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欲醫-妙手神針 作者:戴小樓(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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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葉 2009-2-23 11:07:0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 124102
水葉 發表於 2009-2-26 18:57
第七集 第二章 淫賊有疾

  尺澤,肘中約紋上,動脈中,手太陰肺經,所入為合水,肺實瀉之,針三分,留三呼,灸五壯。

  主肩臂痛,汗出中風,小便數,喜嚏悲哭,寒熱風痺,喉痺上氣嘔吐口幹,四肢浮腫,心痛短氣,肺漲心煩,腰脊強痛,少兒驚風。

  ……

  龍女把信丟給龍陽,「自己看吧!」

  龍陽一看,是自己師父郵寄過來的,他拆開細看,旁邊愛咪兒緊緊湊了過來也要看個究竟,摟著他的胳膊更加緊了,一股子女兒香往他鼻子裏面鑽,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小姑姑,龍女正似笑非笑看著他,把他嚇一跳,趕緊低下頭去看信。

  原來這次河南省舉辦的「武林杯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策劃好久了,為了別出心裁,裁判只有一位來自國家體委的官員,其餘都是花大心思請的所謂武林高人,譬如武當真武大殿的長老這種。

  龍陽恰好是武當真武大殿半個長老,而那些真正的長老們包括龍道長,沒一個願意下山的,一合計之下,理所當然的就讓龍陽全權代理了。

  看完信,龍陽張口結舌,「我……行不行啊?」

  愛咪兒高興得嘴巴都要合不攏了,一疊聲說行。

  龍女笑了笑,—伸手從他手上拿過信,一針見血說:「放心吧!你絕對不是裁判中最年輕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愛咪兒有些疑惑。

  龍女學她的模樣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艾薇薇笑著說:「別忘了龍女是江蘇省武術狀元,有點內冪消息很正常啊!」

  英國姑娘嘆氣,「我還真忘記了龍女拿過冠軍這回事,別人都把我跟龍女比喻成雙嬌,其實我比龍女……」

  「愛咪兒姐姐,我相信你一定也能拿冠軍的。」龍陽咧嘴一笑,伸手握了握英國姑娘的手。

  這個舉動叫龍女和艾薇薇大吃一驚,同時也把愛咪兒嚇了一跳,三個女孩頓時如同看外星人一般看著他。

  「你們……這是幹什麼?」被三個人死死盯著的龍陽臉上一紅,身體往後縮了縮,摟著他另外一隻胳膊打盹兒的小伊莎失去憑靠,「咕咚」一下,腦袋在床邊上磕了個大包,想是疼得很,嘴巴一扁,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龍陽急忙幫小伊莎揉了起來,連聲安慰,卻沒發現三個人依舊死死地盯著他,直到小伊莎再度在他的胳膊上睡著,才再度反應過來,被這樣看著的龍陽臉上紅暈再起,三個女孩互相望了一眼,再度為龍陽剛才哄人的話吃驚了一番,龍女更是在心中感嘆現在龍陽的一些變化。

  正在龍陽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龍陽便立刻借開門,將小伊莎放在沙發上躺好。

  看到眼前的人,龍陽頗有些意外,剛剛送走一個,現在又來了一個,來的卻是淫賊戴小樓。

  「嗨!這麼晚來,你們不會不歡迎我吧?」一臉笑容的戴小樓也不等龍陽有其他反應,拉著龍陽朝龍陽的房間走去,「借你們的寶貝一用。」

  一句話就把三個女孩晾在了—邊,艾薇薇更是臉上一紅,倒是小伊莎在這個時候睜開眼來,站起身便要搶上前摟住龍陽的胳膊。

  像是保護自己的寶物一樣,淫賊立刻就擋在龍陽的前面,對小伊莎說:「別急別急,哥哥要和龍陽談點男人之間的事,待會就還給你。」

  「到底幹什麼啊?」龍陽也被戴小樓今天的行為弄糊塗了,心說剛走了一個金艾拉,現在便來了她的正主,這之間也未免有些古怪了。

  說話中,龍陽已經被淫賊帶進了房,關上門反鎖好。

  龍女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想起之前金艾拉的事來,再看戴小樓的說話,頓時知道戴小樓所謂男人的事是什麼了,同時臉紅起來。

  果然不出三女所想,戴小樓一關好門就問:「我說哥們,我們是不是兄弟?」

  龍陽只能點點頭,心裏奇怪戴小樓好端端居然會問出這麼一個算是有些嚴重的問題來,但隨即想起上次小樓說這句話後發生的事,心中剛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詢問,戴小樓已經解答了他沒出口的疑問。

  「那……」戴小樓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抹難色,才懇切地問道:「那我現在有點病需要你治,但是要給我保密,你會答應吧?」

  其實戴小樓從頭到尾就知道心軟的龍陽肯定會答應他的,就在金艾拉苦惱戴小樓慾望太盛的同時,戴小樓也在苦惱著,有著豐富戰場經驗的淫賊,卻在金艾拉身上看不到金艾拉和他做愛的滿足,換句話說,是因為金艾拉根本不懂得去配合淫賊,而使淫賊覺得是否自己的房中術不行了,便來請教他所知道,對房中秘術有更深研究的龍陽。

  一邊因為淫賊的頻繁做愛,而帶上了懷疑淫賊對其所愛程度的思考,一邊因為女孩的不懂配合,轉而懷疑自己的能力不足,這才真正是龍陽先前所想的「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總不能你不要,我偏給你,你要,我反而不給……」這種奇怪的情景。龍陽聽完淫賊的敘述,也不由得心裏笑了起來。

  不過,知道歸知道,龍陽卻不能告訴淫賊,之前金艾拉也來過,萬一一不小心,被淫賊誤會成有戴上綠帽子的威脅,那他戴小樓可就得改名叫戴綠帽了,為此,龍陽也只能就淫賊的問題,慢慢緩解二人之間這種你我都不肯說出來的狀況。

  房中秘術並非人們所想像那樣玄妙不可萬方,說白了,無非就是把一件事情做得更加好些罷了。

  龍陽沉吟了一下,還是點了淫賊一次,「大戰三百回合這個詞應該熟悉吧?」

  摸了摸頭髮,眨了眨眼,又揉了揉下巴,淫賊這家夥若有所悟,「才三百下?

  不會吧?難道說……以前的房中術大師也就五分鐘的水準?那豈不是還不如我?「

  龍陽有些啼笑皆非,幹咳了一下,把「大戰三百回合」又念了一次,不過這次語氣著重在「大戰」二字上。

  淫賊哦了一聲,再一次揉著下巴說:「需要那麼用力麼?難不成像是內家拳發勁那樣?會死人的……」

  「這個……」龍陽這位純理論老師也有些無奈,畢竟眼前這位論起真刀真槍可是要強他起碼上百倍,「視彼如瓦齏,視己為珠玉……」

  他這麼一說,淫賊略有些懂了,龍陽的意思其實就是點醒他房中大師的美夢,拋去宗教的東西不說,那些房中大師想必也沒那麼多氣力浪費在身為「鼎爐」的女子身上吧!

  想想也是,現代若有幾個學房中術的,一定是為了男人的自尊,卻不知古代那些大師們修煉房中術為的是成仙成聖,追求剎那間快感後的開悟,尋求道的真意,除非真正雙修的道侶,否則,誰會太在意身為鼎爐的女子呢?

  說白了,大師們追求的是撥開性愛高潮的迷霧,看透後面的本質,至於達到高潮到底需要三分鐘還是三小時,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想來大師互相討論絕對不會用「我昨天透過高潮看本質,花了整整一個晚上……」這樣的話語來吹噓吧!

  至於後來的學者想當然耳以為學房中術一味只是延長性愛的時間,那真真是可笑至極了。龍陽無奈得很,真正的房中術到底瞭解的人極為稀少,即便小樓這樣略有點成就的,也不過接觸了房中術的一個小角罷了,如果房中術不能控制自己和性伴侶的高潮,那還能叫房中術麼?至於那些書中播寫o×幾個女人還沒得到滿足,純粹文人的異想天開罷了,真若有,那麼應該考慮去醫院生殖器科檢查自己是否患有不射精症了。

  這就好比一位武術大師和人搏鬥,只需要一招即可打倒對手,或許他會玩弄一下對手,但是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才打倒對手。

  至於那些吹噓做一次幾個小時的,到底是做愛還是受罪?累得跟狗一樣,得不償失,甚至像是小樓這般一夜九次自以為得了房中真諦,其實卻活活把自己累出痔瘡來,真真叫「原想修煉半仙之體,結果卻成半身不遂」。

  龍陽這位還沒圈圈叉叉過任何—個女孩子的純理論房中術大師侃侃而談,把半吊子小樓說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長嘆一口氣,「靠!我算服氣了,到底是武當山上長大的孩子,不一樣啊!」

  這家夥,就是這脾氣,明明被說得徹底服氣,也還要半諷刺一下人,實在不夠大度。我們的神醫少年一笑,非常難得地開了一個玩笑,「用你的長槍把對手一槍挑下馬就是了,滴溜溜轉馬燈一般從早晨殺到需要挑燈夜戰,是不現實的,也不划算的,最好只一槍,刺敵將於馬下……」

  半吊子小樓怔了一怔,反應過來才一巴掌拍了龍陽的後背一下,「要是不知道,還真以為你這小子是個沙場老將,說的如此貼切。」

  被淫賊這麼一誇,我們的靦腆少年登時整張臉都紅到了脖子底,給蒼白的容顏加上了一絲血色,心中不禁想起了兩個人來。

  心中突然出現那種酸酸的很不好受的感覺,龍陽已經不陌生了,浮現在眼前的是蘇蘭熏和龍悅的身影,一個個面對著自己淒淒哀訴。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我喜歡你,可我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了……知道麼?好大好大的,無法逾越的一條壕溝橫在我們之間。恨不同君生,日日與君好,龍陽,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死饅頭,我恨你,恨死了。」

  兩個女孩都流著淚水,梨花帶雨的姿態刺激著龍陽的心,那種感覺倣佛午夜夢迴,回想著過往的不捨與難過,臉色是很不好看的,憂鬱,還是深沉,陣陣的冰涼刺激著龍陽的胸口,而同一時間,龍陽也想起了魏商君的一些話。

  發覺身邊朋友臉色的突然變化,本來有些紅暈的雙頰轉瞬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蒼白,倒頗有些電視裏白無常的效果,只是這白無常似乎太俊俏了些,已經得到解決問題辦法的淫賊不由關心起來,「怎麼啦?臉色突然這麼難看,你可別嚇我!本少功夫好,但是卻怕鬼……」

  想一想,戴小樓不由又笑了一下,想起這句話好像是某個電影裏的臺詞,我們的龍陽卻還在心中質問著自己,一切,真的是自己不懂拒絕帶來的後果嗎?

  伸手摸摸荷包裏的電影票,龍陽又想起陸龍龍來,終於,在淫賊那和魏商君同樣多情卻又完全不同的主動厚臉皮追問下,龍陽將事情向淫賊說了一遍,更把魏商君的話重複了一次。

  淫賊望著前方,眼神微斂,單看這一副模樣,淫賊還真是相當的英俊帥氣,也難怪,要是連這麼點外在本錢都沒有,就算他厚臉皮地跑去迎合人家女孩,顯示自己的性格,恐怕也只能落得個醜小鴨愛現的評價,落人笑柄。可見除了魏商君所說的才華,英俊的外貌對男人來說,也是狠重要的先決條件。

  龍陽望著淫賊,處於擺酷狀態下的淫賊頓了老半天才說出一句讓龍陽哭笑不得的話語,「嗯!說得實在太好了,要懂得說拒絕,也是該收收心的時候了,有艾拉這樣的女朋友,該玩的我也都玩過了,人老了就該收收心,有機會,一定要認識一下這位魏商君,真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

  期待著淫賊給出一些不同意見的龍陽臉色依舊蒼白,只是眼神中卻露出一些失望,看來戴小樓也不能給龍陽的煩惱一個比較好的解決辦法。

  「這也是性格使然,依照你的說法,你和我們兩個不同,我們兩個基本上算是你那師姐說的寧殺錯切放過的類型,而且我們都比較靈活,也很幹脆,不像你這麼……這麼……怎麼說呢?心軟,對,心軟。」

  淫賊的話,終於還是轉回到為朋友思考的方向上,不過,他的說話也十分顯示他和魏商君那性格上的差異,「簡單點說,我是金庸小說裏的韋小寶,魏商君應該有些像古龍小說裏的楚留香,而你……就像是金庸小說裏的張無忌,最是難搞的性格。而且你比張無忌還要有麻煩,他是被趙敏給硬搶過去,其他三個女的都沒怎麼去搶他,而你,光是這個屋裏要搶你的就有三個,算上這蘇蘭熏、龍悅,就是五個人再加上你還沒說的,情況就複雜多了。」

  龍陽聽得似懂非懂,他雖然感情遲鈍,但是卻不傻。

  但淫賊說到這,語氣又是一頓,「不過呢,其實一切都要怪這個法制,要是沒一夫一妻制,一切都解決了,你說不是嗎?你不用煩惱,我也不用煩惱,至於女人嘛!外面三個一起嫁你,恐怕也沒什麼問題。」

  龍陽的的臉再度紅了起來,想起自己曾經說過長大要娶龍女的,儘管自己之前對龍悅表姐說那是小時候的玩笑,但龍悅表姐說得對,龍女可不會當玩笑。

  「話說老了就沒什麼新意了,我沒魏商君那麼多理論,只有一句話告訴你,完全不傷害一個人的辦法是沒有的,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一樣,雖然這句話不是我原創,卻是事實。」說到這,淫賊嘆了一口長氣,「他媽的我也不想承認這句話啊!」

  最終,淫賊也沒能說出一句富有建設性的話來。

  帶著滿腦的煩惱,龍陽送走淫賊,出門時,三個女孩和沙發上的小伊莎依舊守在客廳,看著二人走到門口,在戴小樓的歡笑聲中送走了這個名副其實的淫賊。

  而我們的靦腆少年關上門,轉身再度在三個女孩的注視下臉紅,急忙借口該睡了,走到沙發旁,想要扶起小伊莎,盡速逃離現場。可睡著的小伊莎說輕不輕,說重不重,龍陽這個體力不足的少年又哪能快過三個女孩的反應?

  「那個淫賊和你說什麼?是不是和金艾拉有關?」愛咪兒一走上前,也不管自己只穿了睡衣,拉著龍陽便坐在了沙發上,挽著龍陽的胳膊微笑地看著龍陽,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不老實交待,就別想走。

  龍陽尷尬地看了龍女一眼,有求助的意味,可是龍女眼眉一挑,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更說道:「別想說謊啊。」

  龍女三人也不知怎麼突然這麼八卦起來,只是之前金艾拉的情形讓她們深深地覺得戴小樓有點……怎麼說呢,就像是女孩子的同情心氾濫一樣,也像是那種女孩與男孩間關於男人壞還是女人壞的爭辯一樣,不自覺就組成了女子同情團,一起捍衛同性的尊嚴。在這樣情形下,龍陽是沒有一次討了好去,不是特別會說謊的龍陽自然是將淫賊的事和盤托出,當然,關於他自己的重要事隱了過去。事情剛說了一半,艾薇薇便臉紅地嗔怪,起來,龍女三人可不是臺灣陸龍龍足療中心那些女人,也就放龍陽去睡覺了。

  躺在床上,龍女卻睡不著,窗外的月光格外明完,即使隔著窗簾,依然可以感受到今晚月光的皓白。分開了這麼一段時間,初見到龍陽時,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化,除了開心,還是開心,之前那段日子的煩悶也都一掃而空,但隱隱的,龍女卻有種龍陽已經脫離了她懷抱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單單是龍女一個人有,另一個房間的艾薇薇也一樣有,龍陽這次的臺灣之行似乎帶來了一些改變,三o八的三個女孩心中都轉著同樣的一個念頭、同一個擔憂,隨著龍陽事業上的發展,會不會距離她們越來越遠?

  「龍女,你沒睡著,是吧?」和龍女睡在一張床上的愛咪兒翻了個身。

  愛咪兒和龍女、艾薇薇有所不同,可能是英國人的血統讓她做事說話比較膽大直接,立刻將心中所想告訴了龍女,若是往常,她或許不會這樣,可是和龍陽之間那種若即若離的距離,讓她只能和龍女這個龍陽最親近的人互訴衷腸。

  一個人有了煩惱,想要找人說話時,總是會找最信任,心理距離最近的人來談。

  「龍女,你有沒有覺得龍陽他現在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皓白的月光灑在房間裏,愛咪兒隱約可以看到龍女沒有閉上的雙眼裏泛動著水汪汪的光芒,近處看,才發覺龍女的眼睛也有著不輸給小伊莎的別樣滋味。

  龍女轉過頭來,在朦朧的黑暗中和愛瞇兒對上了眼,「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啊!

  只不過……我不知道怎麼說。「」其實也不是不一樣,只是……「愛咪兒再度思考了一會,似乎找不到比較好的措辭,」我也說不清楚,只是這次臺灣之行回來,他似乎成熟了一些。「

  「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是,好像很難說清楚!」

  二人對望著,彼此有一會的沉默,兩個人說話,和許多人說話一樣了,有時候話說到一半,突然地就停了下來,似乎彼此都陷入了沉思,突然的安靜,讓二人忽然同時噗嗤一笑愛咪兒說:「我以為我的中文還是不如中國人,想不到龍女你的中文也說不清楚。」

  「沒關係,反正好像我們都能理解就好了!這就叫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龍女笑著說,淡淡的光線下,輪廓相當模糊。

  突然的冷場再度來臨,二人又住了嘴,良久才同時嘆了一口氣,「睡覺吧!」
水葉 發表於 2009-2-26 18:57
第七集 第三章 忍痛自宮

  天府,腋下三寸,肘腕上五寸,動脈中,以鼻尖點墨,所到處是穴。

  此穴禁灸,針四分,留七呼。

  主暴痺,中風邪,泣出喜忘,飛屍惡症,鬼語喘息,寒熱瘧,目眩。

  ……

  早早地,伍老太太如同往常一樣來到三0八,艾薇薇和龍女已經去上課了,而愛咪兒繼續蹺課在三O八看電視,倒是不見龍陽和小伊莎。

  「伍奶奶。」

  「愛咪兒,龍陽呢?」

  愛咪兒看了龍陽緊閉的房門一眼,「在房裏呢,說是要看少林傷科的藥方研究一下。」

  「哦……一直沒有出去嗎?」

  伍老太太走向龍陽的房門,敲了敲門,傳來龍陽的聲音,伍老太太便打開了門,這才看見龍陽和小伊莎坐在桌旁看著什麼書。

  電話鈴一陣響,愛咪兒跳起去接,結果說了一句話,沒好氣大聲喊:「龍陽,電話,是那個淫賊。」

  龍陽怔了怔,放下書去聽電話,一臉煩悶,低聲嘀咕道:「這事情也找我?」

  應淫賊要求,龍陽和愛咪兒趕到一間咖啡廳,遠遠便見到那英俊的淫賊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神態悠閒,姿勢優雅,有一種讓人感覺面前人飄然出塵的味道,龍陽心中暗暗稱讚,說起這擺酷的樣子,別說他龍陽是萬萬學不會的,就是魏商君恐怕也沒有如此多的裝酷樣子。

  看到二人,淫賊立刻站起身來向二人招手,也不顧四周人群,大聲喊了起來,「龍陽、愛咪兒,我在這裏。」

  或許是龍陽這個名字實在是很……全咖啡廳的人都側過頭來看著龍陽二人,而有剛喝了一口東西還沒嚥下的,在反應過來後突然噴液滿案的,把個龍陽弄得臉紅到脖子根,恨不能立刻逃離現場,反倒是愛咪兒摟著他的胳膊,大步走了上去,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坐到桌旁,二人各叫了一杯咖啡,還沒開始喝,便有一個女孩的大叫聲再度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戴小樓,你這個混蛋!」

  儘管眾人的目光都看著從門口怒氣衝衝走進來的美麗女孩,淫賊卻是個例外,只是淡淡地嚥下口中的咖啡低聲說:「又來了一個。」

  那女孩走到桌旁來,將手中一個信封捏成團,使勁地朝淫賊的臉上丟了過去。

  身手敏捷的淫賊隨手接下來紙團,「沒必要這樣吧!大家好聚好散還不好嗎?」

  淫賊的一句話,龍陽和愛咪兒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女孩從貼心處的口袋摸出幾張紙來,使勁扔在了淫賊臉上,「騙子……」

  話說了一半,女孩眼眶中大量滲出淚水來,雙手捂著嘴色克制著不發出哭聲,可淚水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頗有書上「梨花帶雨」的味道。

  終究沒忍住,女孩的鼻音出賣了自己,嗚咽聲讓聽到的人心裏面不禁一軟,她看了一眼坐在那兒假裝喝咖啡若無其事的家夥,心想他以前還摟著自己畫那些叫人心跳的畫兒、寫那些叫人迷醉的情詩,可自己不過回了趟北京,居然他已經被別人搶走了。

  心高氣傲的女孩捨不得情郎,可更加捨不得自尊,難道還求他不成?狠狠一跺腳,使勁一擦淚水,轉身而去,姿勢頗為決絕,倒讓旁邊的愛咪兒一陣佩服,很是想上去交一個朋友,不過,想到對方是自己學妹的情敵,只能打消念頭,只是好奇地把地上的紙揀了起來。

  戴小樓嘆了口氣,「真是奇怪,這些女的怎麼都這麼沒風度的,果然還是男人比較有風度啊!浪子回頭,果然不太容易。」

  那紙還帶著女孩兒的體溫,愛咪兒手指一挑,折疊著的紙上什麼東西看了個清楚,頓時臉色一下紅到了脖子,咬牙切齒一拍桌子,「戴小樓,你這個禽獸……」

  旁邊龍陽伸脖子瞟了一眼,臉紅了轉過頭,原來那紙上畫的是一個裸體女孩,素描打底,淡彩著色,很有栩栩如生的味道,分明是一張春宮圖,看眼眉,顯然就是剛才決然而去的姑娘,旁邊寫了好些個渾話,唯恐天下不知的是,最下面還註明著「某年某月某日,小樓手繪」。

  幹咳了一聲,龍陽使勁拉著愛咪兒坐了下來,「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很有些功力……」

