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混在女警公寓 作者:圖窮 (連載中)

7426 2009-2-28 12:20: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0 149194
7426 發表於 2009-3-2 22:15
【136】黎明前的黑暗

    冷的路燈傾瀉在路面上,一輛只打開了小燈的大客車『幽幽』的駛來。

    街面上空無一人,偶爾有出租車穿行而過。

    已經有些困頓的司機們塿塺墁境,榽榦榯榳或是抽著煙,或是聽著音樂瘖瘕瘋瘔,箎箏劄箂來派遣這寂寞無聊的夜,並且期望在下一個路口瑧瑢甃甂,瑣瑪瑲瑰有人朝自己揮手。在這個時候,很少有大巴在路面上行駛。幾乎每個司機都注意到了這輛沒有開燈的大巴駃骱骰骯,槉槆榹榕並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津津樂道,且爭論不休。

    津津樂道卻是後話,而在當時,大多數司機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寂靜的夜,空蕩的街道,一輛沒有開燈的、來自於某個不祥之地的大巴與自己擦肩而過,這不得不讓人想起那傳說中的『幽靈車』……甚至還有人藉著燈光看見,車裡飄飄忽忽的有幾個身影,一團漆黑,仿若幽靈。

    ……易楚很討厭自己的面罩,還有這全身漆黑的作戰服,這讓他很不舒服。

    不過沒辦法,身為菜鳥,他是沒資格提意見的。

    靜靜的坐在最後一排的座椅上,他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這些同事。與平時所不同的是,高宗棠和雷氏兄弟這時候完全換了個人。坐在黑暗中,悄無聲息,整個人彷彿融進了這黑暗……易楚的耳朵遠比常人靈敏,他驚訝的發現,這幾個人雖然分坐不同的方位,但彼此的呼吸卻是出奇的一致。

    這是一種默契,一種可以讓旁觀者窒息的默契。

    易楚多少有些不適應……他站起身,來到了副駕駛座上。

    李德生依舊是那副德性,笑了笑。問易楚道:「是不是有點不適應?」

    易楚奇道:「你怎麼知道?」

    李德生笑道:「菜鳥都你這樣,我見的多了……論個人地能力,你比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強。但是你沒見識過真正的戰場。在那些地方,個人的勇武是微不足道的。想戰勝你的敵人,就必須要依靠團體。包括我在內,老高、小文小武,還有小波,我們之間有著一種難以描述的默契。正是靠著這種默契。我們才能一個不少的活到今天。不誇張地說,當我們真正的進入狀態時,就憑這份氣勢,就能嚇倒一些並不強大的敵人……」

    易楚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誇張……殺雞用牛刀,沒必要這樣鄭重其事的吧?宏達公司的那些人,單憑老高一個人,也能分分鐘擺平啊。」

    李德生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很多失敗。就是源自於自己的輕敵和細節的不到位。所謂獅子縛兔,必盡全力,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說話間,李德生忽然將車停了下來。舉起手,朝身後做了個手勢。

    隨即,車門『撲』的一聲打開,高宗棠悄無聲息地站起來,然後像幽靈般鑽進了黑夜。

    前面二十米處就是宏達公司的老巢。

    這原本是一家服裝廠,老闆好賭,被楊程設局謀奪了這家廠子。整個廠子佔地面積並不大,但在西側的廠區有一棟住宅樓。而這正是楊程當初看中這個地方的主要原因。

    宏達公司是個不折不扣地黑社會團伙,但現在的黑社會也知道。一味的『黑』,是無法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所以,楊程不僅找了條大船依附,開始走起上層路線。同時,也狠抓了內部的管理。他設立了嚴格的等級制度,聘請了律師顧問。還將服裝廠的這棟居民樓加以改造,將麾下的流氓們聚集在一起,實行軍事化的管理……

    其實,流氓會武術一點都不可怕,真正可怕地是流氓有文化!

    高宗棠像幽靈般飄向宏達公司的門衛室……

    幾分鐘後,李德生的耳機裡想起了高宗棠的聲音:目標解決,安全,可以進場。

    李德生一撇嘴,朝易楚笑道:「兄弟,演出正式開始了!」

    他掛擋加油。將車開向宏達公司的廠房。車到門前,鐵門悄無聲息的打開,高宗棠隱在黑暗處,做了個繼續前進地手勢……

    車緩緩的繼續往前駛去,高宗棠關好門後,也跳上了車。

    宏達公司的住宅樓上,還有零星的燈光從窗口透出……

    李德生將車停在樓前,說道:「最後一次檢查裝備……記住,進樓之後,隨時保持聯繫。每人一層樓,無論男女,統統給我打暈。尤其要注意那些身上紋有蠍子的人,他們都是主力成員,身邊可能帶有武器。」

    高宗棠和雷氏兄弟默默的檢查著裝備,誰也沒有說話。

    李德生微微一頓,又道:「老高,進樓之後行動由你負責。記住,下手的時候要輕點,不要鬧出人命。」

    高宗棠點了點頭,問道:「這次行動的最終目的是」

    李德生笑道:「人……我要你們給我帶出二十一個人來,要男性不要女性,最好是那些紋有蠍子的主力成員。」

    高宗棠點頭道:「明白。」

    直到現在,包括易楚在內,所有地人都不知道李德生到底想幹什麼。不過高宗棠等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誰也沒有追問。易楚倒是有些忍不住了,心裡想問來著,但是見高宗棠和雷氏兄弟像機器般的開始執行命令,心說還是再忍忍吧……這一開口,顯得自己多沒素質啊。

    雷氏兄弟和高宗棠魚貫下車,在夜色中鑽進了那棟住宅樓……

    -

    易楚奇道:「老李,你叫我來不會就是讓我看熱鬧的吧?」

    李德生笑道:「美得你……待會有得你忙。不過現在你也不能閒著,走吧,跟我去會會楊程。」

    易楚一揚眉:「姓楊的也住廠裡?」

    李德生走下車,解釋道:「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加色狼。在廠子的後門處專門建了一座小別墅,裡面養了三四個女人。只要不去外地,這傢伙一般都住在這裡。」

    易楚嘖嘖說道:「這個不太好吧,你說……咱這突然一闖進去,會不會影響人家後半生地幸福生活啊?」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丫的又不是種豬,這都幾點了,還折騰?」

    易楚也笑:「說不定人家天賦異稟啊……」

    兩人一邊低聲說笑,一邊往楊程的別墅行去。

    ……………………………………………………………………

    世事總是很奇妙的巧合著。

    當易楚和李德生探討著楊程的性能力的時候。這位宏達公司的老總還真就在辛苦的『耕耘』著。

    其實,昨晚十點左右,楊程就已經入睡。

    但不知為什麼,這段時間以來,他總是莫名其妙地做惡夢,然後渾身冷汗的驚醒。今天也不例外,半個小時前,當夢中的某人拿著槍抵住他腦袋的時候。驚醒已是無可避免。坐在床上,他一陣陣的心悸,點了根煙,仔細的回憶著最近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他這個人很迷信。最近頻發的噩夢,他總覺得這是一種上天給自己地暗示。

    可是想來想去……最近一段時間裡,雖然有點小麻煩,但總體上還是很順利的。做流氓嘛,就得有做流氓的覺悟,白道的黑道地,總會是有些麻煩的。倘若一點麻煩都沒有,這還算是流氓嗎?

    楊程思謀半天,卻始終找不出噩夢的根源。抽完煙後。他的心緒也漸漸平息。眼光一轉,視線落在身邊白皙如雪的赤裸胴體上,於是憂心頓去,淫心立起……

    惡狼般將女人身上的毯子揭開,隨手拋在地上。

    然後,他根本不顧女人依舊熟睡。粗魯的扯下那唯一的遮羞布,也不做任何的前戲,便硬生生地入港……

    女人被疼醒,心裡想罵娘,但輾轉出口的,卻是嬌柔的呻吟,臉上露出的也是一副享受的嬌媚。

    楊程明知道身下的女人是故意地迎奉自己,但他並不在乎。這種女人,誰也不圖她的真心,老子大把的鈔票砸下去。要的就是她隨時隨地的撇開大腿,然後迎接著老子的臨幸!

    干死你……臭婊子!

    楊程興奮起來,不斷的聳動著,不斷的叫喊著……

    忽然,身下的女人停止了迎合,一雙美麗的眸子瞪地溜圓,透出的卻是無盡的驚恐!

    在職業流氓這行當中,楊程也算見過風雨的,見自己的女人神色不對,他的手立刻向枕下伸去,那裡有一把他從不離身的槍……可就在這時,一個冰冷卻堅硬的東西抵在他的腦袋上。然後,一個更加冰冷、卻帶著憤恨的聲音響起。

    「你大爺的,一點都不給老子面子……都什麼時候了,你他媽當自己是種豬啊!」

    說話的是李德生,他用槍抵著楊程的腦袋……儘管臉上戴著面罩,但依然能看出來,面罩下的那張臉卻是扭曲著的。媽的,太不給面子了……

    易楚站在李德生的身邊,禮貌的拍了拍楊程的肩膀,示意他下來。然後一掌打暈那驚恐的女人,又隨手給她蓋上毯子。做完這些事情後,他朝李德生一伸手:「你輸了,一百大洋。」

    來的路上,兩人打了一個很不嚴肅的小賭,結果,易楚幸運的成了最後的贏家。

    李德生一撇嘴:「閻王不欠小鬼錢,回家就給你……」

    楊程被李德生用槍抵住頭,很狼狽的趴在哪裡,一瞬間,心思卻是轉了幾千轉……

    他第一個想到的最近這段時間以來頻發的噩夢……現實與夢境竟是如此的相似!老天究竟是在厚待我呢,還是已經將我拋棄?瞬間的感歎後,他開

    己的命運操心,身後的這兩人究竟是什麼來路,他們什麼呢?

    不得不承認,楊程還是有點膽色的。

    李德生嘖嘖讚道:「到底是做流氓的啊,膽子還是有點的。」

    楊程陰陰的說道:「你們的膽子更大……」

    李德生聞言,很乾脆地給了楊程一巴掌:「去你媽的,說你胖你還就喘上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做了你!」

    這一巴掌不輕不重。卻極響,透出的是不屑和輕慢。

    楊程心裡羞憤難當,做老大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

    不過他心裡很明白,事已至此,一味的強硬和求饒都是沒用。聽這兩人輕鬆的口吻,以及剛才那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他便知道。這兩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面對這樣地人,如若他們真想殺自己,那麼任誰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面。但如果他們的目的並不在於此,自己似乎還有翻轉的機會……

    「兩位大哥,你們想要什麼?只要說出來,楊某能做得到的,絕不二話。」楊程很乾脆的問道。

    李德生聳了聳肩,很無奈的對易楚說道:「低智商就是低智商。跟這樣的人實在是無法溝通……」微微一頓,他用槍輕點著楊程地腦袋,說道:「傻蛋,玩過行為藝術嗎?」

    楊程一怔……剛想說話時。忽覺腦袋猛地一沉,隨即便暈了過去。…………………………………………………………………………………………

    十分鐘後,易楚扛著楊程走出了別墅,李德生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包跟在後面。

    楊程在家裡還是藏了點好貨色的。所謂賊不走空,自詡為『賊』的李德生有著良好地職業道德,自然不會入寶山而空手。兩分鐘的時間,他就撬開了臥室裡的保險箱,然後將有價值的文件和值錢的物事一掃而空。

    回到大巴的時候,高宗棠等人已經結束的行動。

    這根本就是一次實力完全不對等的行動。幾乎沒有任何描述的必要。

    一群獅子,趁羊群熟睡地時候,磨利了爪子和牙齒,破欄而入……從實力這個角度來說,這甚至可列為世上最無恥的一次行動。大炮打蚊子,只是一個形容句。但有這麼一幫無恥的人,真就在現實中真實的演繹了一回。整個行動,高宗棠和雷氏兄弟連一滴汗都沒流,只是重複著機械的動作。用專用器具破開門,然後在微光中走到床前,面無表情的一掌、一掌、又一掌。彷彿熟練地瓜農,木訥的收割著田地裡那熟透的西瓜……

    易楚回到車上的時候,車裡已經多出二十一個只穿著短褲、已經完全昏厥的男人。

    李德生數了數人頭,嘖嘖說道:「媽的,剛才忘了把楊程這王八蛋也算進來了……算了。老高,隨便找一個傢伙扔出去,算丫的走運。」

    易楚終於是忍不住了,問道:「老李,你到底想玩什麼啊,幹嗎一定要抓這二十一個人?」

    李德生『借』來大巴的原因,易楚已經大致的明白。

    眼前的這二十一個人就是最好地答案,但他實在鬧不明白,李德生要把這二十一個人帶到哪裡去呢?

    李德生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你不知道……我最近對藝術挺感興趣的,就著今天這個機會,打算搞一個藝術展。」

    易楚奇道:「藝術展?」

    李德生神秘兮兮的笑著:「走吧……等到了洪林路上的雲湖廣場你就知道了。」……………………………………………………………………………………

    已呈滿員狀態的『幽靈車』再次行駛在寧南市的街道上。

    這時候,已是四點一刻。

    李德生撥通了李四的電話,通知他已經可以出發。

    李四大喜,儘管他不知道李德生究竟要幹什麼,但他對自己的這個同宗極為信任……胖子說了,今天夜裡會給他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不敢說全國,至少在南部省份,這個新聞絕對能引起轟動。只要他能帶著機器在某個時間段趕到某個地點,然後抓拍下這第一手的資料,趕在早間新聞裡播發,以後就坐等台裡的領導給自己升職……當然,如果需要的,李德生還會提供一些後續的內幕給他,以此來證明老四同志在這件事情上的權威性。

    李四和搭檔趕到雲湖廣場的時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但是當他看到廣場上那震撼人心的一幕時,先是目瞪口呆,隨即卻是仰頭狂笑……黎明果然就要來到,有了這手新聞,該著老子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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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犧牲我一人蜼蜪蜙蝀,碭碧碫磁娛樂千萬人
    時候,廣場上已經有早起晨練的老人演漼漉滭,嘓團圖墊他們和李四一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雲湖廣場的前身是彩旗廣場,後由雲湖集團投資擴建碣碤碩碞,蜭蜩蜸蝃將這裡打造成一個綜合性的休閒廣場。名字也由彩旗改成了雲湖,以示對雲湖集團的揚。說起這『彩旗』的老名蜡蜛製褔,漭滻漷滯顧名思義,這廣場上肯定少不了旗桿。十幾米高的旗桿矗立著暡朄朅朢,蒪蓐蓊蒶沿著廣場邊緣一溜的排開,多達九十九根,取九九歸一之意。這也是寧南相當有名的一道風景線。所以,廣場擴建時,老名雖去,但這傳統卻留了下來。

    天邊晨曦微露,九十九根旗桿上,彩旗悠揚……

    但是正中央的那幾十根旗桿上,彩旗已被人降下,取而代之竟是……二十一個幾乎全裸的大活人!

    每個人都只穿著一條勉強遮羞的短褲,雙手被反吊起來,直挺挺的被掛在旗桿上!

    如果不是因為李四的到來,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因為天色剛曉,廣場上的燈也漸漸黯淡,再加上旗桿高達十幾米,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但是李四來了,帶著他的機器和搭檔趕到了廣場,大呼小叫的用攝像機收錄著這讓人震撼、卻及其詭異的一幕。於是,晨練的、路過的人便越聚越多……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又是什麼人將他們掛上去的?

    還有旗桿下停的那輛空無一人的大巴,為什麼顯得那樣的『陰森』?

    旗桿下地人驚呼著,感歎著……有的還揉著眼睛,彷彿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在一切。

    一個老人喃喃的說道:「見鬼哦。這麼高的旗桿,猴子都爬不上去,這些人是怎麼被吊上去的啊?一個也就算了,居然有二十來個……真是造孽啊,這些人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

    已進秋季,清晨的風還是很涼的,在冷風地刺激下,旗桿上的人有的開始漸漸甦醒。但是當他們發現身處的環境時。膽子小一點的,竟是又生生的嚇暈了過去。膽子大一點的,也緊閉了雙眼繼續裝死……是人都受不了這份刺激,這人丟的……也未免忒大了點!

    當第一縷陽光越過地平線時,廣場上頓時豁亮。旗桿上那二十一個原本朦朧地身影便愈發的清晰。

    忽然有人驚呼:「快看啊,這些人的身上還寫著字呢!」

    圍觀的大多是些晨練地老人,老眼昏花,十幾米高的距離。實在是看不清楚。有人便問驚呼的那位仁兄道:「快說說,快說說,都寫了些什麼啊?」

    這位仁兄瞪大了眼睛,盯著那些紅彤彤刺人眼球的大字。一字一頓的念著:「別急,別急,先容我看看,這寫的好像是,犧牲我……一人,娛樂……娛樂千萬人……」

    旗桿上,每一個人的胸膛上的都有一個紅彤彤的大字。

    二十一個人,二十一個字!

    合起來便是:犧牲我一人,娛樂千萬人。首屆職業流氓行為藝術展!

