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混在女警公寓 作者:圖窮 (連載中)

7426 2009-2-28 12:20: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0 149178
hte 發表於 2009-4-28 20:48
【185】關於麥子離家出走的原委
那個老頭現在還好嗎?」老太太啜著香茶,淡淡的問

    李德生笑了笑,說道︰「我已經好幾年沒見著他了,不過……我猜他比大多數人活的都好。您知道的,生活單純一點的人,壽命都會比較長。」

    老太太點了點頭,頗有感慨的說道︰「是啊,這老頭一輩子就沒幹過其他的事情。比大多數人活的都更單純一點,也更純粹一些。說起來,我有十多年沒見過他了。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人更瘦了,發也白了,是個小老頭兒了。不過呢,一想起他啊,我記得的仍然是那個倔強的小伙子,冷漠、驕傲,而且好鬥。像只驕傲的小公雞……」

    李德生笑道︰「現在是老公雞了,不過還是一樣的倔強、好鬥。」

    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其實這都不算什麼缺點,男人嘛,都這個樣……要我說,他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說話,不會討女人的歡心。又或者,他明明知道別人想聽什麼,想要什麼。但他卻偏偏不說,也不給。你說說,男人倔強到這個程度,怨不得他打一輩子的光棍呀……」

    李德生對老頭子和老太太之間的往事也不甚清楚,儘管這時心裡好奇的不行,卻不敢開口詢問。不過易楚就不同了,整個一沒心沒肺的主。聽到這裡,眼楮一亮,心說這裡面有八卦呀。於是,不假思索的脫口便問︰「阿姑,這老頭當年是不是追過你啊?」

    老太太先是一怔,隨即笑瞇瞇的說道︰「你猜……我會不會告訴你呢?」

    易楚腆著臉,笑道︰「阿姑。說說嘛,也好讓我見識一下您老人家當年的風采啊。」

    老太太呵呵笑道︰「臭小子,想套阿姑的話呀,告訴你……沒門。」

    易楚嘿嘿地笑著,眼珠一轉。便退而求其次,說道︰「那您就說說……當年是怎麼認識那老頭的吧。這總行吧?」

    老太太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倒是可以告訴你……說起來,這要牽扯到當年的一樁公案。那時我和阿喬差不多大,因為這樁公案,我當時的處境很危險。於是呢,德生家地那個老頭奉了上級的命令,給我做了大半年地保鏢。哼哼。說起他啊,我真是一肚子的氣。我想往東呢。他就偏要往西,我要去吃酸的呢,他就偏給我辣的。我當年的脾氣比他還壞,他越倔,我就越擰。處處跟他作對,想著法子捉弄他……」

    說到這裡,老太太的眼楮細細地瞇著。顯然是沉浸到對往事的回憶當中。

    她繼續說道︰「結果呢,他當了我大半年地保鏢,就跟我慪了大半年的氣……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大半年的時間裡,要是沒有他,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如今說起來,我欠他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李德生順著老太太的話說︰「老頭子地活我也幹過,這都是應該的。職責所在,就是犧牲了自己,也要保護目標的安全。我倒不覺得這有什麼虧欠地……」

    老太太卻一撇嘴︰「你知道什麼呀……我可不是因為他救過我很多次,才覺得欠了他的。唉,話說當年啊,他倔是倔了點,可是人家倔的有道理啊。那時候,我也就是個小姑娘,有衝勁,但真的是很幼稚。你們家的老頭呢,不僅是我的保鏢,也算是我人生道路上最睿智的一位導師。我能走到今天,幫助我的人有很多,但誰也沒有像他那樣,從根源上影響了我。」

    易楚眼中泛起一絲壞笑,很狡猾的問道︰「阿姑,照您這麼一說,他應該算是你的良師益友嘍?」

    老太太的眼中忽然就有了一絲的迷茫,喃喃的自語道︰「良師益友嗎……唉,其實我也不知道呢。」

    易楚趁熱打鐵,繼續說道︰「那就算是知己了。」

    老太太搖著頭,歎道︰「有我們這樣的知己嗎?成天的鬥氣……唉,當年啊,我是打也打不過他,鬥心眼也鬥不過他。最可恨的是,這老頭任務一結束後,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沒跟我打。你說,有這樣的知己嗎?」

    易楚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老太太奇道︰「你明白了什麼呀?」

    易楚很嚴肅的說道︰「其實阿姑您和這老頭之間的關係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老太太好奇的問道︰「哪四個字啊?」

    易楚笑嘻嘻的說道︰「阿姑,您不覺得您和他很像是一對歡喜冤家嗎?」

    老太太琢磨了一下,心想,這臭小子還真是說到了點子上。

    她微微的點著頭,剛想說話時,卻忽然回過味來,作勢欲打,笑罵道︰「臭小子,差點就被你套了進去。阿姑你也敢哄,皮癢癢了吧?」

    易楚裝傻沖楞的笑著,躲過了老太太的拳頭。心裡卻想,可惜阿喬不在這裡。否則的話,憑她那張巧嘴兒,就沒有她套不出來的話。

    老太太笑著搖頭,又道︰「好了,好了,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不說這個了。」

    關於老頭子的八卦,能聽到這種程度,李德生也心滿意足了。看了一下表,說道︰「燕姨,時間不早了,我們和阿楚該回去了,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老太太點頭道︰「嗯,我也有些倦了。」

    一旁坐著的麥遠達卻有些急了,說道︰「燕姨,我明天可就要回去了。」

    老太太奇道︰「回就回吧,我攔你了嗎?」

    麥遠達苦笑道︰「燕姨,我的來意您是知道的,您又何必為難我呢?」

    老太太漫不經心的說道︰「這話可說差了,你來你的,我憑什麼就要知道你的來意呢?」

    麥遠達一頓腳,說道︰「燕姨。我的好大姐,您對麥家地打壓都快十年了,現在……也該到解凍的時候了吧?」

    老太太不由笑了起來︰「這話說的……倒像我是個惡人似的。麥老三,您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哪裡打壓你們麥家了?告訴你啊。今天不把話說明白了,你麥三爺可就甭想出我這個大門。」

    麥遠達一咬牙。說道︰「那我也實話告訴您,燕姨。我這次來,要是討不到您的答覆,我還真就沒打算走。」

    老太太笑瞇瞇地說道︰「怎麼著,賴上我了?」

    麥遠達梗著脖子︰「您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就算我是賴上您了,怎麼著吧?」

    老太太立刻冷下臉來。一拍沙發的扶手,怒道︰「麥老三。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嗎?」

    見老太太發怒,麥遠達嚇地眼皮子猛跳,小腿肚直抖,卻依然是死 著說道︰「那……那也是您逼得。」

    李德生和易楚在一旁看到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情。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兩人也就不好馬上離開。李德生朝易楚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和一下稀泥。

    易楚側過身。替老太太揉著肩膀,勸說道︰「阿姑,有話好好說嘛,可千萬別生

    老太太哼了一聲,說道︰「他們家的那點破事,我生什麼氣呀,犯不著……」

    換做以前,易楚對這些事情壓根就不感興趣。但時過境遷,此時此刻,他雖然依舊提不起興趣,但與情與理,都必須過問幾句。與長輩分憂,這可是他拍馬屁時對老太太的承諾,這時候要是沒心沒肺的跑了,出門時,指不定就會有一隻青花瓷的杯子朝他腦後飛去……

    他一邊替老太太的揉著肩膀,一邊問麥遠達道︰「三叔,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麥遠達苦笑著,說道︰「這個吧……說是公事,但歸根結底卻是因為家事引起地,說起來,也是咱老麥家沒臉。」

    易楚一聽,便怔住了……我靠,怎麼又繞到家事上去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可就不太方便問了。

    李德生心裡也是這個意思,朝易楚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我不管你走不走,老子可是要先閃了。豪門裡的恩怨,聽多了指定沒好處。

    李德生鬼薾暴B癖煥鹹  醇 先思倚睦鋂├粒 愕潰骸暗律 惚鵂弊拋擼 罄先熱灰 宜檔浪檔潰 憔土糲呂醋齦黽7湊閌鍬笞幽茄就返氖Ω福 剎凰閫餿恕ˋ擰  壹塹妹淮淼幕埃 愕哪嵌曰平鹚 梗 鍬笞擁囊  謔朗弊釹不兜匾患仄紡亍!br />
    這話一說,李德生也只好按捺住心情,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

    易楚見連胖子都沒溜成,自己就更不用想了。於是便接著前面的話題又道︰「三叔,家事也好,公事也好,咱都別帶著氣說話,行嗎?」

    麥遠達苦笑道︰「我哪敢帶著氣呀?你都瞧見了,在你阿姑面前,我就是個麵團啊。圓地扁的,只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你就少跟我裝可憐了,你們麥家老少三代,就沒有一個硬氣點的男人。倒是麥子那丫頭,我瞅著挺順眼的。就是老也不來看我,盡躲著我了……」

    當著兩位小輩的面,麥遠達本不欲說自己的家事,但老太太既然已經發了話,他也只好聽從。不過他也清楚,儘管易楚還蒙在鼓裡,但熟知燕姨的人都知道,這個年輕人終究有一天會代替她站在這個世界的中心。從這個角度考慮,越早接近這個年輕人,將來的獲利就越可觀。當然,這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必須要獲得這個年輕人的好感。老太太識人、用人的能力,那是人所共知的。她老人家看好的接班人,絕不會是一個廢物。如果只想著獲得好處,卻不願付出,又或者妄圖用花言巧語去獲得他的好感,結局絕對不會美妙。

    當然,就目前而言,麥遠達之所以有這樣的認知,決不是因為易楚所變現出來的能力,而完全是建立在對燕姨的信任上。他知道,燕姨是一個眼高於頂的人,更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她的接班人,只會比她更強大。能力稍有欠缺,別說是接班了,就連替補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在今天見到易楚之前,麥遠達就已經做了點功課。

    比如那晚的82年紅酒事件,就是他處心積慮想提前接近)果。算起來,麥家在這方面是有著先天優勢的,誰叫麥家最彪悍的小姑奶奶是這小子的『好朋友』呢!作為一個商人,如果不小小的利用一下這種關係,實在是有愧與『無奸不商』這個詞了。

    至於李德生,正如燕姨所說,也不算是外人。

    麥家的小姑奶奶雖然離家出走,且N年不歸,但她在麥家的地位,就像是燕姨眼中的阿楚。

    她喜歡的人和物,麥家絕不會視而不見。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李德生不僅不是外人,而且很有可能在以後的日子裡,將成為能影響麥家大局的人。要知道,麥子雖然久不歸家,但麥家三代就她這麼一個女孩。生來就注定是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所以,麥老爺子辭世時,便指定她為這一代麥家子弟中的第一繼承人。當然,麥子想當扛把子,還得等她的老子也拜拜後,才能成為現實……

    麥遠達要說的這件家事,其實和麥子有著最直接的關聯。

    他喝了口茶,看著易楚和李德生說道︰「說起來,你們都不是外人,一個是麥子的師父,一個是她的好朋友和救命恩人。所以,這件事你們不僅有權知道,而且也很有必要知道。」

    李德生抓了抓頭,心說這話是怎麼說的……麥子是麥子,麥家是麥家,我是麥子的師父沒錯,但也沒必要一定得知道你們家的破事啊?

    易楚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惑,但稍一琢磨,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問麥遠達道︰「三叔,你要說的事情,是不是……和麥子有關啊?」

    麥遠達苦笑著說道︰「不僅僅是有關……說穿了,其實這就是她離家出走,一直不願回家的原因。」

    易楚和李德生聞言,都是精神一振。

    關於麥子不肯回家的原因,在兩人的心裡一直是個解不開的結……如麥子這樣的女孩,明明家世顯赫,卻因為種種原因而得不到親人的呵護、又或者說她不願意去接受這種呵護。這對與易楚和李德生來說,都是他們不願看到的事情。

    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師徒也好,朋友也罷,麥子都是他們最關心的人。

    倆人相視一眼,卻沒說話,靜等著麥遠達往下說。

    麥遠達斟酌著字句,慢慢的說道︰「說起來,我們麥家也不知是得罪了那家的神仙,整整三代,居然就麥子這麼一個女孩。要知道,麥家主幹和旁系的加起來,足足一百多號姓麥的呀。竟然就得了這麼一個女孩,按概率算,連百分之一都不到。你們說,這是不是邪門?」

    老太太有些不耐煩了,說了一句︰「好了,好了,旁枝末節的少說,我還等著去睡覺呢……」

    麥遠達尷尬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李先生,阿楚,咱們都是男人,那我就往開了裡說吧。話說我麥家這男丁多的離了譜,這性格呢,大概可能是陽剛氣太重了吧,缺少陰柔之氣的調和,幾乎各個都是花心大少。身邊的女人,是一個接一個的換,很少有從一而終的。」

    微微一頓,他見李德生和易楚聽得是目瞪口呆,又道︰「當然,我在這方面還是比較節制的……到目前為止,也就娶了三個妻子。前兩個呢,一個是病死的,一個離了婚,現在的這個,正準備離。不過我可沒打算再娶一個,老都老了,也是有心無力啊……」

    這一家人可真***邪了門……易楚聽的是熱血沸騰,忍不住就想大叫一聲,偶像啊!

    但轉眼一瞧,老太太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立刻咳嗽一聲,看向麥遠達的顏色中,便多了幾分鄙視
hte 發表於 2009-5-1 19:43
【186】開著大巴回家鄉
麥遠達接下去的話,並未出乎易楚的預料。

    當這胖老頭說到麥家的人都是花心大少時,他便隱隱猜出,麥子的離家出走,肯定是她老子的生活作風出了問題。果然,接下去的橋段相當的老套,電影電視裡,也不知出現了多少回。但老實說,這樣的事情出現在電影電視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但真正出現在身邊親近的人身上時,依然是讓讓人感歎唏噓。

    麥家人男人各個花心,麥子的父親麥震自然也不例外。

    他作為麥家的『扛把子』,不僅頭腦精明,是麥家男人當中的翹楚,泡起女人來,同樣是領袖群倫。不過,他雖然花心,但正牌夫人只有一位,那就是麥子的母親。可是,唯一的妻子卻並不代表唯一的愛人,有的時候,甚至連『愛』都是欠奉。妻子,僅僅是字面上的存在。

    麥子離家出走的前一年,她的母親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生命垂危。

    而麥震當時身在國外,得知消息後,卻根本不為所動。借口生意上的事情,一直不肯回去看妻子最後一眼。直到麥子母親去世後的第二個月,才帶著個拉丁美女趕了回來。

    麥子的怨恨,便由此而來。

    她不在乎父親有多少個女人,身在豪門,這樣的事情她看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但她實在是無法容忍,當母親奄奄一息時,父親卻依然在外面花天酒地。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個男人怎麼可以絕情到如此地步?這逝去的畢竟是你的妻子啊。即使沒有感情,即使彼此怨恨,但在她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男人,竟如此地吝嗇與一個虛偽的送別……這已經不是絕情。而分明就是冷血。

    對父親失望透頂的麥子,最終是選擇了離開。走的時候。她曾經發誓,終此一生,再也不會跨進麥家的大門。母親去世時,身邊沒有丈夫地陪伴和眼淚,那麼,當這個男人離開時。注定他的身邊也不會有女兒地送別!

    聽完了麥子的故事後,李德生輕輕的搖頭。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徒弟有多麼的倔強。從對她的訓練中,便可見一斑。所以他很清楚,那個不願送別妻子地男人,是永遠也不會得到麥子的原諒了。

    易楚也是感慨,但這樣地事情。聽聽便好,說……是永遠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的。

    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這件事情和麥遠達說的『打壓』又有什麼聯繫呢?