  「一般一般,江蘇省第三,人家不是說自古才子多風流麼,我好歹也是文武雙全,算禽獸也未嘗不可。」淫賊後一句顯然是說給愛咪兒聽的。

  聽了他這句話,愛咪兒大怒不已。

  淫賊放下咖啡杯,伸手把幾張紙捻過來塞進了自己口袋,臉色卻有些發苦,「我也不想啊!國家政策只允許一夫一妻,長痛不如短痛了……」

  他這話說得似乎冠冕堂皇,龍陽和愛咪兒都有些又笑又氣,這話也就他這樣厚臉皮的人好意思說了。

  原來他這段時間每天把尚糾纏不清的「前女友」一個個約出來,總之是快刀斬亂麻一般全部斷絕往來,剛才那一幕已經上演了不知道幾次了,連這裏的服務員都知道了這幾天店裏面有個情聖,連接著好幾天讓一個個美女大哭而去,暗底下都妒忌得不行,都說那人也沒帥到驚天動地啊,怎麼就那麼多美女瞎了眼,真是……美女都讓狗吃了,看這位特殊顧客的眼神,也頗有想割了他小JJ讓他當太監的想法。

  他這句話一說,愛咪兒挑了挑眉毛,突然心裏面一酸,覺得淫賊似乎也沒那麼可憎了。可不是麼,這家夥選擇了金艾拉,傷了別的女孩子的心,如果龍陽…

  …她想到這兒,看了看龍陽,心說如果龍陽不管選擇誰,必然要傷了很多女孩子的心,到底是錯在誰呢?龍陽看了看淫賊那似乎已經麻木習慣的樣子,心說想來這家夥是受魏商君那番話打動了,來個一刀兩斷。想到這,龍陽不禁想起自己,自己又是否該揮慧劍呢,可自己又斬得下情絲嗎?恐怕還是像淫賊說的,只能似張無忌那樣被人搶來搶去了。

  喝了口早就涼了的咖啡,淫賊嘆氣,「我他媽的也很受傷啊!」

  「噗哧!」龍陽和愛兒兩人一口咖啡噴在了地上,實在是啼笑皆非,別人說這話,或許還能搏取同情,可眼前這家夥,臉上寫著「花花公子」四個大字,說這話,要笑掉人大芽的。

  很滿意地看著二人的反應,淫賊無奈地聳了聳肩,搖頭再度嘆氣,一副失望的表情,「難道不是嗎?畢竟在一起過,沒有愛情也有一點感情,要是艾拉允許,我也不想把關係咬斷,唉,真是……忍痛自宮一般啊!」

  還沒笑完,看到淫賊這一副樣子,聽他說「忍痛自宮」,愛咪兒再度噴出口裏殘餘的咖啡,龍陽更是身體乏力倒在了一旁。

  淫賊這才正了正色,「不過,你們兩個可得給我作證,讓艾拉知道我現在是收了心的浪子。」

  「那你幹嘛不直接把艾拉找來看你的戲?」愛咪兒疑惑著,便直接問了出來,順便又看了身邊的龍陽一眼,想著龍陽會不會有一天如此來對自己。

  「我也想啊,不過,光看看這些女人的風度,艾拉跑來的話,豈不是要爆發世界大戰了,我可吃不消,可我又不想做的事沒人知道,我可不當傻瓜,只好把你們兩個找來做個見證。」

  依舊是飛機場,送行的卻不是龍女,而是伍老太太、艾薇薇,以及小伊莎。

  這次全國武術大賽,龍女和愛咪兒因為是參賽者,早早便趕去開封進行賽前籌措,原本龍陽也可以一起過去的,只是因為龍陽的裁判身份,和參賽者的待遇不同,享有飛機待遇,而且坐飛機去那邊便有人接待,因此龍陽只能和龍女二人分開去開封。

  「龍陽,去那邊,要小心,別到處亂跑,伍奶奶知道你容易迷路,在開封要聽接待人員的……」即使是伍老太太,也不能免去老年人關心子孫的嘮叨習慣。

  如今分別在即,小伊莎和上次一樣哭紅了眼,瞼上淚流不止。

  「伊莎,別哭,龍陽哥哥很快就回來,上次不也是很快嘛!要乖乖的,我到了就打電話回來。」龍陽微微蹲下身來,用手擦拭著小伊莎的眼淚。

  「龍陽!」艾薇薇輕聲地呼喚了一句,看著龍陽站起身來,靦腆的表情,想到才相聚沒幾天,轉眼便要分開了,上次為醫,這次為武,艾薇薇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越有成就的人越是沒時間陪家裏的人了,事業的發展讓人實在沒有多少安定的時間。

  「薇薇姐姐!」龍陽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離別情深,這永遠是不好受的,即使大家都知道分開沒多久就回來了,但這畢竟不像在家裏說出去玩一圈就回來這樣輕鬆。

  望著面前的龍陽,艾薇薇心裏百般滋味,突然湊士前去,一下抱住龍陽,眼淚終於止不住流了下來,倒不是為離別而哭,卻是在心裏擔心著龍陽事業上的飛躍會帶來互相相處時間的減少,龍女和愛咪兒每晚還能互相開解一下,可艾薇薇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想起當日和龍陽在床上腳頂著腳的情景,往往躺上一兩個小時臉紅不已才睡去,心中的擔心卻沒有人傾訴。

  龍陽的臉紅了起來,不知怎麼,竟出奇地伸出手來,想要抱緊艾薇薇抽泣的身體,卻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而手已經接近了摟抱,卻也頓了頓,終於,只是在艾薇薇背後上拍了兩下。一旁的伍老太太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臉上笑意不斷,眼裏看得明白,裏也想得明白,心說龍陽啊!唉!

  飛機終於在三人的目光中起飛,此時,老劉的身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怎麼?已經走了?我還是來遲了啊!」

  「老劉啊!你錯過了一場好戲啊!」伍老太太露出頗含深意的笑容,瞥了身旁的艾薇薇一眼,直把艾薇薇看得臉紅不已,紅暈慢慢散開,別過了頭去。

  劉暢理不太明白地看了看伍老太太,又看了看艾薇薇,不明白起來,「什麼好戲?什麼意思?」

  伍老太太只得輕輕一笑。

  有時候,人出名未必是一件好事,看那些影視明星,稍微和某某異性走得近點,便立刻被媒體大肆報導,誇張、虛構、猜測,種種改變真實性的報導層出不窮,就算是和某某異性在某某酒店碰個面,一起出門,回頭說不定就被判成了一夜情、偷情,或是關係暖昧什麼的,可見人怕出名豬怕肥這句話還是十分正確的。

  而舉凡視明星上街,常常都不時冒出一些粉絲索要簽名,好像比較威風,其實作為本人,當這種情形多了,不免就相當煩了。

  龍陽如今已經算是個小名人了,之前劉暢理和小野寺的文章已經讓他在醫學界成了一時的小神童,而在臺灣的交流會,妙手神針的現場表演,更是在報紙上大肆渲染,這倒好,在飛機上還沒坐上多久,立刻就被人認了出來。

  「你是龍陽?」

  剛坐下,飛機剛起飛,這句話便從龍陽身邊這個美女的嘴中吐出。

  「你好,我叫安靜,今年二十九,很高興認識你,龍陽先生。」

  沒等龍陽看清楚身邊美女的年齡,對方已經伸出那看起來細膩滑白的手來,龍陽蒼白的臉如往常一樣一紅,疑惑地伸出手去,和對方握在了一起,細細打量對方,才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對方,眼前的美女透露著一種成熟的風韻,一頭長髮捲曲地披在肩膀上,一身白色的外套配上鏤花的臺色長褲,與其臉上那種成熟風韻形成一種截然不同的風味,卻又讓人覺得更有女人味般。粗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

  一握上手,安靜的臉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急忙握住龍陽的手,驚奇地看了看,又看看龍陽,再度驚嘆起來,「果然是妙手神針,這手實在很柔軟,皮膚也很好。」

  安靜握著龍陽的手,宛如一個姐姐心疼自己的弟弟一般,滑膩的肌膚略帶一絲溫度,忽然間,龍陽發覺自己的手指正按在對方的經脈之上。

  中醫看病,有著一些必然的措施,搭脈往往是其中必不可少的,有常說望聞問切是中醫看病的基本流程,望即是望人氣色,看看舌苔,聞則是聞病人某些部位的味道,是否有什麼特殊的氣味,問自然是問病人的感受體會,而切,便是搭脈一途。

  但事實上,搭脈是中醫治病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中醫和西醫的最大區別,往往就是斷症的方法不同,由此而帶來的治療方法自然也不相同,西醫多以儀器的檢測和病症的表象來斷症,倘若離開了儀器,西醫的治療便會出現重大難題。

  就如同你要在醫院做x光掃瞄,看看你的內臟,倘若當時停電,那即使是一個西醫的博士,可能也沒多大辦法人工幫你檢查,但中醫作為偏向自然的療法,一個經驗老道的中醫,可能根本不需要任何儀器,便能從搭脈和按摸中判斷出病症,當然,中醫作為對人體損傷少的自然療法,治療時間慢也使中醫的普及度難以和西醫相比。

  龍陽的手在安靜的掌中,一根手指無意中搭在了安靜的脈上,以龍陽的醫術,即使只有一根手指,也能稍微聽出一些脈搏的脈動,是以才緊緊盯著眼前的大姐姐。

  眼前這位安靜女士手太陰肺經檣洪,烈烈而習,尤以天府穴為最,居然是道書上所說的太陰女,男女雙修上品鼎爐之一,龍陽忍不住又伸了一指搭在對方腕上想仔細體察一番。而這位安靜姐姐在龍陽一觸之下,忍不住從鼻腔發出一聲低微的膩人聲音,把龍陽嚇了一跳,觸電般收手。

  驚覺自己失態,看了一眼龍陽臉紅的樣子,安靜突然也生出難為情的心思,「不好意思,這幾天……嗚,咳……有點咽喉炎症。」

  她的一雙眼睛卻沒離開龍陽的臉,龍陽蒼白的臉上一點紅暈化開,那足可媲美偶像級明星的英俊在這點紅暈下顯得格外好看。

  「沒關係,你……你……你怎麼認識我?」剛才那些突然的接觸,雖然沒有想什麼,但龍陽還是被眼前美女的熱情給弄得有些為難。

  不過,龍陽一眨不眨地看了安靜一會兒,安靜淡雅而風韻十足的五官,看向龍陽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迷離,龍陽猶豫著要不要說出自己剛才無意間搭脈的結論。
水葉 發表於 2009-2-26 18:58
第七集 第四章 太陰脈女

  列缺,手太陰絡,別走陽明,去腕側上一寸五分,以兩手交叉,食指盡處是穴,針兩分,留五呼,瀉五吸,灸七壯。

  主偏風痺症,半身不遂,口禁不開,寒熱症,健忘,溺血精出,陰莖痛,小便熱,屍厥寒熱,少氣不足以息。

  《素問》曰:實則手銳掌熱瀉之,虛則便遺數補之,人或有寸關尺,三部脈不見。自列缺至陽溪脈見者,謂反關脈,此經脈虛而絡脈滿。

  ……

  自稱二十九歲,其實三十九歲的安靜,可以說是什麼樣的成功男士都見過,可眼前的龍陽帶給她的感覺卻好像是回到了十九歲青春飛揚的大學時代,那種青澀的初戀情懷、龍陽的不時臉紅,就好像當初那些仰暴她的大學男同學在她面前不知所措的樣子,讓她感覺自己年輕了足足二十歲。

  龍陽的表情在安靜看來,宛如一位美女在雕塑家或者畫家的眼中,正所謂「美女入畫來」。安靜忍不住怦然心動,心下就幫對方勾勒了一番:他此時面帶微笑,語氣輕柔,蒼白俊美的面上染著層層淡淡紅暈,眼神散發出懇切深情,還有幾分癡心無辜,話語間吞吞吐吐,簡直像個情竇初開多少年面對著戀慕已久的情人。這個小冤家,比自己小足足二十歲啊!

  當然,龍陽是不知道眼前這位美女作家、知名記者、「年方二十九歲」的安靜「大姐姐」如此評價他,如果他知道對方心底下暗自用寫文章一般的文筆定論他為「蒼白俊美、淡淡紅暈、懇切深情、癡心無辜、吞吞吐吐、情竇初開、怦然心動……的小冤家」,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文化人,尤其是年紀尷尬的美女文化人,終究和普通地球人不一樣。

  「妙手神醫龍陽之名在醫學界現在可是大名鼎鼎,而且,關於妙手神醫在臺灣的中醫交流會上的表現,全國各大報紙都有報導,作為一個記者,這點消息我還是很靈通的。」

  又是一句話把我們的神醫少年說得紅了臉頰,「哪裏,妙手神醫之名我卻不敢當。」

  「作為一個記者,當然懂得什麼叫人脈關係,而且,安靜這個在心裏評價龍陽為小冤家的美展開了她套交情、拉關係的本事,加上龍陽本身的靦腆害羞,一段飛行路下來,二人就已經像是熟識的朋友一樣,而安靜也順其心意地在龍陽身上得到了一個安靜姐姐的稱呼。

  開封、洛陽、龍門、關林、小浪底、劉秀墳、福圖寺、古墓博物館、少林寺、龍亭、相國寺……都是跟歷史有關的地方,有各種傳說,在感性上瞭解了過去的歷史。在厚重的歷史遺跡前,拋開了一切的是非、一切善惡,只留下一聲慨嘆。

  河南開封,或許算是教育上的悲哀,對於這一輩人,開封之名更多是由包公傳了出去,而不是學校教育上的地理或是歷史知識,但龍陽這個沒上過學的人卻是反的,對於開封之名,他卻是從書上知道的。

  踏下飛機時,安靜大姐姐一把就拉住了龍陽的胳膊,就像是很親密的姐弟或者說母子更為恰當,龍陽只能紅著臉任由這個「自稱二十九」親熱過頭的大姐姐摟著自己的胳膊一起向機場的出口走去。

  「龍陽,你是第一次來開封吧?」畢竟是記者出身,剛下飛機,安靜便當起了地主,想要盡盡地主之誼,「要是你想在開封玩的話,安靜姐姐可以免費當你一次導遊哦!你要知道,安靜姐姐可是記者,別的不說,這開封的大小地帶可是熟悉得很,保證是最好的導遊。」

  龍陽這個被半強迫性拖著走的靦腆少年只能支支吾吾地應了幾聲,加上龍陽打著的雨傘,這情景顯得尤為突出。一趟飛機坐下來,龍陽第一個想到時,竟然是臺灣的葉舞,那個小圈子內號稱「世界十大美腿」的美麗模特兒。當日也是這麼硬拖著自己的,不過,身旁的安靜和葉舞卻又不能比。

  初涉俗世的龍陽,在葉舞這個美麗模特兒身上算是真正體味了一次男歡女愛,雖然在最關鍵的時刻出了意外,沒有真能發生什麼關係,但龍陽每每都會回想起來,恐怕,這樣的第一次,也將成為龍陽心底一個忘不了的回憶。

  想到那灼熱的體溫,和那身體內的烈火、四唇交接所產生的吸引力,龍陽的臉紅得更加厲害起來,隨即便想到葉豪那個意外,噗嗤一聲,龍陽笑出了聲。

  有句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退出了當時的心境來回憶時,一切的尷尬和意外似乎都變成了略帶幽默的愛情輕喜劇一般。

  只是,龍陽這一笑,頓時引起安靜的注意,「想起什麼了?還這麼臉紅,是不是想起了女朋友……哎呀!」

  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停了下來,卻是安靜一不留神腳下似乎絆了一下,整個人頓時朝龍陽身上掛了掛,龍陽的胳膊突然感受到兩團溫熱肉團的擠壓,還沒來得及臉紅,就突然感覺勁風撲面,一道人影從橫刺裏穿了出來,抬手便是一拳,龍陽不明所以,頭上打著的傘一轉,以傘面接下了這一拳,人斜刺出去,剛受力的傘面隨著龍陽的舞動,傘緣旋轉著沿來人脅下削向來人腰肢。

  來人似乎也不弱,一掌切在傘尖上,將二人距離拉開少許。

  「安妮,你幹什麼?住手!」

  正欲再動手,安靜大姐姐的聲音喝止了來人的動作,龍陽這才打量著來人,一頭曲線柔和順滑的頭髮,和安靜的卷髮有所不同,清麗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一副黑色的墨鏡遮住了她應該是很美麗的眼睛,一身皮夾克配上一條緊身的牛仔褲,將她挺翹的臀部很好地托起,整個裝扮讓人一看就感覺這個女孩不好惹。

  只是,出於醫生的職業關係,龍陽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裝扮雖然沒有問題,但女孩的面色顯示著女孩似乎有些三焦不調(內分泌失調)之類的病症,這也在性格和心理上可能造成一些生理上帶來的改變,當然,在沒搭脈之前,龍陽也只能說是可能。

  忽然,一聲呼喚將龍陽拉向了現實。

  「龍陽先生,龍陽先生。」

  一個拿著牌子的人,從旁邊越過機場出口的欄杆,朝龍陽走來,牌子上寫著「妙手神醫,武當長老龍陽」,看來是武術大賽負責接待自己的人。

  「請問你是龍陽先生嗎?」

  龍陽點了點頭。

  「想不到真是這麼年輕,讓人不敢相信武當有個這麼年輕的長老啊!」來人似乎有些意外和驚奇,但言語中卻沒有什麼懷疑,隨即意識到自己失禮了,「你好,我是此次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負責接待貴賓的李耀星,那位是此次大賽的保安負責人安妮警官。」

  龍陽順著李耀星的手看了過去,那安妮卻沒有理會他,而是在和安靜大姐姐吵著架。

  「你為什麼就不能檢點一下?你一定要整天做蕩婦嗎?」

  此時安靜和安妮的情景充滿了火藥味,安妮鐵青著臉,對對面的安靜怒目而視,安靜此刻也氣紅了臉,這一比較,龍陽竟發覺二人的美麗臉蛋略有相似,不由懷疑起二人應該是姐妹。

  「安妮,你說什麼?你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怎麼樣,要你管啊!輪也輪不到你。」

  安靜顯然也很生氣。

  女人一旦吵起架來,那情景真的很不好看,有個詞說得好,潑婦罵街,此時的情形用這個詞來形容就真是貼切了,就連和安妮一起來的李耀星也不敢上前,卻也不能就這樣走了。

  聽了一會,龍陽才聽出點眉目來。

  安妮不是安靜的妹妹,而是女兒,這倒是讓龍陽驚詫了有一會,想不到安靜保養得還真是很好,而一想到從上飛機到下飛機這段時間,龍陽的臉都有些熱熱的感覺。

  大致上就是安靜似乎私生活不怎麼檢點,讓安妮很難堪,安妮則除了大罵怒斥外,沒有別的辦法。這一點,龍陽也可以理解,畢竟,當周圍的人都在你的背後說你媽怎麼怎麼不是,甚至說怎麼怎麼淫蕩,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至於那種女兒在媽媽的姘頭面前毫不在意的,恐怕除了在某些有色小說外,現實裏是不可能會有的吧!

  只是,兩個女人對罵的話實在難聽,受到飛機場如此多的人關注,龍陽暗暗搖頭,和李耀星一樣,根本不敢再靠近一點。

  母女終究是母女,安妮只是罵,又不能上前給安靜兩巴掌,最後的收場就是安靜甩袖離去,臨離去之時,安靜還跑到龍陽面前,遞上一張名片,「龍陽,讓你見笑了,這是我的名片,要是想要導遊,或是有什麼新聞消息,可以打電話找我,還有,你們的武術大賽,我會追蹤報導哦!」

  離去前,安靜甚至還調皮地擠一擠眼,讓龍陽低下頭再度臉紅起來,心說這女人變化可真是太快了,剛才還在和女兒罵著難聽的話,回頭就……

  安靜露出一個頗堪玩味的笑容後,便走了。

  安妮對龍陽更是有些沒好氣的態度,一把奪過龍陽手中的名片撕了個粉碎,「對不起,我媽媽失態了,請龍陽先生見諒,之前不知道就出手,是安妮鹵莽。」

  龍陽對安妮倒沒什麼不同,只是臉紅著說了聲沒關係,下山後的龍陽,還沒受過別人如此尊敬的道歉,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警察,龍陽對眼前美女的感覺,似乎好上了那麼一些。

  連續兩次看到龍陽那靦腆的表情,安妮心中疑惑,摸不清龍陽的心態。

  此次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的裁判都安排在班樓酒店,安排妥當後,龍陽便暫時住進了這個五星級酒店的房間,到底是作為裁判身份,和龍女那些參賽著還是很有區別的。通過電話,龍陽得知所有的參賽者都安排在隔了兩條街的四星級酒店夏華大酒店。

  清洗一番,龍陽又給三○八打了個電話,「喂,薇薇姐姐,我已經到了。」

  一番慰問,看看時間還只下午,龍陽便打算去找找龍女和愛咪兒。

  「小玉?」剛一出門,龍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怎麼是你?」

  一個長髮高高挽在頭頂做道士發誓一般,穿著卻有些花裏胡哨的少年嘻嘻一笑,突然就用如同牧羊犬看見主人時表示親切一般的姿勢撲了上去,「嗖」一下竄上龍陽的身子,八爪魚一般抱住了他,一股衝力把龍陽衝得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不過,這一副情景看在旁邊一個女孩眼裏,直覺會以為二人可能有著特殊癖好,哪有男人抱男人會抱成八爪魚的,這就像是把張柏芝換成男的,再去演《喜劇之王》,兩腳勾住周星馳的腰,那畫面恐怕就有些極度惡搞了。

  而且加上玉武俠後一句話的稱呼,更是容易讓人誤解二人關係。

  「哈!龍陽弟弟,我在張震北師侄那兒看見這次大會的裁判名單上有你,就硬逼著讓他要求這次大會組委會把他改成了我……」

  他嘰哩呱啦說了一大堆話,這才跳下來,拉著龍陽的手說:「我收了個徒孫,張師侄的徒弟,一套『八起爐』起碼有你當年的五分功力……櫻美,這個是我師弟,叫師叔祖。」

  龍陽這才注意到玉武俠身後的女孩子,一套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雙手拎著一個大包,十七八歲模樣,額前齊眉的劉海,眉毛下的眼睛很大,看人有些怯怯,皮膚尤其嬌嫩,寒冷的天氣讓她臉頰處有一圈胭脂般的紅暈,那種嬰兒肥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伸手使勁掐一把才好。

  「師叔……祖……您好,我是源櫻美……」女孩鞠躬,一頭長髮「嘩」一下滑了下來,差一點要拖到地上,好黑好健康的一頭長髮。

  女孩叫龍陽師叔祖有些忸怩,龍陽同樣也渾身不自在,這就好比兩個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個叫另外一個爺爺,感覺總是很怪。

  玉武俠在武當山的輩分之高,可以說武當山上百分之九十的道士要叫他師祖或者太師祖,沒辦法,他的師父輩分太嚇人了,全國碩果僅存的紫霄宮提點老爺,即便是真武大殿的那些長老,大多要叫他一聲師弟,甚至還有叫他小師叔的。

  武當道場為未明皇室禦廟,明永樂年間,明成祖在京建完故宮後,由工部侍郎郭瑾率原班人馬,浩浩蕩盪開進武當山,其建造七宮、二觀、三十六庵和七十二崖廟等建築群。

  武當山以宏偉的建築規模著稱於世,建築群均採取皇家建築法式,統一設計佈局,號稱天下第一仙山,武當山掌教可稱「太和山提點」或者「武當都提點」,而武當山各大殿住持俱是在衙門登記造冊有國家薪水可拿的正六品「提點老爺」,只是稱呼略有不同,譬如神霄宮主持就叫「武當神霄宮提點」,其他什麼「五龍宮提點」「玉虛宮提點」依此類推,值得一提的是,民間稱呼武當山道士大多不叫道長真人,而是叫「老爺」。

  明代武當道已自成係統,無論朝廷欽選道士來自何派,到武當山都必須崇信玄天上帝,奉張三豐為祖師,故都是武當道的傳人。

  實際上明代武當道士出山後也多自稱是武當道,不過各派道士加入武當道,並不意味著要放棄原來宗派。由於朝廷允許欽選道士收留道童,所以原有道派仍在傳承,並且還有新派滋生。明代《山志》稱也自成化、弘治年間至今,累蒙天恩,普渡道流,法派滋多「。

  而武當龍門派,這個支派有人也稱之為全真龍門派,但的的確確是武當正宗支派,供奉的是玄天上帝,做的功課是「真武本傳神咒妙經」之類,主持也稱「老爺」。

  道士不叫道士叫老爺,或許有些叫人驚訝,可這都是的的確確的事情,譬如明世宗的時候道士陶仲文獻房中之術,被明世宗封為「神霄紫府闡範保國宏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官至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少師少傅少保、禮部尚書、恭誠伯,相比較而言,武當山的大殿主持叫老爺算得什麼?

