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混在女警公寓 作者:圖窮 (連載中)

7426 2009-2-28 12:20: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0 149188
hte 發表於 2009-4-28 20:29
【165】宗師風範
酒說︰要踐踏他的自尊,要侮辱他的靈魂。

    易楚對此卻不敢同。

    他的拳頭只會用來對付敵人,而不是朋友。即便現在的小色算不上朋友,但至少不是敵人。在易楚看來,小色就像是一頭暴戾的凶獸。嗜血、好鬥是他的天性與本能,並非後天養成的某種變態的惡習。對付這樣的人,一味的痛毆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好鬥的人頭腦都比較簡單,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本就是他們最大的特點。對付這種人,震懾與威服才是正道。應該像老瞎子對付熊瞎子那樣,調戲它卻不傷害它……

    強者自有強者的風範。

    宗師自有宗師的手段。

    易楚不敢自詡為宗師,但他知道什麼是宗師的風範與手段,而且一直艷羨、並執著的模仿著。

    老瞎子就是易楚眼中的宗師,因為當年的小易楚就是被他老人家一天天『調戲』著長大的。藏而不露,含而不發,以勢逼人,以意取勝。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王道。

    院後的空地上,小色正做著熱身活動,看見易楚,冰冷的目光裡漸漸露出亢奮的眼神。

    說是空地,但多少還是有些障礙的,比如那棵已經枯死的柿子樹,還有地上星羅棋布的一些大小不一的石頭。

    易楚慢慢的走近小色,阿酒在他身後大呼小叫著︰「師父,不用給我面子,朝死裡打啊!」

    陸常林和雷氏兄弟都是驚愕……

    小色憤怒的瞪著阿酒︰「去你媽的,你向著誰啊!」

    阿酒一聳肩,對陸常林等人說道︰「我媽就是他媽呀。你們看,這種連爹娘都不敬的人……不打行嗎?」

    陸常林等人都是無語。

    易楚在距離小色三米地地方停下,左右看了看。笑道︰「這地方石頭太多,容易崴了腳,還有那棵柿子樹也很礙事。」

    小色不耐煩的說道︰「你是來打架的還是來當清潔工地?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易楚微笑道︰「你遠來是客……無論是找我喝酒、還是找我打架,一個好的環境是必須的,也是我這個主人應盡的義務。所以,還請少安毋躁,等我幾分鐘。」

    他自說自話,也不管小色是否應下,便逕自走到那棵柿子樹邊,輕輕的一腳掃去。

    這一腳力度與幅度都不大。輕描淡寫,極為隨意。

    但一腳過後,那碗口粗的柿子樹卻自根部悄然斷開,其斷面平滑齊整,就彷彿是用電鋸剖開的一般!

    斷開的樹幹向地上倒去。不等它落地,易楚又是很隨意的一腳,將這乾枯地樹幹凌空踢起。帶著呼呼的風聲從小色頭頂掠過,遠遠的落在十幾米外的地方。

    樹幹從小色頭頂掠過時,他下意識的一縮脖子。

    柿子樹並不算粗,碗口大而已,並且乾枯多時,也沒了韌性。小色自問,這樣地樹,他一拳也自能打斷,但是必須要傾盡全力才行,絕做不到如易楚這般的舉重若輕。那隨意的一腳。就好像撥弄腳下地野草,輕鬆寫意……最恐怖的是,那斷口處光滑平整。連一絲毛茬都沒有。這時候的小色,有一種強烈的衝動。他很想跑過去仔細檢查一遍,看看那棵樹是不是事先鋸斷的!

    易楚無視眾人驚愕的眼光,輕輕的撣去褲腳的灰塵,然後四處走動。

    地上有很多的碎石,大的有如簸箕,小地和拳頭差不多大。

    他選了最大的一塊石頭,同樣一腳踢去,讓它落在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然後,他繼續走動,從大到小地石頭,依次在他腳下飛往同一個地方。

    這一分腳力,絕對是相當的可觀,但比起剛才斷樹地那一腳來,則是小巫見大巫,算不上什麼。

    眾人不明其意,不知道易楚在玩什麼,但隨著遠處的石頭越聚越多,大家才發現,那些石頭赫然組成了一個小型的『金字塔』!

    易楚越走越快,腳法也越來越多樣化,或踢、或撥、或撩,那些大小不一的石頭,在他腳下如流星般飛向遠處,不斷的完善、鞏固著那座小『金字塔』。側步,旋身,踏著輕靈的舞步,他甚至開始玩起了背身踢石……

    小色已經完全的麻木。一塊石頭帶著風聲直撲他的面門時,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躲避。但詭異的是,這塊石頭居然會轉彎!在他面前半米處,忽然強烈的自旋,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後,飛向了它該去的地方……

    一腳斷樹,那是絕對的力量。

    漫天的飛石,卻是純粹的技巧。

    這一刻,眾人腦海中的念頭是五花八門……

    易楚︰我真牛X,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句話純粹就是狗屁,外家弟子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甚至都不是小娘養的。悲哀啊……我們就是私生子啊。

    雷氏兄弟︰OMG,,

    阿酒︰難怪麥子警官不肯正眼瞧我……我想,我已經找到了原因。

    小色︰%………………&%%%&

    很滿意的看著眾人驚愕的表情,易楚走到小色面前,淡淡說道︰「打還是不打,我給你半分鐘的考慮時間。打的話,我奉陪,但結束後,你從哪來回哪去。千萬不要在我眼前晃悠,因為這樣做很危險。不打的話,先把南學亮交給老賈,然後跟你哥哥一起……去掃地吧。」

    半分鐘過後,小色依舊一臉的呆滯,站在那裡已經徹底的石化。

    易楚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阿酒的肩膀,小聲說道︰「知道雷老虎嗎?」

    阿酒呆滯的點著頭︰「知道,以德服人的那位……」

    孺子可教也……易楚矜持地笑著。再不言語,背著手,很有宗師風範的離開了這裡。

    ……………………

    ……………………

    「陳致遠被殺的那天晚上。共有四十八個政府機構地人出入過酒會,其中二十六人參與過酒會的前期準備該所。經過篩選,這四十八人當中,大致符合兇手特徵的人共有七位……」

    三組的小會議室中,應小蝶侃侃而言,正分析著這兩天來收集到的資料。

    李德生坐在她的身旁,捏著根煙,並沒有點著……

    應小蝶笑道︰「李大哥,你想抽就抽吧,一根煙而已。熏不死我們的。」

    李德生笑了笑︰「算了,煙癮這東西,忍一忍就過去了。沒必要讓你們抽二手煙。」

    應小蝶也不勉強,說道︰「李大哥,我們收集的材料暫時就這麼多了。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李德生說道︰「你剛才不是說符合兇手特徵的共有七位嗎,那這其中有誰是左撇子呢?」

    應小蝶答道︰「暫時還無法確定……這個案子涉及到市政府地人,所以。無論是對上面,還是辦案的過程當中,我們都必須要有所保留。可這樣一來,調查的時候,有些敏感的東西就不好直接的開口詢問,只能通過觀察來確認……」

    葉眉在一旁接道︰「想在這七個人當著找出誰是左撇子,難度並不大,但需要一定地時間。第一,我們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去接近他們,做近距離觀察。這七個人的級別都很高。工作也很忙,不可能想見就見。第二,左撇子其實也有『真假』之分。有地人是純粹的左撇子。吃飯、做事,都是以左手為主。右手為輔。寧南方言中,管這種人叫真撇子。而所謂的假撇子,其平時的舉動和右撇子沒什麼區別,吃飯、做事都是以右手為主。但是在某些時候,又或者某件事情上,他們習慣用左手……」

    李德生聽了葉眉的解釋後,笑道︰「總而言之,我們還需要時間去觀察對不對?」

    應小蝶說道︰「就是這個意思……不過蔣局已經說了,在這件事情上,她會幫我們做些工作的。我想,最多兩天的時間就能鎖定最後的嫌疑人了。而到了那個時候,就該輪著李大哥你出力了。」

    警察的工作,尤其是重案組的工作,看上去似乎很神秘。但實際上,就連三組這種神奇地組合,也同樣避免不了各種繁瑣的工作。一分耕,一分收穫,沒有這些細緻、繁瑣的工作為基礎,最精密地儀器設備也是擺設,再聰明的大腦也不比一碗豆花更值錢……

    案情分析會快結束地時候,李德生收到了易楚發來的短信。

    看完短信後,他對應小蝶說道︰「貨已到岸,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應小蝶知道李德生話裡的意思,沉吟道︰「要不要和老闆娘先通個氣?」

    李德生撇了撇嘴︰「用不著……她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喜歡指手畫腳,且煩她呢。」

    應小蝶掩嘴輕笑……

    出了警局後,應小蝶並沒有開車,而是坐上了李德生的車。

    這次去見南學亮,應小蝶並不打算直接露面。陳致遠的案子沒破獲之前,南學亮還不宜付浮出水面。再則,如何交接也是個很重要的環節。南學亮畢竟是個會說話的大活人,不管是應小蝶還是迅捷公司的人,暫時都不能在他面前暴露。否則,等他到了警方手裡,必定會亂咬一氣。他在小色手裡乖的像只綿羊,那是因為小色會殺人,一旦到了警局,他為了活命,他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攪局……

    天色已

    下來。

    到了四合院的時候,易楚已經等在門前。

    應小蝶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小四合院,她很驚訝這裡的幽靜。

    易楚笑道︰「下次你們有什麼重要的犯人也可以帶到這裡來,房租給你算八折,800洋一天。」

    應小蝶笑道︰「你窮瘋了嗎?」

    易楚笑道︰「別嫌貴啊,包吃包住,還配有宗師級別的大廚和保安,還不夠你美的?」

    應小蝶笑了笑。沒再理會這茬,問道︰「南學亮人呢,你沒在他面前暴露吧?」

    易楚笑嘻嘻的說道︰「來寧南之前就已經被小色用藥弄暈了。剛才我讓老賈補了他一針,他是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看到我地了……」

    應小蝶歎了口氣,看著易楚很苦惱的說道︰「唉,跟你們在一起,我經常會忘了自己是個警察。換做以前,真不敢想像我竟然會參與一件綁架事件。」

    易楚笑呵呵的說道︰「這種事啊,得看你怎麼去想……我就從沒有你這樣地念頭。我是守法良民,怎麼會參與綁架事件呢。嚴格的說,我們是在某個綁匪的手裡,救下了一個叫做南學亮的商人。又或者說。某個無良的綁匪在綁架了南學亮之後,發現這個傢伙比自己還要無良、還要無恥,於是良心發現,在收集了大量的證據後,毅然、決然的將無良的商人交給了警方……」

    應小蝶明白易楚話裡的意思。眨了眨眼,笑道︰「我覺得後面的這個故事比較合理。」

    李德生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覺得這個方案不錯。兩點一線,其間根本沒我們什麼事情,三組這邊處理起來也比較方便。」

    易楚笑道︰「行,那就這樣定了。不過,南學亮什麼時候露面比較合適呢?」

    應小蝶沉吟道︰「再等等吧……陳致遠地死沒查清楚之前,南學亮最好還是先藏起來。」微微一頓,又道︰「另外,你說的那個小色最好讓他離開,南學亮一進入警方的視線,我們就必須要對他動手。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綁架南學亮的兇犯,即便是立功贖罪,那也得在警方的控制下進行……」

    說到這裡。她一頓腳,很幽怨地說道︰「哎呀。我都說了些什麼,我居然教一個罪犯怎麼逃避警方的打擊……」

    易楚和李德生同時大笑,近墨者黑,這話果然沒錯。一個純潔有如天使般的神探,居然就這麼『墮落』了。

    易楚笑道︰「放心吧,小色幹這行是老手了,南學亮根本就沒機會看到他地臉」

    微微一頓,又道︰「先進去吧,老賈給咱們弄了點吃的,我們邊吃邊談吧。」

    進門的時候,裡面一片寂靜,李德生奇怪的問道︰「人都哪去了?」

    易楚說道︰「小文和小武在看著南學亮,老賈帶著那對雙胞胎回家搞衛生去了。」

    李德生一怔︰「咱又多了個掃地的?」

    易楚笑道︰「還是不發工資的那種……」

    進門落座後,李德生忙著張羅碗筷,易楚去了另一個房間,回來時,手裡拎著一個公文包。

    他將公文包放在應小蝶的面前,說道︰「這些就是小色從南學亮嘴裡掏出的東西,你先收好。」

    應小蝶看著公文包,心裡便輕輕的歎了口氣。

    換做以前,任憑她如何的聰明,要想徹查南學亮,少說也得花上半年地時間。可現在呢,她甚至還沒見到南學亮,一份足以讓這傢伙身敗名裂的證據就放在了自己眼前。也許,不僅僅是南學亮,眼前的這份證據,極有可能就是某些位高權重地人脖子上……那根致命的絞索!

    這可真是輕鬆啊,而這輕鬆之中,卻也有一點點地尷尬。

    一點點身為警察的尷尬,還有一點點不勞而獲的尷尬。

    她看著易楚和李德生,真誠的說道︰「阿楚,李大哥,真的是謝謝你們了。」

    易楚也很真誠的說道︰「不用謝,真的……我們收費不是很高,您老給個十萬八萬的就行了。」

    應小蝶撲哧一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還是窮瘋了你……」

    公文包一出現,李德生就一直盯著它。

    這時候,他在桌下輕輕的踢了踢易楚,然後很隱秘的用拇指捻著中指,做了個數錢的工作。

    易楚心知肚明,拍了拍褲兜,那意思是告訴李德生,放心吧,該拿的東西早進了咱口袋。

    李德生老懷大暢,眼都笑成了一條縫,一拍桌子,大聲道︰「酒來,酒來,擒賊之日,怎可無酒!」
hte 發表於 2009-4-28 20:30
【166】廢柴的技能
困秋乏,日上三竿時,易楚依舊在床上酣睡……

    昨晚從四合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又和喬丹發短信纏綿了一個小時,直到凌晨方才睡下。

    在易楚的概念中,他從沒覺得自己是迅捷公司的半個老總,更沒有以身作則的習慣和覺悟。

    總的來說,迅捷公司的氛圍比菜市場還要來得散漫,沒有固定的上下班的時間,也沒有獎懲制度。想幹啥幹啥,愛去哪去哪,完全靠個人的自覺。比如現在,易總在家睡覺,李總不務正業,去警局練起了第二職業。陸常林和高宗棠、楊波在公司裡斗地主。雷氏兄弟因為身負『重任』,正在郊區的某個小院裡曬太陽。唯一在勤奮工作的人,只有公司的新丁阿酒同志。這時候,正拿著笤帚和灑水桶在自己的『領地』上做雄獅狀,來回的巡視著……

    ……隱約間,聽見有人敲門,易楚打著哈欠,迷迷瞪瞪的爬了起來。

    打開門後,見到的卻是兩眼通紅的應小蝶。

    易楚奇道︰「沒去上班啊……咦,你眼楮怎麼這麼紅,昨晚去做賊了?」

    應小蝶同樣打著哈欠,嗔道︰「你才做賊去了呢……誰像你老先生這麼悠閒自在,我看了一夜的材料呢。」

    易楚這時候才注意到,應小蝶的手裡拿著一個公文包。

    他嘖嘖嘴,說道︰「用得著這麼拚命嘛,老闆娘又不給你加工資。」

    應小蝶一頓腳︰「少說風涼話了……你倒是讓我進去啊,站在門口當門神啊。」

    易楚嘿嘿一笑,將應小蝶讓進客廳。然後抓了牙刷在嘴裡胡亂攪著,嘟嘟艿奈實潰骸笆遣皇遣牧嫌惺裁次侍猓俊br />
    應小蝶疲倦的揉著太陽穴,說道︰「沒問題就不會來找你了……擾人清夢。罪大惡極,這可你常說的。」

    刷完牙,易楚洗了個冷水臉,然後給自己和應小蝶泡了兩杯濃茶,坐下來問道︰「什麼地方有問題?」

    應小蝶將包裡地材料取出來,說道︰「我用了一夜的時間將所有的材料都看完了,應該說收穫巨大。相信這份材料交上去後,整個P省都會為之震動。這裡面涉及到地人實在太多了……」