    這時候,老太太解答了他的疑問。

    老太太淡淡的說了一句︰「麥家地男人,包括你麥老三在內,就沒有一個我能瞧得上的。說到底,倒不是因為你們的花心,而是因為你們地忘恩負義……麥老三你自己說說,麥子母親沒走的時候,為你們麥家做了多少的事情?可以說,要不是因為她,你們麥家早就一蹶不振了。比如那年的聯席會議,如果不是這丫頭跪下求我,並保證會讓麥家重新回到正軌,我早就把你們麥家踢出盟會了……」

    微微一頓,老太太冷笑著又道︰「即使是在世上彌留的那幾天,她還口述了一封信給我,讓我看在她叫我一聲姨的份上,無論如何也要讓麥家留在盟會裡。哼哼,這個傻女人,為你麥家的男人獨守空房,為你麥家的家業嘔心瀝血,到頭來,她又得到了什麼?」

    麥遠達羞愧的滿臉通紅,坐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易楚這才知道,感情他麥家這樣的豪門,竟是靠一個女人的支撐才有的今天啊?

    嘖嘖,虧這老頭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麥家有一百多號的男丁……麥家的祖宗有靈的話,必定會為自己有這樣的子孫而感到羞愧。百多個男人,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卻讓一個女人在家裡支撐著門面。這樣的男人……好像已經不能算作是男人了吧?

    不過,老太太說的這個盟會到底是什麼啊?聽起來,好像有點黑手黨的意思哦……

    因為麥家男人的無能,易楚想聽八卦的慾望也就漸漸的淡了。坐在那裡,神遊物外,思緒開始飄移。琢磨了一會兒老太太究竟是不是黑手黨黨魁的問題後,又開始思念起喬丹來。想了一會兒,卻發覺,來老太太這裡之前,剛和喬大小姐在電話裡纏綿過。才一個小時不到又開始想著人家,也忒沒出息了。

    但轉念一想,卻又開始佩服起自己來。普天之下,皆花心男也。如我這般專情的男人,堪稱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他這邊胡思亂想,不再理會麥家的事情,但麥遠達卻依舊是厚著臉皮苦求著老太太。

    「燕姨,麥子母親的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麥震那孩子如今也是後悔的不行。當然,我們都知道燕姨決定的事情從不會改變,所以這些年來,任您怎麼打壓麥家,我們都沒有說過抱怨的話。我們總想著,等您老消了氣後,再來談這件事情。現在呢,一晃好幾年過去,燕姨您是不是也該……」

    麥遠達眼巴巴的看著老太太,很希望能在她臉上看到一絲鬆動的笑容。

    老太太卻淡淡的說道︰「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叫打壓?要是打壓你麥家的話,你麥老三還能坐在我面前嗎?告訴你,那叫壓制,也叫控制……沒錯,我打心眼的瞧不起你麥家的男人,但也不希望你麥家就此倒下。畢竟你麥家也是盟會的創始人之一。可是你瞧瞧,你們家的那幫廢柴,我要是不控制點,任由你們胡來,你麥家這桿大旗怕是早幾年前就倒下了吧!」

    微微一頓,不屑的又道︰「這山看著那山高,我說你們窮折騰什麼呀?守著那份家業,繼續做你們港埠的首富不是很好嗎?」

    麥遠達苦笑道︰「燕姨.

    是迷途知返了,將心思都花在了生意上。再說,麥子這一輩地孩子們都長大了,需要一個成長的空間。總守著這份家業。也是僧多粥少。您看,這控制是不是也得有個度啊?」

    老太太裝出很驚奇的樣子。諷刺道︰「,,幾百億的家業也敢嚷嚷沒飯吃啊?嗯……這話說的可真是理直氣壯啊,大可以讓這天下地老百姓們都去上吊自殺算了。幾百億身家的人都敢說自己沒飯吃,那他們還活個什麼勁啊?」

    李德生和易楚對視一眼,很默契地給了麥遠達一個鄙視的眼神。

    實際上。老太太任由麥遠達說到現在,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讓易楚和李德生知道麥子離家出走的原因。所以。當話說到這份上時,她也沒了興趣和麥遠達繼續糾纏。掩著嘴打了個哈欠,意思便是要送客了。

    麥遠達有些急了,說道︰「燕姨,我這邊說的口乾舌燥的。您倒是給我個答覆啊。我要的也不多……今年地盟會論壇上,只要您給麥家百分之五的份額,我就是給您磕頭都心甘情願。」

    老太太笑了笑。說道︰「百分之五嘛?這還真是不多。也罷,既然你們麥家都覺得自己是個能人,那我就答應你吧……」

    麥遠達眼都綠了,急道︰「燕姨,您說地是真的嗎?」

    老太太笑道︰「你見我說過假話嗎?」

    麥遠達騰地站起,眉開眼笑的說道︰「哎,燕姨,我的好大姐,我真的要給您磕頭了。」

    老太太卻笑嘻嘻地說道︰「不急,不急,這個頭還是留著等我歸天的時候再磕吧……哎,我好像忘了跟你說。這百分之五我的確是答應了,但這也是有個前提地。」

    麥遠達一怔,隨即說道︰「您說,您說……」

    老太太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個前提也很簡單,而且也是為了你麥家人著想。唉,麥子那丫頭在外面飄著也不是個事情,孤苦伶仃的,也沒人照顧,我瞧著心裡都疼的慌。找個機會把她接家去吧……嗯,只要她肯回家,並且願意叫麥震一聲爸爸,這百分之五就算是定下了!」

    麥遠達立刻傻了眼……讓麥子回家,而且還得叫麥震一聲爸爸?

    天,我要是有這本事,哪還在乎您這百分之五的份額啊!

    勸麥子回家這種事情,怕是比統一地球還要難上那麼一點點吧?

    老太太說完條件後,拍了拍正神遊物外的易楚,笑道︰「臭小子,又胡亂琢磨什麼呢?」

    易楚笑道︰「我正在琢磨著……您老人家是不是干黑手黨發的家呢。」

    老太太嗔道︰「又胡扯……好了,我也倦了,先回房休息去了。現在天也不早了,不想回去的話,讓向東給你和德生安排睡房。」

    老太太說完之後,看都不看麥遠達,便逕自離開了客廳。

    易楚伸了個懶腰,正想問胖子回不回去的時候,卻見麥遠達一雙細瞇眼正在自己身上轉著。

    他忍不住笑道︰「三叔,我臉上長花了嗎?」

    麥遠達嘿嘿的笑著︰「阿楚呀,還有李先生,麥子那丫頭最聽你們倆的話。你們看,是不是能幫著我勸勸這丫頭回家呀……」

    話音未落,胖子也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喃喃自語道︰「今晚天氣不錯啊……嗯,肚子有點餓了,該吃早飯了。」說完這話,他搖頭晃腦的也離開了客廳,跑去外面看月亮了。

    麥遠達尷尬的不行,便將視線鎖死在易楚身上。

    易楚卻笑道︰「這個忙我一定幫……」

    麥遠達眼楮一亮︰「真的?」

    易楚笑道︰「當然是真的,說到家嘛,我肯定會幫麥子找個好婆家。三叔是生意人,這筆賬想必是能算得過來的……女人這種動物,永遠都是胳膊肘向外拐的。能拴住她們的家,只能是婆家。至於娘家嘛,老實說,意義不大啊。」

    …………………………

    …………………………

    因為老高他們的加入,易楚的回鄉團壯大了不少。

    按路程來說,千多公里的路,一天一夜也就跑完了。但這次的回鄉團不僅僅是回鄉,同時也是度假。

    所以,這兩天來,他一直泡在網上,制定回家的路程,安排沿途的食宿。同時,他還得尋找這一路上的風景名勝,以滿足一幫大小姑奶奶們的好奇心,以及那浪漫的小資情懷。

    路上的事情倒不難安排,有了網絡這玩意,再加上足夠的銀子。賓館啊、門票啊什麼的,分分鐘就能搞定。現在讓易楚有些頭疼的是,將近十個人的回鄉團,該安排幾輛車呢?

    公司能派上用場的只有胖子那輛車,但可惜的是,這傢伙要去省城陪老闆娘,而且還準備上山看月亮,沒車總是不行的。至於那輛麵包車,算是『戰備物資』,再說空間也不大,坐不下幾個人。

    於是,易楚就將視線集中到聯絡處的那幾輛新車上……不過,這算不算是以權謀私呢?

    再說了,人多圖的就是熱鬧,分開坐,那肯定會少了很多的樂趣。

    易楚思來想去,找不到一個好的解決方案。

    他胡亂點著鼠標,漫無目的的在網上亂逛著……

    忽然間,某家旅遊公司的廣告跳進他的眼簾,頓時讓他精神一振!

    對啊,幹嗎不租一輛旅遊用的大巴呢!

    開車的開車,吹牛的吹牛,打牌的打牌,這得多愜意啊。

    喜歡玩小資的,還有麥子那輛一個 轆抵得上俺全副身家的保時捷跑車,還不夠她們資的啊!
hte 發表於 2009-5-1 19:47
【187】大巴車上的女賭神
天出遊,其實比春天更為愜意,而且沿途風景,也是最具韻味的一季。

    回鄉團啟程的這一天,風和日麗。

    易楚難得的起了個大早,忙著將喬丹準備好的禮物裝上租來的大巴上。老高等人也沒閒著,忙著安置一干度假的東西。李德生抽著煙,靠在門口很眼熱的看著這一切。心想,要不是那狗屁的專案組,帶著老闆娘跟兄弟們一起度假,該有多好啊。

    兩個妞妞起的比易楚還早,孩子們總是喜歡熱鬧的,看著大人們忙碌著,兩人打打鬧鬧著,順便將自己的玩具也偷偷的送進了車裡。當然,整個過程中,最忙碌還是球球。自從將它托付給牛叔後,喬丹便很少見到它。這次去易楚的老家,便說什麼也要帶著這個『大胖兒子』。這小東西很久沒有這麼自由過了,在車上竄上竄下,一會兒咬易楚的褲腿,一會兒又將囡囡拱一個跟斗……

    李德生看著兩個妞妞將那些雜七雜八的玩具往車上運,忍不住開心的大笑。

    易楚走過來,笑道︰「老李,現在是不是有點後悔了?」

    李德生歎了口氣,笑道︰「誰說不是啊……你說,咱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去找南學亮的晦氣幹什麼?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媽的,要是沒這檔子事,今天我就是咱這回鄉團的團長了。」

    易楚笑道︰「你呀,整個一見色忘友的傢伙。還有彤彤……為了老闆娘,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了。」

    李德生笑罵道︰「你少扯淡啊……我這不也是為了彤彤嘛。管他後媽還是親媽,多一個人疼她不是很好嗎?」

    說話間。陸常林推著謝言走了過來。

    謝言同樣很眼熱的看著那輛大巴,對易楚說道︰「易大哥,好想跟你們一起去玩啊……」

    易楚笑道︰「想就一起去啊,地方寬敞地很,可不差你一個人的地。」

    謝言吐了吐舌頭。笑道︰「易大哥就別饞我了……醫館的事情多著呢,我哪走的開啊?」

    陸常林笑道︰「倒不是走不開。而是你根本就捨不得走。」微微一頓,他對易楚說道︰「得了,本來不想湊這個熱鬧的,小言非要來送你們。我說……你們要走就趕緊地走吧,走又不走的,這不是故意讓人眼饞嗎?」

    易楚笑道︰「哪是我不走啊。沒見兩個小丫頭早就催了嗎?沒辦法,回鄉團地團長和副團長這會兒還沒來呢……」

    李德生很理解的說道︰「女人嘛。起床後,少說也要收拾個把小時才會出門。再說了,讓男人等不是女人的專利嗎?」

    易楚鄙夷道︰「那是你們家老闆娘的專利吧?」

    李德生哼哼著,沒和易楚鬥嘴。問謝言道︰「小言,你家蛋蛋呢。這幾天都沒見著啊。要不,讓他跟阿楚一起去玩吧。」

    謝言笑道︰「謝謝李大哥的關心了,蛋蛋這幾天在醫館幫忙呢。再說。假期一過,他就要回校了。玩野了心,我怕倒時收不回來呢。」

    易楚笑道︰「你這話我可不愛聽,跟著我這麼成熟穩重的人,怎麼會玩野了心呢?好了,小言,趁著還沒出發,讓他一起來吧。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到時候啊,我帶著他進山去找熊瞎子玩。雖然只能看不能打,但這對男孩子來說,可是鍛煉膽量地好機會。」

    謝言眨了眨眼,說道︰「易大哥,你真的不嫌蛋蛋麻煩嗎?」

    易楚笑道︰「怎麼會?快點打電話叫他吧。有他在,囡囡和彤彤也有人陪著玩……」

    謝言笑著點頭,沒再拒絕,其實,她又何嘗不想讓自己地弟弟跟著去玩呢?只是,她這種性格的人,不管做什麼事情,總會事先考慮一下,這件事情會不會給別人增添麻煩。相比起來,麥子和她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那丫頭做事前從不考慮後果,即便考慮了,那也是在琢磨著怎麼麻煩人家。

    易楚有時候就會感歎,這兩個女孩子的性格要是能中和一下該多好啊。

    謝言的心太善、太純。麥子呢,雖然同樣地純善,但骨子裡透出的卻是刁蠻和任性,而且也不太考慮別人。

    想著曹操,曹操便到了。

    謝言打電話給謝蛋蛋的時候,麥子和喬丹總算出現了。

    麥子是開著自己那輛跑車出現地,將車停在易楚面前,也不下車,笑嘻嘻的說道︰「不跟你們臭男人在一起,我開車帶著喬丹姐還有兩個小丫頭,你們自己在後面慢慢晃悠吧。」

    易楚心中大喜,卻故意說道︰「這怎麼行呢?兩個女人,兩個孩子,這我可不放心……」

    喬丹下了車,笑道︰「有什麼不放心的啊,麥子可是警察呢。」

    麥子神氣活現的接腔道︰「對哦,姑奶奶可是警察,誰敢惹我?」

    易楚很深情的看著喬丹︰「可是,阿喬,你不和我在一起,我會想你的呀……」

    李德生在一旁忍不住笑罵道︰「我說大哥,你能不能積點德,這麼多人在這裡,你想雷死我們啊?要肉麻回家肉麻,公眾場合,注意點影響。」

    眾人皆是大笑,麥子笑嘻嘻的說道︰「英雄,真的是很對不起了,在回到你老家之前,喬丹姐可就歸我了。」

    這時候,囡囡鑽進了麥子的車,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著什麼。

    麥子漸漸瞪大了眼楮,問道︰「真的假的?」

    囡囡一撇嘴︰「誰稀得騙你呀,又沒人給我買糖吃。」

    麥子騰地一下就鑽出了車,蹦蹦跳跳的上了大巴,轉了一圈後,大呼小叫的跑過來,抓著喬丹的說道︰「喬丹姐,喬丹姐。咱們換車……」

    喬丹奇道︰「好好的換什麼車呀?」

    麥子氣呼呼地指著易楚,說道︰「你這個大騙子,我說怎麼這麼好心將喬丹姐交給我了呢?感情是在車上開了個賭場,想不帶我們玩啊!告訴你,沒門……」

    原來。大巴車租來後,

    拆了中間的一排座椅。然後放了一張牌桌上去。

    凡是有男人的地方,尤其是四個男人以上,則必定有煙、有酒、有賭具。

    小賭怡情,這漫漫長途,吹牛扯淡看風景的同時,倘若能贏點小錢。何其快哉!

