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欲醫-妙手神針 作者:戴小樓(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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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葉 2009-2-23 11:07:0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 124097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16
第四集 第四章 內衣風波

  然骨,一名龍淵,足內踝起大骨下陷中,足少陰腎脈所溜為榮火。

  《銅人》灸三壯,針三分,留五呼,不宜見血,令人立飲欲食,刺足下布絡中脈,血不出為腫。

  主咽內腫,不能內唾,不能出唾,心恐懼,如人將捕,涎出喘呼少氣,足跗腫不能履地,寒疝,小腹漲,唾血,喉痺,淋瀝白濁,足寒熱,自汗盜汗,痿厥洞洩,心痛如錐刺,墜墮惡血留內腹中,男子精洩,婦人無子,陰挺出,月事不調,初生小兒臍風口噤。

  ……

  愛咪兒說到這兒,反應過來說溜了嘴巴,臉上頓時燒紅到了耳根,艾薇薇和龍女臉上都浮起奇怪的笑容來,連一直不說話的小伊莎都看著她,更加不用說龍陽的尷尬了。

  這下可真是……她又羞又惱,順手在龍陽床頭櫃上面找了一把剪刀,喀嚓喀嚓把手上的誘惑小內褲給剪爛,恨恨看了一眼地上的內衣賊,恨不得把剪子伸過去剪掉對方身上的某個部件才舒服。

  「隨便你們了!」愛咪兒扭頭回了房間,彭一聲甩上了房門。

  「龍女,」艾薇薇最心軟,看著龍女說:「他好歹算咱們的學長,如果送去派出所,以後還怎麼見人啊!又沒偷什麼大不了的東西,算了吧!」

  龍女想想也是,這種記錄在案的話,恐怕對方一輩子都要低著頭做人了,只是……她看著地上的內衣,實在有些不消氣。

  「好了好了,明天我們一起去買新的啊!」艾薇薇拉起她的手。

  「好吧!學長,你可以走了,希望你好自為之。」龍女口氣冷冷。

  黃壑慢慢抬起頭,臉上羞愧,「對不起,學業和社會壓力好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

  「這些不用解釋給我聽,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龍女打斷了他的話,「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當沒發生過,我們也不認識你。」

  看著內衣賊僂著腰桿從大門出去,艾薇薇嘆了口氣,「說起來,我一直還很佩服這位學長,很靦腆、很老實,也很勤奮讀書的一個人,怎麼就……以前就以為偷內衣這種事情只有漫畫裏面才會有,沒想到……」

  「薇薇,你啊!就是太軟心腸了!」龍女說了她一句,「壓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內衣麼?就可以拿著偷來的女生內褲自瀆麼?」

  艾薇薇臉上一紅,「要死啦!怎麼說這個詞!咱們還是找人把陽臺用窗戶封起來吧!」順手關起了門。

  回到龍陽房間,看著地上的內衣,艾薇薇說:「這些怎麼辦?」

  龍女悻悻,「還能怎麼辦,扔了唄!龍陽,你不去安慰一下愛咪兒?」

  龍陽訥訥,「怎麼安慰啊?」

  兩個女孩子同時一笑,齊聲說了一句:「呆瓜!」

  女孩們回房間睡覺,居然一個個都沒有反應過來小伊莎睡在龍陽床上這件事情。

  內衣竊賊的小插曲讓三○八室第二天一早好笑了一陣,女孩們互相看看,都有些難為情。

  「今天這是怎麼了?都學小伊莎不說話?」伍老太太看女孩們神情怪異,有些奇怪。

  「伍奶奶,沒什麼!」艾薇薇搶先說:「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商量著準備把陽臺用鋁合金窗戶封起來,這樣的話龍陽房間會暖和點兒,我們出去晾衣服也不會冷了!」

  伍老太太點頭,「嗯!這倒是,沒幾天就聖誕節了!」

  女孩們默然,分別興起了不同的心思起來。

  龍女想的是龍陽來南京兩個月了。艾薇薇則在想如果聖誕節能單獨和龍陽一起過多好,可惜……她偷眼看了一眼龍陽,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而愛咪兒則又惱恨起來,昨晚被她剪碎的內衣就是她準備聖誕節穿來給龍陽看的,這下可好,不但東西沒了,還平白讓龍女和艾薇薇知道,白白給她們嘲笑。

  「怎麼又不說話了?」伍老太太看著女孩們,「今兒真是……龍陽啊!這是你的吧!我給你洗衣服的時候在口袋裏面翻出來的。」

  龍陽看到伍老太太手上的信,啊了一聲,接了過去。

  「誰的信?」龍女和艾薇薇同時問。

  「那個……」龍陽放下手上的筷子,抓了抓頭,「是上次我給他治病的那位斯密斯老先生從美國寄來的,他說想讓我去美國幫他做一些醫學上的研究,我忘記告訴小姑姑你和薇薇姐姐了。」

  去美國?龍女和艾薇薇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願意。

  愛咪兒是知道的,倒沒多大反應,「去美國也不錯啊!可以在國外宣揚你的中醫本領嘛!劉老師不是說『民族的,世界的』麼!」

  「我現在怎麼去啊!」龍陽苦笑了一下,他顯然在說自己的心結。

  「還有!」龍陽又說:「劉老師說月底要去臺灣,似乎是一個中醫界的交流活動,希望我也跟他一起去,」

  旁邊伍老太太說:「嗯!這事情,他跟我說了。我說龍陽啊!這種活動要多參加參加,社交和人脈對一個人的一生很重要。」

  顯然,老太太受了劉老的「蠱惑」,是要勸說龍陽的。

  「我現在這樣,去了能交流什麼啊!」龍陽有些頹唐。

  龍女喝著伍老太太精心熬的皮蛋粥,心裏面卻在尋思,「或許,是應該讓龍陽多走走……」

  她心裏面有些黯然,總覺得龍陽開始慢慢變得不屬於自己,看了一眼無精打採的龍陽,她伸手握著對方的手說:「別擔心,小姑姑相信你……」

  龍陽看了一眼龍女,使勁點了點頭。

  旁邊的愛咪兒看他們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的默契,有些吃味,喝下碗中皮蛋粥,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今天翹課,待一會兒等龍女、艾薇薇去上學了,非得跟龍陽表白不可。

  可惜啊!她心中恨恨,昨夜那個該死的小偷,如果不是他……她想到這兒,臉上微微有些紅。

  等龍女和艾薇薇上學,愛咪兒借口說要問龍陽幾個練拳的問題留下,接著又好言好語在旁邊糊弄伍老太太。伍老太太活了六十年,怎麼能看不透她那點心思呢,笑著出門買菜去了。接下來,唯一麻煩的就是小伊莎了。

  哄了伊爾麗莎一會兒,可惜,小姑娘刀槍不入,就是不離開龍陽半步。

  龍陽有些奇怪的看她,「愛咪兒姐姐,你不上學麼?」

  愛咪兒心中恨恨:如果不是為了你這個小笨蛋……

  她咬了咬唇,故意胡說:「我腰疼,今天不上學啦!」

  說到腰痛,她突然心中靈光一閃,想起那位作家大叔蕭潛來,皺了皺眉,就憑借心中印象,似模似樣一手支腰,好像很是痛苦的模樣。

  「怎麼說腰痛就腰痛,小孩子家哪兒有腰啊!」龍陽隨口說了一句,坐在沙發上繼續看書,說話的口氣卻是學他的師傅龍道長。

  他小時候練拳吃力腰酸背痛,苦著臉跟師傅抱怨腰疼,他師傅龍道長就是這副嘴臉,捧著書看,隨便扔一句「小孩子家哪兒有腰啊!」

  「你……」愛咪兒氣結。

  龍陽這才反省,「對不起對不起,口誤,你們八極拳太剛猛,愛咪兒姐姐你不能練的太勤快了,功夫要循序漸進……要不,我幫你指壓一下。」他認為愛咪兒在學校練拳一定太吃力,所以肌肉酸痛。

  「算你有良心,我回房間躺著,你快點兒!」愛咪兒心裏喜歡,臉上卻故意做了一個半喜歡半生氣的表情,掉頭回了房間。

  「伊莎,我幫愛咪兒姐姐指壓,你乖乖看電視啊!」龍陽說著打開電視放下手上的書起身,可小姑娘還是抱著小豬跟在了他身後。

  愛咪兒趴在床上,看龍陽身後還跟著尾巴,抱著枕頭摀住了臉,心裏面哀嘆,什麼時候才能跟龍陽獨處啊!

  龍陽走到床邊,隨手在她背後俞穴上如蜻蜓點水般一個個按過,「愛咪兒姐姐,我……我……」

  愛咪兒聽他結結巴巴,倒有些奇怪,「怎麼了?」

  龍陽蒼白的臉浮上一層奇怪的紅暈,「那個……昨天夜裏你剪掉的內衣……」

  「原來他心裏面還知道!」愛咪兒聽了龍陽結結巴巴說話,感覺心頭一暖,可龍陽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更加高興。

  龍陽手在愛咪兒背後無意識地輕點著,已經不是指壓了,而是心裏面緊張,手指胡亂找點兒事情幹,「那個內衣……我……我……再買一套送給你好不好?」

  他說出這番話,簡直就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昨夜龍女和艾薇薇就說讓他安慰安慰愛咪兒,他當時倒是很想去看看,可畢竟拉不下臉來,這會兒龍女、艾薇薇不在了,而小伊莎在他心目中畢竟還算一個不太會說話的小女孩,因此他就結結巴巴婉轉地說了出來。

  「真的?」愛咪兒一翻身,看著臉色漲紅的龍陽,心裏面已經翻江倒海了,她心裏面認為,龍陽能主動這麼說,和別的男孩子拿著玫瑰大聲喊「Iloveyou」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嗯!」龍陽使勁點頭,「愛咪兒姐姐對我那麼好,何況馬上聖誕節了,我還想給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也買點兒禮物……」

  他在南京生活了這麼一段時間,也知道年輕人看聖誕節比過春節還要重一些,尋思著好歹住了這麼久,也應該表示表示的。

  愛咪兒聽了龍陽的話雖然有些不高興,可轉念一想,龍女和龍陽可是青梅竹馬的感情,艾薇薇認識龍陽也比自己來的早,想到這兒,她又開心起來,一把撲倒龍陽,「可不許反悔,我要兩套,現在就上街……」

  新街口繁華區。

  在臺灣待過三年的愛咪兒總覺得南京的新街口就好比臺北的忠孝東路,這裏的百貨公司可以讓你逛到腳軟還依然逛不完。

  但隨著對南京的漸漸熟悉,她又發現,新街口和西門町也有些相似,服飾店、精品店、唱片行、電影院、泡沫奶茶……甚至擁擠的人流和成群結隊的前衛女生,她有認識的本地女同學都自豪地說,高中時的放學時間都給了新街口了。不過,西門町常常能看見影視歌星搞宣傳堵塞街道,而新街口則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愛咪兒開心地拉著龍陽的手,仔細品嚐著和龍陽逛街的滋味,穿著牛仔背帶褲帶著棒球帽的伊爾麗莎則牽著龍陽的另外一隻手。

  購物的樂趣就在於把錢變成可以讓自己欣喜的東西,當然,殺價是必不可少的,在這一點上,愛咪兒自覺自己不比任何一個臺北女生差,同時她也覺得shopping音譯成血拼實在是太合適了,翻譯這個詞的一定是一位睿智的女士。

  女生都有血拼的天賦,怪不得連英女皇都喜歡在假日開著飛機去血拼,而此時的小伊莎,顯然也陷入女孩子的天賦中去了,龍陽只能嘆氣。

  幸好的是,他還沒淪為拎包的搬運工,更幸好,血拼不需要他付錢,雖然他很想付。

  看著愛咪兒興致勃勃拎著大包小包,裏面裝的大多是男生的衣服,龍陽有些苦笑,「愛咪兒姐姐,你再這樣買下去,我會欠你好多錢的,我是想買給你,不是讓你買給我……」

  「這叫前期投資,因為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賺好多好多錢,到時候我就可以賴著你……」愛咪兒嘴角滿是笑意,她拉著伊爾麗莎,隨手指著一件男式的毛衣說:「伊莎,你覺得龍陽穿這個好不好看?」

  小姑娘看著毛衣,再看看龍陽,然後使勁點頭。

  大美女小美女擁著龍陽走在一起,很是吸引目光,幸虧龍陽的臉皮比剛到南京的時候厚了不少。

  蹓了一圈後,愛咪兒在一家商場的女子內衣部前停了下來,「知道買什麼東西送女孩子最合適麼?」

  龍陽看著櫥窗內五花八門款式各異的女式內衣和裏面三三兩兩的女子,漲紅著臉搖頭。

  愛咪兒噗哧一笑,拉著小姑娘的手就往裏面走,「伊莎,我們進去。龍陽,你要不要進來,想清楚哦!」

  窘迫的龍陽趕緊搖手,愛咪兒回頭一笑,「我得想一想,你小姑姑的胸圍是33B還是33C……」

  龍陽看著裏面似乎也有那麼一兩位陪伴女士的男士,咬了咬牙,拿著雨傘走了進去。

  剛進去,遠遠就看見熟人了,那人看見龍陽,顯然愣了愣,接著滿面笑容向他招了招手。

  愛咪兒看見對面一個穿著修長風衣的漂亮女子對自己身後招手,下意識地就覺得應該是認識龍陽的人,回頭一看,龍陽正略微有些尷尬走過來。

  「那人是誰啊?」愛咪兒看著朝這邊走來的女子,低聲問龍陽。

  「劉玉堂老師介紹的一個病人,好像是什麼主播。」龍陽低聲回答,說著向走近的柳明涓打招呼,「柳姐姐。」

  柳明涓笑著走過來,「這幾天怎麼沒打電話給我,我還惦記著請你喝咖啡呢!這兩位是?」

  「我是愛咪兒,她是伊爾麗莎,目前和龍陽同居。」愛咪兒笑瞇瞇說。

  旁邊正在挑選內衣的女性側目,顯然被愛咪兒的話嚇著了。

  柳明涓也愣了一下,可隨即就笑了起來,「愛咪兒小姐,在國內,同居這個詞可不能隨便用。」

  龍陽窘迫,左右看看,覺得大家都在看他,用央求的口吻說:「愛咪兒姐姐,你幫我看吧!我還是下樓去坐一會兒比較合適。」

  愛咪兒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好買了送我麼?」

  「可……在這兒,我的確不合適啊!」龍陽說著從口袋裏面把所有錢都拿出來塞到愛咪兒手中,「小姑姑的買白色,薇薇姐姐鵝黃色……」

  旁邊柳明涓笑著看兩人說話,心說這個龍陽還不是一般的有女人緣。

  「拜託了!」龍陽合掌,然後摸摸小伊莎的頭,「伊莎,你陪愛咪兒姐姐逛啊!我在樓下等你們好不好?」

  柳明涓笑著解圍,「這樣吧!龍陽,我陪你到樓下坐一坐,愛咪兒、伊莎,我們在樓下等你們。」

  說著,柳明涓很自然地就伸手去拍小伊莎的肩膀,小姑娘一側身就躲到愛咪兒身後去了。

  龍陽說:「伊莎有些怕生,柳姐姐,我們下去吧!」

  看著兩人下樓,愛咪兒跺了跺腳,「這個笨蛋。」

  龍陽和柳明涓在樓下茶座坐下,叫了兩杯奶茶,柳明涓吸了一口,看著龍陽似笑非笑。

  龍陽被她笑得有些心慌,使勁喝了兩口奶茶,卻被嗆著了,一時間漲紅了臉蛋,咳嗽不已。

  柳明涓很自然地拿出紙巾來伸手替他拭了拭嘴角的奶茶,有些嗔怪,「我還沒說什麼呢!你慌什麼啊?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她這話一說,龍陽更加不敢開口了,只能在心裏面責怪自己嘴巴笨。

  「好了好了!告訴你好消息,我的……那個果然就好了!」柳明涓笑了起來,眼角帶著一絲羞澀和成熟女性特有的風情,「說起來真是要謝謝你,你瞧,我現在穿的都是綿質的內衣……」

  她說著就有些興奮,忘乎所以,居然伸手去撩衣服,手摸到裏面的毛衣,臉上一紅,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低啐了一口,也不知是埋怨誰,低下頭去喝奶茶,不說話了。

  龍陽的確有些不知道好歹的,「謝我幹什麼啊!醫生不治病,那還幹什麼呢?以後要是病情有反覆的話,我免費替柳姐姐看……」

  他這麼一說,柳明涓卻是多心了,想起那天的光景,似乎對方的手依然撫摸在自己的乳房上,一時間就暈紅了臉蛋:難道……他在暗示我……要死了,怎麼覺得心跳加快,跟家明談戀愛的時候都沒這種感覺……

  龍陽不知就裏,依然自說自話,「對了,柳姐姐,你的小寶寶一定很漂亮吧!你先生呢?怎麼不陪你一起?」

  柳明涓被龍陽幾句話拉回現實,幹咳了幾聲掩飾,「他啊!在地質研究院上班,半年在外邊跑來跑去,半年在書房翻書研究他的寶貝礦石,生寶寶的時候都沒在身邊陪我……」說著有些幽怨。

  龍陽哦了一聲,「那……寶寶不是沒人帶了麼?」

  「可以找保姆啊!」柳明涓一笑,「我找了一位家鄉的遠房親戚,對方家裏面生了三個小孩,最小的那個吃奶一直吃到五六歲,現在哺乳全部都是她了。對了,我想給你搞個專訪,你看怎麼樣啊?」

  柳明涓倒是好心想幫他,可龍陽卻沒領情,趕緊搖手,「算了算了,那樣的話,我一個人哪裏忙得過來,何況……」說著就有些沮喪。

  柳明涓看他的表情,蒼白的臉蛋上寫滿了不快,沒由來地就一陣心痛,忍不住伸手去握了他手,「怎麼了?說給我聽聽看!」

  龍陽看著她的臉蛋,一瞬間沒了顧忌,把心裏面的煩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來。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17
第四集 第五章 十男九痔

  承山,一名魚腹,一名肉柱,一名腸山,腿肚下分肉間。

  《銅人》灸五壯,針七分,《明堂》針八分,得氣即瀉,速出針。

  主大便不通,轉筋痔腫,戰慄不能立,腳氣膝腫,腳跟痛,筋急痛,霍亂,急食不通,傷寒水結。

  《十四經要穴主治歌》曰:承山主針諸痔漏,亦治寒冷轉筋靈。

  ……

  柳明涓聽龍陽說完,一直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我替你出出主意好不好?」說著起身去又買了兩杯奶茶。

  「柳姐姐,你說我是不是比較笨啊?」龍陽略微沮喪,伸手接過她遞來的奶茶。

  「不不,這不是笨,而是沒社會經驗。」柳明涓笑著搖頭,「當然,跟你的性格也有關係。」

  龍陽看了她一眼,「那,我該怎麼辦呢?」

  「這個社會,人脈很重要,在這一點上,你很佔便宜,因為你很容易讓別人產生好感,但是,你還沒學會一樣東西。」

  「什麼?」

  「拒絕!」柳明涓嘴角一翹,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你得學會拒絕,哪些是你想做的,哪些是你不想做的,你得在腦中理清楚了,然後分辨出自己需要的和不需要的,這一點很重要……」

  她說著,臉上的笑容慢慢有些狡黠,「就憑你這麼有女人緣,以後的煩惱可不會少,你要學不會拒絕的話,有得傷腦筋呢!」

  龍陽臉紅起來,「哪兒有,柳姐姐你別笑話我啦,我說的是……」

  「不要否認啦!」柳明涓擺了擺手,「就好比那個蕭筱,當初如果你不給對方治病的話,不是就沒有目前的心結了麼!」

  「那怎麼行!」龍陽睜大眼睛,「醫生哪兒有不替人治病的道理。」

  「哦!那麼,」柳明涓嘲笑起來,「請問小神醫你在哪一家大醫院供職啊?福利待遇怎麼樣?年薪幾十萬啊……又或者,是義務醫療工作者?」

  龍陽被她的問題問的頭昏腦漲,「醫生治病,天經地義,有病人,當然要治……」

  「哼!」柳明涓不屑,把自己的好友劉玉堂都給說了進去,「像你這麼說的話,那些醫院全部改慈善機構好了,劉玉堂怎麼沒免費替別人治病來著?不也是在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掛個名,偶爾去看看而已,而他爸爸劉暢理號稱中醫界泰山北鬥,我也沒看劉老先生每天替人治病啊!」

  龍陽總覺得她說的太現實,卻沒辦法反駁她,臉都有些漲紅了。

  「這樣吧!我算你每天不收錢或者收費低廉治療十個病人,十年時間你能治療好多少個?」柳明涓開始給他灌輸現實的社會經驗。

  龍陽老老實實說三萬多個。

  「那麼,你為什麼不去賺個三千萬,自己辦一個醫院,甚至可以辦一個學校,那樣的話,可以治療多少病人?」柳明涓看著他。

  「啊?這樣?」龍陽訥訥,覺得柳姐姐已經跑題了,卻沒反應到底跑在哪裏。

  柳明涓笑嘻嘻看著他,「可別告訴我,你沒那個本事啊!我覺得你就可以走這條路線,我們可以稱呼為曲線救人,你一個人本事再大,能治療多少病人呢?並不是讓你看見病人不治療,你完全可以把病人分成三六九等,同樣的病,普通人治療就是普通人的價錢,有錢人治療就是有錢人的價錢,小神醫嘛!就要有神醫的派頭,不然,你準備一輩子就這樣?我告訴你,整個南京市的私人醫生超過兩萬,一輩子庸庸碌碌,治病賺錢吃飯養家而已……」