  龍陽年紀雖然比玉武俠大一歲,按輩分也要叫他小師叔才對,不過這家夥自小就是個調皮搗蛋的,難得只跟龍陽投緣,明明比龍陽小,卻死活要叫龍陽弟弟,而龍陽的脾氣向來好,再說了,小師叔變成哥哥,好歹哥哥比小師叔強那麼一點兒。

  玉武俠這點兒破事,長老們也不想去招惹他,省得那位護短的紫霄宮老祖宗生氣,因此才有師叔祖這一說。

  這位調皮搗蛋的武當龍門派的玉少俠,恰好,就是清末最後一位「紫霄宮提點司」老爺的弟子,輩分麼,大到嚇人。你想,他師傅一百多歲都快成妖精了,他的輩分能不大麼?

  不過,這倒是給了他不少方便,誰都知道韋小寶在少林寺當和尚時的威風了,年紀輕輕,就幾乎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武當山的眾位道士對這位玉武俠那都是唯唯諾諾,就是龍陽,也得將玉武俠歸為最愛和自己鬧玩笑,卻又不能得罪的人裏。

  這源櫻美看起來有些內向,鞠了一個躬後,如同我們的神醫少年一樣臉紅了起來,似乎深深覺得遇到玉武俠,好像自己平白都遇到了妖怪一般,見人不是師叔就是師叔祖。一朵紅暈化開,玉武俠直若未見,「把東西拿到我房裏去,然後跟我們一起出去玩!」

  玉武俠使晚小輩差不多已經使喚慣了,這種自古以來的習性恐怕是很難改了,就如同老爸叫兒子做事,十有八九都得乖乖去做,就算想反抗,那後果就不用說了。

  從班樓酒店到夏華大酒店,中間隔著兩條街,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

  三個人出了酒店門,玉武俠便打起了頭,很親密地摟著龍陽的肩膀,就像是剛喝完酒很要好的兄弟一樣在前頭走了出去,源櫻美這個明顯的跑腿少女自然只有在後面吊尾相隨的份了。

  「原來龍女也來了,那我可要去找找她,好些時候沒見你們,你們都不給我來點信什麼的,我一個人在山上好無聊。」

  玉武俠的眼神中露出一些落寞的感覺,的確,有龍陽在的日子,還能好好玩玩,至少龍陽是年輕一代裏輩分也相當高的,對玉武俠沒有其他人來得那麼多顧忌,玩起來倒很暢快,那些徒孫們甚至曾徒孫誰願意跟他玩兒啊,輩分高點的,又不會跟他胡鬧,自然,龍陽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龍陽臉上微微一紅,卻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心裏有些慚愧,他倒是從來沒想過玉武俠這個高輩小子,虧得別人還記得自己,倒生出了些受賄收了苦大仇深仇家錢少的尷尬來。

  二人聊著別來的情由、—不輕不重的事情,以及龍陽在這俗世中的種種見聞,玉武俠頓時大發感慨,「不出山門真是不知道,外面那麼多好看好玩的東西,我來了有幾天了,到處買東西,你現在才來,真是……」

  話說到一半,玉武俠眼前一亮,定定地看著遠方的某個精品屋的櫥窗,「龍陽弟弟,我先去看點東西,你先過去吧,回頭我去夏華大酒店找你們。櫻美,跟我走。」

  頭未動,倣佛在背誦臺詞一樣,玉武俠已經快步走了出去,兩眼隨便瞥瞥,幾下扭身就穿越人群,朝他眼中的目標地點接近去了。

  源櫻美自然也不能跑丟,在後面奔上,越過龍陽時還不忘羞赧地點點頭,「師叔祖再見。」

  龍陽在心裏苦笑,心說這叫什麼事,這個玉武俠,還是這樣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水葉 發表於 2009-2-26 18:59
第七集 第五章 竹葉青手

  太淵,一名太泉,避唐高祖諱,掌後內側橫紋頭,動脈中,肺脈所注為俞土,肺虛補之,《難經》曰:脈會太淵,《素問》曰:脈病治此。

  此穴灸三壯,針兩分,留三呼,主胸痺逆氣,飲水咳嗽,煩悶不得眠,目生白翳,眼痛赤,乍寒乍熱,缺盆中引痛,心痛脈澀,咳血嘔血,狂言口辟,溺色變,卒遺矢無度。

  ……

  從班樓酒店出發,去夏華大酒店,中間經過的兩條街裏,有一條在開封是非常有名的,那就是高頭街,開封十分有名的文化一條街。這條街在宋代的時候就是書肆書坊林立,及至現代,雖然街道老舊,對比旁邊的高樓大廈卻別有韻味,更加顯得文化氣氛濃鬱。

  走到街口,看見對街那書肆書坊,神醫少年頓時來了精神,急忙踏上立交橋,就要往對街走去,卻不想一身黑色阿曼尼,還「優雅」地打著一把雨傘遮陽的他已經成為了一隻肥羊。

  「喂,這位先生,請問能幫一個忙嗎?」立交橋上一個黃頭髮,有些外國人血統的男孩擋在了龍陽的面前。

  打著雨傘的龍陽證了一證,還沒回話,那外國男孩便用他流利的中文指了指立交橋上看著這邊的幾個大男孩繼續說:「那個,我想買那幾個人手上的一塊玉,不過我現在沒帶人民幣,只有美金,不知道你能不能換一點給我?幫幫忙吧!」

  龍陽看了那邊的幾個人一眼,心裏有點疑惑,那外國男孩已經拿出了幾張美鈔,「不用很多,只要換兩百美鈔就好了,比率低點都沒關係的,先生幫幫忙,主要是突然看到,那幾個人不能等很久,這附近又沒有銀行,唉!」

  見龍陽依舊猶豫著不說話,外國男孩露出懇切的目光,「他們不要美鈔,先生就幫幫忙嘛!不是都說中國人都很喜歡幫助人的嘛!我還記得中國有個雷鋒呢!

  這樣吧,只要一比五的兌換率,三百美金換一千五百人民幣可以吧?「

  外國男孩將手中的美金送到龍陽的面前,龍陽卻說:「能不能把玉拿來給我看看?我雖然說不上精通,對玉這種古物倒也有些認識,我看一下,也免得你買到假貨嘛!」

  龍陽確實是一番好意,古董這玩意,真假之間的差別太大,一個外國人要收集古董的話,沒有一認識或是專業的鑒定人員的話,那可真不知要受多少的騙了,龍陽畢竟讀書不少,加上是從武當這種悠久歷史的名山出來的,對這種古物倒的有不凡的認識。

  外國男孩臉色有些難看,轉頭朝那邊幾個大男孩使個眼色,「這,不太好吧!

  我看過了,的確是一塊真玉,而且質地相當好,他們要一千五人民幣算便宜的了,那還是他們不識貨,不然,這塊玉最少要賣三千人民幣。「外國男孩小聲地耳語,可龍陽俊臉微微動容,思索了一下,心說那豈不是讓外國人佔了便宜,而且這個外國男孩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是否真有鑒定玉石的本領,還值得懷疑。

  思考這個問題時,龍陽卻沒想想他自己十九歲就已經是妙手神針,現在更以武當長老身份出席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的裁判,雖然龍女說他不是最年輕的裁判,但任何一方面,他都已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的最佳例子了。

  「那也不太好吧!那他們幾個不就吃虧了嗎?我還是看看好了。」龍陽朝靠在立交橋欄杆上的幾名大男孩走去,蒼白的臉上帶著微笑。

  那群大男孩神色變了一變,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我們初涉紅塵不久的龍陽便讓他們見識了什麼叫好人。

  「大家好,請問可以把要賣給那位先生的玉給我看看嗎?」

  這一群男孩原本是一路的,用一句社會上很客氣的話來說,可以稱之為邊緣人士,而確切地來說,就是騙子。那個維族少年裝扮的外國男孩手中的美鈔是假貨,以假錢藉故換真錢,行騙之道,以往倒也得手過幾次,再不然就是些比較謹慎的人,說什麼也不換,擺著手就跑掉了。

  但他們何曾遇到過似龍陽這樣完全相信的人,更從來不會想到這個一身名牌打著怪異雨傘遮陽,一看就讓人覺得是嬌嫩的富家公子似的,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古董鑒賞家,此時要他們拿出一塊真玉來,那又談何容易。

  騙不成,也就只有直接硬搶了,幾個人目露兇光,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裏得到了豁出去的意思,頓時把龍陽圍在了中間。

  「你們要幹……」龍陽話還沒有說完,由於事先沒有任何防備,一把刀已經頂在了他的腰上。

  「別動,乖乖把錢拿出來,不然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持刀的大男孩面露狠色,手中的刀緊了緊。

  此時若是換成過去的愛咪兒,或許已經不知所措了,即使是有武功的人,但在經驗不足的情況貿然面對刀這樣的利器,不免有些慌亂,可是現在是龍陽,只是怔了一怔,龍陽手中的雨傘和下面的腳已經要動了。

  就在這時候,遠處一聲喊:「喂!你們幾個……」

  遠遠的,一個穿著制服的女警正快步地跑過來,幾個騙子一愣神之下,拔腿就要跑。

  其中年紀大的一把拉住一個,壓低了嗓子說:「慌什麼,一跑什麼都完了,看我眼色行事。」

  他說著,眼神掃了一眼龍陽,剛要說「小子機靈點,別亂說話,不然……」,龍陽已在眾目暌暌之下施展了他的拿手好戲,腳下一踮,竄上橋欄,人躍在空中,「彭」一下撐著雨傘,從十幾米高的立交橋上跳了下去,再度上演了一冪「空中飛人」。

  剛才第一個說狠話的青年臉色難看,喃喃道:「這……我是花眼了吧?」

  沒有來得及繼續吃驚,那女警已經喊了出來,「別跑!」

  幾個騙子又豈會乖乖地聽話,頓時朝立交橋的另一邊跑去,等到女警跑到剛才眾人站的位置朝下看去時,卻只看到一把黑色雨傘在橋下穿越馬路,極其危險地和騙子們做同一方向的奔跑。

  「難道是我認錯了?」嘀咕了一句,女警有些疑惑,也有些驚奇,卻也還是尾隨在那幾個騙子後面跑了過去。

  龍陽心頭叫苦,跳下了立交橋,現在卻還是要去追那幾個男孩,這也只因他認出了上頭那女警。

  雖然穿著制服,和所謂的刑警身份不一樣,但龍陽卻不會認錯,那女警是安妮,也就是武術大賽的保安總負責。

  至於身為刑警的安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高頭街,那就要扯到高頭街一大風景點了。這條街有個出名的地方,高頭街派出所,說起高頭街派出所,在開封警察部隊那是相當有名,原因無他,高頭街派出所百分之八十的警員都是女性,而且幾乎都是極漂亮的姑娘。

  上一任市長建設城市打的是文化牌,高頭街就成了重點,古建築紛紛維護修繕,沒兩年功夫,高頭街頓時面貌一改,古色古香的古建築和書市、書店林立,閒暇的市民步行在這條街上,即便沒文化,被書的香味熏一下,也覺得頓時腹中多了點墨水一般。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開封警察部隊所有漂亮姑娘幾乎都要在高頭街派出所實習,漂亮的古建築加上漂亮的警察姐姐,高頭街頓時成了開封一條獨特風景線,一時間市長被老百姓紛紛讚許,因此被調往省政府高任了,但是高頭街派出所漂亮女警察多的習慣卻保留了下來。

  市裏面哪位警員的家屬夫人若是高頭街出來的,那是極為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同事們也會羨讚「嘖嘖!這小子的老婆是高頭街出來的,真不知道前世敲穿了多少木魚」,往往被說的對象要麼滿面笑容敬煙謙虛一番,要麼還是敬煙,自吹自擂一番。

  高頭街派出所就座落在一所幾百年前極為有名的大書商私人宅邸中,所長韓玄是個老好人,五十多歲,能力一般,個性憨厚,人稱「韓頭」,被認為是警察係統最有傃福的男人。

  安妮雖然是刑警,但有些時候輕微的犯罪極容易演變成危險性的犯罪,而作為高頭街派出所,幾乎只要女警的協助,安妮今天的任務就是打擊高頭街地下盜版商,也就被安排在了韓頭的手下,用派出所片兒警身份做掩護,其實卻是刑警身份。

  這也算是貴人事忙了,身為一個警察,安妮也只能服從上頭的安排。

  論武功,龍陽可以算是高手,真武大殿的長老可不是說來玩的,可是論體力,「龍陽歸藏」體質的他卻十分貧乏,僅僅跑到立交橋的那一段,蒼白的臉色已經變得更加煞白,更是氣喘吁吁,只能看著那幾個健壯的騙子兼搶劫犯在前方不遠處跑開。

  「龍陽先生,你沒事吧?」安妮從立交橋上跑下來,急忙扶住看似累了的龍陽,心中暗暗奇怪,先前在機場過招時,對方的武功倒有些模樣,這回怎地才跑了沒幾步,就喘成這樣,莫不是有哮喘病?可再想想,聽說這龍陽醫術了得,總不會真的犯到能醫不自醫的道理上去吧?

  「沒……沒事,安妮警官,你……你……」瞥眼間,龍陽才發現扶著自的安妮和自己的距離實在很近。

  龍陽這一轉頭,正低頭關心他的安妮頓時便和他來了個面對面,一絲類似香水的味道傳進他的鼻中,面前女警的呼吸噴在自己的下巴上,神色間頗為尷尬。

  可是安妮卻像是突然被人踩住尾巴,看不見墨鏡下的眼神變化,卻可以讓人看出神色大變,急速地一退,離龍陽遠了少許,「對不起,你休息一下吧!」

  甩下這麼一句冷漠的話,瞥眼望了望紅著臉的龍陽,蒼白得有點病態的臉在這一抹暈紅下顯得有些朦朧,安妮眉頭皺了一皺,就繼續追了上去。

  奔跑中的安妮心中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上午在機場時,安妮是可以看出龍陽是被安靜單方面地獻媚,不過,當時氣不過,就對這個臉紅的龍陽打上一拳,及至後來龍陽時不時地臉紅,在安妮的心中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咬咬牙,安妮趕走因龍陽的靦腆和俊美帶來的思考,有些憤恨地嘀咕了一句,「站住,別跑!」

  此時,安妮只能繼續追趕那幾個騙子,跟著騙子們轉入了高頭街的一條小巷中。

  城市的道路在如今算得是錯綜複雜兼四通八達,往往一條主公路動輒就是十數米甚至數十米寬,可任城市如何發達,這主公路以外的小街小巷,那可就是人煙稀少,七彎八拐似迷宮一般。

  好在安妮本身就是高頭街派出所出身,對這裏的環境也算頗為熟悉,一時間倒不至於跟丟,就是可憐了那後面的龍陽,幾個彎一轉,加上體力有限,頓時迷失在那一堆燈紅酒綠的花街小巷裏,看著眼前一個個小髮廊、小攤販、酒吧後巷,垃圾堆,龍陽不由苦笑四周望了望,龍陽也只能繼續漫步街頭,或許一不小心安妮追著追著會從前面後面呼嘯而過也未可知,畢竟在迷宮裏碰頭是說不準的。

  或許,不論是南京,還是開封,還是美國最發達的紐約市,在繁華熱鬧、高樓林立的背後,都有著一些繁榮背後的事物。龍陽漫步的地方,算得上是高頭街一小部分的紅燈區了,四周都是穿得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住戶與所謂的按摩院、休閒屋兩相夾雜,倒讓人看不出什麼,龍陽不知不覺就走到一個小酒吧門口。

  有些偶然地,龍陽朝那小酒吧門口瞥了一眼,想不通一個酒吧開在這種地方,顯然是有著不少隱秘的經營場所,這一瞥不要緊,卻瞥見了一個黃頭髮的大男孩的人影從門後走過,龍陽心頭一驚,便跟了進去。

  那男孩正是之前要和龍陽換美金的金髮小騙子。

  「歡迎光臨。」

  進門後便是一個屏風,左右兩邊各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接待小姐,穿著一身旗袍,那旗袍整個開又開到了腰上,在昏暗而嫵媚的燈光效果下,具有相當朦朧的誘惑。

  見龍陽拿支雨傘,一臉病容地走了進來,接待小姐起先還微微一怔,隨即發覺眼前的男孩居然還是個帥哥,職業性的微笑立刻掛上了臉。

  龍陽被眼前接待小姐的暴露打扮和微笑弄得紅了臉,左右望了望,立刻就看到那金髮男孩正朝裏面走去。

  龍陽也不說話,只縣跟在後面走了上去。

  龍陽的進入,並沒有在酒吧中引起任何的注意,就宛如一個很平常的顧客一樣,剩下來的是找地方坐下,喝喝酒,或者釣釣那些一夜幽情的美女們。「金髮男孩走到一張臺子前,對一張臺子上的中年人耳語了幾句,起先那中年人皺了皺眉頭,臉露不悅,就要責問那小金毛,那小金毛急忙再說了幾句話,那中年人神色才舒緩了一些。

  二人的對話全被龍陽聽在自己比普通人靈敏的耳朵裏,龍陽臉色大變,心中浮起當日和米蘭一起去迪斯可舞廳的情景,如今發生的事,卻比那次更嚴重了。

  「大哥,我們在外面上工,被一個女警察追,那女警察死活不放過我們,被我們打暈了,現在關在地下室裏。」

  「什麼?你不知道高頭的規矩嗎?打警察很麻煩的,找死……」那中年人眉頭皺了一下,有些抬手想打那小金毛的意思,卻最終還是放下了。

  「大哥,我們也不想啊!可那婊子死追著我們不放,我們也沒辦法,總不能讓弟兄們給她抓了去吧!真不知哪來的冒失鬼。」

  自古以來,兵抓賊,就沒有賊會安靜地任兵來抓的,像這樣兵抓賊卻反被賊給抓了的,也算不得希奇了,不過這也難怪,安妮畢竟是刑警,光是身手,對付幾個小混混自是不在話下,只是,有一種東西叫「乙醚」,幾乎可以把所有武林高手放翻在地。

  「可能是別區路過的,隨便找個地方放了就好了,就這樣吧!」

  「不行啊大哥,要真這麼簡單,就不找大哥來解決了,小樂那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對,他……」小金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說。

  「他們怎麼說?」中年人有些不耐煩起來了。

  「小樂他色膽包夭,說這輩子沒幹過女警,硬是給那婊子灌了點春藥,搞得那婊子醒了過來,雖然神智不清,就算搞完了也記不得是誰搞的,可……可……

  可那婊子真他媽不是東西,簡直就是個變態。「這下那中年人有些弄不懂了,」變態?這話聽著新鮮,還頭一次聽到這話用到女人身上,說說。「

  小金毛一番話,中年人身邊圍在一起的都湊了過來,神色間頗有些期待。

  此時,我們的神醫少年正坐在不遠處的桌旁,用他那武林高手的耳朵將所有的消息一一收進耳內,心中震撼莫明,雖然只是見了兩次面,但畢竟算是認識一場,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心下的不安倒更強烈了些。

  「那婊子一甦醒過來,就開始發騷,抓著男人就想要,而且動手就脫褲子,小樂幾個家夥原本還挺高興,結果轉瞬間就變成了慘叫,那婊子抓著小樂的老二就是一拽,差點沒把小樂拽斷了,其他幾個人見情形不好,也趕上去想要拉開那婊子,可也不知怎麼搞的,那婊子發騷歸發騷,他媽的功夫一等一的好,幾個男人全被她制住,小樂和麻花連胳膊都被那婊子不知用什麼手法給卸了,扒下褲子一人就是一下,我們根本就不敢過去,現在還指不定……」

  一句話還沒說完,那中年人突然站起身來,一巴掌摑向小金毛,「他媽的一群飯桶,一個女人都擺不平,搞出事來,誰來扛?你當公安局是吃幹飯的,這可不是拍香港電影!媽的,跟我走!」