    易楚並沒有看過這份從南學亮處得到的材料,這時候便有些奇怪,問道︰「這不是很好嗎?會有什麼問題呢……」

    應小蝶歎了口氣。說道︰「你聽我把話說完……不錯,這份材料確實是一個重磅炸彈,但奇怪的是,所涉及到的人物裡面,卻偏偏少了一個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人。」

    易楚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說道︰「鬍子蘭?」

    應小蝶點頭道︰「對,就是他。在我們的設想中。鬍子蘭應該是這張大網中的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又或者說是嫌疑人。但就這份材料來看,鬍子蘭似乎並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種人。」

    易楚皺眉道︰「這怎麼可能?」

    應小蝶搖頭苦笑︰「我也覺得不可能,但可惜的是,南學亮咬出了很多甚至比鬍子蘭還重要地人物,保險箱裡也藏有他們的罪證。但偏偏沒有對鬍子蘭任何不利的材料。而且,小色在盤問南學亮的時候,也提到過鬍子蘭的名字,並且做了錄音。但南學亮地回答是,鬍子蘭是他的老同學。也是他的知交。倆人之間有過一些物質上地來往,但金額並不大。另外,南學亮也承認在鬍子蘭陞遷的過程當中。他出了不少力,甚至還動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這些事情都是背著鬍子蘭做的。或許鬍子蘭自己也有所察覺,但至少兩人並沒有公開的討論過這些事情,最多算是心照不宣了……」

    易楚皺眉道︰「這也不能說明鬍子蘭的屁股就乾淨啊?」

    應小蝶說道︰「乾淨不乾淨的另說,至少在南學亮這裡,我們好像找不到任何對鬍子蘭不利的證據。」

    易楚一揚眉,肯定道︰「南學亮這傢伙肯定是在包庇鬍子蘭。」

    應小蝶說道︰「有這個可能,但南學亮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呢?要知道,他可是供出了很多比鬍子蘭還重要的人物啊。」

    易楚眨了眨眼,說道︰「難道說……這兩個傢伙是背背山來地?」

    應小蝶哭笑不得︰「跟你說正事呢,正經一點好不好?」

    易楚很嚴肅的說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要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情,甚至比男人和女人之間地愛情還要忠貞。假如……我說是假如,假如這兩個人真的是一對愛人,那麼南學亮拼著自己一死也要去保全鬍子蘭,這難道不符合邏輯嗎?」

    應小蝶拗不過易楚,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承認地確有這種可能,但概率應該不會很大吧?」

    易楚笑道︰「我沒說肯定是啊,就是做了個假設

    應小蝶站起身來,嗔道︰「算了算了,跟你討論這些事情,完全就是對牛彈琴。你呀……其實根本就沒在乎過這件事情,能不能抓住鬍子蘭的尾巴,你從來就沒上過心,我說的對不對?」

    易楚笑了笑,說道︰「好了,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說真的,小蝶,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瞧你的眼楮,紅的像隻兔子。再說了,東方不亮西方亮,你的手裡不還有劉韻嗎?南學亮這邊找不到突破口,試試南湧那邊啊。劉韻不是說了嗎,南湧手裡有一份秘密的材料,很有可能連南學亮都不知道。我想,只要找到這份材料,應該能揪住鬍子蘭的尾巴。要知道,南學亮和鬍子蘭之間可以做到心照不宣,但底下的人也能做到這麼默契嗎?比如南湧和陳致遠,又比如南湧和鬍子蘭身邊的人,總有蛛絲馬跡可尋吧?」

    應小蝶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用你提醒我……其實啊,我來找你正是為了這件事情。」

    易楚問道︰「怎麼說?」

    應小蝶說道︰「關於南湧手裡的那份材料,就現在地情況來看。想拿到手裡,有相當大的難度。」

    微微一頓,應小蝶喝了口茶,將這件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直到目前為止,三組地人並沒有動南湧,因為從楊程那裡得到的材料,還無法對南湧構成直接的威脅。所以,現在採取的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控。而據劉韻所說,南湧這幾天一直在做著潛逃的準備,尤其是得知南學亮失蹤的消息後。整天惶惶不可終日,並決定明天中午離開寧南。

    劉韻一直留在南湧的身邊,倆人藏在郊區的一座民宅內。南湧閉門不出,將所有的準備工作都交給了劉韻。按照原計劃,南湧應該在前天就踏上潛逃地路途。但劉韻卻借口警察已經去過南雲集團,並凍結了公司的帳戶,現在必須多花點時間去籌措潛逃的費用……

    「有了南學亮的這份材料。現在逮捕南湧沒有任何的問題。可一旦抓了南湧,那麼他手中那份有可能對鬍子蘭造成威脅地證據,十有八九是拿不到了。因為,憑南學亮的這份材料來看,南湧還罪不至死,但如果再加上他自己藏匿的那份材料後……呵呵,換了你是他地話,你會交出來嗎?」

    易楚一撇嘴︰「當然不會,想死的話,上吊撞牆都行。又何必受這份活罪?」

    應小蝶點頭道︰「對呀,就是這個道理。現在逮捕南湧沒問題,但那份材料肯定是要泡湯了。最關鍵的是。明天中午他就要離開寧南。而且,他離開的時候。將那份材料帶在身上的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三十。很簡單的一個道理,被我們抓住,未必就是死罪。但加上那份材料的話,大概離死也就不遠了,所以,他不大可能將材料帶在身上……你說,我是抓他好呢,還是不抓他的好?」

    易楚說道︰「抓肯定是要抓的,放走他,難道就能得到那份材料嗎?」

    應小蝶歎口氣,說道︰「這就是我苦惱的地方……我是決不可能放他走地,但那份材料對我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阿楚,時間已經不多了,趕緊的幫我想個辦法,怎樣才能拿到那份材料呢?」

    易楚皺著眉,將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用武力逼迫地方法應該是可行的,都說除死無大事,但生不如死地滋味絕對比死亡肯能摧毀人的意志。易楚在心裡琢磨著……不過很顯然的是,小蝶應該不會同意這個方案。再說,南湧現在正被警方監控著,也找不到機會下手。其實,如果有機會的話,也未必需要使用暴力,讓老陸出馬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給丫扎上幾針,不信問不出材料的下落來。可這樣一來,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如何杜絕必然會出現的副作用。老陸的針實在是太霸道了,真要是把這傢伙給紮成了白癡,反倒是便宜了他……還沒聽說過哪個白癡被槍斃的呢。

    易楚琢磨來琢磨去,卻始終想不到一個萬全的方法。

    他看著應小蝶,猶豫的說道︰「實在不行的話,就讓我去見見他吧……」

    應小蝶瞪了他一眼,說道︰「不行,這絕對不行。如果他是袁決那樣的人,我不反對,但對於南湧……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現在只是嫌疑人,不是罪犯。再說了,要動手的話,三組有的是人,且輪不著你呢。」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那可不同,咱是專業,殺人都不見血的那種……」

    應小蝶嗔道︰「不要老是這麼暴力行不行……當初真是看走了眼,還以為你是個文質彬彬的人,誰知道竟然是個暴力狂。」

    易楚笑嘻嘻的說道︰「才知道看走了眼啊……不過話又說

    看走眼也沒什麼,反正你也沒打算嫁給我。」

    他一句沒皮沒臉的話,頓時讓應小蝶紅了臉。抓起公文包就打了過去,怒道︰「說什麼呢……」

    易楚大笑著躲過,心想,這丫頭生氣的時候竟是格外的好看。七分怒。卻帶著三份的艷,比張牙舞爪地麥大小姐好看多了。跟喬丹也不一樣,喬大小姐是三分怒。七分的媚,整個一小狐狸精……

    他這裡YY著,應小蝶卻是真的生氣了,一頓腳,站起身就往外

    易楚心裡也是後悔,應小蝶與麥子不同,這樣地玩笑似乎真的過分了點……

    眼看著應小蝶出了門,易楚靈機一動,起了急智。

    「喂,你要的材料有著落了!」

    應小蝶一聽這話。立刻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易楚,一頓腳︰「真的假的?你要是再開這些沒營養的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易楚陪著笑臉,說道︰「當然是真的。」

    應小蝶狐疑道︰「那你先說來聽聽。」

    易楚笑道︰「現在說了可就沒意思了。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

    ……………………

    迅捷公司前,阿酒終於是歇了口氣,正蹲在花壇前看螞蟻搬家。

    易楚一陣風的從他面前掠過。阿酒立刻堆起笑臉,但是剛喊出一個『師』字,易楚就已經鑽進了公司的大門。阿酒聳了聳肩,嘟N潰骸笆裁慈寺錚  母雎砥 鞀岫疾桓  br />
    易楚衝進辦公室,一把拎起正做地主的楊波,叫道︰「開工了,開工了。」

    楊波叫道︰「大哥,我正做地主呢。」

    易楚笑道︰「行,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做你的地主,二是這月工資全扣。小樣的,拿我豆包不當乾糧啊。好歹也是你老總嘛。」

    陸常林笑著站起來,問道︰「什麼事情啊。急吼吼的……」

    易楚說道︰「剛才得罪了應大神探,正準備將功贖罪呢。」

    楊波翻著白眼,嘀咕道︰「什麼人啊,到處拈花惹草。」

    易楚笑道︰「得了,少跟我貧嘴了,趕緊地開工吧。」

    楊波依依不捨的扔掉手裡的一付好牌,歎氣道︰「說吧,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是想偷看女人洗澡,還是想拍人XXOO,捷公司裡,楊波就算是技術總監了,該他出馬地時候,基本沒有好事。不是竊聽別人的談話,就是窺探人家的隱私。干的全是些被人戳脊樑骨的陰損事……

    易楚笑道︰「老蕭上次送來的那台儀器還在嗎,就是那個可以模仿別人聲音的玩意。」

    楊波奇道︰「在啊,你要它幹什麼?」

    易楚從口袋裡取出一個U盤遞過去,說道︰「這裡面有一段南學亮的錄音,我要他的聲音。」

    楊波皺眉道︰「等等,等等,你先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我才好開工。」

    易楚笑道︰「邊做邊說不行嗎?我趕時間呢……」

    楊波撇嘴道︰「我說老闆,我多少明白點你的意思了。但我得事先提醒你一下,老蕭送來地這儀器很好用,但並不是萬能的。簡單的來說,如果你想模仿南學亮地聲音給別人打電話,一般的人應該能糊弄過去。但比較親近地人,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易楚一怔,說道︰「這還有限制的啊?」

    楊波一聳肩︰「當然,你當儀器是萬能的啊……靠,它要是萬能的,那還要我們人幹什麼?」

    易楚急道︰「那有沒有什麼可以解決的辦法?」

    「有啊……」楊波忽然拖長了音調,慢吞吞的說了一句︰「假如這個月你能給我開雙份工資的話,辦法肯定會有的。儀器提取,再加上太菜的完美出演。嗯……牛奶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嘛。」

    這句話一出,易楚和陸常林都是目瞪口呆,只有高宗棠在一旁竊笑。

    原來,楊波剛才說的這段話,與易楚的聲調一模一樣,就連其間的轉折都完美的模仿了出來。

    易楚瞪大了眼楮,吃吃的道︰「我……我靠,你丫的還會這一手啊?」

    楊波聳了聳肩,模仿易楚的結巴︰「我……我靠,我怎麼就不能會這一手了?」

    陸常林忽然皺起眉,狐疑的看著易楚,說道︰「小波,老李前幾天晚上約我出去喝酒……媽的,不會是你打的電話吧?難怪等了半天不見人,回來問胖子,他還死不承認打過電話!」

    楊波矜持的一笑︰「他當然不承認,因為那天晚上他接到『老闆娘』的電話,在前門街的公廁前坐了整整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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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關於劉韻的結束
是秋天了,但窗外的那篷野草依然在頑強的散發著綠

    站在窗前,劉韻覺得涼意陣陣。秋天過了就是冬季……冬天真的就快要來了嗎?

    這是一間簡陋的民宅,四處散發著霉味,環境之惡劣,是以前的劉韻所無法想像的。南湧縮在裡間的床上,抽著最便宜的香煙,蓬頭垢面,兩眼通紅。完全失去了往日意氣風發的形象。

    想著裡間的這個男人,劉韻不由輕輕的歎息。

    說實話,南湧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即便是眼前這種惡劣的形式,卻仍然想著帶她一起離開。

    這也算是一種不離不棄吧,劉韻心想……可惜啊,我還有彤彤,我又怎麼可能讓她失去母親呢?

    儘管已經決定和警方合作,但在面對南湧的時候,劉韻的心裡依然有著歉疚。兩個小時之後,南湧就要帶著她離開這座城市,但劉韻卻很清楚,這座城市就是一座牢籠,自己無法離開也捨不得離開,而南湧……他也同樣無法離開這裡。所不同的是,兩個小時以後,自己的生活還將繼續。但身邊的這個男人,或許這兩個小時,就是屬於他的最後的自由時光了吧?

    手機忽然響起。

    劉韻嚇了一跳……這時候,會是誰來的電話呢?

    裡間的南湧也聽到了電話聲,飛快的跑了出來,滿臉的緊張。

    他死死的盯著劉韻手中的手機,狐疑的問道︰「是誰地電話?」

    劉韻也很奇怪,是應警官嗎……不,應該不會是她。警方的人就在附近裡監視著這裡。他們沒理由會在這時候和自己通話。至於別人,就更不可能了,這個卡號雖然不是新號。但很少使用,幾乎沒人知道。她看著手機上陌生的號碼,安慰南湧道︰「別緊張,也許是做廣告地,又或者是打錯電話的。」

    南湧果斷的說道︰「掛掉。」

    劉韻點了點頭,沒有理會這個電話。

    兩分鐘後,電話卻再次響起……

    南湧開始有些神經質了,盯著劉韻,問道︰「到底是誰的電話……劉韻,你該不會是出賣了我吧?」

    劉韻心裡一跳。淡淡道︰「你不相信我嗎?那好,我現在就接這個電話,你過來一起聽。」

    說完,她不等南湧反對,便按下了通話鍵。

    話筒裡聲音剛一傳出。劉韻就愣住了,滿臉的驚愕。

    南湧急道︰「是誰?」

    劉韻下意識的將手機交給南湧,說道︰「是……是你大哥。要找你說話。」

    南湧頓時狂喜,飛快的接過電話,語無倫次的說道︰「大哥,大哥,真的是你嗎?」

    電話裡的聲音沉穩而淡定,語氣不徐不疾,聽到這熟悉地聲音,南湧激動的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南學亮沒失蹤之前,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生與斯,長與斯。無論是什麼人,對自己生活過的地方總是有些眷念的。他自然也不例外。但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卻傳來了南學亮失蹤地消息。緊接著。警方也開始秘密找公司裡的人談話……到這時,南湧便知道。南學亮一失蹤,自己就失去了最大的保護傘。再不走地話,等待自己的肯定是死路一條。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當他即將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保護神』卻奇跡般的出現了。

    在電話裡,南學亮簡短說了一下自己的處境,他現在很好,只是暫避一下風頭而已。並告訴南湧,不要急著離開,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就好。最多再有半個月的時間,他就會將所有的事情擺平……

    南學亮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自信和從容,南湧聽在耳中,忍不住就淚流滿面。

    接下來,南學亮說起了某件事情,並提到了其中地困難……

    這時候的南湧已經徹底的興奮起來,打斷了南學亮地話,說自己手頭有點東西,或許可以起到作用。

    這份談話繼續了十幾分鐘,整個過程,南湧表現的相當亢奮。

    掛斷電話後,他點了根煙,猛吸一口後,高興地對劉韻說道︰「劉韻,我們這次不用走了。」

    「真的呀……」劉韻勉強的擠出點笑容,然後問道︰「大哥怎麼說?」

    南湧意氣風發的一揮手︰「別管他怎麼說,總之咱們是不用走了……另外,我現在不方便出去,有一件事情還得你去跑一趟。」

    劉韻問道︰「什麼事情?」

    南湧得意的一笑︰「幫我取一樣東西……嘿嘿,這個東西可是一個炸彈。在我手裡起不到什麼作用,但在我大哥手裡可就不一樣了。有了它,大哥就能辦很多的事情。」

    劉韻心裡一跳,立

    白那是什麼東西,她裝出疑惑的樣子,問道︰「是什

    南湧說道︰「你別多問,總之拿到這東西以後,到郵局寄出去就行了,我馬上把地址寫給你……」他興奮的滿屋亂竄,到處找紙筆。找到之後,他一邊寫著,一邊得意的說道︰「虧得我機靈啊,早就留了一手……哼,現在派上用場了吧。」