    這本就是易楚當初租下這輛大巴的根本目地。

    所以,當麥子要帶著喬丹做開路先鋒時。他內心的愉悅那是可想而知。

    男人玩牌,最煩地就是身邊有個女人。明明是頭髮長見識短,卻偏要瞇著眼楮裝女賭神……在易楚看來,女人適宜在任何地方出現,比如廚房。比如臥室,卻唯獨不適合在賭桌邊出現。

    看著興奮不已的麥子,喬丹倒是納了悶。說道︰「麥子,他們喜歡玩牌就讓他們玩吧,咱們跟著湊什麼熱鬧啊?」

    麥子咯咯的笑著,說道︰「我可不是湊熱鬧……本小姐殺遍寧南警局無敵手,開莊設局我最拿手。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可能沒有我呢?喬丹姐,我們倆合夥坐莊吧,保證在到達小鎮之前,把他們殺的一絲不掛,下車就玩裸奔。」

    喬丹哭笑不得,輕輕擰了一下麥子,嗔道︰「都胡說些什麼啊……這麼大的人,不知道害羞啊?」

    麥大小姐決定地事情是很難改變的。不過,易楚倒也不太沮喪……男人玩牌時,不喜歡身邊有個女賭神指指點點。可是,當這個女賭神坐在自己地對面時,則要另當別論了。易楚眨著眼楮,不懷好意的看著麥子,彷彿看到了一個大大的錢罐子。

    他笑嘻嘻的問道︰「臭丫頭,空手套白狼可不行,身上帶錢了嗎?」

    麥子哼哼道︰「少跟我來這一套,賭桌上的規矩我懂,現銀現貨嘛……放心吧,只要你有本事贏我,本小姐就不會少你一毛錢。」

    易楚笑道︰「可是我怕還沒到家你就輸完了啊。」

    麥子一撇嘴,很光棍地說道︰「不怕啦,沒錢拿身抵,大不了等你和喬丹姐有了孩子,我給你們家當保姆好啦。」

    易楚嘿嘿笑道︰「好主意……不過咱能不能商量一下。保姆就算了,當奶媽吧。」

    麥子一揚眉,毫不示弱的說道︰「奶媽就奶媽,只要你有本事贏我……」

    此言一出,頓時將周圍眾人驚的無語,繼而,便是一陣狂笑。

    麥子不解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認賭服輸啦,有什麼好笑的嘛?」

    喬丹笑的肚疼,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後,將麥子拉到了一旁。

    這時候,傻乎乎的麥子才知道,女孩子家家的,這奶媽豈是你想當就能當的嗎?

    一段小插曲後,當謝蛋蛋趕來後,回鄉團算是正式啟程了。

    按照喬團長的最新安排,開路先鋒由最穩重的老高帶著兩個小妞妞以及球球擔任。

    其他的人嘛,楊波做了大巴司機,麥子如願以償的做了莊家,而喬丹則是背叛了麥子,和易楚坐了麥子的對家。小文小武是倆兄弟,為防止兩人作弊,分別坐了上門和下門。

    大巴啟動……麥子手裡的色子也擲了出去。

    兩個色子點數亮出,一個是三,一個是四,合起來恰是七。

    「七呀……七對自拿三,天門得頭關,上門拿二鋪,下門自掃尾巴關。」

    大巴離去時,在車外的李德生和陸常林很清晰的聽見了麥子嬌滴滴的喊牌聲。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苦笑,這丫頭……居然還真是個老手。

    ……………………

    ……………………

    還鄉團啟程後,李德生也沒閒著,看著冷清的辦公室,便決定提前動身去會老闆娘。

    相比起寧南來,P省的省會倒不見得大上多少,但其繁寧南這個二線城市難以比擬的。

    胖子動身前,並沒有給蔣蘭去電話,所謂驚喜,便是要出其不意,如此,才能俘獲伊人芳心。

    其實,他和老闆娘的關係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所欠缺的也只是那一層還沒捅破的窗戶紙了。

    但很多時候就是這樣,這一層看似不堪一擊的窗戶紙,實際上遠比這世上最堅固的盾牌還要難以攻破。

    胖子動身的時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他心裡很清楚,其實自己所謂的『攻擊力度』也就是這樣了。倘若這一次還拿不下老闆娘,那麼,他的尊嚴,他的驕傲,都不會允許自己再圍著這個女人去轉圈。付出的已經付出了,得不到,只能說沒這個緣分。如果腆著臉,繼續的死纏爛打,這不是他的風格……

    這一路上,李德生便想,幸虧老闆娘不是燕姨,否則的話,老頭子怕就是我的下場了。

    想起了老頭子,胖子的心裡真的是很唏噓。

    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能像老頭子那樣,全心全意、甚至是絕情絕欲的投身到自己的事業當中來呢!

    快到省城時,老闆娘卻打來了電話。

    為了將驚喜保持到底,胖子將車停到了路邊,然後才按下通話鍵。

    「德生嗎,我是蔣蘭。」

    電話裡的聲音溫柔而甜膩,撓的胖子心裡直癢癢。

    他咳嗽一聲,很矜持的說道︰「是蔣局長啊,我是李德生,有什麼事情嗎?」

    蔣蘭彷彿是皺了皺眉頭,嗔道︰「死胖子,幹嗎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胖子故意放低了聲音,一本正經的說道︰「公司開會呢,我得注意點影響……」

    蔣蘭忍不住笑道︰「你就得瑟吧,一個小破公司,你裝什麼領導啊。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已經回到了寧南。」

    李德生頓時就傻了眼,急道︰「你說什麼……你已經回到了寧南?」

    蔣蘭奇道︰「說好了要回來陪你過節的呀,怎麼了,你不想我回來嗎?」
hte 發表於 2009-5-1 19:50
【188】老頭子和老狐狸
道蔣蘭回寧南的消息後,李德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算是鬧大了。

    蔣蘭在電話那端半天聽不見李德生的聲音,疑惑的問道︰「德生,你怎麼了,幹嗎不說話呀?」

    李德生唉聲歎氣道︰「你讓我說什麼……媽的,這樂子可鬧大了。」

    蔣蘭以為胖子是遇上什麼事情,急道︰「你現在在哪裡?你倒是說話呀……」

    李德生苦笑道︰「我在省城呢。」

    「你去省城幹什麼呀……」蔣蘭辛苦的趕回寧南,卻沒料到最想見的人居然和自己來了個擦肩而過。心裡多少有些彆扭。不過,她終究是個聰明的女人,話問了一半時,便猛地反應過來。當即摀住嘴巴,既驚且喜的又道︰「你……你是打算去省城陪我過節的嗎?」

    李德生苦笑道︰「小蝶說你不回來,我不是打算給你個驚喜嘛,誰知道,卻鬧出這麼一個烏龍來。」

    蔣蘭心中滿是歡悅,笑道︰「小蝶沒騙你呀。我是準備不回來的,就是想看看你這傢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李德生咬牙切齒問道︰「這回你滿意了?媽媽的,瞧我這個賤啊……」

    蔣蘭聽出李德生的怨氣,笑道︰「好了,好了,那只是個構思嘛。我也不知道小蝶會告訴你呀……再說了,今天早上一起床我就開始收拾東西,趕著回來。就是怕你這個傢伙不解風情,不知道體貼人,讓我白等。你氣什麼呀,我才不舒服呢。我一個女人。巴巴的趕回來陪你過節,還怕回來得遲了惹你不高興……你要是賤,那我算什麼?」

    李德生聽了這話,不由眉開眼笑……我就說嘛,咱胖是胖了點。但架不住胖的有魅力呀。

    他心裡高興,便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賤你也賤,咱們倆公婆就是那絕世賤客……」

    蔣蘭嗔道︰「你才是賤客呢,掌嘴……還有呀,我答應加嫁給了嗎,什麼公啊婆啊的。美不死你。」

    李德生心裡美地開花,心說。臭婆娘,矜持個屁呀。都到了這地步,還嘴硬……

    說笑兩句後,胖子問道︰「對了,專案組最近不是很忙嗎?」

    蔣蘭明白李德生的意思。笑道︰「是挺忙的,但和我都沒什麼關係了。現在的程序開始往上走,我就是想插手也沒這個資格呀。再說了。我好歹也是一局之長,家裡的事總不能放著不管吧?」微微一頓,又道︰「從今天起,我就不用在回專案組了。另外呢,剛才和老陳也通了話,他說家裡地事情一切正常,至少一個星期內,有我沒我都一樣。所以呢,我現在也算是有閒階級了……喂,死胖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德生呵呵大笑︰「你當我傻啊,不就是讓我陪著你好好地玩幾天嗎。」

    蔣蘭笑道︰「好了,好了,快趕回來吧。等你回來後,我們商量一下去哪裡度假。還有啊,你女兒現在還在你身邊嗎。在的話,帶她一起去吧。」

    李德生一拍腦袋,抓著手機就發動了汽車,叫道︰「那什麼,你趕緊的收拾一下東西,我有地方去了。」

    蔣蘭奇道︰「什麼地方?」

    胖子笑道︰「先別問,保證是好地方,而且我還保證你不會寂寞……對了,你收拾東西的時候,按一周的時間準備,把我的那份也準備好。」

    蔣蘭問道︰「那彤彤地呢?」

    胖子大笑︰「你這人真不解風情,我們過我們的二人世界,帶個小拖油瓶幹什麼呀……好了,好了,你罵我幹什麼呀。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彤彤那丫頭我已經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地。」

    他大笑著掛了電話,也不管蔣蘭在那邊一頭霧水。

    他要去的地方,當然是去追回鄉團……那幫人一路逍遙自在,是怎麼慢怎麼走,快馬加鞭的話,最多晚上就能追上。

    從省城到寧南的高速公路,只有幾個小時的路程。

    胖子趕回寧南時,蔣蘭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按照胖子地吩咐,在路邊等著他。

    蔣蘭上了車,見胖子一付火急火燎的樣子,忍不住嗔道︰「你這個瘋子,這條路我回來的時候開了三個小時,你看看你,才兩個小時多一點。」

    胖子哼哼道︰「我能不急嘛……話說前兒晚上被阿楚那小子騙了我三百大洋,輸錢不扳,你當我是沈萬三啊。」

    蔣蘭奇道︰「阿楚?我們不是去度假嗎?」

    李德生笑道︰「對啊,是去度假,而且,我要帶你去地地方是個絕佳的度假勝地。有山有水,有吃有喝,還可以進山打獵……最重要的是,整個旅程

    用花一分錢。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賺點

    蔣蘭一揚眉︰「什麼亂七八糟的……死胖子,你不會是想把我給騙去賣了吧?」

    李德生大笑︰「我就是想賣,可也得有人敢買啊?好傢伙,買一個警察局長回去做老婆……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猛踩油門,將車開的飛快。

    蔣蘭忍不住去揪胖子的耳朵,嗔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既然已經將老闆娘哄上了車,李德生也就不再隱瞞,將回鄉團的事情說了一遍。

    蔣蘭恨的牙根癢癢︰「你個死胖子,就準備你沒安好心……麥子那個丫頭看見咱倆在一起,你叫我的臉往哪擱啊?」

    李德生笑道︰「收起你那局長的矜持吧……別當麥子是你下級,這丫頭是我徒弟,就算是咱家的半個閨女。都是自家人,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了,遲早她得叫你一聲師娘,師娘師娘。這裡面可是掛著一個娘字的。」

    蔣蘭上了賊船,雖有點無奈,但細細一想,這其實卻解了她的尷尬。

    她和李德生在一起,雖說感情上基本已是水到渠成。但在肉體上,畢竟還有一層窗戶紙沒捅破。說實話。這度假兩字,嘴上說來輕鬆。但到了關鍵地時刻,那可是要動真格的……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雲開月現時,自己究竟給不給胖子留門呢?

    不留門吧,這假就算是白度了。留門吧,卻總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

    她是人到中年。比不得少女時的毫無顧忌。而且做領導這麼多年,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間,卻是已經習慣了有那一點點矜持的陪伴。最重要地是,直到現在,她和胖子之間絕對是純潔的男女關係。最多也就是拉拉手什麼地……一想到要和這個死胖子從拉手的關係,立刻上升到那種關係時,她的心中便有如鹿撞。情怯當然是免不了的。

    所以,當她知道胖子要去追回鄉團的時候,開始有點猶豫,但細一想,卻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樣也好,畢竟有個緩衝地時間,看風景,讓自己先習慣和胖子的獨處。等到了那個小鎮時,我習慣了他,他習慣了我,別人也習慣了我們。那時候,留門不留門地,好像也用不著去操心了……

    蔣蘭這麼想著,看胖子的眼神漸漸的就有些癡了……真是奇怪,這死胖子也沒什麼好的呀,怎麼就越瞧越順眼呢?

    老闆娘難得的發回花癡,也就忘了提醒胖子注意車速。

    直到身後有警笛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胖子地車經過剛才的那個路口時,時速遠遠超過了限定的車速。巧地很,一個執勤的交警正在路邊給某個司機開著罰單。當胖子的車呼嘯而過時,他和司機都傻了眼。我靠,這他媽誰啊,看見警察在路邊執勤還敢開這麼快,當老子不存在啊……

    但凡交警,最恨的就是拿自己當電線桿子的司機,當即一咬牙,將寫了一半的罰單扯碎,鑽進車裡就追了上去。他這一追,倒是便宜了剛才違規的司機。

    聽見警笛聲響,蔣蘭恨得牙癢,蹬著李德生道︰「你成心的是吧?」

    胖子得意的說道︰「那是……有你在車上,我怕誰啊?」

    遇上這種不要臉的貨色,蔣蘭唯有哭笑不得,等一臉鐵青的交警走過來後,她探過身子,很矜持的沖交警微笑著。

    交警年紀不大,大概是剛進的警隊。面對無視自己的違章司機,他還是挺克制的。當然了,在給胖子敬禮的時候,他心裡也正盤算著怎麼折磨一下這可惡的傢伙。可是,當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女人探出頭時,他卻有些迷茫了……,這個女人,看起來挺面熟的呀。

    嗯,好像上次和隊長去局裡辦事時,見過這女人。挺威風的,還把隊長給訓了……訓了一頓?

    可憐而又敬業的小交警終於想起這女人的身份……冷汗頓時冒了一身,下意識的腳跟併攏,給蔣蘭行了一個禮。

    蔣蘭心裡歎了口氣,剛想說話,胖子卻開了口。

    他很嚴肅的看著交警,說道︰「不錯,不錯,反應很快,專業素質也很不錯……是哪個大隊的啊?」

    小交警見他一臉矜持,還以為是那個領導出來辦案呢,同樣敬了個禮,大聲的回答了胖子的提問。

    李德生很矜持的點著頭︰「很好,很不錯。小同志,你今天的表現,我和你們蔣局都看在眼裡了,繼續努力吧。對了,順便說一句,我們今天出來辦事,趕的急了點。在此,我要向你表達我的歉意,

    去了不必要的麻煩。嗯,按照規矩,我還是向你出吧。免得有人會說我們這些領導搞特權嘛……」

    胖子裝模作樣的要出示駕照,可憐的小交警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在他眼裡,這胖子的官威比局長還大,所以,他只好可憐兮兮的看向了蔣蘭,希望能從她那裡獲得一點信息。媽媽的,這胖子那座廟裡的菩薩啊?

    蔣蘭看著胖子一本正經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手藏著下面,死命的擰著胖子的屁股。臉上卻微笑著說了幾句套話,算是將可憐地小交警解脫了……

    胖子的車再次啟動時,小交警一併腳跟,帶著慷慨激昂的神色,沖車的背影敬禮致意。

    從倒車鏡裡看著那小交警的身影。胖子忍不住狂笑……奶奶地,有個局長做老婆就是好啊!