    一句話念完,旗桿下立刻鴉雀無聲……

    然後,有人認出了旗桿上某人地臉,心中頓時雪亮。原來是這群流氓啊……他心中痛快,忍不住就大吼了一聲:「幹得好!」

    ……………………………………………………

    幹得好!

    雲湖廣場上,飄蕩的不僅僅有彩旗和那二十一個被盯上恥辱柱的身影。整整一天,『幹得好』這三個字不絕於耳,一直飄蕩在整座廣場的上空……不過,到底還是有心軟的人,躲在角落裡偷偷的給警局打了電話。警察很快就趕來了,但是看到這堪稱奇觀地一幕,卻是束手無策、

    實在是太高了,這旗桿光滑無比,而且越到頂端就越細,誰敢冒著生命危險爬上去救人?

    再說了。旗桿上掛著的人每一個都是精壯的漢子,一百多斤的重量,即使爬了上去,誰又保證安全的將他們解救下來?

    警察們先是面面相覷,等弄清楚旗桿上的這些人的身份後,都是會心的一笑。然後擰著眉,圍成一團,『憂心忡忡』的研究起救人方案來。這時候,趕來的媒體已有數十家,報紙、雜誌、電視台……寧南市稍有點影響力地媒體幾乎全數到場。不過他們卻不知道,就在十分鐘前,某個一心想抓個大新聞的記者,帶著滿足卻略顯齷齪的笑容離開廣場……

    因為媒體的到來,警察們的『研討會』開的愈發的熱烈。

    所有的人殫精極慮的貢獻著自己的奇思妙想,滿懷熱忱的構思著救人的方案……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叫『消防局』的機構。直到大半個小時後,才有人『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叫道:

    的,趕緊的打電話給消防局的救援隊,讓他們派人來

    …………………………………………………………

    回公司的路上,李德生拍著易楚的肩膀,笑道:「辛苦你了,說實話,沒你這身手,我這構思還真實現不了。」

    易楚苦笑著搖頭,但眼底卻帶著一絲興奮。

    不得不承認,李德生這一招不僅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也讓他認識到,無論是經驗還是手段,李德生都足以做他的老師。

    犧牲我一人,娛樂千萬人,首屆職業流氓行為藝術展……

    這簡單的一句話,看似無厘頭,卻透著李德生對這個城市和人性的瞭解。

    在這個城市,每天都會產生無數的垃圾。而隨著時光的流逝,也總會有少年郎拋下心中的善良,選擇一種更為『快意』的生活。所以,流氓和垃圾一樣,無論在什麼地方,總是可以見到他的身影的。但讓人頭疼的是。垃圾可以清掃,流氓卻難以斷根。

    -

    尤其像楊程這樣地流氓,殺,殺不得,抓,卻又抓不絕。

    但是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流氓也不例外。

    扒下他們的外衣,讓他們看似強健、實際卻醜陋不堪的軀體暴露在陽光下。然後再用最歹毒的手段撕去他們那偽裝的強悍……這時候。圍觀者就會恍然大悟,原來,赤裸後的流氓與我們沒什麼兩樣。當他們遭遇上更為強悍的『流氓』時,暴露出地羸弱來竟是這麼的可笑!

    從肉體到心理,給予他們最沉重的打擊,給予他們最難忘的羞辱。

    這就是李德生的目的!

    但是,這不僅僅是一種羞辱,同時也是警告。

    對於有些人來說。僅靠羞辱是無法制止他內心的瘋狂。所以,這也是一次警告。用一種最強悍、最直接的方式發出地警告。當然,它警告的不僅僅是這二十一個人,同時也向這座城市裡的其他的垃圾吹響了宣戰地號角!

    「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至少在半年內。宏達公司再也威風不起來了。比如楊程,我不認為他還有臉走在大街上。呵,人都是要臉的,流氓也不例外。很多時候,有許多孩子就是因為羨慕那所謂的威風,才走上這條路的。他們要威風,我們就踐踏這樣的威風。如果他們要的是利益,那我們就一個個去拜訪,撬開他們的保險箱。掏空他們的錢袋子……」

    李德生笑嘻嘻的揚著手中地公文包,這裡面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最實際的『收穫』。

    高宗棠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們不應該放過楊程。他們以前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桂竹巷的大火已經死了一個人,楊程難辭其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地行為負責,流氓也不例外。一命償一命,這本就是天理。」

    李德生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介意讓楊程消失,但這畢竟不是我們的職責,所以……」

    微微一頓,他繼續搖著手裡的公文包,說道:「還是交給警察吧,這裡面的一些證據,足以讓這傢伙吃一顆花生米了。」

    ………………………………………………………………

    一夜的忙碌後,易楚和李德生們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補覺。

    不負責任的始作俑者們開始了香甜的睡眠,但在這座城市裡,卻有很多人注定要因為他們而苦惱、奔走……

    南湧是在早間新聞裡看到這一幕的。他當然不會像別人那樣開心的哈哈大笑,他唯一地感受就是驚恐!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他下意識的撥通了南學亮的電話。

    南學亮靜靜的聽著,依舊很沉穩。

    但是在電話這一端的南湧卻不知道,南學亮當時的表情比他更為精彩。

    總的來說,南湧只是個傀儡,享受著哥哥給予他的榮華富貴,本質上,他不僅是個傀儡,而且還是個不堪大用的傀儡。這個時候,他感覺到的驚恐只是一種本能,卻並非是建立在理性的認知上。但南學亮就不同了,他見多識廣,很輕易的就從所接受到的信息判斷出--雲湖廣場上的那一幕,究竟意味了什麼!

    放下南湧的電話後,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七哥,我需要保護……」

    「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算了,我這還有事情,不多問你了。我馬上讓小四他們去你那裡……」電話裡,一個沙啞的聲音漫不經心的說道。

    南學亮稍稍沉吟,卻果斷的說道:「七哥,小四不行,我需要的是真正的高手。」

    七哥一怔:「是大麻煩?」

    南學亮說道:「我還不太肯定……因為我不知道這麻煩

    不是衝著我來的不是經常告訴我,任何事情都要未雨綢繆嗎。」

    七哥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吧,我會派人去你那裡的。不過,三個小時後,我希望能看到具體的報告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記住,要寫的具體一點,我需要對這件事情做出評估。」

    結束和七哥的通話後,南學亮再次撥通了南湧的電話。

    要向七哥遞交報告,他就必須要完整的瞭解事情地經過,以及具體的細節。

    他在電話裡告訴南湧。讓他立刻與楊程取得聯繫……不管他是在醫院還是在警局,必須要立刻聯繫上他。

    放下電話後,他的神色反而漸漸平靜,靠在椅子上,重新分析起整件事情來。

    毫無疑問,宏達公司就是他最得力的一隻黑手。有了這只黑手,他就可以頂著商人的帽子,穿著光鮮的衣服。然後繼續幹著齷齪的勾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只黑手也是一隻替罪羊。一旦遇上什麼麻煩,在做出得失評估後,南學亮絕對會揮刀斷腕……能救的他自然要救,可是一旦危及他自身地安全,他就必須砍斷這隻手,將它拋出去做替罪羊。反正這世道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流氓。花點時間,第二隻黑手其實並不難培養。

    所以,當南湧說起楊程的遭遇時,南學亮起先並不太在意。

    但是。當他仔細推敲後,卻發現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他知道,楊程的遭遇不大可能是因為某種江湖恩怨,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不過,還是那句話,宏達終究只是另一個傀儡,南學亮可以隨時斬斷與它的聯繫,所以。他並不懼怕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來。可問題的關鍵是,楊程的在於實在是太離奇、太詭異了。

    南學亮翻遍自己地記憶,數遍自己的仇人,也找不出具有這種實力的人。

    他不需要瞭解具體的經過,從南湧地描述中他就能判斷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二十幾個大活人吊在廣場的旗桿上。這決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會是什麼人呢?

    警察?

    軍人?

    南學亮微微的皺眉,心想,能做到一切的決不是烏合之眾。這種手段,絕對是具有職業特徵的手段。或是警察,又或者是軍人。如果判斷沒錯的話,那麼……防禦肯定是必要的,而且要加強。但是,一味地防禦就是最好的辦法嗎?

    想到這裡,他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了那位老同學的電話。

    南學亮很少打擾這個老同學。有時候兩三個月才會通次話。但最近兩天來,他卻接連兩次撥通了這個號碼。

    「是我……老同學,這次又在開會嗎?」南學亮呵呵的笑著,盡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親切一點。

    「沒有,沒有……哪能天天開會啊?唉,還是你自在啊,想幹什麼幹什麼,我可就沒這麼自由了。一天不開會,我就高興的像過年一樣。」老同學地口吻也很親切。

    南學亮笑道:「那我們換一換位子?」

    老同學哈哈一笑:「你捨得嗎?我是沒意見啊……」

    很奇妙的,對方的口氣越親切,南學亮的臉便越陰沉。

    他在心裡咒罵著對方的虛偽……他不相信,對方身為寧南的父母官,會不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也不會不知道,宏達公司其實就是自己養的那條咬人的狗。可現在,這個虛偽的傢伙卻隻字不提雲湖廣場地事情……他究竟想幹什麼,難道翅膀硬了,想離開腳下踩的這條賊船?

    南學亮是多疑的,他甚至猜想,自己的這位老同學是不是已經得知了某種消息,而這種消息又恰恰是對自己不利的……甚至是自己無法阻擋的?

    南學亮的心情瞬間低沉,換了口吻,冷冷的說道:「老同學,你應該知道我這個電話的目的吧?」

    老同學有些尷尬的笑著:「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事有些麻煩。學亮,你可得體諒我一點。」

    兩人都是聰明人,無需直接將話直接掰開來說,南學亮便問道:「哪裡麻煩?」

    老同學乾脆的說道:「第一,這次媒體參與的力度很大,我只能控制市內的,外面的我無法控制。第二,警局那塊,不受我的管轄,你想在這方面施加壓力,請恕我無能為力。也許,你該走走省裡的路子。不過你放心,我能做到的肯定會用心去做。其實,我已經讓人去了警局和衛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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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暗流急湧
    麥子坐在飯桌邊,一雙手在桌上胡亂的拍著,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

    廚房裡漊滷滵漻,墇墑墔塼謝言正忙碌著。雖然坐在輪椅上有些不便,但A單元的廚房面積很大膉膌膏膋,腿膂膈膊再加上謝言這麼多年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倒也不顯得如何的吃力……自來到A單元後斡旖旗暝,禈禠稰稨善良的姑娘便主動的承擔起做飯和洗衣的事情。洗衣倒不麻煩,一點按鈕慁愬慇慢,靻鞂鞁韍最後需要的只是晾曬。相比較起來,做飯是個體力活,尤其對她這樣的殘疾人來說,更是艱難。

    偶爾有人站在廚房門口瞧見了,便覺得心疼的慌,死拉活拽的讓她停手。

    但是這女孩很倔,無論別人怎麼勸說,她卻堅持要承擔一定的家務活。

    A單元裡的人都是無奈,便讓易楚來勸說謝言。

    不過,謝言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打消了易楚勸說的念頭。

    謝言的理由很簡單,A單元的女孩子們因為職業的緣故,身體都出現了一定的隱患。這種隱患說不上嚴重,但長期積累下來,等過了中年,便會有一個爆發期。而人過中年時,身子骨是經不起折騰的……所以,她既然來到這裡,作為醫者,便不能看到這種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易楚心疼謝言,但同樣心疼麥子和應小蝶。尤其是應小蝶,身上本就有很嚴重的病疼。現在有高明的醫師主動站出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再說,他也很理解謝言心裡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倘若一味的勸阻,效果只能是適得其反。還不如讓她高高興興地做飯、洗衣。然後,靜等著她習慣了這裡,看明白了大家的心之後,自然就會溶入這裡……

    麥子毫無形像的拍著桌子,貪婪的皺著鼻子……廚房裡的香味實在是太誘人了!

    天啦,一鍋粥居然也能做的這麼香。還有那幾碟脆嫩嫩的小鹹菜,紅紅綠綠的搭配起來,又養眼。又好吃。最重要地是,謝言熬的粥,不僅可以有效的保持體型,而且臉上的皮膚似乎也好了很多。水嫩水嫩的……

    麥子一邊眼巴巴的等著今天用新配料熬出的香粥,一邊卻虎視眈眈的瞪著對面地易楚。

    「不許跟我搶……聽見了沒有?」

    易楚歎氣:「大姐,我拜託你有點形像行不行?」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在家裡呢,要什麼形像啊……倒是你,小言熬的粥是給我們女人吃的。你跑來湊什麼熱鬧?嘻嘻,我不讓你跟我搶,那可是為你著想哦。你一個大男人,吃多了這種專門為女人熬地粥。我怕有一天你會變成……」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不屑的撇了撇嘴……話說麥大小姐一直是以一種無敵的狀態存在與這個世上的,整個警局的人,除了應小蝶之外,看見她就沒有不頭疼的。但奇妙的是,易楚鬥不過應小蝶,也玩不過喬丹,但對付麥子,卻是輕鬆加愉快。

    麥子見易楚不說話。得意的說道:「怎麼樣,害怕了吧?」

    易楚一揚眉,悠悠地說道:「有什麼好怕的……真有那一天,大不了搬來和你們一起住,也算名正言順嘛。再說了,現在天天起來還要刮鬍子。挺麻煩的,這下倒省事了。」微微一頓,他不懷好意的看向麥子的房間,繼續恬不知恥的說道:「對了,麥子,你房間好像還有空床吧?倒時候……咱倆做姐妹好了。」

    麥子一陣惡寒,拿起筷子砸過去:「不許再說了……你噁心不噁心啊,誰要跟你做姐妹?」

    易楚接住砸來地筷子,哈哈大笑。

    這時候,謝言端著一鍋粥出了廚房。易楚見狀。急忙過去接了過來。

    謝言笑道:「你們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易楚笑道:「沒什麼……我正和麥子探討著,用什麼方式入侵A單元,而又不被你們趕出去。」

    麥子哭笑不得,狠狠飛過去一個好看的白眼。她自己也挺奇怪,說起來,自己這個警局裡的BUG,怎麼一遇到這傢伙就總是吃癟呢?真是氣死人……

    謝言看著麥子說道:「麥子,這可專門為你熬的粥。你最近睡眠不好,吃了它,應該會有一些效果。」

    麥子做了個鬼臉,笑道:「真的是很想讓你不要這麼操勞了,可是……又實在是捨不得你熬的粥。小言,我是不是很虛偽啊?」

    謝言微微的笑著,心裡卻有濃濃的暖意。

    儘管來到這裡的時間並不長,心裡的那種負擔也依然存在。但是,每當她看到身邊地這些女孩子親切的笑容,還有那些無拘無束的話語,便總是期望著,這樣的日子最好沒有盡頭。尤其讓她感動的是,身邊的這些女

    僅美麗,而且聰明。在她們的眼中,流露的是鼓勵有一絲一毫的憐憫與同情……關於這一點,謝言真的是很高興,同時也有些奇怪。要知道,善良如胖姐那樣的人,有時候也會與無意中流露出對自己的憐憫。

    給麥子盛了碗粥,謝言問道:「對了,麥子,小蝶姐和葉眉姐什麼時候下班?我給她們熬的蘭草粥已經差不多了……」

    麥子做了個鬼臉,笑道:「不知道呢……我是偷著回來的。」

    謝言點了點頭,又看向易楚說道:「這粥是專門為麥子熬的,你要不要喝?」

    易楚心裡便有些猶豫,看了一眼麥子,很果斷的搖了搖頭。

    麥子便咯咯的笑,開心極了。

    -

    謝言也笑,幫易楚盛了碗粥遞過去,說道:「逗你玩的呢……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其實都聽見了。」

    易楚苦笑著搖頭,心裡卻很輕鬆。對於謝言來說,能隨著麥子一起開自己的玩笑,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好的跡像。

    謝言坐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麥子和易楚稀溜溜的喝著粥,心裡很有一些成就感。這種感覺,相比起治好一個病人後得到地那種愉悅,有點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什麼地方不同呢?她在心裡問著自己。

    將視線轉向易楚,謝言默默的看著這個男人。

    關於雲湖廣場上的事情,整個寧南市都已經傳翻了天……謝言從網上、電視上,早已得知全部的經過。雖然這所謂的經過大多是演繹版。但這並不妨礙她看清事實的真相。這件事情發生後,易楚和李德生隻字未提,就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而謝言也沒有去問,因為她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一群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們想說地時候,自然會說。如果他們不肯開口,那麼身為一個女人。最好也不要去問。