  一群人全部離座,在中年人的帶領下朝酒吧的深處走去,龍陽心知此時不跟上,那安妮就沒救了,立刻尾隨而上。

  「哎!先生,後面是私人地方,閒人免進。」

  一隻手攔在龍陽的面前,龍陽看了一眼面前穿著黑西裝的青年,忽然,已經走進去的小金毛因為這句話,轉頭看了一眼,「你……你……大哥,他他……」

  一身黑色的阿曼尼、一把奇特的雨傘、蒼白的俊逸臉龐,如此的特點實在太容易記了,龍陽頓時慌了起來,—個箭步衝上前去,雨傘已經點了出去,走道狹窄,龍陽一傘將只吐出半句話的小金毛戳中,小金毛一時竟痛得呼吸都吃力,蹲在地上怎麼掙扎都起不來。

  既然被發現了,當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龍陽也的確沒什麼好說的,在龍陽武當長老的身手下,就猶如電影裏黃飛鴻來到一般,不消片刻便收拾掉這幾個人,一下扣住那中年人的脈門,捏得中年人渾身直冒冷汗。

  「帶我去地下室,快。」

  當此情形,最少都應該傲一下的中年人卻像是接到命令的士兵一樣,「好好,我帶你去!」

  開玩笑,當生命掌握在別人手上時,人又能做些什麼,中年人這聽話之舉已經算是很識時務的一個人了,一看對方的身手便知道這不是自己能隨便惹上的對手。

  一踏進地下室,一股怪異難聞的氣味便撲鼻而來,龍陽皺了皺眉頭,黑晦的空間裏傳來一一聲聲哀叫,朦朧中,龍陽看到三四個人躺在地上,另有一個人影卻匍匐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安妮警官,安妮警官。」

  龍陽脫手鬆開中年人,急步一下竄上前去,匍匐在地的安妮突然立起身來,一記手刀直劈龍陽腰部。龍陽心中一驚,這手法招式,頗有些少林「竹葉青手」

  的架勢,只是在那人手中使來,有些變化。

  之前一番打鬥,雖然小金毛那些人算不得高手,卻也總要耗些體力,此刻龍陽只接下三招,就已是額頭冒汗,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都後怕,身體的乏力感迅速蔓延。

  中年人十分聰明,朝身後幾個人擺擺手,「去,把小樂他們拉出來,趁他們打架,把地下室門給鎖了。」

  中年人急忙跑出去,也不再理會這裏的事,龍陽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躺在地上的幾個人被小金毛拖走,心中大急,知道這地下室門一關,那自己就無法出去了。

  這一分心二用,龍陽只感腰間一痛,整個人已經被安妮撲在地上。
水葉 發表於 2009-2-26 19:02
第七集 第六章 龍的雞雞

  雲門,巨骨下,夾氣戶旁兩寸陷中,動脈應手,舉臂取之,去胸中行各六寸,《素問》針七分,《銅人》針三分,灸五壯。

  主傷寒四肢熱不已,咳逆喘不得息,胸肋短氣,氣上衝心,胸中煩悶,肋徹背痛,喉痺肩痛。

  ……

  體力貧乏的龍陽一被安妮撲倒,身體的乏力感頓時擴散開來,整個人坐倒在地上,臉紅了起來。因為安妮正趴在龍陽身下,解著龍陽的褲腰帶,無法反抗的龍陽臉紅之餘,不由想起小金毛的話。

  但身體乏力,龍陽只能迅速取出針管。

  就在龍陽緊張萬分之中,安妮終於扯開龍陽的褲腰帶,扒下龍陽的褲子。

  龍陽突然紅到了脖子底,不由低下頭去,「安……安妮警官。」

  神智不清的安妮哪能聽得進去,雙頰發紅、鼻息粗重,體內一團熾熱的火焰在燃燒著,龍陽最重要的部位裸露於人前,而此人竟還是一個美麗十分的女警官,龍陽只能感覺男人重要的部位被一隻細膩的手掌抓住,心中頓時想起這只細膩的手掌有著少林「竹葉青手」的功夫,這一拽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手中的金針已經來不及刺下去了。

  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出現,春情氾濫的女警似乎終於大發善心,或許是那春藥的效力已經達到了顛峰,女警也終於不再讓拽小雞的變態行為繼續下去,竟然撫摩起來,於黑暗中仰起頭來,眼神中有著許多的迷濛,衝面前的龍陽傻笑了一下。

  龍陽立刻奮起殘餘的力量,手指輕動,金針直插入安妮的雲門穴上,體內陽氣第一次宣洩得如此快速,安妮頓時僵直,而龍陽也終於完全乏力地垮了下去。

  在針刺中安妮時,她整個人失去了力量,動作停止了,但她那細嫩的小手依舊握在龍陽的小雞雞上,只是因為經脈受阻,而失去了力道。

  四週一片寂靜,呼吸聲在龍陽的耳旁迴盪,地下室的門已經被那群人關上了,二人這回算是已經困在了這裏。

  褪下褲子非龍陽,露出的部位在一個身穿制服的女警手中握著,龍陽臉紅不已。看了看神智正慢慢恢復的安妮一眼,—種衝動的感覺在體內竄動,一時間竟不知怎麼才好,這樣一幅怪異的畫面,靜靜地,在二人的注視中,時間流逝。

  真不知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龍陽心中悲哀,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好端端的,現在不但被人關在了地下室,更被……

  二人的視線逐漸模糊,終於,安妮的手突然動了,確切地說,是抓著龍陽的手指動了,莫名的刺激感頓時將龍陽的靦腆喚了回來,紅著臉別過頭去,接著,反應了過來:完了完了,怎麼她……

  安妮眨了眨眼,雖然還是看著瞥過眼去的龍陽,口中羞澀的語言顯示她已經完全恢復了神智,「龍……龍陽先生,對……對不起。」

  她這時候清醒,整個事件從頭至尾迅速整理了一遍,業已明白了全部,忍不住咬唇,心說:要死了,怎麼這樣……手中還掌握著滾燙的龍的雞雞,想收手,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一般,居然又輕輕捏了一下。

  靦腆的龍陽不知該說什麼,此情此景,恐怕有史以來都沒有過如此尷尬的局面,和過去面對蘇蘭熏和葉舞不一樣,之前都是龍陽有些動心,可現在什……

  只是從鼻子嗯嗯了幾聲,龍陽的表情被安妮完全地看在眼裏,眼前的靦腆少年突然蒙上了一層霧氣,比自己還羞赧的表情,俊逸的臉蛋上紅暈一下下散開,猶如一朵朵心花在安妮的心底掀起一波波的波瀾,欲言又止的樣子,嘴唇的翕動讓人更覺安心,安妮的心中竟生起一些莫名的柔情。

  倣佛龍陽突然就是自己的情人一般,安妮的手指再動了動。男人最敏感的部位被一個女孩子握住,這本已經是一件非常容易讓人興奮的事了,只是因為沒法動,龍陽除了初被握住時冒了一身冷汗,一直倒沒有太多的刺激,安妮這一動,驚覺下體一緊,龍陽整張臉都變了色,直盯盯瞪著趴在自己大腿上看著自己的女警官,卻還未注意到剛才女孩手指彈琴般的一動,給自己重要部位帶來的變化。

  安妮低聲說:「謝謝你!」

  「謝……謝什麼?叫我龍陽就好,不……不好意思,我……我控制不住。」

  龍陽終於察覺到自己重要部位的變化,紅得不能再紅的臉蛋已經看不出其他的反應,只能聽到喉嚨處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安妮對龍陽的反應沒有在意,「沒關係,我能理會的。」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龍陽急忙又吞了一下口水,以掩飾心中的緊張。

  「你,你為什麼會被他們抓住的?」沉默了一會,龍陽的感覺淡了許多,一時無力,也沒法改變眼前尷尬的情形。

  龍陽的話問了出去,安妮卻沒有回音,沉默著,眼光定在了龍陽的臉上,看得龍陽極不自然。

  安妮瞥了被自己手握住的龍陽小雞雞一眼,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突然說:「龍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她不待龍陽回答,低聲繼續敘說:「我有個混蛋的媽,別人都說她漂完、溫柔,可她卻是個看見男人連路都走不動的蕩婦……知道我為什麼整天都帶著墨鏡麼?因為……」

  說到這裏,她略微停頓了一下,纖手一緊,龍陽頓時覺得要害微痛,立馬臉色就有些難看。

  安妮大約察覺,立刻鬆弛下來,抬頭抱歉地笑笑,龍陽尷尬得要死,卻也只能繼續聽對方敘說。

  安妮的臉色陰沉,眼神中露出一絲哀愁,看著自己過往的記憶,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灰塵從心頭最陰暗處飄出來,宛如在原本癒合的傷口上再次割上一刀。

  「一個帶著拖油瓶女兒的漂亮少婦一次又一次的在許多男人之間盤旋,最後厭倦地把親生女兒甩給了小叔,可憐的女兒十三歲那年在洗澡的時候被禽獸叔叔強暴……」

  堅強的安妮漂完的臉蛋上隨著低聲敘說慢慢流滿了淚水,再堅強的女生此刻亦不能免俗,眼淚鼻涕稀裏嘩啦,纖長的手摸一把眼淚又握著龍陽那裏,弄得龍陽下面眼淚鼻涕溼嗒嗒的,可是……

  原本應該很淫穢的畫面此刻卻顯得有些聖潔,被強硬解開褲帶的龍陽此刻一點別的心思都沒,而是發自內心地同情眼前的姑娘。

  有人說女人的母心和男大的冷香惜玉是同樣的一種心態,都可以算是惻隱之心,那種人與人之間產生的憐憫和同情,還有抱不平忍不住要去撫慰的心理,往往都是很容易演變成與愛情類似的一種衝動。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患上了強制性的心理壓迫症,每當看見男人,第一眼就會下意識地看著對方下體,然後恨不得一刀把它割掉……」

  龍陽倒吸一口涼氣,蒼白英俊的臉上肌肉顯然有些抽動,身體似乎有了一些力量。

  「對不起對不起!」安妮慌亂地道歉,「我一時忘記了,手上力氣大了些。」

  別小看這一雙纖細的手,可是苦練過少林「竹葉青手」的,龍陽的名字雖然威武,可那裏畢竟不是龍的小雞雞,更加沒練習過譬如少林寺的「鐵襠功」之類的功夫,哪裏禁得起她這麼一捏?

  龍陽此刻明白了安妮為什麼一看見安靜就一臉深惡痛絕的表情,想起之前在飛機場兩人互相爭吵,宛如潑婦罵夫街一般,自己還很是鄙夷了一番,此刻卻又有了新的認識,攤上這麼一個媽,會罵大街似乎也很在情理之中。

  安妮因為過去的創傷患上心理壓迫症,此刻能面對龍陽說出來,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即便此刻龍的小雞雞依然被安妮緊緊握著,龍陽也暫時忘記了,忍不住安慰她說:「我師傅常常跟我說,人生終究有各種不如意,而我們要學會的就是如何面對。」

  安妮看著龍陽一臉自以為救世主的表情,忍不住恥笑,「可別跟我講這些大道理,我聽多了,我啊,就突然發現自己對你沒有一刀割了的想法……」

  說到這裏,她手上一緊,龍陽頓時齜牙咧嘴。

  「這或許就是師傅跟我說過的緣法,反正,我現在決定賴著你了。」安妮說著,翩然一笑。

  「你們佛家的緣法似乎管不到我這個武當長老吧!」龍陽被笑得魂飛魄散,覺得對方手上一緊,血脈陡然澎湃起來,可他此刻還要嘴硬,卻渾然忘記了龍的小雞雞還在對方手裏面捏著,現在力氣不復,人家的手指卻能動,那真可以說是想怎麼就怎麼了,說搓圓,絕對不會搓扁。

  安妮一笑,露出半顆討喜的小虎牙,表情就好像是狐狸在看著一隻雞,「你說什麼?」

  此刻她何曾有在外面那副「冰山玫瑰」的樣子,安靜的美貌被她繼承到了百分之百,此刻她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恐怕會迷倒一大票男人,不過,如果男人們知道這位冰山玫瑰看男人第一眼就是看小雞雞然後想著如何切除,不知道會做何想法。

  忽然,龍陽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安妮的另一隻手慢慢移向那阻住藥性的金針,「你要做什麼?」

  如龍陽這樣容易害羞的男孩,卻又那麼出色,年紀輕輕的武林高手並不希奇,但年紀輕輕的武當長老恐怕除龍陽外是絕無僅有的,加上妙手神針的名聲,若不是慕著這些名,安妮又怎麼會在武術大賽還沒開始,自己的保安隊長還沒有就任的情況下跑去接龍陽?

  不巧的是安妮又看見自己的母親偎依在一個年輕小生,可能比自己都還要小的男孩身旁,而且人家男孩一看就知道很不舒服,安妮當時怒火中燒,便出了手,先要把那不知什麼原因不懂說拒絕的臉紅男孩打開,再訓斥自己的母親,卻沒想到這個男孩就是她慕名去接的龍陽。

  「我要拔掉針啊!我想……」安妮神色一變,絲毫不復剛才那陰沉的表情,臉上剩下的只有玩味和一絲喜悅,外帶一絲玫瑰般的紅暈。

  龍陽一時間方寸大亂,臉露惶急之色,兩顆眼珠不停地亂轉,奮起剛恢復的一點氣力想要退開,可龍小雞吃痛,讓龍陽的神智恢復過來,體內被刻意壓抑的火焰終於不受控制地竄了出來。

  現在的龍陽,心中的滋味可真的是百味雜陳,對將要發生的事是又怕又驚,可是卻又不知道自己怕什麼,只是覺得如此下去,事情恐怕不太好。

  「你慌什麼?我只是想恢復力氣,好想辦法出去啊!」安妮或許是解開多年的心結,又或許今天的事情太刺激導致性格大變,此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一笑下促狹之態盡顯,小手一緊一鬆地捏了幾下,「怎麼?你想到哪去了?小色狼。」

  龍陽臉紅不已,看了自己已經對安妮怒目而視的龍小雞一眼,臉上未斷的紅潮和蒼白的臉部其他部位形成鮮明的對比,隨即又看到已經捏住金針的纖手,「不可以,你一拔,那……那春藥就要發作了。」

  安妮的手停了一停,抬眼看了龍陽一眼,有些為難,「那怎麼辦?我看你體力不足,該是體質問題,我們總不能再這樣保持吧?反正我賴上你了,我都不介意,你怕什麼呢?還是我不好看,配不上你?」

  言下之意已經經很清楚,就是讓龍陽幫她解決春藥的效力,本來這樣的傃福可能是多數男人夢寐以求的,但我們的神醫少年兼武當長老卻有些不同,且不論他身上已經是麻煩不斷了,單是作為一個小處男,要是如葉舞那樣動情也就罷了,問題是,春藥和動情到底是有區別的,一時自然有些接受不來了。

  「不不,不是的,是……是……」結結巴巴地,龍陽也不知該怎麼說。

  此時安妮已經把金針拔了出來,力氣在數秒間回到身體,然而,同樣的是,春藥的藥效也發揮了出來,「龍陽,喜歡我嗎?」

  醉人的紅唇沒有等候龍陽的回答,直接就覆蓋上龍陽幹澀的兩片嘴唇,溼潤的丁香小舌輕易地鑽進毫不抵抗,甚至有些迷醉的龍陽的口腔內,一種少女的幽香鑽進龍陽的鼻內。

  這世上我們常常說偶然和必然,安妮的主動大膽或許是一種必然,一個特殊的龍陽闖進了她的心裏,成為她仰暴的對象,成為她心理壓迫症唯一例外的人,她必然會愛上龍陽。這就如同青梅竹馬的戀愛很容易被人破壞一樣,但是,龍陽的反抗也是一種必然。

  和我們的淫賊戴小樓比起來,我們的神醫少年是個沒有半點實戰經驗的男孩,像這種孩,像這種突如其來沒有任何前奏,對像又不是十分熟悉,更重要的是,我們的神醫少年是個純情少男而不是色中餓鬼!

  龍陽心說自己怎麼每次出門都會遇上這種事,上次在臺灣是葉舞,這次是安妮,不過葉舞怎麼說都是誘惑,偶爾自己會思考當時的感覺,這安妮卻……

  被強姦的感覺湧上心頭,龍陽赫然摸索著抽出一根金針,一針刺進自己胸上的中府穴,頓時,胸部起伏,肺部呼吸之下,力氣神奇地恢復了一些。

  體力得到提升,龍陽瞼色紅潤,但他也知道,此法不可長久,不然後果可就難以想像,迅速地推開發情的安妮,在安妮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又是一針刺中了安妮。

  安妮立刻全身酥軟,倒在了龍陽的懷中。

  龍陽感到極度尷尬,被安妮壓住的手臂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為了不給身體帶來後遺症,只得先把自己身上的金針取了下來。

  雖然倒在了龍陽的懷中,但安妮手下並沒放鬆,略緊地抓著龍陽那「龍的小雞雞」,望著龍陽的眼神從疑惑,慢慢變成嗔怪,近在咫尺的距離讓這一切變得充滿一絲柔情。

  看著龍陽那極不自在的表情變化,安妮突然低笑,「真有意思。」

  此刻,二人都沒有把地下室那難聞的氣味放在意識之中,耳中更是除了對方的呼吸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東西。

  「那個……能不能……鬆開手,我想起來。」費了好大的工夫,龍陽才說出這可能是他這一生最尷尬的一句話。

  安妮促挾地一笑,剛準備發一下嬌嗔說不放,電話聲突然響起,安妮的懷中一陣抖動,卻是手機響了起來。

  穴道被制下,安妮只能將眼光看向龍陽。

  龍陽只得在這尷尬的情形下,伸手進安妮的懷中。

  安妮突然俏臉一紅,「別亂摸啊!」

  龍陽大窘,摸出安妮的手機接通,卻是高頭街派出所打來的電話,安妮急忙求助,又說了二人的位置,這才掛了電話。

  當警察到達現場,可令人奇怪的是,有不少記者得聞此事,頓時讓本來狹小擁擠的街道更為阻塞。

  「龍陽先生,請問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呃……老實說,我們的靦腆少年何曾見過這情景,一群記者在瞭解了事情的原委後,更對龍陽進行了機關鎗掃射一般的問題轟炸。

  忽然,人群中一個聲音引起了人們更多的關注,「這位就是中醫界有名的神童——妙手神針龍陽。」

  話還沒說完,引起一片嘩然,立刻便有記者問到了相關的問題,「龍陽小神醫,能不能請你講講當時的情況?」

  ……

  一個個的問題搞得龍陽煩不勝煩。

  「龍陽,龍陽。」

  熟悉的聲音幫我們一直沉默,讓人以為他故作高深的龍陽解了圍。一個少年帶著兩個標準的美女分開人群,走了過來。

  龍陽也欣喜地走上前去,「小姑姑、愛咪兒姐姐。」

  「喂,龍陽弟弟,我可走在最前面,為什麼你叫她們不叫我?」這個不顧在場記者環顧,警察都得在旁維持秩序,在如此的大庭廣眾之下依舊有心情要他個性的少爺,正是分開人群的玉武俠,「龍陽弟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才離開你一會,你怎麼就被記者給圍住了。大家好大家好,我是龍陽弟弟的師兄玉武俠……喂喂,你們不想要神醫的內幕故事啊,怎麼不拍我啊?」

  嘟著嘴,玉武俠心中一陣不快,這些記者可真是笨到家,放著自己這個肯說的人不拍,非得跑去拍那個臉紅不已躲在龍女身後的龍陽。

  人群中,一個擔架抬著無力的安妮警官上了救護車,由於龍陽的金針還插在安妮的身上,在醫生的要求下,龍陽終於逃離現場,和龍女等人向醫院前進,而關於此事件的一幹人等紛紛落網,酒吧也被封。

  次日,開封市的各大報紙俱報導了此事,倒是為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做了一次免費的宣傳,而參賽的裁判中,龍陽的聲名大盛。

  班樓酒店,一間貴賓房內。

  桌前擺著一張今天的開封晨報,頭版頭條,赫然便是龍陽的新聞——武當長老大破黑幫酒吧!

  而旁邊另有一張河南都市報,雖然不在頭版頭條,卻也在另一版的頭條擺著——十九歲神醫,一針即點穴。

  報紙上的少年露出—種頗不自在的表情,讓人有些奇怪,不是應該拍下少年得意或開心的微笑的嗎?

  桌旁站著一個人,望著窗簾縫隙間的天空,那人慢慢轉過身來,一身休閒裝掩蓋不住的美色頓時讓整個房間女如沐春風,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在她的身上,一頭烏黑的長髮像是鏡子般反射著光亮,猶如一個會發光的人般。

  她那有些憂鬱的眼神看了桌上的報紙一眼,「居然這麼招搖,真不敢相信是這個人打敗了沐白。」

  端起桌上的咖啡,嚼上一口,咖啡的苦澀味在口腔內瀰散,隨即滑過咽喉,她的嘴角撇出一絲微笑,「倒是要領教一下了,武當長老也足夠資格與我一戰。」

  鈴聲響起,女人走去開門,步履間穩重而有韻味,打開門,卻是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眼前。

  「素貞姐,要不要出去跑跑?」劉沐白穿著簡便的服裝,藍色的外套裹著他,一條同樣是藍色的休閒長褲配上一雙白色的球鞋,倒是顯得很有精神。

  這個女人,便是劉沐白的姐姐劉素貞,此次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她也是裁判之一,「不了,我要找一下太乙玄門劍的資料,你去吧!」

  劉素貞說著就想關門,劉沐白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疑惑地說:「姐,你查太乙玄門劍的資料做什麼?那可是不外傳的……」

  說到一半,劉沐白突然明白了什麼,「姐姐,你不會是要找龍陽比武吧?」

  對於這個姐姐,劉沐白是再熟悉不過了,只要是遇到與武有關的事,或是武功高強的人,多數時候劉素貞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的,只要興致一來,就會找人比武。劉沐白想起今天的報紙,本擬跑完步去找龍陽聊幾句的他突然聽到劉素貞要查武當長老不外傳劍法的資料,立刻明白這個可以說是武癡的姐姐要做什麼了。
水葉 發表於 2009-2-26 19:03
第七集 第七章 烏頭盅毒

  魚際,大指本節後,內側白肉際陷中,又雲散脈中,此穴針二分,留二呼,禁灸。

  主酒,惡風寒,噓熱,舌上黃,身痛頭痛,傷寒汗不出,痺走胸背痛,目眩心煩少氣,腹痛不食,溺出嘔血,心痺悲恐,乳痛。

  ……

  「沒錯!」劉素貞給了劉沐白一個很肯定的回答,不等劉沐白說其他話,便甩下一句,「我先查查,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麼,就這樣了。」

  門關上,劉沐白有些措手不及。

  姐姐的武功,他是十分清楚的,若是碰上龍陽,十招之內,龍陽在體力範圍內或許還能抵擋一下,但十招之後,龍陽體力不支時,便是必輸無疑的,而且就算龍陽體力能夠支撐,以龍陽的武功也很難說就能招架姐姐的攻勢,要知道劉素貞一手五虎截戶槍據說是有當年兩位狀元公水準的。

  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雙方儘管可以說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比武決鬥畢竟不是慢慢拆招,稍有不慎,會帶來意外的傷害,一個是他的姐姐,一個是他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傷了哪方不妤。

  劉沐白抬起手來,想要繼續按門鈴,可再一想,姐姐一旦動了比武的念頭,又有誰能阻止她呢?