    ……………………

    ……………………

    迅捷公司內,楊波專屬的工作間裡,廢材同學放下手裡的耳麥,朝陸常林豎起了大拇指。

    整個通話過程,他的作用其實只是個傳話筒,真正與南湧對話的人,實際上是陸常林。

    楊波的面前擺放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前一段是早就擬定好的,後面比較草的字跡則是根據南湧的反應,由陸常林臨時構思的。作為一個老江湖,他深知人性的弱點,熟悉各種套話的技巧。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南湧跟著自己的思路走……

    易楚猛拍著陸常林地肩膀,感歎道︰「老陸。你前世一定是個神棍。」

    陸常林謙虛的笑道︰「過獎,過獎……其實啊,沒來寧南之前。我除了經營那家小診所之外,業餘時間就愛給人算個卦什麼的。老本行了……」

    「行,趕明給我算一卦……」易楚取出手機,撥通了應小蝶地電話。

    應小蝶此時等的正是易楚的電話,接通後,迫不及待的問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易楚笑道︰「本大俠出手,自然是手到擒來,你這一問,根本就是多餘。」

    應小蝶長長的鬆了口氣,然後便忍不住問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我們的人一直監視著南湧。你根本就沒機會接近他,又怎麼可能問出那份材料的下落呢?阿楚,你不會是逗我玩吧?」她知道易楚在這種事情上絕不會拿自己開心,但慣性使然,仍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易楚一怔。說道︰「大姐,你不會告訴我……你們沒有對劉韻的手機做監聽吧?」

    應小蝶說道︰「真沒有呢……是這樣的,劉韻說南湧疑心比較重。也懂得一點反偵察地手段。他自己的手機,還有劉韻的手機,都曾經拆開查看過。而我考慮到劉韻的態度已經明確,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就沒有上技術手段。」

    易楚嘖嘖說道︰「可惜了,可惜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們不僅錯過了一場好戲。而且還錯過了一個提高自己的好機會。」

    應小蝶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易楚說道︰「現在來不及告訴你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劉韻馬上就會出門,而且會打你地電話。」

    電話那端,應小蝶的聲音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沒錯,我已經看到她出門了,現在已經上了出租車……你等等。不要掛電話,她已經給我打電話了。」

    幾分鐘後。應小蝶的聲音再次響起,但語氣卻有些怪異︰「阿楚,劉韻告訴我,剛才接到了南學亮的電話。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情……你們是不是對南學亮上了手段?」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大姐,不要太正義好不好?南湧既然肯『主動』的交出材料,你幹嗎還要計較這些細節問題呢?」

    應小蝶急得直頓腳︰「這不是正義不正義的問題,而是……哎呀,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說話不算話,真是氣死我了。趕緊的告訴我,南學亮沒問題吧?」

    易楚眼楮一轉,將手機遞給了楊波,然後做了一個比較猥瑣的表情。

    楊波心知肚明,怪笑著接過電話,然後接駁到儀器上,一本正經的說道︰「是應警官嗎,我是南學亮……不用驚訝,我的確就是南學亮,我想,你應該很熟悉我地聲音才對嘛。沒記錯的話,我有很多的錄音掌握在你們警方手裡,你怎麼會不熟悉我地聲音呢。咳咳,關於剛才的事情,我要做個說明,易楚是個好同志,你千萬不要誤會她。他不僅沒有虐待我,反而苦口婆心地給我做思想工作。他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坦白從寬,牢底坐穿。什麼又是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即便應小蝶再怎麼聰明,這會兒也是聽的目瞪口呆。

    當然,她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有一點她敢肯定,電話裡的『南學亮』決不是真正的南學亮。只是,迅捷公司的那些怪物們是怎麼做到的呢?

    是口技,還是得到了某種技術上的支持?

    這真是太神奇了!

    ……………………

    ……………………

    一切都結束了。

    劉

    手裡的那份材料,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她站在銀行門口,靜等著三組的人來拿材料。南湧……現在應該已經坐上了警車吧?

    易楚來到劉韻的身後,看著這個女人的背影,心裡便想,其實她也挺可憐的……曾經的榮華富貴,不過一場雲煙。轉瞬之間,便已消散無形。最痛苦的是,她曾經棄如履的人,如今卻是意氣風發,與她現在的處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所有的一切。不僅讓她看上去很可憐,也凸顯出一些地諷刺。

    知道劉韻會來這家銀行取材料時,易楚向應小蝶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由他來取這份材料。

    不管怎麼說,這女人畢竟是他乾女兒的母親,為了彤彤,他覺得自己有必要來這一趟。

    不是為了李德生,只是為了彤彤,也為了當初……這個女人曾經給他做的那些飯菜。

    「嫂子……」

    站在劉韻身後,易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叫她什麼。苦笑著搖了搖頭,索性還是叫了聲嫂子。

    劉韻轉過身,驚訝地問道︰「怎麼是你?」

    微微一怔後。她忽然想起眼前這個叫自己嫂子的人,在南雲集團的事情中,似乎也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和應小蝶的幾次談話中,她已經深切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揚了揚手中裝著材料的包。說道︰「你是為了這個來的吧?」

    易楚淡淡的笑著︰「是,但也不全是。」

    劉韻有些明白他地意思了,點了點頭。說道︰「你還是叫我劉韻吧,要不叫大姐也行……叫嫂子的話,我覺得你這是在罵我。」微微一頓,她將手裡的包遞給易楚,又道︰「這個你先拿著,對我來說,只有把它交出去,事情才算徹底的完結。」她知道三組的人應該就在自己地周圍,所以並不害怕材料會交錯了對象。

    易楚接過材料,說道︰「大姐。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劉韻微微揚眉︰「有事情嗎,嗯,是公事。還是……私事?」

    易楚笑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材料交出來後。就是一個完結。所以,公事這一塊,應該已經結束了。再說了,我又不是警察,也沒權力跟你談這些啊。呵呵,街角有一家咖啡館,我們過去坐坐吧。也算不上什麼私事,隨便聊一聊吧。」

    劉韻默默的點頭,沒有拒絕,隨著易楚往咖啡館走去。

    走到半路時,一輛汽車在易楚身邊減速,慢慢的跟著他走。

    易楚笑了笑,將手中地材料扔進了車裡,然後拍拍手對司機說道︰「好了,我這邊也算是結束了……英子,告訴小蝶,這次你們三組真的得請我吃飯了。」

    林英一撇嘴︰「天天在家裡蹭吃蹭喝不夠,還想去飯店裡吃啊,美不死你……回見了。」

    林英走後,劉韻忍不住問道︰「阿楚,你和老李與三組的人很熟悉嗎?」

    易楚笑道︰「彤彤跟她們也很熟啊,蹭吃蹭喝也有這小傢伙一份呢。」

    劉韻苦澀的笑了笑,說道︰「難怪……她們沒有為難我呢。」

    易楚想告訴她,三組的人這麼做,完全是看在李德生的面子上。但轉念一想,劉韻和現在的李德生早已是兩條道上的人,實在是沒必要說這些。

    進了咖啡館,兩人找了臨街的地方落座。

    說是隨便聊聊,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易楚又怎會真的坐下和她像朋友般地聊天?

    順手給咖啡裡加了塊糖,易楚直接問道︰「大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劉韻苦笑︰「還能有什麼打算,我現在差不多算是身敗名裂了吧……我想,凡是知道我名聲的公司,都不太可能會接納我。以後,能找個地方做個小文員,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至少,我還可以養活我的女兒……」

    易楚看著劉韻地眼楮,問道︰「大姐,如果有大公司肯用你的話,你肯不肯腳踏實地地從頭做起呢?」

    劉韻的視線飄向窗外,說道︰「吃一塹長一智……對我來說,什麼都比不上彤彤更重要,為了她,我什麼事都肯做。如果有大公司肯錄用我的話,為了彤彤的將來,我肯定會從頭做起。只是,誰又肯用我這樣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呢?」

    易楚笑了笑,取出一張名片遞過去,說道︰「大姐,你明天去找這個人,他會幫助你的。」

    劉韻狐疑的接過名片,隨即就愣住了︰「單氏集團……單子文?」
hte 發表於 2009-4-28 20:31
【168】逼良為盜
個秋天裡,易楚很苦惱,因為他發現,自己每天都會叫醒。

    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那種『睡覺睡到手抽筋』的滋味了。

    聽著屋外的敲門聲,易楚輕輕的感歎,『數錢數到自然醒,睡覺睡到手抽筋』,宅男的歲月是多麼的令人懷念啊……

    「太不像話了,實在是太不不像話了……」李德生在門外義憤填膺︰「阿酒把整個小區都掃了一遍,你居然還在睡覺。你有點做師父的樣、有點做領導的樣嗎?」

    易楚拿牙刷在嘴裡胡亂捅著,用眼白乜著胖子。

    李德生最近很亢奮,像打了雞血似的。每天天不亮就開始十公里慢跑,然後回家再做幾組力量訓練。吃完早飯,大概七點左右就開車去警局。不到深夜時分,絕對見不到他的影子。總的來說,就最近的表現來看,他的第二職業已有向第一職業轉化的趨勢……

    所以,對於李德生的指責,易楚不僅根本不予理會,而且還有充分的理由給予鄙視。

    「別磨磨蹭蹭的了,光著兩條大腿很好看嗎……趕緊的穿上衣服,跟我去開工。」李德生點了根煙,盯著易楚的大腿猛看。

    易楚被他看的發毛,罵道︰「你丫的發春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著︰「小樣,大腿挺嫩的嘛。」

    易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忙不迭的穿上褲子,問道︰「開什麼工?我事先聲明啊……警局的事情我一概不管。沒道理的事情,你泡老闆娘憑什麼拉上我?」

    李德生扔來一支煙,笑罵道︰「丫真沒義氣。」

    易楚嗤笑道︰「義氣……義氣能當飯吃嗎。義氣能當錢花嗎?」微微一頓,他上下打量著胖子,奇道︰「咦……你還別說。你好像真地瘦了不少。嘖嘖,老闆娘的勸瘦計劃很有效果啊。」

    李德生捏著肚子上的肥膘肉,苦著臉說道︰「容易嘛我……都他媽半老徐娘了,還偏要我減肥,說跟我一起出去丟份。奶奶地,這年頭還是你們小白臉吃得開啊。得了,得了,你就別跟我扯淡了。兩萬五千里長征,就差最後一步了。你要是再不幫我,哥哥連死的心都有……」

    易楚恥笑道︰「瞧你這點出息。真給咱爺們長臉。」

    收拾停當,易楚跟著李德生下了樓,公司的那輛越野車已經停在樓下。

    上車後,易楚問道︰「到底什麼事情啊?」

    李德生發動了車,說道︰「還能是什麼事情……陳致遠的事情唄。」

    易楚奇道︰「這事情不是你一直跟進的嗎。找我幹嗎?」

    李德生一踩油門,說道︰「去了再說……目標基本已經鎖定,就差最後一鎯頭了。」

    易楚撇了撇嘴︰「我明白了。這最後一鎯頭肯定又是苦力活。」

    李德生呵呵的笑著︰「知道就好……」

    易楚搖了搖頭,也懶得多問……他已經習慣現在的角色,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永遠是別人,衝鋒陷陣當炮灰的肯定是自己。誰叫自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呢……藍天大廈、雲瀾武館、三十八號樓,想一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到今天的。這幫人,都沒良心。兄弟我雖然很帥,但也是血肉之軀啊,又不是打不死地小強……

    他心中感歎著別人的無良、自己的心酸,朦朦朧朧間,覺得老李的車開是真是不錯。不睡個回籠覺真是對不起人民對不起娘……

    李德生今天的車開地並不快。

    迷迷瞪瞪間,易楚聽李德生說了一句謝謝。

    他打著哈欠,說道︰「謝個屁啊。就是不幫你泡老闆娘我也跑不了這苦力活,那幫母老虎。買瓶醬油打點醋,都敢把我給活吃了。」

    李德生笑了笑,說道︰「沒說案子的事情,我說的是劉韻。」

    易楚一怔,隨即坐直了身體︰「你知道了?」

    李德生點了點頭,說道︰「她給我打電話了,說單子文已經給她安排了工作,薪水還不錯,比在南雲地時候還高點。她讓我轉達對你的謝意,也告訴我,彤彤暫時交給我,等她穩定以後再接回去。」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誰都不容易,走錯了路,你總得給人回頭的機會不是?」

    李德生剛才那一聲謝,易楚並沒有聽清楚。但他卻能聽出,在李德生的心中,劉韻多少還是有點份量的。否則的話,想要胖子說一聲謝謝,真的是何其難也。他笑了笑,忽然想起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老李,你和老闆娘的進展到底怎麼樣了?」

    李德生便有些得意了︰「還行吧。」

    易楚便問︰「那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

    李德生抓了抓

    道︰「怎麼著也得到明年吧,媽地,老子還沒把她撲

    易楚又問︰「那就是說……喜酒肯定是能喝上的,是不是?」

    李德生矜持的笑著︰「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泡她。」

    易楚摸著鼻子問道︰「那你覺得,等你結婚後,彤彤是叫她媽呢,還是叫阿姨?」

    李德生翻了個白眼,罵道︰「丫地成心給我添堵是不是?」

    ……………………

    ……………………

    李德生在警局混的絕對是風生水起,甚至在警局地樓下都有了專用的車位。

    進樓時,胖子夾著公文包,一路意氣風發、左右逢源,和男警察、女警察們打得不亦熱乎。讓易楚在一旁瞧了,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架勢,要說他不是警局的一把手,誰信啊?

    到了三組,易楚就更加的佩服了。這片在大多數男警察眼裡絕對屬於禁地的小天地裡,胖子居然有了一間自己地小辦公室。這簡直是太神奇了!以至於易楚不無惡意的猜想著……誰說小蝶妹妹不會馬屁?沒有老闆娘,我就不信胖子能混到這間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李德生招呼易楚先坐︰「小蝶在老闆娘那裡,我去叫她……你別亂跑啊,待會給你分派任務。」

    看著胖子屁顛屁顛的身影,易楚苦笑,喃喃道︰「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當自己是局長啊……」

    幾分鐘後,李德生還沒回來,門口卻飄來一個熟悉地身影。

    易楚驚喜的問道︰「大小姐,從火星回來了?我還以為發生宇宙空難,再也見不著您老人家了呢。」

    麥子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本小姐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想我?」

    易楚笑道︰「美不死你……你不回來,我不知道有多清淨。瞧瞧,這兩天我至少長了三兩肉。」

    微微一頓,又道︰「說吧,臭丫頭。這幾天跑哪去了?」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早上才回來呢,來了一個……嗯,來了一個朋友。陪著他去老峨山拜佛了。」

    易楚奇道︰「朋友,男的還是女的?」

    麥子笑道︰「你猜呀……」

    易楚一撇嘴︰「這還用猜,當然是女的……哪個男的敢和你單獨相處兩天以上的時間?不變成瘋子也得變成傻子啊。」

    換做以前,麥子肯定會大發嬌嗔,又或者張牙舞爪地撲上來拚命。但今天她笑吟吟的站在那裡,倒是一點沒生氣。易楚便忍不住笑道︰「傻笑什麼呢,跟個花大姐似的。」

    麥子做了個鬼臉,依舊是笑吟吟的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取出一個小掛件遞給易楚,說道︰「幫你求的呢……」

    易楚接過來一看。居然是個香木雕成地小人兒,胖乎乎的,指節大小。透出一股傻乎乎的可愛。

    他問道︰「這是什麼?」

    麥子說道︰「這是老峨山吉祥娃娃呀……雖然不算佛門物品,但從廟裡求出來地。也沾了佛氣呢。」

    易楚笑道︰「謝謝你了,麥子,真沒想到,你去火星旅行,居然還想著我。」微微一頓,他瞧出一點不妥,期期艾艾的說道︰「可是……這玩意應該是成對的吧。」

    麥子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撇嘴︰「放心吧,沒想用這東西當定情信物呢,以為自己是香餑餑,誰都稀罕你呀?臭美……」她一邊說著,卻又取出另一個女版的吉祥娃娃,笑道︰「這是給喬丹姐求的呢,祝你們倆和和美美,白頭到老。要感謝我哦……求這對娃娃的時候,我可是替你們磕了好幾個頭呢。」

    易楚接過娃娃,深情無比的看著麥子。

    麥子被他看的發毛,說道︰「幹嗎呀,幹嗎呀,想吃人啊?」

    易楚眼都濕潤了,過了半晌才悠悠歎道︰「我很欣慰啊……丫頭,你終於長大了。」

    麥子一咬牙︰「去死……」

    幾天不見,有如三秋之別。麥子嘰嘰喳喳的說著在老峨山的見聞,一驚一乍,亦嗔亦嬌,這樣地風格,正是易楚熟悉的那個麥大小姐。不過奇怪的是,這丫頭始終不肯說自己和誰一起去地。每當易楚問起時,她總是笑嘻嘻的岔了過去。易楚心裡便泛起了嘀咕……難不成,真有不怕死地男同胞陪她一起去的老峨山?