    有時候,熬一碗粥,然後再默默的遞過去,這就已經足夠……不管怎麼說。她畢竟不是麥子,不是應小蝶。

    看著易楚狼吞虎嚥的喝著粥,謝言問道:「易大哥,李大哥和高大哥他們呢?」

    易楚回答道:「老高今天輪值,帶著蛋蛋去了南山基地……李胖子嘛,我也不知道他溜哪去了。」

    麥子一揚眉:「我師父會不會去了老闆娘那裡?」

    易楚搖頭道:「不可能,倆人正慪氣呢……」

    謝言不知道老闆娘是誰,但聽見謝魚去了南山基地,心裡便有些打鼓。

    她問道:「易大哥。帶蛋蛋去南山基地對他的病情會有用嗎?」

    說起來,謝言的醫術相當的了得,但可惜的是,她和大多數醫生一樣,當自己的家人患上某種疾病時,卻總是無法做出最準確地判斷。所謂的關心則亂。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易楚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雖然不是醫生,但對付蛋蛋的這種心理陰影卻有妙招。知道什麼叫休克療法吧?呵呵,蛋蛋他怕什麼,我就索性讓他怕個夠,等怕到他麻木地時候,自然也就不怕了。幾個流氓而已,算什麼啊?讓蛋蛋到南山基地轉一圈,好好的體驗一下那裡的氛圍。然後再讓老刁出任務的時候,帶他去見識一下……我保證。要不了一個月,他就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謝言的擔心只是一種本能,其實她很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說了要還自己一個男子漢般的弟弟,他就肯定能做到。微微一笑,她也沒說感謝,直道:「我再幫你盛一碗粥吧。」

    易楚意猶未盡,剛想點頭,李德生卻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好香啊……今天熬地是什麼粥?小言,趕緊的幫我盛一碗。」

    謝言笑著點頭,轉動輪椅進廚房去拿碗筷。

    李德生一見麥子,瞪眼道:「你又翹班了?」

    麥子嚇的一吐舌頭,沒敢說話。

    李德生哼哼道:「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的兵。」

    麥子聞言,朝易楚笑嘻嘻的做了個鬼臉。她心裡雪亮,師父這是和老闆娘慪氣呢……

    易楚看不過去了,笑道:「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話說地倒是在理。我說老李,你是麥子的師父,論關係,可比人家領導又近了一層。嘖嘖,真沒想到,你老李居然也學會了自我批評。」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少跟我扯淡……」

    謝言拿了碗筷出了廚房,李德生沒讓謝言動手,伸手接過碗,說道:「小言,你先坐下,我找你有事呢。」

    謝言奇道:「找我有事情?」

    李德生點了點頭,卻沒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易楚說道:「這事還是你來說吧,我先喝

    …就是老賈的那件事情。」

    易楚一揚眉:「老賈一定要堅持嗎?」所謂的老賈,自然就是陸常林。迅捷公司的人早已經習慣叫他老賈或賈林,只有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才會叫一聲老陸。

    李德生說道:「嗯,這傢伙說自己的那點私房錢存在那裡也沒用,左右捐了算了。嘖嘖,真沒看出來啊,這老東西,居然還是個土財主。」

    易楚問道:「那小楊同學那邊的東西呢?你不是說變了現。然後再……」

    李德生一撇嘴:「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我就有氣……他***,全都是些破紙片,當不得真金白銀。沒有身份證、密碼什麼的,崩子都不值一個。唉,隔行如隔山,這可真是教訓啊。有時間地話,我得找街角的老羊皮學點東西。你說……人家跑一趟。怎麼就能滿載而歸,我們卻是空喜歡一場呢?」

    易楚一笑:「你還真打算繼續玩下去啊?」

    李德生將帶來一個皮包往麥子懷裡一扔,說道「玩不玩的,倒並不在於我。有人皮癢,我就玩唄……」微微一頓,又和麥子說道:「丫頭,把這個包交給你們的老闆娘。我算了算,這裡面的東西足夠某些人吃十顆八顆花生米了。」

    麥子心知肚明。笑嘻嘻的說道:「老闆娘可就等著你這個包呢……」

    李德生奇道:「她怎麼知道這個包在我這?」

    易楚不屑的道:「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啊?我早就說了,職業痕跡太濃並不是什麼好事。」

    李德生一拍腦袋,說道:「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當初就不該答應她去南山基地做總教。唉。這就叫財不露白啊……」

    易楚忍不住笑道:「得了吧你……就你這德性,在老闆娘面前,你能忍得住不顯擺?」

    李德生有些尷尬,瞪眼道:「盡扯這些沒用地幹什麼?讓你和小言說正事呢……」

    謝言一直微笑的聽著,話題岔開時,也沒有多問什麼。這時候,見話題轉回,才問道:「易大哥,李大哥。有什麼事情你們就說吧,我聽著呢。」

    易楚笑道:「小言,醫館的事情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有結果,你不要心急。另外,我想知道,你一直很關注的那家孤兒院叫什麼名字?」

    謝言瞪大了眼睛。問道:「易大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

    寧南市警局,蔣蘭的辦公室。

    眼看著就要下班,辦公室卻來了位不速之客,蔣蘭的心裡便有些不高興。

    換在以前,蔣蘭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心情。不管怎麼說,鬍子蘭的秘書還是值得她這個局長笑臉相迎地。但不管是人、還是事,總是在不斷的發生著變化的……此時此刻,蔣蘭只是略略的客套,甚至連一個虛假地笑容都欠奉。因為她知道。陳致遠此來的目的是什麼。而巧合的是,她又恰好知道,陳致遠、又或者說是鬍子蘭的目的,與那個該死的胖子有著極密切的關聯。

    陳致遠皺著眉,說道:「蔣局長,雲湖廣場的那件案子影響極壞,已經嚴重地破壞了我市的形像……咳咳,其實,這裡面道理蔣局長比我還清楚,我就不多說了。胡市長的意思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伙無法無天的暴徒抓獲!」

    蔣蘭淡淡的說道:「我已經佈置下去了……接警之後,我就讓柳東陵在負責這件案子。應該說,我們對這件案子也是很重視的。」

    陳致遠很誠懇地說道:「蔣局長,僅僅是重視還是不夠的,我覺得,你們應該調集所有警力,集中全部的力量來抓這件案子。必要時,市裡也會給予協助的……對了,胡市長的意思是,最好在一周之內能有結果。」

    什麼意思,限期破案嗎?

    蔣蘭忍不住冷笑……老娘可不歸你管!

    「陳秘書,我想你應該知道,現在上面已經不允許限期破案這種現像存在……這可是很容易出冤假錯案的哦。」

    陳致遠一怔,隨即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當然,胡市長就更不是這個意思了。蔣局長,市裡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讓您更多的關注一下這件案子,沒別的意思。」他心中奇怪,暗道,這女人平時有點好大喜功,遇上這類案子肯定會死抓到底啊。奇怪,她今天是怎麼了?

    他心思微轉,忽然笑著說了一句:「對了,蔣局長,你們省廳的張副廳長已經來了寧南,下午剛到地。怎麼……他沒通知你嗎?」
7426 發表於 2009-3-2 22:16
【139】局長與師娘

    副廳長?

    蔣蘭秀眉微蹙鞀靿鞅鞄,漶漯漧漢立刻就聽明白了陳致遠的意思。人家這是以官階壓人呢……只是,老娘吃你這套嗎!

    她低垂頭僝僬僕僎,槍榧榵槃看著桌上的一份文件,很清淡的說道:「張副廳長來了嗎?可能是私事吧……否則的話摶摠摧摦,蒻菣萒蓑他應該提前通知我。」

    陳致遠笑了笑:「可是據我所知,張副廳長這次是專門為了雲湖廣場的事情來的。聽他的口氣……好像是要成立專案組。」

    蔣蘭在官場上久經風浪瘍瘖瘕瘋,裮褉褋複怎會聽不懂陳致遠話中的意思?她更清楚,張副廳長的到來嫡嫘嫝嫪,瘉皸監盡便意味著楊程、又或者楊程背後的人,開始動用那張千絲萬縷的關係網了……

    她微微一笑,說道:「陳秘書,什麼時候調到省廳工作的?這個消息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呢……」

    陳致遠一怔,脫口問道:「誰說我調到省廳了?」話一出口,他心中便後悔起來,人家明明是在嘲諷自己,我怎麼就順著她的話去問呢?真是該死!

    果然,蔣蘭微微的笑著:「原來是我誤會了……不過我真的是很奇怪,如果是成立專案組的話,連我這個局長都不知情,陳秘書又是怎麼知道的呢?如果是張副廳長告訴你的,那麼我只能表示遺憾。因為這並不符合我們的工作程序。」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了?

    陳致遠愣愣的看著蔣蘭,實在搞不明白,前段時間還是一個長袖善舞的女強人,怎麼一轉眼,就變得如此的看不清形式?難道說。這裡面有什麼利益糾葛,又或者……她和張副廳長不對付?

    陳致遠在這裡暗自猜測,蔣蘭也是恨的牙癢癢。

    她恨得人並非陳致遠,他還不夠格,恨得也不是那個張副廳長,在省廳工作時,倆人地關係也還算是不錯。她所恨之人,恰恰就是那個該死的胖子。她自己也有些奇怪……老娘守身如玉到如今。原以為早已是古井無波,怎麼一遇上這個死胖子,就有些魂不守舍呢?

    實際上,在李德生面前,她一直很好的保持了自己的形像。面對胖子的撩撥和進攻,她也總是能恰當的予以阻擊……但是,她心中卻清楚,這表面上的正經。卻透出了太多的曖昧。而這樣地曖昧,就連一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那個胖子不是傻子,他看的比誰都清楚,所以。也就愈發的猖狂、愈發的人來瘋了。

    漸漸的,蔣蘭就有些走神了。

    還有一個問題她始終不敢肯定……老娘比那死胖子大了好幾歲,他這麼死追亂打的,究竟是想長久的過日子呢,還是只想和老娘玩一玩……呸,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老娘好歹也是警察局長,他要是真的存了這個心思,那可真是沒天理了……老鼠調戲貓。他想找死不成?

    蔣蘭這麼想著,又開始盤算起,我究竟該不該給他一個機會呢?這死胖子雖然胖了點,但真地很有男人味呀……

    陳致遠在旁邊本來還想繼續『探討』雲湖廣場的案子,可是醞釀好腹中的話語時,卻見蔣蘭眉眼帶俏。悠悠的看著窗外,早已神遊物外,也不知在想什麼……他恨恨地咬牙,立刻起身告辭。自己的份量不夠,或許該輪到張副廳長上場了。

    陳致遠告辭,蔣蘭自然不會恭送,淡淡的說了句慢走,連椅子都沒離開。

    等陳致遠走後,她才輕輕的歎了口氣,拿起電話。開始撥打李德生的號碼。

    張副廳長既然已經來了,後面的事情……呵,身為局長,她又怎會不明白這其中的蘊意?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有上司坐鎮,她雖然有心、卻已是無力。還是早點通知李德生吧,好讓他有個心裡準備。不過,她並不認為胖子會有什麼危險……抓捕袁決的那天晚上,她已經見識過李德生的能力,也隱隱地猜到一些他曾經的背景。面對這樣一個人,別說一個副廳長,即便是部裡的人,也未必能動他分毫。這個電話,她只是想提醒一下胖子,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過分了。千不念、萬不念,你總得顧及一下老娘這個『緋聞女友』吧,我好歹也是警察局長呢……

    最後一個號碼還沒有按下,麥子卻鬼鬼樂樂的溜了進來。

    蔣蘭一怔,問道:「有事情嗎?」

    麥子舉著手裡的包,笑嘻嘻地說道:「我師父讓我找你呢。」

    蔣蘭眨了眨眼,便放下了電話,輕哼一聲:「他找我能有什麼事情?」

    說話的口氣裡,不由自主的便帶了點幽怨的口吻。雲湖廣場的事情之後,她第一時間裡就猜出是胖子和易楚幹的好事。不敢說整個南部省份,至少在寧南市,能有這種能力的人,除了迅捷公司之外,蔣蘭實在是找不出其他的嫌疑人來。剛開始,她有些氣憤,心說你明知道老娘

    局長,還偏偏做這些事情,這不是在給我找麻煩嗎?

    但接下來,事情的進展卻出人意料。

    關於這件事情,整個寧南早已傳翻了天,但奇妙的是,民間地輿論竟然是一邊倒的支持那些蒙面俠客。就連一直喜歡針對警局的媒體,這次也是破天荒的沒有追問什麼時候破案。更有衛視台某非著名記者老四同志,別出心裁的借用了漫畫裡的橋段,給這些蒙面俠客起了個名字叫『正義聯盟』。

    面對這樣的輿論,蔣蘭心裡滋味莫名……漸漸的,便忘了胖子帶給自己的麻煩,轉而想聽胖子親口告訴自己事情的真實經過。女人便是女人,有好奇心,更有一種佔有的慾望。她心想,你既然想追老娘,那麼所有的事情就得跟老娘坦白從寬,從身體到內心,都得給老娘徹底的裸露!

    但是她卻沒想到,胖子很男人。不僅沒跑來坦白從寬,更是連電話都懶得打一個。

    所以,老闆娘很生氣,但是……結果卻並不怎麼嚴重。因為,李德生這種不把她放在眼裡的行為,卻恰恰擊中了她這種女強人的弱點。強勢地女人之所以強勢,那是因為沒遇上比她更強勢的男人。現在,她遇上了。所以,只好忍著,並且越來越有向怨婦轉變的跡像……

    果然,老闆娘幽怨的口氣把麥子嚇了一跳。

    麥子看著蔣蘭,傻咯咯的笑著:「老闆娘,你慘了……」

    蔣蘭一怔:「什麼慘了?」

    麥子做了個鬼臉,沒敢繼續說下去,將手中的包遞過去。笑道:「蔣局,我師父讓我給你的。」

    -

    蔣蘭接過包,奇道:「裡面是什麼?」

    麥子笑道:「你一直念叨的東西啊……」

    蔣蘭秀眉一揚,立刻喜形於色。接警地當天。重案組的人就去了宏達公司的辦公地點,順便也勘察了楊程的那棟別墅。不管怎麼說,那裡是案發的第一現場,無需徵求楊程的同意,警察有權對那裡進行勘察。在楊程的別墅裡,一組的柳東陵發現這裡不僅是『綁架』地第一現場,同時也是一樁『盜竊案』的現場。將這個發現匯報給局裡後,蔣蘭就一直在等著李德生給自己一個解釋。在她看來,懲奸除惡尚有理由。反正你們實力強,我想管也管不了。但是藉著清理垃圾的機會,大肆斂財,這就實在說不過去了吧?

    這樣的行為,和楊程又有什麼區別?

    蔣蘭掂了掂手中地包,沒有直接打開。

    麥子奇道:「蔣局。你怎麼不打開看看?」

    蔣蘭笑道:「有什麼好看的……左右是一些銀行卡、證券什麼的,待會讓其他的人處理吧。」

    麥子說道:「不是啊……蔣局,這裡面有很多文件,我師父說,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就可以直接逮捕楊程那傢伙了。你不是一直為這個大流氓頭子頭疼嘛,你瞧我師父多體貼人,你想什麼,他就送你什麼呢。」

    蔣蘭這回真的是愣住了,隨即像個孩子般跳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麥子?」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倒是想逗您玩來著,但也得有這個膽子啊。」

    ………………

    ………………

    激動過後,蔣蘭卻是冷靜下來。

    桌上地包依然沒有打開,她在沉吟著。

    麥子奇道:「蔣局,你想什麼呢?」

    蔣蘭笑了笑,卻是將包還給了麥子,說道:「麥子,這個包就交給你們三組了。」

    麥子問道:「局長的意思是……楊程的案子由我們三組負責?」

    蔣蘭點了點頭:「是,但也不是。」

    麥子一怔:「蔣局,你什麼意思啊?我笨的很呢,拜託你老人家說清楚點行不行?」

    蔣蘭一瞪眼:「不許叫我老人家……」

    微微一頓,又解釋道:「告訴你一件事情,省廳的張副廳長來了,據我得到的消息,他應該是為楊程地事情來的。所以我決定,楊程的案子由你們三組偵辦。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清楚,案子我是交給了你們,但並不是以局長的身份交給你們的。甚至,這包裡到底有些什麼,我也不去多問……傻丫頭,明白了我的意思沒有?」

    麥子瞪大了眼睛,指著蔣蘭沒大沒小的叫道:「哦,我明白了,蔣局你是想推卸責任……」

    蔣蘭歎了口氣,說道:「傻丫頭,這可不是我不敢承擔責任,而是張副廳長的來意已經很清楚。如果他以上級的名義來壓我,我倒不懼怕他的官威,但我總不能違反組織上地紀律吧?一旦他要我將這個包交給他,你說我是交還是不交?不交的話,那是不相信上級,不相信組織。交出去的話……呵呵,誰又敢保證他不是楊程那邊的人?」

    微微

    又繼續說道:「但是這個包落在你們三組的手中,事反的方向發展。第一,你們三組不僅是寧南警局是個特殊的存在,就是在省廳裡的地位也是相當特殊的。先不說你們那位神奇地隊長,就說三組的辦案風格,廳裡的人又有誰不知道?落在你們手裡的證據。除非是案子徹底告破,否則就是廳長出面,也未必能要得出來……呵呵,說起來,也是前任的錢局和廳長把你們慣壞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小蝶也實在是太厲害了,百分百的破案率,換做我是廳長。也得拍著哄著呢。」

    麥子聽了,便笑嘻嘻的問:「這是第一個原因,那第二呢?」

    蔣蘭笑道:「當然是因為你……」

    麥子一怔:「我?」

    蔣蘭笑道:「別忘了你那個沒皮沒臉的師父,他可是個護犢子地傢伙。萬一在辦案過程中遇上什麼麻煩,上面的壓力我幫你們頂,但其他方面的……也只能是拜託他出面的了。可千萬別忘了,楊程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他身後的人更是厲害。不過。惡人總須惡人磨,有他和易楚站在你們後面,我也就放心了。」

    還有一句話,她其實沒有說出來。

    麥子這樣的BUG。的刁鑽和調皮,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地身世。蔣蘭心裡很清楚,如果張副廳長一心一意的去保楊程,那麼他在麥子這裡就得碰上一個大大的釘子!憑他的身份,是無法正面對麥子施加壓力地……官場上的人就是這麼無奈,考慮的東西太多,顧慮的東西也太多。以他這種不上不下的身份,麥子的身世和背景始終就是橫亙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雖說這樣的想法有點世故,但蔣蘭和那位副廳長一樣。身在官場,就不得不將這些東西計算在內。不管怎麼說,至少她的出發點是好地……蔣蘭在心裡這麼安慰著自己,但看向麥子的時候,多少有點不自在。

    麥子冰雪聰明,悠悠的歎了口氣。說道:「老闆娘,其實以前我挺反對我師父追你的……」

    蔣蘭一怔,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麥子的反對,對她來說肯定是一種刺激。老娘除了年紀大了一點,又有什麼地方配不上那個死胖子?再則,與下屬在工作的時間談這些事情,這對她來說是破天荒地頭一遭。換做以前,這絕對是不敢想像的……

    掛不住歸掛不住,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因為你身上的官氣太重,而且表面很熱忱。但內心其實很冷淡,所以我不太喜歡您。」

    麥子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一點也不顧忌別人的面子。蔣蘭聽了這話,哭笑不得,卻又無從反駁。

    眨了眨眼睛,麥子卻又繼續說道:「不過呢,我現在倒是很想早一點叫你一聲師娘,你知道為什麼嗎?」

    蔣蘭一頓腳,說道:「胡說什麼呢,找別人叫你的師娘去……」她嘴裡嗔怒,但眼睛卻一直盯著麥子,亦嗔亦喜,彷彿是在問,為什麼呢?