  嘆了口氣,劉沐白晨跑的心情全部消失不見,放下手來。

  清晨一起來,龍陽便接到了一個電話,而且還是長途。

  「劉爺爺,有什麼事嗎?」電話是劉暢理打來的,龍陽這一聲爺爺早已叫上了口,而且老劉也想好了,等事情都結束,就把他和伍老太太的事給辦了。

  劉暢理在電話那頭似乎猶豫著什麼,良久才說:「這樣吧!龍陽,你今天有沒有空,斯密斯博士有些事情找你,是關於他一個朋友的病,美國很多醫生看過了,卻斷不出症,我只聽了一些症狀,也有些迷惑。這些都先別說了,你今天有空看一下嗎?」

  龍陽象徵性地點了點頭,也不管電話那頭看不看得到,「好的,這邊大賽還有一天的籌備時間,只是,光是聽症狀,恐怕會診斷不確切,這個……」

  「沒關係,最主要先看看,這病看起來我覺得挺怪的,能斷出來最好,要是不能診斷出來,也是一次閱歷。」

  龍陽又問了問三○八的情況,二人便斷了電話。可電話剛斷,就又響了起來,正是斯密斯博士打來的國際長途,二人相約用視頻先看看病人再說。

  向酒店借了一臺筆記電腦,可想想,龍陽對電腦的瞭解實在少得可憐,幾乎就是一個電腦白癡,恐怕就算叫他去看西醫的一些電腦儀器上的數據有點問題,龍陽只好又叫來龍女。

  而一聽說要上網視頻給人看病,龍女和愛咪兒,外帶一個玉武俠,全跑了來。

  「龍陽弟弟,你越來越厲害了,居然可以視頻給人看病,我以你為榮。」玉武俠滿口稱讚,想起昨天被人採訪,在眾人的注視下爆了一點龍陽身份的料,心中那股自得便一發不可收拾,倣佛龍陽就是他兒子般,以龍陽的能力自傲。不過嚴格算起來,龍陽倒真是他的師侄,這輩分也的確接近兒子了。

  龍陽被玉武俠誇得不好意思,「小玉,我也就是試試,對了,你那個什麼徒孫呢?」

  「我讓她先回震北師侄那兒去了。」玉武俠滿不在乎,「我買了足足兩大箱衣服,讓她給我先捎到震北師侄那兒,她功夫低微,不好玩兒,有了你跟龍女,哈哈……」

  「呃!」龍陽徹底無語了。

  「小玉,你就別逗他了,看他臉紅的……」龍女一邊擺弄著電腦操作,一邊和愛咪兒商量一下,當一切操作妥當,便接通了和斯密斯博士的視頻。

  剛發出了接通命令,愛咪兒立刻拉了一張椅子朝龍陽身邊一坐,還把顆頭緊緊靠在龍陽旁邊,「呵呵,說起來,我們還沒和龍陽一起上過網,也沒視頻過,早沒想到,不然龍陽去臺灣那幾天,我們就不會……」

  說到這,旁邊的龍女瞪了她一眼,飛快地伸手胳肢了愛咪兒一下,「叫你亂說。」

  「龍陽弟弟,你去過臺灣嗎?我怎麼不知道……為什麼啊?你們都在外面好開心,只有我一個人待在山上好無聊。龍女,回頭讓我去你們那住些日子好嗎?」

  也不管龍女是否答應,玉武俠就己經幫龍女決定了,「對,就這樣說好了,大賽結束了,我跟你們一起去南京。」

  龍陽和龍女都不好說什麼,這個小師叔的鬧騰那是出了名的,二人早已領教過無數次了,只有愛咪兒還不清楚地說:「可我們那沒地方了啊!」

  打心裏,愛咪兒可不希望玉武俠跑到三○八來插一腳,無端端多個男人,那三○八可就多了好多不方便。

  這世上每一個人,在生活得不錯的情況,不希望這樣的情況被突然改變,只有在生活得不是很理想的情況,才會去考慮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增加一些新元素,但也絕對不是亂中添亂地增加。

  而玉武俠要是跑去三○八去,那就如同硬是要在一碗清湯麵裏加一些辣椒,將清湯麵變成渾濁的酸辣面,不喜歡吃酸辣面的人當然就不喜歡了。

  「愛咪兒,別吵了,接通了。」龍女說了一聲,玉武俠也不再計較,頗為興奮地看著面前的熒冪。「剛一接通視頻,便看到四個人頭,其中一個是龍陽,斯密斯不由怔了一怔才說:」龍陽小友,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這麼多美女相陪啊!哈哈哈!「

  被開玩笑的龍陽微微低頭臉紅,就連龍女和愛咪兒也不由臉上一熱,龍陽禮貌性地笑了一下,「斯密斯爺爺,你好!」

  「你好啊!我叫玉武俠,是龍陽弟弟的師兄!」玉武俠坐在龍陽身後,在三人臉紅中,他突然地說話,倒把龍陽三人給嚇了一跳。

  就連那邊的斯密斯也被弄得呆了一呆,隨Bp歡快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好好,這小夥子有意恩,挺有東方人的禮貌傳統。」

  閒話少提,斯密斯不多時便將其老友的病情簡單做了一下介紹,從表象來看,似慢性病,又似中毒。

  回到醫道上,龍陽的神色便顯得格外認真,仔細地聽著斯密斯的形容,正說到半途中,門外突然鈴聲大作,嘈雜的聲音讓龍陽等大皺了皺眉頭。

  「我去看看是誰!」龍女說了聲,便要去開門。

  這不開門還好,一開門,頓時湧進了一大批人,粗略一看,少說也有十來人,一個個不是拿著相機就的筆記本——是一群記者。

  這些記者本來是打算要就昨天的案子來給龍陽搞個專訪的,可是一到酒店就聽說龍陽要給人看病,而且是用電腦看病,這些記者頓時想起龍陽小神醫的身份來。

  新聞消息靈敏的他們當然知道龍陽小神醫的事跡,劉暢理和日本小野寺的文章,以及臺灣中醫交流會上的一切新聞被挖了出來。就是此刻,不少報紙上還有一篇名為「無極針神醫再現,造傳奇一針治癒」這樣明顯有著哄抬和廣告效果的文章。

  在好奇和對新聞的追索下,人類無窮的探索力戰勝了他們的禮貌性,不顧酒店的一切艱難險阻,一群記者就憑著他們人多力量大的優勢,硬是找到了龍陽的房間,現在還闖了進來,可見人的求知慾實在是—個很厲害的東西,可以讓人連禮貌甚至理智忘掉。倒是把酒店方面搞得十分尷尬,報警似乎不太好,可不報警,這些記者也的確打擾了他們的客人,那酒店經理只能尷尬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如果龍陽先生不歡迎他們,我們可以報警趕走他們。」

  有記者做宣傳,這對龍陽的名聲有莫大好處,龍女自然不會介意,「沒關係,他們來得剛到好處。」

  關上門,看著房間裏混亂的情景,龍女暗暗偷笑,這才再度擠了進去,那一邊的斯密斯早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一見記者來到,第一個反應迅速的就是玉武俠了,他連忙站起來,整了整衣冠,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樣子頗有些甜甜可愛的味道。就在他剛準備說話來維持秩序,那群記者已經不停對電腦上的斯密斯和龍陽拍起了照,問題頓時如飛機下的導彈一樣,炸得轟轟烈烈,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龍陽頓時被搞得煩心,愛咪兒立刻站起來,「大家別這麼亂,現在在看病,大家先安靜好不好?看完病了,我們家龍陽再慢慢回答大家的問題。」

  玉武俠突然橫了愛瞇兒一眼,當著這麼多人,說什麼龍陽是我們家,龍女那真是一家人也就算了,這愛咪兒卻把龍陽這武當一寶說成她家的,自小就欺負龍陽長太的玉武俠自然就有點不爽,正要說那是他武當的龍陽,龍女卻搶先維持了秩序。

  好不容易把秩序維持了下來,有座的坐好了,沒座的也只好委屈點站在一旁,為了探索新聞,就算是吃點虧,有時候也在所難免了。

  「能不能讓我看看他的舌苔?」龍陽聽完斯密斯的述說,也和劉暢理一樣,心中生疑,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麼病,若是要把可能的病狀列出來,他倒還做得到,只是這裏面別說數量繁多,治療方法甚至還有衝突的,一個病症所牽涉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很多,而中醫講究對症下藥,即使同為一般的感冒受風寒,往往也會出現因為發病方式的一點點差異,治療方法便完全不同的情況。

  斯密斯將鏡頭慢慢移動,眾人這才看清,斯密斯待的地方很明顯是個臥室,而且是個相當華麗的臥室。當鏡頭移到一張床上,直到床上病人的臉出現在鏡頭前時,人群中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驚訝聲。

  一個記者拉了拉旁邊的記者,「喂,我沒看錯吧!這是不是……美國愛瑟集團總裁啊?

  那個記者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本是好奇而來的記者們心中在這一刻升起了不少的驚喜,美國愛瑟集團總裁生病的真相,這可是一個相當有價值的新聞,各人互相望了望,又為這個新聞不是自己獨家得到而有些失望。

  美國愛瑟集團是美國百強企業中的一員,去年的福布斯排名上位於第十三位,在美國是其主營的微電子晶體技術方面的龍頭,地位就如同微軟在軟體行業的地位一樣,而美國愛瑟集團總裁華爾。愛瑟更是世界富翁榜排名前幾位的人物。如此一個人物的生病自然是大加保密,一旦消息洩露,影響之大可說是無法想像,將帶給愛瑟集團難以估量的損失。

  看到熒冪前那麼多的頭臉,甚至還有相機大膽地拍照,那一臉病容、眼睛有些發青的愛瑟臉露不愉,眉頭一皺,五十多歲的人此時看來有如近七八十歲的人一般,愛瑟瞥眼看了斯密斯一眼,似乎因為這麼多人裏還有記者而質問。

  斯密斯只得抱歉地一笑,「我也不知道突然會有這麼多人,算了,身體重要,要那麼多錢,沒身體也沒用啊!」

  愛瑟似乎拿斯密斯沒辦法,無奈地抿了抿嘴唇,此時的他張開嘴伸出舌頭,斯密斯讓一旁的管家拿著攝影機,自己則用壓舌器壓住愛瑟的舌根讓龍陽查看舌苔,奇怪的是,這位愛瑟先生似乎已經失去了許多身體感官,被管家搬來弄去,一點反應沒。

  龍陽檢查了好久,一會讓斯密斯按按這裏,捏捏那裏,一會又要斯密斯用一會指壓,不時地問一些症狀上的問題。

  大約十分鐘之後,龍陽才沒有再下命令,沉思起來,旁邊斯密斯看了看龍陽表情,估計龍陽正在考慮,也不作聲,周圍的記者們更是大氣不敢亂出,惟恐觸怒了主人,被人趕出去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失去了最大價值的新聞,那可就損失慘重了。

  而那一邊也傳來管家喋喋不休的說話,無非就是說龍陽這個中國中醫界泰鬥推薦的人名不符實,連問題查不出來怎麼怎麼的,斯密斯則在一旁不時勸上幾句,愛咪兒首先就有些臉色難看,忍不住嘀咕了幾句。

  這位愛瑟先生的病已經有很多美國名醫看過了,無論中醫西醫,至少有十個專家級的醫生看過,但都斷不出來準確的病因,沒有辦法下才求助於龍陽,斯密斯更保證,如果連龍陽也沒有辦法,那這個世上恐怕沒什麼人有辦法治療愛瑟了。

  又沉默了幾分鐘,斯密斯也等不下去了,「到底什麼毛病?」

  龍陽搖了搖頭,「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肯定,這跡象很像是中毒了,至於中的是什麼毒,得我直接查一下方可能知道,單憑剛才的測試和檢查,我也不能斷定。近日來的飲食上也沒什麼問題,實在不好判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毒是一種潛伏期有些長的慢性毒。」

  旁邊管家猶自喋喋不休,說老爺以前在中國得過五臺山和尚庇護,從此學五臺山風俗,常常食用烏頭,但烏頭是沸煮三日才吃的,應該不會有什麼毒性,難道沸煮三日依然不行嗎?

  管家是個美國人,自然不懂烏頭是什麼東西,只是在一旁喃喃自語,又說龍陽一定是瞎掰的,一個小孩子家,說的話怎麼能信。

  斯密斯立刻就責備管家,說管家懂什麼,就他那點想當然的醫學常識還想在這插意見,反駁龍陽的判斷,可倒是管家這句話提醒了龍陽。

  「烏頭盅……」龍陽皺著眉頭,說出了一種懷疑,他也是萬萬沒想到,海外居然還有盅毒這玩意兒,可是看看症狀,卻的確有幾分烏頭盅的發作徵兆,但類似的中毒症狀也不是沒有,當下心中也不敢肯定。

  「盅!」眾人都嚇了一跳,蠱毒這東西,見過的人幾乎沒有,聽說過的倒不少,再加上許多文學作品加工,在中華大地可以說媲美國外的吸血鬼傳說,實在是很有市場的東西那一群記者雖然沒多少醫學常識,但看過不少影片的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疑惑和驚訝,難道這世上真有盅毒這玩意?

  斯密斯是精研中國近代史的專家,自然曉得一些,他是愛瑟的老友,當下先吩咐管家把不相幹的僕人叫出去,然後抱著胳膊支著下巴,有些兒疑惑,「蠱毒到底是傳說中的東西,說實話我研究中國近代史幾十年,這類資料倒是看過不少,可真正的病例卻是從來沒瞧見過,龍陽,你真的確定他這是烏頭盅?烏頭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龍陽沉吟了一會兒,說實話盅毒這東西,歷來神秘莫測,醫家就算一輩子行醫走遍天下也未必能碰上一兩個盅毒病例,但眼前這個的確頗像是烏頭盅的跡象,他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老師龍道長治療過一例蠱毒,還真不敢確定拿主意。

  「隋朝太醫博士巢元方編撰過一本《巢氏諸病源侯總論》,其中卷二『蠱毒病諸侯上下凡論』便這麼寫:烏頭盅毒者,其病初起,脈浮大而洪,嗇嗇惡寒,頭微痛,幹嘔,背迫急,口噤,不覺嚼舌,大小便秘澀,其病發時,眼眶指甲顏色皆青,咽喉強而眼睛疼。鼻中艾臭,手腳沉重,常嘔吐,腹中熱悶,唇口習習,顏色乍青乍赤,經百日死(此處與原文略有出入,不可深究),是為毒草烏頭蠱也。」

  斯密斯看看床上的老友,果然手指甲顏色略泛青色,一切症狀也都非常相似,心中不免疑惑起來。

  龍陽身後的記者中有一個聲音似乎不以為然,「哼,怪力亂神,還醫學泰鬥推薦的呢!」

  龍女和玉武俠三人聽到,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找出那插話的記者。

  「他現在發病有多長時間了?」此時龍陽倒不再急於準確地去斷症,畢竟在視頻上和親身檢查是大有分別的。

  斯密斯看了床上的老友一眼,又看了看龍陽這邊,「有一個月左右了,真的是盅毒嗎?龍陽,這要是傳出去,我怕……實在是太玄妙了。」

  斯密斯的擔心不無道理,盅毒一向就屬於傳說,甚至有些荒誕無稽,龍陽這邊有這麼多記者,中間難免有不瞭解的人,愛瑟的病傳出去頂多是股市出現一些波動,對愛瑟集團來說那是小事,但這蠱毒之說在醫學界傳開來的話,八成會成為笑柄,是以斯密斯才繼續探問。

  「我也不敢肯定,得親身檢查一下才能確定,希望不是吧!不然就有點麻煩了!」

  龍陽神色間格外的認真,俊朗的臉蛋此刻散發出的氣息讓龍女和旁邊的愛咪兒看得有些癡了,蘭麝般的香氣在兩女的鼻中鑽來鑽去,頗為讓人陶醉。

  斯密斯沉默了許久,不停地朝床上的老友看了幾下,走到床前耳語了幾句,才又回到鏡頭前說:「龍陽,你什麼時候可以過來一下?」

  龍陽微微一怔,隨即想起對方是處在與中國隔著汪洋大海的美國,看了一眼龍女,「這個……」

  倣佛察覺到龍陽的目光,龍女考慮起來,看了看視頻那頭的斯密斯一眼,不由想起龍陽的臺灣之行,那幾天三○八的人就像是丟了魂似的,可看看四周的記者,又想起龍陽那天下第一神醫的願望,這才點了點頭。

  「那這樣吧!我把這邊的事結束了就過去,大概一兩個星期吧!」

  當視頻斷開時,記者們意興闌珊地起身要走,不少人在對龍陽這個妙手神針小神醫失望的同時,也在思考著該怎麼來利用愛瑟生病這則新聞,倒忘了他們剛開始來的目的。

  「龍陽,你真的要去美國嗎?」送走記者,愛咪兒第一個坐到龍陽旁邊。

  一臉的不捨,龍女卻勉強壓下心中的不捨,開心地說:「不好吧?去美國給人治病,表示龍陽的事業已經踏上了軌道,我們應該開心才對啊!」

  愛咪兒想想也對,但依舊有些難捨地將頭靠在了龍陽的肩膀上,「跑完臺灣又要跑美國,以後可怎麼辦啊?」

  開始踏入成熟的龍陽此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倒是龍女跑去倒了幾杯茶,臉上帶著些許古怪的笑,「龍陽,小姑姑畢業了,就靠你啊!愛咪兒,你不是說過嗎?

  以後龍陽賺錢了,就要加倍補償我們的。「」龍陽弟弟,你好幸福啊!有龍女、龍悅還不夠,現在還多個老外,可憐我在武當山上天天面對著那些小道士們,好無聊。龍陽,回頭我也跟你去美國玩!「

  玉武俠的話把龍女三人全都弄得臉紅不已,一直以來,龍陽就不願意捅破那張紙,實在是一種害怕心理,因為我們的龍陽不知道該怎麼來應付之後的情況。
水葉 發表於 2009-2-26 19:03
第七集 第八章 裁判比武

  中府穴,雲門穴下一寸六分,乳上筋之間,動脈應手陷中,肺氣聚集之所,手足太陰二經交會之處。

  此穴為內家拳派七十二博穴術最是考究之穴位,蓋因呼吸玄妙,氣力所在,一旦被制則手足酸軟,為技擊家暈麻穴之首,嘗聞武當劍派有秘傳劍法名「中府劍」,劍劍刺此穴,是為內家上體天心之道,不欲傷人也。

  ……

  四個人在房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個把小時,時間已近中午,便相約出去吃飯,順便下午在開封市到處看看。就在四人離開酒店後,一個身穿藍色休閒套裝配著白色球鞋的年輕人按響了龍陽房間的門鈴。

  連按了幾下,沒有人應聲,年輕人嘀咕了—句,「去哪了呢?明天就是大賽了,這個時候該不會跑出去閒逛吧?」

  站在門前想了一下,年輕人轉身離開了,邊走,嘴裏還嘀咕著,「希望姐姐不會在大賽上搞出點什麼事來。」

  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是武術界三年一度的盛事,參賽的大學多達上千所,在各地經過選拔和淘汰,而現在龍女等人所參加的則是最後的決賽,進入決賽的大學總共也只有五十來所。

  大賽在開封市體育場內舉行,開幕式前,整個體育場已經是人山人海,觀眾席早已爆滿,甚至不少人還在過道上站著,當龍陽從嘉賓專用的通道進入體育場時,也不由為體育場內的嘈雜驚了一下。

  由於從小在武當山長大,雖然說主攻是醫術,但畢竟身在道門勝地,加上龍陽靦腆內向的性格,使得龍陽比較喜歡安靜的氛圍,清凈無為的道家思想也因此在龍陽的身上得到體現,就連龍陽的感情,似乎也頗有些這種思想的影子,對於這種大型場面頗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這就像是要一個害羞的人跑上臺去演講或是表演什麼一樣,很可能光是緊張和害羞就讓這個人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臺上,面對臺下的觀眾低著頭—言不發,那不被人罵白癡就算是不錯了。

  「現在歡迎我們第一位嘉賓裁判,來自武當真武大殿,也是武當最年輕的長老——龍陽先生。」

  事實上,這種有現場直播的大賽,對參賽者來說是一場比試,對其他人來說,更多的是娛樂節目類似的電視節目,在大家比武的過程中,給人以娛樂方面的快感和刺激,武術畢竟只是武術,而不是電視電影上的那樣離譜,也就不會有太多的人去刻意追求,人們更多的目光是放在如何工作,如何娛樂上去了。

  在如雷的掌聲中,龍陽低著頭走了出去,朝裁判席走去,忽然一聲「龍陽」

  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卻是出口外的一個身穿警服的人,龍陽不免被嚇了一跳,那人正是前不久用「竹葉青手」抓住龍陽那龍小雞的安妮。

  這次的安妮沒有戴墨鏡,而且帶著俏皮的表情向龍陽擠了擠眼,瞥眼龍陽又看見遠處百米之外,站在選手位的龍女正注視著自己,龍陽哪敢搭話,急匆匆走到了擺著他名字的位子上坐下。

  頗有些冷場,不過在下面那位搶了張震北邀請函的小祖宗出來時,氣氛頓時被帶了起來,而且報出的名號更是大得不得了,稍微瞭解一些武術界常識的人都知道張震北是什麼人,那可是一位盛譽卓著的民間八段武術家(國家體委也學日本搞分段制度,不致評論。)、武當拳的大師,而眼前明顯二十歲還不到的英俊小生生居然是張震兆的師叔,前清武當紫霄殿的提點老爺的真傳弟子,加上玉武俠,一出來就朝會場內所有的觀眾揮起了手,那模樣,倣佛他就是明星個人演唱會的主角般。