  龍陽想起那位給自己治病的白景德來,劉老的口氣很顯然,依白老的本事,完全不應該只是開了一個私人診所那樣度過一生。龍陽一時間有些黯然,覺得柳明涓的說法顛覆了他從小的觀點,但是好像也很有些道理。

  「好了,我看你很是不服氣,這樣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那人辯才無礙,或許可以說服你。」

  正說著,愛咪兒帶著小伊莎從樓梯那邊走了過來,「龍陽……」

  靈谷寺,位於中山陵東面1.5公里處,原稱蔣山寺,在今明孝陵處。因明大祖朱元璋選中了該地作為墓址,於洪武十四年(1381年)下令遷至現址,並賜名「靈谷禪寺」,當時號稱天下第一禪林,後毀於兵禍,1928年至1935年在原寺址建成國民革命軍陣亡將士公墓,公墓以東則是新建後的靈谷寺,再向東,則是民國時期兩位要人之墓——鄧演達墓和譚延愷墓,合稱靈谷公園,但南京人依然習慣於叫靈谷寺,是紫金山風景最勝之區。

  「山門正門《靈谷寺》三個大字為民國大佬於右任手書……無梁殿原名無量殿,因供奉無量佛而得名,是原靈谷寺僅存的一座建築,因為整座建築全用磚石砌成,無梁無椽,所以又稱無梁殿……殿內墻上書刻孫中山先生的《總理遺囑》,還刻著國民革命陣亡將士名單。無梁殿後是陣亡將士第一公墓,此墓連同位於東西各三百米處的第二、第三公墓共埋葬北伐與抗日陣亡將士1029名……」

  愛咪兒聽了柳明涓的介紹,不由有些佩服,剛才的敵視都去了不少,「柳姐姐,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如果早一些認識你就好了,我和同學出來玩就有導遊了。」

  柳明涓輕輕一笑,「我沒做電視臺主播之前就是做導遊的,這些都是倒背如流的。」

  四人順著路走,不一會兒,到了寺廟和尚們休息的院子。

  「我給你介紹的這個人啊!從小跟我就認識,天生就是一個搞哲學的料,我看小人書的時候,他就開始看哲學書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跑去佛學院求學,現在是這裏的知客僧,也算物盡其用了。這家夥,懂五門外語,其實他不應該做和尚,應該做外交官的……」柳明涓的口吻似乎說的不是一位和尚,而是普通的兒時玩伴,「對了,他的法號叫衝貪。」

  一個小沙彌被柳明涓拉了問衝貪和尚在不在,小沙彌似乎認識柳明涓,很是恭敬地合掌回答,「衝貪師叔在流觴廳招待外國遊客呢!」

  柳明涓轉頭便給龍陽他們解釋,「流觴廳原本是一座古建築,現在改成涉外賓館了,估計被拉去做翻譯了吧!」

  正說著,那小沙彌指了指外面,「衝貪師叔回來了。」

  大家向院子外面看去,青磚路上正走來一個穿著青布袍的三十來歲和尚,相貌倒是端莊,就是走路的姿勢有點兒怪。

  柳明涓一時間來了玩性,拉著小沙彌說了幾句話,小沙彌有點兒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咱們往旁邊站站!」柳明涓說著就把龍陽拉到門後。

  衝貪剛進院子,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摀住了眼睛,就聽到一把低沉的聲音說:「和尚,猜猜我是誰!」

  「阿彌陀佛,施主姓柳,從小有個綽號叫尿床妹……」

  捂著和尚眼睛的柳明涓大窘,臉上的紅暈化開一直紅到脖子,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撒開手後有點兒生氣,「我說和尚,從小到大,你就不能裝一次糊塗麼?」

  衝貪轉身笑笑,以哥哥對妹妹說話的口吻說道:「你從三歲就開始玩這招,玩了二十多年了,我想糊塗也糊塗不起來啊!怎麼想起來上我這兒了,家明呢?對了,等孩子大一點兒時抱過來我瞧瞧,看看是像你多一些還是像家明多一些。」

  「他啊!主席都沒他忙!對了,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到我禪房說話。」

  五人在禪房坐下,愛咪兒看和尚禪房裏面電器樣樣不缺,連筆記電腦也用著,似乎還是無線上網的那種,不由好奇打量。

  「時代與時俱進,和尚上網也是順應潮流。」衝貪看著她盯著自己的筆記電腦看,不等她問話就笑著先說了。

  他這麼一說,愛咪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向來狡黠,就說了一句,「網路泥沙俱下,大師怎麼分辨好壞呢?」

  衝貪看著她,目光中有些讚許,「剛才和我討論佛法的那位外國友人如果中文跟你一樣好,我說起來也會輕鬆許多,佛法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好了好了,別賣弄了!」柳明涓很不客氣就打斷了和尚的話,「我來,是想請你幫個忙的!」說著就把龍陽的困惑說了出來。

  衝貪猶豫了一下,看著帶棒球帽的小姑娘拉著臉色蒼白的少年,「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不會你也說不出道理吧!」柳明涓分的略開的雙眼睜大,看著和尚有些兇巴巴的。

  「久入芝蘭之室,身亦有其香,好比牛驢二乳。」和尚莫名其妙說了一句。

  別人都有些迷糊,聽不懂和尚說什麼,龍陽卻明白了,他從小在道觀長大,身上自然帶著些普通人感覺不到的東西,這就好比書上形容人「一身書卷氣、滿身正氣……甚至,王霸之氣」,也就是說,和尚感覺到了龍陽從小接受過許多道家文化,恐怕龍陽不一定能接受自己的說法。

  不過,龍陽對和尚用「牛驢二乳」這個詞感到很是不舒服,這個詞的本意是說,「牛奶和驢奶雖然顏色一樣,就好比佛法和外道,雖然都提倡不殺不盜、慈悲眾生,但是本質上卻有區別」。

  這個詞也頗有貶低除佛教外宗教的意思,因此龍陽有些生氣。

  「大師,牛奶養人,驢奶也養人……」他頓了一頓,又接了一句,「就好比普通人會得痔瘡,和尚也一樣會得痔瘡。」

  他剛才看和尚走路姿勢奇怪,仔細看了兩眼,就知道和尚正是痔瘡發作,因此這會兒拿來說了。

  和尚聽了這話,立刻有些尷尬。

  而別人雖然不明白他們的對話,但是「痔瘡」這個詞卻聽懂了,柳明涓和衝貪和尚從小一起長大,百無禁忌,首先忍不住就大笑起來,「你得了痔瘡?要不要我給你買些痔瘡膏啊?龍陽,你眼睛好毒,真不愧是小神醫,笑死我了……」

  她笑個不停,旁邊愛咪兒也忍不住笑,只有小伊莎不太明白,拿眼睛看著龍陽。

  龍陽一時嘴快,這會兒看柳明涓大笑,有些不好意思,「大師,得罪了!」

  衝貪果然豁達,笑了笑說:「沒什麼沒什麼,十人九痔,和尚得痔瘡也不稀奇。」

  他見龍陽聰慧,有些高興,「是我糊塗了,聰明人才會鑽牛角尖,既然這樣,我就隨便說幾句吧!」

  龍陽聽他說「聰明人才會鑽牛角尖」,有些黯然,「大師,這痔瘡發作起來很是痛苦,不如我替你先治療治療。」

  衝貪聽他這麼一說,更加高興了,「不為良相,便為良醫,我在這裏日夜與一心救國的孫中山先生為伴,今天又碰上救人的小神醫,實在是一件慶事!」

  其實,他這句「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已經含有點化龍陽的意思在裏面,救人如同救國,何處當緩,何處當急,何處可行,何處不可行……一腔抱負固然是好,但想法和現實總歸是有區別的。

  這裏面的道理,龍陽何嘗不懂,只是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不該犯下如此幼稚的錯誤,差一點釀成大禍。

  雖說治了,但這會兒指壓的話一來不方便,二來也耽誤時間,龍陽倒有些猶豫,想了想,想到一個辦法,「大師,你這兒有沒有鑷子?」

  「鑷子倒有,不過別叫我什麼大師了,直接叫我衝貪就好,我叫你龍陽,你叫我衝貪,我們做個朋友。」衝貪倒是一點都不忌諱,轉身找了鑷子出來。

  「柳姐姐,你來吧!」龍陽接過鑷子,轉身對柳明涓說。

  「我?」柳明涓張大嘴巴,「我可什麼都不會,再說,難道要我給他……」

  龍陽明白了,趕緊搖手,「不不,不是那裏,只需要在嘴巴裏面的齦交穴上面割一個米粒大的疙瘩就行了。」

  「痔瘡割嘴巴?」柳明涓不明白了,旁邊的愛咪兒他們都十分好奇。

  「這個……」龍陽有些尷尬。

  這種治療方法由來已久,是由道家房中術修煉者發明出來的。

  痔瘡,是肛管處的血管發生曲張充血,形成一個或者數個痔核,特別是內痔脫出時疼痛劇烈,肛門周圍還會發生水腫,痔核內淤血久則病情加重。

  那麼,為什麼又和房中術有關係呢?

  房中術講究忍精不射,而忍精的初步功夫就靠肛門括約肌的收縮來憋止,極為容易讓肛門血管充血形成痔瘡(正常性生活男方如果因為貪戀性交時間長而在要射精的關頭夾緊屁股忍住不射,待敏感過後繼續性交,這種延長性交時間的方法極為容易形成痔瘡,男士不可不注意)。

  而痔瘡後房中術裏面的提肛法效果就極其微弱了,房中術修煉者們長時間研究後發現,一旦痔瘡,口腔內的齦交穴上必然有不同程度的反應物,只要將上面的反應物割除,痔瘡即可痊癒。

  這就好比煉丹發明了火藥,實在是一項對男人有重大意義的發現,可惜的是,房中術秘而不宣,世間也視為淫穢,這種極為簡單的治療方法漸趨失傳。

  「哎!柳姐姐,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龍陽拿出裝有硼酸水的小瓶子給鑷子消毒,又從上衣口袋裏面的針管裏面取出一根鈹針來消毒,鈹針是內經九針之一,如同小刀,末端像劍鋒,鋒利無比,專門用來割癰取膿的。

  其實這時候用外科手術刀甚至普通剪刀都可以,龍陽的師傅也說過不可拘泥於針具,不過龍陽用的針具是他師傅傳的,他從小用習慣了,何況又天天帶在身上沾染元氣,自然是用順手的東西好。

  拿著鈹針,手有些抖,龍陽把鑷子和鈹針放在了柳明涓手上,轉身對和尚說:「那個……衝貪,你相信不相信我?」

  和尚咧開嘴巴一笑,「我這具皮囊,今天隨便處置。」說著就坐了下來。

  柳明涓一咬牙,「那我也豁出去了。」

  「把上唇掀開。」龍陽在旁邊指導,愛咪兒和小伊莎自然好奇觀看,柳明涓伸手拉著和尚的上唇往上一拽。

  「這兒?」柳明涓拿著鑷子指了指牙齒上方,心想齦交穴嘛,自然就是牙齦嘍!

  「正中間!來,我來拉著吧!」龍陽伸手拉住和尚的上唇,「看,就是這裏,牙齦正中上方,這裏不是有一根連接上唇的係帶麼,就在係帶上面……」

  「這兒啊!上面好像有一個小疙瘩,鮮紅鮮紅的,和尚,還好你不吃五葷,倒沒什麼口氣。」

  衝貪嘴巴動了動,「常嚼綠箭……」

  柳明涓衝他晃了晃手上的鈹針,「再貧嘴,小心我一不小心割了你舌頭。」說著吐了吐舌尖。

  「都當媽的人了,還沒個正經!」衝貪嘲笑她,看來兩人從小關係極好。

  「內痔的話,在牙齦根部會發生白色的米狀腫粒;外痔的話,則往上一點在靠唇外側有腫粒,混合痔,則在正中,痔瘡發炎出血時,腫粒呈鮮紅色。患痔瘡的時間越久、發炎越嚴重,齦交穴上的濾泡越大越紅,反之則小……」

  「這個好像是在正中啊!嘿!和尚,混合痔啊!而且還不小。」柳明涓這時候沒了緊張心理,不時拿衝貪開玩笑。

  「把這個腫粒夾牢,然後割掉,出點血,就可以了,一次治癒。」

  「就這麼簡單?」柳明涓轉頭看龍陽,有些無法置信。

  愛咪兒也有些不信,「不會吧!去年我媽咪打電話告訴我,說我爹地去醫院鐳射打痔瘡,花了六百多歐元呢!」

  龍陽用另外一隻手抓了抓頭,有些尷尬,「就這麼簡單啊!」

  「佛滅度示疾,四大之身誰不患病,不過……這痔瘡實在是太痛苦了些,割吧!」和尚因為上唇被掀開,說話聲音十分奇怪。

  「每天割一百個,每人收一百塊,一天就是一萬,簡單無痛苦還有效!龍陽,你光治療這個,一年就能賺上幾百萬啊!」柳明涓開著龍陽的玩笑,用小鑷子夾住那米粒大的腫粒,手上鈹針伸過去輕輕一劃,和尚的齦交穴上慢慢滲出血來。

  「這就完了?」柳明涓看著手上小鑷子鑷著的一顆米大小的肉疙瘩,「龍陽,柳姐姐越來越佩服你了……」

  和尚慢慢起身,皺了皺眉,「嗯?似乎真不怎麼痛了!」

  龍陽笑笑,把柳明涓手上的鈹針用棉球擦了擦,收了起來,「一兩天後就完全沒事了。」

  旁邊小伊莎趕緊摟住了他的胳膊,像小貓一樣在他胳膊上蹭來蹭去,似乎在用這種方法表示自己對龍陽的傾慕。

  「喏!你的痔瘡。」柳明涓把小鑷子塞到和尚手中,「好好保存!」說著笑了起來。

  和尚笑瞇瞇把小鑷子放一邊,又坐了下來,還扭了扭腰,似乎在試試痔瘡處是不是還痛,「龍陽,我給你講故事吧!」

  「有個故事叫做乳中殺人,原意是說果報的,不過我想對你應該有啟發。」

  「有一個牧牛女,想殺丈夫前妻的孩子,於是就在牛乳中下了毒,結果丈夫前妻的孩子喝下後並沒有死,牧牛女很是奇怪,於是就把那牛乳放了起來,許多天以後,牧牛女的親生孩子發現了牛乳,此時牛乳變成了醍醐(醍醐為牛、馬、羊乳所造,主要成分是脂肪,其中含飽和脂肪酸以及不飽和脂肪酸,是屬一種低蛋白高脂肪食品),牧牛女的孩子吃下後,結果毒發身亡了。」

  「將一種毒藥放進乳中,乳、酪、酥時毒雖然不發,但乳變醍醐時毒也成熟,吃了就會毒死人。」

  「同樣,任何人都有煩惱,還有個故事叫做佛遇象王,佛也煩惱教化太難,於是逃到山中,結果碰上一個象王,像王說:」我煩惱啊!身後跟了五百頭大象,每天爭吵,搞得我頭大如鬥,只好躲起來『,佛就嘆息:「我的煩惱和你一樣啊』。」

  衝貪說完兩個故事,笑瞇瞇看著龍陽,「你想想看。」

  四人離開靈谷寺,一路上龍陽撐著雨傘默默不語。

  柳明涓有些煩躁,「死和尚,說話拐彎抹角的,早知道不來找他了,真是徒增煩惱……」

  「徒增煩惱,徒增煩惱……」龍陽自言自語著。

  他不停念叨了幾次,突然扔掉雨傘,一把抱起柳明涓使勁轉了一圈,「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柳姐姐,太謝謝你啦!」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19
第四集 第六章 陽痿不舉

  陽痿,陰莖不舉或舉而不堅無法正常性生活,《內經》亦云「陽痿」,張景岳云:陽痿者,陽不舉也。

  陰器為宗筋所聚之處,腎陽衰竭,精氣虛寒,思慮過度,損傷心脾,恐懼太過,損傷腎氣,宗筋馳縱而萎。

  ……

  中午吃飯,龍女和艾薇薇都有些奇怪,「今天龍陽好像很是不一樣啊!」

  伍老太太首先耐不住,笑著就說出了緣由,二人自然就替他高興了,還忍不住責怪龍陽不該隱瞞。

  「我本來想給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你們一個驚喜的。」龍陽有些臉紅。

  「驚喜還有呢!」伍老太太又說話了,「今兒龍陽給我買了個禮物,說是聖誕節的禮物,是個水晶掛件,乖龍陽,奶奶喜歡得不得呢!對了,不知道他給你們兩個買了什麼!」老太太笑著起身,收拾碗筷去廚房了。

  龍陽想起愛咪兒挑選的內衣,大窘,臉上通紅,「昨天沒睡好,我去補睡。」

  說著,龍陽就起身逃回房間了,小伊莎跟屁蟲一樣跟了過去。

  「買個禮物也神秘兮兮的!」龍女看著愛咪兒,「他買的什麼啊?」

  愛咪兒笑得十分曖昧,「來,我帶你們兩個回房間去看。」

  三人回了房間,愛咪兒拿出自己挑選的內衣來,「喏!這個是龍女你的,這個是薇薇你的。」

  龍女的是一套白色內衣,上面紋繡著精緻的花紋,胸罩是前扣托胸式的,小內褲則是係帶的,最重要的是,胸罩和小內褲都是鏤空繡花的,也就是說,裏面的三點隱隱約約半顯半露,簡直就帶著病態般的誘惑美。

  而艾薇薇的則是一套淡黃色的,胸罩的式樣略保守,內褲卻是T字型的,也是誘惑無比。

  愛咪兒笑瞇瞇說:「怎麼樣?漂亮吧!」

  龍女臉紅使勁啐了一口,「要死,一定是你挑的吧!這麼暴露,我可不穿。」

  艾薇薇臉上神情古怪,心裏面卻在想:他知道我喜歡淡黃色。

  果然,愛咪兒說話了,「款式是我挑的,可顏色卻是他說的,他對你們兩個喜歡什麼顏色可清楚的很,你們應該高興才對啊!再說了,這穿了又不給別人看,女孩子嘛!裏面穿誘惑一點,不也是很正常麼……」

  龍女愣了愣,心裏面有些酸卻也有些甜,嘴上卻還是不饒愛咪兒,「呸呸!哪兒像你,整天想著穿成那樣,我可告訴你,我們龍陽可是好孩子……」

  「好孩子才會有女生喜歡嘛!」愛咪兒笑著,「我也趁火打劫,多要了一件睡裙,給你們看看。」說著就拿了一件睡裙出來。

  白色的真絲睡裙款式十分大膽,從上到下只有兩條帶子係著,極薄,整個胸口處還是鏤紗透空的,穿起來可能乳暈都會露出來,實在是太誘惑了些。

  這下連艾薇薇都有些臉紅了,「愛咪兒,你真要死,這睡裙穿和沒穿有什麼區別?」

  愛咪兒撇嘴,「怎麼沒區別,穿了比沒穿要漂亮,真不懂你們,女孩子要懂得生活情趣啊!」說著就拿了睡裙上下比劃,顯然十分滿意。

  「一定花了很多錢吧!」艾薇薇家境很好,平時倒也十分注意內衣穿著,能看出來這幾款內衣價值不菲。

  「還好,總共不到三千吧!那家商場內衣部是免稅的。」

  她這麼一說,龍女有些不樂意了,「怎麼能這麼亂花錢,我去說說他!」

  愛咪兒一把拉住她,「你要對龍陽有信心嘛!我可是看好他以後能賺三千後面加一個萬字,還是歐元。」

  「都是你,把他教唆壞了!」龍女使勁戳了她一下。

  「好了好了!」愛咪兒摟著她軟語求饒,「沒下次啦!」

  「他願意上你的當,我也沒辦法。」龍女又使勁瞪了她一眼,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剛才你說多要了一件睡裙?還買別的了吧?」

  「是啊!」愛咪兒有些得意,「我剪掉的那套,他又幫我買了……」

  龍女和艾薇薇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說:「引狼入室。」

  三人笑鬧成一團,而龍陽在房間看著小伊莎抱著寵物豬,似乎沒意識到應該給小姑娘買禮物的問題,卻在考慮如何給她治療室女閉經症。

  「伊莎,我給你扎針治病好不好?來,伸手讓我幫你檢查……」

  小伊莎使勁搖頭,「不……」

  「為什麼啊?」龍陽老是納悶這個問題,小姑娘在這上面的確奇怪,為什麼死活不肯讓自己給她檢查呢?

  「我……我……不要長大……」小姑娘慢慢說了幾個字,劉暢理給她針灸,那是她希望自己眼睛能明亮起來,可以看見龍陽什麼樣子,但是長大的話,那就不是她所想了。

  龍陽頹然,看來劉老師說的不錯,主要還在於小姑娘抗拒長大的心理吧!

