟她說明白。他還待再問。帳外突然此時有人大喝道︰“什麼人?截住了!”

  緊接著前方稍遠的地方有幾個親衛慘叫,幾條人影風馳電掣般在敞著門的大帳前晃動,隨即閃進賬來。

  黃河四鬼躲過了蒙古大隊人馬的戰陣,卻從沒人防守的地方向著中心地帶摸過來,遠遠瞅著金頂大帳內燈火通明,門口站著幾個膀闊腰圓的蒙古戰士,于是斷定是鐵木真就在此間。

  四人刀劍齊施的殺掉了外圍的幾個守衛,進帳一看,身前兩個小孩看著他們張著嘴巴,前方百步處十來個人都圍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說話,四人更不答話,齊發一聲喊,各持手中兵器襲來。

  韋小寶眼看著沖進來的這四個黑衣人狂吼著向鐵木真的方向襲擊,趕忙推了一把郭靖道︰“來殺鐵木真的,你擋一會兒,我找家伙去。”

  郭靖還沒明白過來,听他這麼一說,心下大驚,趕緊上前攔截,四鬼卻已和哲別、者勒米等人打在一處。

  蒙古四狗的本領都在馬背弓箭之上,斗不過四鬼的兵刃,速不台的短刀被磕飛,胸前劃了一道口子,者勒米吼叫連連的上前拼命,卻被一腳踢倒,郭靖趕上去用白刃掌與人打在一處。

  韋小寶眼楮四下搜了半天,拆了一根皮椅的木腿自後而上,及時的架住了砍向郭靖的一刀,隨即從那刀鋒里掙拔出木棍子,施展越女劍法中的一式“紅飛翠舞”,單腿後擺,身子橫傾,手中木棍直直的刺向拿刀那人頭臉。

  那人回刀隔開,咦了一聲,用漢語問到︰“這是劍法招式,你師從何人?”韋小寶瞥眼看著哲別、忽必來二人此時被這人的兩個同伴逼得險象環生,心電念轉,也是用漢語大叫道︰“都住手了!”

  那四人听這小孩說的是自己本語,都是好奇,就停下不斗,速不台臉色慘白,捂著胸口,者勒米肋下受傷,兩人自都不退,心中只是想著護著鐵木真。木華黎則向內堂移動步子,想去拿內間的弓箭出來射殺敵人,但四人身形晃動間,早已前後鎖住了出路,一個手持一雙板斧的黑衣人沖著身前的木華黎笑著搖搖頭。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4:01
第一卷 大漠風雲 十八章 蒙古必勝
    韋小寶道︰“大家都是漢人,一家人不打一家人,有話好說,要錢也有,你們四位高人來大漠做什麼?”

  那拿刀的顯然是四人的頭領,當先說話道︰“少說廢話,我們來只殺鐵木真一人,你們都退開了,自是傷不了。”

  韋小寶笑嘻嘻的跟他磨蹭道︰“我家大汗已有多年不曾去南方尋花問柳,這沒成想的,你們總是抓著把柄不妨,怎麼也不肯舍不了這樁情債,罷了罷了。”

  四人不知道他說啥,拿刀的大師兄正待問,韋小寶卻回頭瞅瞅鐵木真,又轉過來看看四鬼,滿臉好奇地問道︰“小弟有個問題冒昧的問一下,你們幾個是一母同胞麼?今年多大?”

  拿刀的正待回答,旁邊拿槍的一人卻很精明,提醒他︰“這小子是在說我們都是這個鐵木真的私生子。”

  拿刀的醒悟過來,心中暴怒,揮刀砍向韋小寶,使槍那人就前來相助,另兩個黑衣人卻手持鞭斧向鐵木真沖去,郭靖自旁迎上,也斗在一處。

  韋小寶使一根椅腿御敵,越女劍的很多輕靈招式就使不出來,他功力尚淺,如今招式又不濟,轉瞬就被兩黑衣人逼落下風,那拿刀的就跟拿槍的道︰“老二退開,我一個人能收拾這小子。”拿槍的手中不停,怒道︰“這會子呈什麼大師兄的派頭,趕緊殺了鐵木真,一會兒大軍圍上來大家怎麼走得掉?”

  韋小寶手忙腳亂的應付,腦中飛快的暗自盤算,這樣下去,老子性命不保!這根破棍子使飛天杖就嫌太短,呼延槍那就更短,南山刀法棍子無刃怕是砍中了也毫無效果,辣塊媽媽得老子怎麼撿了這麼個武器?