    老闆娘先是柳眉倒豎。作勢欲罵,可話到嘴邊,卻同樣是忍不住笑了。這死胖子,實在是太可氣了……

    ……………………

    ……………………

    已是中夜,有風乍起。

    風涼,從窗中吹來。拂起鐵棠滿頭的銀絲。

    「快到中秋了,今晚地月也不怎麼圓嘛……」鐵棠微微的搖頭。有點不滿意。

    守在門口的秘書走了過來,想要關窗︰「將軍,風涼,小心受了寒。」

    鐵棠一揚眉︰「找地方涼快去……吹風喝酒吃肥肉,這是老子的三大嗜好。個小兔崽子。管天管地,你還管起老子吹風來了?」

    秘書苦笑著搖頭,卻沒說話。

    鐵棠忍不住笑道︰「這還差不多。你這小子也算學乖了,不和老子對著幹了。」

    秘書依舊苦笑,心說,跟您老人家對著幹?借我倆膽也不敢啊。不過,有您這一句話,就已經是大大的抬舉我了……

    鐵棠卻又搖頭︰「不過話又說回來,沒人跟老子對著幹,這生活還真是沒意思……***,我都不敢相信,你們居然是我帶出來地兵,一點也不硬氣嘛。比如這關窗,你是我的生活秘書,我地健康要是出了問題,你是要負責任的。事關職責,你為什麼不能堅持一下原則呢,難道就是因為我的官比你大?」

    微微一頓,他蠻不講理的又道︰「要是官餃能決定一切的話,那我讓你現在就去跳懸崖,你告訴我,你會不會跳?」

    秘書心裡那個鬱悶啊,忍不住就嘟N潰骸澳先思醫駁  脅恍校 椎匾彩悄 詰囊彩悄 谷貌蝗萌思一盍耍俊br />
    鐵棠哼了一聲︰「嘀咕什麼呢,有話就說,有屁也給老子大聲的放出來……你說老子不講理是吧,對,老子就是不講理了,你怎麼著吧?」

    秘書知道這老頭是挑著刺地要找人吵架,心說,我忍還不行嘛。

    鐵棠見秘書賭著氣不說話,也是興致全無,自己關了窗,喃喃的歎道︰「還是那個胖兔崽子好啊,沒事就陪老子喝酒吵架,哪像你們這幫小氣鬼呀……沒勁沒勁,真是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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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然後朝鐵棠說道︰「將軍,您的老朋友來了。」

    鐵棠撇了撇嘴︰「老子從來就沒有朋友,有的只是對手。」

    秘書苦笑道︰「是,是您的老對手來了。」

    鐵棠哼了一聲︰「夜貓子進宅……告訴他,老子睡覺了。」

    話音未落,門口便有一個清朗的笑聲響起︰「怎麼著……這年紀越大,脾氣就越臭,怎麼連架子也跟著大了起來啊?」

    鐵棠轉過身,看著眼前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小、彷彿一個私塾老先生的老頭,冷笑道︰「你個死老狐狸不在你的七處呆著,跑我這來做什麼?」

    私塾老先生,笑道︰「你明知故問。」

    鐵棠一揚眉︰「對啊,我就是明知故問。怎麼著,你咬我啊?」

    私塾老先生涵養極好,笑瞇瞇的坐了秘書送上的椅子,說道︰「抱歉的很,你這副老骨頭……又臭又硬,別說我沒這個胃口了,就是有,也沒那個牙口啊。」

    鐵棠瞪了一眼端茶上來的秘書︰「不是跟你說了嘛,這老東西來給白開水就行了。你個敗家子,拿老子的東西做人情,你當老子的茶葉不花錢的呀……」

    秘書不為所動,給私塾老先生遞上茶,然後小聲的笑道︰「這茶葉還真是不花錢的,是老頭子從別人那搶來的……首長,您嘗嘗,頂級的雲片。」
hte 發表於 2009-5-1 20:09
【189】夜談之往事
戰風揚,你讓韓曉舟去找小胖子,我答應了,現在他了,事情也辦成了……我說,你還想幹什麼?這深更半夜的,你不休息別人也要休息啊。」鐵棠在那張硬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很不耐煩的看著那位私塾老先生。

    戰風揚微微的笑著,說道︰「我們也算是大半輩子的老戰友了,怎麼,除了公事之外,我就不能以老朋友、老戰友的身份來看看你?」

    鐵棠一撇嘴︰「得了吧你……有你這樣的戰友,老子消受不起。一肚子的壞水,指不定正憋著什麼壞水陰老子呢。」

    戰風揚對鐵棠的性格是再瞭解不過,呵呵一笑,根本就不予計較。

    鐵棠又道︰「好了,到底什麼事情你明著說,最不耐煩和人繞彎彎。」

    戰風揚喝了口茶,笑道︰「今天來找你,真的就是想和你嘮嘮。當然了,像我們這樣的人,也沒什麼家常可嘮的,說來說去,免不了還是與公事要沾點邊的。」

    鐵棠歎了口氣︰「又來了又來了……我說你這人不繞著彎的說話,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是不是?我警告你啊,給你半分鐘,不說出你的來意。我要是不拿大笤帚趕你,老子就是你孫子!」

    戰風揚用杯蓋撥著漂浮的茶葉,笑了笑,說道︰「公事也好,私事也好,其實我只想和你說些往事。」

    鐵棠一怔︰「往事?」

    戰風揚點了點頭,說道︰「這往事說起來,還得從韓曉舟去寧南這事說起。我說老鐵,你對那個易楚是怎麼看的?」

    說起正事。鐵棠便少了那份浮躁,眼神凝練,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他輕輕的敲著桌面,說道︰「我對他不是很瞭解,不是小胖子地話。可能這一輩子都不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不過,我也聽韓曉舟說了。你們七處很看重他啊。這次說是找小胖子幫忙,但主要目的卻是因為他……」微微一頓,又道︰「說實話,我真是有點不明白。這孩子到底有什麼能力,值得你們如此重視?」

    說這話的時候,鐵棠多少有點忿忿不平。在他看來,孩子總是自家的好。你們七處繞了這麼大一個彎。要找的幫手居然是一個外人,咱家地孩子到成了陪襯。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這不是買櫝還珠嗎?

    戰風揚悠悠地說道︰「老鐵,你知道這個易楚是哪家的弟子嗎?」

    鐵棠搖了搖頭,說道︰「我跟你說了。我對這孩子不是很瞭解。正事都忙不過來,哪有閒心去問這個啊。」

    戰風揚笑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呀。聽好了。他是燕門的傳人。」

    鐵棠一點都沒驚訝,笑道︰「燕門又怎麼樣?老子手底下就有兩個是燕門的弟子……」

    戰風揚一揚眉,說道︰「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還是故意在跟我裝糊塗啊?」

    鐵棠一瞪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是彎彎腸子啊,老子這一生糊塗的事情幹過,但揣著明白裝糊塗地事情卻從沒有幹過……」說到這裡,他的心中忽然一動,臉上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然後看著戰風揚,帶著一些疑惑,問道︰「等等,等等,你這話裡是不是還有別地意思啊?」

    戰風揚歎了口氣,索性直接說了出來︰「看來你是真的忘了咱們的那個老朋友了……告訴你吧,易楚就是燕丘陵的徒弟。說的明白再點,他是燕門這一代地傳承者。燕門的內家弟子和外家弟子有本質的區別。而內家弟子和傳承者比起來,同樣是兩個境界地人。至於你手底下的那兩個外家弟子,也不知隔了多少代,和這個易楚比起來,怕是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鐵棠的脾氣看似暴躁,但實際上,真正知道他的人都清楚。這老頭辦起正事來,那是絕對的喜怒不形於色。聽著戰風揚的話,他忽然笑了,說道︰「感情你今晚真是來找我聊往事的啊……說說吧,你盯人家已經有多長時間了?」

    戰風揚笑道︰「時間也不算長,也就是從今年開始……呵呵,說起燕丘陵的這個徒弟,還真是讓我吃驚。身負絕技,卻隱於鬧市而不揚。最難得的是,他的年紀還不到三十,正是人生中最飛揚、最渴望被人承認的年齡段。老實說,如此隱忍的年輕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背景純潔的像一張白紙,我真懷疑他是有什麼大目的才如此隱忍的。」

    微微一頓,他笑著又道︰「真的,就這一點而言,其實是不符合人性的。」

    鐵棠淡淡一笑︰「我早就說了,你這人,向來不憚以最陰險的目光去看人看事。」

    戰風揚笑道︰「沒辦法,這是工作需要嘛。」

    鐵棠摸出一個煙斗,又掏出包火柴,說道︰「既然你說到了燕丘陵,那我也說幾句吧……話說當年,你死皮賴臉的纏著他不放,怎麼,現在又開始打起他徒弟的主?」

    戰風揚笑道︰「別說的這麼難聽嘛……不過,你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回答。還是那句話,工作需要。」

    微微一頓,他的臉色忽然凝重起來,接著說道︰「我這可不是替自己找托辭,這一次,我是真的需要他的幫忙……」

    鐵棠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七處的那點破事我懶得多問,我只問你一句……這個姓易的孩子,實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戰風揚笑道︰「怎麼,你也想挖角嗎?」

    鐵棠一瞪眼︰「你少跟我裝糊塗……你個老狐狸,我就不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戰風揚卻忽然喟歎了一聲,說道︰「老鐵,你還記得燕丘陵離開前說過的那句話嗎?」

    鐵棠哼了一聲,說道︰「我當然記得。那也是我們三個喝得最後一次酒。不過,我始終認為他是在說酒話……***,他這樣的變態就已經很讓人頭疼了,要是出現個比他更變態地小變態。還要我們這些人幹什麼?我看咱們一起洗洗睡算了。」

    戰風揚聞言,卻是笑而不語。但神色間,多少有點迷茫。

    鐵棠見他不說話。便道︰「老狐狸,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當年的那句酒話……」

    話音未落,戰風揚便道︰「我還在觀察……不過我卻可以告訴你,當年的那句酒話,未必就真的是酒話。」

    鐵棠見他說的凝重。便皺起了眉頭,說道︰「說實話。老燕是我這輩子最敬重地人。除了那句酒話,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說的任何一句話。可是,他地那番酒話、又或者說是一個夢想,也實在是太玄乎了點。」

    戰風揚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並不玄乎……老鐵。在你的心目中,燕丘陵應該是一個戰士對不對?」

    鐵棠點了點頭,卻又道︰「糾正一下。是無敵的戰士。」

    戰風揚笑了笑,說道︰「可是在我看來,他卻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科學家。」

    鐵棠一揚眉︰「怎麼說?」

    戰風揚說道︰「你剛才說,他的那句酒話、又或者是夢想,實在是太玄幻了點。但實際上,如果用科學的語言來闡述地話,你會發現,他的這個夢想一點都不玄幻。比如,我們可以將這個夢想稱為『進化』。」

    鐵棠一揚眉,問道︰「進化?」

    戰風揚用力地一點頭,肯定的說道︰「對,人體進化。而且你是知道的,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大多數政府或者軍方都在研究這個課題。當然,這只是個廣義上的稱謂,細說起來,這裡面包涵了很多的學科。比如人體基因……」

    話未說完,鐵棠便打斷了他地話︰「你不用說的這麼細,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開竅了。哎,你說,燕丘陵的能力,有沒有可能就是一種進化後地產物?」

    戰風揚笑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傳統的武學有它的獨到之處,但絕不可能達到老燕的那種高度。老鐵啊,我真是服了你,你到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嗎?當年老燕沒走的時候,你幹嗎去了?」

    鐵棠一拍桌子︰「我就說嘛……當初我要拜他為師,他卻總是說什麼這是要靠緣分的。還說,武技上可以指點我,但窮我一生,無論我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達到他的高度。」

    戰風揚微微一笑︰「他是這麼說的嗎?」

    鐵棠難得的有些尷尬,嘿嘿的笑著︰「你就別揭我老底了……不過老燕這傢伙,說話還真是不給人留面子。說什麼我連他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污蔑嘛。」

    戰風揚笑著搖頭︰「他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知道嗎,當年在我的苦求之下,他答應讓我對他的身體做一次測試。那次測試很全面,肌肉的強度,骨骼的強度,以及力量、速度都做了測試。可是當結果出來後,所有參加測試的人,包括我在內,都不敢相信這數據是真的。那簡直就是一組夢幻的數據,夢幻到普通人想都不敢去想……按照這組數據來做評判,你老鐵別說是他的十分之一了,怕是連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鐵棠卻道︰「到底是他的幾分之一,我心裡有數。說實話,當年他被你纏著做這做那,我也沒少跟著沾光。他的能力,我是親眼見過的。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根本不用多討論,我是絕對贊成你所有的觀點。但是咱們能不能把話往回說,回到他的這個徒弟身上呢?」

    戰風揚問道︰「你還是不太相信會有比老燕更變態的人出現……即便是他的徒弟也不可能,是不是?」

    鐵棠肯定的搖頭︰「不信,真要是有這樣的人,我覺得你們七處那些武器研究專家基本上可以退休了。」

    戰風揚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他們是永遠也不會退休的。要知道,即便有這樣的人出現,那也只是個體

    鐵棠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

    他用拇指按了按著煙斗裡暗紅地煙絲,又道︰「好吧,就算老燕的這個徒弟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麼我很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對他?說起當年。老燕是拿你當朋友,所以才勉為其難的為你、也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實際上我們都知道。他是我們地王牌沒錯,但卻從沒有真正屬於過我們。否則的話,他當初也不會說走就走,連個紙條都不留。說到底呀,他也算是被你地友情給蒙蔽了,更被你給纏怕了……」微微一頓。又道︰「告訴我,老戰。你打算怎麼對待他的這個徒弟?話說,憑你現在的身份和年紀,總不可能再腆著臉去叫人家一聲老弟吧?」

    戰風揚呵呵笑著︰「瞧你這話說的……很惡毒啊。」

    鐵棠哼了一聲︰「別管惡毒不惡毒,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戰風揚歎了口氣,說道︰「其實。關於這個問題,我也很矛盾……我剛才說了,我是來找你聊天、聊往事的。實際上。也是想聽聽你地意見。畢竟,老燕也是你的朋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們倆地關係比我和他的關係還要鐵。」

    鐵棠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我和他都是響噹噹的男人,誰像你,整天盡琢磨著怎麼利用人家了。」

    微微一頓,他收斂了笑意,正色到︰「老戰,既然你來找我要意見,那我就說幾句吧。不過,你千萬給我記住。我的意見說出來後,你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戰風揚笑道︰「先別這麼霸道,說地有理,我會不聽嗎?」

    鐵棠知道這老狐狸的脾氣,絕對是詭異莫測,即便現在答應了,以後也未必就能算數。想了想,也就沒逼著他表態︰「老戰,你知道我這個人一輩子只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跟人玩命。而你呢,性質卻要複雜的多。不僅是一個陰謀家,同時也是一個科學家。我知道,你當年最大地夢想就是把老燕給活活切成肉片,然後再拿給你們七處的那幫瘋子去研究……當然,這只是你的夢想,到底沒能成為現實。而且,老燕也不可能給你這個機會。但我真的是很擔心,時隔多年以後,你會不顧一切的做出傻事來。」

    戰風揚笑道︰「你怕我會拿那個孩子當小白鼠?」

    鐵棠一瞪眼︰「你敢說你沒這個想法?」

    戰風揚笑道︰「當然有,但想法畢竟只是想法啊……」

    鐵棠很嚴肅的說道︰「即便有這種想法也很危險……沒錯,我是個粗人,不知道什麼大道理。但我卻知道,無論什麼事情,最終都是要講究平衡二字的。戰爭是這樣,搞經濟也是這樣。戰爭的平衡在於大勢,在於戰爭最終的目的,而不在於局部。所以,懂得保持平衡是很重要的。絕對不能將最終的目的拋與腦後,而不顧一切的去追去勝利。說到科學,尤其是人體科學,同樣要講究平衡。我知道你很想擁有十個八個老燕那樣的人,說實話,我也想啊。但是這可能嗎?一個老燕就已經夠了,最多再加上他這個徒弟。像他們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話未說完,戰風揚便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說了,你的意思我已經很明白了……你說的沒錯,他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兩個的話,我們只能祈求他們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如果再多出幾個的話,這絕對是一場災難。人心是最複雜的東西,也是最難把握的東西……再則,為了老燕,我也不會為難他徒弟的。你放心吧,關於易楚的資料,已經被我列為最高機密。在七處,沒有我的話,沒人有資格查閱。而且,我也停止了對他的所有調查。」