  「下面有請我們的第三位裁判,來自蘇北五虎門,人稱女狀元的劉素貞小姐。」

  走出來的,正是那位在房間內看龍陽上頭條的報紙的女孩,龍陽一看過去便有些驚訝,單從劉素貞的面色來看,居然是魏商君那樣三脈已通的高手,心說武術界真是人才輩出,「山外有山,人外有大也這句話可真沒說錯。

  劉素貞一走出來,就直盯著龍陽,及至走近裁判席,突然停了下來,在第四位裁判的出場中說道:「龍陽,我現在以蘇北五虎的名義向你挑戰,出來吧!」

  全場嘩然,還沒開賽,就有兩個裁判鬧出了意見,就連主持大賽的人也有些始料不及,不過,這種開賽前就掀起高潮的做法可是主辦方最想看到的,立刻就做出了推波助瀾的說話。

  龍陽心中疑惑不已,自己根本不認識面前這個人,一時間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不知該說什麼,只是證怔地望著劉素貞。

  「龍陽,怎麼?你不敢接受嗎?」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知道有一個裁判向另一個裁判發出了挑戰,登時有不少人關心起這兩個裁判之間的糾紛了。

  兩個裁判的比武,這一舉讓所有的觀眾都興奮起來,擂臺之上,劉素貞拿著一把槍頭裹著棉花的長槍,卓然而立,要不是那一頭烏黑得發完的長髮,以及不凡的美麗,很難讓人想像這一個女人所散發出來的氣勢,而正因她是個女人,更讓人有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欽佩感。

  龍陽依舊是用雨傘,一把傘十分簡單地拿在手中,此時,龍女突然想起龍陽的體力,心中不由擔心起來,可作為參賽者的她又如何有資格說話。

  整個體育場內十分安靜,不過卻有幾個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龍陽加油!」

  聲音從裁判席上傳來,不少人轉頭看了過去。

  龍陽心中一驚,轉首看去,安靜正坐在裁判席上,露出一絲暖昧的微笑看著龍陽,「龍陽加油!」

  而此時,在臺灣陸龍龍的足療中心裏,一群女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熒冪上的龍陽,陸龍龍更是露出一副憂鬱的表情。

  雲幽幽這個主持人一看到龍陽便更加活躍了起來,「大家看啦,龍龍家的小正太要比武了,看來龍龍家的正太真不簡單,這劉素貞八成愛上他了。龍龍,你可要小心啊!」

  頗有意味地看了陸龍龍一眼,雲幽幽心中暗笑,卻沒發現一向話也不少的葉舞今天格外地安靜。

  南京,金陵飯店的大廳裏,架在空中的電視裏正閃爍著龍陽的身影,前廳經理蘇美人看著電視的眼光有些木然,然而,當劉素貞的槍尖刺向龍陽時,蘇美人的瞳孔急速地收縮起來。

  龍陽還在心中奇怪安靜居然會是一個裁判,來不及想其他的,那邊劉素貞已經開始了。

  兩個踏步,一槍直搗黃龍,裹了棉花的槍尖已經近在眼前,龍陽剛欲用傘尖挑開槍尖,橫裏突然一個人躍上臺來。

  「住手!」

  會場內再度嘩然,所有人都驚異起來,這個躍上臺叫住手的人是玉武俠。

  「小玉。」龍陽也有些意外,不明白玉武俠要幹什麼。

  槍尖和傘尖還在龍陽的眼前停留,玉武俠走上前來,輕輕伸手撥開劉素貞的槍尖,「我來代替我師弟,和你比武。我師弟是主攻醫術的,要比武,找我,要比醫,再找我師弟吧。」

  此時的玉武俠和平時的調皮搗蛋扯不上半點關係,倣佛突然變了一個人般,臉上沒有絲毫的玩笑表情,很認真地看著劉素貞。

  一場大賽,沒開賽就因為一場比武而攪進了三個裁判,不知主辦方會不會後悔請來這三個人,但那些觀眾和參賽者都心頭雀躍,如此事情是前所未遇,這三個裁判都年紀太輕,讓人很難將他們與過去那些雖然不說鬍子一把,但至少是中年高手的大師們聯係在一起,太多的人不免非常想見見這一場架快點打起來。

  龍陽自然拗不過玉武俠,乖乖地下場。

  玉武俠卻不客氣,選了一把連鞘劍,看了龍陽一眼低聲說:「龍陽弟弟,體力不好就別隨便答應別人的挑戰,要不然我可就累壞了。」

  玉武俠的武功,龍陽是十分清楚的,單以龍陽的判斷來說,應該不會比魏商君那樣三脈俱通的高手差,不過對面的劉素貞剛才那一槍的氣勢也著實不凡,龍陽臉紅之後,不由有些擔心起來,「小玉,你小心點啊!」

  「放心吧,我可不會壞了師父的名頭。」玉武俠向劉素貞一挑眉毛,「來吧,白素貞女士。」

  這一聲「白素貞女士」頓時就挑起劉素貞心頭一腔怒火,淩厲的一槍轉瞬即出,玉武俠提劍橫胸,在槍尖刺到前突然身子一錯,以一種奇特的方位移到了槍的側面,橫於胸前的劍卻沿著槍身滑了上去,就如同用劍削向劉素貞握槍的手一般。

  「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二人剛一對上,招數間的精妙處便被人看了出來,立刻引來一片喝彩聲和掌聲,那些觀眾也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

  忽然,一隻手搭上龍陽的肩膀,「龍陽弟弟,我們又見面了,昨天真該去採訪你的!」

  「安靜姐姐。」龍陽羞赧地一笑,不經意間瞥到正怒氣衝衝走來的安妮,稍稍退了退。

  昨天龍陽看病的內容被記者們大肆報導,有把龍陽捧得更玄的,也有說龍陽是名不符實,盡說一些無稽之談,大罵龍陽,但無一例外的是,在報導中,都有著對愛瑟病情的渲染性,一時間,整個開封市對龍陽這個妙手神針倍加關注,褒貶不一,就算昨天晚上走在路上,還有路人拿著晚報在後面對龍陽這個雨傘不離身的少年指指點點進行著猜測。

  安靜自然也看見了安妮,她似乎也不想和安妮對上,小聲地說了句,「記得來找姐姐玩,順便姐姐也有些病想讓你看看,記得哦,不然我可會去找你的。」

  轉身走了。

  龍陽睜大了眼睛看著笑得莫測高深走遠了些的安靜,隨Bp想起安妮對安靜的評價——見了男人就走不動路的蕩婦,這裏面恐怕有些問題,單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安靜似乎並不是個狠心丟下女兒的母親。

  不及細想,安妮已經走了過來,寒著臉,問了剛才安靜的說話,臉紅的龍陽只有含糊以對,說是打個招呼,而龍陽也問出了安靜為什麼會是裁判的問題。

  安妮也沒特別在意,只是叫龍陽小心些,說她老媽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母狼,龍陽心下惻然,心說母女之間鬧到這樣的地步,也委實教人唏噓不已。

  原來安靜不單是出名的大記者,還是一個與武術有關的節目的製作人員之一,而她自然也負起了與該節目製作相關的採訪和記錄工作,這次並不是以裁判的身份出席,而是以特約記者嘉賓的名義出席大會,目的是做一些記錄和一些拍攝。

  說話中,突然一聲喝彩,全場掌聲雷動,龍陽的視線再度投到比武場上……

  劉素貞一槍宛如毒蛇,裹了棉花的槍頭潛龍出水一般往玉武俠胸前扎去,這一招簡單平實,毫無花哨,正是最基本的中平槍。

  中平槍,槍中王,當中一點最難防。

  玉武俠一劍壓在槍頭上,身體奇異地硬是往後縮了半尺,一剎那間,觀眾簡直以為自己看見了電影特技效果,掌聲正是給玉武俠的。

  劉素貞冷笑,後手—抽一又臂一抖,嘩啦,硬是把玉武俠給挑飛了起來。

  號稱「二十年梨花槍天下無敵手」的楊家槍法,挑滑車!

  四周掌聲還沒歇息,再一次雷動起來。

  人在空中的玉武俠一聲叱,身子宛如口香糖一般沾在了槍桿上,手中寶劍順著槍桿往下削去,劉素貞迫不得已,一抽手,騰騰騰往後退了兩步,玉武俠一個空翻,也落在了擂臺上。

  「好厲害啊!」大半觀眾激動得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把巴掌都拍紅了。

  劉素貞一挽槍花,「好,咱們如此打,恐怕打到明天也分不出勝負,我看得出玉前輩有所保留,不如……」

  劉素貞和玉武俠從交手到現在分開,彼此沒有中對方一招,武功上二人是勢均力敵,而劉素貞手中長槍因為裹了棉花,一些特別的招數施展不開,玉武俠拿著連鞘劍也是一樣。

  說到此話,劉素貞突然一下把槍頭上裹著的棉布拿掉,露出雪亮的槍頭,「我們使出真功夫吧!」

  劉素貞的舉動正合玉武俠的心意,雖然說玉武俠年紀輕,輩分高,卻沒有因此如少林寺的韋小寶一樣,玉武俠的功夫在武當那是絕不輸人的,雖然在他同輩的那些長老宗師面前還顯得稚嫩了一點,但在龍陽這一些小輩中人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一手甩開劍鞘,玉武俠便迎了上去,眼看二人就要真刀真槍地來個短兵相接,忽然一個黃色的人影衝上臺去,站在了兩人中間。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此次大賽乃喜慶盛事,還請兩位施主自重身份,熱熱身就好,不要弄出什麼傷亡事件來。」

  來人乃是一個年紀頗大的和尚,玉武俠和劉素貞自然認得,有道是少林武當乃武術界兩大泰鬥,這雖然是武俠小說裏的編排,但現實中也的確如此,這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的裁判若是只請武當不請少林,那可就說不過去了,何況,少林寺還近在咫尺。

  這和尚正是少林寺充當裁判的羅漢堂長老,劉素貞和玉武俠心中雖不平,但也委實注意到自己二人搞出了真刀真槍,的確和大賽的宗旨有些牴觸。

  「得罪!」這位少林長老雙手核實,朝二人各行一禮,這才走下臺去,心中暗驚,要是這二人不聽話,還真是很難攔住二人,真是想不明白,五虎門和武當都算是名門,怎麼就讓這樣年輕的小孩子出來辦事,實在頗有敷衍之嫌,雖然這兩小孩手底下功夫確實了得!

  劉素貞和玉武俠互相看了—眼,眼神中分明是說「哼,下次咱們繼續」,兩人分別收起兵刃,依武林規矩給四周抱拳行禮,再次獲得一陣熱烈掌聲,許多人甚至以為這是本次大會故意安排的花絮,眼看剛才打的精彩,都是大呼過癮。

  大賽在主持人的呼聲下,氣氛從高潮慢慢步入平靜,緊接著下來就是三天的比武淘汰賽。儘管人人都認為自己是最強的,是最幸運的,但現實畢竟是現實,一個個選手被淘汰出局,龍陽這個裁判也因此而坐了三天,心說這個坐法實在不太好受。

  龍女和愛咪兒都信心滿滿地想要去奪冠軍,不過正好應了那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話,二人都在四分之一的決賽上敗下陣來,舉凡比賽,贏了固然是風光無比,輸了的,便只有意興闌珊地捲鋪蓋的份,第三天進行總決賽時,她們二人也只好淪為了觀眾席上的一份子。

  在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如火如荼地進行時,外面醫學界卻已把龍陽這個人吵得沸沸揚揚。資訊發達的今天,無論是什麼消息,想要傳播開來都非常的容易,首先是美國微電子晶體技術方面的龍頭,美國愛瑟集團總裁重病的消息傳播開來,緊接著,龍陽將其病斷為可能是盅毒一說,也傳到了美國醫學界。

  不少的醫學專家紛紛指責斯密斯,大笑中國醫術方面的荒誕無稽,一時間,龍陽成為美國醫學界的笑談,就連北美頭皮針研究所的帥哥湯,也十分不明白龍陽怎麼會扯到那猶如吸血鬼傳說般玄奧的盅毒上去,不知是自己見識淺薄還是龍陽這次大失水準了。

  比賽在勝利者的歡笑中落幕,而龍陽也終於要回去南京了,依舊是主辦方的飛機票,回程卻不食一個人,玉武俠硬吵著跟了上來,龍陽拿他沒轍。

  就在要上飛機前,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跑了過來,「你是龍陽嗎?」

  龍陽點了點頭,那小男孩伸出手來,將一張紙條遞到龍陽手中,「有人叫我把這個給你!」

  龍陽接過紙條,還沒打開來看,那小男孩突然伸出手來,龍陽便問:「做什麼?」

  「給錢啊!跑了腿得給錢,這才像話嘛!」小男孩理直氣壯的樣子,倣佛像是龍陽的債主般,沒有絲毫害怕的味道。

  「唉,你這小孩還真是……」玉武俠剛說了一半,龍陽已經摸了一塊錢的硬幣放到了小男孩手中。

  龍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小男孩一看手中的硬幣,立刻不高興了,「喂,大哥哥,你就給一塊錢?打發要飯的啊!那邊警察姐姐還給我二十塊呢!糟……

  說溜嘴了。「」你還拿雙份啊!「玉武俠作勢欲打,那小男孩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轉瞬間就竄了個沒影。

  打開紙條,上面卻不是文字,而是一幅畫,龍陽剛看了一眼,立刻移到一旁,避開了玉武俠的偷看,紙上畫著一個男人身上趴著一個女警,女警的手正按在男子兩腿之間,畫下還寫了一行字:朝前看。

  抬起頭來,正看到飛奔過來的安妮,龍陽心說不好,果然,一身便裝的安妮衝上前來就是一吻,四片嘴唇貼在一起,一旁的玉武俠登時看得呆了,就是龍陽自己,也只能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那兩個泛著興奮光芒的眼眸。

  毫無預備的龍陽連心思都來不及轉,口腔內已經多了一條溫熱柔軟,而且帶有香甜味道的異物,也就在龍陽生出要推拒的意識之前,安妮已經離開了他的嘴唇。

  「龍陽,在南京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呃……」龍陽一時無語,有些難以自處。

  倒是玉武俠立刻推開安妮,臉色大變,如臨大敵般緊張起來,「走開,離龍陽弟弟遠點,要是……要是有個閃失,龍女可會找我麻煩的。」

  安妮絲毫不動氣,只是朝臉紅不已的龍陽笑了笑,那模樣倣佛已經把玉武俠晾在了一邊,根本沒看見般,心說自己刑警的毒辣眼光判斷果然正確,龍陽是個不懂說拒絕的靦腆小男生,只要大膽向前,是絕對有機會從龍女和愛咪兒身邊搶走龍陽的。

  因為龍陽的出現,打亂了安妮對男人的態度,此時的安妮不但沒有戴墨鏡,更沒有去瞥玉武俠的胯下,生出要切小雞雞的想法來,眼中除了龍陽臉紅的樣子外,再無他物。

  「安妮警官你……你……」我們的神醫少年此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語來,漲紅的臉已經分不清是害羞多點,還是生氣多點。
水葉 發表於 2009-2-26 19:04
第七集 第九章 遠來之客

  少商,大指內側,去爪甲角如韭葉,肺脈所出為井,宜以三稜針刺之,微出血,不宜灸。

  主頜腫喉痺,煩心善嘔,心下滿,汗出而寒,振寒腹滿,唾沫唇幹,食不下,手攣指痛,掌熱寒粟,鼓頜喉中鳴,小兒乳鵝。

  唐刺史成君綽,忽頜腫大如升,喉中閉塞,水米不下三日,甄權以三稜針出血,立愈,瀉五臟熱也。

  《素問》曰:留一呼,《明堂》曰:灸三壯,《甲乙》曰:灸一壯。

  ……

  「記住我說的話,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安妮狡黠一笑,「還有,叫我安妮。」

  說完,轉身快步離去。

  龍陽心說這回真是遇到了麻煩人物,這安妮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前後的轉變如此之大,不就是……想到和安妮的畫面,捏著紙條的手緊了緊,龍陽只得臉紅地看著安妮離開的背影。

  玉武俠一直在一旁看著,不知在想些什麼,此時突然走上前拍了拍龍陽的肩膀,「龍陽弟弟,看來你惹了不少桃花,難怪龍女要我看緊你了!」

  龍陽此時在玉武俠的玩笑下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離開眼前尷尬的局面。

  「龍陽弟弟,你手裏攥著的,到底寫的什麼?給我看看。」玉武俠在龍陽的耳邊低聲詢問。

  龍陽哪敢把那紙條給他看,使勁搖頭,「不行……」

  「你說什麼?」玉武俠突然寒下臉來,這個龍陽居然敢對自己有秘密,這是以往在武當山不曾發生過的事,在玉武俠的記憶中,龍陽一向對他這個名為哥哥,實為師叔的小祖宗那是言聽計從,現在居然不聽命令了,可真是反了天了,「我現在以師叔的身份要求你把你手中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難道你還想違抗?」

  自古以來,長輩有命,晚輩不從,便可以稱之為叛逆、忤逆,而年輕人美其名曰為有個性、夠酷,此間的是非對錯實在很難說清楚,事實上,叛逆是否稱之為叛逆,全看長輩的命令是否合理,這個道理,龍陽自然知道,紙上的內容,涉及到龍陽的隱私,雖然說當時是情非得已,但且不論說出來誰信,單是這樣的事就已經可以算個人隱秘了。

  龍陽擺過頭,「不行。」

  「不行?你信不信我回去把剛才的事告訴你小姑姑去,看你怎麼辦?」玉武俠出動了第二個長輩的壓力,算是他的第二招了。

  龍陽猶豫了一會,卻不防玉武俠突然伸手往他手上搶去,他下意識翻腕,兩指扣向對方手腕脈門,一瞬間,兩人的手「劈裏啪啦」互相拆了五六招。

  「嘿嘿,我的武當小擒拿……喂,喂,好啊你……你怎麼能這樣?太耍賴了。」

  玉武俠正得意自己即將搶到紙條,說話中,龍陽突然收手,將手中的紙條一下子丟到了口裏,硬是把紙條給吞嚥了下去,隨即朝不遠處的飛機走去,「該上飛機了。」

  「混蛋,下了山居然變這麼狡猾。」玉武俠恨恨不已,一跺腳,跟了上去。

  朗朗的晨光已經快要成為午後的烈日,在陽光的照耀下,飛機滑過長長的跑道,穿越道道灑向大地的光線,升上了無雲的藍色天空。

  飛往南京的飛機帶著我們的龍陽離開了開封市,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可是所發生的事卻不少,一段段地越過,痕跡留在了心中,一座座高樓在眼前移向後方,再消失,玉武俠的臉突然出現在龍陽的眼前。

  玉武俠坐在龍陽的旁邊,「想什麼東西呢?」

  正在這時,龍陽身上的手機響起。

  「喂,你好。」

  「是龍陽嗎?」

  對方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龍陽一時想不起來,「我是,請問你……」

  「這麼健忘啊?我是安靜姐姐,別忘記給我看病的事情啊!至於醫療費,到時可別亂收你安靜姐姐的哦。」

  「那個……這個……我收費很……很便宜的。」雖然打著電話,但龍陽聽到安靜的話,依舊露出很尷尬的表情,那模樣,就倣佛在演講時忘了詞一樣,臉上除了尷尬和不好意思,剩下的也只能是苦笑了。

  倒是電話那頭的安靜,依舊自顧自說著話,「好啦好啦,安靜姐姐知道,要不便宜,那些老人家又怎麼會找得起你啊!要記住哦,過幾天我會給你電話的,先這樣了!嗯吧!」

  安靜在電話上吧唧一口親了一下,龍陽自然聽不懂。

  掛上電話,安靜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冤家,你跑不掉的。」

  終於回到三○八公寓,這次龍陽沒有通知艾薇薇來接機,龍女和愛咪兒由於是坐火車,要晚上才能到。

  當龍陽和玉武俠踏進三○八公寓時,裏面只有伍老太太和正看電視的小伊莎。

  一見龍陽回來,小依莎頓時帶著滿臉歡笑撲了上來,「龍!」

  雖然幾天不見,但身體明顯有些變化的小伊莎已經能讓龍陽有對方是女孩的覺悟了。

  看到龍陽將小伊莎摟在懷中,玉武俠立刻問了起來,「龍陽弟弟,她是誰啊?

  怎麼你現在見誰都抱一下?這就是三○八嗎?「

  「她是伊爾麗莎,我們叫她小伊莎,現在住在我們這裏,至於是哪裏的人,我……伍奶奶,你在啊!」

  「龍陽,你……你回來怎麼不通知一聲啊!真是的,這位漂亮的小夥子是誰啊?」伍老太太聽到動靜,便出來看看。

  玉武俠立刻自我介紹起來,「您就是伍奶奶吧!我是龍陽的師兄玉武俠,以後就住在三○八了!」

  伍老太太頓時高興地歡迎起來。

  回家的感覺總是讓人很舒適,不曾在外面的生活如何的好,人們還是希望有一個溫暖的家,而三○八公寓,則是龍陽等人一個溫暖的家,回到三○八的龍陽身心舒暢,備感輕鬆,朝沙炭上一躺,而小依莎也如往常一樣摟住了他的胳膊依靠著。

  晚飯時,伍老太太做了龍陽最喜歡吃的一些菜,艾薇薇放學後回來,一見到龍陽便高興起來。伍老太太看著兩個女按的高興樣,心中也因為龍陽的回來而高興,給老劉打了個電話相約明天一起吃晚飯。

  吃飯時,艾薇薇一直問著龍陽在開封的事,不過,龍陽卻沒有什麼嘴巴來回答,一切的東西都被玉武俠一人包攬了過去。

  「你還別說,以前在武當山,龍陽弟弟是個很老實的人,現在倒好,我們回來上飛機時他就被人強吻……」

  有人說女人是世上最八卦的動物,這話應該說不假,但眼下的玉武俠卻活脫脫就是個八卦的男人,雖然說男人也是有好奇的,可如此這般肆無忌憚地和艾薇薇討論這些事,也的確相當八卦,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頓飯把龍陽說得臉紅不已,心裏面哀怨,好不容易下了武當山,這小祖宗……

  等到飯吃完,麻煩也就隨之而來,首先就是玉武俠的住宿問題,玉武俠說我住龍陽的房間,不過我得睡他的床上,讓他打地鋪。

  龍陽看著這位小祖宗的表情,只好老老實實答應,誰讓他的輩分就是比玉武俠低呢!