  他如今有心讓哲別他們扔一把兵器過來,但又想那蒙古戰士的短刀形短背彎,只適合近距離的殊死格斗,卻又不能拿來跟這幾個黑頭黑臉的家伙來比拼性命。

  他心思動念,腦筋急轉,突然想起朱秀才說過,空手入白刃掌是從他天天手中拿著的那把破扇子中演化而來,如今這棍子可不就是根扇子麼?

  他腦子靈活之極,手掌一蹴,立時握了棍子中段,心中只想著白刃掌的招式,一招“卷腕奪刀”,手中棍子斜斜指出,方向正是那個大師兄的手腕之處,待他收手退後,韋小寶身子將將避過刺過來的槍尖,棍劃一溜白影,在手中打了幾個轉,棍尖隨即點向拿槍老二的脈門。那老二收勢不及,手腕上被棍子劃了一道白印,好些木頭倒刺扎在掌根附近,疼得鑽心。

  這路白刃掌講究手快、點準、勁穩、力實四大要訣,與分筋錯骨手不同的是招事範圍都瞄準了對手的持械手腕上,大部分的招式打擊面都在這幾寸的極小空間內,韋小寶對戰經驗幾乎一片空白,他要想空手奪了黃河四鬼的刃又談何容易。

  但朱聰的這套白刃掌與其他流派的不同,乃是由他出道成名的一套鐵扇招式中演化而來,隨著功力的厚積舍了鐵扇的輔助,就成了空手白刃掌,韋小寶此時手里拿著根木棍長短合適,倒正暗和了這套掌法的原型。

  木棍在揮放戳打時無形中延長了手臂,又不怕兵刃突然改變方向斬在遞出的手掌上。

  韋小寶既然招式使得出手,憑著白刃掌的精妙,倒是能跟兩鬼戰得一時。而郭靖此時既是功力大進,空手對付那兩個拿雙斧雙鞭的黑衣鬼,自也抵擋的住。

  當下六人兩對分別在帳內交手,翻翻滾滾的纏斗,四怪顯是沒想到蒙古部落營中還有兩個少年這般扎手,又听得門外馬蹄聲響,蒙古大軍在帳外緩緩移動,四人心中焦急,手中的招式不免變形走樣,很打了幾分折扣,這樣一來,韋小寶郭靖就更能撐得持久。

  四杰四狗眼看那四個刺客被郭靖韋小寶阻住,也發著喊得各挺手中貼身短刀上前搏殺,他們幾個都是蒙古部族中搏斗摔角的好手,雖然完全不懂中原武功,但合著韋小寶郭靖之力,又是人多勢眾,那四人就有些架不住了。

  那個大師兄眼看此次絕無成事的跡象,心中暗罵,只好招呼一聲,四人同時撤步返跑,逃出大帳,郭靖韋小寶渾沒有追趕的概念,傻乎乎的看著他們逃出,蒙古將士又追不上他們。

  四人施展輕身功夫巡著路找到留在外面的馬匹,即上馬疾馳向東而去。

  他們幾個原在中原武林闖下了一番名頭,師傅又是享譽河朔的武林前輩,這次四人齊出卻無功而返,一定會在大金六王府失勢丟人,受到自己師傅的狠狠責罰。

  那大師兄急怒攻心,只覺這次出擊荒唐可笑,毫無道理,遂一邊打馬一邊大聲罵道︰“你們幾個都是廢物!”其他三人在旁一听,同時回罵道︰“你是大廢物!”

  鐵木真盯著韋小寶郭靖觀看,心中一時翻想︰如果不是他二人及時報信,我就會死在那個沒用的桑昆布下的陷阱里,剛才若不是他二人相助,這四個手法高明的刺客就能把我們幾個都殺光了,他們兩的功勞大的無與倫比,我卻又要拿什麼賞他們?