    鐵棠聞言,難得的笑了起來,說道︰「你這老狐狸,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還跑來裝模作樣的要什麼意見?」

    戰風揚呵呵的笑著︰「意見還是得要的……我說,你不覺得就這麼放過老燕的徒弟有點可惜嗎。話說當年老燕走的時候,我可是心疼的半年沒睡好覺。」

    鐵棠瞇著眼︰「你什麼意思?」

    戰風揚笑得很陰險,說道︰「當年老燕在的時候,有你和我。現在這個易楚出現時,不是還有你們家的小胖子嗎?話說都是兄弟加戰友,沒事幫點小忙總可以吧?」

    鐵棠皺眉道︰「這事你都已經做了,還來問我幹什麼?」

    戰風揚歎了口氣,說道︰「怎麼說呢,易楚這個小伙子嘛,年輕人,倒是不難對付。就是他身後站著個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厲害。萬一以後出點什麼狀況,還得求老戰友你多幫我說點好話啊。」
hte 發表於 2009-5-1 20:31
【190】近鄉情怯
晚時分,回鄉團的車隊停在了小鎮的路口……

    因為李德生和蔣蘭的半路加入,一輛大巴、兩輛小車,勉強也可以湊作一支車隊。

    而這一路上的風光,相信在很多年後,所有的團員都不會忘記。這一路上,每一個腳印都浸滿了歡樂,每一句話語,彷彿都帶著音樂的旋律……當然,在大巴車上的牌桌邊,也有人會變得很失落。

    易楚從車上走下,站在路口,看著這個日思夜想的小鎮,點了根煙。

    這時候,除了喬丹,沒有人打擾他。

    尤其是麥子,靠在車窗邊,怔怔的看著暮色中的小鎮,癡癡的也不知在想什麼。

    其實,這支車隊裡有很多人都在這個時候想著同一件事情。比如老高,比如楊波……家鄉的風景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是已經很模糊了。

    「阿喬,看見了嗎,這就是我的家……」易楚深深的吸了口煙,說到︰「看見前面的那棵樹沒有?我走的時候,這裡還是石子路,那樹也只有碗口粗。沒想到,再見到它時,居然也長大了。呵呵,知道我為什麼能記得這棵樹嗎,因為那是我和師父一起種的。那年,好像是什麼植樹節。一路種過來,最後一棵是我和師父的,就種在了小鎮的路口。」

    喬丹微笑道︰「它長大了,你也長大了啊……」

    易楚很唏噓的摸著鬍子︰「是長老了。」

    「呸……」喬丹輕輕的啐了一聲,說道︰「別亂說,當心讓長輩聽見了。在我們那裡,最忌諱小輩兒說自己老。你要是老了。那長輩們豈不是該進……」

    說到這裡,她意識到自己也說錯話了,立刻住口,做了個鬼臉。

    這時候,李德生的頭從車窗裡探出來。大聲道︰「我說易爺,還沒唏噓完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李爺。你是不是也想陪我唏噓一回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著︰「唏噓就免了,找個地方噓噓倒是真地……」

    為了給父母一個驚喜,易楚並沒有提前打電話回家。所以,這時候帶胖子他們直接殺回家,多半會將老人們嚇著。再說,家裡的地方雖然不算小。但要安頓這麼多人,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好在易楚已經做好準備。雖然已經很久沒回來,但他對小鎮的現狀並不陌生。整個小鎮和他離開時相比,已經發生了很多的變化,不僅有專門地度假村,而且賓館的規格也不錯。

    易楚將胖子叫下車。說道︰「老李,你先帶著他們去賓館住下,我和喬丹先回家。家裡安排好後。接你們過去吃飯……」

    李德生笑道︰「得了吧你,多少年不回家,不老老實實地在家陪父母,操心我們幹什麼?你帶著喬丹回去,安安心心的在家呆一晚上。這邊就交給我了,等明天我再領著他們去拜你家的長輩。」

    易楚笑道︰「這你可就不懂了……我們這有個習俗,客人上門後,這主餐必須得天黑後開始。小乳豬,黃皮子羊,現宰現烤。還有熏的臘肉和米糕,在院子裡圍著火塘,喝著小鎮獨有的米酒。不鬧到半夜,一個人都不許走……好了,老李,客隨主便,到了我的地盤,你就得聽我地。你帶他們先找地方住下,洗個澡,等著我來接你們吧。」

    李德生忍不住就吞了一口口水,眉開眼笑道︰「我靠,這麼隆重啊,還有烤乳豬?」

    易楚拍著胖子的肩膀,笑道︰「你就不用洗澡了,待會殺豬地活就交給你了……」

    李德生知道易楚是在開玩笑,便笑道︰「沒問題……我沒告訴過你嗎,我童年時的夢想就是當一個殺豬匠啊。」

    這一路上也算是舟車勞頓,到了小鎮後,所有的人都想好好的休息。

    但是當李德生將篝火晚宴的消息說出來後,所有地人又開始振奮起來。

    這種帶有濃郁鄉土氣息的『晚宴』,對每個城市裡的人都有著致命地吸引力。紅的火,瓦藍色的夜幕,香醇的米酒,還有那冒著油、在火堆上吱吱作響的小乳豬……這樣的畫面,想一想,便能使人心醉,更何況是置身其中呢?

    車隊再次啟動,帶著對小乳豬的憧憬,駛向了小鎮上的賓館。

    看著車隊離去,易楚輕輕的拉起了喬丹的手。

    「傻丫頭,就要見公公婆婆了,緊張不?」

    喬丹癟著嘴,慘兮兮的說道︰「你沒看到我都快哭了嗎……不行,不行,我發現我已經走不動路了。」

    易楚呵呵一笑,也不等喬丹同意,便將她背在身上,然後面朝小鎮,大叫一聲︰「鎮子裡的鄉親們聽好了,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老牛不吃嫩草的無敵小霸王回家了……家裡有錢的趕緊藏好,有閨女的趕緊嫁人嘍……」

    喬丹笑的死去活來,拚命的打著易楚的肩膀︰「你發什麼神經啊?讓人瞧見,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易楚笑道︰「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在咱們這個小鎮上,我真就是那傳說中小霸王啊。後面的小孩不算,當年和我一般大的男孩,有誰沒被我打過啊?說件丟臉的事情給你聽,當初我去P大上學時,鼓放鞭炮的歡送我……當然了,他們肯定不是慶祝我考上了大學,而是慶祝咱這個小鎮從此少了一霸。」

    喬丹咯咯的笑著︰「你就吹吧!」

    正說話時,便有人迎面走來,年紀和易楚相彷彿的一個年輕人。

    易楚見了,眼楮一亮,叫道︰「三毛子,你瞧瞧我是誰?」

    被他叫著三毛子的人體形彪悍,見暮色中,遠處一個小白臉背著一個花姑娘,眼楮便是一瞪︰「媽的。誰叫老子啊?成心找不自在是吧……不知道三毛子只有我爹和我老婆才能叫嗎?」

    易楚大笑︰「你個王八蛋,老子就叫你三毛子了,你能怎樣,過來咬我啊……」

    毛子大怒,殺氣騰騰的奔過來……可是離易楚還有三候。臉色忽然變得煞白。

    他指著易楚,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是二大爺家的狗蛋?」

    易楚壞笑道︰「對啊。我就是狗蛋,想不想過來咬一口?」

    「媽呀,小霸王回來了……」三毛子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家裡有錢的趕緊藏好,有閨女的趕緊嫁人,二大爺家地狗蛋回來了!」

    喬丹都看傻眼了。看著倉惶逃竄的三毛子,好半天才揪著易楚地耳朵問道︰「死鬼。你真搶過人家閨女啊?」

    易楚笑道︰「少污蔑我啊……小時候不懂事,學小人書裡隨便叫著玩的呢。你等著吧,這傢伙是見了我激動的,溫故而知新呢。要不了三分鐘,馬上就會回來。呵呵。說起這傢伙,小時候雖然被我欺負的夠慘,但也算是死黨之一。而且還是御用的替罪羊。在學校的時候,沒少替我背黑鍋。」

    果然,他這邊話還沒說完,三毛子便屁顛屁顛地又跑了回來,激動的大叫道︰「狗蛋哥,真地是你啊……」

    易楚笑著錘了這傢伙一拳,說道︰「小樣,還沒忘記咱們的口號啊。」

    三毛子傻笑著︰「當然沒忘,當初繞著小鎮喊這口號時,甭提多過癮了……」微微一頓,他看著易楚背上的喬丹,又道︰「狗蛋哥,這位大姐是我嫂子吧?」

    易楚得意的顯擺道︰「沒錯,就是你狗蛋嫂子,怎麼樣,夠水靈吧?」

    三毛子很恭敬的給喬丹鞠了個躬,喊了一聲狗蛋嫂子。然後沖易楚一豎大拇指,憨笑道︰「水靈,嫂子可真水靈,比電視裡地明星還水靈。要是讓我家婆娘瞧見了,指不定就會拿根繩子上吊去了。」

    喬丹被這一聲狗蛋嫂子叫的是哭笑不得……但看著這個粗獷卻又帶著憨厚的漢子時,便能感覺出這小鎮中無處不在地淳樸。

    易楚哈哈一笑,又給了三毛子一拳頭,說道︰「我先回家,待會帶著婆娘去我家喝酒。」

    三毛子笑道︰「肯定得去啊,剛好捉了只獐子,我這就回家剝皮去。」

    易楚笑道︰「行,把你爹釀的米酒也扛上幾壇,我有朋友過來,沒個三五壇不夠喝。」

    三毛子笑道︰「我家的酒昨天就送過去了,你爺爺親自來提的,整整五罈子呢。」

    易楚一怔︰「我爺爺要那麼多酒幹什麼?」

    三毛子笑道︰「當然是給你準備的啊,好多年不回來,不得好好讓你喝個夠嘛。」

    易楚便愈發的奇怪,說道︰「我爺爺不知道我回來啊。」

    三毛子一怔,抓了抓頭,說道︰「不會吧,你家今天忙了一整天,殺豬宰羊的……不是因為你回來?送酒的時候,我爹還特意問過二大爺招待的是什麼客人。二大爺死活不說,說今天晚上去喝酒就知道了。我剛才看到你,還以為自己鬧明白了呢。」

    易楚心裡這個奇怪啊……按照家鄉的習俗,擺這麼大的場面,招待的客人絕對是貴賓級的。當然,娶媳婦嫁女兒的場面也不會小,但他老易家就他這麼一根獨苗苗,也沒什麼喜事可操辦的啊。

    易楚鬧不用明白,三毛子當然是更鬧不明白了。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和易楚一樣,小鎮上的人都不太愛動腦筋。管他有什麼名堂,待會去喝酒不就知道了?三毛子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也就懶得陪易楚一塊操心了,和易楚告別後,趕著回家收拾那頭獐子去了。

    夜色中,喬丹享受著易楚寬闊的後背,笑問道︰「死鬼,是不是你爺爺知道你要回來,趕著替你娶的一門親啊?」

    易楚一邊往家的方向走,一邊眨著眼說道︰「你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哦……我們這裡確實有這麼個風俗。尤其是早些年,出門求學的孩子一回家,老人們就開始張羅起親事。說什麼,那些大城市的女孩子心眼多、不可靠,咱山裡的娃子老實,整不住人家。所以呢,還是本鄉本土找一個的好,家門口的潭,知道深淺嘛……」

    喬丹笑嘻嘻的說道︰「真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不是慘了?」

    易楚笑道︰「慘什麼啊,委屈一下,做二房唄。」

    喬丹揪著易楚的耳朵,嗔道︰「呸,美不死你……哎呀,你快放我下來。」

    易楚奇道︰「怎麼了?」

    喬丹自己跳了下來,笑吟吟的說道︰「可不敢讓你背了,讓你爺爺看見了,肯定會說我這個城裡的女娃欺負你這個山裡娃呢……」

    易楚壞笑道︰「欺負一下有什麼呀……白天你欺負我,晚上我欺負你唄。」

    說話間,易家的那座大院已經映入易楚的眼簾……

    在這座小鎮上,易家不算大戶,但這座院子卻是早年間某個地主家的宅子。後來被易楚的爺爺買下。論規模,在小鎮上絕對是首屈一指。暮色散去,夜色慢慢的降臨。在小鎮朦朧的夜色裡,遠處的大院卻是***通明,顯得格外的熱鬧。

    易楚看著自家的院子,笑道︰「咱家今天好像真是來了貴客。」

    喬丹問道︰「你家的親戚多嗎?」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說道︰「親戚是挺多的,但都在小鎮上啊,外鄉的嘛……至少我是想不起來。再說了,瞧現在這個熱鬧勁,來的貴客絕不會是一倆個。嘖嘖,這可真是奇了怪,難不成我還有個流落在海外的億萬富翁的叔爺爺不成?」

    喬丹笑道︰「又做美夢了……好了,好了,別在這裡得瑟了,回去後不就知道了嗎?」

    易楚站在那裡不肯動,苦著臉說道︰「阿喬,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的心情了。近鄉情怯,我……我也走不動了。要不,你背著我吧。」
hte 發表於 2009-5-1 20:35
【191】大願望
小鎮上,老易家絕對算是書香門第。

    祖輩上就不說了,從易楚的爺爺開始,老易家的人雖然沒出過什麼了不得的大儒,但絕對都是飽學之士。老爺子沒退休前是鎮中學的校長,退下來後,易楚的大伯接替了他的位子。而易楚的父親則是鎮小學的特級教師,母親是鎮中學的教導主任。現如今,老人也都到了退休的年齡,頂替上去的則是易楚的幾個堂兄弟……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老易家絕對是小鎮上最受尊重的一家。基本上,這個鎮子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只要是識字的,幾乎都是老易家的學生。再加上小鎮民風淳樸,守君親師的傳統理念,對老易家的尊重,也就不足為奇了。

    想當年,小易楚是淘的出奇,整天闖禍,絕對是那種姥姥不疼、舅舅不親的貨色。

    但正因為他是老易家的孩子,所以,小鎮的居民們不僅不以為厭,反而是誇讚這孩子將來肯定有出息。可見,愛屋及烏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也是黑白不分的。換了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被父母打死,也得給鄰居們罵死……

    易家的事,就是小鎮全體居民的事。

    家裡有紅白喜事就不用說了,小鎮上的人肯定是全體出動,各司其職。倘若是家裡來了貴客,按照習俗,鎮上的老字輩們都要去捧場坐席,以示老易家在小鎮裡的地位。

    所以,當易楚看見自家院子裡那熱鬧的場景時,就知道,今天來的這位客人。絕對是貴客中的貴客。

    只是,咱家有這樣地親戚朋友嗎?這場面,比大堂哥娶鎮長閨女的那一次還要熱鬧啊……

    易楚拉著喬丹的手,就這麼傻不隆冬的進了家門。

    喬丹這會兒也有些傻,早沒了那股機靈勁。被易楚牽著手,在一群陌生人中茫然的走著。很有點看戲地感覺。院子中忙碌的人們,磊火塘地、配菜的、劈柴的,各自忙碌,卻又忙而不亂。看見易楚時,笑容便如花一般的綻開,或是親切的問一句『回來了。狗蛋』。又或是感歎一下『小狗蛋,長大了啊。』看到喬丹時。若是男人,便會搓著手,像三毛子一樣的誇讚幾句,然後趁易楚不注意地時候,狠狠的看上幾眼。若是閨女和媳婦們。則會拉著喬丹地手,帶著艷羨的目光嘖嘖感歎,瞧人家閨女是怎麼長的。也忒水靈了。狗蛋真是好福氣……