    麥子自問自答,笑嘻嘻的說道:「因為我發現,老闆娘的官氣雖然重了點,也喜歡算計人心,但你的心卻是很善良……我師父說了,看人總是要看人心的,所以我覺得有一位好心地師娘其實也挺不錯的。再說了,你可是局長呀,做了我的師娘後……哼哼,我看誰再敢和我過不去!」

    在另一個城市裡,南學亮盯著桌上的電話,一直在等待著。

    終於,鈴聲響起,他迫不及待的拿起電話。

    確定電話的來源之後,他很恭敬的說道:「七哥,我的報告您看了嗎?」

    七哥淡淡的說道:「看過了,但是不夠詳細,我無法得出一個確定的結論。沒有結論,就沒有辦法說服董事會的人,所以,我只能以私人的身份給你派人。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派去的人絕對是高手,比董事會養的那些人,實力只高不低,保護你是綽綽有餘。」

    微微一頓,他繼續說道:「另外,你最好也別閒著,盡快的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然後盡快的做出決斷。你記住,如果對方真的和軍方有關,你必須你馬上切斷在寧南的一切聯繫。該清理的清理,該放棄的放棄。總之,不要因小失大。民不與官鬥,更不與兵鬥,我們是生意人,沒必要惹這些麻煩。當然了,如果對方的背景沒這麼複雜的話,你也不要忍著……嗯,查清楚對方的身份後,交給我派去的人就行了。他會幫你徹底的清理掉所有的障礙!」
7426 發表於 2009-3-2 22:17
【140】密談
    楊程的案子交給了我們三組,廳裡來的人又在忙著成組……你們可真是能折騰人。」

    飯桌上,應小蝶看著易楚和李德生察寨寠寤,緌綾緉綵笑吟吟的說道。

    今天是週末,A單元的飯桌上坐滿了人。喬丹將兩個小妞妞從劇組接了回來摺摵摭摔,愨慒慟慷而應小蝶也難得一次的準時下班。不過,B單元能混進這種場合的人仍然只有易楚和李德生鉾銎銙銛,艵蒞蓍蓁其他的人……說老實話,即便是坐上這飯桌漅漡漇漁,榬樆榪榼也唯有吃癟的份。A單元得住的。

    喬丹替兩個妞妞剝著蝦皮,聽了應小蝶的話,便笑道:「被他們折騰的人可不僅僅只有你們,我們台裡的那個老李,這段時間就被折騰的夠嗆。搶了個新聞也就算了,悶聲大發財唄。他卻偏偏不省事,自稱是『正義聯盟』唯一的接線人,結果你猜怎麼著……早上一出門,就有幾十個記者在那守著。長槍短炮的,他老婆都被嚇哭了,拎著包帶著孩子就回了娘家……」

    微微一頓,她看向易楚,嗔道:「你呀,就是個害人精。」

    易楚一撇嘴:「我也是受害者啊……不信你問老李,那天夜裡我是被他綁架去的。」

    李德生笑道:「對,對,是我綁著他去的。不過,我最多也就是個策劃人,具體的事情……比如那些殘忍、毫無人道的事情可不是我做的。你們想想啊,那十幾米高的旗桿,就我這體型,我玩得了嗎我?」

    應小蝶搖頭笑著:「好了。好了,孩子還在邊上呢,這些話待會再說……」

    她看向身邊的囡囡,又道:「囡囡,吃完了沒有,吃完了就和彤彤進房玩遊戲去。」

    囡囡做了個鬼臉:「知道呢,大人說話,小孩子是不許聽的。我帶彤彤進房去玩好啦……」

    倆個孩子進房之後。應小蝶看向李德生說道:「李大哥,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德生奇道:「說呀,咱們現在也算是同氣連枝,有什麼話不好說地?」

    應小蝶笑了笑,說道:「我想說的是彤彤,她的未來你有沒有什麼考慮?」

    李德生立刻明白了應小蝶話裡的意思,臉色便漸漸凝重。

    很簡單的道理,劉韻現在仍是南雲集團的人。如果李德生要對付南雲集團。那麼遲早有一天要面對她。誰都知道,南雲集團內部污穢不堪,除了不知情的普通員工之外,中上層的人員沒有一個是乾淨地。劉韻在南雲集團的位置。說不上重要,但身為南湧的情婦,等到南雲集團垮臺後,等待她的結果可想而知。

    對於劉韻,李德生沒有絲毫的感情,但這並不能否定一個既存的事實,那就是劉韻依然是彤彤的母親。

    李德生放下筷子,點了根煙,麥子立刻很乖巧的遞來一杯茶。

    有喬丹和應小蝶在地場合。麥子一如既然的扮演乖寶寶,只聽不說。

    李德生苦笑著:「其實,劉韻今天還打電話來,說要接彤彤回去。但我借口彤彤要拍電視劇,回絕了她。總的來說,她對孩子還是很有感情的。知道這是關乎孩子前途地事情。所以就很爽快的答應了。說在電視劇拍完之前,孩子就交給我帶……」

    微微一頓,又道:「關於以後,我也想過,但是怎麼說呢,我覺得這其實不是一件壞事。南雲集團是什麼樣的存在,大家都知道,能早一點打垮它,也好減少一份劉韻身上的罪孽。」

    易楚到底是沒結過婚的人,對人的心裡也沒應小蝶看的那麼透徹。

    他問李德生道:「可是……劉韻要是進了監獄。這對孩子來說,肯定是一種打擊吧?」

    李德生點頭道:「這是肯定的,但孩子畢竟是孩子,找個理由,還是很容易哄的。」

    應小蝶便笑了笑,說道:「行了,這個話題就說到這。李大哥既然有了心理準備,那麼剩下地事情就交給我吧……」

    易楚一怔,隨即瞪大了眼睛說道:「大姐,我聽你這意思,好像是準備徇私枉法啊?」

    應小蝶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法律也是有尺度的,並不是一味的從嚴從重。國外有污點證人,國內也有坦白從寬。我相信,只要我講清楚其中的道理,劉韻肯定是樂於配合警方的。其實李大哥剛才說的很對,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南雲地發跡只是這兩年的事情,劉韻一個女人,涉及到的核心機密並不多。這時候讓她跳出來,其實是一件好事。若是再過幾年,等她泥足深陷的時候,說什麼都晚了。而那時,彤彤也變成大姑娘了,想瞞她可就不容易了。」

    …………………………

    …………………………

    身為一個副廳長,下基層直接領導一個專案組,這對張江來說,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但是沒辦法,人在江湖飄,總是身不由己的,否則,就真的要挨刀了。

    很多年前,他

    人的人情,而這個人又欠另一個人的人情,所以層層他這個副廳長也只好放下身架,屈尊與一個小小的專案組。當然,所謂地人情,只是一個用來安慰自己的說法。其實誰都知道,在這個層次的官場上,是不存在人情的。除了那些個猶如珍稀動物般的清官之外,官場上唯有利益二字……

    張江來的時候,對南雲集團並不十分的瞭解,對整件事情的艱巨性,也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在他想來,自己堂堂的一個副廳長親自辦案,還有什麼事情是擺不平的呢?論關係,他與寧南市市長鬍子蘭是多年的老朋友,警局的蔣蘭也是他的老下屬,在省廳地時候,關係都相當的不錯。論水平。他當年也是老刑偵,再加上寧南市最神奇的三組,雲湖廣場的案子,必定是手到擒來。

    -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剛到寧南警局,他就吃了一個不大不小閉門羹。

    但他踏進警局大門的時候,卻很意外的得知,蔣蘭居然帶著一幫人去下級縣做什麼調研去了。這時候。張江便意識到,至少在蔣蘭這裡,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人。因為他雖然沒有事先打電話通知蔣蘭,但陳致遠已經替自己打過招呼了啊……無奈之下,他只好親自撥通蔣蘭的手機,讓她馬上趕回來,配合自己地工作。

    蔣蘭卻說,暫時有點事情。最遲也要後天才能會寧南。至於專案組的事情,你一個副廳長,權力擺在那裡,自己張羅就可以。局裡的人力、物力。敬請支配。再說,陳鎮還在局裡,這種有經驗的老同志可比我這個菜鳥局長管用多了……

    張江一肚子的鬱悶,但遇上蔣蘭這種潑辣型的女同志,他雖是上級,卻也無可奈何。

    沒辦法,他只好拉著陳鎮成立了專案組。或許是意識到蔣蘭的這種不合作態度可能會對案情造成其他的負面影響,專案組並沒有完全啟用寧南警局地人。除了一開始就接手的柳東陵之外,張江在省廳調來幾個刑偵高手。又從其他市局選來一些優秀的警員。

    但是專案組成立的第一天,偵破工作就陷入困境之中……

    張江地主要目的就是揪出那幫無法無天的暴徒,但不管是柳東陵提供的線索,還是自己帶來的那幫人收集的線索,竟沒有一條可以延續下去。那幫人從天而降,來去無蹤。沒有留下絲毫的證據。無論是宏達公司的現場,還是雲湖廣場,警方竟然找不到一絲可以繼續追蹤下去的線索。唯一稍有價值地線索就是那輛『幽靈車』,但遺憾的是,這只是一輛被偷來的車。從失蹤到出現,修理廠的人甚至都沒有報案。他們以為是是司機自己把車取了回去,而司機卻是借修車的理由,在外面打了一整天的麻將。壓根就沒去修理廠,直到第二天在電視上見到這輛車地時候,心裡還在納悶。這車咋這麼眼熟呢……

    沒有線索其實並不可怕,因為這個世上並不是每個案子都可以偵破的。否則,就沒有懸案一說了。案子沒有進展,張江便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至少也要保住楊程。但可惜的是,這時候的楊程已經被三組控制……

    ……………………

    ……………………

    寧南警局的招待所雖然冠以『招待』二字,但設施之完備,絕不亞於四星級的賓館,只不過規模上要小了很多。張江住在招待所裡最豪華的一個套間,中午的時候,他只吃了一個饅頭,然後早早的回到了房間。半個小時前,他接到鬍子蘭的電話,說要親自過來拜訪。

    實際上,在來寧南地第一天,兩人就已經見過面。鬍子蘭的這次拜訪,擺明了是來打聽案情的。

    作為寧南市長,鬍子蘭有資格、也有理由來過問案情,但是張江心裡明白,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在寧南見的第一面時,他就知道,鬍子蘭對這個案子有著異乎尋常的關切。並且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一個市長所應該給出的關注……不過,他依然不敢肯定鬍子蘭在這件事情當著究竟是什麼樣的角色。是有著直接相關的利益呢?抑或是他和自己一樣,只是那張關係網上的一個節點?

    張江點了根煙,在房間裡等待著鬍子蘭的到來。

    他已經考慮過了,具體到雲湖廣場事件的特殊性,且不管鬍子蘭是個什麼角色,作為老朋友、又或者是『戰友』,他有必要提醒對方,這件事情很可能蘊藏著極大的麻煩。

    「麻煩?」鬍子蘭什麼時候都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清淡模樣,用麥子的話來說,就是很有官氣。「到底是什麼樣的麻煩?老張,你給我仔細的剖析一下……」

    張江沉吟著,半晌後答道:「有兩點。第一,這個案子的經過雖然看似明朗,但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專案組這邊,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鬍子蘭笑道:「這有什麼麻煩的?真不是我笑話你們這些搞刑

    的。你們那裡擱置的懸案還少嗎?暫時找不到線索點時間,我相信你們會有收穫地。再說了,實在進行不下去也沒什麼,盡人事聽天命,對上對下,大致有個交代就行。」

    聽了這話,張江心裡便有數了。心說。看來這老胡和我一樣,也算是受命而為,並沒有什麼直接的牽連。他苦笑一聲,覺得越是這樣,自己就更應該提醒對方。否則的話,在與己無關的事情上栽跟頭,這也實在是太冤了。大好的前程啊……聽說這傢伙明年就有可能進省裡的核心圈,這時候提醒他。正是時候。

    張江打定主意,苦笑道:「老胡,你可真是小看了這件事情。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剛來的時候。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一幫無法無天地暴徒而已,只要肯下功夫,抓住他們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是通過這幾天的調查,我雖然還沒找到可以繼續深究的線索,但卻有一個很重要的發現……」

    微微一頓,他盯著鬍子蘭依然淡薄的臉孔,悠悠說道:「這次下來,我帶了幾個刑偵專家,其中有一個是部隊上下來的。是個很有經驗的特種老兵。據他觀察。雲湖廣場這件案子,我們根本就沒機會破獲。他說,如果他沒猜錯地話,我們所說的那些『無法無天的暴徒』,絕對是一幫頂尖的職業軍人。」

    鬍子蘭一揚眉:「這種論調我也曾聽說過,但這又怎麼樣呢?如果真地和軍方有關。那我們就請軍方的人來協助調查好了,在這片土地,不應該有什麼特殊的存在吧?」

    張江苦笑:「老胡啊,你到底是沒當過兵的人,對部隊上的事情瞭解的太少了……當然,我瞭解的也不多,但是我卻知道,做什麼事都是要講究個『代價『的。反正,話我已經說了,具體的你自己琢磨吧。」

    鬍子蘭點了點頭。問道:「我會考慮地……老張,你還是說說第二個麻煩吧。」

    張江說道:「第二件事情也不算什麼麻煩,關鍵在於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

    微微一頓,他一邊觀察著鬍子蘭的神情,一邊說道:「是這樣的,宏達公司的楊程已被警方控制。」

    鬍子蘭眉毛一揚:「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什麼叫被警方控制了?難道……這件事情不歸你管?」

    張江淡淡地說道:「我倒是想管,但不怕你笑話,這件事情上,我還真就插不了手。」

    鬍子蘭愈發的奇怪:「到底怎麼回事情?你一個堂堂的副廳長,這寧南警局居然還有你管不了的事情?」

    張江索性掰開來說:「別說是我了,就是大老闆下來,也未必管用。我說老胡啊,你該不會不知道你們寧南最牛氣的那個重案三組了吧?」

    鬍子蘭臉色一凝,急道:「怎麼……楊程被三組的人控制了?」

    張江點了點頭,說道:「我來之前,她們就已經控制了楊程。雖然我也努力過,但不瞞你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整個組裡,只有一個一問三不知的小丫頭,其他的人說是因為案情的需要,已經單獨設立地辦公地點。至於聯繫方式……對不起,三組的人辦案就這風格,進入辦案程序後,連局長都被排除在外。除非他們自己露面,否則,沒有人能聯繫上她們。」

    看著鬍子蘭目瞪口呆的表情,張江又道:「不過說老實話,關於這個三組,即使當著我的面,我也未必能指使得動……老胡你是知道的,這個破案率百分百的三組,名氣大的驚人。我去外地開會時,同行之間,就沒有不知道她們的。最要命的是,這些女孩子脾氣很倔,人又團結。動不動就敢跟你來個集體辭職。想動她們,你得考慮到各方面的影響啊。再者,這個組裡有一個挺特殊的人,老胡你不會不知道吧?正正經經的辦事,怎麼做都沒關係,但是想當著她們的面玩貓膩,人家一個電話就能把事情捅上去……」

    聽到這裡,鬍子蘭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

    楊程被三組的人控制了?