  他從來敬佩武勇,又講究賞罰分明,最是善于籠絡人心,當下就問二人道︰“你們兩個想要什麼賞賜,只要我鐵木真給的出,無不應允。”

  郭靖不說話,他什麼也不想要,就想回去找師傅。韋小寶卻笑道︰“大汗,我就喜歡打仗,這次你跟克烈人對陣交戰,就帶上我,我武藝不錯的,剛才你也看到了?不會給你丟臉的。”

  鐵木真道︰“蒙古人打仗可跟你們剛才的不一樣,戰斗起來沖擊流箭無法抵擋,不是你們兩個小孩子能承受的,你們還是跟拖雷的青年軍隨著我的牧民們撤退,再過個幾年,等拖雷長大了,你們兩個跟著他,我給你們一個人一個百夫長當著。”

  韋小寶又道︰“大汗你剛才問我要什麼賞賜,我就要這次跟著你打仗,你是草原的英雄,說過的話決不能反悔。”

  鐵木真剛才話說得有點滿,見他執著,心中有些為難,看看四周都是自己最忠實的部署,便直言道︰“我們只有二萬人馬,而王罕扎木合有十萬人,此仗想來絕無贏得可能,只是為了制造時間讓我部落的民眾轉移,如此才能有日後反擊的機會,戰士死光了,馬匹死光了,只要部落百姓還在,希望就還在,這番道理倒是從你們漢人兵法里學來的。”

  看了看韋小寶神色間終于有了猶豫,笑道︰“你還願意跟著來麼?”

  韋小寶听了兩軍實力如此懸殊,確實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心道老子看你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樣子,以為這仗準贏呢,原來卻是次送死的勾當,這下倒有些為難了。

  他是真的想近處親眼看看這書里說的幾萬人之間的大戰到底是個怎麼慘烈法,這下子又隱隱覺得跟著前去,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誰願意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兒啊?我又不是他兒子。

  他這兒自顧天人交戰,郭靖卻納納道︰“大汗,你逢了險境,郭靖先前還不知道,我母子二人在你部落中多年,承蒙你照顧我娘,既然你此次去了危機重重,郭靖就願意跟著你作戰。”

  鐵木真見他出言坦白,毫無機心的樣子,也是心中感動,自己也沒怎麼特意照顧他母子,只是放任他們自行居住不管,他就當作是一種恩德,拖雷結的這個安答忠厚誠懇,老實可*,比愛耍詭計的扎木合強多了。

  韋小寶卻在心中大罵郭靖,剛才一個屁打不出,這下子話倒說的流暢之極,一點都不結巴!這小子你說他是真笨還是裝的啊,這不是要我跟著也去送死麼。

  只好跟道︰“我也願意跟著去。”臉色暗淡,深情萎頓,跟郭靖那般毫無懼色的姿態就差的遠了。

  鐵木真也不再勸,他腰間寶刀已于半年前送給郭靖,于是就把自己的頭盔解下來戴在韋小寶頭上,親手系了帶子,又幫著正了正,道︰“我讓郭靖持我手中寶刀殺敵,我讓你戴了我的頭盔活著,親眼看著我率領蒙古部落打敗敵人,統一整個草原。”

  韋小寶看著鐵木真慈和的在臉前說話,突然心目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敬意,瞧著他得眼神氣貌,突然靈台頓悟,蒙古部落,蒙古人,這草原上的其他部族現在還不叫蒙古人!那麼這個。。。。。。這個鐵木真,難道就是難道就是草原上的岳飛麼?他是成吉思汗?他一定就是成吉思汗了!

  他在草原生活了四年,學會了蒙語後,身在鐵木真的部落,就當草原的所有部落都叫做蒙古了,而其他各方的什麼克烈人、扎搭闌人,也不去多想,只是認為是整個蒙古國的一個分支。

  鐵木真剛才那麼一說他才醍醐醒悟,現今只有這個花白胡子的鐵木真統馭的,被朱聰稱為“中等規模”的部落才叫做蒙古部落!可老朱這個書呆子怎麼又不跟我說明白了?

  他轉眼一想也就轉過彎來,自己是先入為主的由後世帶了一個統一的蒙古帝國的觀念,而朱聰他們從知道大漠起就已經明白,草原大漠是由無數游牧部落分群居住的蠻荒地帶,又怎麼會專門跟他來解釋?

  成吉思汗將會統一蒙古!那這場兵力懸殊的仗想是也不會輸了?韋小寶剛才心下很是七上八落的忐忑不安,這會添了底氣,精氣神那就完全不一樣了,自信滿滿的對眾人道︰“二萬對十萬又怎麼了?我們漢人的書里就寫了很多以少敵多的例子,想當年曹操手下征東將軍張遼,手持一柄長門襲月刀帶領八百兒男就在那合肥城下。。。。。”韋小寶手舞足蹈,當即把張文遠威震逍遙津那段書口沫橫飛的給講了。

  他用蒙語講述,口中連貫不來,只好用表情著力補足,鐵木真等人听他突然說起故事來,也都覺得有趣,蒙古人常用寓言表述感情,卻也沒什麼覺得奇怪的,只是眾人听他說得雲里霧里,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涂的。

  鐵木真听到張遼帶八百人突圍卻直沖孫權本陣,心中贊嘆,暗自點頭,這漢人的將軍不但勇敢而且聰明,這正是個死里求活的好法子。

  木華黎卻冷眼看著韋小寶發笑,心道︰八百人破十萬人,吹牛皮!