  這就好比是他的心結,心結一般都是死扣,想解開的話比較困難,但是小姑娘心結的突破口到底在哪兒呢?龍陽還沒找到。

  「那好吧!」他抓了抓頭,實在也沒什麼辦法。

  「龍……」小姑娘看著龍陽,突然有點害羞,「我……我也想……要聖誕節禮物。」

  龍陽啊了一聲,這才想起居然沒給她買聖誕禮物,立刻就慚愧了,「對不起對不起,居然忘記幫你買,抱歉啦伊莎,你想要什麼?我幫你買。」

  「我……我也想要一件像愛咪兒那樣的睡裙。」小姑娘在愛咪兒挑中那件睡裙的時候被愛咪兒說得心動不已,這會兒抗拒不了誘惑了。

  龍陽不知道那睡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心想睡裙嘛,估計也就是像艾薇薇穿的那種,滿口答應,正好龍女她們走到門口,聽見小伊莎說也要那樣的睡裙,頓時就愣了。

  「看,連伊莎都知道那件睡裙漂亮吧!」愛咪兒洋洋得意。

  下午,女孩子們都上學去了,愛咪兒原本存著表白的心思,上午的逛街讓她覺得目的已經達到,或許,和龍陽的感情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水到渠成,雖然隱約覺得龍陽老是容易招惹到「漂亮姐姐」,但總的來說收穫很大,再加上龍陽心結解開,整個三○八室頗有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自然也是樂滋滋的上學去。

  伍老太太被熟識的老太太拉出去打麻將了,不知道為什麼,上了年紀的人都很熱衷與這種國技。或許,這也是老年人溝通感情的一種方法,反正家裏面又只剩下龍陽和小伊莎兩人,當然,還有喜歡哼哼的寵物豬。

  答應要送小姑娘睡裙的龍陽正準備帶著她出門,剛到門口,迎面來了個人。

  「怎麼是你?」龍陽有些驚訝,小女孩則很明顯一臉不喜歡的表情。

  來的人,正是昨天偷內衣的小賊,龍女和艾薇薇她們的學長。

  黃壑很是尷尬,有些猶豫,但還是低聲說:「我一是來道歉,二是想……治病。」

  龍陽看了看他,轉身進門,「進來吧!」

  黃壑坐下後先是低聲道歉,接著委婉地表示自己有隱疾在身。

  「陽痿吧!」龍陽口氣有些冷淡,不等他仔細說,就一口道破天機。

  黃壑啊了一聲,看起來很有書卷氣的臉上立刻就泛紅了,他八九歲無意中發現撫摸生殖器會帶來快感,懂得了無射精手淫,發育後變本加厲,一天兩三次,年紀大了些後就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毛病,生性怯弱的他在社會上工作一年後又進了南大讀研,暗中就喜歡上了同在圖書館的艾薇薇,龍女和愛咪兒實在是被艾薇薇連累的,也算是殃及池魚了,可憐愛咪兒的新內衣就那麼被……

  陽痿在中醫上分虛實兩種,虛症陰莖勃起困難,時而滑精(精液無意識流出),多頭暈耳鳴,心悸短氣精神恍惚,腰膝酸軟脾氣怯弱,而實症則陰莖雖能勃起,但時間短暫,每多早瀉,陰囊潮溼有臊臭且下肢酸重。

  在西醫的分類上,陽痿又分為器質性和精神性兩種,器質性陽痿由各種身體疾病或者藥物導致,譬如有害放射線影響身體,而精神性陽痿則大多有精神創傷史,譬如中國男生陽痿大多是因為從小接受封建思想,認為一滴精十滴血,小時候手淫太多會導致陽痿。

  一般來說,精神性陽痿約佔陽痿病人的百分之九十,其特點是性交時雖不能勃起,但在其他情況譬如手淫、看色情電影、剛剛睡醒時均能勃起,很顯然,黃壑就是典型的精神性陽痿患者,不然何必去偷艾薇薇的內褲呢!

  「那個……」黃壑訥訥說:「小龍師傅,能不能治療啊?」

  他倒是聽說過關於龍陽的事情,據說打敗過南大一霸蔡鳴東,後來還聽說他會治病,據說這小區裏面被他治療好的老頭老太太不下幾百個,顯然,龍陽並不是什麼牛津高才生,今天他實在是下了決心才厚著臉皮來的。

  龍陽想起他偷艾薇薇她們的內褲,內心不由就有些嫌惡,剛才他仔細看黃壑的臉色,就大略知道了對方所患的疾病,再連帶起來仔細想一想,病因差不多就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尋思了一會兒,龍陽說:「只要你以後不再偷內衣,我就答應幫你治。」

  黃壑連連搖手,想表示個說法卻表達不出來,只是連說:「不會的,不會的。」

  龍陽想了想,說:「伊莎,你先回房間。」

  小姑娘滿臉不情願抱著小豬回房間了,龍陽伸手給黃壑搭脈,一會兒就有了計較,拿出針管,有些感嘆,沒想到剛剛解開心結就是治療一個偷小姑姑、薇薇姐姐她們內褲的內衣賊。

  看著龍陽準備東西,黃壑有些不放心,畢竟,這可是關係著他下半身的幸福,這會兒又有些忐忑了,「能不能治好啊?」

  龍陽瞥了他一眼,「我治不好的病沒幾種,陽痿不在治不好的範圍裏面。」

  說這話的時候,龍陽感覺到了那種剛下山時的豪氣來,天下無不治之病啊!

  「就在沙發上躺著吧!褲子解開……」

  黃壑有些尷尬,被一個小自己不少,看起來不過也就二十歲不到的龍陽喊解開褲子,還真有些感覺怪怪的,可還是伸手慢慢解開褲帶把褲子拉了下去。

  「拉那麼下幹什麼?露出小腹就可以了。」龍陽說著,就從針管中取出一根長七寸的金針,他這會兒是存心嚇唬對方。

  黃壑看那麼長的針,臉色一下就有些發白了,手緊緊捏著褲帶不放。

  人總是有一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譬如有人偷了你女友的內褲,你看了那人自然不爽,龍陽看黃壑臉色發白,心中有些解恨又有些好笑,「放鬆就好,放心吧!我既然拿出針,就是把你當病人,一個醫師不會想把自己的病人治壞的。」

  黃壑聲音有些顫抖,「有沒有把握啊?」

  「那你還敢來找我治?」龍陽挖苦了他一句,「放心好了,我連美國醫學博士都能治,治你還不是……」

  他難得自誇一次,說了一半也覺得有些臉紅,「反正你記住以後別偷薇薇姐姐的內衣就好了。」

  這句話原本是無意說的,龍陽只是順口說了艾薇薇的名字,黃壑卻以為他看出了自己喜歡艾薇薇,頓時臉就紅了,「對不起,我是不該鬼迷心竅來偷她的內衣的。她是一個好女孩,我經常發現她坐在圖書館在紙上亂畫,有一次好奇就偷看了兩眼,原來全部都是寫你的名字,我知道艾薇薇她喜歡你……」

  陽痿患者猶自說個不停,龍陽卻愣了愣,手上的針不由停了下來。

  喜歡我?

  龍陽嘴巴裏面有些發苦,到了南京後給艾薇薇治療痛經,艾薇薇給自己買衣服,自己給艾薇薇體內指壓……一樁樁事情浮上心頭,心裏面又酸又甜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他內心嘆了口氣:薇薇姐姐是個漂亮的好女孩,或許我也喜歡她吧!可……蘇姐姐呢?

  他莫名想起好久沒聯係的蘇蘭熏來,接著又自問:愛咪兒姐姐對我也好,還有……還有……

  「龍陽,等你長大了,小姑姑給你做新娘!」穿白裙的小女孩在風中跑著,咯咯笑起來如銀鈴一般……

  煩惱啊!龍陽耷拉下腦袋。

  黃壑還在那兒說個不停,「艾薇薇她功課好、人又漂亮,我是配不上她的,也就是你這樣又漂亮……不不,又帥氣又有本事的男生跟她才是天生一對。」

  龍陽眼角跳了跳,漂亮?這可是形容女孩子的詞,這家夥真是口不擇言,「好了,治病,我可要扎針了。」

  黃壑嚇了一跳,趕緊閉嘴躺好。

  龍陽伸手就把金針插進黃壑腹部的關元穴,補針手法輕微顫動。

  黃壑覺得一股酸麻夾雜著滾燙的熱氣鑽進小腹裏面,漸漸有往下跑的跡象,「哎喲!好燙,怎麼還往下跑?」

  「滾燙的感覺到你那兒的時候告訴我。」龍陽眼皮都不抬一下。

  還沒一會兒,黃壑就覺得生殖器隱隱跳動,立刻出聲說:「到了到了。」

  龍陽聞言鬆了手,轉身在茶几上拿了一塊艾團揉在針柄上,那艾團是他從雷火針(一種特製的艾條)上掰下來的,可不同於普通的陳艾,一般來說普通的艾灸還不如他直接輸入體內的陽氣來得快捷。

  把艾團點燃後,他又拿了一個玻璃盅,點了一張紙條伸進玻璃盅裏面,接著取出紙條把玻璃盅快速按在黃壑的關元穴上,這就是針、灸和拔火罐三位一體了。

  黃壑看著玻璃盅吸附在自己腹部,裏面的針柄上艾團燒得亮紅亮紅的,感覺熱氣還在不停往自己生殖器裏面鑽,頗覺得神奇。

  龍陽笑笑,「接下來要注意了……」

  黃壑正要問他注意什麼,那針柄上的艾團突然啪一聲低響,居然爆開,火星四濺落在皮膚上,燙得他嚇了一跳。

  「注意霹靂針。」龍陽這才不緊不慢說,那艾團裏面含著不少藥物,原本就會爆的。

  黃壑有些苦笑,不過這會兒覺得睪丸輕跳,生殖器上的明顯反應讓他清楚得很,這會兒居然有勃起的傾向。

  按著他腹部皮膚把玻璃盅取下來,又慢慢行針搓轉,慢慢把針取了出來,龍陽舒了口氣,給人治病的感覺真好啊!

  「好了!」龍陽把針擦拭後收好,「對了,提醒你一下,雖然手淫不會導致陽痿,不過手淫過度的話,沒好處是肯定的。還有,別穿太緊身的內褲,還有,可記得咱們說好的話,別又深更半夜的……」

  「不會不會,一定不會。」黃壑略微尷尬,也不知道是說不會手淫還是不會偷內褲,伸手係上皮帶,「不過,手淫真的不會導致陽痿?」

  這個話題實在不是很好,龍陽不大樂意回答,「拜託,你是研究生啊!我一天學都沒上過,你問我幹什麼,自己找生理常識去。」

  「這樣,可我每次那個過,為什麼覺得頭暈眼花呢?」

  「一陰一陽之謂道,你左手是陰還是右手是陰啊?要不要我再傳授你道家房中術秘訣啊?」龍陽有些鄙夷的道。

  黃壑跳了起來,連聲說好好好,不過隨即看到了龍陽眼神中的嘲笑,咳嗽了兩聲,「那個,我似乎得寸進尺了,待一會兒回去我就把以前偷的內衣還來……」

  龍陽剛把針管收好,聽了他說話,眼角忍不住又跳了跳,「你……你以前就偷過?」

  黃壑尷尬,幹笑了兩聲,「我保證,沒有以後了。」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不過,這樣真的就好了,以後也不會……」

  龍陽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要不要立刻出去找個你可以那個的試試?」

  「不不!」黃壑幹笑,「我相信,我相信,聽說有老大爺十幾年類風溼都是一針治好的。對了,多少錢?」

  「五百塊!」龍陽瞥了他一眼,第一次開了他自認為的一個高價,當然,這和柳明涓上午對他灌輸了一番歪道理頗有關係。

  沒想到的是,黃壑連說不貴不貴,「南京物價高啊!找小姐還要五百塊呢!」說著就掏了錢出來。

  「嘿!薇薇姐姐還說看你平時老實,哼!錢拿來。」龍陽不傻,知道找小姐是什麼意思,劈手拿過說溜了嘴臉上尷尬的黃壑手上的錢。

  「那個……我也是偶爾為之,得了這病,我總得找人試試吧!」黃壑猶自分辯。

  「你現在就可以去花五百塊了……不行,我得跟你走一趟,把你以前偷的內衣拿回來,你這個人,長得倒是老實,說話實在不可靠。」

  龍陽大聲喊了小伊莎一句,拿了雨傘跟著黃壑出門,一會兒拎著一個袋子就回來了。

  剛進門,小伊莎就問他:「龍,什麼是陽痿?」

  「啊!」龍陽尷尬,看著好奇的小女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他抓了抓頭,「伊莎,咱們不說這個,反正就是complaint,疾病的一種啦!我們出去逛街好不好?我給你買睡裙啊!為了表示我的道歉,我再請你喝奶茶……」

  「好!」小女孩放下抱著的寵物豬,滿臉開心,不再追究陽痿的問題了。

  龍陽順手關門,下樓後撐開雨傘,心裏面喃喃:該死,小伊莎以後萬一再問起類似的話題,怎麼回答?要是治好她的病,女孩子來那個了……該怎麼解釋?真是要命啊!

  龍陽萬萬沒想到,他馬上就要面對小伊莎memenses的問題了。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19
第四集 第七章 月經初潮

  交信穴,足內踝骨上兩寸,少陰前,太陰後廉筋骨間,《銅人》針四分,留七呼,灸三壯,《素問》留五呼。

  主陰急陰汗,瀉痢赤白,股樞內痛,大小便難,淋,女子漏下不止,陰挺出,月水不來,小腹偏痛,四肢淫濼,盜汗出。

  《房中秘要》曰:有福留腎穴,亦在此,主強精益腎,男女性樂。

  ……

  小伊莎皺著眉頭喝下一大碗劉暢理老先生配的中藥熬成的黑色藥汁,雖說龍陽不停告訴她良藥苦口,但是這麼一大碗黑色的而且苦到心裏面去的藥汁的確會讓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對中藥敬而遠之。

  「哎!好可憐!」愛咪兒在旁邊看小伊莎愁眉苦臉,有些心疼,「幾年前在臺灣剛學八極拳的時候一次不小心受傷,師傅也是配了中藥給我吃,真的好苦啊!又苦又澀,還反胃加噁心……」

  「愛咪兒姐姐,你能不能不說啊!」龍陽扯著她低聲說:「伊莎還要連續喝一個禮拜,你這麼說,她以後不願意喝怎麼辦啊!」

  愛咪兒吐了吐舌尖,「對了,艾拉的信,上午我沒去學校,她托別人交給我的。」說著就從口袋裏面拿出一封信來。

  龍陽幾眼就看完了,苦笑了一下,「這下麻煩了!」

  「怎麼了?」在幫忙收拾碗筷的艾薇薇問。

  「她說坐上午的飛機直飛西安了,她爸爸可能要麻煩我……」龍陽無奈。

  「真想不通她,那個家夥有什麼好?油腔滑調、油頭粉面,穿一件拖地的長風衣就以為自己是絕地武士阿納金……」愛咪兒撇嘴。

  她對長髮淫賊可沒什麼好印象,可不是麼,兩人比武居然還踹了她一腳,「我看他那北派戳腳玉連環也是半吊子水平……」

  說這話的她,卻不想自己曾經跟半吊子打了個平手。

  「他功夫很不錯啊!」龍陽覺得自己的朋友沒愛咪兒說的那麼不堪,「就是……」

  「就是私生活糜爛,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摟著他胳膊一起進體育館的那個金髮女孩叫蘇菲亞,是個東歐留學生,看他們兩個人就知道關係不正常,我看艾拉是雙眼被蒙蔽了,哼!最好拆散他們。」愛咪兒搶著說。

  一直沒說話的龍女似乎從金艾拉的眼神中看見了自己,搖了搖頭,「那個戴小樓我沒見過,不過金艾拉那個韓國女孩,你看她的眼神像是那麼好說服的麼?」

  愛咪兒想起那天金艾拉說「妻以夫為天」那番話時眼神中的堅決來,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不過,反正我還是覺得龍陽才是最優秀的。」

  龍陽大窘,龍女嘲笑愛咪兒口無遮攔,艾薇薇默不出聲,小伊莎抱著寵物豬只顧著跟在龍陽身旁,倒是伍老太太說公道話了。

  「我啊,也覺得龍陽好,不過我聽你們說那個什麼樓,我看也是一個會哄女孩子的,大多數女孩子還是喜歡被男生哄的,龍陽可不會哄女孩子……」

  在這一點上,三個女孩倒是認同這個看法的,再怎麼樣,總之這一點好過龍陽這個呆瓜。

  「龍好!」小伊莎不知道怎麼突然開口。

  愛咪兒看了臉紅的龍陽一眼,「是啊!哄小女孩喝中藥。」

  總之,三○八室不缺少笑聲,不過,笑聲很快就被打斷了。

  伍老太太打開門,金在順黑著臉站在門口,他那一米九的個頭堵在門口,還真有些嚇唬人。

  「艾拉上哪兒去了?」

  金在順有些咬牙,昨夜寶貝女兒給他打了通電話,說是有些事情要處理,讓他先回國,他不知就裏,上午去東南詢問,校方說請了一個月長假,這下他急眼了,打寶貝女兒的電話又不開機,野獸般轉了一下午,想起來問「準女婿」要人了。

  龍陽和女孩們面面相覷,伍老太太笑著讓他進門,又倒了茶水,可金在順只是狠狠看著龍陽。

  龍陽可為難了,老實交待?還是……

  女孩們也插不上話,能說什麼呢!旅遊?有把老爸甩在一邊,請假出去旅遊的女兒麼?探友?別逗了,朋友有戀愛中的男友來得可愛麼?

  總之,問龍陽要人是最好的辦法,可不是麼,我女兒是你的女朋友,就這麼不聲不響沒了,我不找你找誰。

  龍陽只好厚著臉皮說:「伯父,其實……那個……我和艾拉……」

  金在順打斷了他的話頭,「我不想知道別的,我只想知道艾拉現在到底在哪兒。」

  看龍陽不說話,他慢慢站了起來,「年輕人的感情事情,我不想摻和進去,但是,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還沒有艾拉的消息,我會去本地警局報案,而你,則是嫌疑人。」說著扭頭就走了出去。

  「這位伯父的脾氣……」龍陽有些苦笑。

  「這父女兩個的脾氣都差不多,龍陽,沒事情的,艾拉可是請假離開學校的。」事件的始作俑者愛咪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艾薇薇有些擔心,「不一定啊!如果他真的報案,龍陽還是會很麻煩的。」

  伍老太太在這件事情的看法上和大家又不一樣的,「我倒是覺得還是把事情說清楚比較好。你們這些孩子啊,不瞭解做父母的心情,他作為一個父親,女兒突然不見了,自然著急,就好比龍陽現在突然不見了,而龍陽在不見之前是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你們會不會找那個女孩子的麻煩呢?」

  聽了伍老太太的比喻,大夥兒有些沉默。

  半晌,龍女看著龍陽,「還是把事情說清楚吧!」

  愛咪兒也說:「好了好了!我道歉,我不該多事的,說就說吧!反正艾拉去找她的心上人,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伍老太太欣慰,這些孩子都很好,尤其是龍陽。

  臨睡覺之前,龍陽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過去敲了艾薇薇的房門。

  艾薇薇略顯驚慌,似乎在隱藏什麼,看見龍陽後強自一笑,「什麼事情啊?」

  龍陽抓了抓頭髮,有些難堪,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個塑膠袋來。

  艾薇薇有些好奇,接過來一看,頓時臉上通紅,連脖子下面都紅了起來,原來袋裏裝的都是她的小內褲啊胸罩啊什麼的。

  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些都是以前莫名其妙沒了的,用細若蚊吶的聲音問道:「幹嘛替我收衣服啊?」

  「不是,這個是……」龍陽把下午的事情說了說。

  艾薇薇越聽越臉紅,到最後又羞又惱,「呆瓜,你還拿回來?」

  「那怎麼辦?」龍陽這個問題笨了一點,這女生的貼身內衣褲到了別的男生手上過了一圈,特別是那個男生還是個陽痿患者兼內衣賊,這內衣褲還能要麼?

  「趕緊扔了啊!」艾薇薇想起龍女說的那句「壓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內衣麼?就可以拿著偷來的女生內褲自瀆麼?」看著那些內衣,想到自己貼身穿的內衣可能就被……忍不住心裏面委屈,淚珠就似斷了線一般滾落下來。

  「你……你別哭啊!」龍陽慌了手腳。

  「龍陽,你是最笨的笨蛋……」艾薇薇捂著臉蛋哭泣,恨不得眼前的呆瓜伸手摟住自己,可惜,呆瓜伸手一半,慢慢又縮回去了。

  都說龍陽傻,其實不見得。就說龍陽羨慕不已的那個淫賊戴小樓,看見美女就上去搭訕,難道從小就這本事?