    直到應小蝶走進辦公室後,麥子總算閉上了小嘴。

    應小蝶皺著眉,說道︰“麥子,怎麼還在這里呢,趕緊的回家睡覺。補足精神,明天好好的給我干活。還有啊,你請了兩天的假,卻在外面呆了四天。明天上班的時候……”

    麥子做了個鬼臉︰“知道啦,知道啦,交給你一份檢查嘛。”

    應小蝶忍不住笑道︰“知道還不快回去。”

    子拉著應小蝶的手亂搖著,撒嬌道︰“我在車上已經時,好姐姐,你就別趕我走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做夢都想著我們三組的事情呢……”

    應小蝶拿她也是沒有辦法,只好說道︰“行了,行了,找個地方坐下吧。”

    眾人落座後。易楚說道︰“小蝶,老李說,殺死陳致遠的凶手已經被鎖定了?”

    應小蝶點了點頭。打開手里的文件袋,取出一張照片遞給易楚,說道︰“你先看看,這就是我們鎖定的目標。”

    易楚低頭看去,照片上是一個年近四十地男人,皮膚白皙,透著一股書卷氣。

    應小蝶說道︰“這人叫張德亮,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

    麥子在一旁笑嘻嘻的說道︰“長得靚?誰敢取這麼拉風的名字啊,快給我瞧瞧。”

    辦公室里地人都被她逗笑了,應小蝶努力的板著俏臉。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臭丫頭,成心的是不是?真是沒心沒肺……”

    一段小插曲後,易楚說道︰“小蝶,你就直接說讓我做什麼吧。具體的案情,沒必要跟我說。左右就是那麼點破事,不稀得听。”

    應小蝶點了點頭,說道︰“我要讓你幫我去找一樣東西。”

    易楚問道︰“什麼東西?”

    應小蝶說道︰“一把槍……嚴格的說。是那把殺死陳致遠的槍。”

    易楚一揚眉︰“你確定那把槍在這位張副主任的手里?”

    應小蝶說道︰“或許是在他的辦公室里,或許是在他的家里,當然,也有可能被他藏在其他的地方。但不管藏在哪里,根據現有地材料來看,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凶手。”

    李德生在一旁接道︰“沒得跑,肯定就是他……時間線,體貌特征,再加上左撇子這個特征,如果他不是凶手。我就把李字給倒著寫。”

    易楚奇道︰“既然已經確定他就是凶手,直接拿搜查證去找他啊。”

    李德生哼了一聲,說道︰“你說的倒輕巧……他好歹也是一個辦公室副主任。在沒有鐵證之前,誰給你開搜查證啊?”

    不用多加解釋。易楚已經明白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了。

    他嘆了口氣,看著手中的照片,很沉痛地說道︰“我很痛心啊……我怎麼認識了你們這些人呢?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們這是在逼良為盜啊!”

    李德生在一旁小聲的提醒道︰“應該是逼良為娼吧?”

    易楚一瞪眼︰“邊兒涼快去……”

    應小蝶眨了眨眼楮,說道︰“我可沒讓你去做賊呀……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去尋找證據,這和做賊好像還是有區別的吧?”

    易楚一撇嘴︰“少跟我假撇清……告訴你啊,萬一我要是給別地警察抓住了,你得去給我送飯。”

    應小蝶笑道︰“行,我保證給你送飯。另外,還有什麼要求,你就一起說出來吧。”

    易楚翻著白眼,說道︰“還有記得替我告訴喬丹,讓她千萬等著我……哼哼,她要是敢甩了我,你們三組的人就必須得為我的終身大事負責。”

    麥子跳了出來︰“沒問題,樓下小賣部的鄭寡婦正托人給她說媒呢。”

    李德生砸著嘴,陰陽怪氣的說道︰“這話說的,這不是委屈了人家鄭寡婦嘛……”

    這里雖然是警局里,但因為沒有外人,氣氛和在春苑閣時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說笑完後,易楚一伸手,說道︰“好了,把張副主任家的地址,市政大樓的平面圖給我吧。”

    應小蝶將桌上的一個文件袋遞過去,說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另外,你是不是需要配一個幫手?”

    易楚搖頭說道︰“什麼幫手,累贅還差不多……放心吧,我未必能幫你找到那把槍,但絕對不會被你地同事抓到的。別忘了,在衛視大樓的時候,你們可是去了幾十號地人,那還是大白天呢。結果又怎樣……哼哼,到現在你還糊涂著吧?”

    應小蝶嗔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能耐,用得著顯擺嗎。”

    易楚想了想,問道︰“對了,除了那把槍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做證據嗎?”

    應小蝶說道︰“這可能就要你見機行事了……我想,他在家里和辦公室里,應該還會藏有一些對他不利地東西。這是一種人類的共性,南學亮、南涌、楊程都沒能例外。如果能找到這些東西,即使沒有那把槍,我們也可以從其他的途徑突破他的防線。”

    易楚點了點頭,又道︰“對了,南涌的那份材料對你們的幫助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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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聖人之論
南湧手中得到的材料,沒有讓三組的人失望。

    這些材料裡,有文字資料,有偷錄的交易場景,以及一些最具殺傷力的單據。而這些材料當中『出鏡率』最高的人,非陳致遠莫屬。總的來說,南湧算是南雲集團的代表,而陳致遠則是某個利益集團的代表。不過,無論是文字資料還是其他的證據裡,都沒有鬍子蘭的身影,同時,南學亮的名字也少被提起。雙方都遵守著某種默契,寧將自己一身剮,也不願輕易暴露身後的人。

    但這份材料畢竟是被南湧保存了下來,有了它,無論再怎樣遮掩,都掩飾不了犯罪的事實。

    每一件事物,從來都不是獨立存在的,有了這份材料後,只需順籐摸瓜,那藏在陰影中的人,現形只是時間的問題。當然,三組的職責到這裡基本也就算結束了,藏在土裡的籐摸了出來,如何找到籐蔓上的那只瓜,那是其他部門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陳致遠的死,蔣蘭甚至已經準備開始召開慶功會了……

    對於寧南警局來說,這是一樁前所未有的戰績。

    蔣蘭和李德生仔細的盤算過,從楊程、南湧、南學亮處得到的三份材料來看,涉及其中的省市級官員,竟然高達三十多人。這還不算在未來的清查中有可能被揪出來的人。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重磅炸彈,重的連蔣蘭這樣經歷過風浪的人,都有些發……如果不是因為有胖子在身邊,她甚至懷疑,自己還敢不敢將這些材料交上去!

    另外。她現在深刻的感受到,三組那種水潑不進的風格是多麼地重要。如果不是因為保密工作的到位,她相信。現在會有無數說情、威脅的電話撲向自己。說不定,有狗急跳牆地人還會派出殺手……

    寧南、乃至整個P省的上空正醞釀著一場前所未有的風

    而寧南警局就是這風暴的源頭。

    讓蔣蘭感到奇妙的是,風暴即將滌蕩那些隱藏著的污垢,可卻沒有人能預測這一切。

    「一切盡在掌握中,這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蔣蘭笑吟吟的感歎著。在她的對面沙發上,坐著李德生和應小蝶。

    蔣蘭看著胖子,難得的說了一句感謝地話︰「老李,真的是謝謝你了。」

    李德生很矜持的笑著,揮揮手。沒有說話。

    蔣蘭很沒形象的伸了個懶腰,說道︰「累死我了,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覺。真希望陳致遠地案子明天就能有確切的消息。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再捧著這個炸彈了……轟地一聲扔出去,且讓上面的人操心吧。」

    應小蝶一直堅持著。在陳致遠的死沒有得出結論之前,材料絕對不能交上去。

    蔣蘭並沒有反對……因為她很清楚,應小蝶是個完美主義者。陳致遠是整個案子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如果不能徹查他的死因,應小蝶是不會結案的。也儘管他的死因根本就無關大局,這即將到來的風暴,是誰也無法阻擋的!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行動?」蔣蘭親手給自己的愛將和李德生送上香茶。

    應小蝶卻眨了眨眼,說道︰「我們暫時沒有行動啊……還處於收集證據地階段呢。」

    蔣蘭一怔,看了一眼李德生,說道︰「老李不是說……」

    話音未落,李德生便翻著白眼,打斷了她的話︰「我說什麼了?別沒事瞎咧咧啊……」

    蔣蘭一頓腳︰「你不是說阿楚他……」話未說完,已自醒悟。竟是如少女般吐了吐舌頭。

    李德生撇著嘴,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個傻婆娘,怎麼不說了?有本事去大街上嚷嚷啊……就說警察和土匪同流合污。準備夜入市政大樓,給人栽贓陷害。真是服了你……跟我說說。你老人家是怎麼混上局長位子地?」

    …………………………

    …………………………

    秋天的夜,風開始漸漸地涼了。

    站在某棟居民樓下,易楚看著三樓上的那扇亮著燈光的窗戶,心裡有些奇怪。

    一個市政辦公室的副主任,居然還住在這種老式的居民樓裡,這年頭還真是少見了。

    據應小蝶提供的資料來看,張德亮是個口碑不錯的人。工作踏實,為人低調、本分。

    與陳致遠半路搭上鬍子蘭這條大船所不同的是,張德亮自畢業之後,就一直跟著鬍子蘭。

    鬍子蘭是從基層一步步爬到今天這個位子,張德亮便一步步的跟著他。鬍子蘭當鄉長的時候,他是辦公室的一個文員。鬍子蘭坐上縣長位置的時候,他擔任的是縣辦公室的主任……直至今天,無論是低谷還是巔峰,他總是默默無聞的站在鬍子蘭的身邊。

    這或許也是一種緣分,上級和下級的緣分。

    因為能力與資歷的緣故,鬍子蘭一直沒有重用張德亮,但無論去哪裡,卻總是帶著他。有人曾經開過玩笑,鬍子蘭什麼時候高昇去了省裡,張德亮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收拾行李。因為哪怕是去省委大院看門,鬍子蘭也一定會帶著他張德亮……

    樓上的燈光依然明亮,隱約還有嬰孩哭鬧的聲音。

    張德亮結婚很遲,算是中年得子,小孩還不滿一週歲。

    易楚看了看表,轉身離開了這裡。他根本沒打算潛進張德亮的家裡……張德亮不是白癡,家中有妻有子,應該不會把某些危險的東西藏在家裡。

    走出那棟居民樓來到大街上,李德生正等在車裡。

    易楚鑽進車裡,說道︰「去市政大樓吧。」

    他喜歡獨行俠的滋味,但是,獨行俠也是要靠雙腿走路的。而兩條腿的速度顯然沒有四個輪子來地快。所以,帶一個車伕還是很有必要的。至於三組那邊,麥子照例是吵著要來。卻被易楚狠狠的罵了一頓……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兵是兵,匪是匪,你一個做警察地,吃著皇糧不過癮,居然跑來搶我土匪的飯碗。這還有天理,還有王法嗎?

    李德生發動了車子,想了想,卻擰著鑰匙熄了火。

    易楚一怔,問道︰「怎麼不走了?」

    李德生笑道︰「時間還早呢,這個時候。市政大樓裡還有人沒走,不急這一會兒。」

    易楚笑道︰「我也沒打算現在就進去啊,找個地方睡一會兒,不到深夜我不會動手的。」微微一頓,又道︰「胖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我現在很苦惱啊……」

    易楚笑道︰「怎麼了,老闆娘要嫁人。新郎不是你?」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起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沒了老闆娘,咱再找一個就是。我要說的事情比這更讓人苦惱……」

    易楚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別跟我賣關子。」

    李德生點了點頭,說道︰「是錢的事情……就是南學亮的。」

    易楚一怔︰「已經拿到手了?」

    李德生點了根煙,說道︰「下午的時候,小色打來電話,說該賣的、該轉的,他已經找了個行家。全都折了現。當然,款子沒有打進公司的帳戶,這不安全。他已經把錢全部打進阿酒地帳戶裡了……」

    四合院的那一場『表演』後。小色就離開了寧南,他的任務是處理從南學亮那裡敲詐來的贓款。這筆贓款當然不可能是現金。想要安全的使用,不僅要有所捨棄,而且還必須要經過一系列地金融手段去隱藏它的出處。作為半職業的賞金獵人,阿酒和小色都是這方面地行家裡手。但小色初來乍到,急著在師父面前有所表現,便主動的承擔了這個任務。

    說起小色,正如阿酒所言,是一個標準的武癡。並且,他比阿酒來的更為純粹。阿酒拜師,只是嘴上一說,而小色卻是實實在在的給易楚行了拜師大禮。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端著酒杯,在易楚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直把易楚嚇得楞在當場,半天沒反應過來……

    說到錢,易楚向來是沒有概念的。

    但是這一次,他卻有些激動。

    老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金錢和女人是可以套用同一種觀念的。

    一句話,這種錢用著不僅很刺激,而且很有成就感……

    易楚問道︰「多少錢?」

    李德生笑道︰「一共是三千一百萬,比我預期的多了一點……當然,和南學亮地資產比起來,這實在算不了什麼。交給三組的那個包裡,僅房地產一項就價值有一個多億。可是沒辦法,那些都是看著吃不著的東西,交出去反倒省心。」

    三千一百萬!