    這會兒的易楚只會傻笑,拉著喬丹的小手,和大家打著招呼,慢慢地往內院裡擠去。

    好不容易來到一個人少點的地方,喬丹一把拉住易楚,說道︰「喂,你有沒有覺得……大家對你的出現好像一點也不驚奇啊。奇怪了,難道你爸媽早就知道你要回來?」

    易楚抓了抓頭,笑道︰「我現在地智商急劇下降,你這麼有深度的問題,我怕是回答不上來。」

    喬丹一頓腳︰「你老實說,是不是早就打來電話回來,只瞞著我?」

    易楚笑道︰「天地良心,我真沒打電話。再說了,我瞞你做什麼,根本就沒意義嘛……」

    微微一頓,輕輕的一刮喬丹的鼻子,又道︰「好了,進了內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情了。記住啊,待會見了我爸我媽,得主動的叫爸媽。新媳婦上門,有紅包呢。」

    喬丹一吐舌頭︰「知道啦,你真@隆  br />
    說實話,易楚現在也是一肚子的疑問,往內院去的時候,便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到了內院的門口時,他沒急著進去,而是探頭探腦的往裡面張望著。

    院子裡沒人,倒是靠裡的屋子裡有陣陣的歡笑聲。

    喬丹扯了扯易楚的袖子︰「進去啊……」

    易楚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啊……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新媳婦,拜託,給點羞澀,來點矜持好不好。」

    喬丹氣得去掐易楚,易楚笑嘻嘻的躲過。

    他久不回家,站在這從小長大的院子裡,忽然找到了兒時的那份玩心。輕輕的噓了一聲後,笑嘻嘻的又道︰「娘子莫急,且待為夫去打探一番……真是奇了怪,俺爹俺娘這唱的是哪一出呢。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先讓我看看他們在玩什麼……」

    喬丹笑道︰「好啊,你敢偷聽大人說話。」

    易楚低聲笑道︰「這算什麼啊,小時候且沒少干。別說偷聽了,那年我還上我大伯的房裡偷過考卷呢……好了,你先在這裡站著,我去去就來。」

    他躡手躡腳的便要往裡屋走去,這時候,身後有人輕輕咳嗽一聲。

    「臭小子,好幾年沒見,還以為你有長進了。哼,居然還是這付德性,都是你媽慣的……」

    易楚嚇了一跳,回轉身時,見一

    的老者站在那裡。眼中三分威嚴,卻有七分的喜悅。

    易楚頓時跳了起來,跑上幾步,一把抱住老者,笑道︰「爸,果然是您老人家……厲害厲害,老當益壯啊,又被您給抓住了。」

    易楚的父親易雲遠,看著眼前這個和從前一樣沒心沒肺的兒子,眼楮便有微微的濕潤。

    易楚給了父親一個男人間的擁抱,說道︰「爸,您還好嗎?」

    易雲遠笑了笑︰「本來是很好,可是一見到你,怕就不怎麼好了。」

    易楚嘿嘿的笑著,一把拉過正扮羞澀的喬丹,大大咧咧的說道︰「來,媳婦,給咱爸磕頭。」

    易雲遠瞪了一眼易楚︰「胡鬧什麼呢……」然後看向喬丹,和藹的問了一句︰「是阿喬吧?」

    喬丹很羞澀、很羞澀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用連自己也聽不清楚的聲音叫了一聲爸爸。

    易雲遠老懷大慰,忍不住哈哈的笑起來。

    易楚一伸手,笑道︰「爸。別盡顧著高興,紅包呢?」

    易雲遠又瞪了他一眼︰「紅包是我給的嗎?快領著阿喬去見你媽,老婆子地紅包都快捂的發霉了……」

    易楚笑道︰「果然是連紅包都準備好了……爸,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回來?」

    易雲遠笑吟吟的說道︰「確實是早就知道了,不過除了你那個娘。誰也沒稀罕你回來。知道嗎,臭小子。別以為今天的飯是為你準備的。哼哼,不是看在阿喬地面子上,我連家門都不給你進。」

    易楚抓著頭,問道︰「我也沒打電話回來啊,你們是怎麼知道我要回來的?還有啊,我剛才都沒給你介紹。你是怎麼知道阿喬這個小名地呢?」

    易雲遠笑呵呵的說道︰「進去吧,進去吧……你進去後就知道了。你爺爺就在裡屋。正陪一位貴客呢。見了她,你就知道了。」

    這會兒不僅是易楚奇怪,喬丹也是好奇到了極點。

    聽易雲遠話裡的意思,倆人回家的消息,多半就是那位貴客帶的話。而且。這位貴客對喬丹似乎也挺熟悉,連『阿喬』這個小名都是一清二楚……真是奇了怪,這人會是誰呢?

    易楚實在是按捺不住了。拉著喬丹就闖進了裡屋。

    剛進門,便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說起阿喬這丫頭,我是打心眼地喜歡……老易大哥,我可得恭喜你。阿楚這孩子能找著阿喬,不僅是他的福氣,也是你們老易家地福氣呀。」

    易楚和喬丹傻愣愣的看著這位說話的貴客,腦海裡一片空白……

    貴客轉眼看見兩人,笑吟吟的又道︰「,說曹操,這曹操可就到了。」

    易楚和喬丹相視一眼,皆是既驚且喜,卻又是哭笑不得。

    原來,這所謂的貴客並非別人,正是前幾天還嚷嚷著要去老峨山陪菩薩過中秋節地老太太是也!

    易楚抓住頭,苦笑道︰「阿姑,您老人家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老太太笑吟吟的說道︰「臭小子,先別說這些了……還不快領著阿喬向你爺爺問好。」

    這裡屋實際上是一間小客廳,一個眉發皆白地老先生坐在太師椅上,眼中不慍不喜,卻是一付清清淡淡的樣子。易楚對自己的這個爺爺的感情,向來是敬畏的成分多一點。他拉著喬丹上前兩步,卻是撲通一聲跪下,恭恭敬敬的給老爺子磕了個頭。喬丹迷迷糊糊的,自然也跟著跪下……

    老爺子瞇著眼,也不理易楚,伸手先把喬丹給扶了起來,和顏悅色的說道︰「不用跪,不用跪,老易家沒這個規矩。」

    燕姨在一旁笑吟吟的問道︰「老易大哥,這閨女你看著還滿意吧?」

    老爺子呵呵笑道︰「滿意,滿意,真是委屈了這孩子……跟著我家這小猴子,真是委屈了她啊。」

    喬丹見易楚還跪在地上,心疼的不行,也顧不上扮羞澀了,甜甜的叫了一聲爺爺後,拉著老爺子的手,說道︰「爺爺,阿楚還跪著呢,您趕緊讓他起來呀。」

    老爺子看了一眼易楚,哼了一聲︰「起來吧……」

    易楚卻笑嘻嘻的跪著不肯起來,說道︰「好幾年沒給您老人家請安了,多跪一會兒,就當是利息了。」

    老爺子氣得一吹鬍子,隨即卻又笑了起來,看向燕姨,說道︰「您瞧瞧,您瞧瞧……從小就是這麼一付沒心沒肺的德性。這長大了,也不見改。您剛才還說,這小猴子現在是識大體、知禮節,我打心眼的就不信。您瞧瞧,我這不信還是有些道理的吧?」

    燕姨笑瞇瞇的看了一眼易楚,說道︰「老易大哥,這才透著阿楚對您老的親切呀……您想想,要是都像我那幾個孩子一樣,見了我都不

    說話,這得多沒意思啊。」

    老爺子笑道︰「這倒是……我易家的孩子也不算少,見了我呢,雖然還不至於不敢說話,但確實是少了點親近。倒是這個小猴子,打小就沒心沒肺,沒大沒小。說來也奇怪,幾個孫子孫女當中,他最皮,卻偏偏最討人喜歡。這大概就是您說的那種親近感吧……」

    給老爺子行過大禮後。易楚到底還是按捺不住,問起了老太太出現在這裡的原由。

    老太太笑道︰「你這個傻小子,沒遇見你的時候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你,我能不過來拜會你家地長輩呢?這是禮節懂不懂……」

    拜會易楚的長輩。這的確是應有的禮節。當然,如果是老易家的人先知道她地存在。那麼,就該是老爺子先去拜會她了。不過,老太太此來最大的目地並沒說出來……禮節是一方面,另外,她早已將易楚視為自己的接班人。茲事體大,並非是她說說就能算的。即便她可以不顧易楚的感受,卻絕對不能忽略易家長輩的意見。所以。此來最主要的目地就是向老爺子說出自己的決定,並希望能得到老爺子地同意。

    這裡面關乎的已經不僅僅是禮節的問題,而是易楚的前途,所以,對老太太來說。這一趟勢在必行。

    易楚歎了口氣,埋怨道︰「阿姑,您老人家也真是的……和我們一起來不好嗎?路上也有阿喬侍候您啊。」

    老太太笑道︰「免了。免了……我可湊不起這個熱鬧。大車小車地,一路遊山玩水,我有那個精力嗎?」

    易楚笑道︰「哈,我知道了,肯定又是老陸那個叛徒告訴您的。」

    喬丹在一旁替老太太捏著肩膀,笑吟吟的說道︰「阿姑,其實坐大巴也挺舒服地呀,人多也熱鬧,咱們還玩牌了呢……」

    老太太輕輕的拍著喬丹的手,說道︰「其實呢,我不和你們一起過來,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嗯,這個原因呢,你未必知道,但阿楚肯定會想起來的。」

    易楚一怔,還有其他的原因?

    老太太見他疑惑的樣子,故作不悅,說道︰「怎麼,你該不會是也不知道吧?」

    易楚一拍腦袋,頓時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他看向老太太,微笑著說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阿姑提前過來,一定是想去看看師父的那間小屋。」

    老太太輕輕的一點頭︰「是啊,我已經很久沒見到我這個阿弟了……來到這個小鎮後,我就住在那間小屋裡。看著那些傢俱,我就對自己說,那個臭小子不露面就不露面吧。能看看他住過的屋子,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就該滿足了。」

    易楚抓了抓頭,忍不住說道︰「阿姑,我一直想問您一件事情。我問了您可別怪我……說起我這個師父,他拋棄了我這個徒弟也就算了,可他為什麼不見您這個姐姐呢?」

    老太太笑了笑,說道︰「這可不能怪他……說起來,燕門的傳承者可不是好做的。尤其是你師父,生來心高氣傲,想實現燕門自古以來的一個大願望。為了這個願望,別說是我這個姐姐了,他甚至都不肯多留點時間給自己。」

    易楚奇道︰「阿姑,到底是什麼大願望,值得我師父這麼對待他自己?」

    老太太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到底是什麼願望,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話,將來你自己去問他吧。」

    易楚苦笑道︰「可是……他老人家還會露面嗎?」

    老太太微笑道︰「相信我,只要你在,他就一定會露面的。」

    說起了燕丘陵,除了喬丹之外,眾人心中都是有些唏噓。

    易老爺子也不例外,話說當年,他可是將老瞎子視為知己的。

    說了一會兒話,老太太便提醒易楚道︰「好了,好了,這些話以後再說。趕緊的帶喬丹去見你媽媽,知道新媳婦上門,可把她高興壞了。去吧,去吧,她現在應該在給你們收拾房間……」

    易楚笑嘻嘻的說道︰「不知道俺娘準備了多大的一個紅包,給的少了,我怕留不住咱家的這個新媳婦啊。」

    喬丹掐了易楚一下,小聲說道︰「沒有紅包我也會纏著你,別找借口想甩了我。」

    老太太笑道︰「悄悄話留著沒人的時候說,趕緊的去吧。」

    易楚點了點頭,拉著喬丹便要出門,剛走幾步,一拍腦袋︰「哎呀,忘了去接胖子他們了。」

    老太太笑道︰「你就甭操這個心了,蕭山這會兒應該和德生在一起呢。」
hte 發表於 2009-5-1 20:39
【192】訓孫
鎮米酒的醇香,讓人未飲先醉。

    火塘上吱吱流油的烤肉,讓人體會到什麼叫做垂涎三尺。

    而那熱情卻又執著的勸酒歌,讓人感動的同時,也領教到了什麼是欲罷不能。

    酒一碗一碗的喝,肉大塊大塊的吃。

    沒有了矜持,沒有了刻板,所有的人都在忘情的狂歡著。

    麥子帶著朦朧的醉眼,拉著彤彤和囡囡在火塘邊開始起舞。

    老闆娘拍手跺腳,瘋狂的吹起了口哨,在一旁給麥子加油。

    而胖子則端著碗,在人群裡穿梭著,不要命的找人拼酒。無論男女老少,勾著肩搭著背,嘴裡只會說一句話︰喝,不喝的是龜孫……

    外來的男人們,只有胖子還在支撐著,包括謝蛋蛋在內,所有的人都被放倒在火塘邊的草墊子上。小鎮的居民們是淳樸的,但也是彪悍的……他們早已習慣了米酒猛烈的後勁,於是便將酒當水,一碗一碗的敬著尊貴的客人們。按照當地的風俗,客人們只要有一個沒倒下的,尤其是男客,就算是全體鎮民的恥辱了。而值得一提的是,千百年來,熱情的主家們還從未讓這樣的恥辱發生過。於是,還鄉團的結局,在他們還未到達這個小鎮時,便早已注定。

    易楚不是客人,他只是歸家的遊子。

    而喬丹作為小鎮上的新媳婦,同樣不是外人。她被鎮上的媳婦、閨女們圍攏著、保護著,禁止所有的男人們向她敬酒……

    秋夜的風微涼,卻被火塘那升騰地熱情所驅散。

    大院內,火塘邊。酒酣、情熾、歌甜、舞影凌亂……

    易楚看著那一群醉倒的同伴和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的李胖子,心裡很是得意。

    回來的時候,他刻意的隱瞞了小鎮彪悍地一面,為的就是讓老高他們忘情地醉一回。想讓這些冷漠的男人醉一次其實並不難。難的是……怎樣才能讓他們的心也跟著醉一次。

    他得意著……然後看著身邊同樣爛醉如泥的那些兒時的同伴,得意中便有無敵地快意。

    這些小鎮上最彪悍的男人們。為了一雪N年前~合著伙的向他敬酒。卻未曾想到。當年的那個小霸王雖然已經長成了一個小白臉。但那『王霸之氣』卻是有增無減,以寡敵眾,竟是大獲全勝。

    帶著些微微的醉意,易楚看向了遠處的喬丹,心裡便想到了母親親手佈置地那間新房。

    我醉欲眠君且去,俺帶著新娘入洞房……

    被女人包圍著的喬丹彷彿感受到了易楚的慾望。看來地眼神中便濕漉漉的,帶著點羞澀。帶著點期盼。

    這時候,李德生殺開一條血路,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他醉眼朦朧,摟著易楚的肩膀,吃吃的笑著︰「老子今晚不回去了……」

    易楚笑道︰「你想回也回不了啊。一千多公里的路呢。」

    李德生一揮手,噴著酒氣,說道︰「扯……我是說不回賓館了。你今天是主人。你得為我負責。」

    易楚嘿嘿的笑道︰「當初把阿喬騙上床時,她也是這麼跟我說來著……不過,她這麼說我聽著舒坦,你一說,我怎麼只覺得噁心呢?」

    李德生像個白癡樣的傻笑著︰「你不講義氣,不是我的好兄弟……那什麼,你給我聽好了,我也要新房。對,就在這裡,你一定得給我準備一間新房。今天晚上,老子要把老闆娘給就地正法嘍!」