  所以傻不見得,關鍵是,環境不對,當初在蘇美人家裏面孤男寡女的,不也有過親熱麼?如果這時候雷電交加,三○八又是只他和艾薇薇兩個,說不定就水到渠成了,可惜……

  「怎麼了?」那邊龍女和愛咪兒都沒睡呢!聽見艾薇薇的哭聲,跑了過來,連小伊莎都光著腳走到了門口。

  尷尬的龍陽把事情說了說,愛咪兒二話不說,找了把剪子就把那些內衣褲給剪了個稀巴爛,末了還責備了龍陽一句,「這能要麼?虧你一臉機靈相,還拿回來幹什麼?」

  龍女用眼神示意讓龍陽離開,兩個女孩子好言好語安慰著艾薇薇。

  頹唐地坐在床上,龍陽實在有些無助,少年人沒一個不「知好色則慕少艾」的,問題是,剛懂知好色則慕少艾的龍陽身邊的幾個女孩子實在是太優秀了些,好比人進了百花園,有些眼花繚亂。

  都說感情這東西是最複雜的,何況還沒有老師,讓一個少年突然就知道感情的奧妙,實在是苛求了些。

  「龍,你好,特別好!」小伊莎估計是想安慰他,只是用詞不太準確。

  龍陽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伊莎的頭髮,「睡覺吧!」

  本來龍陽的床說好讓給伊爾麗莎的,可小女孩死活不肯,但又喜歡讓龍陽哄著她睡覺,不過早晨必然溜走,可見,小姑娘還是害羞被別人知道,內心朦朦朧朧是知道一些不妥當的,龍陽又堅持不過她,只好了事,還好的是兩人幾乎是相安無事,龍陽不懂得羅莉的好處,小女孩也不懂得男生的好處,不過也危險,就好比貓摟著老鼠睡覺。

  暫且不說小伊莎的實際年齡,就說這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正是剛開始發育的時候,也開始朦朧地知道男女之間的區別,這時候的女孩實在是青澀到了極點,對龍陽說「特別好」實在已經包含了莫大的鼓勵和誇獎。可不是麼,小孩子的準則就是好和不好,這「特別好」三個字的確已經是小伊莎最大的誇獎,就好比虔誠的教徒讚美上帝。

  龍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心裏面千頭萬緒,勞爾。斯密斯的邀請、劉暢理說的交流會,淫賊給他帶來的麻煩事情、對女孩們的感情糾葛,還有身邊像小貓咪一樣的伊爾麗莎……

  輾轉反側了好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小貓咪一般蜷縮在他身旁的伊莎起身出去了。

  他也沒在意,但小女孩好久都沒回房間,他倒是有些擔心了,掀開被子就下了床,出了房門,發現洗手間的燈亮著。

  洗手間的門虛掩著,龍陽走到門前低聲說:「伊莎……」

  裏面沒動靜,正奇怪,小女孩細微的哭聲傳了出來,「龍……」

  摔倒了?跌傷了?好多念頭一閃而過,龍陽立刻推開門就進去了。

  小女孩坐在抽水馬桶上,臉上眼淚鼻涕都分不清了,睡褲褪在雙腿膝蓋部位,還沒發育的臀部像是未成熟的蘋果,手上捏著大團的棉花,旁邊的垃圾桶裏面赫然也扔了一大堆,最重要的是,棉花上觸目驚心的血色。

  「出血……」小女孩淚眼模糊,「好多好多。」

  「摔哪兒了?」龍陽顧不得別的,趕緊在她跟前蹲了下來。

  「這裏……」小女孩指著兩腿中間,眼淚鼻涕讓她的小臉蛋像是小花貓。

  習慣性地順著視線看去,眼光看著小女孩兩腿間的粉膩,龍陽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腦子嗡嗡響個不停:不會吧!下午剛在擔心這個問題,晚上就來了。

  手足無措的小女孩拉住同樣手足無措的龍陽,「龍,我怕……」

  愣了好久,尷尬的龍陽估計大約是劉老師的中藥引起小女孩月經初潮,低聲地試圖解釋給小女孩聽,「伊莎,這是正常現象,每一個女孩子都會……」

  不過他口才實在不怎麼樣,解釋了半天越解釋越糟糕,小女孩越來越恐懼了,眼眶裏面大有洪水氾濫的徵兆。

  月經來潮是女性人生的一個重大事件,是促使女性意識到自己與男性具有性別差異的一個重要關頭,有不少女性在月經初潮時由於無知而產生恐懼感,或受周圍人們看法的影響,對女性特有的這一生理現象產生不潔、厭惡一類的負面感覺。

  中世紀的羅馬天主教信條甚至規定,來月經的婦女不許進入教堂。實際上,這種對月經的負面看法還可以追溯到更久遠的年代。

  比如,羅馬歷史學家普林尼曾經如此描述「接觸了它,鮮葡萄酒變酸,田地變貧瘠,嫁接的植物會死去,田園的種子會幹癟,樹上的果實會墜落,鋼刀的刃會鈍,象牙的光澤會暗淡,蜂群會死去;即便是鋼鐵也會立刻生銹,而且空氣中將瀰漫著臭氣;狗只要嘗到經血就會立即變瘋,並使被狗咬的傷口染上一種不可救藥的毒。」

  現代人雖然不再相信這些假說,但對月經的恐懼感至今仍在影響著人們對經期婦女的看法。

  尷尬的龍陽無可奈何,小女孩低聲地哭泣,他有心去求助,可小女孩卻死活不鬆手,似乎他是她落水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怎麼了?」半夜上洗手間的艾薇薇如救世主一般出現了……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20
第四集 第八章 午夜情思

  太溪穴,一名呂細,足內踝後五分,跟骨上動脈陷中,男子婦人病,有此脈則生,無則死,足少陰腎脈所注為俞土。

  《素問》針三分,留七呼,灸三壯,《流注賦》曰:牙齒痛堪治。

  主久瘧,咳逆,心痛如錐刺,心脈沉,手長寒至節,喘息者死,嘔吐痰實,口中如膠,熱病,汗不出,咽腫,唾血,傷寒手足逆冷,默默嗜臥,溺黃消疸,大便難。

  ……

  許久,看著艾薇薇拉著小臉蛋通紅的小伊莎從洗手間裏面走了出來,傻站在門口的龍陽終於鬆了一口氣,「薇薇姐姐,謝謝你!」

  艾薇薇臉上也有些微紅,「小聲些,別吵醒了龍女和愛咪兒,到我房間先坐一會兒吧!」

  房間的燈恰到好處地亮,艾薇薇披著外套,睡裙只到大腿下面一點而已,坐在床邊便有些春光乍洩。

  她有些難為情,把光潔的腿伸進了被子,拉著小伊莎也進了被子。

  一時間有些尷尬,剛才兩人好像都有話說的,現在似乎都跑光了。

  十二月的南京雖然沒有北方那樣動輒攝氏零下十幾二十幾度,但也很冷,南方的習慣又不是暖氣開到最大,進門脫衣服出門穿衣服的那種,室內你說冷吧,也不見得怎麼個冷法,最多也就十來度,鑽進被子裏面剛剛好,說不冷吧,只穿睡衣在房間站著,必然是冷的。

  龍陽是不會冷的,不過艾薇薇看著可就有些心疼了,輕輕咬了咬唇,低聲說:「你也上床吧!房間沒開暖氣,很冷的。」

  龍陽乾笑了兩聲,「不冷,不冷。」

  艾薇薇有些心酸,這個呆瓜,總是這副模樣,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掀開被子,起身就拉著龍陽硬是上了床,當然,只是坐在床上用被子蓋著腿罷了,而且還是面對面分坐床兩頭的那種。

  小伊莎一番哭泣後估計很累了,剛上床就閉起了眼睛,這會兒似乎睡著了。

  龍陽看著她,想起剛才,尷尬地說:「我下午還在想伊莎要是萬一來……來那個該怎麼辦,沒想到晚上就來了,做女孩真的很麻煩。」

  艾薇薇不說話,眼睫毛輕輕顫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龍陽說了話,看對方不搭腔,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好閉嘴。

  許久,發呆的艾薇薇啊了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在床邊拿起一件淺色毛衣遞給了龍陽,「套一件毛衣吧!如果你感冒了,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疼呢!」

  微窘的龍陽只好接過來套上,大小剛合適,似乎就是他的一樣。

  艾薇薇眼神中露出一絲喜色,張了張嘴巴,卻沒發出聲音。

  毛衣只是普通的套頭毛衣,上面的圖案也不繁複,唯一的優點大約是毛衣是手織的吧!

  龍陽套上毛衣後,沉默了一會兒,說:「薇薇姐姐,謝謝你織的毛衣。」

  他晚上進艾薇薇房間準備還內衣的時候就看見了艾薇薇在藏那件毛衣,這會兒毛衣給自己穿了,那個黃壑也說的很清楚,艾薇薇在圖書館沒事喜歡在紙上寫他的名字,這些事情加起來,他如果還不知道的話,那就真是凡人了。

  「謝什麼!本來就是準備送你的。」艾薇薇緩緩垂下頭低聲說。

  她原本抱著雙膝坐在床上的,這會兒心裏面有些慌亂,就好比有些人打電話時手指無意識地玩弄電話線來掩飾緊張,於是把腿慢慢伸直。

  腳剛伸直,便觸碰到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她心裏面一驚,下意識又縮了回來,抬頭看著床對面的龍陽,這才反應是龍陽的腳,立刻心裏面就有些懊悔了,想再伸直腿去,卻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就那麼直接伸過去了。

  一時間空氣又凝滯了,兩人坐在床上都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

  艾薇薇好不容易讓自己怦怦跳的心臟安靜了些,故作輕鬆說:「反正也睡不著,說說你在武當山上的事情給我聽聽吧!」

  龍陽在說什麼,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輕咬著嘴唇尋思要不要把腳再伸過去。女孩子情動起來,和青春期的少年一樣可怕,她思來想去,終究腦子一熱,彎曲的腿再一次慢慢伸直。

  當她的腳再一次觸碰到龍陽的腳,立刻,剛剛安靜了些的心臟怦怦狂跳不已,只覺得恨不得此刻跳到龍陽懷中,把隱藏的相思全部吐露出來才好。

  幸好的是,那腳的威力似乎也很大,她記起龍陽剛到南京,有一次她腳碰破了,在洗手間龍陽蹲在地上用嘴巴含著她腳趾頭上的傷口……立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從腳脖子快速升起,混合著小腹泛起的酸漲感,帶著驚人的眩暈效果,她的肛門括約肌不由自主地強烈收縮,就好像那一次龍陽把手指從肛門伸進她體內指壓一般……

  她剛剛從那三秒鐘的眩暈快感中恢復過來,那感覺又變成了冷汗從毛孔裏面細細地散發出來,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像是從一個春夢中醒來一般,臉上瞬間渲染上一層陀紅,從額頭到脖子。

  她有些羞恥,自從龍陽住進了三○八,她不知道多少回夢到過龍陽,可這會兒龍陽就在眼前,她居然也……想到這兒,臉上的紅暈更加濃烈了。

  有心想把腳收回來,可又捨不得那種感覺,不收吧,雖然眩暈的感覺沒了,可一顆心依然怦怦跳得厲害。

  燈光下,龍陽的臉色沒白天那麼蒼白,昏暗的燈光讓龍陽的臉蛋帶著一層如化粧般的胭脂渲染效果,她在想:或許,龍陽比布萊德。彼特更加適合去飾演安妮。賴斯的《夜訪吸血鬼》裏面的路易……

  情動的女孩往往就喜歡胡思亂想,完全沒注意到龍陽的講述停止了下來。

  是的,龍陽感覺到了艾薇薇腳部的輕輕摩娑,單純的他一下就臉紅了,同失神的艾薇薇一樣,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的腳就這樣貼在一起,誰也沒反應出其中的不妥。

  我依然在說環境,是的,是環境,如果此刻四周無人,三○八隻有他們兩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我們無從猜測,畢竟三○八不止他們兩個,而小伊莎輕輕的翻身也立刻驚醒了他們。

  小女孩的翻身讓艾薇薇下意識地縮腳,好像紅杏出墻被抓個正著,微翹的鼻子上面滲出細密的汗珠來,眼神也不知道往哪兒放才好。

  兩人尷尬不已,龍陽偷眼看了看臉色潮紅的艾薇薇,低聲說:「薇薇姐姐,時間也不早了,我回房間了。」

  他剛下床,小伊莎不知怎麼就睜開了眼睛,雙手使勁揉了揉眼睛,龍陽看看,讓她幹脆在艾薇薇房間睡,可小女孩執意不肯,下了床跟在了他身後。

  兩人到了房門口,艾薇薇想起了什麼,叫住了小伊莎,拿了一包東西塞在她手上,貼著她耳朵低聲嘀咕了幾句。龍陽心知肚明,微窘,抬頭看著天花板,然後又看看身上的毛衣,低聲對艾薇薇說了一句謝謝。

  艾薇薇背靠在門上,剛才的情景恍如眼前,心裏面酸酸漲漲,說不出一股味道……

  第二天一早,艾薇薇看龍陽的眼神有些躲躲閃閃。

  龍女看到龍陽身上的毛衣,多了個心眼,就問他哪兒來的。

  龍陽抓了抓頭,說是薇薇姐姐送的禮物。

  旁邊愛咪兒啊了一聲,撲上去摟住艾薇薇,「好啊!薇薇你藏私。」接著就惋惜自己不會織毛衣。

  「我也不會。」龍女口氣淡淡地說。

  艾薇薇企圖岔開話題,「我也是照著書剛學的。對了,今天放假,你們誰出去玩啊?」

  「我恐怕不行。」龍女起身,「武協比較忙,年底會有個比賽。」

  愛咪兒也是無可奈何,她好歹也是東南的武協會長,和龍女合稱雙嬌的人,「我也是,翹課可以,但是協會裏面的事情真的比較忙。」

  雙嬌走後,艾薇薇偷眼瞧了瞧龍陽,「龍陽,我們一起上街好不好?」

  她以前給龍陽買的黑色阿曼尼上次龍陽在中山陵玩空中飛人時給刮破了,因此她就惦記著再去買一件來。

  龍陽隨口答應,兩人帶著跟屁蟲小伊莎,同伍老太太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在大城市,聖誕節完全可以媲美中國傳統節日──春節,特別是商家,聖誕節簡直是最愛,這可是孩子們、年輕人消費的最佳時段,聖誕節前後一個禮拜的營業額絕對可以和正常情況下一個月甚至兩個月相比較。

  依然是那款黑色阿曼尼,卻依然還是那個價錢,沒有因為即將來臨的聖誕而打折,艾薇薇也不多話,不顧龍陽的反對買了下來。

  「薇薇姐姐,原本那件又沒怎樣,補補還能穿嘛!」龍陽有些忸怩。

  艾薇薇失笑,「這種衣服又不是道袍,怎麼可能補補還能穿。」

  她不像愛咪兒那麼大膽,在龍陽撐著傘的情況下還敢拉著龍陽的手招搖過市,小女孩倒是無所謂,只要能跟在龍陽身邊就好。

  三人在街上蹓了一圈,看看差不多快中午了,正準備打道回府,龍陽看見熟人了。

  眼前的女孩一頭筆直的長黑髮,乳白色毛衣,黑白格子圍巾,淺色的格子呢百褶裙,腳上一雙鹿皮靴,正眉開眼笑地看著他。

  龍陽愣了好久才明白,眼前這個有著蘋果般嬌嫩臉蛋的女孩居然是米雪兒。

  「怎麼?認不出來了麼?」米雪兒不去追究龍陽為什麼從不接聽自己的電話,笑吟吟看著他。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不化粧的米雪兒比起以前那個棗紅色頭髮,穿皮草,畫濃粧的女孩更加來得有青春氣息,龍陽有些訥訥,「米雪兒,你怎麼……」

  米雪兒俏皮地皺了皺小鼻子,「為了某人啊!」說著很大方對艾薇薇和小伊莎伸出手來,「你們好,我是米雪兒。」

  女孩子一般比較敏感,艾薇薇其實一眼就看出來眼前的女孩就是手機裏面那個喊「欠我一千塊」的前衛女孩,心裏面雖然不舒服,但臉上淡淡一笑,伸手和對方握了握。

  小伊莎可不吃她那一套,緊緊摟著龍陽的胳膊,用警惕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

  龍陽微窘,指著小伊莎道:「她叫伊爾麗莎……」卻不知道該如何介紹了。

  米雪兒不以為忤,臉上依然帶著笑容,「我和你們一起好不好?」

  龍陽不好意思拒絕,看了一眼艾薇薇,艾薇薇似乎也沒反對,於是點了點頭說好吧!

  幾個人都沒意識到,不遠處正有人盯著他們看。

  「那小白臉身邊的美女倒是不少。」一個青年看著不遠處龍陽身邊的女孩一個比一個漂亮,忍不住感慨,「他媽的人比人氣死人,這家夥簡直就是YY書的男主角嘛!功夫好、長得帥、美女倒追……這個素材不錯……」

  正在嘀咕的青年後腦勺被狠狠拍了一巴掌,旁邊打他的青年瞪起眼睛,「孫富貴,你整天腦子裏面想什麼?賣搖頭丸有什麼不好,歐哥一個月給你好幾千,你他媽的不好好幹,偏要去寫什麼網路小說,每天窩網吧有錢賺麼?沒點出息。」

  說話的正是被那位水西門色魔叫黑皮的青年,他盯了米雪兒幾天了,這會兒又碰上龍陽,真是應了一句話──「得來全不費功夫」。

  被叫做孫富貴的青年略不服氣地道:「黑皮哥,我每個月也能賺幾百塊的……」

  黑皮不屑,「還真以為自己是作家了?媽的,幹活……」說著從袖口就滑出一把彈簧刀來。

  孫富貴嚇了一跳,左右看看,低聲說:「黑皮哥,歐哥不是說別動他們麼?」

  「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黑皮狠狠瞪了他一眼,「待一會兒找人少的地方戳他一刀就跑,什麼人都能從咱們那兒跑了,那歐哥的面子往哪兒放?」

  孫富貴不敢吭聲,黑皮把刀往他手上一塞,他愣了,黑皮一翻眼,「捅人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出手?記得,別往要害的地方招呼,戳那小子肉多的地方,比如大腿……」

  黑皮的意思很簡單,戳你一刀,教訓教訓你,別亂說話,可惜,事情的發展往往和初衷不合。

  龍陽帶著大小女孩三人往回頭路上走,一路上米雪兒刻意巴結,完全不是以前那個驕傲的女孩子了。

  龍陽有些嘆氣,如果那位長髮淫賊在的話,或許會賣弄哲學說「愛毫無理智,若有了理智,便稱不上愛……」這樣的話,不過此刻的龍陽的確只會嘆氣。

  感情這東西的確沒道理可講,如果有道理的話,以米雪兒的嬌蠻,何曾會喜歡上龍陽呢?

  四人正走到離小區不遠,街邊拐角急匆匆走過來一個人,迎頭就往龍陽身上撞去。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20
第四集 第九章 美女挨刀

  橫骨,大赫下一寸,陰上橫骨中,宛曲如仰月中央,去腹中行各一寸,足少陰衝脈之會,《銅人》灸三壯,禁針。

  主五淋,小便不通,陰氣下縱,陰痛,小腹滿,目赤痛,五臟並竭,失精。

  ……

  孫富貴看著對方越來越近,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覺得肺部空氣不夠用,使勁吸了一口涼涼的空氣,這才稍微冷靜了些。

  去,還是不去?

  去的話,那個臉色蒼白撐著雨傘的小白臉能抱著個大活人從六樓跳下去一點兒事情都沒,自己去捅對方一刀,能不能跑掉實在是個問題。

  「捅他的大腿,說一句少管閒事,就這麼簡單,幹好了,我會讓飛歐哥給你一筆錢……」黑皮的話似乎還在耳邊,他轉身看了看,那邊樹下黑皮正站著,顯然是要看著他行動。

  不去,飛歐哥和黑皮哥會放過自己麼?他在心裏面問。

  使勁捏了捏手上的彈簧刀,他咬了咬牙,幹了,在網上寫小說每個月幾百塊還不夠付網費的錢,捅那小白臉一刀就可以拿錢,說不定飛歐哥賞識而帶著自己在身邊混,有歐哥撐腰再找幾個小潘西介紹去坐臺,自己拿拿抽頭,生活就美滿了。

  他臆想著以後的好日子,眼神興奮起來,低著頭一捏刀,就對著快走近的龍陽撞了過去。

  米雪兒正刻意巴結龍陽,看著迎面快步走過來一個人就要撞到身邊的龍陽,下意識地伸手,身體也往龍陽身前一擋,「喂!你這個人怎麼走……呃……」

  鋒利的刀刺入肉體的感覺。

  孫富貴愣了,自己的刀怎麼就插在了那小白臉旁邊的穿百褶裙的女孩身上了,這個長腿女孩傻麼?