  其他各將也是諸般表情,韋小寶說的這個漢人將軍的故事與他們目前的處境極為相似,心中有了共鳴,也都听得仔細。

  韋小寶說完了故事,被一嘴蒙古語限制的好多精妙絕倫的描述講不出來,意未盡,情待發,突然舉起拳頭對著眾人大喊道︰“人家八百人照樣能打出一片天去,我們如今有兩萬這麼多,又怕個屁!鐵木真此仗必勝!蒙古部落必勝!”

  在場的蒙古將軍們都大眼看小眼的笑著看他,只有赤老溫和者勒米听的血脈憤脹,跟著韋小寶一起喊︰“鐵木真必勝!蒙古必勝!”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4:03
第一卷 大漠風雲 十九章 死戰!
    世事本無善果,當*人力發奮謀取,兵道不講得失,只憑實力或決勝負。

  在一場兩兩相對,玩不了任何陰謀詭計的戰爭中,雙方武器裝備雷同,戰法類似,兵員幅度卻差了幾倍,一個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半大孩子,發著狠的喊幾嗓子莫名其妙的口號,就能改變這場戰爭的勝負了?

  蒙古諸將雖知自己大汗向來善于用兵,也曾經率領著蒙古將士經歷過一次次以少敵多,直至最終勝利的戰事。但這次,對手是同樣享有盛譽的另一支草原蒼狼,智計手段不亞于鐵木真的扎木合。

  再加上雄踞大漠多年的王罕大軍跟他聯合一處,又怎麼能贏得下這場對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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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寧宗嘉泰三年,鐵木真號令麾下輕騎簡裝,拋棄主營一切軍用輜重,在烏珠穆沁草偏北的合蘭真沙陀迎戰王罕與扎木合聯軍。

  雙方此番都是預先知道此仗目的,戰士們的士氣都顯得很高昂。

  鐵木真首先存了突然奇襲的念頭,按著預先布置把幾個箭頭千人騎隊放在最前沿,蒙古軍隊甫一進戰陣,並不像對手那般把人馬緩緩拉開擺好沖擊陣型。全體將士在一陣各自隊長的爆喝聲中忽然打馬提速,手中馬刀揮舞,口中吼吼大叫,瘋狂的向尚在憂哉憂哉布兵排陣的王罕克烈部發起沖擊,幾乎所有戰士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突破!全力突破!

  而那個唯一另有念頭的少年騎著博爾忽送的一匹良馬,一路戰戰兢兢的跟著沖鋒,眼看著敵人越來越近的面孔,心中也只有一個念頭,不是我!隊長!真的不是我!

  兩軍在一個很懸殊的數字下開始戰斗︰二萬和十萬。

  王罕和扎木合聯軍大大的佔了人數之便,而鐵木真卻在屬下士兵優劣比拼上穩操勝券。

  蒙古主營將士都是部落挑選出的精銳人馬,其素質之高,戰力之強讓人嘆為觀止,兩萬余人的騎兵指揮起來如同一人手臂,鐵木真的黑色大 馳到哪里,兩萬騎兵的鐵蹄就奮力踩到哪里。

  鐵木真的蒙古鐵騎在尚未完全準備好的敵軍陣中狂沖濫殺,所到之處直是當者披靡,摧枯拉朽的肆虐,王罕屬下的戰陣幾乎一瞬間就被沖潰,戰士們都被紅著眼沖殺而來的蒙古人嚇的愣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由著他們的戰馬錐子一般的沖擊殺戮。

  直至扎木合親率麾下聯盟的精英迎頭抵擋住鐵木真的一輪沖擊後,紛紛揚揚的的塵土飄散,留下了數千具人尸馬體,哀叫哭號的克烈騎手在其內慘叫,失主的馬匹四處亂跑。

  桑昆二萬騎兵折了小半,看著扎木合的人馬將將趕到,與鐵木真絞殺在一處,王子脾氣一時大作,渾身氣得發抖,打馬跑到扎木合旗下叫囂道︰“扎木合,你故意拖延時間馳援,又是什麼意思了?我早知你也想同你義兄一般,一個心思的就想搶了我克烈部繼承人的位子!”