    易楚小小地暈眩了一下後,看向李德生,笑問道︰「錢已經到手,你還苦惱個屁啊?」

    李德生一撇嘴︰「三千一百萬啊……***,這麼多錢擺在眼前,卻只能看不能用。你說我能不苦惱嗎?」

    易楚點了根煙,悠悠說道︰「要我說……也沒什麼可苦惱地,想用就用唄,誰也沒攔著你。」

    李德生笑道︰「不帶你丫這麼罵人的……操蛋,這錢我要是用了,我和南學亮還有什麼區別?」微微一頓,又道︰「行了,咱說正事……這錢我們該怎麼辦?」

    易楚笑道︰「這你可就找錯人了。我想,你應該去找老陸。這老傢伙賺錢不行,用錢倒是一把好手。小言的那個醫館,還有孤兒院,不都是用錢的地方嘛?去找他,保管會花的一分不剩。」

    李德生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花錢誰不會啊……我是想問問你,這錢咱要不要截一部分下來。」

    易楚笑了笑,說道︰「老古話說,賊不走空。我們雖然不是賊,但也能算得上是匪。賊匪一家,這規矩自然不能在我們的手裡壞掉。該留的還是得留,算是一個念想吧……」

    李德生問道︰「那你覺得該留多少?」

    易楚摸了摸鼻子︰「我覺得……百分之五應該不算多吧?」

    李德生嚇了一跳︰「你還真敢說啊……百分之五,那可是一百多萬啊!」

    易楚笑道︰「我對數字沒什麼概念,順嘴一說而已……那你覺得該留多少?」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我矯情,這錢啊,留一分在手上都是虧心……可如果一分都不留,我還是覺得虧心。這人啊,太貪不好,太完美也不好。所以,我們留百分之一吧。有了這百分之一,就能時刻提醒我們……我們不是什麼壞人,但也絕不是什麼聖人。」

    易楚看著李德生臉,忽然覺得有些彆扭。

    他皺著眉,說道︰「老李,你這話好像話裡有話啊。」

    李德生笑了笑,說道︰「不是什麼話裡有話,我這是在給自己提醒呢……所謂萬事開頭難,不管好事壞事都這樣。可一旦順了手,後面可就堵不住了。我們現在做的這些事情,談不上好壞,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以後的日子裡,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而做的越多,心態也就會隨之發生變化。或許有一天我會沉迷在這種刺激中難以自拔,變成金錢的奴隸。也許我會認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聖人,為了所謂的善事,而不擇手段。可不管是那一種人,其結局都是災難性的……」

    易楚細細品味著李德生的話,便發現,這胖子平時雖然很不著調,但這番話卻是哲味十足。

    他笑了笑,說道︰「可是……我怎麼總覺得,你這些話是專門說給我聽的啊?」

    李德生笑道︰「聽出來了嗎?呵呵,沒錯,這話就是專門給你準備的。因為只有你才有可能成為我剛才說的那兩種人。當然,你成為前者可能性並不大,但後者可就說不好了。一個人沉迷於自我營造的聖人光環裡的時候,也就是他墮落的時候。對別人,對自己,都將是一種災難……」

    易楚奇道︰「為什麼只有我才有可能成為這後者?」

    李德生一撇嘴︰「當然是因為你的能力……我倒是想做,但也得有這個資格和實力啊。」

    易楚苦笑︰「我靠,你這是在罵我呢,還是在誇我啊?」

    李德生呵呵一笑,發動了汽車,說道︰「我也是想到哪說到哪……誇也好,罵也好,總之,人活的真實點比什麼都好。得了,時間差不多了,咱也該過去了。」

    易楚笑了笑,沒在說話,也沒對李德生說一聲謝謝。

    他明白李德生的意思,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這段時間,他雖然做了一定的保留,但所展現出的能力還是太過恐怖。

    他知道,李德生一定是被自己給嚇住了。

    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那麼絕對的實力呢?

    這個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剋的。像自己這樣根本無法束縛的BUG,的視野裡出現。作為朋友,作為兄弟,李德生的擔心是很正常的。這樣的擔心並不是害怕和恐懼,而僅僅是一種關心。

    只是,這樣的關心,多少顯得有點無厘頭吧……易楚苦笑,心想,怪物果然是沒人權的。自己還沒做什麼呢,這死胖子就搖身一變,成了政治課老師。***,老子真要是成了聖人的話,他還不得變成唐三藏啊。丫丫個呸,就這麼定了。待到成聖之日,本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這個胖子給滅嘍!

    夜色中,越野車緩緩的靠近市政大樓。

    易楚看著遠處的主辦公樓,忽然輕笑一聲,道︰「要說聖人,這裡面的聖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hte 發表於 2009-4-28 20:32
【170】張德亮的日記
在屬於張德亮的轉椅上,易楚輕輕的搖晃著自己的身

    如果我是張德亮的話,我會把東西藏在什麼地方呢?

    張德亮的辦公室談不上簡陋,但真的是很樸素,辦公設備也不是很多。除了牆角的一排文件櫃,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以及一台電腦。文件櫃易楚已經檢查過了,裡面都是一些紙質的文件,櫃子沒有上鎖,很顯然,這裡面不可能有他想要的東西。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真正敢於這麼做的人,一千個人裡面很難找出一個來。

    辦公桌的抽屜都已經被打開,老蕭提供的智能鑰匙真的是很好用。開這種普通的辦公鎖,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用李德生的話來說,這種高科技的玩意,其實比原裝正配的鑰匙更好用。原裝的鑰匙因為磨損,又或者鎖芯的磨損,很多時候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打開鎖。但這種智能鑰匙卻可以做到即時掃瞄,及時擬型鎖定,實在是打家劫舍、撬門溜鎖的不二法寶。

    只可惜,抽屜是打開了,裡面卻沒有易楚想要的東西。

    看著這些抽屜,易楚不由苦笑……幸虧自己只是個業餘偷兒,否則的話,必定要開口大罵這缺德的主人。偌大一個辦公室,別說現金了,就連能拿去換錢的東西都是欠奉。

    看來……今天是白走了一趟。易楚將抽屜一一的關上,鎖好。

    他剛要起身時,忽然想到,東方不亮西方亮。張德亮這裡沒有收穫,那就索性去鬍子蘭的辦公室走一趟吧。既來之,則安之。沒道理就這樣入寶山而空回。想到這裡,他又興奮起來。鬍子蘭身為一市之長,即便在他辦公室裡找不到什麼線索,但肯定能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呵呵,老李同志地話還是很道理的。不管什麼事情一旦開了口,就很難在堵上了。這做『賊』也不例外,不僅刺激,而且很有挑戰性。說的好聽點,就是客人與主人地鬥智。你要藏,我偏要找。看是你藏的緊。還是我找的妙……

    易楚打定主意,便擰開隨身的小電筒,取出應小蝶給他的市政大樓平面圖,尋找著鬍子蘭的辦公室。

    鬍子蘭的辦公室在四樓,從張德亮的辦公室去那裡。要經過七個監視器。同時,在三樓和四樓的樓道口處,還有一個保安室。易楚想了想。決定繞開這些地方,直接從樓外潛入鬍子蘭的辦公室。監視器好解決,但保安室裡地人卻是要費點手腳。來的時候,應小蝶一再囑咐,寧可拿不到東西,也決不能被對方發現……

    計算好方位後,易楚輕輕的推開辦公室的窗戶,看著窗外濛濛的夜色,他卻站在那裡沒動。

    不對,不對。好像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檢查到……

    他轉過身,接著窗外黯淡地月光,再次巡視著辦公室。

    站到窗前的那一刻。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這種感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很熟悉,出門時。又或者做完某件事情時,會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忘了點什麼。

    淡淡的月光裡,辦公室地陳設依舊。

    易楚摸著鼻子,拚命的想著,我到底忽略了什麼東西呢?

    ……手指滑到鼻子下方時,忽然猛地的抬起,用力的在腦袋上拍了一記。

    該死,我怎麼忘了檢查電腦!

    想起自己忽略的地方後,易楚哭笑不得,這種狀況……很有點像某人拿著把剪刀對著人喊,剪子呢,剪子呢,誰見了我的剪子?

    看來,我還是缺少做賊的天賦啊……再次在轉椅上坐下,易楚開始了自我檢討。其實,這樣的情形大多數人都遇到過,這屬於一種慣性思維。來的時候,他將目標鎖定在實物上。比如一把槍、一個賬本之類的東西。所以才會忽略了代表著虛擬世界地電腦。而實際上,現在的網絡儘管是虛擬化的,但卻可以將現實世界中地實物『容納』進去。

    易楚不算電白,但也絕不是什麼高手。

    坐在電腦前,他給楊波發了條短信……

    楊波很快就回了信,告訴他,在手電筒的後端藏有一個微型U盤,接上主機後,雙擊其中地某個工具就O了。易楚這才想起,晚上出門時,楊波一再叮囑,包括那把只能鑰匙在內,領出來的這些小工具回去後千萬要記得交公……打開電腦,連上網絡,插入U盤,雙擊了楊波指定的工具後,易楚再次發了個短信虛心求教。楊波告訴他,耐心一點,文件的複製需要時間,另外,有些地方他需要時間破解……

    大概十幾分鐘後,楊波再次發來短信,上面消息讓易楚很是振奮。

    「有料,速回!」

    ……………………

    ……………………

    鑽進李德生的車,易楚興奮的說道︰「趕緊的回家。」

    李德生一哆嗦,急道︰「找到那把槍了?」

    易楚笑道︰「沒有啊……凶器這東西,按照常識,第一時間就該銷毀。我估計,這把槍以後是再也見不著了。」

    李德生一揚眉︰「那你是找到其他的證據了?」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暫時還不清楚。」

    李德生忍不住罵道︰「我靠,什麼叫暫時還不清楚?你丫是進去夢遊的啊?」

    易楚笑道︰「跟你這個科盲可真沒什麼好說的,大哥,知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網絡……」

    易楚知道李德生的急脾氣,便將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催著李德生開車回家,同時回頭看著車窗外的市政大樓,戀戀不捨的說道︰「可惜了,剛才差點就去鬍子蘭的辦公室了。下次有機會地話,一定要去那裡看看。」

    李德生掛擋踩油門。撇嘴道︰「你做賊做上癮了啊……我靠,市長的辦公室也是辦公室,有什麼好看的?」

    易楚笑道︰「是沒什麼好看地。但可能有好玩的東西啊。」

    李德生奇道︰「什麼好玩的?」

    易楚嘿嘿的笑著︰「市長的世界可不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所能知道,你覺得那裡面會沒點有趣的東西?上周衛視台還播過一則新聞,說是北方某地的一個市長,因為貪污受賄被銬了起來。結果你猜怎麼著,在搜查他辦公室的時候,居然搜出了數百張的色情照和一本獵艷日記。那些照片上的女人全都和他XXOO過……這傢伙,十足地一個變態,不給那些女人照相,而且還會詳細的記錄下當時的細節。連時間、地點、誰是人妻、誰是蘿莉全都記得清楚。後來還出了一則相關的八卦新聞,說是某個出版界的大佬。要花重金買他那本獵艷日記……」

    李德生大笑︰「我靠,居然還有這麼牛逼地市長啊。」

    易楚壞笑道︰「沒有這麼牛逼的市長,我也起不了這淫蕩的念頭啊……」

    回去地時候,已是凌

    ,路上人車稀少。李德生將車開的飛快。

    回到公司的時候,應小蝶和麥子已經等在那裡。

    易楚一進門,便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應小蝶的笑了笑︰「你去辦事。我們哪好意思睡覺……快過來看看你今天晚上的收穫吧。」

    易楚急道︰「到底是些什麼東西,有用嗎?」

    應小蝶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有用,至於是什麼東西……你自己過來看吧。」

    從張德亮電腦複製的各類文件相當的多,但對於警方來說,大多無用。

    真正有用的是一本日記。

    當楊波打開一個文件夾,說裡面有一本日記的時候,李德生和易楚相視一眼,臉上都有詭異的笑。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啊……當然,兩人都很清楚。這本日記絕不會是什麼獵艷日記。

    但是看完張德亮地日記後,包括麥子在內,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一絲淡淡的苦笑。

    這本日記從很久之前就開始記錄。第一篇地日期早在八年之前,那一天。恰是張德亮遇到鬍子蘭的日子。那是一個冬天,下著雨,騎著自行車下鄉地張德亮遭遇了一場車禍。而在肇事司機逃逸後,將張德亮從死神手裡拉回來的人恰是當時的鄉長鬍子蘭。

    兩人就這樣認識了,鬍子蘭比張德亮大不了幾歲,雖然性格不盡相同,但對張德亮這個有些迂腐、甚至還有點完美主義的人卻有著相當的好感。於是,他在墊付了治療費用後,很快就將張德亮調入了他所在尾田鄉。

    從那天起,張德亮就開始寫日記。

    在日記裡,張德亮詳細的記錄了他在鬍子蘭身邊的點點滴滴。整本日記的記錄方式,稱得上是繁瑣,但卻將張德亮的心路展示的淋漓盡致。從早期的感恩心理,到對鬍子蘭能力的認可,以及中間的欽佩,直至最後近乎與狂熱的崇拜。在張德亮的眼裡,鬍子蘭是一個真正的政治家,他甚至認為,只要給鬍子蘭機會,他甚至可以改變這個世界。

    從字面上看,從第一篇日記到最後一篇,幾乎全是對鬍子蘭的讚頌和歌。但細細分析,則不難看出,在鬍子蘭這些所謂的功德下面,隱藏著許多的污穢。但已將鬍子蘭視為精神偶像的張德亮,對這些污穢視而不見,反而從一些虛妄的角度給出了自己的詮釋。他認為,一個好的政治家就要像鬍子蘭那樣懂得捨棄,懂得做交易。只要結果是好的,那麼過程根本就不重要,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本就是為官的至理。

    日記的中段,張德亮的身份就已經開始了變化,從最初的追隨者,轉變成了參與者。

    從鬍子蘭任市長後,張德亮幾乎成了他身邊的清潔工,為鬍子蘭清理可能存在的隱患。

    但由於能力上的欠缺,陳致遠漸漸的取代了他的位置。

    張德亮自己也承認,陳致遠的能力遠高於他,但他卻從陳致遠過於陰的眼神中察覺出,這人是一條毒蛇。總有一天,他會狠狠的咬鬍子蘭一口。

    日記中有這樣的一個段落,上面寫道︰「胡市長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判斷,當然,我也希望我的判斷是錯誤。但很遺憾,作為旁觀者,這是我唯一比胡市長看的更遠、更清楚的一件事情……陳致遠,我會盯著你的,我知道你是一條毒蛇,所以,我絕不會給你咬人的機會。就這樣,死死的盯著你,用我所有的時間!」

    因為陳致遠的出現,早在兩年之前,張德亮就通過關係買了把手槍。

    在最後的一片日記裡,他清楚的寫道,陳致遠已經死了,我用那把已經扔進鏡湖的手槍殺死了他。真的很諷刺,當初帶我去靶場、教我如何打槍的人恰恰是他。呵呵,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在我射出第一顆子彈的時候,我眼中的標靶其實就是他。當然,那一槍我沒能射中。但幾年後的今天,我射中了,沒看錯的話,那一槍正中心臟……南學亮失蹤後,陳致遠就必須要死。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這也是我最後一篇日記了。其實,我也知道,記日記是一種很愚蠢、很致命的事情。但我忍不住就是想寫,想記錄我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卑微是我的名片,但瘋狂的是,我卻和世上最偉大的政治家一起共事,一起經歷風雨!所以,如果不記錄下這一切的話,我肯定會發瘋……

    看完日記後,李德生忍不住嘟蝧朝骸耙桓鍪諧 材芄橛謖渭業男辛兄校俊br />
    易楚歎了口氣︰「現在應該不能算,但以後應該是可以的。不過很可惜的是,他沒這個機會了……」

    微微一頓,又道︰「說真的,這個張德亮雖然很幼稚,但有些看法我是贊成的……比如說鬍子蘭是個實幹家,是個可以給老百姓帶來利益的領導。總的來說,鬍子蘭的手段雖然低劣、甚至是齷齪了點,但至少在他內心深處,他還是有著理想,有著一個看似崇高的目標的。比起那些尸位素餐的傢伙來,我倒寧願遇上這樣的一個市長。」

    應小蝶點了點頭,說道︰「張德亮這種瘋狂的崇拜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他本就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但偏偏自己的能力不行,所以就將希望建立在鬍子蘭這種強者的身上。希望能通過鬍子蘭的成功,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廢物。而當陳致遠對鬍子蘭造成威脅後,那麼在張德亮的看來,陳致遠的死已是一種必然。他是不會容忍鬍子蘭受到傷害的,同時,這也是一種捍衛,對自己那種虛妄的理想的捍衛……知道嗎,對於張德亮的這種心理,我喜歡把它稱為嫁接心理。在張德亮的眼裡,鬍子蘭就是他,而他就是鬍子蘭……」

    說到這裡,她忽然一揚眉,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易楚問道︰「怎麼了?」

    應小蝶微微一笑,說道︰「我在想……南學亮一直不肯將鬍子蘭拉下水,會不會也有這種心理呢?」

    易楚一怔,說道︰「應該不會吧……怎麼說,他也算是一個梟雄了,不大可能會有張德亮的這種心態吧?」

    應小蝶點了點頭,說道︰「嗯,應該是不會……但你別忘了,還有一個詞叫欣賞,有一個成語叫惺惺相惜。或許,南學亮未必會有張德亮的心態,但這並不妨礙他希望看到鬍子蘭的成功啊?反正自己的結局已經注定……為了一個希望,又或者是曾經的理想,他這麼做,也是合乎邏輯的呀。」

    易楚摸了摸鼻子,說道︰「聽你這麼說來,至少在表面上,鬍子蘭應該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嘍?」