  拿眼一看,小腹部位的血汩汩地流淌出來,女孩臉色慘白,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拿著手上沾血的刀,孫富貴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完了,這下出人命了。他下意識一扔刀,扭頭就跑。

  這一切只不過剎那間,米雪兒依稀覺得龍陽抱住自己大喊,她想讓自己笑笑,突然想知道龍陽對自己改變形象後的感覺,迫切地想知道,「龍陽,我……現在這……個樣子你……總該喜歡……」

  勉力想伸手去撫摸龍陽的臉龐,可龍陽的形象卻慢慢模糊……

  南京市鼓樓醫院,急救室外。

  龍陽眼瞳中佈滿血絲,頹然坐在長椅上,小伊莎緊緊挨著他。旁邊艾薇薇臉色蒼白,對於脾氣比較內向的她來說,當著面看見一個人被刀捅,實在是一件太讓人害怕的事情。

  過了好久,米蘭捂著胳膊從裏面出來,臉色蒼白,人卻似乎鬆了一口氣,「還好,醫生說沒扎到腹部大動脈……」

  她的血型和米雪兒一樣,匆匆趕來知道要輸血就直接進去了,這會兒大量輸血後人十分無力,話說了一半,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

  龍陽一起身攙扶住她,「米蘭阿姨,對不起!那人原本應該是要刺我的……」說著有些哽咽。

  米蘭在他攙扶下慢慢坐下,搖了搖頭,「龍陽,這事情不怪你,恐怕還是跟雪兒有關係……」

  她社會閱歷豐富,人也聰明,覺得龍陽剛來南京不可能得罪什麼人,反而是米雪兒以前鬼混認識不少不三不四的人。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是由雪兒惹起,終究還是雪兒吃了苦頭……米蘭看著身邊的龍陽,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

  手術後的米雪兒還在昏迷中,送進病房後內疚的龍陽就沒離開過。

  晚間的時候,知道消息的龍女和愛咪兒匆匆趕來,勸他先回去吃飯,但龍陽執意不肯,還好沒一會兒細心的伍老太太帶著保溫罐來了,可惜燉得火候極好的雞湯卻沒刺激起龍陽的食慾。

  跟著伍老太太一起來的金在順原本是要問個究竟的,這會兒看龍陽那副模樣,大略猜到了一點兒女兒的事情,愛咪兒拉著他到病房外面道歉,接著就把真相說了出來,金在順黑著臉,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女生外向」啊!果然不假,艾拉那麼乖的女孩子為了男朋友居然會騙我這個爸爸,金在順有些苦笑,但是這時候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脾氣來的。

  「伯父,真的對不起了!」愛咪兒好言好語勸說著沉著一張臉的金在順。

  無可奈何的金在順給了愛咪兒一張名片,「無論如何,一有艾拉的消息,就給我電話。」說著轉身走了。

  愛咪兒舒了一口氣,接著又皺起了眉頭:龍陽那傻小子,人家女孩幫他擋一刀,依他的脾氣,恐怕……

  此時,自稱水西門色魔的那位飛歐也正在大發雷霆。

  「你媽的,老子說的話沒聽見麼?誰叫你動他們了?」飛歐怒不可遏。

  黑皮鼻青臉腫,捂著腫脹的嘴巴,說話有些含糊,「歐哥,不教訓那小子一下,你的面子往哪兒放……」

  「面子?嘿嘿!」飛歐一腳把黑皮踢翻,「我的話成耳邊風就有面子了?」

  而剛捅了人的孫富貴,此刻正呆呆的還沒還魂。

  飛歐心裏面清楚,這次可能會麻煩了。

  轉身走回沙發前,他在自己的皮包裏面抽出兩沓錢來,走到孫富貴跟前塞了過去,「富貴,不管怎麼說,你小子還是很不錯了,把錢拿著,先出去躲躲,馬上就走,過了一年半載的等我的消息,放心好了,歐哥不會虧待你。」

  孫富貴低著頭,機械般伸手,突然,他抬起頭來看著飛歐,「歐哥……如果我去自首……」

  飛歐一愣,「你……你說什麼?」

  倒在地上的黑皮看他,也如同看傻子。

  孫富貴使勁嚥了口口水,「歐哥,我想去自首。」

  其實孫富貴倒不是什麼講義氣,他逃跑後失魂落魄,以為自己一刀就捅死了那個雙腿修長穿百褶裙的長髮女孩,黑皮告訴他那一刀不會要了那女孩子的命,他思來想去,覺得流竄實在不是什麼好辦法,還不如去自首。

  這個孫富貴大學畢業沒工作就在家心安理得吃父母,每天打臺球蹲馬路沒正事幹,雖然混社會倒也頗瞧不起其他人,總覺得自己以後是能出息的,他大學讀的是法律,知道故意傷人罪也就判個幾年,還能讓別人認為自己講義氣,兩相權衡,牙一咬就把自首的想法說了出來。

  只要那個女孩不死,故意傷人罪也高判不到哪兒去,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能和「帶有黑社會性質」這一條掛鉤,就說自己暗戀那個女孩,那還比較合情合理,自首的話,估計也就是判個五年到七年……他有了自首的心思,就把想法說了出來。

  飛歐仔細看了他兩眼,伸手使勁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去,差一點把他給拍倒了,「好小子,夠義氣!」

  既然孫富貴說去自首,那事情就好辦多了,飛歐點了根萬寶路,琢磨了一會兒,「黑皮,你要記住,咱們是開場子賺錢,這年頭撈錢才是正事……」

  飛歐和顏悅色,不管怎麼說,黑皮是他剛出來混就跟在身邊的人,打一巴掌還是要再給顆糖的。

  「這事可能錯在我。」飛歐又點上一根煙,習慣性地伸手撫摸著臉上的傷疤,「看來對方原本是沒把那天的事情放心上的,但發生了今天的事情……」

  他煩悶地狠狠吸了一口煙,畢竟他不是街頭小流氓爛命一條,他飛歐哥現在好歹也是年輕有為的老闆了,坐地虎和那種亡命之徒流竄犯還是有區別的。

  「黑皮,你確定那女孩沒死?」

  黑皮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歐哥,放心好了,我看得清楚,富貴那一刀沒捅到要害,估計腸子被扎破了,最多一個月就能出院……」

  「富貴,你放心,三五年就出來了,到時候歐哥開個新場子,讓你做場子的經理。」飛歐使勁一拍孫富貴的肩膀,然後轉頭對黑皮說:「去上下打點打點,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把場子歇業,你也少在外面晃動。還有,把你滿頭的麻花辮子剪了,把那耳環換成耳釘,跟哪愎嗌俅瘟耍?鷲?旰~?魴」止恚暇窖裕?印×髏〉仄Γ頻摹???

  交待完了以後,飛歐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又點起一根煙來,把一張英俊的臉藏在了煙霧後面。

  這些年他靠賣搖頭丸起家賺了不少,深知老是這樣混下去也沒多大前途,最關鍵是要有錢,有錢才是爺,有以前敢打敢拚混社會得來的名氣,再加上有錢,那誰不給他飛歐哥面子?

  附帶一提,由於這位好色的水西門色魔手腳幹凈,又懂得做大哥的學問,以後幾年在南京娛樂界崛起,擁有超過三家以上的大型夜總會、PUB,五年後死於愛滋。

  而孫富貴自首後以故意傷害罪被判七年,獄中表現良好,三年後出獄,並沒有繼續廝混,而是創作了一本描寫監獄生活的長篇小說《鐵窗月》,在網路上被瘋狂追捧,小流氓成了名噪一時的網路實力作家。而這位當紅的網路作家據說對穿百褶裙的女孩子特別有好感,其筆下幾位愛穿百褶裙的長腿女孩無一不是描寫得生動活潑,深入人心。

  第二天一早,龍陽睜開眼睛,卻是躺在單人病房的沙發上,旁邊小女孩伊莎靠在他懷中猶自熟睡,而米蘭則坐在病床旁邊。

  看他醒來,米蘭憔悴的臉上勉強笑笑,「醒了!」

  龍陽慢慢起身,幫小女孩蓋上毯子,走過去看了一眼,「還沒醒?」

  「醫生說最晚中午就會甦醒了。」米蘭勉力一笑,「肚子餓不餓?我出去買點東西……」

  龍陽搖搖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米雪兒,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就是那個午夜開著重型機車,笑著喊「雲南路的雞翅膀我來啦」的刁蠻女孩麼?

  世事實在是難以預料,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刁蠻的女孩會變成今天的模樣呢?

  龍陽嘆了口氣,拉了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

  米蘭臉上有些尷尬,「夜裏有警察來過,說那個行兇的人已經自首了,說是暗戀雪兒,因此心裏不平,卻沒想到雪兒會突然擋在你身前……」

  龍陽有些苦笑,居然是這樣?

  「龍陽。」米蘭看著他,「你……能不能不要怪雪兒?」

  「怪她什麼?」龍陽看著昏迷中的米雪兒,「我希望她能快一點醒過來,只要她沒事就好。」

  「那……你能不能接受她呢?」米蘭眼神有點兒閃爍。

  龍陽尷尬起來,「這……」

  正不知道說什麼好,龍女和艾薇薇她們從外面進來了,「龍陽,伍奶奶熬的粥,你喝一點兒吧!」

  米蘭轉頭,看著還在昏迷中的米雪兒:雪兒,姑姑盡力了,或許,你們沒緣分……

  她這時候突然自憐身世,忍不住握著米雪兒的手,低聲哭泣起來。

  龍女她們看了,看龍陽的眼光就有點兒懷疑:怎麼巧不巧的我們剛進來她就哭,龍陽臉上還紅紅的?

  龍陽立刻就感覺到了三個女孩眼光中的巡視,「那個……我上廁所……」借尿遁之名跑出去了。

  從洗手間出來,龍陽無意間看見拐角處人影一閃,似乎看起來很熟悉,心裏面疑惑,快步跟了過去。

  轉過拐角,一眼就看見正在下樓梯的人,一個他十分熟悉的人。

  「蘇姐姐……」他追了過去。

  前面正是蘇美人,她從夜間新聞中看到消息,龍陽的模樣在裏面一閃而過,按捺不住,早晨就偷偷跑來想看看龍陽幾眼,沒想到被對方逮了個正著。

  這會兒聽見一聲「蘇姐姐」,原本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流淚的蘇美人忍不住就流出淚來,腳下步子反而加快了,「嗒嗒嗒」幾乎用跑的往下跑去。

  「熏……阿熏……」龍陽原本準備叫熏姐姐的,難得靈機一轉叫了聲阿熏,前面蘇美人果然停了下來。

  龍陽的喊聲驚動了病房裏面的女孩們,龍女和艾薇薇沒見過蘇蘭熏,聽見龍陽一聲「蘇姐姐」,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起身跑了出去。

  愛咪兒看了一眼沙發上沉睡的小伊莎,使勁拉她起來,「笨蛋,你龍陽哥哥要被人搶走啦!」拽著迷迷糊糊的伊爾麗莎也跑了出去。

  蘇美人淚水漣漣,把長長的眼睫毛都打溼了,使勁咬著唇,慢慢轉身,那個該死的闖進自己心房的大男孩,就站在樓梯上,依舊蒼白的臉色,還是清澈如一汪深泉的眼瞳……

  「你……別過來好不好?求你了。」

  蘇美人聲音中的哭腔讓龍陽停下腳步,龍女她們轉過拐角,也到了樓梯口處。

  龍陽有些焦急,蘇美人不出現還好,一出現,久違的那種感覺就跑出來了,誰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反正酸酸的,挺不好受的,就好像小時候他拿金針自己刺自己的穴位一樣,只不過一個酸在穴位上,一個酸在胸口。

  「為什麼看見我要跑啊?」龍陽疑惑。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蘇蘭熏使勁揉了揉眼睛,可淚水怎麼也抑制不住,拚命地往外湧啊湧,「別追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會越來越大……」

  龍陽聽不懂她的意思。

  「龍陽!你不明白麼?」蘇美人不顧那些探出頭來觀望的病人、護士、醫生,把憋藏在心中好久的話說了出來,「我喜歡你,可我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了……知道麼?好大好大的,無法逾越的一條壕溝橫在我們之間……」

  「再過十年,你還未滿三十,剛開始一個男人一生中最燦爛的時光,而十年以後,我已經年華老去……」蘇美人的眼淚輕輕在空氣中滑落,雖然這番話是由郝晴那兒聽來的,可何嘗不是實話呢!

  「你身邊這些女孩子,哪一個不出色?」蘇美人目光一一從龍女、艾薇薇、愛咪兒,甚至小伊莎臉上掃過,「如果你平凡一點,普通一點……可你不是,你注定有一天會光芒萬丈的,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三十出頭正是一個成熟男性、事業顛峰……而我那時候已經進入四十歲,那時候我會自卑的。龍陽,求求你,讓我保留一點兒自尊,只要一點兒,還有一點兒美好的回憶就好……」

  蘇蘭熏的淚水越流越急,越流越多,「恨不同君生,日日與君好,龍陽,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一轉身,飛快地跑開,只留下呆呆的龍陽和一大幫女孩子。

  不遠處的米蘭看得一清二楚,也聽得一清二楚,一顆心如冰一般冷了下去,蘇蘭熏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大鐵錘敲打在她的心上。

  是啊!年齡的差距,當龍陽三十過後,有錢、有貌、有地位、有人生閱歷,恐怕剛剛開始人生的顛峰,而四十歲的女人……誰也無法否認,再漂亮的女人,過了四十歲已經開始紅顏褪去,迅速衰老。

  她手腳冰冷,蘇蘭熏的話戳破了她心中那一點點奢望。

  成熟的女性或許是少年們成長路上必經的風景線,卻不是最終的目的地。

  龍陽站在樓梯上喃喃,心裏面一漲一漲的,和蘇美人的結識歷歷在目:「什麼白帶異常,你才有呢……」

  「呸!誰要跟你結婚啊……」

  「小笨蛋,叫我阿熏……」

  「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哪個女子不多情,哪個少年不懷春……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21
第四集 第十章 前列腺炎

  石關,陰部下一寸,去腹中行各一寸五分,足少陰衝脈之會,《銅人》針一分,灸三壯。

  主腹痛嘔逆,氣淋,小便黃,大便不通,心下堅滿,脊強不利,多睡,目赤痛,婦人無子,臟有惡血,血上衝,腹痛不可忍。

  ……

  劉玉堂小心地替老爺子掖了掖被子,口氣卻有些埋怨,「爸,您年紀一大把了,沒人照顧怎麼行呢?讓您找一個,您偏不願意,孫阿姨在咱們家那麼多年,您怎麼就……」

  劉暢理靠在床上,嘆口氣,「玉堂,人和人是要講緣分的。」

  老爺子前幾天把在家裏面做了幾十年的老太太給辭退了,劉玉堂不免略有微辭,認為老爺子糊塗了,人家孫阿姨在這個家裏面幹了幾十年,丈夫早逝,愣是沒再嫁,任勞任怨在劉家做老媽子,圖什麼啊!還不就是暗底下喜歡他劉暢理,希望能有一天成為他劉老爺子的妻子。

  不過老爺子也厲害,愣是裝糊塗一裝就是二十多年,這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一個水磨功夫了得,一個太極推手更加趨於化境,最後就是沒湊合到一塊兒去,可見這「緣分」二字……

  「對了,玉堂,你有時間去一趟龍陽那兒,問問他到底能不能跟我去一趟臺灣。」

  「就您現在這模樣還去臺灣?還是推辭了算了吧!」劉玉堂覺得自家老爺子實在太逞強,卻沒想自己比他老子還要逞強。

  老爺子嘆了口氣,心裏面明白自己的狀況,他妻子早逝,一直也沒再娶,後來就練上了一種道家功法,放幾百年前那就算修道了,不過這修道界有一句話,「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鳳毛麟角」,暫且不說這所謂「河車運轉金丹大成」是否存在、是否合理,其實自古到今,絕大多數人都是「想煉半仙之體,卻成半身不遂」的。

  男性原本就容易得前列腺方面的毛病,而一般道家功夫往往從煉精上下功夫,這二十年練下來,他就落下了個慢性前列腺炎症的毛病,還好他們劉家歷代行醫,自然有強身健體的功法,他又善於調養,平時倒沒什麼,不說鶴髮童顏,也是精神健旺,但一年往往就有那麼一段時間深受這慢性前列腺炎症發作之苦。

  「我看龍陽這孩子以後是有大出息的,」老爺子嘆口氣,「讓他多接觸接觸外面,對他大有裨益,不去實在可惜了。」

  劉玉堂點點頭,對老爺子的話倒是承認的,「那我下午去一趟就是了。」

  米雪兒甦醒後,龍陽也不在醫院守夜了,不過每天倒是都會去看她一次。事情的發展讓米家兩女和龍陽略有了些芥蒂,米蘭每次看見龍陽都有些尷尬,米雪兒也不傻,每次強裝笑臉,可心裏面女人味越來越足,想起自己跟龍陽的關係就柔腸百結了起來,也深深體會了她姑姑米蘭這麼些年的苦楚,女人再強硬再有出息,終究還是女人啊!

  下午龍陽剛從鼓樓醫院回來,進門就看見劉玉堂在給小伊莎把脈,小女孩看見他回來,不知道怎麼就羞紅了臉蛋,使勁縮回手去了。

  「玉堂老師,您怎麼來了?」龍陽趕緊跟劉玉堂打招呼,心裏面卻奇怪:伊莎為什麼給別人把脈,就是死活不給我把脈呢?

  「哦!龍陽回來了,小伊莎的葵水(又名紅水,指女性月經)連綿不斷的,那中藥還是先停一停吧!對了,你考慮的怎麼樣……」劉玉堂就把事情說了說,不小心說順了嘴,就把老頭子生病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老劉怎麼好端端的就生病了?」伍老太太聽見劉暢理生病,一時間有些緊張,就盤根問底起來。

  劉玉堂好歹也算是一方名醫,他自己的老子什麼毛病自然是清楚的,也試過針灸湯劑,但都沒什麼效果,也不想隱瞞,幹脆就全部說了出來。

  龍陽皺了皺眉,再看看伍老太太似乎也很緊張,就說:「玉堂老師,我去看看吧!」

  龍陽一行人去了劉老爺子的家,老爺子躺床上看見他,頗有些意外,「龍陽你怎麼跑來了?伍女士……」

  「老劉,你生病怎麼也不說一聲呢!這人吃五穀雜糧,誰還能不生病麼!」伍老太太有些嗔怪,覺得老頭把他們當外人了。

  龍陽直接坐到床邊,伸手就給老爺子把脈,五分鐘了還沒個動靜,只是眉頭越皺越深。

  「龍陽,到底說個話啊!」伍老太太心急,就問了。

  由於前列腺炎是男性的高發病症,在美國更加是男性癌症的頭號殺手,老太太在美國生活多年,也怪不得她著急。

  龍陽放手,也不去說辨證啊、溼熱啊,但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劉老頭笑了,「龍陽,有什麼你就說吧!這兒又沒外人。」

  旁邊伍老太太聽了這句話,倒是蠻高興的。

  龍陽抓了抓頭,「劉老師,如果我說的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您可別生氣啊!」

  旁邊劉玉堂看著自己老子,父子兩人互相笑笑,心裏面都說:這孩子……

  「龍陽,說啊!」伍老太太催他了。

  「劉老師,你是不是在練什麼功法啊?」龍陽先婉轉地問了一句。

  劉暢理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您這個恐怕是意守下丹田引起的,也就是練功出了偏差。」龍陽終於實話實說了。

  劉暢理皺皺眉,旁邊劉玉堂倒有些相信的,父子兩人都是名醫,可怎麼都治療不好,恐怕還真跟老頭子天天練功有關係。

  「出偏差?不可能吧!我練的是張三豐太極丹田靜坐,正大光明的道家功法……」老爺子有些懷疑,最重要的是,他覺得憑借自己對人體經絡的認知,應該是不可能出偏差才對。

  「是這樣的,我師傅說,意守上丹田,會紅光滿面精神抖擻,但也容易出現高血壓之類的毛病;意守下丹田,腎臟堅固腳下輕健,但也會出現諸如痔瘡、前列腺炎症這類毛病,外面流傳的功法大多只說其一不究其二……」龍陽就談起了對氣功的認知。

  氣功這東西,練淺了可以健身驅病,練深了卻諸多弊患,可能有些人不太理解這個說法,其實我們可以換一個說法:瓦罐不離井邊碎,將軍難免陣前亡,打死會拳的,淹死會水的。

  就好比登山,山腳下和山腰或許風光無限,可越是往山頂去,危險就越大,而登山者如果迷信自己的能力,危險就會更加大。

  龍陽借他師傅的名義說了一番,意思不外乎就是老爺子是練功出偏差了。老爺子被他說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認輸了,答應讓龍陽先給他指壓。

  龍陽於是就給老爺子在八穴上指壓起來,接著又點按了關元穴、命門穴、太衝穴、足三裏、陽陵泉、三陰交等穴位,忙活了個把小時,才滿頭大汗結束手法。

  「劉老師,明天我給您再按一次,估摸著就差不多了。」龍陽擦了擦汗說。

  劉暢理心裏面有點兒不舒服,覺得自己丟了些面子,可再想想卻又笑了,自己就算一代名醫,可也不是什麼神仙,人還有不犯錯誤的?