    那麼,這意味著什麼了?

    表面上看,他與宏達公司沒有任何的聯繫,但挖出蘿蔔帶出泥,誰知道南學亮在這個楊程手裡有沒有落下什麼把柄呢?

    稍稍沉吟,他問道:「老張啊,抓人總是要有證據的,三組的人掌握了楊程的材料了嗎?」

    張江答道:「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楊程在被綁的那天晚上,別墅裡的保險箱也被撬開了。我想……這裡面可能會有一些值得關注的東西吧。」

    鬍子蘭心裡一片涼意……他看著張江,忽然說道:「老張,幫我個忙行嗎?」

    張江淡淡的點頭,知道戲肉開始來了。「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14 16:59
正文 【141】欲擒故縱

晨,早起的喬丹坐在床邊,看著裸著上半身趴在床上易楚,眸子滿是愛戀。

        她用指尖輕輕的在易楚的背上滑過,心裡便想昨夜的纏綿……兩個招人疼、卻也惹人惱的小燈泡昨天沒有跟著一起回來,易楚終於是逮著機會溜上了喬大小姐的床。彷彿是為了要彌補被兩個小妞妞佔用的時光,這一夜,喬丹再次被易楚的瘋狂所征服。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呢……喬丹這麼想著,嘴角有一絲羞澀的笑意。可真是瘋狂啊。這一夜,纏綿的有如一生那麼長、那麼濃。卻又有如天邊滑過的流星,璀璨的讓人暈眩,然後在一瞬間濃縮,而後昇華……

        天至欲曉,喬丹才從這瘋狂中掙脫出來,淺淺的睡了一會兒。

        這時候,因為要上班,她不得不起床,但坐在床邊,看著身邊的男人,卻遲遲不肯離去。

        易楚趴在那裡,忽然嘟囓了一聲:「臭婆娘,不許罵人……」

        喬丹便咯咯的笑:「我沒罵呀,只寫字來著呢。」

        她的指尖在赤裸的背上滑過,溫柔卻帶有規律,一撇一鉤之處,留下的卻是『色狼』『淫賊』的戲謔。

        易楚忽然翻身,抓住喬丹的小手,嘿嘿的笑著:「信不信我現在做一回色狼給你看看?」

        喬丹嚇了一跳:「去死啊你……我還要上班呢。」

        易楚笑道:「知道要上班還偏來撩撥我?」

        喬丹嗔道:「誰撩撥你了……睡的像頭豬似的,這是叫你起床呢。」

        易楚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放鬆地了身體,愜意說道:「公司沒什麼事情。去早了也沒用。乖,自己去上班,讓我再睡個回籠覺。」

        喬丹點了點頭,在易楚的嘴唇親了一口,說道:「好吧,那我就先去上班了。晚上有時間的話,一起去牛叔那裡吧。好長時間沒去了,他老人家該罵我們了。」

        易楚笑道:「你是大忙人。可不代表我也忙啊。別惦記牛叔了,我昨天剛去過。牛叔最近身體不錯,他讓我跟你說,時間緊就不用擠時間去看他,心意到了就行,還是工作重要……」微微一頓,他忽然想起什麼來,又道:「對了。說到工作,去天空台的事情考慮了怎麼樣了?還有那個什麼英雄無限的節目應該也快要出爐了吧?」

        喬丹輕輕的擰著易楚,嗔道:「你呀……一見面就知道幹壞事,現在才想起來關心我的工作嗎?」

        易楚嘿嘿的笑著。黑手卻很熟稔地探上了喬丹光滑如玉的大腿。

        喬丹也不理會他,說道:「跳槽的事情我找了個折中的方案。我打算先幫著柳冉姐做一期節目,然後再決定去留。這幾天,她帶著X因素的策劃組一直在我們台,正商討著一個計劃呢……至於英雄無限的節目,大概也快了吧。具體的進程我不太清楚,也沒多問,反正到時候我也就是背熟了稿子上台走個過場,最多來點即興發揮而已……」

        說話間。易楚的手機卻響了。

        易楚一努嘴,示意喬丹幫他將放在桌上地手機拿過來。

        喬丹取來手機,看了一眼後,有些驚訝的說道:「咦,是老闆娘的電話呢。」

        易楚一怔,便笑道:「奇了怪。老闆娘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不會是撥李胖子的號碼時按錯了鍵吧?」

        喬丹將手機遞給易楚,卻不許他馬上接電話,騎在他身上纏綿了一會兒,才跳起來說了句『天呀,真要遲到了』,然後拎著鞋子和包,慌慌張張地就出了門。

        易楚躺在床上,回味了一會喬丹的唇香,這才滿足的歎息了一聲,慢悠悠的的按下了通話鍵。

        話筒裡傳來老闆娘不悅的聲音:「怎麼到現在才接電話?」

        易楚笑道:「局座。俺剛才正上廁所呢。」

        蔣蘭忍不住笑罵道:「你和那個死胖子一樣,懶人屎尿多……」

        易楚笑道:「我說局座,身為局長,你可不能老把這些俗諺俚語掛在嘴上啊,有損你的光輝形象呀……呵呵,說吧,我的局長大人,這麼早打我電話,有什麼重要的指示?」

        蔣蘭稍稍沉吟,說道:「阿楚,最近有人對楊程地下落很感興趣,三組的姑娘雖然都很聰明,但除了小蝶之外,其他的人都沒什麼應付突發事件的經驗,所以我想請你多留點心。」

        易楚微微皺眉,問道:「是什麼人?」

        蔣蘭答道:「是上面的人……但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並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

        易楚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會注意這件事情的。」

        微微一頓,他忽然笑道:「對了,老闆娘,你是打老李同志地電話,今天怎麼繞到我這裡來了?」     

        電話那端有片刻的沉默,隨即,老闆娘尖利的聲音響起:「那個死胖子不先打電話給我,老娘我憑什麼給他打電話……讓他去死吧!」說完這話,蔣蘭便怒氣沖沖的掛了電話。

        易楚舉著手機楞了半天,才喃喃歎了口氣:「看來……我得準備喝胖子的喜酒了。」


        接到蔣蘭的電話後,易楚不敢怠慢,簡單的洗漱之後,立刻趕回了公司。

        照例是在陸常林的辦公室裡,易楚叫來李德生,然後將蔣蘭的電話說了一遍。

        陸常林聽完,靜靜的坐在那裡並沒有說話,一臉若有所思地樣子。

        易楚已經習慣將動腦筋的事情交給陸常林,說了句:老陸你先分析著,該怎麼做,待會告訴我和老李就行了。說完這話,他摟著李德生肩膀笑道:「老李同志。你不單獨請我吃一次飯,你絕對是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爹娘啊……」

        李德生奇道:「咋的了?我怎麼就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爹娘了?」

        易楚嘿嘿一笑,將老闆娘最後的那幾句話說了出來,然後開始表功:「怎麼樣,兄弟我這一招以暴易暴、以冷對冷的招數管用吧?瞧瞧,你才幾天沒匯報工作啊,老闆娘就急地不行了。我說胖子啊,歸置歸置。準備開始辦喜酒吧……」

        李德生眼睛閃閃發亮,一豎大拇哥,讚道:「兄弟,汝,果真神算也。***,不服不行啊……」

        且不說這淫賤二人組這邊唧唧歪歪,一旁的陸常林卻是哭笑不得。

        他看著易楚,心裡很是苦惱。

        在他看來。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個大舞台,那麼寧南就是一個小舞台。但不管是大舞台還是小舞台,易楚都應該是這主角中的主角!可惜,這個主角生性疏懶。不僅沒有一個主角應有的覺悟,甚至很多時候,他有意無意的就將自己劃分到了觀眾的行列當中。

        真是讓人頭疼啊……陸常林心裡明白,除了經驗和疏懶之外,易楚的身上幾乎找不出任何地缺點。那種非人類的身手就不說了,單說易楚的頭腦,其實只要他肯用心,其潛力絕對不比他的身手差。陸常林雖然只是燕門的外家弟子,但卻知道。燕門對傳承者,開發絕不僅僅只是他身體的潛能。

        可是,這又怎樣呢?

        眼前的這個傢伙生性疏懶,性格隨意,放著有如計算機般精密的大腦不用,卻來麻煩自己這個只是多出點經驗地凡人……陸常林想起和燕老太太的那番談話。老太太想找一個接班人。而陸常林卻想看到一個奇跡。雖是殊途,卻是同歸,無論是接班人也好,奇跡也罷,終究是要建立在易楚的主動性和侵略性上。

              沒有動力,大事難成。陸常林和燕老太太現在最主要的目標,就是培養易楚地侵略性。

        也許,能力太過卓越也是一件壞事吧?

        陸常林對此有著深刻的認識,換做他是易楚,或許也會有這樣的疏懶。

        所謂寂寞高手。擁有了易楚這樣的能力,放眼看去,連求敗的心思都提不起來,又談何主動性,侵略性?具體到南雲集團這件事情,在外人眼裡,想扳倒南學亮,不敢說難於登天,但至少要耗費許多的精力,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對於易楚來說,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問題解決。

        人死如燈滅……當南學亮徹底的消失後,還有什麼好說地呢?

        所以,易楚不在乎,李德生也不在乎。因為,至少在南學亮這件事情上,胖子同樣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任他翻江倒海、翻雲覆雨,終究只是跳樑小丑,到時候,一巴掌拍下去,這個世界便清淨了……

        那天在種桃小園,陸常林就對燕老太太抱怨過,李德生在易楚的身邊其實是一件壞事。因為這傢伙不僅有著恐怖的實力,而且習慣與用武力去解決問題。當他遇上易楚這個非人類的時候,彼此的實力不是相加,而是相乘。這樣一來,當他們地實力膨脹到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時,誰還會用計謀去對付一拳就可以打倒的敵人呢?

        陸常林的抱怨,燕老太太也有。

        老太太說,其實你陸常林也不該出現在阿楚的身邊。因為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拳頭解決的。阿楚總有一天會遇上必須動頭腦才能解決的事情。但你的出現,卻可以讓他越發的懶惰,並且對你產生一種依賴性……

        話不說不明,當陸常林和老太太看清楚事情地本質後,很快就有了對策。

        南雲集團這件事情,或許就是一個契機。

        按照陸常林原來的構想,對付南學亮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其實就是給予他致命一擊。就像對付楊程那樣。而蕭山這邊,也實實在在的給他提供了很多的線索。甚至他還讓人一直全程監控著南學亮的行蹤……但這樣的方法太暴力了,不利於易楚同學的成長,除了滋長那種『簡單暴力』的情緒之外,實在是看不到任何的好處。

        所以,陸常林一直再拖。並沒有急著動南學亮,而且一直在找機會打算將水攪渾。

        直到李德生跳出來,說要綁了楊程,直到蕭山說,南學亮地身後還有更複雜的背景時……陸常林便覺得,這水似乎已經不用自己去攪渾了。

        ……易楚和李德生唧唧歪歪的一直扯著淡。

        陸常林也不說話,一直盯著李德生。

        李德生被他看的發毛,問道:「老陸。我怎麼了你?這麼幽怨的看著我……靠,我泡的是老闆娘,又不是你的馬子。」

        陸常林哼哼的說道:「少跟我扯淡,上次我就說過,不要急著動楊程……現在好了,對方既然開始打聽楊程地下落,就說明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防範。現在再去找南學亮的麻煩,怕是沒那麼簡單了。」

        易楚笑道:「不至於吧?」

        陸常林一揚眉:「怎麼不至於?別以為你身手好、實力強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很簡單的一個道理。你現在去找南學亮,仍然有百分百的把握做掉他。但這又怎樣呢?防範有很多種,並不僅僅只是人身安全上的防範。我敢打賭,你現在去。除了能得到他的屍體之外,其他肯定是一無所獲。甚至,在你去之前,他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李德生抓了抓頭,說道:「你說地這些……好像有點道理呀。不過我說老陸啊,你早幹什麼去了?現在跑來說這個,是不是有點晚了?」

        陸常林心中苦笑……眼前這兩個人,腦子其實比誰都清晰,這樣的道理還用得著我說嗎?唉。拳頭一大,果然就不愛用腦子。他微微一笑,說道:「現在說這個確實是有點馬後炮的意思……不過,你也別急,南學亮現在倒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易楚終於肯用自己的大腦想問題了,略一思索。說道:「你是說……利用楊程?」

        陸常林點頭道:「對,利用楊程,我們一層層地往上摸。」微微一頓,他將話往前說,又道:「還記得我們當初準備對付南學亮的初衷嗎?一開始是想為謝家姐弟出口氣,後來便覺得,能替社會剷除這個毒瘤也是件不錯的事情。但現在事情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在南學亮背後,不僅有著更高層次的黑手,還有著一張巨大的關係網。所以。打倒南學亮已經不是最主要的目的,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揪出那只黑手,扯爛這張網。」

        李德生一撇嘴:「幹掉南學亮不就得了,整這麼多事情,你閒地發慌啊?」

        陸常林笑道:「對啊,我就是閒得發慌,不僅是我,你和阿楚都是標準的閒人。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幹嗎不找點事情做呢?再說了,這事情現在已經牽扯上三組,你就放心她們自己去折騰?還有啊,你玩這麼一出不上不下的鬧劇,老闆娘那裡你怎麼交待?」

        李德生盯著陸常林,喃喃說道:「我靠,我怎麼感覺我是上了你的當?有點不對頭……咦,是哪裡不對頭呢?」

        陸常林一聳肩,很無辜的說道:「少冤枉好人,到現在我連謝言的面都沒見過……仔細想想吧,所有地事情可都是你們倆挑起來的。」

        易楚在一旁琢磨了半天,忽然對整件事情有了些興趣。陸常林說的對,對付南學亮其實簡單,簡單到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如果換一種方式去對待問題的話,或許會有趣很多……

        他取出手機,第一次沒有徵求陸常林和李德生的意見,便撥通了蔣蘭的號碼。

        「老闆娘,你現在已經回寧南了嗎?」

        「對啊,一回來就給你打的電話。怎麼……有事情嗎?」

        易楚微微一頓,看了一眼陸常林和李德生,說道:「老闆娘,你不是說有人在打聽楊程的下落嗎?我是這樣想的……老話說欲擒故縱,他們既然想要楊程的下落,那我們索性就大方一點。當然,我們得找一個巧妙一點地方式把消息傳出去。否則的話,極有可能偷雞不著蝕把米……呵呵,您說,您說,我聽著呢……」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14 17:01
正文 【142】第一次的拒絕

  你叫我阿酒好了,酒色的酒,可不是九九歸一的九…

        南學亮的辦公室裡,一個滿臉陽光的年輕人笑嘻嘻的做著自我介紹。

        南學亮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七哥貼身保鏢的年輕人,心裡有些鬱悶。在他印象中,所謂高手應該是那種比較陰沉,眸子裡透著殺氣的人。雖說拳怕少壯,但這畢竟不是街頭鬥毆,這個阿酒如此年輕,怕是缺少了些經驗吧?