  扎木合嘴角微笑,心中暗罵桑昆蠢貨,根本不理他,視線中只當看不見他。一邊察看戰場方向等待時機,當看著蒙古騎兵終于被死死的攔住,膨脹的士氣稍抑,就向旁微微點頭示下。

  身旁忽都合別乞頜首應命,率領斡亦剌惕部殺到陣前,數千人同時絞弓拉弦,刷刷的迎著蒙古戰士放箭,瞬間即放倒一片。

  待鐵木真揮馬來襲時,斡亦剌惕人前後有序的撤馬後退,領著蒙古鐵騎在盟軍的馬林箭雨中亂竄。斡亦剌惕的騎手們又紛紛回首施射,奔逃途中卻半點不影響整支部隊對蒙古人馬的致命殺傷。

  鐵木真眼見局勢不妙,急忙喝令停止追擊,只命木華黎率五千人馬與之對射周旋,自己率了主隊人馬,殺向白色大 下的扎木合中軍。

  兩軍精英人馬終于正式交手,直殺的天昏地暗,一時難分高下。

  可此時鐵木真和扎木合的人馬在內廝殺,王罕的部隊卻受命圍堵缺口,守著四方不動。

  韋小寶就混在千軍萬馬中縮著身子蔫著馬,心中罵娘,手腿發抖,魂飛膽顫的看著四周喊叫連連的拼殺,渾不知道自己巴巴的請命前來送死是什麼個道理。

  他隨著主隊緩緩得向前移動,遠遠的就瞥見前方郭靖施弓發射,把遠處一個胖大的蒙古軍官射下馬來,他心中大奇,心道︰郭小子這千軍萬馬,不辨生死的,卻他媽的半點不慌,還能穩穩的射箭殺敵!

  我卻渾身抖得篩糠似的,兩人這意思差了十萬八千丈了這就。我這成天岳飛常遇春的,到了臨了卻又怕成這樣,算作什麼?***砍頭不過碗大疤,怕死不當兵,當兵不怕掛,這回豁出去了,上去隨便糊弄幾個也比如今這膿到姥姥家的強啊。

  他心中存了跟郭靖暗暗比較的念頭,就撿了身邊尸體上的一桿木槍,跟上前方四狗之一的者勒米的馬,者勒米嗷嗷亂叫得揮刀跟人交戰,他就自後抖抖索索戳人家的馬。

  者勒米是蒙古部落的勇士,狂暴悍勇,力大無窮,手持了馬刀直砍豎劈,往往兩三合就能殺死一人,韋小寶跟在他後面少有險阻,而且他身材矮小,縮在這個巨大身軀的蒙古大漢馬後,幾萬人混成一團,人仰馬翻的當景,也無人注意用箭射他。

  待得戳了五六匹馬,韋小寶的膽子終于也大了起來,者勒米若遇上強勁對手,阻了一分半分的,他也敢施展全金發傳授的呼延槍法上前幫忙。

  他兩人就在這陣中刀槍齊施,一個力大,一個招猛,一個口中狂吼如雷咆哮,一個滿臉無辜一門頭的背後沖敵人使眼色,意思是,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是他!

  這一來兩人倒是成了一組殺傷力極強的組合,一路砍倒了十幾個扎木合的扎搭闌騎士。

  者勒米斜眼看著在這個漢人小朋友的幫助下,自己砍殺的痛快無比,哈哈狂笑,就問韋小寶︰“漢家的小娃,剛才沒問過你,你叫啥名字?”韋小寶心道︰媽的快看前面!這會子套什麼交情!納納道︰“韋。。。。小寶。”

  者勒米大喊一聲又用手中馬刀抵住砍向韋小寶的一刀,而韋小寶就閃電般的出槍看著那人滿臉不忿的扎死,者勒米隨即大笑︰“打完這仗,我要和你結安答!”

  韋小寶心中暗罵︰瞧這架勢,他是以為這次他媽的能活過去?結你個鬼安答啊,今天可真殺了不少人了,要說夠本那是絕對夠本了,可這到底要殺到什麼時候?這個滿身賊肉的蒙古人也真他***勇,就沖你這塊頭,千萬別死啊,我還*你。。。。。。“擋箭!”韋小寶偏身大叫,者勒米當的一聲又用刀子磕開一支箭來。

  韋小寶此時用余光注意周圍人眾,身邊的幾個鐵木真的部下馬上技藝嫻熟之極,玩著各種眼花繚亂的技藝。

  大軍在眾多敵人的包圍中沖了這麼久,身邊的這些家伙就沒幾個倒下的,鐵木真的部下太厲害了。

  但韋小寶卻不知道,他身旁的蒙古將士乃是鐵木真的三千怯薛護衛軍人馬,每一個幾乎都是百里挑一的絕對精銳,皆是跟隨鐵木真經歷過無數次大小部落吞並戰爭的幸存者,扎木合聯軍要想全殲這支部隊,又談何容易?