  他看了看龍陽,原本想問龍陽到底跟不跟自己去臺灣的,看看旁邊幾個女孩,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開口,只是衝伍老太太使了個眼色,老太太倒是心神領會的,笑著微微點頭。

  大夥兒說了一會兒話,龍陽又把小伊莎吃中藥後初潮說了說,老爺子就給小女孩把了把脈,讓龍陽在藥方裏面再添了兩味藥,等小伊莎初潮結束後再吃。

  龍陽他們回到三○八,龍女她們倒是放學了,看沒人在家,三個人正在忙晚飯。

  隨口告訴女孩們去了一趟劉老師家,龍陽鑽進房間就不出來了,女孩們有些疑惑,圍了圍裙的伍老太太就說,「估計是琢磨劉老師的病情去了。」

  吃了晚飯後,伍老太太又跟龍陽提起和劉老爺子去臺灣的事情。

  龍陽抓了抓頭,思來想去,覺得老爺子生病了還惦記著這事情,何況多認識些中醫界的前輩多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對自己也是大有裨益,自己實在應該去的,米雪兒那邊也沒什麼大礙了,住個半個多月應該就能痊癒出院,於是就點頭答應。

  老太太得了龍陽肯定,喜滋滋地離開,龍陽看她出門,叫住了女孩們。

  「小姑姑、愛咪兒姐姐、薇薇姐姐,你們說咱們撮合劉老師和伍奶奶在一起行不行?」

  龍女有些奇怪,「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說這個?」

  「不是啊!我下午去給劉老師看病,他是練功出了偏差,再加上心裏面沒個寄托,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我覺得老年人也應該有個伴兒才好。」龍陽就說出了理由,當然,還有一個沒說的是,他給劉暢理把脈的時候覺得老爺子體內燥熱,估計練功的時候一定會有「陽動」的現象,這怒蛙暴漲(生殖器堅硬)並非周天搬運能解決的,長期禁慾得生殖器方面的毛病就是必然了,所謂長生不老也不是非得禁慾,其實,就算是老年人,老妻畫紙為棋盤(指老年人的性生活)也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愛咪兒滿口讚成,「我同意,劉老師風度翩翩,老而彌堅,伍奶奶風韻猶存,又能持家,而且我看伍奶奶對劉老師也是很有些意思的,難道你們都沒看出來麼?」

  艾薇薇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愛咪兒,你的成語用的越來越好了,不過……這事情咱們說可不行,我們小輩主動提這個,恐怕劉老師和伍奶奶都會尷尬的,再說萬一玉堂老師反對怎麼辦?」

  「是啊!」龍陽煩惱地抓了抓頭,「我就是擔心這個呢!」

  「我看玉堂老師不會是那種人,不過薇薇說的不錯,我們小輩主動提這個的話,伍奶奶會尷尬的。」龍女摸了摸馬尾發,看著龍陽說:「要不,龍陽你委婉地跟劉老師說說看?」

  「啊?」龍陽訥訥,「不行吧!我嘴巴那麼笨……」

  女孩們想想也是,幹脆鑽房間去商量了,龍陽看看左右無事,用保溫罐裝了雞湯,上鼓樓醫院去了。

  病房內,米蘭正好不在,米雪兒躺著假寐,但是龍陽剛進門,她就覺察出來了。

  「怎麼這麼晚了還來?」米雪兒單手撐了撐,把身體往後靠了靠。

  「哎!你別亂動啊!小心傷口……」龍陽放下保溫罐,快步走過去,彎腰在她背後塞了個靠枕。

  米雪兒坐好後,兩人不知道怎麼都略微有些尷尬。

  米雪兒看了看茶几上的保溫罐,沒話找話說:「帶的什麼吃的?」

  「啊?哦!雞湯……」龍陽抓了抓頭。

  「好想喝,原來有的時候喝雞湯也是一種奢求。」米雪兒腸子被扎破,需要禁食,她這兩天經歷大變,脾氣的確變了不少。

  龍陽總覺得她話裏面有話,沒敢搭腔,一時間又有些沉默了。

  床上躺著的女孩失血過多,原本如蘋果般的臉頰瘦削了不少,默不出聲的時候眼睫毛輕輕垂下,少了幾分嬌蠻多了幾分嫵媚,實在讓龍陽屁股坐不安穩,好在尷尬沒多一會兒,米蘭回來了。

  龍陽又坐了一會兒,巡房護士來換點滴吊瓶,他就藉機說走了。

  米雪兒看龍陽要走,叫住他後,伸手在枕頭下面拿了個東西出來,龍陽一看,卻是個小玻璃罐裏面裝了無數的許願星,想來是她自己躺在床上折的。

  龍陽接過來拿在手上,有些莫名感動,低聲說了一句謝謝,轉身快步就走了。

  龍陽剛出房門,米雪兒眼眶裏面的淚水就滲了出來。

  「雪兒,別想那麼多了!」米蘭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覺得她手冰冰涼涼,和自己此刻的心境差不多,忍不住嘆口氣: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希望雪兒不要像自己才好……哎!

  「明天就是聖誕節,不知道會不會下雪。」米雪兒伸手擦拭淚水,喃喃自語。

  龍陽回到三○八,女孩們一個個還在房間,連小伊莎都在湊熱鬧,他嘀咕了幾句,鑽進房間準備睡覺,卻發現床頭多了一堆禮物。

  龍女務求實用,一套內衣必然是她送的;艾薇薇溫柔體貼,那個緬甸玉的護身符顯然就是她的;而一個鑲了碎鑽的小小耳環則不用想,肯定是愛咪兒送的。三個女孩三種脾氣,送的各自不同,但對龍陽好的心思,卻都是一樣的。

  他剛準備脫衣服睡覺,女孩們鑽進他房間,把剛才商量的結果,如此這般就跟他說了一遍。

  龍陽覺得不太保險,有些狐疑的說:「行不行啊?」

  愛咪兒恨不得像賣大力丸那般使勁拍胸脯保證才好,「安啦!剛才我們打電話給玉堂老師,只是隨便試探了幾句,玉堂老師就明白了,不停說我們好呢!這種事情,快刀斬亂麻最好……」

  龍女和艾薇薇調笑了她幾句,說她盡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龍陽趁機就把收到禮物後的感激話說了幾句。他好話說的不算好,但是女孩們顯然是喜歡聽的,只是龍女眼神中有幾絲異樣一閃而過。

  嘻笑了一會兒,時間不早,女孩們各自回房間睡了。

  龍陽看小女孩像根電線桿一樣地杵在門口,有些疑惑了,「伊莎,你怎麼了?」

  小女孩臉上緋紅,使勁搖頭,鞋一蹬,連衣服都沒脫就鑽床上去了。

  「奇奇怪怪的!」龍陽搖了搖頭,關燈睡覺。

  迷迷糊糊剛要睡著,他眼前亮了一下,一睜眼,卻是小伊莎把床頭燈給打開了。

  「怎麼了?」他揉揉眼睛翻身過來,立刻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小女孩穿的正是那套和愛咪兒一樣的睡裙,接近真空上陣。雖說她年紀尚稚,怎麼看都是標準的幼齒,可幼齒有幼齒的美麗,加上她那一雙可媲美星辰的雙眼,大眼睛熏人欲醉,眼睫毛忽扇忽扇,龍陽覺得口幹舌燥,心跳也加快了許多,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樣好不好看?」小女孩臉上酡紅,睡裙裏面除了白色的內褲什麼都沒,等發育完全了,想必迷人的臉蛋加上迷人的身段可以迷惑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幸好的是,她現在依然是太平公主,而睡裙雖然是小號,對她來說依然也大了一些,這些都掩去了不少的春色。

  「誰……誰讓……你穿成這樣的?」龍陽結結巴巴。

  「今天是平安夜。」小女孩赤著腳跳上床,跪坐在他身邊,「伊莎也有禮物送給你呢!」

  龍陽還沒反應過來,小伊莎輕咬著唇,眼睫毛扇動了幾下,「你還沒閉上眼睛呢!」

  伊爾麗莎實在是天生媚惑啊!十二歲的外表,輕輕咬唇的動作做出來頗有「為君粧容顏」的味道,龍陽不爭氣地心跳加速,老老實實閉上了眼睛。

  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反而聽見了小女孩的寵物豬一直在哼哼,龍陽偷偷睜開半隻眼,瞧見小伊莎生氣地跳下床,一腳踢開在床腳繞來繞去的小豬,「快走!」

  小豬吃她一腳,大約想不明白女主人為什麼第一次對自己動粗,乖乖地跑回角落的紙盒子裏面去了。

  看小女孩又上床,龍陽趕緊閉上眼睛,心裏面尋思:不知道伊莎送什麼給我,自己當初忘記給她買禮物,說起來實在不應該的。

  正胡思亂想,龍陽耳邊聽見小女孩低聲道:「不許睜開眼睛……」接著,冰冰涼涼一件東西就貼在了他的唇角。

  他心裏面一驚,眼睛睜開,只看見小女孩長長的眼睫毛,小女孩不懂得接吻,只是笨拙地咬著他上唇,舌尖刷牙一般來回舔他的牙齒。

  小女孩翹著屁股,上身前傾,咬著龍陽的上唇如同小狗舔水喝一樣,臉上也如同火燒一般滾燙起來。

  龍陽本待伸手推開她,可轉念一想,小女孩只是表達自己的友好,直接推開她反而不好,伸出一半的手慢慢縮回,只是嘴唇被她舔來舔去,舔得心裏面如同有螞蟻爬來爬去,實在不是什麼好受的滋味。

  嘿!越來越有趣了,小老鼠和小貓睡覺,不知道以後到底會怎麼樣!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21
第四集 第十一章 皆大歡喜

  幽門,俠巨闕兩旁各一寸五分陷中,足少陰衝脈之會,《銅人》針五分,灸五壯。

  主小腹漲滿,嘔吐涎沫,喜睡,心下煩滿,心中引痛,滿不嗜食,裏急數咳,健忘,洩利膿血,目赤痛,女子心疝,逆氣善吐,食不下。

  ……

  第二天一早,龍陽和伍老太太又去了劉暢理老先生家。

  伍老太太買了菜,正在外面做好吃的,龍陽一邊給劉暢理指壓,一邊尋思著該怎麼開口,手上不由就忽輕忽重。

  趴在那兒的劉暢理奇怪,扭了頭就問他,「龍陽,有什麼心事麼?」

  龍陽啊了一聲,「那個……」

  劉暢理笑笑,「說吧!有什麼事情?」

  「那個……」龍陽訥訥,「我想……我想……我想認劉老師你做爺爺,不知道……」

  劉暢理聽了先是一喜,這麼好的孩子可不是隨便能生出來的,接著又一愣,怎麼龍陽突然提起這個問題呢?

  因為即將的臺灣之行而拉關係?不可能,這孩子不是這樣的人……

  他一轉念間想了好幾個原因,可都覺得不是。

  或許,這孩子是因為叫玉堂老師,覺得叫我老師不合適?

  他思來想去,覺得這個可能最現實,忍不住就大聲笑了起來。

  外面弄飯的伍老太太在房間門口探頭,「老劉,好端端的,這麼開心笑什麼?」

  「龍陽這孩子估計是覺得叫我老師又叫玉堂老師不合適,因此想認我做幹爺爺,呵呵!這孩子的心思……」劉暢理幹脆翻身,臉上的笑化開,滿臉都是笑意,心裏面樂開了花。

  伍老太太也沒尋思出裏面的究竟來,也笑了起來,「是啊!龍陽這孩子可是萬裏挑一。」

  龍陽尷尬,怎麼變成這樣了?他急忙分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了伍奶奶,還想要個爺爺……」

  這話一說,意思就明顯了,劉暢理愣了愣,轉臉看了伍老太太一眼。

  伍老太太一時間還沒回過味來,笑著說:「有奶奶還不夠,怎麼到處找爺爺……」

  她說到這裏,品出裏面的味道來了,難道是孩子們想?忍不住就看了一眼劉暢理,正好碰到劉暢理的眼光,兩位老人眼光一碰,同時都尷尬起來。

  說實話,劉暢理風度翩翩,雖說六十有八,可多年的養氣功夫讓他看起來也不過六十,甚至更年輕些,再加上他氣質好、待遇好、頭啣高,的確吸引單身的小老太太們,如果說四五十歲的小老太太們聞香盯他,顯然太過份了些,但是這些年的確有不少人或明或暗動過這樣的心思。

  這其實和年輕的鑽石王老五差不多,男人追逐女人,女人也追逐男人。他的子女都已經成家、單身、風度翩翩、待遇好收入高、一代名醫中醫泰鬥、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名譽院長……這無數個優點結合起來,你說那些單身的小老太太們動心不動心?

  「那個……我去燒菜。」伍老太太臉紅起來,轉身就跑了。

  劉暢理嘿嘿幹笑了兩聲,明白龍陽動的什麼心思了,這裏面恐怕是三○八那些鬼丫頭搞的鬼,不過……

  說實話,劉暢理對伍老太太還是很有好感的,她在美國生活那麼多年,臨老了還回國,首先這個愛國心就讓老爺子欣賞,而老太太漂亮不顯老,但又不是那種整天靠脂粉打扮自己的俗氣老太太,手巧能幹會持家,兒女心也重,這點從她和龍陽的關係就能看出來,總的來說,老太太是結合了傳統和現代的優點的。

  「劉老師,您看伍奶奶……」龍陽這會兒撕破了臉,也不管那麼多了,嘮嘮叨叨恨不得把伍老太太誇得和英女皇差不多才好,「……伍奶奶又是單身……對我就像是親奶奶一樣……」

  他說得動情,還擠了兩顆眼淚。

  劉暢理啼笑皆非,這番話恐怕都是那些女孩子們想出來的,龍陽可沒這麼嘴巴巧。

  「而且我們都和玉堂老師說過了,玉堂老師也是舉雙手讚成的。」龍陽繼續嘮叨,就差要威脅了。

  正說話著,外面伍老太太啊呀一聲,不知道怎麼了,龍陽趕緊跑了出去。

  老太太心慌意亂的,切菜切到手指頭,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了。她把手指伸進口中吮吸著,剛才裏面龍陽嘮叨的話她豎著耳朵一句沒拉下聽得清清楚楚,心裏面又羞又惱:這些孩子們,這些話指不定就是愛咪兒那鬼丫頭教的,龍女和薇薇一定也有份,龍陽這孩子……真真是……當年嫁人上花轎,也沒這麼羞人過。

  「我去找止血貼。」龍陽看了看老太太的手,就準備跑。

  老太太伸手拽回他,狠狠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們好啊!編排起奶奶來了,說,是不是愛咪兒她們出的鬼主意?」

  龍陽難得嬉皮笑臉,「這不怪我……而且伍奶奶你對劉老師……」

  「去,瞎說八道。」老太太如同小女孩一般臉紅起來,「我跟他怎麼了?」

  劉暢理從房間出來,看見伍老太太的臉色,心裏面有些感慨:或許這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惠蘭這人的確是不錯的。

  他幹咳了一聲,「那個……伍女士,孩子們也是一番好心……」

  龍陽連連點頭稱是,「奶奶您看,劉……爺爺都願意的。」

  他難得有急智,改口改得恰到好處,讓兩位老人家再一次微微臉紅。

  伍老太太心裏面尷尬:這個老劉,龍陽在跟前,說話也口沒遮攔的。

  劉暢理也尷尬:怎麼就變成我主動願意了?

  兩人再一次互相看了一眼,劉暢理又咳了兩聲,「那個……嘿!龍陽,這也不能操之過急。」

  龍陽趕緊介面,「那……等咱們從臺灣回來就辦婚事好不好?」

  兩位老人愕然:龍陽今天怎麼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要死要活非得把我們拴在一塊兒?

  劉暢理老臉一紅,看了看伍老太太,老太太趕緊低頭,手指頭上的痛都忘記了。

  「這樣……也行啊!惠蘭願意的話,我們從臺灣回來就把這事情辦了。」劉暢理心說連兒子都同意了,看老太太也是心裏面願意的,自己好歹是個男人,就先開這個口吧!

  龍陽一蹦三尺高,「那好,我這就去告訴小姑姑她們……」說著轉身就往外面跑。

  老太太一把拉住他,去拿了傘塞在他手上。

  伍老太太看著龍陽出門,尷尬地說:「怪不得早晨那些鬼丫頭一個個笑得古古怪怪的,看來她們都是算計好的,想不到一大把年紀了還被這些孩子算計,真真是……龍陽也是,怎麼剛指壓一半就把你給扔下跑了。」

  劉暢理幹笑了兩聲,伍老太太瞥了他一眼,臉上微紅,「幹笑什麼?我可是看在龍陽這個寶貝孫子的面子……」

  所以說,女人從十八到八十,不管年紀多大,不管再怎麼溫柔,這拿腔作勢找理由,總歸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的。

  老爺子陪笑,「對對,惠蘭蘭心蕙質,比較起來我這個老頭子就粗鄙了。」

  老太太得了他一句「蘭心蕙質」的誇獎,心裏面高興,低聲說:「如果你粗鄙的話,那老百姓都不要活了……」

  話說了一半,伍老太太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鼻尖輕輕皺起,帶著如小姑娘一般的頑皮。

  龍陽得意出門,叫了計程車就往三○八去,到了小區樓下,正好看見蕭筱,立刻有些不安。

  「蕭老師……」龍陽低聲叫了她一聲。

  正抱著一個紙盒子關門的蕭筱轉身,看見他後臉上微微一紅,「你好!」

  兩人實在沒什麼話說,龍陽幹巴巴問候了一句後又結結巴巴道歉。

  蕭筱苦笑了一下,「怪你什麼,說起來你也吃了不少苦,應該我道歉才是的。」

  她被古興那個花花大少拉去打胎,臨到醫院準備手術了,終究沒狠下心,甩手就跑了,眼看這肚子馬上就要大起來,她幹脆就辭職了,居然想獨自把小孩生下來,實在算是特立獨行有個性的現代女性。

  龍陽聽她說辭職要單身把小孩生下來,張大了嘴巴,「蕭老師,單身……」

  「龍陽,你別勸我了,我已經想了好久,不管怎麼說,這孩子是無罪的,我已經決定了,生下來後把孩子撫養大,別的我都不想去考慮了。」

  蕭筱堅定得很,這個娃娃臉的女子這時候實在是讓人同情的。

  龍陽告別蕭筱,上樓後有些惆悵,說起來,這事情雖然跟他沒關係,但終究和他有了那麼一絲半縷的瓜葛,進門後首先就把這事情說了出來。

  幾個女孩原本是等好消息的,這會兒聽見,都有些黯然。

  「沒想到……」艾薇薇實在同情這個蕭筱,偷偷看了一眼龍陽,自問如果身份互換,她恐怕沒那個膽量和勇氣。

  龍女愣了一會兒,轉身出門快步跑下樓去了。

  龍陽愣了愣,艾薇薇說:「恐怕龍女是找蕭老師去道歉,不管怎麼說,一個女孩子能這樣,這份勇氣都是值得欽佩的。」

  沒一會兒龍女回來,果然她是追上去跟蕭筱說了一句對不起。

  愛咪兒看場面冷淡,大聲說:「好了好了,龍陽,伍奶奶和劉老師的事情怎麼說來著?」

  龍陽聞言,高興的道:「成啦!劉老師說從臺灣回來就跟伍奶奶舉辦婚禮來著。」

  女孩們雀躍起來,連不開口的小伊莎都抱著小豬笑啊笑的,不管怎麼說,這個辦法可是她們想出來的,功勞甚偉。

  愛咪兒興奮地說:「這算不算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叫夕陽戀吧!」艾薇薇淡淡笑著,「咱們給玉堂老師打個電話啊!」

  龍陽聽了趕緊撥通劉玉堂的電話,劉玉堂聽了也替自己老爺子歡喜,好歹這麼多年的心事瞭解了,伍老太太人也的確不錯,這做兒女的高興也是應該的,於是就說要不晚上一起吃飯慶賀一下,龍陽自然是滿口答應。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這句話實在也不準的,三○八剛高興成一片,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愛咪兒去開門,一眼就看見了一個人,「淫賊,怎麼是你?」

  戴小樓尷尬地走進來,「各位大姐好,小弟是戴小樓,龍陽的朋友。」

  他胡言亂語著,後面金艾拉跟了進來,愛咪兒一把抱住她,「艾拉,你真有本事,居然真把這個寡情薄義的家夥給追回來啦!」

  金艾拉紅著臉笑,「大家好,我是來感謝大家的,我的事讓大家費心了。」

  房間裏面多了人,自然就熱鬧起來,愛咪兒拉著女孩們進房間,討教金艾拉是如何把這淫賊給追回來的。

  龍陽看看戴小樓,「對不起啊!我實在是沒辦法,只好說出來了。」

  戴小樓連連搖手,「不怪你不怪你,說起來艾拉也實在有毅力的,哎!或許這就是命啊!」

  「艾拉是好的,上次來找我們,說了一番話讓大家都感動得不得了呢!她說了一句『妻以夫為天』就把我嚇了一跳,這樣的女孩子快絕種了,是稀有動物呢!你也應該收收心了,艾拉人漂亮、脾氣又好,這家世好為你想出路不算缺點吧?」

  戴小樓點頭,說起來也還是很得意的,不管是誰,被金艾拉這樣的女孩子狂追千裏,男子的虛榮心應該已經膨脹到極點的,「收心收心,我二十六了,娛樂場所混跡八年,該玩的都玩了差不多了,收心也是應該的,要不,我給你打下手?」

  「那可不敢,我哪兒用得起你啊!」龍陽趕緊搖手。

  「嘿!怕不是這樣吧!」戴小樓笑起來賊兮兮的,還是那副模樣,「從哪兒找了個極品羅莉啊?嘖嘖!那眼睛真漂亮,我敢發誓那個小姑娘的眼睛是我所見過的女孩子當中最美的。」

  「你這人,三句話不離老本行,你以為自己是楚留香麼?」龍陽實在拿他沒辦法,「小心腎虧!」

  「我會腎虧?」戴小樓瞪眼,哪個男人願意承認自己男性功能差呢?當初蕭潛被龍陽說一句腎虛臉色難看好久,「拜託,好歹我是從小練功,何況又練過大抽動秘法,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練過大抽動秘法?」龍陽睜大眼睛,被他話頭帶動,說起了禁忌的話題,「這是道家不傳之密呢!吹的吧?」

  他實在懷疑,眼前這人說話不太可靠啊!