        儘管心中有些鬱悶,但臉上卻是透出了熱情。

        他很主動的和阿酒握手,請他坐下,然後遞上一杯酒,關切的問道:「入境的時候沒遇上什麼麻煩吧?」

        阿酒笑道:「怎麼會有麻煩?我可是持護照光明正大的入的境……」

        南學亮窘了一下,隨即在心裡自嘲道,看來我的觀念確實要改變一下了。七哥那邊可都是正規的大公司,身邊的人當然也不會在警局留有案底。總想著他們是黑道,卻忘了這世道早已經是黑白顛倒。

        阿酒轉動著手中的酒杯,說道:「南總,來的時候,七哥說了,讓我一切聽南總的吩咐。怎麼說呢……我這個人是個直腸子,而且也不太喜歡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所以,南總有什麼吩咐就請直說。」

        南學亮恭維道:「阿酒兄弟果然爽快。」

        阿酒笑了笑:「好說,好說。」

        南學亮微微沉吟,忽問道:「對了,阿酒兄弟,這次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對於南學亮的這一問。阿酒心知肚明,笑道:「怎麼,南總是擔心我一個人不堪大任嗎?」

        南學亮笑了笑,很虛偽的客氣了幾句,但心裡卻說,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阿酒渾不在意,淡淡地說道:「放心吧。南總,七哥對南總還是很看重的。所以,這次來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不過,行有行規,有些人是不好公開露面的,這個還請南總理解。還是那句話,南總有什麼吩咐就請直說,我和我的兄弟不會讓你失望就是。」

        南學亮悄悄鬆了口氣。心說如此這般,那我就放心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總公司在內地的幾個代言人,我南學亮的業績那是尖中拔尖。錢和面子,都沒少給他七哥掙。少了我,他未必會有現在的風光。想當初,他可是一直被別人騎在頭上啊!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心中再無擔憂,不僅相信阿酒地背後一定還隱藏著其他的高手,同時也更加的堅信,七哥絕對不會拋棄自己。

        再次的客套幾句後,南學亮說道:「阿酒。先去一趟寧南吧。」

        阿酒明白他的意思,問道:「目標是誰?」

        南學亮取出一張照片,說道:「這個人叫楊程,你應該知道他。」

        阿酒點頭道:「就是那個被人吊在廣場上的傢伙嗎?」

        南學亮說道:「沒錯,就是他。這個人也算是我的手下,雖然來往的渠道比較乾淨。我也很自信不會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但老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很多時候,一個看似不起眼地的細節就足以使人功敗垂成。再說了,現在的人沒有誰是傻子,我擔心這傢伙很可能從其他渠道收集到我的資料,所以……」說到這裡,他心中也是暗恨。他所說地『其他渠道』,無非就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楊程被綁之後,他仔細梳理了一遍以前的事情。發現從表面上看。楊程應該不會抓住自己的什麼把柄。但有個南湧橫在其間,事情便多了很多的變數。

        所以,當他得知楊程已經被警方控制之後,本能的就起了殺心。

        要保住自己和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他就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做到絕對的安全。

        當然,他也很清楚的認識到,這件事情其實有著很大地風險的。楊程已經被警方控制,想在警方的手裡虎口奪食,難度可想而知。再則,警方也不是傻子,既然控制了楊程,自然會做足防範工作。甚至,還會來個欲擒故縱,等著自己跳入陷阱。所以,想殺楊程就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派去的人必須是高手中的高手,保證能一擊中的。其次,萬一失手地話,就必須要保證自己的:.是外來的,與自己毫無關聯。

        阿酒的到來,讓南學亮顧慮頓消。且不管阿酒是不是高手,至少,他可以滿足殺楊程的第二個條件。

        阿酒問道:「南總,給個確切的目標吧,殺了他,還是救他?」

        南學亮笑了笑:「救回來也是個麻煩,所以……請你殺了他吧。」

        阿酒點頭道:「有地址嗎?」

        南學亮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的朋友已經在幫我打聽,

        多今天下午就會有消息。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被警方控制。所以,想要殺他的話,必須要做好足夠的準備。」

        阿酒不以為然的笑道:「警察嗎……呵呵,警察難道就不是人了嗎?放心吧,南總,在我地眼裡,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區別。」

        微微一頓,他站起身來,又道:「我有點累了,先找個地方去休息。四個小時後,我會打你的電話。如果你朋友已經有了消息,那麼我會直接去寧南。」

        南學亮站起身來,客氣的道:「要去休息嗎?我來安排吧……」

        話音未落,阿酒卻阻止了他按鈴叫人,說道:「南總,不用客氣了。我不喜歡有人掌握我的行蹤……順便說一句,我進來的時候,打暈了你的秘書。所以,等我走後,趕緊的安排她去醫院吧。」

        難怪這傢伙進來的時候,秘書沒有通報,原來……南學亮目瞪口呆的看著阿酒大搖大擺的出了門。
      
        中午地時候,南學亮沒有任何的胃口去吃飯。

        秘書去了醫院。他自己動手泡了杯咖啡,然後坐在轉椅上,等待著隨時響起的電話鈴聲。

        電話終於如期而至。

        鈴聲剛一響起,南學亮便拿起了話筒。聲音傳過來時,正是那位老同學清淡的嗓音。

        「學亮嗎……你要的消息我已經打聽到。」

        南學亮鬆了口氣,急忙問道:「快說,是什麼地方?」

        老同學沉默了一會,說道:「澄江路三十八號。一棟即將拆遷的寫字樓,他在八樓。」

        南學亮沒有說話,用筆記下了這個地址。然後,再次重複了一遍,以確保沒有疏漏。

        做完這一切,他臉上的神情愈發的輕鬆,笑道:「老同學,這次地事情我記在心裡。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敬你三杯酒。」

        老同學卻是苦笑:「學亮,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

        南學亮一怔:「什麼事情?」

        老同學說道:「我記得你上次打我電話的時候,好像特別叮囑過我。讓我留心在楊程的這件事情上,有沒有軍方的身影。怎麼……現在這件事情不重要了嗎?」

        南學亮皺了皺眉:「聽你這意思,好像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

        老同學歎了口氣:「確切的答案沒有,但有人提醒過我,那幫人即使沒有軍方的背景,但其職業化程度之高,絕對是超出了你我地想像。所以,在你決定某些事情之前,最好是三思而後行。另外……」微微一頓。這位老同學再次歎了口氣,說道:「學亮,關於楊程的事情,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所以,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前,你不要在打我的電話了。當然。我這不是在害怕什麼,也不是在推托什麼。這只是出於安全上地考慮。這樣做,對你、對我,都有好處。說句不吉利的話,一旦你失手,至少我還可以站在坑外拉你一把。」

        南學亮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對,你說的對,倒是我考慮的有些不周詳。行了,楊程的事情不結束。我不會再給你打電話了。」

        放下電話後,南學亮坐在那裡,半晌沒有動彈。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他心裡瀰漫……說起來,楊程這件事情其實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不知為什麼,事情剛一發生,一種很強烈的危機感就在南學亮的胸中瀰漫。阿酒地到來,讓這種危機感稍稍退卻,但老同學剛才的那番話,卻又讓這種危機感再次的強烈起來。

        難道……他也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妥了嗎?又或者,他知道了些什麼,卻故意的瞞著我?

        南學亮搖了搖頭,將這種疑慮強自按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鋪開這麼大的攤子,就必須要做到絕對的安全。否則,警察不會放過我,七哥也不會放過我。退一萬步說,真地完了蛋,老子便一走了之。狡兔有三窟,離了老巢,少了七哥這棵大樹,老子照樣活的滋潤!

        想到這裡,南學亮忽然渾身一震。

        對啊,為什麼要一條路走到黑呢?

        國內的大環境擺在這裡,自己依托七哥、還有自己的人脈,能走到今天,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了。但這裡畢竟是國內,不是七哥他們的地盤,這種『事業』,最後的結局必將是以慘淡的面目結束。當然……現在就放棄的確有點可惜。但楊程的事情卻是一個很好的教訓,也給我提了一個醒。狡兔僅有三窟也還是不夠地,趁著這個機會,我也該為自己的退路多考慮考慮了……
      
        澄江路

        號八樓,易楚看著有些凌亂的房間,不由皺了皺眉。

        這棟即將拆遷的老式寫字樓,兩個星期前就已經停水斷電。偶爾有幾個流浪漢不知怎麼闖了進來,彷彿行為藝術般的,在大樓的各個角落留下一堆一堆的排泄物。

        這個地方是胖子選的,以警察的名義給了看樓的老頭兩條『金絲猴』後,得到了暫時地居住權。

        易楚正皺著眉頭時,李德生從裡面的房間鑽出來。笑道:「怎麼樣,這個地方還可以吧?」

        易楚苦笑:「可以個屁,上廁所的地方都沒有……」

        胖子笑道:「怎麼沒有,前面不就是洗手間嗎?」

        易楚哭笑不得:「你家上廁所不用水沖的嗎?我靠,沒水沒電,這地方能住人嗎?」

        胖子一本正經的說道:「糾正你一下,咱可不是上這裡來住人的。嚴格的說起來,這裡是寧南警局重案三組的臨時辦公地點。同志。為了我們偉大地事業,你得犧牲小我,顧全大局啊。唉,真不是我說你,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沒有為祖國、為人民服務的觀念。我問你,是誰養育了我們,又是誰給了我們工作、給了我們一個家?憶往昔。崢嶸歲月……」

        易楚頭都大了……話說從前,胖子雖說也是巧嘴一張,從不饒人,但也沒像現在這樣噁心人啊?

        唉。都是愛情惹得禍啊!愛情就是那該死的興奮劑,自從和老闆娘勾搭上後,這死胖子彷彿年輕了十歲,是越來越能說,越來越噁心了人……

        上政治課的時候,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也從房間裡鑽了出來。

        高宗棠拍了拍手,說道:「從警局借來的東西全都佈置好了。」

        李德生點了點頭,問道:「行了,現在就等著麥子把楊程送過來了。」

        易楚皺了皺眉:「老李。我覺得這件事情真的沒必要讓三組的人參合進來。還是換老高他們吧。」

        李德生愁眉苦臉的說道:「你當我不想啊……可是小蝶說什麼都不幹。第一,這不符合她們地紀律,第二,三組沒有這個先例。你說我能怎麼辦?」

        易楚提出欲擒故縱這個計劃後,首先得到了蔣蘭的贊同。楊程雖然已經被控制,而且也趁機破獲了許多以前擱置的懸案。但在他和南雲集團的這個環節上。卻是收穫不多。按照現有地證據,最多也就是能讓南湧吃點苦頭。南學亮那邊,卻是難動分毫。換作以前,蔣蘭或許也就滿足這個成績了。但事情已然鬧大,不僅牽動了很多人的關注,同時也讓她成為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老闆娘是潑辣的,是狠厲的,既然已經挖出了一個蘿蔔,索性就下足力氣繼續深挖。

        我倒要看看,這個坑裡到底還埋著些什麼!

        老娘一個小小的局長。卻已經得罪了一個市長和一個副廳長。與其等著他們給自己小鞋穿,還不如拼著一口氣,將你們這些官老爺統統拉下馬來!

        蔣蘭身在官場,看的比誰都清楚。她知道,只要楊程的事情有進展,那位副廳長和市長絕對會因此而受到牽連。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上趕著替南雲集團奔走,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蹺!

        易楚地計劃得到了蔣蘭的贊同,但卻在三組那裡遇上了小小的麻煩。

        應小蝶說,計劃不錯,而且也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這個計劃必須要由三組來執行!

        至於理由,表面上是李德生剛才說的那些。但實際上,應小蝶卻是另有考慮。自從認識易楚之後,她發現,除了麥子的槍技在不斷進步之外,整個三組地能力有著飛速退化的嫌疑。就連她自己,最近也是很少的動腦子。只要遇上某件麻煩的事情,第一個就想到了易楚,第二個想到的是迅捷公司……

        從張長東的案子到袁決的案子,其間還有白家的那件事情,直到現在的楊程與南雲集團。應小蝶發現,所有的事情只有一個主角,那就是易楚。而自己和三組,卻只有做觀眾地份,就連配角都輪不上。因為李德生就是那永遠的配角,而且是搶都搶不走的那種千年老二……

        換做一個普通的女人,應小蝶自然不會有什麼想法,甚至她有時候想,如果自己是喬丹的話,一定會很享受易楚的表演。但可惜的是,自己不僅不是喬丹,而且還是一個警察。

        作為警察,就必須要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而不能永遠的寄希望與別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心中最可親近的人!所以,應小蝶第一次拒絕了易楚。
hte 發表於 2009-4-22 20:17
【143】我是來看風景的
對應小蝶的拒絕,易楚和李德生也是無可奈何。

    李德生說,民不與官鬥,斗也鬥不過。

    易楚說,不與小女人一般見識,咱是老爺們。

    所以,雙方經過一番交涉後,最終是決定合作。由迅捷公司的人監控外圍,三組的人繼續對楊程的審訊。當然,為了能更好的捕獲大魚,審訊地點由李德生重新選定。於是,澄江路三十八號便成了新的臨時辦公地點。

    總的來說,除了換一個地點之外,三組的任務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該做什麼做什麼,依舊進行著對楊程的審訊工作。至於佈局,她們基本沒有參與。關於這一點,應小蝶心知肚明。但她也知道,憑三組的能力,能爭取到這一步已經算不錯的了。至少,三組還在這個局中,並沒有完全的被排除在外。

    換做以前,她絕對不會相信有人敢在自己的手中劫持人犯,即便有,她也有信心讓對方有來無回。但是經過袁決的事情後,她才發現,這個世界是如此之大,奇人高手竟是如此之多!

    如果說袁決的例子只是個案,那麼身邊的易楚,還有李德生這些人,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警察其實也是人,並非無所不能。在單個的案件中,在特定的環境下,當無法動用國家資源時,警察並不比一個普通的市民強悍多少。遠的不說,拿易楚來舉例子。應小蝶相信,如果易楚打算劫持楊程的話,無論自己布下多麼嚴密的落網,其失敗的結局卻是早已注定。

    所以。各司其職也好,能者多勞也罷,當易楚答應她地要求後,應小蝶悄悄的鬆了口氣。她的性格很倔強,但實際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面對易楚的時候,她的那點倔強其實並不能維持多久。所幸,易楚同學還是那樣的無爭。稍稍勸說了幾句後便無可奈何的同意了。

    對於易楚來說,雖是無奈,但也是一種強大的自信。

    當李德生和老高守在外圍,自己隱身大樓內部,這裡,就是世上最堅固地堡壘!

    別說被人闖進來救走、或是殺掉楊程,就是少掉一根汗毛,都算是一種失敗。易楚有絕對的自信。在抓住有可能上門的大魚的同時,也能兼顧好三組這些女孩的安全。再說了,人家畢竟是警察,應小蝶可謂文武雙全。麥子也在不斷的進步中,只要不是遇上袁決那樣的變態,她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澄江路三十八號樓內,一切都已經佈置完畢。在樓外地一些地點,李德生和高宗棠也找到了合適的監控點。

    臨開闢出來的房間裡,因為一群女孩的到來,又再次被清理打掃了一遍。

    ……應小蝶站在易楚地面前,笑吟吟的看著他。

    易楚有些不自在。因為在他的身上,剛剛穿上了一套嶄新的警服。除了應小蝶之外,三組的女孩子都圍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的品論著。而麥子更是一點也不避嫌,一會兒幫他整理衣袖,一會兒又幫他撣去並不存在的灰塵……

    應小蝶笑道:「不錯。不錯,阿楚你穿上這套警服,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帥氣。看來,你不當警察真可惜了。」

    易楚苦笑:「你這是在讚我還是在罵我……感情我不當警察可惜,就是因為我穿著這身警服比較帥?」

    麥子笑嘻嘻地說:「你還別說,老闆娘最近為了豎立警察新形象,正忙著在內部挖掘帥哥靚女做廣告呢。要不……我幫你跟老闆娘說一聲,乾脆進我們組吧。干拿薪,不幹活,憑著臉蛋就能混口飯吃。多滋潤呀。」

    易楚哼了一聲:「有這閒工夫,我還不如找個富婆嫁了呢。就你們那點工資,養得起我嗎?」

    林英在一旁咯咯的笑著:「麥子能養得起你呀,你敢嫁嗎?」

    易楚敢和麥子鬥嘴,卻連半個林英都敵不過。再者,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一群乎!

    易楚乾笑幾聲,很識趣的閉上嘴。

    不過話說回來,這套警服穿在身上的感覺還真是不錯,也算是圓了小時候的夢。易楚有心取出手機拍幾張照,但在一群女人的環伺之下,終究是沒好意思臭美。

    楊程被關在最裡面地一個房間裡,周偉像尊門神一樣,一直守著他,片刻不離。其實,在原定的計劃中,蔣蘭是不同意拿楊程做誘餌的。她的意思是,只要將地址透露出去,該來的總會來,無需用真人做誘餌。而一直呆在迅捷公司辦公室的陸常林卻否定了這個決定。他的理由很簡單。所謂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敢在警察手裡虎口奪食的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而這樣的人,又必定會遵循一個最基本

    ,那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如果真的有人『上門』,一樁預謀好的劫持案,不敢說是萬無一失,但至少也得確定一下目標吧?

    —

    這可不是攔路搶劫,搶劫犯守在路邊,逮誰是誰,根本就不管對象是誰。

    當然,將楊程當作誘餌,也並非是將他全程的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下。這樣的話,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懷疑。還是那句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三組的人將楊程帶來,就當是一次臨時的轉移。該防範的還是要防範,不刻意,但也不隨意。倘若真有人盯上了楊程,那麼他自然會留意這些……

    關於楊程的案子,該審的基本都已經審了。

    楊程也很老實……既然已經進了鼎鼎大名的三組,他也就死了恢復自由身的念頭。

    他很清楚,玩心眼,鬥心理,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更何況三組已經掌握了很多的材料,頑抗是沒用的。與其硬抗。還不如老實地交代問題,這樣,至少還能騙幾根煙抽……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甚至落水的一天。身為流氓,楊程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楊程的交代很徹底,不僅老實的承認了自己身上的案子,還扯出了一大批『同行』。有了他的配合。寧南市以往累積下來的懸案、疑案,著實清理了不少。直將蔣蘭樂得合不攏嘴。一點突破,全線告捷。這對一個警察局長來說,可謂是百年難遇地政績。要知道,在她手裡其實沒有一樁未告破的案件。這些所謂的懸案、疑案,都是前任遺留下來的。能一次性的清理這麼多的案件,雖是巧合,但你敢說這不是她能力的表現?