    易楚忍不住一笑︰「胖子,你出息大了啊。」

    李德生得意的笑著︰「那是……這一路上,我盡琢磨這件事情了。」

    易楚一拍李德生的肩膀,笑道︰「行,咱家客房雖然不多,卻不少你這一間。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了。」

    李德生哈哈一笑,豎起大拇指,讚道︰「好兄弟,沒得說。來,親一口先……」

    這話剛一說完,他酒意上湧,又傻笑了幾句,便倚著易楚的肩膀哧溜了下去……

    ……………………

    ……………………

    李德生到底還是沒能將老闆娘給就地正法,但也算是如願以償沒有回賓館,被易楚夾著,隨手給扔到了火塘邊的草墊子上。秋夜雖涼,但院子裡有三個大火塘,睡在旁邊,比北方的火炕還要暖和。

    安頓好胖子後,易楚正琢磨著怎麼將喬丹給『解放』出來時,老爺子卻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身後。

    「狗蛋,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易楚轉身,便有些奇怪的問道︰「爺爺,你不是在陪我阿姑說話嗎。」

    老爺子笑道︰「她已經去休息了……」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走。易楚歎了口氣,戀戀不捨的朝喬丹拋了個媚眼後,跟著老爺子來到了後院。

    其實,沒回家的時候他就知道,按照家規,老爺子是肯定要跟自己做一次談話的。

    後院裡種著

    樹,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老爺子站在樹下,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卻是半天沒說話。

    易楚恭敬的站在他身後,同樣沒有說話。

    他知道,長輩在和晚輩談話時,總是要有一些做派的。再過些年,等自己有了兒子,想必也不例外。

    過了半晌,老爺子忽然淡淡的問了一句︰「身體怎麼樣了?」

    易楚知道老爺子話裡的意思,笑道︰「放心吧,爺爺,我的身體基本已經正常。」

    老爺子哼了一聲︰「要是不正常的話,你是不是還不肯回來?」

    易楚抓著頭,呵呵的傻笑著,沒有說話。事實上,他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老爺子知道自己這個孫子的臭德性。搖了搖頭,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這個也沒什麼意思了。你能回來,就比什麼都好。更何況。你還給易家帶回來一個新媳婦……」

    易楚笑道︰「爺爺,阿喬您看著還滿意吧?不滿意您說話。回頭我就把她給休了……」

    老爺子忍不住笑道︰「臭小子,又開始胡說了。我老實地告訴你,我老頭子寧願不要你這個孫子,也不會趕走這個孫媳婦的。阿喬這姑娘,不僅是我很喜歡,你瞅瞅。咱老易家的人有誰不喜歡她的?尤其是你媽,恨不得把她給含在嘴裡……」

    易楚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個我早已料到……您知道嗎。當初這丫頭追我地時候,我就不愛搭理她。可是後來一琢磨,咱娶媳婦不能總為自己考慮啊,最關鍵的是要討老人們地歡心。這麼一琢磨吧,您還別說。再瞧這丫頭時,簡直就是我媽心目中模範媳婦的標本啊。於是我就對自己說,不為天不為地。為了俺娘能有個能拿得出手的兒媳婦,為了不丟咱老易家的臉,我委屈就委屈點吧……」

    老爺子一吹鬍子,順手就給了易楚一個爆炒毛栗,笑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臭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丟我老易家的人。」

    易楚笑著受了老爺子這一記。

    老爺子看著孫子,又道︰「你地那些朋友也不很錯,看得出來,他們都是有故事的漢子……」

    這回易楚沒敢跟老爺子開玩笑,點了點頭,說道︰「爺爺,您說地一點沒錯,我的這些朋友絕對都是真正的男人。」

    老爺子淡淡說道︰「我雖然只是個教書匠,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點的。就像當年看到你師父時,我就知道他是個有大能耐地人。所以,當年他帶著你做了很多看似荒唐的事情,我卻從來沒有阻止過他。凡能人異士者,其行事,大多荒誕也。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樣的荒誕,襯托地恰恰是普通人的無知……嗯,你的這些朋友雖然不能和你的師父相比,但也是有能耐的,你好好珍惜吧。人之在世,知己難得。我當年有你師父這麼一個知己,便覺得這輩子沒白活。希望你到老的時候,也有和我一樣的感覺。」

    易楚恭敬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老爺子憐惜的看著自己的孫子,接著說道︰「我已經老了,活不了幾年了。而你呢,過了今夜,肯定還是要離開的……而這一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到你了。」

    易楚一揚眉,想要說話,但話到嘴邊,卻又嚥了下去。

    他知道,在爺爺面前,自己沒必要說什麼矯情的話。離去是肯定的……因為即便他想留下,老爺子也不會答應的。當年師父還沒走的時候,老爺子就說過,易家的子孫從易楚開始,以後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沒必要因為他當年的心願,全部留在這個小鎮上。老爺子一生中最大的願望就是用自己的知識來引導這個淳樸的小鎮,讓它的子民們,遠離愚昧。

    現如今,小鎮不再是那個封閉的小鎮,而為此,老易家付出的是三代人的青春。

    「好男兒志在四方,你也別戀著這個家,沒事回來看看就行了……我呢,老是老了,走的時候未必能看到你。但只要你的心裡還有我這個爺爺,還是能趕回來看看我躺在棺材裡的樣子嘛。」老爺子呵呵的笑著,輕描淡寫的說道。

    易家的人向來都是很樂觀的,易楚便忍不住笑問道︰「爺爺,現在不是都實行火葬了嗎?」

    老爺子一吹鬍子︰「誰敢……老子就想躺棺材,我倒要看看,誰敢燒我這把老骨頭!」

    當然沒人敢,前幾任的鎮長都是他的學生,現任的鎮長是易楚他爹的學生。老爺子想睡棺材,這個小鎮裡還真就沒人敢燒他那把老骨頭。而事實上,鎮子裡的老人們,不僅早就為老爺子合力打造一付上好的棺材,而且還選定了陰宅的地點。按照鎮裡的風俗,如老爺子這樣德高望重的人,死後,是必定要被葬在小鎮後山最高的玉竹峰上的……

    和孫子聊了一會兒的家常後,

    說道︰「狗蛋啊。你也不小了,男兒三十當立,是情了。」

    易楚知道,老爺子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嘮家常地人,更不喜歡兒女情長。聽了這話,便知道老爺子要進入正題了。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老爺子的話,卻沒有開口。

    老爺子接著說道︰「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嗎?」

    易楚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具體的不知道,但我想……應該和阿姑的到來有關吧?」

    老爺子地臉色很嚴肅,點了點頭,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易楚笑道︰「我都不知道她老人家跟您說了些什麼。又哪有什麼想法?」

    老爺子笑了笑,說道︰「她地意思很簡單。就是要培養你做她的接班人。」

    易楚一點也不意外,經過這麼多事情後,若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那他真就是個白癡了。

    他笑了笑,抓著頭說道︰「爺爺。我想問您一句話……您知道我阿姑說的這個『接班人』,它究竟意味著什麼嗎?」

    老爺子淡淡的笑著︰「具體的呢,我肯定是不知道……但我也不是傻子。能掂量出這個『接班人』的份量。如果僅僅只是一筆財產、一個企業,你猜……我會把你叫到這裡,跟你鄭重其事地說這件事情嗎?」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您當然不會……雖說爺爺您這一輩子都沒見過什麼大錢,但我知道,即便一座金山放在您的眼前,您也不會抬頭看它一眼地。有些東西,不是金錢和權勢所能代表的。」

    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你阿姑把遇見你的經歷都告訴了我,她說,她之所以這麼看重你,就是因為你不在乎她的金錢和權勢。人們常說,視金錢如糞土,但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卻是鳳毛麟角……」

    微微一頓,老爺子卻又歎了一聲︰「唉,其實啊,我也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麼。你阿姑地意思,是想讓我給你施加點壓力。但知孫莫若爺,我是知道你的,倘若我的話有用,當初你又怎會一去不回呢?所以呢,這個接班人到底做還是不做,我不發表意見,全由得你自己拿主意。不過,有一句話我必須要說,而且你也必須要聽……」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爺爺,您說。」

    老爺子說道︰「我地話很簡單,男子漢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該為者,雖千萬人吾亦往矣。不該為者,寧背罵名,也不要昧了自己的良心。你尤其要記住,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不說什麼嚴於律已,清心寡慾,但至少不要濫用你的能力。」

    易楚恭敬的點頭,說道︰「是,爺爺,您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老爺子笑了笑,又道︰「還有一句話你也記住,知道什麼叫男兒當立嗎……這個立字,是頂天立地的立。想要立住了,就得腰桿子硬,肩膀兒寬,膽氣兒足。最重要的是,你要明白這個立字的最終含義。這一立,可不是傻站著,而是要你去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往小處說,你有了阿喬,你就得為自己的小家承擔起責任。往大了說,你現在也算是個小老闆了,那麼就得為你的員工擔起責任。當然了,這小與大,都是相對的,也是暫時的。我這麼一說,你姑且一聽。你的路還長,大小輕重,自己去琢磨吧……」

    …………………………

    …………………………

    易楚走後,老爺子卻並沒有急著回房。

    過了一會兒,燕姨在向東的陪伴下,來到了後院。

    她看著老爺子,誠懇的說道︰「老易大哥,謝謝你了……」

    老爺子一笑︰「謝我什麼?呵呵,我可沒向著你說話,只是說了些我父親在世時,經常對我說的話。」

    燕姨微笑道︰「這就足夠了……沒見到老易大哥前,我還在奇怪,究竟是什麼樣的家長才能教出阿楚這樣的孩子呢?呵呵,這親眼一瞧啊,我便算是明白了。而且,我似乎也能體會到一點我阿弟當時的心情。他留在這小鎮上,或許不僅僅是為了阿楚。這裡的人,這裡的物,還有這裡的風景,對他這種性格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吸引。」

    老爺子笑道︰「這一點我贊同,實際上,我的祖輩就是因為這裡的風物而留下的……」

    微微一頓,他看著燕姨,又道︰「阿楚是我易家的人,但也是燕門的弟子,該他的責任,他是不會逃避的。這一點擔當,他還是有的。所以,剛才我儘管沒向著你說話,但我想……事情可能正向著你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
hte 發表於 2009-5-1 20:41
【193】流產的餞行宴
秋節過後,隨著氣溫的明顯下降,小區裡往來的女人明顯的下降。

    透過窗戶,看著穿起了秋衫秋裙的女人們,易楚忽然便想起了那個喜歡蹲在花壇上看『風景』的阿酒……

    陸常林悄悄的走了進來。

    易楚回轉身,問道︰「有事情?」

    陸常林笑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易楚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老人家不是忙嗎,整天都看不到人,這會兒見到你,不得表示點驚奇嗎?」

    陸常林笑著坐下,說道︰「今天總算是得了半天的閒,過來坐坐。」

    他拿起茶几上的香煙,取了一根,在鼻子下嗅著。

    易楚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懶洋洋的說道︰「偷得浮生半日閒……要不,咱釣魚去?」

    陸常林笑著搖頭︰「得了吧,那水潭裡的魚估計都讓你釣完了,做點好事,再養幾年吧……」微微一頓,又道︰「跟你說個事情。」

    易楚說道︰「說啊,又沒攔著你……是不是醫館又缺錢了?」

    陸常林笑道︰「缺錢找你有用嗎?」

    易楚笑道︰「就是因為沒用所以我才問的啊,口袋裡真要有銀子,打死我也不開這個口啊。」

    陸常林將手中的煙放回煙盒,說道︰「跟你說正經的……醫館的事情實在是走不開,所以,老李的事情我怕是幫不上忙了,你多操點心。」

    易楚笑道︰「沒打算找你幫忙……你呀,本來也就是個遊方的郎中,順帶做做神棍什麼的。不適合去打打殺殺地。再說,醫館雖然是咱們一時興起弄起來的,但既然做了就得做好。更何況,在大多數頭腦比較正常一點的人眼中,醫館才是正兒八經的事業。而我和胖子要做的事情。恰恰相反。」

    陸常林知道易楚最後一句話地意思,笑了笑。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話沒錯。但有些時候,卻是殺一人、活萬人。從這個角度來說,殺人、救人,其實殊途同歸。甚至。這個殺字還在救字之前……」

    易楚笑道︰「殺字還在救字之前?舉個例子來聽聽。」

    陸常林說道︰「這個例子好舉的很,你其實就是一個最好地例子。比如。你殺了袁決,救了謝言,這才有了現在的這家醫館。如果沒有你那一殺,也就沒了醫館,而謝言呢。怕是永遠也沒機會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易楚忍不住笑道︰「不要亂說話啊,誰說我殺了袁決……殺人償命,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陸常林笑著站起身。說道︰「好了,趁著今天有空,我還得去給囡囡用針。話我就說到這裡,你也幫我帶給胖子……當然了,真有需要我的地方,給醫館打個電話就行了。不過你千萬記住啊,要是自己能搞的定,就不要來麻煩我了。我真地是很忙啊……」

    易楚將陸常林送出辦公室,笑道︰「瞧把你得瑟的……我搞不定地事情,你去了也只是個填空的。」

    陸常林走後,喬丹打來了電話。

    易楚早上才從喬丹的公寓裡出來的,這還沒到中午,就接到了電話,心裡便有些奇怪。

    按下通話鍵,他笑道︰「正忙著看美女呢,有話快說。」

    喬丹似乎正忙著,也沒搭理他的無賴,急匆匆地說道︰「你的那個徒弟不是要報名參加英雄無限嗎,第二期開始了,讓他趕緊的來吧……」

    易楚一怔,隨即笑道︰「你不說我倒忘記了這事……對了,第一期地『英雄』是誰啊?」

    喬丹說道︰「好像是一個什麼武術教練吧……我沒太注意。這類的節目,好戲肯定都在後面,第一期只是個引子而已。」

    易楚忽然想起了那天在街頭救下小女孩的人,便問喬丹這人的下落。

    喬丹說道︰「不是跟你說了嗎,高手都在後面呢……第一期來的不僅僅是參賽選手,也有報名過來觀摩的。你說的那個人,我不知道是不是高手,但我肯定他沒有參賽。我對他有印象的,如果參賽的話,我肯定會認出來。哎呀,好了,好了,不跟你@鋁恕D閎瞇∩ 轄艄窗桑 藝食褂惺慮橐 炷亍!br />
    掛掉喬丹的電話後,易楚有些猶豫……到底讓不讓小色去參賽呢?

    中秋節一過,胖子的事情就擺到了眼前,這個時候讓小色去參賽,依他的性格,說不定就會惹出點什麼事情來。最重要的是,因為胖子的事情,自己隨時有可能離開。少了自己,這個城市裡,還有誰能管得住小色呢?