    應小蝶出人意料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見過他幾次……沒錯,至少在表面上,他的確是很有人格魅力。」
hte 發表於 2009-4-28 20:33
【171】賣掉你的青春吧
知道嗎,這就叫勞逸結合……」

    李德生擺弄著手裡的釣竿,站在越野車的後箱前,得意洋洋的說著。

    今天一大早他就去漁具商店買了幾根釣竿,嚷嚷著要去釣魚。時值秋天,他此時卻是一付夏天的打扮。花襯衫,沙灘褲,戴著墨鏡頂著草帽,腳下還穿著一雙拖鞋。秋陽也是有些灼人的,胖子琢磨著,是不是把防曬霜也帶上呢。

    易楚一撇嘴︰「要去你去,釣魚有什麼好玩的……都是養的魚,一網兜下去少說也能撈上來三五條,還用的著釣嗎?不去,不去,一點意思都沒有。胖子,你要是實在想去,我指點你一個地方。出小區往右,直奔菜市場,找一個魚櫃可勁的釣,還省的跑路。」

    李德生同樣一撇嘴,說道︰「你知道個屁……我這種境界的人,能去人工魚塘釣魚嗎?野趣,野趣,釣魚圖的就是個野趣,不釣野魚,又怎麼能體會其中趣味?趕緊的叫上老陸,咱這就出發。忘了告訴你,離咱四合院一里路的地方就有個野魚塘,水美魚肥,絕對的釣魚聖地。」

    易楚聽說有野魚可釣,倒也不反對,興沖沖的叫上陸常林,三人一車,往郊外駛去。

    經過四合院時,李德生沒有停車,直接往魚塘奔去。

    這座小四合院已經被陸常林盤下,由小色駐守。

    當小色主動提出要留守四合院時,易楚有些不好意思。這裡實在是太僻靜了,沒道理讓人家住在這裡。但小色卻很固執,而阿酒也是極力贊成。因為在『酒色財氣』這個組合中。世人只知阿酒、小色,卻極少有人知道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弟。兩個人,卻有相同的臉孔。這對於遊走在黑暗中的賞金獵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天生的優勢。最重要地是,小色是個武癡,生性又內向、好靜。在南雲集團的事情之前,他就喜好隱居,專心磨煉自己的武技。

    給出了理由之後,易楚自然就不好拒絕。而實際上,小色願意在四合院留守,他還是很願意看到地。道理很簡單,小色的脾氣實在是太具有殺傷力了。讓他滿大街的溜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惹出亂子。他肯安心的在這裡磨煉自己的心性和武技,實在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來到李德生說的『釣魚聖地』後,易楚和陸常林倒也沒有失望。雖然這個野塘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水窪,但周圍的環境還是不錯的。而且池塘裡的魚也很狡猾,絕不輕易上鉤。讓人真正感受到一種野趣……

    陸常林在池塘地另一邊,躲在草窩裡,一個人專心致志的釣著魚。

    池塘的這邊。有一些青石,易楚和李德生各選了一塊坐下,彼此間的距離不過兩米遠。

    李德生坐在那塊狀似青蛙的石頭上,嘴裡叼著煙,做姜太公狀。

    對於釣魚這種技術活,易楚純粹就是一個菜鳥。他將腳泡在水裡,只要看到李德生地魚漂一動,就悄悄的扔過去一個土疙瘩。我釣不上來沒關係,反正我是菜鳥。倘若某個自詡釣魚大師的人也一無所獲,那樂子可就大了……

    李德生根本沒注意易楚地小動作。長長的吸了口氣,忽然感歎道︰「我***很享受啊……」

    易楚笑道︰「拜託,這也叫享受?人家開著遊艇去大海釣鯊魚那才叫享受呢……」

    李德生嗤笑道︰「燕雀安知鴻鵠志……你以為我說的是這種物質上的享受嗎。真是幼稚。」

    易楚聳了聳肩,手腕一抖。又扔出去一土疙瘩,說道︰「倒是小看了你,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您老人家說的享受是什麼呢?兄弟我洗耳恭聽,還望老兄不吝賜教啊。」

    李德生受了這一記馬屁,志得意滿的說道︰「看在你誠心求教的份上,為兄便給你授上一課……」

    胖子點了根煙,卻是把最近的事情回顧了一遍。從桂竹巷開始,娓娓而言,一直說到了張德亮的那本日記。這一番回顧,也是頗多感慨,最後笑道︰「阿楚,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成就感嗎……這麼大地一個省,這麼大的一場風暴,可以說,完全是因為我們的存在而產生地。***,這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這還不夠咱得瑟地嗎?最重要的是,外面風起雲湧,我們這些始作俑者卻在這裡高坐釣魚台,冷眼相看,就當是看了一場戲。嘖嘖,我都忍不住開始崇拜自己了……」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張德亮的那本網絡日記並不能作為直接的證據。但是這裡面包含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在應小蝶這樣的神探手裡,隨隨便便就能找出幾個突破口。更何況張德亮在日記中還提到了那把槍的下落,當三組的人在鏡湖裡找到這把槍的時候,一切便已是『塵埃落定』。

    當然,這所謂的塵埃落定,僅僅是對於三組和迅捷公司的人而言。實際上,當楊程、南氏兄弟以及張德亮真正浮出水面後,這場風暴才正式拉開了帷幕!

    從市裡到省裡,再從省裡到部裡……

    自從蔣蘭帶著材料去了省廳之後,僅僅兩天之後,一個由各路精英組成的聯合專案組便宣告成立。這個專案組的級別之高無需贅言,蔣蘭雖然有幸在列,但作為第一手材料的提供者,卻僅僅是個負責文案的普通組員……

    看著李德生的魚漂在動,易楚卻忘了扔出手裡的土疙瘩。

    雖然沒有李德生表現的那樣誇張,但易楚的心裡同樣是洋溢著一些得意與興奮。

    他嘿嘿的笑著︰「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有點成就感。」

    胖子笑道︰「這當然……想想那些已經落馬、又或是即將落馬的官老爺們,我這心裡啊,嘖嘖,就有說不出的舒坦。***。這就叫冤無頭、債無主,他們連死在誰手裡都不知道。嘿,我都替他們冤地慌……」

    兩人這邊感歎著。陸常林在池塘另一邊卻忽然大叫一聲。

    易楚和李德生循聲看去,見陸常林站起身,拉著釣竿,正使勁的和水裡的某個東西做著拉鋸戰。

    易楚頓時來了勁,跳起來,鞋也不穿,  地就跑了過去。

    李德生也叫了一聲『好大的傢伙』,扔下自己的釣竿也跑去湊熱鬧。

    水裡的東西果然是大傢伙,因為釣竿上的魚線實在太細,不敢發力。陸常林在易楚的協助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東西弄上來。三人圍著這東西,都看傻了眼。我靠,這王八也忒大了點吧,足有臉盤大小……李德生看了看自己買的釣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細不溜丟的釣竿,能釣上這麼大的王八?

    易楚摸著鼻子︰「都說千年地烏龜、萬年的鱉……這麼大的王八,應該不能吃吧?」

    李德生笑道︰「你就知道吃……人多不容易啊。長這麼大,估計親人早就死絕了

    易楚一翻白眼,說道︰「誰說死絕了,不是還有你嘛……來,水裡來的朋友,見過你大表哥。」

    李德生大笑︰「你才是大表哥呢,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到水裡去……」

    幾人說說笑笑,到底還是將這王八扔進了水裡。當然,按照當地的放生習俗,易楚用小刀在王八地背上留了一行字。告訴後來者,這王八是俺家養的,誰吃誰長瘡……將這大傢伙放回去後。李德生問道︰「你剛才刻的是什麼字?」

    易楚笑道︰「你猜猜啊……」

    李德生有些急了︰「我靠,你丫不會把我名字刻上去了吧?」

    一旁地陸常林給魚竿重新裝上餌。坐下來說道︰「你們倆過來的正好,說件事情。」

    易楚照例將腳泡進水裡,問道︰「什麼事情?」

    陸常林說道︰「明天陪我去看一棟樓……」

    李德生問道︰「什麼樓?」

    陸常林笑道︰「我們不是決定用那筆款子建醫館嘛,我找人打聽了,西城雲巖門外有一棟四層樓要出租。當然,只要價錢合適,房主也肯直接出售。」

    易楚皺了皺眉,說道︰「雲巖門那邊太遠了吧,都快到郊區了。」

    李德生很內行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咱們這是建醫館,可不是開商場。開商場的話,地段當然是越繁華越好。但是開醫館嘛,越偏僻的地段,就越能發揮它的作用。我們又不指望靠這個賺錢,主要是為了小言和老陸的心願嘛……」

    陸常林和謝言有一個相同的心願,那就是弘揚中華的傳統醫術。所以,從南學亮手裡得來的那筆地贓款,就理所當然的有了去處。相比較起來,這比單純的將款子捐出去更有意義。一是可以落到實處,不怕被某些人、某些機構吃了善款。二則可以將這筆錢地效用最大化,建一所只收成本、不計利潤的醫館,只要運營得當,從理論上來說,可以讓無數地人受益,而不僅僅局限與部分群體或個人。

    「老李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這不是我看上雲巖門外那棟樓的主要原因……」陸常林盯著水面,悠悠的說道。

    「你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一點,以為只要將錢砸出去,就肯定能辦成事情。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家不圖利潤的醫館,它的生命力會有多久?我給你們一筆賬,先不算設備和房屋的折舊費,各項管理費你總要繳納吧?還有員工,你總得發人家工資吧。或許會有像小言一樣善良的志願者來醫館工作,但關鍵的問題是,我們開的是醫館,不是孤兒院。這就需要招來的員工是專業人士,必須要具有這方面的知識……」

    「那咱是不是可以將這些費用全都計算到成本當中呢?」李德生說道︰「總不能開個一年半載的就關了它吧,這樣的話,還不如一次性的捐了出去,倒圖個省心。」

    陸常林微微的笑著︰「按照常理,是可以這麼做的……但我覺得沒意思,既然鐵了心的想做點好事,那就得徹底的做好。我這半輩子沒幹過幾件好事,壞事倒做了不少。所以,這次你們得由著我的意思來。」

    易楚笑道︰「得了,得了,全聽你的還不行嘛……別賣關子了,說說你的計劃。」

    陸常林笑道︰「我的計劃很簡單,那棟樓的後面有一個小型的種植園,我打算一起買下來。小言跟我說過,相對於坐館來說,她更願意去培植草藥,而且她也有這個能力。這就叫『以藥養醫』,只要這個小型的藥材基地成型,養一個中等規模的醫館還是沒問題的。另外,小言的藥膳也是很有發展潛力的,有資金的話,開個連鎖店,專門賺那些有錢人的銀子……」

    李德生忍不住說道︰「看來你老人家是深思熟慮過的啊,這傢伙,連鎖店都整出來了。」

    陸常林笑道︰「那是當然……我這人就是這脾氣,幹什麼事情都要做到完美。幹壞事是這樣,做好事也不例外。」

    易楚聽了這話,忍不住的苦笑……可不是嘛,這傢伙為了讓林天龍受到應有的懲罰,不惜耗費大好的青春時光,布下令人匪夷所思的連環局,最終是得償所願。這樣的人,說的不好聽點,其實就是偏執狂。憑他的本事,十個林天龍也早給他殺了,但他放著陽關大道不走,卻偏偏要過那座獨木橋。這樣的人,不是偏執狂又是什麼!

    胖子對陸常林的往事也不陌生,心裡冒起一陣寒氣,嘟N潰骸澳閶揪褪歉霰涮   液檬歉男骯檎耍 裨蚶獻油砩纖 醵疾壞冒殘摹!br />
    易楚說道︰「行,既然你考慮好了,那就去辦吧。我呢,精神上肯定是無限的支持你,行動上嘛……以後再說吧。」

    陸常林嘿嘿的笑著︰「以後再說可不行,現在你就得幫我。」

    易楚笑道︰「不就是去看房子嘛,行,明天咱就去。」

    陸常林搖頭道︰「跟你們說話可真是讓人頭疼……拜託,攏共就三千來萬,買房子、買種植園、買設備,以及前期的人員工資,這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你覺得這點錢夠嗎?」

    易楚一怔,隨即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意思,你想讓我去搶銀行,還是去劫大戶?」

    陸常林笑道︰「蝦有蝦路,蟹有蟹道……如果連你都沒有辦法的話,那我就更是一翻兩瞪眼了。」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李德生︰「老李,你看我像是個有辦法、有路子的人嗎?」

    李德生很誠懇的點著頭︰「像,絕對像。那什麼……你家不是有個親戚賊有錢嘛。」

    易楚大叫道︰「你讓我去找老太太?省省吧,大哥,我可開不了口。」

    陸常林悠悠笑道︰「怎麼就不能開口了……你又不是去借錢,不過是預支點工資而已。你不會是忘了老太太的那家公司了吧?我給你算了筆帳,以老太太的身份,她給你的年薪絕不會少與一百萬。這樣的話,你先預支個十年、二十年的薪水,我這邊差不多勉勉強強就能開張了……」

    易楚一口鮮血差點沒噴出來。

    我靠,十年、二十年……你還不如把我賣給老太太算了!

    陸常林繼續慢悠悠的說道︰「當然,如果你肯為慈善事業獻身的話,我建議你最好一次性的預支三十年的薪水。」

    易楚怒道︰「老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三十年呢!」

    陸常林笑道︰「放心吧,以我專業的眼光來看,三十年之內,你應該是不會掛掉的。至於以後嘛……大概就沒有以後了。」

    易楚冷笑著︰「你就損吧……老子三十年後掛掉,怎麼著也得捎上你。」
hte 發表於 2009-4-28 20:33
【172】人生若此,一頭撞死
是中秋明,眼看就要到中秋節了,易楚便琢磨著,是喬丹回老家走一趟了?

    自從進了P大,易楚就再沒有回過家。他不是不想家,更不是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和親人。因為身體裡的隱疾,那時候的他,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度過這隨時可能終結的『殘生』。而這世上最令人悲傷的事情,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易楚知道,假如真的有那一天的話,自己是不可能親眼目睹的。但這些事情,未必要去看,只要想一想,就足以讓他心碎,讓他就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還是遠遠的離開吧……時間與空間的距離,總是能沖淡一些悲傷。他這麼自以為是的想著,所以,進了P大之後,就再也不肯

    當然,現在回想起往日的這些念頭,實在是有些一廂情願和過於幼稚。

    漫天的陰雲彷彿在瞬間散去,現在……是該領著媳婦回家的時候了!

    易楚做事向來是想到哪做到哪,思鄉的念頭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就領著喬丹回到那個久違了的小鎮……坐在轉椅上,他撥通了喬丹的電話。

    「什麼,去你老家?」電話那端的喬丹很驚訝。

    易楚笑道︰「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喬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時候?」

    喬丹聲音都有些哆嗦了︰「是呢,是呢,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易楚笑道︰「放心吧,俺爹俺娘很好說話,見了你這麼水靈的女孩,保證把你當菩薩供起來。倒是我家那位老爺子。很是有點講究。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世上還有你喬大小姐擺不平的人嗎?小心眼一轉,統統給我拿下……對了。我們那邊比較傳統,七大姑八大姨的,每家都要走,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喬丹哀歎一聲︰「大俠,可不可以不去啊……要不,就在你家待兩天,你那些親戚家就算了吧。有人暈血,有人暈車,我……我暈『走親戚』呢。」

    易楚忍不住大笑︰「拜託你找個好點理由行不行,還暈走親戚。虧你想地出來。你要不去也行,就目前這個行情來看,像我這樣的小老闆站在大街上喊一嗓子,別說一個了,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到時候。我包一大巴,組成一個回鄉媳婦團。到家後,一字排開。讓俺娘慢慢的挑。選中地做正房,其他的統統做妾……」

    喬丹咯咯的笑著︰「還要去大街上喊嗎,這多沒檔次、多沒面子啊。去泰國吧,選上一百來個,包一架飛機,直接拉到你家門口,保準嚇死你媽……我這是選媳婦呢,還是在挑姑爺呢?」

    易楚笑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貧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們見面再談吧。」

    喬丹說道︰「正上班呢……」

    易楚笑道︰「騙鬼吧你,你辦公室裡有賣羊肉串的嗎……」電話的那端,正是大街上的喧鬧聲。熙熙攘攘的聲音裡。一個賣羊肉串的老兄嗓子格外響亮。

    喬丹歎了口氣︰「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算了。不就是陪你回趟家嗎,本小姐豁出去了……來吧,來吧,我在清水街買衣服呢。阿妹妹茶社知道嗎,我在那裡等你。」

    清水街離花園小區並不遠,是步行街,車開過去也沒地方停,易楚沒有叫御用車伕,而是打了輛車。

    到了清水街頭,他付錢下車,步行著走了過去。

    找到阿妹妹茶社,他一頭鑽了進去,正習慣性的尋找著某個戴棒球帽、墨鏡的女人時,卻見麥子在茶社地一角正拚命的朝自己揮手。

    這丫頭怎麼也在這裡?