    唯一遺憾的是,關於南雲集團。楊程瞭解地並不多。

    比如桂竹巷這件事情,南雲集團與他簽署了一份協助拆遷的合同,所有的往來都很清晰,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架勢。即使他與南湧有著私下裡地聯繫。但對方給的只是大略的方向,並沒有給出具體的方案,更沒有留下什麼可落人把柄的證據。就拿桂竹巷裡的那場大火來說,南湧只是告訴他,時間不多了,在規定的時間內,你必須給我解決這個問題。忽略掉這番話潛在的意思後,你會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宏達公司單方面地行動……如果真有人因此而將南雲告上法庭的話。那麼任意一個普通律師事務所的普通律師,都會很輕易的打贏這場官司。頂了天,也就是判南雲集團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大不了賠點小錢。真正要進監獄的,最終還是宏達公司這幫替罪羊和倒霉蛋。

    該交代地已經交代了,所以。在澄江路三十八號裡,楊程的角色只是一個誘餌。

    不過,三組的風格永遠都是那麼的嚴謹。即使材料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但她們依然沒有放鬆對楊程的審訊。要知道,像楊程這種流氓,幹過的壞事不計其數,甚至有很多事情連他自己都忘記了。三組的人覺得,完全有必要將歷年來所有未破獲的案子清理一遍,然後再提審楊程,看看彼此間是否能掛起鉤來。當然。未必所有的遺留案件都是楊程干地,但這人在黑道混了十幾年,認識牛頭馬面不計其數。憑他的人脈和掌握的消息,只要稍加提醒,想挖出幾條漏網之魚來,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則,閒著也是閒著,為了配合易楚的佈局,也完全有必要對楊程反覆的審訊。

    關押楊程的那間房其實也是審訊室,應小蝶帶著周偉和林英,開始了一天一次的例行審訊。

    在外間,麥子坐在桌後,用手掌支撐著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易楚就坐在他的對面……

    整棟大樓裡,只有他和周偉穿著警服。一般的來說,在重案組裡,大家基本都是穿便服的。一天到晚穿警服的人,基本都屬於站樁的廢材。何謂站樁?便如應大組長在審訊室裡一聲喝:XXX,上來。這個時候,XXX同學就會滿臉嚴肅的將犯人押送進審訊室,然後雙腳一併,目不斜視的站在犯人的身後。最可憐的是,人家犯人好歹還落了個座,這位XXX同學卻一直要站在那裡。不僅要忍著腳酸腿疼,還得忍著內急……這便是所謂的站樁警察了。

    在其位就得謀其政,既然穿上了警服,易楚就得盡一個警察的義務。

    他同樣沒能逃脫站樁的命運,因為菜鳥的身份,他頂替了大周的位置,一直站在楊程的身後。而楊程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身邊這個清清淡淡、看起來很儒雅的警察,其實就是那天晚上趁自己XXOO的時候,了自己一悶拳的傢伙。

    剛開始的時候,易楚還有點新鮮感。但站了

    十分鐘,他便忍不下去了……憑什麼啊,你們都坐著人站著?太欺負人了,菜鳥不是人嗎!

    他想走,但是卻又找不到臨陣脫逃的理由。總不能一舉手,報告應大組長說:隊長,俺要尿尿!

    但是易同學是聰明的,鬼點子的很多的。

    他一本正經地站在那裡,目不斜視,開始『含情脈脈』的盯著應小蝶看。

    很快。應小蝶就被他盯的滿臉赤紅,一連幾句話都沒問在點子上,弄得楊程直髮懵。

    楊程發懵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身後的『警察』正無恥的盯著人女孩子看,而一旁的林英和大周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於是,審訊室裡的氣氛便開始不對勁了。大周和林英地戀情已經公開,這一對公婆看一眼易楚,再看一眼應小蝶,忍不住低聲輕笑。用手中的紙筆開始八卦起來……

    隊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於是,易楚如願以償的被趕出了審訊室。

    審訊室裡的一幕只是個小插曲。

    這一次的審訊,其實也是一次漫長的等待,而且極有可能是沒有結果的等待。因為誰都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魚鑽進這張精心佈置的大網……

    麥子托著下巴,正在考慮著這個問題。

    易楚出了審訊室,索性將警服地上裝脫了下來。心裡發著誓,事情結束後,打死我也不穿這身警服了。

    他坐在麥子對面,給自己倒了杯水。問道:「丫頭,想什麼呢?」

    麥子笑了笑:「我在想……到底會不會有人來呢?如果有的話,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微微一頓,又吐著舌頭,調皮的說道:「我還沒見過真正地殺手是什麼樣呢……以前倒是在屏幕上經常看到,都是很冷、很酷的那種。戴著墨鏡,含著牙籤,穿著風衣,一出場就讓人看的心碎……」

    易楚奇道:「心碎?」

    麥子點頭笑道:「對啊。心碎……幸福的心碎,暈眩的心碎。」

    易楚嘖嘖搖頭:「沒追求,沒品味……算了,這次要是有人來,我就手下留情,饒他一條小命。然後和他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你給嫁出去。嗯,也算是圓了你『心碎』的夢。」

    麥子卻眨了眨眼,故意問道:「要是來的是個老頭怎麼辦啊?我還年輕呢……」

    易楚笑道:「那就讓他整容啊……從大腿和屁股上拉下一大塊皮來,然後貼在臉上。光光滑滑的,還不用擔心長鬍子,連剃刀錢都省下了。麥子你放心,為了能把你嫁出去,我傾家蕩產在所不惜。只要將小老頭整成小帥哥,整容費我掏了。順帶贈送墨鏡、風衣,還有只用過一次的牙籤……」

    麥子咯咯地笑著。手裡卻抓起桌上的筆記本砸了過去:「你才整容呢,你才整容呢……噁心不噁心啊……」

    …………………………

    …………………………

    阿酒坐在黑暗的斗室裡,房間裡沒有燈。

    『嗒……』

    他按著了打火機,卻沒有點燃嘴角的香煙。他沒有煙癮,但卻喜歡叼著煙的感覺。斜斜的用牙咬住,很有一些滄桑和孤獨地感覺。藉著火光,他靜靜的看著對面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然後摸了摸鼻子,嘖嘖說道:「真是要人命,又長帥了點……」

    對面的當然不是一張鏡子,而是一張真實的臉。

    另外,鏡子是不會說話的,而這張臉不僅會開口說話,並且還會說粗話。

    很陰冷的粗話。

    「去你媽的……你是你,我是我,以後不要對著我的臉說自己帥。否則的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變得和我不一樣!」

    阿酒笑著搖頭:「不要一口一個他媽地行不行?別忘了,我媽就是你媽,你媽就是我媽。做兒子的,是不可以罵自己母親的。再說了,我們是兄弟,是孿生兄弟。我們能活到今天,而且活的很滋潤,就是因為我們有一張相同的臉。所以,我親愛的弟弟,以後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蠢話了。」

    對面的人沒有說話。

    而阿酒的手裡的打火機開始發燙,他淡淡的笑著,鬆動了手指,讓周圍再次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

    過了半晌,對面的人再次開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林七?」

    阿酒歎了口氣:「你知道的,以前我欠他一個人情……當然,這並不是最主要的。」

    對面的人問:「那什麼才是最主要的?」

    阿酒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來看風景的,你信不信
hte 發表於 2009-4-22 20:18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4-24 22:30 編輯

【144】酒色財氣
你站在窗前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明月裝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易楚站在窗前,漫無目的地看著樓下的風景。而在另一棟樓的某個窗口,李德生叼著根煙,從望遠鏡裡看著正發呆的易楚。於是,易楚耳機裡便響起李德生的聲音,胖子很深情的吟詠著某著名詩人的名句……

    易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很痛苦的說道:「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是老闆娘……」

    李德生很嚴肅的說道:「你當然不是老闆娘,如果是的話,那我就慘了……不過,你有沒有發現,老闆娘其實很喜歡站在窗口看風景。我就想啊,總有一天我要在她看風景的時候,親口對她朗誦這首詩。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觸景生情,一時壓抑不住洶湧的情思,拿你先做個演習。為了哥哥的幸福,你就配合一下吧……」

    臨時辦公地點設立後,已經過去了三天。在這三天『漫長』的等待中,楊程照例被審訊著,但預期中的那條大魚卻始終沒有登門。鑒於這裡惡劣的環境,易楚和李德生決定,今天再等一天,如果還是沒有收穫的話,也只好宣告計劃以失敗告終。當然,對於易楚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來說,他一點都不在乎這次失敗,他倒是覺得,能有一次這樣的體驗,也算是不虛此行了。聽大周說,在以往類似的行動中,十次倒有九次是落空。但是沒辦法,警察的職業就是這樣,有驚險有刺激。也有較力和鬥智,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守候與等待。而且你不能不因為十網九空地概率就放棄那一成的機會。而事實上,有很多大案、要案的嫌疑人,就在這種等待與守候中落網的……

    站在窗前,易楚摸出一根煙在鼻前嗅著,卻並沒有點著。因為打火機不知什麼時候被麥子偷走了。

    他歎了口氣,心說李德生和麥子這雖師徒肯定都是外星人,多麼與眾不同的行為和思維啊。

    另一扇窗後。李德生繼續吟詠著噁心人的詩句,這次卻是換了古詩詞……

    易楚繼續歎氣:「大哥,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拜託你用點心好不好?」

    李德生撇嘴道:「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勞逸結合?你老人家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該讓你坐在望遠鏡前試試。媽的,整整三天啊,老子都瘦了一圈。」

    易楚實在想像不出李德生瘦了一圈會是什麼形象,諷刺道:「一圈是多少?據我估計,應該不大於一千克吧?」

    李德生卻來了勁。興沖沖的問道:「哎,先別管是幾千克……我說兄弟,你覺得我要是減個十公斤肉地話,老闆娘會不會主動的投懷送抱?你是不知道啊。當年我沒發福的時候,那也是帥哥一個啊。」

    易楚忍不住笑道:「這個我倒是舉雙手贊成,別說是十公斤,就是減五公斤,我保證老闆娘會哭著喊著要嫁給你。」

    李德生哈哈笑道:「***,明知道你這傢伙是笑話老子,但不瞞你說,我聽著還就是受用。」

    易楚歎了口氣:「人至賤,則無敵……這話可一點都沒錯。大哥。我真是服了you.」

    倆人正扯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高宗棠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阿楚,在你正前方十點鐘方向,有疑似目標出現。」

    易楚聞言,精神一振。苦守了三天,難道大魚真的給我等來了嗎?

    高宗棠又道:「老李。你地四點鐘方位,注意那個年輕人。戴著棒球帽的那個……」

    易楚正前方的十點鐘方位,李德生正前方四點鐘方位,實際上都是一個方位。兩人順著高宗棠的提示,四道目光同時匯聚到街邊地一輛快餐車前……快餐車前,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年輕人正舉著一串魚丸吃的不亦樂乎。由於視角是自上而下的,李德生和易楚都沒能看清楚這個年輕人的相貌。

    易楚有些奇怪,問道:「老高,這人什麼地方可疑?」

    高宗棠答道:「這是他第三次出現在這裡了,昨天傍晚六點鐘的時候。他在報刊亭買了份報紙。今天早上七點左右再次出現,但什麼都沒做,直接穿街而過。現在是他第三次出現,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半。」

    易楚問道:「這附近就有住宅區,一個人在兩天內三次出現,這很正常啊。」

    李德生替高宗棠解釋道:「菜鳥,你注意到老高說的時間了嗎?傍晚六點、早上七點、還有中午十一點半,這恰好是一天三餐的大致時間。老高的意思是,這人出現地時間點值得推敲。要知道,人是鐵飯是剛,你們呆在那棟連水都沒有的大樓裡,總不可能一直餓著肚子不吃不喝吧?」

    易楚恍然,說道:「我明白了……這傢伙是想通過吃飯的時間來觀察樓內的情形,比如說樓裡到底有沒有人,如果有的話,究竟是些什麼人。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通過採買食物地數量來確定大致的人數。」

    李德生笑道:「孺子可教也……沒錯,這是最基本的偵查手段,老高就是憑這點判斷這人是疑似目標的。當然了,世事無絕對,無巧不成書,疑似畢竟是疑似,也不能肯定他就是我們要等的大魚。」

    易楚稍稍沉吟,問道:「老李,咱們要不要跟蹤這傢伙?」

    李德生笑道:「不必了,想做一個好獵人,就必須要耐得住性子。繼續等吧,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還是那句話,該來的總會來,不必上趕著去請。」

    ……………………

    ……………………

    夜色降臨,距離澄江路三十八號樓不遠的一家賓館內,阿酒坐在露台上,一邊喝著口味稍淡的的啤酒。一邊將指尖地香煙玩出許多地花樣。隨著他的手指靈活的轉動,白色的香煙上下翻飛,間或還會俏皮的跳到空中,然後輕盈的落下……

    對面坐著的依然是他地孿生兄弟,有著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孔。

    他叫阿酒,他的兄弟叫小色,合起來就是『酒色』。

    阿酒和小色的性格完全迥異,他熱情陽光。擅於用腦,作事喜歡謀定後動。而小色卻是陰沉狂暴,是一個十足的暴力狂。不過,這迥異的性格卻並不影響倆人之間的默契。事實上,這正是一種難得的互補。

    不過這一次,阿酒並不打算讓小色和自己一起行動。

    「你回南學亮那邊吧……今晚就走。」阿酒抿了一口啤酒,淡淡地說道。

    小色很驚訝:「為什麼?」

    阿酒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去三十八號樓的時候,明明一切正常。但不知為什麼,我忽然產生了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小色皺了皺眉:「就因為你這種莫名其妙的不安,你就要趕我走?」

    阿酒笑了笑:「不是趕你走,而是為了更

    成這次讓任務……你知道。我直覺一向很準,所以,可能真的會有麻煩。但你同樣知道,我這人最喜歡挑戰,沒有挑戰的人生可真是無味啊。不瞞你說,我真的是很期待,期待這次能有人給我帶來哪怕是一點點的麻煩……」他掐起小指尖,很誇張的表達著內心的感受。

    小色繼續皺著眉頭:「我還是不明白你要說什麼,既然有麻煩。那我就更應該留在你身邊。」

    阿酒笑道:「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正因為我有了不好的預感,所以才要趕你走。因為你地性格實在是太讓**心了。假如真的遇上麻煩,不是我誇口,即便無法完成最終的目的,但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可是如果你留在我身邊。事情就大不一樣了。因為你是個讓人操心的傢伙,只能伸不能屈。只會打不會跑。遇上勢均力敵地對手時,你永遠不會想起三十六計中最精髓的一條……」

    —

    說到這裡,他很誇張的笑著,繼續說道:「所以,為了保證你的哥哥能活下去,你這個害人精就必須離的遠遠的。越遠越好,遠的我永遠也看不到你最好,哈哈……」

    小色悶聲悶氣的說道:「我是很喜歡惹禍,但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我。自己跑路就行了……」

    阿酒聳了聳肩:「切,你當我想理會你嗎?可是沒辦法啊,老媽死的時候,一再叮囑我要照顧好你。我可以不在乎你,但我不能不聽她老人家的話啊。唉……說起來,從老媽肚子裡出來地時候,你只比我遲了兩分鐘,我憑什麼就要照顧你一輩子呢?嘖嘖,老天可真是不公啊。」

    沉默半晌,小色問道:「你真的要我走?」

    阿酒很嚴肅的點著頭:「你必須要走,因為我真的不想被你害死。另外……假如三天後你沒有收到我的消息,那麼,替林七把南學亮殺掉吧。」

    小色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的驚訝和好奇。比如,七哥為什麼要殺南學亮,殺了南學亮後,那些盤根錯節的『業務』又有誰來打理……諸如此類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感興趣。

    阿酒見小色點頭答應,心裡也很高興。自己的這個弟弟雖然脾氣臭了點,但對自己卻是言聽計從,從來不會提出反對意見。唉,真是奇了怪,我明明只比他大了兩分鐘,為什麼我總有一種做父親的感覺呢……

    「小色,時間不早了,你現在就走吧。」

    小色點了點頭,卻沒起身。

    阿酒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還想再問我一次,為什麼要接下林七的這單業務?」

    小色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

    阿酒稍稍沉吟:「好吧,上次我告訴你是我來看風景的,而實際上,我真的是來看風景的。只不過……我還想在風景裡找到一個人。至於林七那邊,完全是順路還他一個人情而已。」

    小色問道:「看什麼風景,找什麼人?」

    阿酒笑道:「看風景這種事情得隨心情,心情好,什麼風景都美,沒必要一定強求什麼。至於找人嘛……我要找的人是一個胖子。」

    小色微微皺眉,問道:「胖子……哪個胖子?」

    阿酒說道:「你應該知道龍飛這個人吧?他就是一個胖子,很標準的胖子。」

    小色奇道:「你要找的是肥龍?你找他幹什麼?」

    阿酒歎了口氣,說道:「因為他欠我一個答案,已經欠了好幾年了。按照我和他的約定,最多今年年底他就會給我一個准信。但遺憾的是,這傢伙最近居然失蹤了。而據我收到的消息,他最後出現的地點就是寧南……」