    李德生前天就出了門,一直沒回來。他走的時候,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對易楚說了。包括韓曉舟、包括死去的三平……他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易楚知道胖子最看重的是什麼,他更清楚,無論自己幫忙與否,李德生和老高他們都不會讓自己的戰友白白犧牲。

    嫉惡如仇,是他們的性格,除惡務盡,是他們的職責。

    當初白家的事情就是一個例子。事情剛發生的時候,白家的人還沒有浮出水面,迅捷與白家也不存在僱傭的關係。但就是因為楊波無意間的一個發現,胖子和他的戰友們,便打定主意要追蹤到底……

    其實,這樣的例子有很多,從袁決的事情再到南學亮的事情,表面上看,每一樁案子都與易楚最先發生關係,但實際上,胖子和老高他們付出的精力一點也不比易楚少。最重要的是,這些事情壓根與金錢和利益無關,關乎的只是一顆『除惡務盡』的心。

    有時候想一想,易楚覺得自己的生活其實挺奇妙的。

    瞧瞧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吧……除了喬丹正常一點,其他地人,每個人身上的故事

    麼的耐人尋味。有身世顯赫卻偏偏願意做小警察的明的不像人地應大神探。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當是吃盤小菜的燕老太太,還有用死人骨頭做藥引地陸大庸醫……

    當然,故事最多,背景最神秘的,自然非胖子和他的戰友們莫屬。

    想起這些人。易楚就忍不住感歎,***。就連自己的『大胖兒子』,都是胖的那麼邪乎呀……

    琢磨了大半天,易楚還是決定讓小色去參加第二期地英雄無限,並且決定,等胖子的事情一完,就把燕家地散手教給小色。人家師父長師父短的叫著。總不能只聽響,不幹事吧?老爺子說的對。什麼事情不去做也就算了,既然做了,就得擔起這個責任。

    ……………………

    ……………………

    今天是鷹眼專家小組離開寧南的日子,畢竟公司的重心在歐洲,寧南地這個聯絡處。雖然有易楚這個老闆坐鎮,但其實誰都知道,這個聯絡處不過是個擺設和傳聲筒而已。

    按照原定的計劃。易楚這時候應該跟著他們一起去總部的。但因為胖子地事情,他只能推遲行程。對此,老太太並沒有表示反對。相反的還告訴易楚,鷹眼那攤子事,反正有人打理。做老闆的,沒必要跑來跑去的……我不在乎你去做什麼,更不是非要逼著你去做什麼。對我來說,重要的是你有一顆願意承擔責任的心就好,至於具體做什麼事情,不妨隨著自己的性子來。

    李德生這個御用車伕走了,易楚是一點都不懷念。相比較起來,杜力除了車技明顯的不如胖子外,其他的地方遠勝胖子這個不稱職司機。

    臨近中午時,易楚叫上杜力,坐車來到了正泰大廈,準備給專家們餞行。

    上樓後,他卻發現,專家小組的成員只剩下了金城南一個人。

    易楚很奇怪,問趕過來的愛倫道︰「愛倫,不是說好了中午給他們餞行的嗎,其他的人呢?」

    愛倫剛要解釋,金城南卻站起身,微笑著說道︰「謝謝易先生的關懷,我的同伴們改乘上午的航班已經提前回歐洲了……」

    走了啊……易楚心說你們走了也好,倒是免得老子破費了。

    不過,這話只能在心裡說說,面子上卻總是要拿出點老闆氣派的。他微微皺眉,說道︰「這事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一聲?」

    金城南有些尷尬,說道︰「實在是對不起了,易先生。歐洲那邊有點事情發生,而且來的很突然,為了趕時間,我讓傑克他們先走一步。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事急從權,所以我斗膽沒有請示易先生,就擅自做了決定。我知道這是對您的冒犯,所以一個人留下,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諒。」

    易楚壓根就沒把自己這張臉看的有多大,剛才的散發著王霸之氣的一問,也只是故意撐撐臉面而已。這時見金城南誠惶誠恐的樣子,他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多厚道的下屬啊,比小波他們強太多了……

    他微微一笑,請金城南坐下說話。

    等愛倫送上咖啡後,他才問道︰「金先生,傑克他們走的這麼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金城南說道︰「正要向您匯報這件事情……是這樣的,歐洲總部兩個小時前傳來消息,我們的客戶『德克兄弟公司』發生了一樁相當離奇的事件。就在昨天晚上,德克公司科研中心的六位科學家在同一時間失蹤。我不知道先生您對德克兄弟公司瞭解多少,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家公司是我們鷹眼相當重要的客戶,前年被升級為S級的貴賓客戶,所以,我們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到,並負責為他們解決問題。」

    易楚對這所謂的德克公司確實不怎麼瞭解,而且從名字上看,似乎也沒什麼名氣。

    不過他現在對鷹眼也有了一定的瞭解,聽到金城南說他們是S級貴賓,便知道這家公司的重要性。

    他輕輕的敲著桌面,說道︰「既然是S級的貴賓,在第一時間內趕到是理所當然的。但我有個疑問,總部那邊並不缺少人手,為什麼一定要你們這個小組出動?另外,我注意到,你在述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使用了『相當離奇』的句子。你能告訴我,這六個科學家的失蹤,究竟離奇在什麼地方呢?」

    金城南點了點頭,說道︰「關於為什麼要我們這個小組出動,這個好解釋……因為鷹眼裡的專家也是有級別劃分的。像德克兄弟公司這種級別的客戶,無論事情的大小,只要他們有需要,鷹眼就必須出動與其級別相符合的專家、又或者專家小組。另外,德克這邊,一直是由瓊斯負責的。現在,我們幾個被整合成一個新的小組後,這個任務自然也就成了整個小組的任務。」

    這時,愛倫在旁邊說了一句︰「對不起,老闆,請允許我插一句話。金先生這個小組將由您直接領導,除了一些突發事件之外,他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協助您熟悉鷹眼的結構,以及我們的工作性質。」

    易楚點點頭,說道︰「也就是說,德克兄弟公司的這件案子我也要參加嘍?」

    金城南恭敬的說道︰「理論上說是的,但您是老闆,究竟該怎麼做,您說了算。」

    易楚笑道︰「還是先說說這個案子吧,你還沒告訴我,它究竟離奇在什麼地方呢。如果它真的有離奇之處,我想……只要有時間,我肯定會參與這件案子的。」

    近朱者赤,因為應小蝶的『熏陶』,當金城南說起這件失蹤案相當的離奇時,易楚便來了興趣。
sanboli 發表於 2009-5-3 15:43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5-12 21:52 編輯

【194】密室失蹤案

    克兄弟公司的案子離奇之處便在於,這一樁密室失蹤

    密室殺人案易楚聽得多了,但密室失蹤案卻是頭一次聽到。

    按照金城南的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來看,這六位科學家是科研基地內部失蹤的。

    「先生,德克兄弟公司是一家科技型的企業,以研發為主,科研項目龐雜繁多,並不局限與某個單項。事實上,我們的大部分客戶同時也是它的客戶。形象一點的比喻,它就像是一個大企業裡的科研部門。不從事製造與生產,只負責研發。」金城南簡單明瞭的介紹了德克兄弟公司的性質。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嗯,你繼續往下說。」

    實際上,德克公司和鷹眼的性質有點類似,雖然都是獨立的,但其服務對像卻局限在一個特定的圈子裡。如果把燕姨背後那個龐大的盟會看成一個企業的話,那麼,鷹眼公司就是這家企業的保安部,而德克兄弟公司則是它的研發部門。彼此獨立,卻又相輔相依。

    金城南繼續說道:「據我所掌握的消息來看,這六位科學家同屬於一個項目小組。昨天晚上,當他們進入德克公司設在地下的研發基地時,在A區16號工作間內同時失蹤。德克公司的研發基地入口只有一個,想要進入,必須要經過一系列的身份驗證。從當時的記錄來看,他們是在晚上七點半左右同時進入基地的。而整個基地的出口共有兩個,其中一個是緊急通道。從記錄上看,這六位科學家進入A區16號工作間後。就再也沒出來過……因為從基地出來,同樣要經過嚴格的身份驗證。至於緊急通道,它地開啟權在主控室,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主控室才會打開通道。」

    易楚一揚眉:「照你這麼說來。他們豈不是人間蒸發了?」

    金城南點頭道:「至少從進出入記錄來看,的確是這樣。順便說一句。這個科研基地內的整套防衛系統,包括驗證系統,都是由鷹眼的安全專家負責設計地。從概率上看,進入或者離開基地,而又不被主控中心發現和記錄,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零點一。因為整個驗證系統……也就是身份識別系統。由六個環節組成。從指紋到虹膜、以及最後的一道隨機驗答題,幾乎就是這世上最有效地六種身份識別方式。更何況。基地內所有的通道都有監視器,他們即使能不留痕跡的通過出口,但總不至於在經過這些通道的時候,都使了隱身術吧?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我贊成易先生說的人間蒸發。雖然這樣的說法看起來似乎很荒謬……」

    易楚摸著鼻子,心說這倒是挺有趣地,六個大活人居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果然稱得上是離奇……如果小蝶知道這件事情的話,她一定會比我更加地感興趣。可惜,距離上實在太遙遠,而且她又有自己的事情,否則的話,請她出馬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金城南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也就這麼多了……他是個穩重地人,比瓊斯等人更懂得上下級之間的區別。所以,說完這些之後,便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並沒有滔滔不絕地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靜等著老闆的安排。

    易楚想了想,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工作間……就是那A區.;

    金城南點頭道:「是的,先生。為了防止機密資料的洩露,德克公司內所有的科研小組的工作間都是不允許被監視和記錄的。」

    易楚問道:「那16號工作間裡有什麼異常呢?」

    金城南搖了搖頭,說道:「就目前傳回來的信息看,暫時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整個工作間完好無損,唯一的一道門也沒有損壞,室內也沒留下打鬥的痕跡。」

    易楚笑了笑,說道:「那麼……金先生,你真的相信人可以在空間裡不留任何痕跡的蒸發嗎?」

    金城南肯定的說道:「當然不信。」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我也不信……雖說人體大部分都是由水構成的,但畢竟不是水。即便是,那也是從液態轉變成氣態,而不可能直接化為虛無。這六個大活人,就算他是蒸發了,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吧?」微微一頓,他又接著說道:「金先生,你準備從什麼地方開始入手?」

    金城南微微一笑,說道:「第一步當然是繼續勘查現場,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另外,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人間蒸發雖然是既定的事實,但這不符合我們對事物的認知。所以,我覺得應該從德克公司內部著手去調查。因為,無論德克公司內部的各種硬件系統有多麼的完美,它卻始終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陷……」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笑著接道:「它始終是要被人所控制的,對嗎?」

    金城南笑道:「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一個人、又或者一群人完全掌控了驗證系統和防衛系統……那麼,想要製造出一場『人間蒸發』的假象,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是這麼認為的,那麼就按照這個方向去查吧。」

    金城南看了一眼旁邊的杜力和愛倫,然後說道:「先生,如果要按照這個方向查下去的話,我需要得到授權。嗯……這其實也是我留下來的另一個原因。」

    易楚看了一眼愛倫,皺眉問道:「金先生需要的是什麼授權

    愛倫上前一步,彎下身子,湊在易楚的耳邊小聲的說道:「是這樣的,老闆。德克公司是一家獨立的企業,就目前它和我們簽署地協議來說,我們的權限很小。只能在一定的範圍內進行調查工作。而且,還必須接受他們的全程監控……但這件案子很複雜,如果按照程序走,相信最後地結果是大家都不願看到的。所一個好地結果。德克公司就必須要對我們開放一些比較敏感的信息。比如這六個科學家的研究課題,比如基地內部人員的身份背景……」

    易楚一揚眉:「這個……是不是可以和德克的老闆們協商一下?中國有一句話叫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不開放自己的信息,我們也是沒辦法。再說了,謎底解不開,最終遭受損失地還是他們。愛倫,鷹眼這邊誰和德克公司的人比較熟悉?去找他們地主管或者老闆商量一下,我想。這個問題應該不難解決的……」

    愛倫輕笑一聲,紅唇離易楚的耳朵更近了:「我親愛的老闆。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愛倫吐氣如蘭,身上地香味也是陣陣襲來,易楚便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小娘們,莫非在勾引我嘛?

    這邊的杜力很適時的輕咳一聲,愛倫便直起身瞪了他一眼。

    金城南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很淡定地裝著什麼都沒看到。

    易楚對愛倫這種赤裸裸的熱情還是有點吃不消的。微微坐直了身體,讚賞的看了一眼杜力。

    愛倫也知道自己的熱情有點不是時候,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老闆,這件事情並非鷹眼與德克公司之間的協商就可以解決的。要知道,那些研究課題,其所有權並非屬於德克公司。想要知道那六位科學家研究的到底是什麼項目,就必須得到委託方的同意才行。如果德克公司敢擅自洩露,那麼他們就將面臨委託方的巨額索賠……另外,即使委託方同意也是不行的,因為這裡面牽扯到很多的細節問題。而且,這個口子一開,將不可避免的影響到其它的委託方和客戶的權益……」

易楚聽的頭疼,打斷了愛倫的話,說道:「你不用說的太詳細,我只要一個簡單的答案,金城南先生說的這個授權究竟是什麼?」

    愛倫說道:「我們需要得到一份來自於利益共同體的授權書。」

    利益共同體?

    易楚一怔,心想這個利益共同體應該就是老太太說的那個盟會了吧?

    關於盟會的事情,愛倫這個級別的人,顯然也不是很瞭解。

    不過,被老太太親自遴選而來的杜力,對這方面則是有著相當深刻的認識。他見易楚眼中有一絲的疑惑,知道他在想什麼,便輕輕一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

    易楚便說道:「那麼,我們該怎樣才能得到這份授權書呢?」

    愛倫一攤手,笑嘻嘻說道:「我也很想知道怎麼才能得到這份授權書,但很顯然,如果我能知道的話,那麼我就是老闆了。」

    原來這是老闆才有的權力啊……易楚看向杜力,笑道:「老杜,我現在是不是該向你請教了?」

    杜力微笑道:「這是我份內的事情,請先生稍等……」

    說完,他取出手機,走到了辦公室的一角……幾分鐘後,他結束了通話,走到易楚身邊,說道:「易先生,二十四小時後,金先生就可以拿到他想要的授權書了。另外,德克公司那邊也做出了承諾,保證會全力配合我們的調查。」

    易楚低聲問道:「你剛才是不是給老太太打的電話?」

    杜力一怔,隨即笑道:「這種小事怎敢去打擾她老人家……事實上,作為鷹眼的主管,您隨時可以得到這份授權書。」

    這樣啊……易楚摸了摸鼻子,說道:「看來,有些東西我真的是要好好學習了。老杜,沒事的時候,你多說說這方面的事情吧。最好能主動一點,我這人懶得很,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最喜歡幹的事情呢,就是臨時抱佛腳了。」

    杜力微微一笑:「樂意效勞,而這也正是我存在的原因……」

    易楚看向金城南,說道:「金先生,你要的授權書在二十小時後就能拿到,還有什麼是需要我做的嗎?」

    金城南站起身說道:「先生,有了授權書就已經足夠了。如何您允許的話,我想現在就趕去歐洲和我的夥伴們會合。」

    易楚點頭道:「這是當然,兵貴神速嘛……對了,這個案子我很感興趣,我需要你每天都向我匯報案情的進展。」

    金城南點頭道:「是的,先生,每天您都會收到一份最新的報告。」

    送走金城南後,愛倫也很識趣的離開了易楚的辦公室。

    易楚坐在那張碩大的辦公桌前,看著杜力,問道:「老杜,剛才的那份授權書是什麼地方開出來的?我有權要求他們為鷹眼做事嗎?」

  杜力笑道:「在盟會內,每個位置都有它相應的權責。在您的權責之內,您是可以要求他們為您服務的,當然,既然是權責,那麼您在享受權力的同時,也得盡您應盡的責任。至於這份授權書是從什麼地方開出來的,我想……您可以稱它為執委會。」

    易楚說道:「總說盟會、盟會的……那麼這個盟會的全稱是什麼,它的性質又是什麼呢?」

    杜力笑道:「這個說起來……話可就長了。另外,在談到這個盟會之前,我想提醒您注意一下,有外人的時候,我們一般稱這個盟會為利益共同體。」

    易楚問道:「哪些人才算是外人呢?」

    杜力肯定的說道:「愛倫、金城南這些人都屬於外人,在鷹眼公司內,只有前任主管和幾位元老屬於盟會內部人士。當然,外人也好,內部人士也好,您是有權力做出界定和改變的。比如說,如果您認為李德生先生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那麼您完全可以將您所知道事情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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