    「乾爹,乾爹……」

    正奇怪時,身後忽然鑽出兩個小腦袋,緊接著,彤彤和囡囡兩個小丫頭片子跳了出來,抱著他的大腿,比賽似的叫著乾爹。

    易楚頭都大了……我靠,早知道是兩個大姑奶奶領著兩個小姑奶奶,打死我也不來啊。

    喬丹照例是戴著墨鏡和棒球帽,縮在麥子的身邊,朝易楚招手,鬼鬼祟祟地生怕被人認出。

    易楚被兩個小鬼推著走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麥子腳下七八個裝著服裝、玩具的紙袋。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這下可好了,正愁著這麼多東西沒人拎呢。」

    今天地苦力算是當定了……易楚苦笑著坐下,對喬丹咬牙切齒道︰「你個缺心眼的婆娘,跟這丫頭片子合起伙來整我是不是?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過來啊。」

    喬丹輕輕在桌子底下的踢了他一腳,嗔道︰「已經算是便宜你了,付錢的時候就該叫你過來呢。」

    麥子幫腔道︰「是呢,是呢……和喬丹姐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陪她買過衣服、逛過街嗎?」

    易楚一瞪眼︰「你還敢?臭丫頭,你又翹班了吧?」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熟歸熟,你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哦……什麼翹班啊,我是借口查案子溜出來的。」

    易楚問道︰「那彤彤和囡囡呢,不用上課嗎?你說你,這麼大一個丫頭了,自己不學好,還帶壞了孩子……唉,真是讓**心啊。」

    麥子氣呼呼的道︰「什麼呀,我怎麼就帶壞了她們?今天是週末哦,不用上學,劇組也不用拍片。我帶她們出來玩怎麼了,招你惹你了啊……」

    囡囡和彤彤一邊一個坐在易楚的大腿上,囡囡揪著易楚的鼻子,笑嘻嘻的說道︰「乾爹,不許說麥子姐姐,她今天給我們買了好多玩具呢。」

    彤彤也說道︰「對啊,還有很多漂亮地衣服……對了,乾爹,我走不動路,回去的時候背著我好嗎?」

    囡囡立刻大叫道︰「你不講義氣。」

    彤彤奇道︰「我怎麼不講義氣了?」

    囡囡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就是不講義氣……乾爹明明只能背一個人,你卻不讓著我。虧我剛才還給你半根糖葫蘆。我們好孩子講道理,你覺得你這是講義氣嗎?」

    彤彤反駁道︰「那拍片子地時候,我還幫你記台詞呢。是你先不講義氣地。」

    囡囡眨著眼楮,開始耍賴︰「你有幫我記台詞嗎?我記不得了哎……」

    麥子一瞪眼︰「都給我閉嘴,小小年紀就學會爭風吃醋,長大了還得了?」

    兩個孩子立刻傻了眼,同時問道︰「麥子姐姐,什麼叫爭風吃醋啊?」

    麥子一本正經地說道︰「爭風吃醋嘛,就是兩個女孩子搶一個男孩子啦。雖然你們的乾爹五十年前就算不上男孩子了,但麥子姐姐一片苦心,是借這個機會告訴你們。咱們好姐妹,要講義氣。可不能為了一個臭男人就……」

    神啊,救救我吧……

    這一刻,易楚淚流滿面。這還是人過地日子嗎?一個傻婆娘,一個教唆犯,再加上兩個刁蠻的小糊塗蛋……唉。人生若此,不如一頭撞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易楚總算安撫好兩個小丫頭。順帶著收服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教唆犯『。

    喬丹在一旁一直笑吟吟的看著,也不說話。

    易楚氣不打一處來︰「你個傻婆娘,也不知道幫幫我。」

    喬丹笑道︰「幹嗎要幫呀,你做的很不錯呢。我在想……等什麼時候咱們也有了孩子,那我可就算是省心了。」

    麥子安靜了沒一分鐘,立刻又跳出來,舉手道︰「你們有了孩子,我要做乾媽。」

    易楚怒道︰「有你什麼事,一邊去……」

    喬丹踢了易楚一腳,嗔道︰「你幹嘛老是凶麥子?」

    易楚怒道︰「這臭丫頭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凶她還是輕的呢。你問問她自己,前段時間把警局給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麥子再是刁蠻。但在易楚面前,卻總是格外的老實。

    這倒不是什麼情之所鍾。因愛生畏。

    而是在藍天大廈的時候,她曾親眼見過易楚那冷肅的一面。那一天,水與火的交融,阻斷了對生命地渴望。但是當易楚出現後,用那種狂烈卻帶著冷酷的風格,給樓頂上的倖存者,架起了一道生命的橋樑。那壯麗卻又詭異的一幕,以及易楚那極度冷酷地眼神,便永遠的烙在了麥子的心中……

    這時候,她嘟著嘴說道︰「我最近很老實哦,沒幹什麼壞事呢。」

    喬丹便好奇起來,拉著麥子地手,小聲的問道︰「你前段時間做了什麼壞事呀?」

    麥子吐了吐舌頭︰「沒什麼呢,就是騙了點錢。不能怪我哦,是他們太笨……」

    作為這個城市最好的節目主持人,喬丹的八卦魂開始熊熊的燃燒起來……

    趁著麥子向喬丹顯擺自己的『光榮事跡』時,易楚總算是安下心來喝口茶。

    這時候,囡囡拉著他的袖子,問道︰「乾爹,喬丹姐姐剛才告訴我,她要去你的老家是嗎?」

    易楚笑道︰「對啊,怎麼了?」

    囡囡站著眼楮,說道︰「那我可不可以跟著一起去啊?」

    易楚笑道︰「這可不行。」

    囡囡問道︰「為什麼呀?」

    易楚摸了摸鼻子,心說這可不太好解釋啊……帶著一個未過門的媳婦回去也就算了,再跟著一個小丫頭片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俺閨女呢。嗯,算算時間,還真像那麼回事。

    囡囡見易楚不說話,咯咯地笑著︰「我們好孩子要講道理……你給不出反對的理由,那我就跟你回家了。」

    彤彤不甘示弱︰「那我也要去。」

    兩個孩子的話,

    沒放在心上。即便他同意了,不是還有孩子家長嘛。節,正是團圓地時候,小蝶和老李又怎麼可能讓這兩個孩子跟自己回老家呢?他這麼想著,便笑著應下了,當然,也不忘跟了一句︰只要你們家『領導』同意,我保證帶你們去看熊瞎子……

    麥子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一舉手︰「我也要去。」

    易楚冷笑道︰「囡囡和彤彤跟我回去,還有些道理。大不了讓我爹我娘認兩個孫女而已。我倒要請教,您老人家跟著我回去,有什麼說法沒有?」

    喬丹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不是要組織後宮團嗎。就當是二房吧。」

    麥子眼楮一亮︰「對呢,我犧牲一下,當你二房好了……」

    易楚一口茶正堵在嗓子眼,聞言,『撲』的一聲全噴了出來。幸虧身手不錯,轉身轉地快,沒直接噴到喬丹和麥子的臉上……

    麥子很不理解地又加了一句︰「至於這麼興奮嗎……只是找個理由嘛,又不是真的給你當二房。」

    易楚心中悲憤,咬緊牙關,打定主意。再也不跟這個沒心沒肺的二百五說話了……

    ……………………

    ……………………

    從茶社出來地時候,易楚真是連死的心都有。

    在喬丹的縱容下,回鄉團的陣容已經初步確定……

    麥子也就不說了,這丫頭無法無天,愛上哪上哪。也沒什麼人能管住她。而囡囡和彤彤聽說要去看熊瞎子,興奮的立刻撥通了『領導』們的電話。而讓易楚大跌眼鏡的是,小蝶說囡囡從小就沒出過遠門。讓她去見識見識大自然也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而李德生呢,則對易楚這種救苦救難的行為表達了由衷的謝意。原來,中秋節老闆娘約他去看月亮,正愁著彤彤這個小拖油瓶不好安排呢……

    清水街上,易楚拎著七八個紙袋,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唉,人生啊,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領著這一大幫子大小美女回家,俺娘會不會直接拿笤帚招呼俺呢?

    ……回到春苑閣,算是稍稍消停了一會兒。

    謝言已經從老太太那裡回來了。熬了一鍋紅豆粥,正等著大小美女們。

    這次採購活動,早已蓄謀已久。那七八個袋子裡地東西,自然少不了謝言一份。

    大小女孩們。在房間和客廳之間穿花蝴蝶般的來回著,在裡面換好了衣服,便出來秀一個先,順便讓易楚評判一番。就連謝言,也紅著臉,虛心的請教著房間裡唯一的大老爺們的意見。這會兒,易楚地倒是有些得意了……這會兒不得瑟了吧,沒咱老爺們,你們這群大小娘們穿給誰看啊。

    喝著可口的紅豆粥,順便惡意的詆毀一下麥子穿衣地品味,真是不亦快哉啊。

    易楚翹著二郎腿,心說這咋不是夏天呢,要是有泳裝秀就更好了……

    正YY的時候,手機卻響了。

    看了看號碼,他便有些好奇,居然是阿酒那小子的電話。

    按下通話鍵,問道︰「有事嗎,阿酒。」

    阿酒說道︰「師父,你在哪呢,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易楚捨不得眼前的這場時裝秀,當然更不肯讓阿酒這頭色狼過來共賞,便笑道︰「有什麼事情電話裡說吧,要是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那就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說吧。」

    阿酒在電話那端笑了笑,笑聲中卻有點異樣。

    他說道︰「師父,等不到晚飯的時候了,我已經買好了機票,準備離開寧南了。」

    易楚一怔,急道︰「你要走……為什麼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酒說道︰「別誤會了,師父,沒發生什麼事情。其實,離開寧南是我早就決定好的事情。一直沒說,是因為小色……我怕師父你不肯收留他。」

    對於阿酒,說實話,易楚一直沒怎麼放在心上。但當阿酒說他要離開的時候……這個一臉陽光、傲氣十足,但卻總是在自己面前扮演小丑的傢伙,卻是讓易楚有了些感觸和不捨。他心想,如果不是因為小色的緣故,這傢伙肯定不會叫自己一聲師父。而如果沒有這一聲師父地話,或許,我和他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也不一定。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阿酒,能告訴我你要離開的願原因嗎……還有,小色該怎麼辦,他也跟你一起離開嗎?」

    電話那邊,阿酒彷彿是歎了口氣,說道︰「師父,我想見你就是要跟你說這些事情。」

    易楚站起身來,說道︰「你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就去找你。」
hte 發表於 2009-4-28 20:34
【173】交出你的身份證
在花園小區的花壇上,阿酒和來往的居民親切的打著

    小區裡的住戶對這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清潔工』很有好感,隨和親切,見誰都是一付陽光燦爛的笑臉……易楚遠遠的見了阿酒,嘴角便有一抹笑意。這傢伙和自己還是有很多共通之處的。比如都喜歡蹲在花壇上,看著風景,看著美女。又比如,都有一顆帥哥的心,卻始終也找不到做帥哥的感覺。這年頭,你見誰家的帥哥穿著人字拖,蹲在花壇裝酷的?

    阿酒見了易楚,叫了一聲師父,卻沒起身。

    易楚也蹲了下來,看著前面扭著小蠻腰飄過的一個美女,摸著鼻子說道︰「A那邊的吧……」

    阿酒撇了撇嘴︰「什麼呀……綠柳閣的,三樓B座,開了一家服裝店。」

    易楚驚訝道︰「這你都知道?」

    阿酒點了點頭,很深沉的說道︰「前天我去她家做了兩個小時的鐘點工……不錯的女孩,還給了我二十塊的小費。」

    易楚啞然,心想,也許我應該拜他為師才對。

    阿酒忽然笑了起來,說道︰「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師父了。」

    易楚掏出香煙,扔了一根給阿酒,問道︰「去哪裡?」

    阿酒捏著煙,照例沒有點上,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這次走,是要去找一個人。我只知道他在南部沿海這一帶,具體的下落還不清楚。」

    易楚並沒有問這人是誰……因為他知道阿酒是個有故事的人。故事多了,總有想說和不想說的。願意告訴自己地,他一定會說。不想說的,問了也沒用。就像李胖子,對往事一直不肯多說。

    易楚點上煙。說道︰「你來到寧南有一段時間了,我和老李他們是什麼樣的人,相信你也能看出一點。話不多說,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地,直接開口。」

    阿酒也沒客氣,笑了笑說道︰「有需要的時候,我會開口的。放心吧,師父,我不會跟你客氣的。誰叫你是我師父呢……」

    易楚點了點頭,又道︰「小色那裡你怎麼安排的?」

    阿酒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打算讓他留在師父這裡。」

    易楚說道︰「當然可以,他叫我師父的時候,可比你誠心……再說,四合院那邊也需要人手,他肯留在那裡磨煉心志。也算是彼此方便吧。」微微一頓,他接著說道︰「對了,這一走。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阿酒抓了抓頭,說道︰「這可不好說,找不到那人,一時半會我是不會回來的。」

    易楚來見阿酒,並沒有打算問些具體的東西,陪這傢伙蹲一會兒,也就算是替他送行了。男人之間,貴在默契,實在沒必要扯上一堆的廢話。他站起身,笑道︰「行。那就這樣吧……你那把笤帚我會給你留著地。什麼時候回來了,它還歸你。」

    阿酒也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卻是變魔術般取出一個皺巴巴的紙袋。

    易楚問道︰「這是什麼?」

    阿酒笑道︰「這裡面是南學亮的那筆款子,人走錢留。我可不敢把它帶走,否則,還不得被你們追殺到天涯海角啊……」微微一頓,又道︰「另外,我自己也有一百來萬歐元在裡面,就當是給小色交的伙食費吧。」

    易楚皺了皺眉︰「這不太合適吧?」

    阿酒笑道︰「師父,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伙食費當然只是個玩笑,其實……這錢是留給那個姓謝的姑娘地。上次我聽你和李大哥、還有老賈討論過醫館的事情,這點錢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易楚忍不住就熱淚盈眶……好人啊,有你這一百來萬地歐元,老子就再也不用去賣身了!