    小色皺眉問道:「他欠你什麼答案?」

    阿酒呵呵笑道:「一個很重要的答案……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因為你還沒有長大,而一個沒長大的人,是沒資格知道這些事情的。」

    小色忽然暴怒:「去你媽的,老子和你一樣大,不要老是以這種借口來搪塞我。」

    他霍然站起,瞪著阿酒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找胖子做什麼?你說,是不是為了小氣球!」

    阿酒微微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還不至於吧……我雖然很喜歡小氣球,但也僅僅只是喜歡而已,每次看到美女的時候,我都很喜歡。再說了,她現在躲起來不想再見到我們,我又何必強人所難再去找她呢?嘖嘖,我親愛的弟弟,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不堪嗎?」

    微微一頓,他眼中帶著一絲戲謔,又道:「倒是你,怎麼會往這上面想呢?啊……我明白了,你一定還在怪我,認為當初是我趕走了小氣球。嗯,你誤解我倒是沒什麼,誰叫我是哥哥呢,原諒你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小氣球沒走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向她表達你的愛慕呢?」

    小色眼睛瞪得老大,指著阿酒,吃吃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她?」

    阿酒聳了聳肩:「別忘了,你是我的弟弟,如果連你的心思都不知道,那我這個哥哥做的也太失敗了。順便說一句,我以前之所以不提這些事情,是因為我覺得小氣球並不適合你。你只是個孩子,而她卻是一個十足的女人。你和她在一起,結果只能是悲劇,就像小說裡的阿飛和林仙兒……」

    小色一擰脖子:「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阿酒淡淡的笑著,說道:「無所謂管不管,但有一點你要記住,『酒色財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只有你和我,只有阿酒和小色。」

    小色沉默,半晌才說道:「我知道了……酒色財氣可以拆散,但兄弟是永遠也不會被拆散的。」

    阿酒有些驚訝,眼中掠過一絲喜色,笑道:「看來……你好像又長大了一點。」

    小色哼了一聲:「僅僅是一點而已,因為你還是不願告訴我,你找的到底是什麼人!」

    阿酒的眼神瞬間黯淡一下,他抓了抓頭,說道:「這次我真的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算了,如果三個月後你還沒有收到我的消息,就去咱家的老宅吧。在地下室的那個樟木箱子裡,有你想知道的東西。不過,你得答應我,三個月之內,你不許碰那個箱子!」

    小色看出了阿酒眼中的那絲黯淡,一揚眉說道:「不管有什麼樣的秘密,我不會去碰那個箱子的,永遠都不會,因為……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但願吧……」阿酒苦惱的繼續抓頭,喃喃的罵了一句:「***,這次我真的是有不好的預感。這樣的一個小地方,會有什麼樣的危險呢?唉,像我這樣的帥哥,如果栽在這種小地方,那可真是沒有天理了……」
hte 發表於 2009-4-22 20:19
【145】小丑與瓜販
酒蹲在馬路牙子上,戴著草帽,身上那件散發著汗臭有點『鄉土氣息』。

    在他面前,一輛老式的平板車上擺放著一堆

    拳頭大小的孩兒瓜碧綠晶瑩,灑上水,透著香甜和鮮嫩。這是一種寧南特有的瓜,皮薄汁甜,用水果刀削去頂層的一圈皮後,用勺剜著吃,別有一番風味。這時節,孩兒瓜已經快要下市,市面上難得一見。但會吃的吃門道,恰是這個時節的瓜,味道更勝往昔。

    這車瓜,是阿酒花大本錢從郊區的瓜農那裡收購來的,所謂的批發價,竟是比零售價還要高上三成。

    但阿酒卻認為這很值。

    因為他知道,三十八號樓每天出來採買食物的那個女孩,最愛水果。每次出來時,她總要捎帶一大兜的水果回去。而且還必須是那種水嫩新鮮的。這個女孩很挑剔,但是阿酒喜歡的就是這種挑剔的女孩。他總以為,漂亮的女孩是上帝賜予這世間最美妙的禮物,她們有權活的挑剔一點……

    女孩走路的時候,喜歡蹦蹦跳跳,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清純和靈動。笑一笑時,一雙大眼睛就會瞇成一彎好看的月牙兒。最有趣的是,這女孩似乎還有點迷糊……記得昨天見到她買水果的時候,居然忘記了帶錢。然後,她想打電話讓人送錢下來,但摸來摸去,卻發現,手機好像也不見了。於是阿酒就想,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會不會上街的時候把我也丟了呢?

    蹲在馬路牙子上,阿酒漫不經心的撣著聞香而來地蚊蟲。

    有人過來問價錢。阿酒笑了笑,開出了一個幾倍與市價的價格。於是,買瓜的人便會忿忿然地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再忿忿然的離去。整個上午,阿酒都是在這種狀態中度過。當然,偶爾遇上漂亮女孩時,他也會很開心的主動降價,半賣半送的賣出幾個瓜。無論如何,這麼『金貴』的瓜一上午都賣不出去,這絕對是一件很引人注意的事情……

    其實,阿酒並不知道,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都是很幸運的。因為在這條街上。整個上午居然沒有城管巡街……無知者無畏,幸福的阿酒繼續著賣瓜大業,繼續的等待著那個蹦蹦跳跳的女孩子,並且充滿了憧憬。

    賣瓜自然只是一個幌子,一層偽裝。

    阿酒地目的是想通過那個女孩。能近距離的觀察三十八號樓內部的環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阿酒做事,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的。

    不過這一次。還是有點例外。不知為什麼,第一次看到那個女孩時,阿酒就想起自己對小色說地那句話來:我是來看風景的,但也是來找人……寧南是座歷史名城,風景處處有,並且透著濃厚的文化底蘊。關於風景,阿酒並沒有失望。但是當他看到那女孩時,他便想……或許我找地人不是胖子,而恰恰是她。

    現實與夢想總是有著巨大的反差。

    阿酒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並不在乎。

    他不在乎那女孩是個警察。而自己是個『賊』。他也不在乎,當他站在楊程面前時,就必須要面對這個女孩。因為。阿酒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浪漫的人。只要能與這個女孩發生一段故事,其它的事情他都不在乎……而且有時候。他還很健忘,如果真有故事發生的話,他並不介意自己去忘記一個叫林七的人。

    現在,阿酒只惦念著那個女孩什麼時候出來買自己的瓜,他真的已經快忘記,三十八號樓內,還有一個叫楊程的人等著自己去殺……

    在阿酒的惦念中,麥子終於是蹦蹦跳跳地出了大樓,往對面的超市走去。

    採買這工作其實很累,別的不說,大周地食量就嚇得死人,再加上女孩們點名要吃的各種零食,林林總總地,每次都要拎兩大兜上樓。最要命的是,這座快要拆遷的大樓只剩下一個空架子,想上八樓,只有靠自己的雙腿。不過麥子總是能給自己找到快樂的,累是累了一點,但是因為楊程這個案子,她已經快有一周的時間沒再接受師父的魔鬼訓練了……相比較起來,區區一個八樓算得了什麼呀。

    在超市裡,麥子很快就結束了這次的採買。

    大家要的東西都買齊了,唯一遺憾的是,今天超市進的水果不是很新鮮。

    不過這沒關係,剛才進超市的時候,看見街邊似乎有賣瓜的小車,待會去那裡看看吧……麥子拎著塑料兜,又蹦蹦跳跳的出了超市。旁邊的人看見這個快樂的女孩,都是會心的一笑。快樂是會傳染的,於是大家買起東西來,便格外的爽快。

    出門向右,麥子來到了賣瓜的車前。

    哇,居然是孩兒瓜,

    口福了……

    麥子人未到,眼睛卻笑成了一彎月牙兒,惹的阿酒心裡砰砰的直跳……不過,麥子很快就皺起了眉頭,這賣瓜的人身上好臭啊。阿酒捕捉到麥子眼裡的神情,心裡嘿嘿的直樂。暗道我容易嘛我,整整兩天沒洗澡,還硬是從城外拉著這車瓜走過來的,身上不臭才怪。

    「小姐,買瓜嗎?」阿酒堆起笑容,熱情的招呼著。臉上粘的鬍子也隨之抖動。

    麥子笑問:「這瓜怎麼賣啊?」

    阿酒說道:「我這瓜論個賣,十塊錢一個。」

    麥子吐了吐舌頭:「大叔,你搶錢啊,十塊錢一個……十塊錢我能買一車哦。」

    居然叫我大叔……阿酒抖著鬍子,樂了。

    麥子繼續討價還價:「大叔,我看你這瓜也不怎麼新鮮了,兩塊錢一個算了。」

    阿酒忍不住笑道:「我看你才是真的搶錢。」

    麥子咯咯的直樂:「誰叫你獅子大開口呀……乾脆點吧,大叔,說個准價。要是合適的話。我至少買你半車地瓜。」麥子已經決定了,這快要下市孩兒瓜最是金貴,有錯過不放過。這兩天本小姐就不吃飯了!

    阿酒抓了抓頭:「好吧,那我就便宜點,九塊錢一個怎麼樣?」阿酒知道,這女孩說自己獅子大開口可一點沒錯。但是他不願放棄任何一個與這女孩子說話的機會……

    對他來說,與漂亮的女孩子說話地機會實在太多,而且只要他願意,往往會讓一次談話轉變成一夜的狂歡。但他也知道,自己雖然是個帥哥,但那些肯與他上床的女孩子,卻大多是衝著他的口袋來的。偶爾也有富家小姐和寂寞的夫人會因為他的幽默和風趣、還有那張帥氣的臉孔而與他上床。但是說實話。他並不能從其間找到一絲他所追求的浪漫與溫馨。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卻不一樣,清純中帶著刁蠻,沒有做作,沒有矯飾。不用開口,她那雙會說話地眼睛就足以使人發狂……

    麥子繼續討價還價:「五塊錢一個啦。大叔。美女買東西,總要便宜一點的呢……」

    …………………………

    …………………………

    三十八號樓上,易楚看著樓下的麥子和阿酒。心裡忍不住的樂。

    李德生的聲音傳過來:「你樂什麼樂?」

    易楚笑道:「老李,你說這傢伙如果知道我們在這裡看著他,他會不會找條地縫去鑽?」

    李德生笑道:「這得看他臉皮有多厚了……你還別說,記得有一次我去看魔術表演。台上地那個魔術師明明已經演砸了,卻死撐著不肯下去。硬是將整套魔術完整的表演下來。你猜怎麼著……結果他獲得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

    易楚奇道:「為什麼,是因為他地執著嗎?」

    李德生大笑道:「扯淡……因為台下的觀眾都以為他在表演幽默劇,是個沒戴紅鼻子的小丑!」

    易楚也笑:「大哥,我發現你越來越睿智了,罵人都開始不帶髒字了。」

    李德生笑道:「還是扯……這可不是罵人,老子這也叫幽默。」

    樓下的麥子已經成功的將價格壓下來。這時正在車上選著瓜。

    易楚說道:「老李,你覺得這傢伙會什麼時候動手?」

    李德生說道:「這我可不知道,不過……要是我猜得不錯的話。待會他可能找個借口跟麥子一起上樓。對了,我忘了提醒你。這傢伙要是真的進了大樓,你要記得迴避。現在還不是你和他照面的時候……」

    易楚知道李德生正在另一個地方看著自己,便點了點頭。

    看著樓下快樂的麥子,他忍不住又歎了口氣,說道:「幸虧沒把這些事情告訴麥子,要不這丫頭肯定露餡。說真的,老李,你別老惦記著教她槍技。江湖經驗什麼地,也該多教教她。這次是有我們在這裡,否則,這丫頭肯定吃虧。」

    李德生也歎氣:「這我可沒辦法……不是我不教她,而是像她這種性格的人,教也教不會。我所能做的,只有多教她點防身地東西。玩心眼玩不過人家,那就只能在拳頭上找回來了。」

    易楚奇道:「為什麼教不會?」

    李德生苦笑道:「這丫頭太善良了,而且沒心機。看著凶霸霸的,但內心深處,卻比誰都軟。像她這樣地人,是永遠也學不會玩心眼的。吃虧的時候,眼淚會汪汪的流。但一轉身,卻什麼都忘了。怎麼說呢……這丫頭啊,在一塊石頭上能絆倒好幾次,還樂此不疲。轉過身時,甚至還有可能去摸著那塊石頭問,你疼不疼啊……」

    微微一頓,卻又帶著自豪的語氣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可不是

    點。只能說,這個世界上的人太過複雜,反倒是凸來……」

    易楚笑了笑,看著樓下的麥子,眼神便格外的溫柔。不過,按照慣例,李德生表示贊同的事情,他照例是要唱唱反調的。他哼哼著:「得了吧你,誇自己徒弟也用不著這樣吧?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

    ……………………

    阿酒絕對不知道,在三十八號樓和其他的地方。正有人誇獎他的『幽默表演』相當地到位。

    如果知道的話,這位自詡帥哥的人,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找條地縫鑽下去。

    沒有地縫。就是用手刨也要刨一條出來!

    麥子真地買了近半車的瓜……當然,車上的瓜原本也沒多少,總共也就四十斤的樣子。

    買完之後,麥子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少長了一隻手。這麼多的瓜,還有剛才買的東西,該怎麼拎上樓去呢?打電話……呀,好像又忘了帶手機呢。

    阿酒看著這個迷糊而健忘的女孩,心裡嘖嘖而歎,多可愛的女孩啊。你幹嗎不把自己也丟了呢……

    麥子一轉眼,很甜、很甜的看著阿酒,說道:「大叔,幫我拎上對面的那座大樓可不可以?」

    阿酒皺著眉,卻不說話。

    麥子自以為猜透了這個刁鑽地瓜販的心思。一頓腳,氣呼呼的說道:「好啦,好啦。給你勞務費好了。十塊錢夠不夠?」

    阿酒眉開眼笑,立刻推起車往旁邊的報刊亭走去,買了瓶水,卻將那半車瓜讓賣報的老頭代為看管。

    麥子並不在乎錢,她討價還價,也只是在乎其中地樂趣。

    拎著裝滿了食物的塑料兜,麥子蹦蹦跳跳的往對面地三十八號樓走去。

    阿酒將瓜裝在一個大蛇皮袋裡,捧在懷裡,亦步亦趨的跟著麥子。

    進了樓,阿酒便裝作驚奇的樣子問道:「小姐。這座樓怎麼都是空的啊,我瞧著……這裡是不是要拆遷了啊?」

    麥子笑道:「對啊,下個月就要拆了。」

    阿酒便愈發的『驚奇』。問道:「那你怎麼會住在這裡呢?這裡啥都沒有了,也不是住人的地方啊。」

    麥子嘟起嘴:「你以為我想住在這裡啊……哎呀。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走啦,走啦,到三樓後你放下東西就可以下去了。」對於眼前的這個瓜販子,麥子沒有絲毫的警惕。但她畢竟是個警察,知道自己正在執行任務。所以,她壓根沒打算讓阿酒上到八樓。到了三樓後,自己大不了再下來一趟就是。

    阿酒卻已心滿意足。

    大樓在正常使用時,每層樓都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產生格局上地差異。但是現在,當所有的附屬設施全部拆除之後,其大致格局基本相同。阿酒要觀察的正是這些,看清楚這裡地格局後,無論是對潛入還是逃逸,都會有莫大的幫助。另外,通過觀察,他還發現整座大樓已經完全斷電。這樣地話,羈押楊程的具體地點也就不探自明瞭。

    到了晚上,他們總不可能不點燈吧?

    到了三樓,阿酒放下手裡的瓜,依依不捨的看著麥子繼續往四樓而去。

    但是在這一瞬間,那種強烈的危機感再次掠過心間。

    他狐疑的觀察著四周,心想,這不安的感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對了……是燈,這不安的感覺就是從『燈』開始的。只是,為什麼一說到燈,我就會有不安的感覺呢?

    ……………………

    ……………………

    阿酒的疑問,李德生幫他回答了。

    李德生對易楚說:「兄弟,準備準備吧,我估計今晚這傢伙就要動手了。記住,把楊程安排在燈光最亮的那間房裡。」

    易楚奇道:「為什麼?」

    李德生笑道:「知道什麼叫飛蛾投火嗎?燈光越亮的地方,就越能吸引那些無知無畏的飛蟲……」

    易楚點了點頭,卻忽然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這個傢伙挺有意思的。」

    這次輪到李德生問為什麼了。

    易楚頓了頓,笑道:「我都說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大概……這傢伙剛才的表演引起了我的興趣吧。不管他是殺手,還是其他的什麼人。我覺得,能有滋有味的推一車瓜來賣,至少說明這個人還是挺幽默的。你知道嗎,這傢伙讓我想起了小兵張嘎那部電影。那裡面也有一個賣瓜的場景,挺逗的。對了,那個買瓜的胖子,我記得好像是個什麼翻譯官……沒錯,我猜他一定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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