  但與此同時,木華黎率領的的蒙古騎手卻被狡猾的忽都合別乞帶著他斡亦剌惕的精英騎射手慘烈的消耗,木華黎率隊幾次沖鋒,要麼被他們逃掉,要麼被一陣箭雨逼回,這些巴爾忽真的“林中子弟”手持特制強弓,個個箭法不凡,特別是馬匹跑動疾馳中的移動施射準的令人驚訝,扎木合聯軍配合這支精銳部隊,或打援圍堵,或開口包夾,只用極少的代價,就幾乎全殲了木華黎的五千人馬。

  木華黎帶著殘部羞憤難言的殺出重圍,扎木合卻控住麾下人馬並不追趕,全力對付鐵木真主軍。

  此時桑昆被人射成重傷,扎木合無疑成了聯軍的最高統領,兩軍又廝殺良久,完顏洪烈就在旁提醒扎木合,是時候可以收口子了。扎木合卻不應他,此時雙方翻翻滾滾的惡斗一天,已是星夜,因為騎兵戰斗疾馳中不能點火把,草原部落從不在夜晚進行野戰,扎木合眼見鐵木真大勢已去,就不願在這黑暗中絞殺以至于中了圈套,失了先機。

  他率先勒令己兵退後排陣,想用大軍逼緊了圍個鐵桶陣,困住蒙古將士,天明再一舉拿下。

  鐵木真所統兵馬損失大半,幾個跟隨自己多年的大將也毫無音信,想是死在亂軍中了,他強忍悲痛,卻乘著扎木合收兵的瞬息間,突然傳令全軍向北突圍,從王罕屬軍中殺出一條血路,直至成功突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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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戰斗打得極為慘烈,雙方皆是死傷慘重,如此一戰,草原格局大變,一切原本的紛擾的迷霧都被刀斧劃開了,父子、仇人、朋友……這許多糾纏不清的關系,都被此役的淋灕鮮血染的血紅。

  這次十數萬騎的絞殺戰中,王罕扎木合聯軍死傷近四萬人,王罕之子桑昆被箭射中受傷落馬。蒙古部落陣亡一萬五千騎,鐵木真只率五千精銳突圍成功,三兒子窩闊台也受了重傷,愛將木華黎、博爾術失蹤,其他二杰四狗,連同郭靖韋小寶卻還跟隨在身邊。

  鐵木真听得麾下將領稟告,一時心如刀絞,雙目含淚,捶胸頓足,面對蒼天呼喊︰“他們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啊!”

  他話音剛落,在夜色蒼茫之中,幾十個個渾身鮮血的人騎馬而來,鐵木真定楮一看,正是木華黎、博爾術等人。

  木華黎突圍後就想舉刀自殺,但博爾術在旁早知端兮,牢牢抓住他的手,怒道︰“大汗生死未知,你卻要舒服的圖死不管不問了?你還配做蒙古的勇士麼?”木華黎听他說的有理才絕了死志,帶著殘兵一路躲過王罕的追殺,終于在合蘭真沙陀北方找到了鐵木真。

  鐵木真心疼自己的一萬鐵騎,但也慶幸自己的手下雄鷹將領無一死亡,總算是逃過了此次的聯軍絞殺,預期阻敵的目的也算達到,于是安撫了木華黎等將,行軍至鄂嫩河谷,扎營休息。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5 14:03
第一卷 大漠風雲 二十章 塵埃落定
    郭靖心中掛念六位師傅,神情困頓,一會兒就在火堆旁睡著。

  韋小寶這會兒卻是精神大好,自己這次居然大難不死啊,這成千上萬刀林箭雨的陣仗老子也能毫發無傷的出來了,我這不就是趙子龍長阪救幼主麼!