  「不相信?那我背口訣你聽。」戴小樓曉得龍陽算是道家傳人,因此由此一問,就背了幾句口訣。

  龍陽聽了,一字不差,疑惑地說:「奇怪,按道理這大抽動秘法不應該在外面流傳才對啊!」

  戴小樓嘿嘿一笑,「說了,你別說出去啊!我二十歲破身,結果第一次早瀉,視為奇恥大辱,這大抽動的資料是我表哥從美國一位道家大師那兒弄來的,視若珍寶啊!練了以後,縱橫疆場無往不利……」

  龍陽噎了一下,這個人……

  他苦笑著說:「拜託,道家前輩知道你這樣,會氣死的。」

  「黃帝馭三千女而得道飛昇。」淫賊撇了撇嘴巴,「怎麼會氣死呢!」

  「真真是……以訛傳訛啊!」龍陽抓了抓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雙修派是有道侶的,怎麼會像你這樣亂搞?黃帝那個只是傳說啦!」

  「還有什麼絕密的東西傳授傳授啊?」淫賊嬉皮笑臉勾住他肩膀,「大家兄弟一場,你看你是不是……」

  龍陽趕緊推開他,「剛說收心的,你的話最不可靠……」

  淫賊的歸來,讓金艾拉給龍陽引出的煩惱終於告一段落。金在順對淫賊倒挺滿意,唯一看不慣的就是他的長髮,不過在金艾拉好言之下,只能作罷,誰叫自己女兒死心塌地喜歡這家夥呢!還好的是,這人功夫不錯,少林北支的戳腳玉連環頗有功力,那一張氣功指壓師的證書也叫金在順滿意,也就默許了女兒,從此淫賊過上了快樂的同居生活,至於如何使用所謂的大抽動秘法每天對付金艾拉,那就不是重要問題了。

  「來,幹杯!」愛咪兒在席間快樂得像是一隻小麻雀,一桌子人當中就她喝酒最快。

  伍老太太說了幾句,她說:「伍奶奶,等你結婚那天,我要喝醉的,好高興啊!祝賀你和劉爺爺的夕陽戀……」

  一番話說得老太太和劉老爺子都有些不好意思,龍女趕緊拉她坐下。

  劉玉堂難得也這麼高興,居然也和愛咪兒幹了好幾杯,老爺子看自己兒子都這樣了,更加不好說什麼,不過話得說回來,愛咪兒她們的確也是真心為劉暢理和伍老太太高興,結果這一晚,愛咪兒真的醉了。

  難得一個皆大歡喜的聖誕節,許多年後,劉暢理和伍老太太的結婚紀念日都是聖誕節而不是真正結婚的那一天,老年人的愛情,像是一杯窖藏二十年的好酒,熏人欲醉。

  南京飛機場,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終於到了劉暢理帶著龍陽去臺灣的日子了。

  小伊莎哭得眼睛腫得像水蜜桃,死死拉著龍陽的胳膊不撒手,龍陽撫摸著她的頭髮,「伊莎,我不在的時候要聽話啊!別哭了,很快我就會回來……」

  龍女伸手給龍陽整了整衣服,低聲說:「龍陽,外面是一片遼闊的世界,你終究要出去看看的,小姑姑等著你揚名全世界的日子呢!」

  她眼圈微紅,卻強忍著不讓自己流淚,當年的小男孩已經長大了,已經是要展翅一飛千裏的大鵬,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龍陽的心底記憶深處浮出來。

  劉暢理一身黑色中式衫褂,精神抖擻,伍老太太正叮嚀著他,「老劉,你也年紀一大把了,雖然身體結實,但畢竟不是年輕人,跑那麼遠的,要注意身體。龍陽年輕沒什麼閱歷,你要時刻提醒著他……」

  老爺子呵呵一笑,「放心吧!龍陽這孩子就是需要閱歷,這樣他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你這人!」老太太轉頭看了看那邊愛咪兒和艾薇薇各自叮囑龍陽,低聲嘆氣,「龍陽這孩子什麼都好,唯一就是太招女孩子喜歡,以後不知道……」

  「放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倒是覺得龍陽應該能解決自己的問題。」劉暢理因為龍陽和自己去臺灣,而且操心自己的生活問題,覺得他比起剛到南京那會兒已經成熟不少,倒是抱著樂觀的態度。

  兩人登機,伍老太太和女孩們看著飛機緩緩爬上藍天,一轉眼,女孩們全部流淚了,即便是堅強如龍女。

  伍老太太心裏面嘆氣:老劉實在是太樂觀了些,這些孩子,唉!

  飛機從香港轉臺灣,終於在臺北機場緩緩降落。

  來迎接的人讓劉暢理很是意外,快步走了上去,「陸老……」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迎了上來,「劉老弟,一晃眼又是幾年沒見,怎麼比我上次去南京看起來又年輕了些,真是意氣風發啊!我不服老不行啊!」

  「陸老見笑了。龍陽,過來。陸老,這就是我在電話裏面給你提起的龍陽,慈庵一針龍章玉龍先生的傳人,龍陽,這位就是以前赫赫有名的三晉名醫陸青山陸老爺子,當年和你師傅以及北京城的指掌回春秦南春是整個醫學界鼎足三立的人物。」

  「陸老前輩好!」龍陽趕緊恭恭敬敬行禮。

  「慈庵一針龍,指掌秦南春,三晉陸青山……嘿嘿!幾十年啦!幾十年沒聽到這些老朋友的名字了,想不到章玉龍先生臨老還收了個這麼厲害的徒弟。」陸老太爺似乎很是感慨,一把鬍子有些抖擻起來。

  旁邊一直沒開口的女孩伸手給他抹了抹背,「太爺爺!」

  「呵呵!太爺爺沒事,只是想起許多年前的事情有些感慨,這是劉暢理劉老……」

  女孩隨口叫了一聲劉爺爺好,旁邊高興的陸老太爺拉著劉暢理說個不休,「這次來臺北,劉老弟就不要嫌棄,住在我家吧!」

  四人往機場大廳外走去,女孩看著背包裏還帶黑色雨傘的蒼白少年,挑了挑眉,低聲說:「你就是那個妙手神針龍陽?」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22
第五集 第一章 借刀救人

  膽重三兩三,長三寸,在肝之短葉間,盛精汁三合。《素問。靈蘭密典》曰: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

  《本臟篇》云:肝應爪,爪厚色黃者膽厚,爪薄色紅者膽薄,爪堅色青者膽急,爪濡色赤者膽緩,爪直色白無約者,膽直,爪惡色黑多紋者,膽結也。

  ……

  陸青山和劉暢理在前面邊走邊聊,很是兩廂暢快,根本沒心思留意後面的兩小。

  跟著陸青山一塊兒的女孩一頭黑髮,間雜幾撮挑染的棕髮,面龐算得上精緻姣好,配合上得體的衣著,的確算是一個典型的都市美人。

  女孩叫陸龍龍,卻是個比較奇特的名字,陸青山的子女對中華醫學都不感興趣,他老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曾孫女身上,遂起名陸龍龍,意思不外乎就是希望她能夠像中華圖騰──龍一般騰飛,發揚他三晉陸家的醫術,稍微遺憾的是,陸龍龍對陸家祖傳的針灸術和湯藥都不感興趣,倒是迷上了從歐美、日本反傳回來的足部反射區療法,亦稱為足心道。

  二十世紀初葉,美籍醫生威廉。菲茲傑拉德以現代醫學整理研究反射療法,在1917年發表了《區域療法》一書,與此同時,英國、德國、奧地利、瑞士、蘇聯、日本等國學者也發表了不少關於反射區療法的論書,以解剖學和現代神經生理學等基礎為指導,總結髮展,逐步完善形成了雙足反射區療法。

  1989年,在美國舉行了第一次北美反射學者代表會議,成立北美反射學會,英國則早在1978年就有第一所反射區療法學校,1984年成立英國反射學者協會,而1980年瑞士神父吳若石就在臺灣大力推廣足部反射區療法,1982年,由陳茂雄、陳茂松兄弟在臺北成立「國際足心道研究會」,1990年,日本東京舉行了「足部反射療法國際研討會」,此時,足心道(足部反射療法各國叫法略有差別,國際統稱Reflexology,臺灣似乎稱為若石國際健康療法,由於反射這個詞不好理解,本書統稱足心道)已經被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認可為簡單而確實有效的自然療法。

  足心道的口號就是:雙腳獨立行走讓人類脫離了動物的範疇,現代足心道結合傳統醫學和現代醫學,用雙腳解放人類健康。

  足心道由於具有簡單易學、安全有效的特點,即便學的不好、運用不熟練,也只是療效欠佳,而不像針灸術那樣會有種種不良後果,以龍陽之能,尚且因為沒有搭脈行針而差一點一針墮胎,正由於足心道的簡單易學,它在歐美等發達國家作為一種健康有效的自然療法風靡一時。

  陸龍龍從小跟她太爺爺陸青山背誦穴位經絡,後來雖然沒仔細學針灸、湯藥,但卻是上的醫科大學,再後來接觸到足心道,深深迷上了這種療效確佳且容易在普通群眾中推廣的療法,她基礎好又認真學,很快又加入了臺灣國際足心道療法研究會,並且開始研究足心道療法針對女子豐胸、減肥、性冷感、減少心理壓力等現代女性特別歡迎的課題,獲得了不少成績,在臺北可以說頗有口碑。

  此刻的她,邊走邊上下打量龍陽,看了好久,突然問:「你就是妙手神針龍陽?」

  龍陽剛撐開傘,被她突然一問,有些詫異,心說怎麼我什麼時候叫妙手神針了?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我是龍陽啊!不過……妙手神針……我可擔當不起,跟陸青山老前輩這樣的大師比起來,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呢!」

  陸龍龍有些嗤之以鼻,「虛偽了吧?我太爺爺這段時間在我面前有意無意地常常念叨你的名頭,說你天賦好又有明師指點,是年輕一輩中難得的人才,日後會超越他的天才呢!」

  龍陽尷尬不已,「我哪兒敢跟陸老前輩比較,他老人家一代宗師,這麼說實在是……」

  其實,陸青山這段時間在陸龍龍跟前念叨龍陽妙手神針的名頭,大半還是出於一種不死心的心理,總覺得他三晉陸家的醫術居然就流傳不下去而心有不甘,在電話裏面聽了劉暢理描述的那幾個醫案,因此就拿龍陽來說事兒,還抱著一絲讓曾孫女陸龍龍回心轉意的心態,指望著能激起陸龍龍好勝的心理,從而讓這個他認為天賦極佳的曾孫女把他陸家醫術給傳承下去。

  說起來,陸老太爺的心思是成功一大半了,陸龍龍心裏面是十分不服氣的,她自覺自己對足心道已經鑽研頗深,中醫並非不好,只是和足心道比較起來太難了些,沒有明師指點根本難以成就,而足心道這種簡單有效的自然療法才是現代最值得推廣的。

  不過她從此對龍陽這個名字就上了心,心裏面下意識就認為這個妙手神針一定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笑起來一定很傲氣,穿的一定是和她太爺爺一樣的中式衫褂,身上帶著一股子淡淡的中藥草味道……

  結果今天一見面,讓她大吃一驚,怎麼是一個像是國中生的少年呢?臉色蒼白,穿著黑色的阿曼尼,居然還土土地背著背包,笑起來甚至還帶著稀罕得不得了的靦腆,真是跌碎了眼鏡,她實在無法想像,就這麼一個國中小弟弟居然就敢叫妙手神針?

  她看著龍陽靦腆的笑,實在不甘心,「你今年多大?面相倒是很嫩啊!」

  龍陽尷尬地抓了抓頭髮,「我十九……」

  陸龍龍死心了,也更加不服氣了,她自己剛巧搭上「六年級生」末班車,對眼前這個分明「七年級生」的小孩實在生不出什麼好感來。

  她暗自嘀咕:太爺爺老了,難免有些糊浚?餉創男「櫻?臼略俅笠採喜渙頌烊?

  又看了兩眼龍陽,她轉頭,再不說話,逕自往前面跟過去,後面龍陽撓頭,伸了伸舌尖,也快步跟了上去。

  陸青山原本就是三晉名醫,到臺灣後他子孫兩代都從商,家境頗豐,私家車司機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看見老太爺出來,趕緊就迎了上去,一行人上車,房車往陽明山別墅區駛去。

  龍陽第一次坐這種高檔房車,旁邊陸龍龍冷眼看這位「阿土伯龍陽」有些拘謹,腦子一動,生出個心思來。

  「劉爺爺,您這次來臺灣,大約準備停留多久?」

  「十天半月吧!」劉暢理正在跟陸青山閒話,聽她問起,隨口回答。

  「我看您帶的這個小龍陽感覺很是投緣,要不……這段時間我幫您帶帶他?」陸龍龍眼神中一絲狡黠一閃而過。

  「這個……」劉暢理沉吟,他帶著龍陽來臺灣,主要還是讓他增廣見聞,順便多認識一些中醫界的前輩,而陸龍龍所說的「帶」,卻不知道是什麼含義。

  旁邊陸青山三指撩著頜下白鬚,微微一笑,「怎麼?你準備帶他去見識見識你們那個足心道總部?」

  他對自己這個曾孫女瞭解的很,剛才陸龍龍眼神中的狡黠一閃而過,他已經留意到了,心知大約是她心裏面有些想法,腦筋一轉,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暗底下一笑,因此幫著她說話。

  劉暢理哦了一聲,陸龍龍聽陸青山幫自己說話,趕緊把自己在足心道療法研究會的身份一說,那麼,她這個「帶」字就合乎情理了。

  「陸老,您這個曾孫女實在是不錯……」劉暢理順口誇獎了幾句。

  陸青山嘆口氣,「若跟她叔伯、爺爺什麼的比起來,的確算是不錯了,可惜的是,我三晉陸家的醫術……。」言外便有些唏噓。

  幾句話後,便敲定了龍陽在臺灣的磨難,陸龍龍看著「阿土伯龍陽」猶自傻傻地看著窗外,暗中得意地笑了起來,難得好心,指著外面給龍陽介紹這全臺灣最金貴的富貴山頭。

  在臺灣若說富豪聚集之多,陽明山認了第二,恐怕沒地方敢認第一,這裏的別墅動輒上億甚至數億,富豪比鄰而居,密度之大讓人咋舌不已,尤以國安局到文化大學這一段為甚,曾經有人玩笑話說:在仰德大道上隨便丟個石頭砸到的人身價起碼都是億萬。

  這裏多的是各大集團老總、超級影星、國民黨前將軍、立法委員、IT新貴……陽明山別墅這個詞可以說是身份的象徵、經濟的風向標。

  聽著女孩的介紹,龍陽只曉得張大嘴巴,在他這個山區出來的孩子來看,數億的豪宅實在難以想像,他看著外面豪華別墅林立,傻傻說了一句,「這錢夠在武當山買地蓋大樓了……」

  真是個阿土伯!陸龍龍暗笑,嘴角都挑了上去,旁邊陸青山輕輕咳嗽,女孩察覺,臉上一紅,趕緊收起笑容。

  車子蜿蜒而上,在仰德大道與永公路交叉處右拐了進去,和剛剛路過的二三段影星聚集處不一樣的是,這裏都是一些老牌富豪的別墅,建築風格也偏於保守,譬如和陸家毗鄰而居的就是幾位國民黨前將軍。

  車在陸公館門口停穩,一行人下車,龍陽看著眼前這老派大氣的別墅,又有些咋舌,心說怎麼陸老前輩家這麼有錢,而師傅卻在武當山上當道士呢?頗有些不解。

  若說當年的三大神醫,「慈庵一針龍章玉龍、指掌秦南春、三晉陸青山」,三人中章玉龍淡薄名利,秦南春長袖擅舞,陸青山交遊廣闊。

  陸青山家大業大,到了臺灣後成了臺灣中醫界泰鬥,秦南春政治嗅覺敏銳,人脈關係又好,早早就移民北美,還憑藉著良好的人脈做過聯合國針灸聯合會的會長,章玉龍則出家為道,隱居在武當山施針救人。

  這說不上誰人品高誰人品低,只是各人理念不同,譬如三大神醫之一的秦南春,這人憑借自己多年在聯合國的影響力在北美大力推廣中醫,美國許多州立法承認中醫的合法性,秦南春可以說功不可沒,在北美和歐洲老華人當中地位甚高。

  而陸青山在臺灣,那也是有著相當好的口碑和聲譽,甚至有些人稱呼他老菩薩,泰山北鬥的地位可見一斑。

  相比較而言,章玉龍或者說龍道長,功利心淡薄,一生治病救人,若比較誰救治的人多,恐怕無人可以相比,晚年更是悉心培養出了龍陽這麼一個中醫界的怪胎,也是足可自傲了。

  陸青山不在客廳招呼劉暢理,引著他們到自己的書房坐了,陸龍龍最瞭解她太爺爺心思,曉得老爺子一定會拉著劉暢理暢談,立刻就去泡了藥茶,劉暢理剛才覺得她對龍陽態度有些古怪,本來有些不喜歡的,這會兒看她,卻又多了幾分喜歡來了,可見人老了更加注意繁文縟節,年輕人不可不察。

  陸老太爺看龍陽捧著茶杯有些拘謹,笑著說:「小龍陽,說說我這藥茶裏面都有些什麼。」

  龍陽趕緊喝了一口茶,上口微苦,又帶著點兒鹹鹹的味道,是玄參的味道,《本草》上說:玄參味苦鹹,微寒無毒,入心、肺、腎三經,久服補虛明目強陰益精,管領諸氣上下津清,為足少陰腎經之君藥。

  以玄參為主的「玄參樞機茶」歷來是醫家腎臟派所推崇的,他沒仔細分辨,立刻就想說是「玄參樞機茶」,再一想,不對,如果是玄參樞機茶,何必要問?

  三晉陸青山名氣太大,跟他師傅同輩,他一時間自然有些緊張,怕丟了師傅的臉面,小心翼翼又慢慢抿了一口,「玄參、麥東、竹青、熟地、當歸……」

  紅木椅上的陸青山呵呵一笑,伸手擺了擺,「好了好了,一味味報清楚了,我這個老頭子就沒多少面子了,說白了,無非也就是補氣益腎,倒是我多此一舉了,如果章玉龍的弟子連個藥茶都分辨不出來,那倒是笑話了……」

  龍陽靦腆笑笑,「陸老前輩您誇獎了,說起來湯劑我的確不太精通,師傅也常感嘆現代中藥因為地理環境的關係,療效越來越不確定……」

  「環境污染的確是一個大問題啊!」陸青山皺眉,隨即又鬆了下來,「別老前輩老前輩的,我雖然虛活八十多年,可聽這老前輩三個字還是有些刺耳的,若有心,叫我一聲陸爺爺就好。」

  陸青山倒是沒架子的,言語中還透著一絲老頑童的味道,可旁邊女孩不樂意了,龍陽叫陸青山爺爺,那豈不是憑空高出了她一輩?