  不過,旁邊的小伊莎一句話讓龍陽差點吐血,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說:「龍,你睡我的床,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龍女和愛咪兒回來後,三○八頓時熱鬧多了,加上玉武俠這個活躍分子,雖然愛咪兒一聽說玉武俠要住在三○八,心裏十分不痛快,但又有誰能拗得過玉武俠這個小祖宗呢?當玉武俠再度把機場安妮強吻事件拿出來八卦一番時,龍陽頓時成了眾矢之的,每隔幾日就會有一次的龍陽批鬥大會也就正式開始。

  在龍女三個女孩的軟硬兼施下,龍陽只能把開封的事刪刪減減地說了一些,才算安全過關。

  此時,金陵飯店的總統套房內。

  身為中東某小國國王的阿布勒看著收集來的龍陽的資料,英俊的臉上雙眉皺了起來,在房間裏面不停來回走動。

  「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伊莎繼續留在中國。」阿布勒停下腳步看著妻子,「伊莎需要我們的照顧,只有在我們身邊,她才能幸福。」

  貝爾莎看著丈夫,低聲說:「問題是,伊莎她不肯跟我們回去啊!」

  「我不像父親那樣對平民有成見,可是這個叫龍陽的少年,你看看,他身邊居然有這麼多的女孩子,我怎麼能放心呢!天生癡情漢阿布勒最反感的就是男人太多情,」伊莎必須跟我們回去。「」可是……「貝爾莎看了丈夫一眼,雙手捂著嘴巴低聲抽泣起來,」阿布勒,我們的幸福完全建立在伊莎的痛苦上,我……我實在……「

  一聽到這話,阿布勒心軟了,走過去摟著妻子低聲安慰,「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要更加好好照顧伊莎啊!她只有在我們身邊才能享受到父母之愛,我要把這些年虧欠的,百倍千倍地彌補給她……」

  「可是,伊莎的病……」

  「放心吧!我會找全世界最好的心理醫生來給伊莎治療的。」

  「離開了能讓她歡笑的人,她能真正幸福麼?」貝爾莎偎依在丈夫懷中繼續流淚,「納賽爾不是也說了麼,四年來伊莎幾乎沒笑過,只有認識了這個男孩子以後才真正歡笑,何況,納賽爾說那個男孩子是個中國小神醫,伊莎正在漸漸康復,我……我覺得我們的出現讓伊莎更加痛苦了。」

  看著懷中嬌妻痛哭,阿布勒嘆了口氣,緊緊摟住妻子,「我……我再考慮考慮。」

  此時,門鈴聲響了起來,一個悅耳的聲音進入阿布勒和貝爾莎的耳朵裏,「尊貴的阿布勒閣下,您要的東西送來了。」

  守在門口的是阿布勒隨行的警衛長易卜拉欣,此時的易卜拉欣正從一個穿著女用西裝,胸前掛著前廳經理牌子的女人手上接過阿布勒點的食物。

  看著眼前那花了老大工夫才弄出來的食物,前廳經理心中奇怪,這兩夭不少的高幹和公安幹警來往於這個總統套房之間,可卻沒有一個能進去門內的,這裏面到底住的是什麼人呢?

  門打開,易卜拉欣身旁的另一個保鏢將東西推進門內,透過燈光,前廳經理只能看到一個人正豎起一張報紙在仔細看著什麼。

  這時,那個看報紙的人走了過來,直到接近門口才叫道:「易卜拉欣,進來看看!」

  易卜拉欣進入房內,看報紙的人把報紙平鋪開來,前廳經理才發現這個看報紙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而且是一個很英俊的外國男子,不過讓她吃驚的是這外國男子所說的話。「這裏,關於龍陽在臺灣行醫的事,去查個詳細點回來,似乎有傳言說他和陸青山的曾孫女之間有些什麼暖昧。」

  外國男子的漢語雖然艱澀,但經過前廳經理的更正拼湊,還是明白了外國男子的話,在保鏢的瞪眼下,沒有辦法偷聽後面的話,前廳經理就被趕走了。

  「去報告一下,龍陽今天下午已經回到南京了。」一個身著制服的警察從前廳經理身旁走過,便向門口的保鏢說了這樣一句話。

  每一個消息都撼動著前廳經理的心,這個前廳經理不是別人,正是身為金陵飯店前廳經理的蘇蘭熏蘇美人。此刻的蘇美人心裏七上八下,又是擔心,又是焦急,卻又不知該不該去告訴龍陽自己所聽到、見到的,畢竟……

  一想到過往,眼淚就有些控制不住,蘇美人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難過。

  阿布勒幾乎要以為自己被妻子說服了,但這個頭頂有地中海形狀的中年男人推己及人,他始終放心不下看似風流的「準女婿」,「我想,我必須對那男孩進行考察,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能讓伊莎對他如此依賴。」

  貝爾莎仰頭看他,欲言又止,勾勒著深色眼影的美麗睫毛輕輕眨動,猶自帶著淚珠。「別擔心,我只想認真看看那年輕人。優秀的男人周圍總有女人環繞,如果他平庸得沒有任何女人願意陪伴,我也不會放心,天下父母都是這樣的。」

  阿布勒拍拍貝爾莎的臉頰,又順手捋捋自己唇邊性感的小鬍子。

  貝爾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何況阿拉伯女人通常沒什麼主見,便說:「好,我們一定要抽個時間看看那個龍陽。」

  阿拉伯王族有的是錢。據說中東那個地方,普通平民打掃院子時不時澆水而是澆油;王族送給子女的生日禮物通常都是太平洋的某個小島;有戶人家打井取水,連打七口井噴出來的都是油……能源如此富足,自然是各國政府極力籠絡的對象。阿布勒雖然通過秘密渠道入境,仍讓政府高層知道了,調遣當地一批幹警隨時聽候阿布勒的吩咐,以博取印象分,多一條能源進口路線,不管哪一國,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阿布勒有了當地警方的配合,資料取得順順當當,連龍陽經常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也都知道了,詳盡的資料,充實的記錄,反讓他不得不佩服這位年輕人,除去那靦腆的性格以及與眾多女性保持暖昧的關係,幾乎能夠稱得上完美!報紙的報導,患者、朋友和鄰居眾口一詞地稱讚,如神的醫術、醫學界的推崇,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能夠取得如此大的成就,真是難以想像。

  在閱讀資料的過程中,阿布勒慢慢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拒絕了好幾次當地官員宴會的邀請,自己躲在書房裏練習漢語發音。

  也就在接到龍陽已經回到南京的消息時,英俊的中年男人也勉強算是學會了一些漢語,雖然並不熟練。

  第二天一早,蘇蘭熏早早地爬起來。

  站在自己的公寓裏,空寂無人的味道,蘇蘭熏不禁想起昨天晚上聽到的消息,心中的擔心開始蔓延。

  清晨的三○八公寓樓下,到處是打著拳的老人,龍陽和愛咪兒,以及玉武俠起床也很早,在下面一邊練功,一邊聊天。

  「龍陽,你真的確定愛瑟是中了蠱毒嗎?這個消息在美國可傳為一段笑話了哦!」

  玉武俠輕蔑地一笑,搶過龍陽的話頭,一副得意的樣子,「我們家龍陽弟弟說是那就是了,那些庸醫怎麼能和我們家龍陽弟弟相比。」
水葉 發表於 2009-2-26 19:04
第七集 第十章 氣血沸騰

  經渠,寸口動脈陷中,肺脈所行為經金,針入二分,留五呼,禁灸,灸則傷神明。

  主瘧寒熱,胸背拘急,胸滿膨脹,喉痺,掌中熱,咳逆上氣,傷寒烈病汗不出,暴痺喘促,心痛嘔吐。

  ……

  「小玉,我也只是猜測,不一定就是的,還得過去後才能確定。」龍陽被玉武俠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忽然,龍陽覺得有—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轉過頭看去,卻只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轉身,龍陽覺得奇怪。

  那身影轉身走路也就罷了,可現在的轉身份明轉向了花壇,這便顯得相當奇怪了,龍陽疑惑地望了一眼,就走了過去,想要看個清楚。

  可那個身影似乎發現了龍陽的意圖,再度轉身,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然而這一動,立刻被龍陽想到了身影的主人是誰。

  龍陽剛要出聲招呼,愛咪兒卻突然叫了起來,「龍陽,你要去哪裏呢?」

  龍陽停住了腳步,剛要回答,前面那身影忽然掉下了一團白色的東西,龍陽走上前撿了起來,是一個紙團,上面寫著,有外國人在調查你!

  字跡娟秀,顯然出自女人之手。

  「阿熏!」低喃了一句,龍陽心中的那絲劇痛再決被喚了起來。

  玉武俠接過龍陽手中的紙條,紙條上還有些溼溼的斑點,龍陽可以感受到那淚斑中的感情,可腳步卻不敢衝上前去,在心裏不停地猶豫著,要追嗎?要追嗎?

  要追嗎?

  「親愛的,我們自己過去,還是把那孩子叫過來?」英俊的阿布勒對妻子貝爾莎說,他決定要與龍陽見面。

  「有才名的中國人都很驕傲。《三國演義》不是有個」三顧茅廬「的故事嗎?

  不管你怎麼想,我想我們應該主動去找他。「貝爾莎也知道這個在中國人人耳熟能詳的故事,雖然比喻用得不倫不類。

  這是家庭私事,用不著冪僚智囊團參謀,夫妻倆一合計,決定到那個充滿傳奇色彩的三○八公寓去找龍陽。

  阿布勒已經盡量避免阿拉伯王族華而不實的招搖了,他在每次出行前都要囑咐隨行人員能有多簡單就多簡單,省略那些繁複無趣的禮儀步驟。

  可是停在公寓門外街道上十多輛豪華轎車還是讓他很惱火。

  「警衛長,我希望下次不會再是這樣!要知道我們去見的是一個國際上卓有聲望的專家,如果他因為這種排場心生反感而遷怒到伊莎……到我身上,你要承擔一切後果!」阿布勒在車後座訓斥宮廷警衛長易卜拉欣,開始為素未謀面的龍陽說好話。

  「陛下,」易卜拉欣欠欠身子,有點委屈,「我是為了陛下的安全著想……」

  「住口!」阿布勒快要咆哮起來,都說毛腳女婿見公婆會緊張,他只是去考察那個還說一不上什麼關係的龍陽而已,居然也會心裏堵得慌。

  貝爾莎溫潤的手掌輕輕握住阿布勒,這個動作帶給他寧靜的力量。

  阿布勒哼了聲,有點拉不下面子,「其實,咳……我只是想和那個年輕人平等的,面對面的交流。」

  街邊樹蔭下坐著下棋的老頭子見怪不怪,「肯定又是慕名來找小家夥治病的,臭小子每天要應付那麼多患富貴病的有錢人,也不知吃不吃得消。吃你的馬,將軍!」邊說著,把手裏棋子狠狠拍在棋盤上。

  剛剛要上學的小學生則好奇地盯住從車上下來的兩人。雖然在一群深色西服保鏢的簇擁包圍之下,兩人風採逼人,毫不遜色。

  尤其是依足阿拉伯民族風俗規矩的貝爾莎,臉龐戴上面紗,只露出藍汪汪的大眼睛,更顯得朦朧誘人,長相英俊的阿布勒在她的光芒下,如同大便—般被觀眾刻意忽略了,不過卻是男性觀眾,要是有女性觀眾,應該是不會忽略阿布勒的存在的。

  「哇,阿拉伯跳舞女郎!」背著書包的小胖子叫起來,他的小夥伴也是滿臉興奮之色。

  貝爾莎眨眨眼睛,對他報以微笑。

  「好漂完的阿姨!」小胖子口水橫流,已經呆了。

  進去時夫妻倆沒帶任何隨從。考慮到入鄉隨俗的問題,阿布勒放棄了他所鐘愛的白色長袍,只穿著休閒T恤衫……

  「說,紙條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強吻你的人到底是誰?」

  龍女幾個人早上一起來,心中越想越不對,總覺得龍陽對開封的解釋有些不實不合理的地方,這剛吃完早點,便開始了對龍陽的蹂躪。

  「是……是安妮……」

  唯一會不顧一切保護龍陽的小依莎此時還沒起床,龍陽終於忍受不住酷刑,只得多吐了一些實情,但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龍陽說什麼也不肯說出安你的病情,只說安妮有些比較特別的病。

  說到這個,艾薇薇突然露出嬌羞的神情,想起過去龍陽幾次給自己治病時的情景,「別這樣啦!我們要相信龍陽,他不會做對不起……對不起……」

  說到一半才察覺自己說話似乎有些變了味道,看著玉武俠和龍女、愛咪兒都看著自己,艾薇薇連忙轉過頭去,不再吭聲。

  「丁零」一聲門鈴響起,客廳內正被眾女蹂躪的龍陽索性放棄抵抗,兩手一攤,「有客人來了,你們想怎麼辦便怎麼辦吧!」

  臉皮還沒練厚的龍女意興蕭索地放開他的耳朵,結束嚴刑逼供,看到他還懶懶賴在沙發上不肯起來,伸手便去拉他,「還賴著幹嘛?快去開門,肯定是來找你看病的。」

  龍陽幾年來經歷磨練,「醫者父母心」一句話是經常掛在嘴邊的,自己名氣漸大,不是真正的疑難雜症不會親自找上門來,心想誤了別人的病情可就不好了。

  龍陽開門,見到外國人含笑站在門外,不免一愣,「你好……你們是……」

  衣冠楚楚的阿布勒還好說,難道旁邊這位戴著面紗的大眼睛美女也是個面癱患者?

  隨後,龍陽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這個,嗯,嗯,你,你好!」阿布勒偷偷看了手掌裏用淡顏色墨水標注的漢語發音,語無倫次地說:「今天天氣真好……」

  相反,貝爾莎就沒那麼狼狽,歐洲有很多中國人,還建有漢語學校,漢語電視、漢語廣播、漢語廣告,她多少也受過些熏陶,「你好,我們是來找一位叫做龍陽的年輕人的,你就是嗎?」

  其實兩人早在資料見過不知多少次龍陽的照片,此時仍在心裏感嘆真人要比照片上的好看得多。

  「是的,我就是,有什麼事請進來說吧!」龍陽把兩人讓進屋裏。

  緊跟在後面的貝爾莎冒出一句差點沒讓龍陽撲地摔倒的話,「你拉屎了嗎?」

  「拉……拉屎?」龍陽頓時楞在當場,心想外國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

  本來還想起身招呼客人的愛咪兒聞言笑得直打跌,原來外國人發音太怪,沒怎麼接觸過外界的龍陽把「你吃了嗎」聽成「你拉屎了嗎」,相差何其之大,竟也傻乎乎跟著答應了。

  艾薇薇幾個女孩一愣之下,也反應過來,都是忍俊不禁,強憋著臉上的笑,看起來很是古怪。

  龍陽尷尬不已,滿面通紅,比被一百個美女同時調戲還要難受。

  「呵呵……」他欲要分辯卻不知從何辯起,只好呆在原地陪笑幾聲。

  「咳……」阿布勒幹咳一聲,提醒大家別忘記他的存在,並順手摸摸性感的小鬍子,氣氛如此輕鬆,還真是想不到啊!

  大家收起嘻笑的神態,等待阿布勒的說話,正在這時,門鈴聲又響起。

  打開門,卻是許久不見的警察韋大寶,也不和龍陽打招呼,見到阿布勒就衝了進去,向阿布勒行了一個見面禮才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怎麼能讓您親自來呢,真是怠慢了,我代表中國警察向您道歉。」

  龍女幾人你眼望我眼,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的外國人又不知道是什麼人。

  忽然,愛咪兒看了龍女一眼,小聲嘀咕道:「他們……該不會……是阿拉伯人吧?」

  龍女順著愛咪兒的眼光看了戴著面紗的貝爾莎一眼,心中也想起了什麼,睜大了雙眼,這才朝關上門的龍陽招了招手,讓龍陽過去。

  伍老太太在這個時候從廚房走了出來,「喲,這不是大寶嗎?怎麼……這是大寶你介紹的病人?真是不錯,給我們家龍陽介紹……」

  「您好,您是伍阿姨吧?」貝爾莎沒等伍老太太把猜測說完,先禮貌地打起了招呼。

  龍陽房間的門突然打開,穿著睡衣,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小依莎走了出來,「龍陽哥哥!」

  剛呼喊了一下,小伊莎才炭覺客廳裏有不少人。

  一見到小伊莎,英俊的阿布勒就激動地呼喚了起來,「伊爾麗莎!」

  滿心的期盼眼神,阿布勒和戴著面紗的貝爾莎雙肩聳動,顯示著他們情緒的波動,靜靜地看著停下了揉睡眼,定睛看著他們的小伊莎。貝爾莎面紗下的嘴唇顫抖著,呼吸讓面紗飄了起來,客廳內的人都可以聽到那突然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小伊莎看著眼前一對男女,瞼色唰地一下變白,腦子裏面嗡嗡作響,似乎有東西鑽了進去一般,咕咚一下暈倒在地。

  英俊的阿布勒用阿拉伯語喊了一句,幾步撲了過去,把小伊莎抱了起來,與美麗明傃的碧眼美人貝爾莎哭成一團,三○八亂套了。

  龍陽也急忙奔上前去,「快,把小伊莎放到沙發上,我為她搭脈。」

  阿布勒此刻心中焦急萬分,彷徨的他聽到龍陽的說話才想起龍陽是個小神醫,急忙把小伊莎放到了沙發上,四週一片寂靜,龍陽緊鎖著眉頭給小伊依莎切脈。

  韋大寶苦笑著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伍老太太說:「伍阿姨,這可能是……小伊莎的親生父母。」

  龍女等人已經大略猜到幾分,倒是伍老太太聞言有些驚訝,「真……真的?」

  韋大寶和龍女等人都點了點頭。

  龍陽搭完脈才說道:「沒什麼大事,小伊莎只是氣血上谷,受刺激過度,只是,剛有所起色的室女閉經症又發作了,最好還是送醫院調養一下,她現在身子很弱,醒來後不能再受刺激了。」

  在醫療方面,龍陽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恢復他醫生的本色,在小伊莎鼻兩旁迎香穴上指針點了幾下,暫時控制了小伊莎的氣血。

  昏倒的小伊莎既然要送醫院,反應快的伍老太太給老劉的兒子劉玉堂打了電話,碧眼美人摟著昏迷的小伊莎流淚。

  原來,小伊莎的父親是一位中東小國的王儲,從小聰慧,精通多國語言,這位浪漫的男子愛上了一個漂亮無比的歐洲女孩貝爾莎,但是,對平民有許多偏見的老國王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的,阿布勒在歐洲和貝爾莎悄悄成婚,生下了小伊莎,小伊莎一天天長大,三個人倒是幸福。

  只是,有句話叫做「紙包不住火」,小伊莎十二歲的時候,老國王發現了自己兒子的秘密,這還了得,不管是從宗教還是地位上來說,老國王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怒之下聲稱要剝奪阿布勒的王褚身份,除非他拋妻棄女立刻在國內跟某貴族女成婚。

  不得不說,阿布勒是個難得的癡情漢子,居然想出了一個怪招,人為地製造了一起車禍,為了真實,更是讓小伊莎親眼目睹了自己乘坐的那輛豪華房車在爆炸中化為一堆廢鐵。

  小伊莎目睹人間慘劇,昏迷後失憶,身體也停止發育,老國王心中悲痛,雖然把小伊莎接到國內,但依然拉不下面子搞爺孫情深那一套,只是全世界的名醫倒是請了不少,不過小伊莎的毛病百分之六七十還是心理何題,而任何一個心理醫生都無法取得她的信任,自然,病情就擔擱了下來。

  小伊莎唯一比較依賴的,則是她父親的保鏢頭目,這位保鏢頭目納賽爾是原本的王儲衛隊隊長,五十多歲還單身,是看著小伊莎長大的,心底早把她看成最親密的孩子一般,索性帶著小伊莎在世界各地遊玩。

  癡情漢子阿布勒跟妻子倒是在歐州繼續過著幸福的平民生活,幾年後老國王身體衰弱,臨死才悔恨自己逼死了兒子,這時候阿布勒跳了出來,老國王眼看原本以為死去的兒子滿臉幸福地站在自己的病床前,含笑而死,而阿布勒合理合法地成了新國王,但也得知了女兒的古怪病症,夫妻兩人想起為了自己的幸福犧牲了女兒,實在是悲傷異常。

  前王儲衛隊隊長納賽爾帶小伊莎幾年,對小伊莎的感情宛如父女,覺得小伊莎的一切都是由老主人阿布勒造成,不想小依莎回到父母身邊,於是根本不去聯係阿布勒,依舊全世界到處跑。

  小依莎在南京中山陵的遭遇,他在旁邊瞧得清楚,當時根本來不及搶救,但是目睹了龍陽表演空中飛人和小伊莎緊緊拉著龍陽的手後,也不知道哪根腦筋錯搭在了一起,居然也不出面,只是暗中觀察。

  他發現小伊莎臉上漸漸多了歡笑,更加不去打攪子,看著中國的天空怎麼都覺得這個禮儀之邦格外的美麗,悄悄地在南京住下。

  不過,阿布勒終究是一國國王,全力尋找之下,還是很快有了消息,於是攜帶王妃貝爾莎來到中國尋女,二人猶豫了很久,但最終依舊不放心小伊莎這樣待在中國。

  可以想像,當小伊莎看到已經被悲痛抹去的記憶重現眼前時,心中所受到的震撼,很可能在見到她父母的那一刻,那一起可怕的爆炸重歷眼前,導致萬分的悲痛帶著血氣衝擊著小伊莎的大腦。

  「我們……我們是不是不應該出現?」醫院裏,有些擔憂的碧眼美人貝爾莎紅著眼靠在她的丈夫阿布勒懷中,二人都靜靜地看著手術室的燈光。

  伍老太太在旁邊露出溫和的笑容安慰起來,「沒關係的,小伊莎不會有事的,有龍陽在。不過,你們也的確有些出現的不是時候,要是等小伊莎的病全好了,那時你們再出現,我想會好許多的。老劉,你說是吧?」

  劉暢理在一旁微微點了點頭,阿布勒和貝爾莎互相看了一眼,心說他們又何嘗不知道呢,但是愛女心切,而且等小伊莎病好後,恐怕就真的非嫁到中國來不可,可到那時,龍陽……會選擇小伊莎嗎?兩人神色黯然地嘆了口氣。