  轉念又一想,我也是同樣拿著根槍扎了十幾個,雖然比不上趙雲,也總算能交待的過去了,這回子不算是吹牛了吧?英雄啊,老子真他娘的是英雄啊。

  他于是大聲鼓噪的跟哲別,博爾術幾個吹噓剛才在戰陣中的絕佳表現,一是深有體會,有感才發,二是繪聲繪色,表述合理,哲別他們幾個才從戰場下來,精神上正是需要放松解脫一番,听他說的有趣,心中雖是不信,也都是听得認真,被他言語逗得在火堆旁哈哈大笑。

  者勒米突然踩著步子跑過來,拉著韋小寶非要結安答,又把他剛才協助自己殺敵的場面笨嘴笨舌的大聲說了,眾人見者勒米這麼說,這才相信了韋小寶添油加醋的吹噓,各自心中也是很高興,都說蒙古除了郭靖這個漢人小英雄外,又出了個滿腦袋亂毛的韋小英雄,兩個孩子都是將才,了不起!于是都撮合著他倆結拜。

  韋小寶被逼得沒辦法,只好跟者勒米在火堆旁磕了頭,結了安答,者勒米送給他一個黃金墜子,上面畫了白狼的圖騰,是他母親自幼讓他戴著的。韋小寶啥也沒有,者勒米就指指他頭發,韋小寶心道這個容易,就借了哲別的短刀割了一束亂毛給他。

  者勒米鄭重其事的把頭發用繩子扎好,貼身收在懷內,又高興的舉起韋小寶在天上打轉,一邊嗷嗷狂叫,眾人在火堆旁為他倆喝彩鼓掌,韋小寶臉都給繞白了,只是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合蘭真一戰,王罕和扎木合聯軍重創鐵木真,幾乎滅掉蒙古部落大部分的戰力,年老的王罕和剛剛恢復傷勢的桑昆完全不顧扎木合乘勝追擊的勸阻,陶醉在這場十足的勝利之中,每日歌舞升平的放任享受。

  而鐵木真回得自己妻子孛兒帖的弘吉剌部,大兒子術赤卻應命帶著各蒙古部落的精兵兩萬人已在此等了多日。

  術赤在隊伍里見到了韋小寶,竟是還記得這個當年在主營無意中踫到的漢人孩子,記得他跟自己說好听有韻的漢話,如今看他帶了自己父親的頭盔,跟四杰四狗們站在一起,以為他也成了自己父親的得力將軍,心中欽佩,拉著他的膀子寒暄,韋小寶卻幾乎不認得他,臉中假笑得跟著應付。

  鐵木真讓大軍在弘吉剌部休整數天,一邊派出使節秘密聯絡早前已宣布投奔自己的布里亞特、豁里、禿麻惕、脫斡列思等原巴爾虎聯盟各部。

  各部首領听說蒙古部落要出兵攻打扎木合麾下的斡亦剌惕人,都紛紛應允出兵,有馬的給馬,有人的給人。

  鐵木真得了幾個呼倫貝爾高原“林中子弟”分支部落的精銳,暗自整頓五萬余騎,又發書信給克烈部王罕,拜稱義父,鐵木真實在走投無路,希望放鐵木真一條生路,鐵木真願意率殘部歸屬義父部族。

  信使出發第二日,鐵木真即齊整所有兵馬,只帶一天干糧飲水,讓麾下部眾存了不勝不歸的信念,揮軍南下,奇襲克烈部王罕主營。

  王罕得了書信,和自己兒子桑昆商議,兩人都道這頭草原蒼狼還真被咱們打怕了,王罕于是就真打算讓鐵木真來投奔自己,給他一次機會。桑昆卻在暗自心中發狠,那頭打折了腿的狼只要來這兒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弄死他。

  韋小寶勸說郭靖隨軍出征,跟他說既然已經兩萬人打了一回,這回五萬了,無論如何也要再打一回勝的,上回自己經驗不夠豐富,這回就正大光明的躲在者安答身後戳人,而且打仗也沒啥可怕的麼。

  又說拖雷這回也去,你郭靖身為安答總不能躲在營地里看著自己兄弟拼命。

  郭靖本來是顧及他的安全又想去北方尋找自己的六位恩師,听他這麼一說,也覺得不去不行。

  兩人隨著大隊一路長途跋涉,木華黎熟知草原遠近距離,時間拿捏的準確,鐵木真的大軍遂于深夜時分到達目的地。

  這番馬匹人眾跑了一天,疲累不堪,鐵木真知道時機稍縱即逝,竟然毫不整頓休息,五萬人直接殺進王罕的主營,克烈人和扎木合的部隊毫無應戰的準備,被如此狂暴襲擊過來的蒙古大軍追頭徹尾的殺了整整一夜,直至天光放亮,扎木合意圖重整兵戎與敵人交鋒時,手頭上竟然只有數千身上帶傷的殘兵。