    ……………………

    ……………………

    吃晚飯的時候,眾人不見了阿酒,都是奇怪。

    等易楚將阿酒走的消息說出來後,一干人等,心裡都是有些空落落的。

    李德生感歎道︰「是個好小伙啊……」

    易楚笑道︰「這還用你說?也不看看是誰帶出來的徒弟……我說胖子,這人和人還真就是不能比。你說,咱倆都是做師父的人,怎麼這教出來的徒弟,差距就那麼大呢?」

    李德生一撇嘴︰「德行……」

    陸常林在一旁奇道︰「阿楚,阿酒走的時候沒說去找誰嗎?」

    易楚說道︰「他沒說,我也不好問。你知道的,他是賞金獵人出身,身上的故事肯定少不了。你覺得……我應該開口去問他嗎?」

    陸常林說道︰「那你至少得告訴他,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他地,我們絕不會推辭。」

    易楚笑道︰「放心吧,這點人情世故我還是知道的。」

    陸常林點了點頭,又道︰「阿酒既然走了,就先不說他了……阿楚,小色你打算怎麼安排?不管怎麼說,他可是正正經經的給你磕過頭地。」

    易楚苦笑道︰「是啊,這頭也磕了,師父也叫了……看來,不教個三招兩式的,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微微一頓,又道︰「這麼著吧……前段時間我打算讓阿酒去參加『英雄無限』地,現在他走了,就讓小色去吧。在實戰中檢驗他的能力,這樣一來,我就好確定下一步的教學計劃。老陸你是知道的,燕門的傳承講究因材施教。而且,小色屬於半路出家,胡家的很多東西在他心裡已經根深蒂固。不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怕最後做的都是些無用功……」

    陸常林點頭笑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你真的放心他去參加這個英雄無限大賽嗎?」

    李德生也道︰「是啊,這傢伙生性好鬥,是那種一掐起來就不死不休的主。你不怕他給你惹禍?」

    易楚笑道︰「不惹禍的徒弟算不上好徒弟……再說了,不是還有我這個師父在這裡嘛。放心吧,有我在。他出不了事情地。」

    李德生一揚眉︰「你這麼有把握?」

    易楚自信的笑道︰「當然有把握,連自己的徒弟都治不了,我還當個屁地師父啊。」

    眾人說話時,大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已經很久沒在迅捷公司出現的蕭山笑著走了進來。

    易楚站起身來,笑道︰「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真是稀客稀客啊……」

    李德生也笑道︰「是啊,老蕭,少了你這個棋簍子,我很不爽啊。環顧天下,卻無敵手。當真是寂寞死我了。」

    蕭山和眾人一一打過招呼,笑著對李德生說道︰「就你那水平也敢說我是棋簍子,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易楚給蕭山讓出座,笑問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吧。老太太又有什麼新的指示?」

    蕭山說道︰「大事沒有,今天來是向各位要一樣東西的,尤其是阿楚你的……」

    易楚笑道︰「我一百多斤肉就擺在這裡。想要什麼只管拿。」

    蕭山笑道︰「放心,就你這點皮肉我還看不上……」微微一頓,他將手一伸,接著說道︰「拿來吧,你的身份證。」

    易楚一怔︰「你要我身份證幹什麼?」

    蕭山笑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跟我裝糊塗啊?」

    易楚一頭霧水,說道︰「我是真不知道啊……喬丹找我要身份證,我還能琢磨著是要和我領結婚證,你一個大老爺們要這玩意幹什麼?」

    一旁的陸常林笑道︰「老蕭,是不是為了老太太那個公司的事情啊?」

    蕭山點頭道︰「沒錯。就是為了公司的事情。」

    易楚奇道︰「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公司跟我地身份證有什麼關係?」微微一頓,他又說道︰「難不成……老太太想把公司直接過到我的名下?」

    蕭山呵呵的笑著︰「美不死你……你就別做夢了。趕緊的把身份證交出來,我等著給你辦理護照呢。」

    這話一說。易楚總算是明白了,他瞪大眼楮問道︰「等等,等等,你什麼意思啊……老太太的這個公司在國外?」

    蕭山像看白癡似地看著他︰「這還用問?拜託你老人家多用點腦子行不行……老太太交給你的是保安公司,你認為在國內開保安公司有前途嗎?」

    易楚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去國外?不行,不行,我對洋妞不感興趣……我說老蕭啊,你和老太太故意整我是不是?你們早說公司在國外,傻子才答應你呢。」

    蕭山聳了聳肩,說道︰「這話你跟老太太去說……我這裡嘛,只管跑腿幹事,跟我說也沒用啊。」

    易楚苦著臉,一拍腦袋︰「上當了……到底還是上了老太太地當。」

    蕭山忍不住笑道︰「沒點出息勁,瞧把你給嚇的……傻小子,公司在國外,你這個當老闆的就一定要在國外嗎?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別說國外,就是公司在月亮、火星上,你也可以呆在家裡辦公啊。行了,行了,別磨蹭了,趕緊的給我你的護照。」

    微微一頓,他看向李德生等人,又道︰「還有你們,也別閒著,把身份證都交出來吧。」

    李德生眉開眼笑的問道︰「這出國也有我的份?」

    蕭山笑道︰「多新鮮啊……沒有你們,老太太敢把公司交給阿楚嗎?」

    李德生頓時來了精神,一挺胸︰「那是,沒咱老李,他小白臉一個,得瑟個屁啊?」

    雷氏兄弟和楊波並不在大辦公室,李德生一路小跑著,去幫蕭山收集身份證。

    易楚在蕭山的催促下,戀戀不捨的拿出了身份證。

    出國是好事,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國呢。只是……出國去當打工仔,這和出國旅遊還是有區別的吧?

    蕭山見他遲遲不肯交出身份證,把手一伸,笑道︰「磨蹭個什麼勁啊,真不像個老爺們。」

    易楚將身份證遞給出去,卻又閃電般縮回,狐疑地看著蕭山,說道︰「大哥,我怎麼越看……就越覺得你像是個搞傳銷的啊。」

    蕭山懶得理他,一把搶過身份證,說道︰「老太太的說地沒錯,你這傢伙就是疑心病太重。」

    易楚一撇嘴,說道︰「大哥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痛啊……老太太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這一腳邁出去,怕是再也回不了頭了。她老人家啊,哼哼,就一直在算計著我呢。」

    說話間,李德生已將大家地身份證都收集了過來,交給蕭山後,他忽然想起了陸常林的身份問題還沒解決。便問蕭山道︰「對了,老陸這邊怎麼辦?」

    蕭山笑道︰「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老陸同志嘛……現在已經算是國際友人了。」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老陸算是哪國的國際友人啊?

    陸常林在一旁嘿嘿的笑著,也不說話。

    易楚一拍腦袋,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他看著陸常林,冷笑著︰「原來當叛徒也不是沒有好處啊……老太太給您老人家買得是哪國的護照啊?」
hte 發表於 2009-4-28 20:35
【174】百年盟會
竹巷的醫館被一把火燒了,而南雲集團的事情也因為暫時還未給出一個明確的結論。但由於桂竹巷拆遷引起的民憤極大,寧南市政府在代理市長的督促下,很快接洽了一個外地的開發商,讓拆遷工作重新回到了正軌。

    開發商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就展開了卓有成效的工作。

    ……這天,拿著易楚留下的名片,胖姐喜滋滋的找的了謝言,並告訴她,新的開發商給出了一個很不錯的價格,現在就等著她簽字了。胖姐本以為這個喜訊會讓謝言開心起來,但當她看到這女孩時,才驚訝的發現……相對於謝言現在的處境,開發商這邊的消息,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喜訊。

    謝言最近忙極了,忙著做規劃,忙著整理老宅中帶出的秘方、醫書。

    再過一段時間,這些東西可就能派上大用場了。

    最讓她憧憬的還是那個種植園,她一直幻想著,某一天能建立一個如花園般美麗的藥材種植基地。而現在,她的夢想就要實現了。當她忍不住將這個消息告訴胖姐的時候,胖姐的眼珠子差點就掉了下來。

    「小言,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這得花多少錢呀?」

    謝言可愛的吐著舌頭︰「我也不知道呢……易大哥說了,這些都不用**心,他讓我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然後就等著醫館開張的那一天了。你知道嗎,前天我們還去看了樓房和種植園。李大哥說,到時候種植園就歸我管了。」

    胖姐卻開始擔心起來,她看著謝言。猶猶豫豫的說道︰「小言啊,不是胖姐掃你的興。我就是想知道,他們對你這麼好。究竟圖地是什麼?」

    在胖姐看來,易楚和胖子應該算是比較有能力的人,只是……某些時候喜歡吹點牛皮。

    說起來,南雲集團的事情雖然在社會上也有了些輿論,但胖姐實在是無法相信,就憑這兩個人能扳倒南雲集團。實際上,有很多地內幕不是她這個層次的人所能知曉的,如果她能知道的話,一定會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在她看來,一個長的挺像黑社會的胖子。還有一個斯斯文文的小帥哥,是絕對不可能撼動那些生活在雲端裡的官老爺的。

    南雲集團地倒台,胖姐一直堅信這只是一種巧合,與易楚和胖子完全無關。

    所以,熱心的胖大姐。現在開始為謝言而擔憂了。她甚至在想,是不是這丫頭的手裡藏有什麼絕世的秘方,所以才讓那兩個傢伙動了心呢。又是醫館。又是種植園的,這也實在是太……太科幻了點吧!

    謝言自然不好說地太過詳細,只是安慰著胖姐,說自己一個無家可歸的殘疾人,別說人家不忍心騙,即便是騙,自己也得有東西給人家騙啊。

    但無論謝言這麼說,胖姐依舊是不放心,堅持道︰「這樣吧,小言……胖姐最近也沒什麼事情。不管是醫館也好,種植園也好,我都要在一旁親眼看著他們弄。還有啊。他們要是給你什麼合同讓你簽字的話,你千萬別答應。現在地人壞著呢。幹著坑蒙拐騙的事情不說,還早早的就準備好一個替罪羊。」

    謝言哭笑不得,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的,稍稍沉吟後,便爽快的答應了胖姐。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等胖姐親眼見過,疑慮自然也就消散了。

    再則,謝言也是有點報恩的意思在裡面……胖姐的家境不是很好,她和丈夫的工資都不高,不僅要贍養幾位老人,還得供孩子上學。謝言考慮著,醫館和種植園那邊都需要人手,胖姐雖然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但她性格潑辣,恰好能彌補自己的不足。有她在自己地身邊,一定會起到大作用。

    謝言這麼想,除了想報答胖姐之外,其實也是無奈。

    她早就看出來了,醫館和種植園開張之後,除了賈先生能幫上忙外,易大哥和李大哥根本就指望不上。他們都是做大事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小小的醫館上消磨時間呢?

    胖姐推著謝言在花園小區裡走著,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擔憂。

    這時候,小文開著車過來,見了謝言,笑道︰「你自己下來了嗎,正準備上樓去接你呢。」

    謝言笑道︰「麻煩你了,小文大哥。」

    小文笑道︰「麻煩什麼啊,老李說了,現在我就是你地專用司機……」他打開車門走下來,將側門『呼』的一聲打開。

    胖姐驚訝的問謝言道︰「你這是要出去嗎?」

    謝言點了點頭,說道︰「我要去種桃小園……胖姐,你跟我一起去好嗎?」

    胖姐瞪大了眼楮,種桃小園?

    最近寧南的市井裡流傳著一則消息,說城東的府山公園實際上是私人的產業。而公園內恰是園中有園,一個名為『種桃小園』的私人園林,堪稱是人間仙境。仙境裡住的自然是仙人,據公園裡的管理人員說,種桃小園裡住的那個老夫人,貴不可言,真正就彷彿神仙一般……

    胖姐想,感情那些傳言不是假的,還真有這個種桃小園呀!

    只是,小言去那裡幹什麼?

    胖姐想到這裡,便問道︰「你是不是去給人家看病呀?」

    謝言忍不住笑出聲來來,說道︰「胖姐,你這話好不吉利呀,老太太身體好著呢……好了,好了,你先上車吧,上車後我再跟你慢慢說。」

    其實,謝言自己也不清楚今天去是做什麼,老太太剛才打電話來,說是想喝她熬的蓮子粥。但謝言知道,

    是個借口而已。老太太的心極善,又怎會為了一碗個殘疾人來回的奔波呢?

    上車之後。謝言跟胖姐說著種桃小園裡的事,也說了關於醫館地一些事情。這時候胖姐才知道,感情這醫館竟然是不賺錢的!

    這會兒。她堅定不移的信心便開始動搖了。

    而隨著汽車駛進種桃小園,看著那美輪美奐地景色,胖姐那已經搖搖欲墜的信念便在瞬間崩潰……那個斯斯文文的小白臉,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有錢的親戚呀。天,這麼美的地方,能讓我住一晚上的話,我情願少活一個星期啊!

    ……………………

    ……………………

    依舊是在葡萄架下,老太太穿著一身素色的練功服,專心致志的練著燕家的推手。

    一個胖乎乎、滿臉紅光的老頭站在一旁,頻頻點頭。彷彿是個練家子。

    老太太練完推手,看著老頭,不屑地說道︰「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你能看得懂?」

    胖老頭陪著笑臉說道︰「不懂沒關係啊,關鍵在於美感。燕姨這架勢,看著就舒服。」

    老太太都懶得理他,接過向東遞來的熱毛巾逕自擦著臉。

    老頭討了個沒趣。抓著頭,笑嘻嘻的說道︰「燕姨,我好歹也算是個客人,怎麼茶都不給一杯啊?」

    老太太哼了一聲,悠悠說道︰「我怕你喝了我地茶,噎著了……」

    胖老頭苦著臉說道︰「燕姨,我可沒得罪你呀……您說我大老遠的來看您老人家,茶不給我喝也就算了,幹嗎老臊著我啊。」

    老太太裝作驚奇的樣子問道︰「你是來看我嗎……奇怪,你來寧南。應該是從南邊走,我怎麼記得,你好像是從老峨山那邊過來地啊。」

    胖老頭嘿嘿的笑著︰「真的。真的,我真的是專程來看您老人家的。就是麥子那小丫頭吧。說要去老峨山拜佛,死活拉著我去……」微微一頓,他苦著臉繼續說道︰「燕姨您是知道的,麥家人丁還算興旺,但三代就這麼一個小姑奶奶。我雖然是她叔公,但也不敢得罪她啊。唉,這丫頭,讓麥家的長輩都操碎了心。」

    聽他說起麥子,老太太的臉色便緩和了起來,笑道︰「這丫頭還是不肯回去?」

    胖老頭歎氣道︰「這丫頭打定的主意什麼時候改變過?跟他爸爸、還有我死去地大哥是一個德性,倔的像頭驢。不瞞您說,這趟來,我壓根就沒說回家的事情。」

    燕姨忍不住笑道︰「說起這丫頭,我也好幾年沒見著了……且怕著我呢,知道我在這裡,就沒來看過我。虧我還給她換過尿片,真是個沒良心地小丫頭。」

    胖老頭陪著笑臉,說道︰「那是,說起燕姨,麥家的人誰敢說不怕啊……」

    話未說完,老太太便一瞪眼,老頭立刻醒悟,輕輕掌了一下嘴,說道︰「呸,呸,瞧我這張嘴。不是怕,是尊敬,是尊敬……」

    老太太不愛看他這慫樣,一撇嘴說道︰「得了,麥老三,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你們麥家也就是你大哥這一房地人有點骨氣。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犯得著這樣嗎?」微微一頓,想起往事,卻又是一笑,說道︰「是……我以前的脾氣是不太好,但現在可不一樣了。阿楚那孩子說了,人老了呢,就該多笑一笑,想點開心的事情。有什麼操心的事情呀,且由小輩兒擔著。瞧瞧這孩子,多會體貼人呀。」

    提起易楚,胖老頭也笑了。心說,老頭子我為了見見這個小傢伙,還搭進去一瓶82年的紅酒呢。倒是個不錯的小伙子,只可惜是名草有主了。唉,可憐了咱家的小麥子……

    有了老太太的話,胖老頭腰也不彎了,膝也不曲了,很硬氣的站在那裡,還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老太太心裡好笑,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你倒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說吧,麥老三,這次來有什麼事情?有事趕緊的說,待會我還有客人呢……」

    胖老頭歎了口氣,說道︰「燕姨,您真的就打算在寧南定居了?」

    老太太撥弄著葡萄架上的葉子,漫不經心的說道︰「怎麼了,這話我不是早就放出去了嗎。老太太我現在一門心思的培養接班人,沒空理你們那些破事兒……」

    胖老頭苦笑道︰「可是,有些事情沒您不行啊……就說白老頭吧,眼看著就挺不住了,家裡也沒個像樣的接班人。可誰曾想,前段時間,他不知發了什麼神經,把個丫頭片子推上了家主的位子。這一推可不要緊,這哪是什麼丫頭片子啊,簡直就是個不講理的母老虎。做上家主沒幾天,就開始實行擴張。該她白家做的她做,不該她白家做的,她也要插一腳。比如航空材料這一塊,一直是格林家族在經營,可是她……」

    話為說完,老太太便不耐煩的說道︰「我已經說了,不要拿這些事情來煩我。少了我,難道你們就不賺錢,不吃飯了?再說了,時代在前進,有些事情就該交給小輩們去做。我看白家的小妞做的就很不錯嘛……格林家的人不思進取,這些年的市場份額是降了又降。依我看啊,被外人搶去了飯碗,還不如換個自家人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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