  「那不行!」陸龍龍急忙反對,「太爺爺,那……那我豈不是要叫他叔叔?」

  旁邊龍陽聽了,立刻尷尬起來。

  書房內兩位老人相視一笑,陸青山摸著鬍鬚低笑,「龍龍,真按你這麼算的話,龍陽叫我一聲爺爺,我豈不是佔了他師傅章玉龍老大的便宜了?我們各交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陸龍龍這才放心,看了一眼猶自臉紅的龍陽,低聲嘀咕,「萬一您哪天交個什麼忘年交,那我真是虧大了。」

  龍陽聽得清楚,有些好笑,抓了抓頭,也不去插嘴。

  陸青山不去理會曾孫女,和劉暢理打開話匣子,不時拉上龍陽說話,說的都是醫家辨證、尋穴、針法、湯劑配伍等等,一個是多年前的神醫,一個是當代神醫,一個是神醫得意弟子,聊起來話題可就深了,一般的中醫師來了,恐怕都會不太明白,陸龍龍雖然從小跟她太爺爺學習穴位辨證,畢竟差太遠,沒聽一會兒就打起了哈欠。

  「龍龍,看你也插不上話,先出去吧!一會兒子房他們回來,別來打攪我……」陸青山看她那副模樣,實在不喜歡,覺得在客人面前落了陸家的臉面,暗中感嘆,恐怕三晉陸家的醫術就要在自己手上絕了,揮了揮手,就讓她出去。

  「那……」陸龍龍起身,「太爺爺,待會兒晚餐我再來叫你們好了。」

  「好好!」陸青山揮手。

  陸龍龍不放心,又看了一眼龍陽,「太爺爺,那個事情……」

  陸青山看了一眼龍陽,心說或許這孩子能創造什麼奇跡也不一定,於是點點頭,「這交流會還有幾天,你帶著龍陽出去看看也有些好處,去吧,晚上再說。」

  老爺子還有個心思,臺灣國際足心道研究會註冊會員幾十萬,可以說普及度很廣,而中醫的確越來越衰敗,甚至由於某些療法不合乎法度而鬧出難堪的新聞來,譬如「某老中醫因為給女病患從肛門內伸指體內指壓而被控告性騷擾」,地位越來越低下。

  當初陸龍龍跟老爺子說起那則新聞,間接說起足心道療法的合理科學性,的確讓老爺子心裏面實在不是個滋味,這會兒有心把龍陽當屠龍刀使,殺一殺曾孫女的銳氣。

  陸龍龍得了肯定,有些不懷好意看了龍陽一眼,喜孜孜去了。

  劉暢理眼光毒辣,可不像龍陽,看了一眼老太爺,「陸老……」

  陸青山輕抬眼皮,「劉老弟,你我心中有數就好,放心,我不會讓老友的弟子吃虧的,何況,讓小龍陽多見識見識也是好的,我這個曾孫女,唉!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足心道好則好矣,跟我中華幾千年活人術比較起來,還是略有不足啊!」說這番話的時候,老太爺眼神中那股自信無以復加。

  「現代,太依賴機械了,歷史大潮流啊!」劉暢理感嘆,搖了搖頭,「不過足心道療法我倒是略有研究,作為一種自然療法,在安全性方面倒是可圈可點的,只是局限了些……」龍陽抓了抓頭,隱約覺得有些不妥,卻又說不上東西,看了兩老一眼。

  兩老哈哈一笑,陸青山說:「說起來,實在應該把龍龍留下來聽聽小龍陽的論點的,劉老弟,當初龍陽跟你說的現代針灸術針法失傳,刺術不精才是當務之急,這刺術不精四個字實在應該送給我那驕傲的曾孫女才是,所謂差之毫釐繆之千裏,足心道不外乎我中華醫術的指壓一道,說起來手法精妙才是關鍵,若經驗不足,差距可以說幾倍幾十倍……」陸青山這麼一打岔,龍陽立刻忘記了心中疑惑,尷尬笑笑,「陸爺爺,您可別取笑我了,當初我也是轉述我師傅的話罷了!」

  三人立刻又沉浸到討論中去,龍陽聽了陸青山分析幾個醫案,得益不少,老一輩的經驗才是最寶貴的,像他,目前最欠缺的就是經驗,這也是龍道長讓他下山歷練的本意。

  兩老一少一聊就是一個下午,三人似乎都忘記了長途勞累這個詞,還好劉暢理和龍陽在飛機上吃了點兒點心。

  等到天色漸暗,陸龍龍才從外面進來,陸老太爺哼了哼,「子房他們回來了?好吧,一會兒就出去,讓他們候著。」

  陸公館還是老式的大家族派頭,陸龍龍的爺爺陸子房已然是年紀一大把,到外面,那是堂堂董事長,可到了家中,還是得低眉順眼瞧老父親的臉色,若說在陸青山心中的地位,恐怕還不如陸龍龍。

  三人出了書房往餐廳去了,陸子房臉色紅潤、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個富家翁模樣,旁邊自然少不了太太、兒子之類。

  龍陽乖巧,一個個叫下來,讓陸家人很是喜歡。

  陸龍龍的母親看龍陽十分滿意,雖然人土氣了點兒,臉色稍嫌蒼白了點兒,可老太爺滿口誇獎的人,那自然是好的,拉著他倒是說了不少話,讓龍陽很是難為情,還好老太爺淡淡一句話就讓孫媳婦乖乖坐下了,可見老太爺在陸家那是說一不二的。

  一頓飯算得上主賓皆歡,陸龍龍看氣氛不錯,又當著老太爺面說起給龍陽做「導遊」這樁事情來,老爺子偷偷衝劉暢理一樂,幹咳幾聲,說:「龍龍,給太爺爺我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子房啊,我這個月的花銷全部撥給龍龍吧!」

  陸龍龍心裏面高興,趕緊拍老太爺馬屁,「太爺爺,龍龍幫您辦點兒事情,怎麼能拿錢呢?再說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賺的錢都花不完呢!」說完後看著龍陽眨了眨眼睛,心說小弟弟讓姐姐帶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現代最好的自然療法吧!

  龍陽懵懂,哪兒曉得陸龍龍的心思,看了一眼劉暢理,老劉莫測高深一笑,卻不說話。
水葉 發表於 2009-2-24 14:23
第五集 第二章 超級正太

  腦空,承靈後一寸五分,俠玉枕骨下陷中,足少陽陽維之會,《素問》針四分,《銅人》針五分,得氣即瀉,灸三壯。

  主勞疾體熱,項強不得回顧,頭重痛不可忍,目懼心悸,發為癲風。

  魏武帝患頭風,發即心亂目眩,華佗針腦空立愈。

  ……

  第二天上午,陸龍龍開著自己的車帶著一臉無知的龍陽離開陽明山別墅群,往繁華的臺北市區駛去。

  龍陽坐在她旁邊,心裏面有些不安,想起昨夜劉暢理囑咐他的話來──「記得少說話」。

  難道這個陸姐姐要給自己增長見聞,弄許多疑難雜症患者給自己醫治?龍陽心中是這麼想的。

  一臉笑意開著車的陸龍龍今天穿著一身休閒冬裝,顏色素淡,只是款式和龍陽身上的那件艾薇薇手織的毛衣有點兒像是情侶裝,兩人一個琢磨著該如何讓旁邊這個小弟弟出出醜,一個尋思著這陸姐姐不曉得帶自己去的是什麼地方,都有些興奮,居然都沒發現。

  陸龍龍在臺北市區有一家屬於她自己的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專門接待女性,凡是女性生理方面的毛病都治的,不過側重點卻是女子豐胸啊、減肥啊、如何夫妻互相指壓防止性冷感啊這些,都是一些女性的隱秘話題,在臺北時尚女性中頗有名氣。

  她把車在車庫停好,帶著龍陽往自己的保健中心走去,迎門就看見一個三十來歲時尚女性拎著包出來。

  一眼就看見兩人,那女子顯然和陸龍龍十分熟悉,快速看了兩人幾眼,沒等陸龍龍打招呼就笑了起來,「龍龍,怎麼今天帶了男朋友來?瞧瞧,還怕別人不知道,穿著情侶裝呢!」

  陸龍龍聽了這話,這才發現不妥,微紅著臉蛋匆忙解釋了幾句,可那女子以為年輕人臉皮薄,依舊不輕不重說了幾句玩笑話才窈窈離去,讓本來就臉皮薄的龍陽鬧了個大紅臉。

  陸龍龍看那女子走遠了,這才沉下臉來,低聲威脅龍陽說:「一會兒要喊我姐姐,知道沒?」

  龍陽抓抓頭,心說本來你就比我大嘛!叫姐姐還得囑咐麼?點了點頭。

  陸龍龍這才安心,「進來吧!」

  這保健中心門面不大,裏面縱深不小,厚實的窗簾和迎門的照壁擋住了裏面的一切,裝修和格調更像是一個高檔的女子會所而不是女子保健中心,這裏原本是不歡迎男士入內的,裏面鶯鶯燕燕都是些二三十來歲的時尚女子,讓龍陽又紅了臉蛋。

  來這裏的,大多都是熟客,甚至形成了一個類似沙龍的小團體,相互基本熟悉,來這裏已經不單純只是所謂保健了,而是成了一個女性相互交流感情啊、私生活啊什麼的女性特殊場所。

  陸龍龍先發制人,給手底下那些女性治療師和熟悉的客人先介紹起龍陽來,「各位姐妹,我可不是故意帶男生來的,他是我們家老太爺在內地的一個遠房親戚,要叫我一聲表姐的,從小學醫,本事很大呢!龍陽,過來叫姐姐,這個是葉子姐姐,做模特兒的,這個是雲姐姐……」

  龍陽蒙了眼,像是木偶一樣被陸龍龍牽著鼻子走,紅著臉蛋在女子們嘻笑的聲音中乖乖地老老實實地一個個姐姐叫過去,頭皮都發麻了。

  這也難怪,像這種門口貼著「男士止步」的地方,一個男生突然走進去,別說是龍陽這樣靦腆的,臉皮稍微不夠厚就得出洋相,恐怕也就龍陽那個長髮淫賊的朋友來了能依仗自己超級厚的臉皮旋轉自如,至於龍陽麼,只能是乖乖兒聽話的命了。

  那個被第一個叫葉子姐姐的漂亮女生首先就站了起來,身高很是嚇唬人,比龍陽的愛咪兒姐姐還要高上許多,和所有女生一樣外面都只是穿著白色的袍子,裏面前衛的鏤空內衣赫然在目,讓龍陽本來就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的眼神更加不自在了。

  她叫葉舞,是一個很紅的模特兒,和陸龍龍關係十分好,首先看著漲紅了臉蛋的龍陽,就拿陸龍龍取笑,「龍龍,恐怕沒那麼簡單吧?老實跟姐妹們交待,是不是你們家老太爺給你找的未婚夫之類?」

  旁邊一幹女生都笑了起來,「可不是麼……太壞了,讓未婚夫來吃姐妹們的豆腐……龍龍準備在店裏面養小正太呢……」

  十幾二十個女生一起調笑,那可不是一臺戲這麼簡單了,龍陽捏著雨傘不敢說話。

  連陸龍龍都紅了臉蛋,「呸!你們就知道笑話我,我像是那種養小正太的女人麼?」

  「怎麼不像,我看就像,姐妹們說是不是啊?」旁邊一個眼睛圓圓的漂亮女生打趣,眾女一陣哄笑。

  「呸呸!雲幽幽,你就仗著自己是主持人嘴巴淩厲欺負我,你要喜歡養小正太,我送你好了。」陸龍龍紅著臉反駁她,這會兒有些後悔自己的輕率了。

  「送我我就要,龍陽,跟姐姐走。」雲幽幽主持人出身,嘴巴可不饒人,走到龍陽身邊笑說:「看看這皮膚多好,這麼正的男生打著燈籠也難找,我養著正好,等過了三十歲拿來當老公,龍陽,一聽這名字就好,龍──陽──啊!姐妹們說是不是啊?」

  她語氣加重,特意強調,旁邊女生都聽出端倪來了,一個個嬌笑不已,「可不是麼,像龍一樣強壯的男人啊……」

  旁邊站著的龍陽臉紅得快滴血了,眼神盡在地上掃來掃去,不好意思抬頭,手侷促不安地使勁捏著雨傘,更加讓這些女生們哄笑了。

  陸龍龍哭笑不得,心說這會兒可真搬石頭砸了自己腳了,使勁跺了跺腳,「你們就會拿我調笑,我好心都餵狗了,他可是我太爺爺讚不絕口誇獎的人呢!還有個綽號叫妙手神針,我好心帶他來給你們瞧瞧看的。」

  她也是沒辦法了,只能拿這個出來做擋箭牌。

  這些女生大多都知道她太爺爺陸青山的名頭的,雲幽幽首先就不相信了,「不會吧,你太爺爺都讚不絕口?你太爺爺可是全臺灣中醫師的泰山啊!龍陽才多大?妙手神針?好誇張,龍龍,你是騙我們玩吧?」

  「我幹什麼拿你們尋開心啊!」陸龍龍無奈,只能說龍陽的好話了,「他是我太爺爺一個老朋友的學生,我太爺爺說他的老師當年名氣比他還大,這次來臺灣是正式受邀請參加中醫交流會的。」

  「還騙我們說是什麼表弟,這會兒說老實話了吧!」雲幽幽到底是做主持人的,嘴巴跟刀子似的,「我看是你太爺爺瞧你蹉跎歲月,給你找的小老公。不過,能正式受邀請參加中醫交流會,嘖嘖!還真不簡單,妙手神針,真的好誇張哦!都夠讓我採訪做節目了。」

  陸龍龍這會兒不得不拚命說龍陽的好話來撇清自己,「一點兒不誇張,我太爺爺說他憑借指壓一次就治好了一個患白細胞減少症的女孩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口氣有點兒酸溜溜的,實在心有不甘。

  那位模特兒葉舞眼睛骨碌碌一轉,腰肢輕扭,「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姐妹們,誰站出來試試,真厲害的話,幽幽,你有好題材了,正好拿去做節目。」

  「不行吧!」雲幽幽看了葉舞一眼,「他在臺灣可沒行醫執照,萬一被告,會死的很難看的。」

  葉舞嘻嘻一笑,「這裏都是姐妹,你不說我不說,那不就好了。好了,誰先啊?」

  女生們互相看了看,互相慫恿,卻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實話,女生嘛!人多勢眾對付龍陽一個,終歸膽子大的,但是真站出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忸怩了一會兒,一個叫秦爽的女生站了出來,「我,這幾天正好有些落枕,做了兩天足底還沒痊癒呢!」聲音和名字一樣爽氣。

  陸龍龍看了一眼龍陽,「看你了。」說著有些負氣往旁邊一坐。

  龍陽臉紅還沒消退,卻又不好意思直接搓臉蛋,使勁拿手揉了揉眉毛,這才自覺得好些,「那,我先搭脈吧!」

  他自從因為出了蕭筱那檔子事情後,可再也不敢因為不好意思就不去搭脈而隨便聽病人自述症狀了,把雨傘放下後走過去,「秦姐姐,你坐著就好。」

  雲幽幽聽他叫姐姐,在旁邊笑笑,「記憶力不錯,這麼多姐姐,叫了一次就記得了。姐妹們瞧瞧,他皺著眉毛,不顯得老成,看起來還很可愛,這麼好的正太差一點就讓龍龍給蒙過去了。」

  龍陽聽了沒敢搭腔,柳明涓柳大主播的口才他可是領教過的,這會兒眼前這位眼睛圓圓的姐姐顯然也是個女主持人,可惹不起。

  搭了一會兒脈相,又看了看舌苔,龍陽問:「秦姐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秦爽還沒說話,旁邊雲幽幽搶先說:「這位秦姐姐啊!剛二十七歲就做了中華金控的部門經理,女強人呢!」

  「幽幽,別賣弄你那嘴巴了。」旁邊女生紛紛打斷雲幽幽。

  龍陽看著秦爽,秦爽點了點頭,「嗯!」

  龍陽在這麼多美女注視下有些緊張,趕緊伸手去摸針管,借此讓自己鎮定,「頭風,落枕只是恰巧的外在表現而已。」

  「頭風?是什麼?」女生們互相詢問。

  「這個……西醫可能會解釋為精神壓力型頭疼吧!嗯,外加頸椎有些毛病,具體症狀就是身體常常覺得倦怠,脖子酸痛不能左右扭轉,容易失眠,然後頭疼難忍,發作的時候還會覺得心慌想吐……大約就是類似症狀吧!」龍陽隨口回答。

  秦爽伸指摀住了自己的嘴,「不會吧!好神奇,說的好準確,我一直以為是辦公室綜合症呢!」

  女生們驚訝了,一個個看龍陽的眼神像是看怪胎,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國中生的男生在她們面前實在是小弟弟,可事實證明,這個小弟弟的確和別的小男生不一樣。

  身材高挑的葉舞盯著龍陽左看又看,「龍龍,他多大?不會是面相生的嫩,其實已經很大了吧?」

  旁邊陸龍龍沒好氣說:「十九,不折不扣的七年級生。」

  「天!跟我弟弟一樣大,我弟弟都只曉得問我要錢,每天逛西門町……」

  「那怎麼治療呢?需要多長時間?」秦爽首先關心的是自己的病情。

  龍陽猶豫了一下,「一次針灸應該差不多了吧!不過秦姐姐你還是要注意自己的生活習慣才好,譬如保持充足的睡眠,保持良好的心情……」

  「一次?」女生們互相看看,眼神中儘是不相信。

  這時候的陸龍龍既不舒服又有些得意,「別忘記他叫妙手神針,是我們家老太爺都誇獎的怪胎。聽說他從三歲開始就背穴點陣圖了,七歲就給人治病,在武當山上長大的,剛下山沒幾個月,哼!阿土伯呢!」

  她的口氣聽起來實在是怪異,有些炫耀又有些妒忌,還夾雜著一絲等待對方出醜的期待。

  女生們或許可以不相信眼前這個靦腆的少年,可陸龍龍的太爺爺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

  「那好!我就當一次小白老鼠了!」秦爽咬了咬牙,龍龍的太爺爺說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不過,你說的保持充足的睡眠和良好的心情有些難。」

  龍陽拿出針具消毒,奇怪地說:「有什麼難的?」

  他這會兒說了許多話後,有些習慣身邊圍了一群算得上是「衣冠不整」的女生了。

  雲幽幽看了看他,「小笨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一個女生要坐上那樣的位置,自然要付出比男生更加多的努力,這裏能一覺睡到自然醒,睡眠充足的,怕除了龍龍外就沒了。」

  陸龍龍不服氣了,「什麼啊!我可是每天也深入研究足心道呢!你們這些人要豐胸的要豐胸,要減肥的要減肥,葉子還性冷感,我要研究如何更加有效且快速的達到治療目的……」

  一直站著的葉舞聽陸龍龍說出自己性冷感,健康的麥色肌膚上泛起一陣紅暈,「龍龍……」龍陽幹笑了兩聲,雖然他知曉幾個道家房中秘術中的「福留腎穴」,那是可以立刻催情的特殊穴位,但在這麼多女生面前,這個話題他可不敢插嘴,只好說:「也不是這麼說啊,我覺得健康才最重要呢!不過姐姐們如果經常這樣聚在一起的話,有助於消除心理壓力倒是真的,這一點我很佩服。」

  說話的當口,針具消毒完畢,他伸手給秦爽挽起頭髮露出腦後玉枕骨下腦空穴,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可開始了。」

  秦爽略一猶豫,剛說了一個好字,就覺得腦後微微一痛後一漲,立時一股酸漲酥麻的感覺就出來了,嚇了一跳,「怎麼說也不……哎喲……好漲……」

  她這一聲哎喲極為曖昧,再加上後面好漲兩個字,讓旁邊女生一個個低笑,嘴巴最不饒人的雲幽幽又說話了,先學著秦爽哎喲了一聲,「好漲!」

  女生們這下忍不住了,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

  秦爽紅了臉蛋,自覺自己那一聲的確是曖昧了些,但此刻腦後有一根針在,又不敢扭頭,只能伸手打了雲幽幽一下,「要死啦你!哎喲……」

  龍陽看這些女生們全無顧忌一個個花枝亂顫,眼睛不敢亂看,怕不小心看到什麼,微紅著臉輕輕搓轉針柄,「是會很酸麻酥漲的,種種感覺,中醫上稱為得氣,是療效好的表現呢!有些人因為體質不敏感,這種得氣的感覺來得不是很明顯,那麼療效就沒那麼快、那麼好。」

  女生們聽他這一說,都好奇地問東問西,就也不去調笑秦爽了,只有旁邊葉舞聽他說「有些人因為體質不敏感」心裏面微微一跳,輕咬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旁邊陸龍龍看龍陽成了女生們的中心人物,心裏面哼了一聲。

  龍陽隨口解釋了幾句,旁邊女生開始詢問秦爽是什麼感覺,說起來,這些人對針還是很害怕的,別的不說,光看能接受西醫針注射的多少就知道,大多數女孩子看見閃著寒光的針尖都是有恐懼感的。

  秦爽猶豫了一下,緩緩說:「剛進去的時候微微一痛,然後就是……好飽漲、酸酸的、酥酥麻麻……哎呀,反正就是很怪了,心裏面也慌慌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更加讓這些女生們笑了。

  雲幽幽圓圓的眼睛瞇起,像是狐狸看老母雞一般盯著她,「你確定說的是針灸,而不是跟你男朋友做愛?我怎麼感覺你可以去做女聲優呢!」

  她們一幫女生平時因為沒有男生在場,互相瘋慣了,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這會兒雲幽幽一說,立刻讓秦爽唰一下紅了臉蛋,但又不敢亂動,只能把雲幽幽罵一頓解氣。旁邊解圍的、起哄的,一幫女生沒個忌憚,公然互相打鬧追逐起來,頓時一室春光,玉腿如林……

  龍陽就好像是唐僧進了女兒國一般,低眉垂目黑了臉不敢亂看,手上輕輕動作,心卻像是水面上投下一個小石子一般起了漣漪。

  這也難怪他,一幫只穿著內衣外面套了長袍的女生就這麼當著他面嘻笑打鬧,他不是沒見過美女,但是眼前這場面的確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好了好了,別鬧了!」陸龍龍起身勸解,「你們這樣會影響治療啦!」

  說了好幾聲,女生們才安靜下來,正好龍陽輕輕起針,收起針管後雙手在秦爽肩上捏拿,用金針指法在秦爽頸項和肩背部彈撥緊張的肌肉,又點按了風池、風府、風門、肩井、天宗幾個穴位,最後拉著秦爽的雙臂快速輕顫起來,突然往上一提,在發出兩聲低微的筋膜撕裂聲後結束了手法。

  一旁觀看的女生們嘖嘖不已,龍陽指壓的手法華麗,可比足部按摩看起來賞心悅目多了,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不簡單。

  秦爽輕輕起身,試著左右扭頭,又甩了幾下胳膊,咦了一聲,滿臉喜色,「渾身輕飄飄的,好像骨頭都輕了幾兩!天,龍龍,你家小正太真的好厲害。」

  「嘿!那可不是麼,你們還不相信。」陸龍龍得意,說話的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本來是要讓龍陽出醜的。

  龍陽紅著臉被一幫女生圍在中間問東問西,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其實不算全部治癒呢!不過我會開一個藥茶的方子,秦姐姐常常喝,就可以消除失眠困擾,有了充足的睡眠再加上調整好心情,應該沒什麼大礙呢……呃!針灸豐胸?這個啊……」

  尷尬的他滿心指望著陸龍龍來解圍,可陸龍龍卻被葉舞拉到了一邊。

  「龍龍,」葉舞拉著陸龍龍的手,臉蛋微微一紅,低聲說:「你……問問他能不能治療性冷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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