  此役蒙古部落佔了天時、人心,以疲乏之軍侵襲,居然損傷代價極小,一舉擊潰仇敵,收編了大量敵方俘虜。

  王罕和桑昆向西亡命逃竄,王罕在逃亡的路上痛苦地說︰“我離開了我不該疏遠的人,還是離開了本該疏遠的人呢?舉目無親、流離失所、饑渴交迫……凡此種種,都是那個滿臉膿包的孽子所賜。”

  王罕最後被乃蠻部的流民誤殺,尸骨無存。而他的兒子桑昆,在一段劫掠生活後,也被西域的回鶻人所殺。

  王罕部落營地內,帥帳的殘骸還未燒盡,木頭連著羊氈  啪啪的作響,鐵木真站在此處高地,周圍環繞著黑壓壓的盟下騎兵。

  忽都合別乞綁了札木合押解至鐵木真跟前,聲情並茂的哭訴扎木合逼迫自己的斡亦剌惕為他效命,又表示祈求鐵木真的諒解,自己和麾下的殘部願意全力為草原之汗效力。

  扎木合一旁冷笑,說道︰“山上的烏鴉,如今捕起了天鵝;林中的斑雀,如今捕起了雄雉;卑賤的家奴,如今擒起了罕主,忽都合別乞這樣的家伙,鐵木真難道還不明白麼?”

  鐵木真不理忽都合別乞,卻上前親手給扎木合松綁,說道︰“咱們三次結拜,永遠都是安答,你日後就做我的那可兒吧?”

  扎木合卻道︰“草原如今都是你的,有我這樣的兄弟在旁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們兩個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如果你還當我是兄弟,就賜我高貴的不流血而死,日後入土為安花草生長,佑助安答千秋萬代”

  鐵木真看著扎木合堅決的臉龐,緩緩地點頭,卻突然問道︰“你是英雄,我也是英雄。蒙古草原如此的廣闊,難道竟容不下兩個英雄嗎?”

  札木合微笑道︰“是的,天下就只能有一個英雄。”隨即當先下崗,從容面對死亡。

  鐵木真看著自己安答離去的背影,心里卻想著十幾年前,自己和札木合一起放牧,然後在百年前草原上最偉大的忽圖剌汗即位的地方匆匆分手。也許就從那一天起,我們的命運就已被確定了,我們之中終有一人將繼承忽圖剌汗的遺志、統一整個草原大漠,而另一個,卻會倒在自己兄弟的刀下,無情地被歷史淘汰。

  鐵木真稍稍平復激動,轉眼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忽都合別乞,心中還是動了動念︰這個家伙聰明是很聰明的,斡亦剌惕人也確實是大漠上的一支精兵,留著他們似乎很有用處,但他如今輕易就能背叛舊主,毫無羞恥之心,言辭中的忠誠就決不可相信。

  而且這麼多巴爾虎部族願意效命與我,也都是為了鏟除這個人和他的部落,我又怎麼能活了他一個冷了大家的心?

  他心腸如鐵,全然不顧忽都合別乞的扶地懇求,下令屬下拉走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把他和他的斡亦剌惕殘部全體處死。

  忽都合別乞被士卒拽著一路拖行,哀聲連連,乞求無果,終于發狠怒叫︰“鐵木真,你奪了巴爾虎大神的寶圖,褻瀆了神跡!所有的林中子弟最終都會背叛你!”

  鐵木真听他如此說,就讓拉他下崗屬下停下,當著忽都合別乞和周圍所有將士的面前自懷中掏出那張羊皮,放在他眼前讓他仔細觀祥,問道︰“是這張圖麼?”忽都合別乞不知他的用意,抬頭呆呆的看著他應是。

  鐵木真突然把那張羊皮塞進忽都合別乞的嘴中,上前抓住他腰間,大喝一聲舉起他的身子,運力一擲,把忽都合別乞連人帶圖投進了王罕金帳的熊熊烈火里。

  鐵木真雙目明亮,擲地有聲的對著周畔的將士們喊道︰“有了你們這些戰至到死都不會放棄的勇士們伴隨,就是普天下所有的珍奇珠寶放在我眼前,我又要他做什麼?跟著我,我鐵木真向薩滿大神長生天發誓,我會帶著你們攻克最難攻克的城池,征服最難征服的國度,讓蒙古鐵騎的足跡,踏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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