  腳步聲連響,劉暢理一驚,看著從電梯裏快步走出的人,「陳市長!」

  由於韋大寶的關係,加上之前的調查,小伊莎的事早已經得到政府部門的關注,這樣一個重要的人物若是在中國被治好,那與阿拉伯的石油外交關係可算是打下了一個良好的基礎,身為南京市市長的陳泰然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對他的仕途又起著如何重要的作用,是以當他得知小伊莎暈倒後,立刻就放下手邊的事,趕到了醫院來。

  僅僅向劉暢理點了點頭,市長就向阿布勒問好。

  「阿布勒國王閣下,貴國公主現在怎麼樣了?招待不周,還請國王閣下見諒。」

  陳市長語氣非常客氣。

  對陳市長的怠慢,劉暢理也沒有特別在意,畢竟他和人家阿拉伯國王之間還是隔著很大的地位差距,他對這些事也不是那麼看重。

  「多謝陳市長關心,現在有龍陽小神醫和劉玉堂醫生在裏面,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剛見了一面,阿布勒心中對龍陽的信任就升到了相當的高度,畢竟,龍陽現在可以說是小伊莎心中最親近的人了,不知不覺中,阿布勒已經對這個「準女婿」有了愛屋及烏的微妙感情。

  「那就好,嚇了我一跳,沒事就好。老劉,可要給阿拉伯的公主殿下安排最好的病房哦,一切花費由市政府來承擔吧!」陳市長其實和劉暢理關係還算一不錯,說起話來頗有些隨便。

  「陳市長,你這說哪裏話,小伊莎的醫療費我們醫院是全免的,有龍陽這個專家坐鎮,我們醫院不付錢給他就算大便宜了。」劉暢理半開玩笑地將龍陽抬高了一些,想借此機會給龍陽製造一個和政府打好關係的機會,現在的社會,人脈關係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

  陳市長瞥了一眼劉暢理身旁的伍老太太,戲謔道:「老劉啊!聽說你最近談了場夕陽戀,什麼時候請客啊?可不能忘了請我哦!不然我可要不請自來的。」

  話鋒一兜,陳市長不等劉暢理和伍老太太有所表示,便向疑惑的阿布勒獻上了一個變相的友好,「阿布勒國王閣下,這劉老先生是這間醫院的名譽院長,可是中醫界的泰鬥人物,聽說呢,和旁邊這伍惠蘭女士近日就要舉行婚禮,伍惠蘭女士平時也很照顧貴國公主殿下,我看等貴國公主殿下身體好了,國王閣下就參加一次中國的婚禮再回去怎麼樣?我想貴國公主殿下也會很高興看到劉老先生和伍惠蘭女士的婚禮的。」

  劉暢理心中對陳市長不由有些佩服,明明是為了要和人家建立石油外交,可此時卻絲毫不提,只是像平常人一樣,還把自己這現成的喜事拿來當拉關係的機會,看來做官不單是要清如水廉如鏡,有時候做官和當商人倒有些類似。

  伍老太太在此刻沒有絲毫的靦腆,「陳市長,你就別取笑老劉了,到時一定不會忘了陳市長的,也肯定會請阿布勒國王一家的啊!」

  幾個人一時間談得甚歡。

  「其實我覺得,小伊莎終究還是回到父母身邊好一點。」

  病房內,龍陽和阿布勒討論著小依莎的事。

  不知是否龍陽的話被睡著的小伊莎聽到,小伊莎突然驚醒,哭叫著,「龍陽哥哥!」

  龍陽連忙奔到病床邊,小伊莎立刻倒進了龍陽的懷中,緊緊地抱著龍陽的腰。

  看到阿布勒,小伊莎頓時像兔子看見老虎一樣緊張起來,最後甚至把頭埋進了龍陽的懷中,閉著眼睛喃喃低叫:「龍……好可怕,好可怕,伊莎好害怕。」

  看著小伊莎那明顯受驚的樣子,英俊的阿布勒臉上掠過些許難過,「我們過會再討論吧!先要把小伊莎的情緒控制住,才是首要任務。」

  面色慘然地走出門,阿布勒在心頭責怪著自己當年的自私,帶給自己女兒如此大的傷痛。

  下期預告

  龍陽答應小伊莎每年去看她一次,小伊莎終於跟父母回國,看著小姑娘哭哭啼啼離開,龍陽不免動情。

  太陰脈女安靜還是找上了門,龍陽無奈,答應去安靜公寓給對方治病,到底會否羊入狼口。

  美國,賓夕法尼亞州費城,龍陽終於確定了盅毒一說,毒性被控制,但是,背後的陰影若隱若現,治病變成了龍陽和下毒之人的較量,醫和毒的對抗。
水葉 發表於 2009-2-27 01:41
第八集 第一章 公主伊莎

  《平人絕谷篇》伯高曰:迴腸大四寸,逕一寸,寸之少半,長兩丈一尺,受谷一鬥,水七升半,重二斤十二兩。

  《素問,靈蘭秘典論》雲曰:大腸者,傳道之官,變化出焉。《本體篇》雲曰:皮厚者,大腸厚,皮薄者大腸薄,皮緩腹裹大者,大腸長而大,皮急者,大腸急而短,皮滑者,大腸直,皮肉不相離者,大腸結。

  ……

  「小伊莎,別怕別怕,那是你的爸爸,你記得嗎?」輕輕拍著小伊莎的背,龍陽能夠體會小伊莎心中的恐懼,但是知道不能讓這恐懼延續下去。

  在小伊莎的記憶深處,剛剛從她眼前走過的人是應該已經離開人世的人,用一句很通俗的話,小伊莎現在不單是被勾起那記憶深處被潛意識刻意掩埋的畫面,還有著普通人見鬼的自然反映。

  人死往往並不可怕,但如果人在參加某人葬禮時,突然發現躺在那已經死了一兩天,全身冰冷,臉色煞白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儘管沒人見過,但可以想像那帶給周圍人們的驚慌和害怕。

  「可是,可是小伊莎好怕,他……他是我爸爸?」小伊莎的口吻有些顫抖和懷疑,倣佛她已經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我們的龍陽此時也不知道該怎樣來安慰小伊莎。

  房外,小伊莎看不到的窗外,正站著阿布勒和貝爾莎。透過窗玻璃,二人望著病房內相當於擁抱的一對男女,男孩正無比溫柔地輕輕撫摩女孩的髮絲,借此希望能帶給女孩一些平和。

  龍陽看了窗外一眼,有些不知如何自處,當著小伊莎父母的面,自己被小伊莎這樣抱緊,委實有些不好看,微微紅了臉,有些笨拙地繼續他的心理安撫,「是啊!……小伊莎的爸爸還……活著,他們來接小伊莎了。」

  小伊莎的雙手似鐵鉗一樣緊緊箍著龍陽的腰,緊緊閉上雙眼,可是,即使閉上了眼睛,眼前還是出現那發生在自己眼前的強烈爆炸,腦海中一片空白,突然尖叫一聲,「啊!」

  龍陽頓時慌張了起來,哄著小伊莎慢慢平靜下來,再也不提阿布勒和貝爾莎的事。

  三○八室,龍陽、龍女和小伊莎都還在醫院,三○八還剩下艾薇薇和愛咪兒,以及伍老太太,還有處在兩難狀態下的阿布勒和貝爾莎,即使早已作好了心理準備後,可看到自己的女兒幾乎連提都不敢提起自己二人,阿布勒夫妻心中的難過實在非筆墨能夠形容。

  「親愛的,我們是不是根本不該來,現在可怎麼辦啊?」貝爾莎露出無助的眼神,望著面前自己依靠十幾二十年的阿拉伯男子,心中有許多說不出的難過醞釀著。

  此時的阿布勒微微抿了抿嘴唇,神色肅穆,握住妻子的手,「放心吧,事情會有個解決的!」

  嘴裏這麼說,可是阿布勒自己心理也是一片茫然,難道真的要讓小伊莎在中國生活嗎?抬眼掃視了房間內另外兩個女孩,溫柔的艾薇薇一臉憂愁、愛咪兒看著電視,阿布勒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心說難道真的要讓小伊莎在這裏受到她們的照顧,然後病好以後又和她們爭奪一個男人嗎?

  伍老太太從廚房端出兩杯紅茶,放到阿布勒和貝爾莎身前的茶几上,輕輕地說到:「喝杯茶,不用太擔心,這種事總是要慢慢來的,小孩子受驚都需要一段很長時間的,我那孫女小的時候受驚,到現在都後怕呢,中國有句老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你們是蛇,只是說你們總要給小伊莎一段時間來消除心理上的那種……怎麼說呢……我也是不太會說,讓二位見笑了。」

  「謝謝,伍女士,您真是一個好長輩。」英俊的阿布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心中頗有些安定下來,不管怎麼說,伍老太太在安慰人上面倒是的確非常合適。

  聽了伍老太太的話,貝爾莎之前無助的眼神也有了一絲好轉,情緒也穩定了些,欲還是疑惑地問出了心中的不安,「可是……我們給小伊莎帶來的傷痛太大了,我怕……我怕……我們等不到那個時候……」

  起初,當艾薇薇等人得知阿布勒竟是一個國王,小伊莎真的是一個公主時,所有人都有種《羅馬假日》發生在眼前的感覺,而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對欲尋回自己子女的夫妻。

  「貝兒莎阿姨,伍奶奶說的沒錯,雖然我不是很懂,不過我想小伊莎現在一定很痛苦的,你們需要給她一些時間,不過,好在小伊莎在我們這過得也還算、算開心……」

  話說了一半,艾薇薇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因為她發覺自己的話隱約就是在說你們放心吧,就讓小伊莎在我們這過,等幾年之後再來,小伊莎或許就能接受。

  這樣的話,不擺明是在說阿布勒二人根本就不該來嗎?就算事實是如此,艾薇薇也找不出一個理由來是或一對父母尋找子女的不是。

  果然,聽了艾薇薇的話,美麗的阿拉伯女郎臉色再轉為難過,眼看著就要流淚了,鑰匙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情緒的變化,是龍陽、龍女和小伊莎回來,自然,那後面也少不了幾乎可以與小伊莎比拚跟屁蟲本領的玉武俠。

  「怎麼都在呢?」

  龍女第一個進屋,身後跟著如往常一樣摟緊龍陽胳膊的小伊莎,一見到那兩對期盼的眼神頓時心裏一緊,抱著龍陽的手更加緊了緊。

  龍陽的眉頭皺了一皺,自然也看到了阿布勒和貝兒莎的存在,平時自然不覺得什麼,但和之前在醫院一樣,當著小伊莎父母的面,實在很不好意思,龍陽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不敢直視阿布勒和貝爾莎的眼光。

  美麗的碧眼女郎望著那畏畏縮縮躲著自己目光的小伊莎,嘴角顫動,「小伊莎……」

  聲音被阿布勒的手壓了下去,握著妻子的手緊了緊,貝爾莎沒有叫出聲來,只是微微轉頭,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龍陽急忙見機地帶著小伊莎進了房間,「我先帶小伊莎去房間再說吧!」

  電視裏放著無聊的節目,現場的氣氛有些沉悶,伍老太太忙說到:「龍女,開飯吧!大家都餓了,先吃飯先吃飯!」

  整個吃飯的過程相當沉悶,阿布勒和貝爾莎的心情不好,連帶著龍女幾人都不好說什麼,就來平時最吵鬧的玉武俠也老老實實地埋頭吃飯,只有伍老太太露出滿臉的微笑,時而拉些沒重點的話說,有道是「薑是老的辣」,伍老太太那顆心可清明的很。

  「伍女士,還請別這麼叫,叫我阿布勒就好了,這些日子小伊莎蒙您的照顧,這又是在中國,阿布勒哪能以國王自居呢!」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對了,你們這次來,有沒有帶一些能讓小伊莎回憶過去的東西?例如小伊莎小時候的照片啊、你們的合影,或是影帶、小伊莎的生日禮物、最喜歡的東西等等的。要是有這些東西的話,我想對小伊莎記起過去開心的日子會有所幫助吧!」

  伍老太太一語清醒夢中人,阿布勒頓時高興起來,就連龍陽等人都被這意外的提議提醒了,身為醫生和研究心理學的龍陽居然沒能想起來這樣普通的辦法來,可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真是沒說錯。

  只因為龍陽身處其中,心中始終記掛著小伊莎容易受刺激,又每每不想在阿布勒夫妻面前和小伊莎貼得太近,是以在醫院他就沒想起來怎麼幫助小伊莎恢復記憶,「對,我真是笨,居然忘了對失憶病人最常用的方法。」

  一時間,龍女、艾薇薇、愛咪兒,以及玉武俠都怔了一下,盯著一拍桌子喜得忘了形的龍陽,像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異,說完話的龍陽從四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前掃過,頓時發覺自己有點失態,拽了拽耳環,紅著臉坐下來。

  想到就做,阿布勒站起身就準備要走,「真是多虧了伍女士提醒,我這就叫人去酒店拿過來……」

  「不急不急,先把飯吃了,什麼時候都可以拿來。」

  龍女等人突然笑了起來,自然是笑龍陽剛才那個激動的樣子,以及現在不停拽耳環的憨態。

  晨曦升起,雖然沒能將龍陽的房間照亮,卻也讓房間內光線變得頗為清晰,原本是睡在床上的龍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模樣更為俊俏的少年,一旁的床上本應睡著的小伊莎也已經不見,不知道為什麼而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的玉武俠的心中一驚,眼光急忙在室內尋找那個有著如水眼眸的少女。

  第一眼掃過,玉武俠頓時發現了一個令他吃驚發事情,床下的地鋪上,龍陽正摟著小伊莎熟睡,身體緊緊相依,小伊莎的頭埋進龍陽的胳膊中,臉對著龍陽的胸脯,睡得十分安詳。

  龍陽的眼睛忽然睜開,隨即望向睜大眼睛在上面瞪著他看的玉武俠,發現玉武俠的目光在自己和小伊莎之間掃了幾眼,倣佛在詢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臉微微地紅了一下,龍陽支支吾吾地道:「小玉,你醒了啊!沒……沒辦法……我……我……」

  從詫異中回過神來,玉武俠只說了一句話,「看來小伊莎是非得回國才行,不然像這樣,遲早會出事,到時候便宜了你不說,還要害得你小姑姑……嗤……那……情況好像還有點好玩的,真想看看龍女那時候的樣子……」

  「小玉,你……你別亂說。」

  看著我們的神醫少年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加上那清晨剛醒的睡意,那模樣委實有趣,玉武俠連笑不止,「哈哈哈,放心吧!我不會跟別人說的,這要是被阿布勒看到了,恐怕真的要拉你當女婿了,把《羅馬假日》是遺憾在現實裏挽回一次,說不定以後還能繼承王位當個國王,哈哈哈,真是越想越好玩。」

  「呃!」龍陽無語看著玉武俠那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裏寒氣直冒。

  很小心地不弄醒小伊莎,龍陽抽出自己被小伊莎當枕頭枕得幾乎麻木的胳膊,環視房內,房間裏到處都是相框,每一張相片裏都有著小伊莎,這些都是昨天晚上小伊莎睡著後,阿布勒吩咐他的宮廷侍衛長送來的,掛在這裏,龍陽還有些不放心,待會小伊莎醒來看到這些,真的不知道會有些什麼反應。

  龍陽的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才想起昨天居然沒關手機,怕吵到小伊莎的睡覺,一邊接通手機,一邊走出房間。

  「喂!」

  「喂,龍陽吧?」

  電話那邊的女人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可龍陽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誰,「對,我是,請問……」

  「睡覺沒關機,呵呵,安靜姐姐有沒有打擾你的睡覺啊?哦,還請問,看來你把安靜姐姐都給忘了哦!安靜姐姐今天才回南京,下午你有空嗎?下午姐姐想請你來姐姐家玩,當然,最主要是給姐姐治治病,想聲明哦,是疑難雜症,不然就不會找神醫弟弟了,放心,姐姐不會少你的醫療費,當然,你也別敲詐姐姐的錢。」

  一說起來,安靜就像連珠炮一般,幾乎都不給龍陽說話的機會。對這個安靜,龍陽說不上什麼好印象,但因為安妮的關係,龍陽又直覺地認為安靜不應該是那樣的母親,或許正是這所謂的疑難雜症在作怪,原本龍陽已經忘了此事,只當是安靜的一句戲言,可現在人家電話打上了門,後面幾句話又把我們的靦腆少年說了個臉紅耳赤,頓時弄得龍陽結巴起來。

  「這個……下午……我……我……」

  「好了,姐姐也知道你應該是個大忙人,這樣好了,下午或是晚上,你有時間就來,把地址記一下,來之前呢,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記住哦,要是不來,我明天可就上門求醫了,這病可真是困擾了姐姐好些年了。難得能巧遇神醫,姐姐可不會輕易放跑這唯一的機會的……不好意思,姐姐是不是太著急,把你嚇到了,那姐姐給你道歉了,回頭一定鄭重給你道歉。」

  龍陽記下了地址,安靜便掛了電話。

  從頭到尾,龍陽幾乎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掛上電話,龍陽心中不覺苦笑,心說這年頭作節目的人果然都不簡單,在臺灣有個雲幽幽老把自己搞得下下不了臺,而安靜顯然又是另一種方式。

  但是,安靜的話也讓龍陽更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果然有病症方面的原因,才使得安靜這個母親做得如此差勁。

  雖說龍陽沒有做聖人的想法,但「醫者父母心」是想法在龍陽的心中深埋,如果是身體病症引起的問題,他還是希望能幫忙解決的。

  不過,這年頭好人難做,龍陽這個想法在後來卻又得到一個非常慘痛的教訓,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有人說世事無常,想想也的確如此,龍陽初遇小伊莎時,差點和小伊莎一起摔死,要不是有小降落傘一般的雨傘隨身,二人現在還不知在什麼地方相攜在黃泉路上漫步呢!可當初三○八成員的一個玩笑猜想,現在竟然成真,不得不說的確無常了。

  昨天見到阿布勒和貝爾莎尚且驚恐萬狀的小伊莎,在今天早上醒來便開始發呆,對著墻壁上和桌子上那無數的相片發呆,幽深的眼眸裏,望進去是無盡的深邃。

  玉武俠和龍陽都好奇地盯著小伊莎的眼睛,摸不準小伊莎現在的心理狀態。

  「小玉,你說小伊莎會不會想起來過去幸福的日子來?」

  「我怎麼知道,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能想到些什麼吧!再怎麼也比什麼都不做強,我想,只好求上帝保佑了。」

  「上帝保佑?」龍陽呆了一呆,把目光從小伊莎身上移到玉武俠身上,「小玉,你幾時信基督教去了,不當武當弟子了嗎?」

  玉武俠敲了龍陽的頭一下,「少說話,這是隨口說的。」

  「龍……龍陽哥哥!」

  聽到小伊莎那倣佛夢囈般的呼喚,龍陽立刻從旁邊靠近了些,「什麼事?」

  小伊莎已經有些呆滯的目光掃過所有的相片,「這……這些相片裏的小孩是誰啊?小伊莎認識她嗎?」

  龍陽的臉色現在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在他和玉武俠以為小伊莎處在回憶中時,小伊莎卻連那相片的小孩都還沒認出是她自己,頭一次,龍陽蒼白的臉不是因為害羞而紅,玉武俠捂著嘴在一旁笑得雙眼都瞇成一條線。

  「那個……那個……是……是小伊莎。」龍陽尷尬地說出答案。

  玉武俠終於大笑了起來,絲毫不顧外面的龍女和艾薇薇還在夢鄉之中。

  「啊!她也叫小伊莎?」

  小伊莎的說話,讓玉武俠的笑聲連續不斷,一下翻倒在床上,在床上捂著肚子斷斷續續的說話,「笑……笑死我了!龍……龍陽,你可真……真失敗,小伊莎也……也是健康得過……過了頭了。哎呀……哎呀,不行了,肚子笑疼了!」

  「那就是你啊!」龍陽尷尬到了極點,不由也有點想笑,難得小伊莎居然無意中搞了笑話出來,實在有些新鮮。

  聽到龍陽的說話,小伊莎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一時間完全地呆了,龍陽和玉武俠都在笑著,只不過一個是肆無忌憚地大笑,一個是靦腆地傻笑。

  笑畢,龍陽突然說出一句話來,「小玉,其實我有個辦法是可能把小伊莎治好的。」

  「真的?連心理病你都有辦法治?」

  雖然說玉武俠對龍陽的醫術那是絕對信服,但中醫對那些心理病向來沒什麼好的對策,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一個好中醫能治療因為心病而導致的生理變化,卻很難治療一個人的心病,因為那已經不是藥石可及的地方,就如同要去改變一個人的理念一樣,很多時候,都是無能為力的。

  就像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不得到那一個人誓不罷休,因此不擇手段怎樣怎樣,那可不是普通醫生能治療的,就算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也很難對這樣的病患有多少把握說肯定治好。當初小伊莎的國王爺爺請了無數的心理醫生,也沒能把小伊莎治好,就可以想像小伊莎病情之嚴重了。

  要不是龍陽在生死關頭成了小伊莎的救命稻草,在那一刻得了小伊莎的信任,恐怕小伊莎心理上的室女閉經症到今天也不會有任何好轉,很可能到今天還是一言不發是外國小姑娘。

  龍陽拽了拽耳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不是一定能治好,但是可以一試,心病其實說到底,是人的腦部出了點問題,人的腦部很複雜,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對大腦的瞭解都非常少,不過,我有一次讀書,讀到了一些中醫對腦部的研究,也不值得行不行。」

  中醫自古對心病都甚為避諱,往往中醫生遇到心病總是會說「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心病還需心藥醫,要是再這樣下去,就算華佗在世,也很難次次都救活」這樣類似的話,但古來還是有不少中醫能治療一些與腦袋有關的病症。

  當年曹操頭痛,一代命醫華佗曾提出過要破開頭顱才能徹底根治曹操的頭痛,雖然這歷史記載有說華佗是為了殺曹操,不知真假,但當時的華佗也的確幫曹操減輕過頭痛的困擾,顯示了中醫當時在研究上的超水平技術。

  「可你昨天為什麼不說?」玉武俠疑惑地看著龍陽,但對龍陽的說法不抱絲毫的懷疑。

  龍陽有些憨憨地一笑,「因為我也拿不準,所以希望用紀念物品喚起回憶的方法能有點效果,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沒有什麼效果。」

  突然,眼角的一個物體倒了下去,龍陽眼尖,立刻發現小伊莎再度昏迷,急忙抱起小伊莎,「小伊莎,小伊莎!」

  「快,放床上來。」玉武俠連忙讓過位置,讓龍陽把小伊莎放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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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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