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暗日明晶 作者:哈貝達斯 (連載中)

水葉 2009-3-4 11:10:3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1 29566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01:17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二章 助教考核(二)

  一個聲音從風言的身後響了起來:「請問,你們是否只有四個人?」

  「啊,你果然來了!」風言還沒回答,維裡已經叫了起來。

  看到弓箭手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維裡解釋道:「我們剛才就想邀請你啦,不過看到你到那幾個人一邊去了,正覺得可惜呢。不過,風言說你一定會過來的。」

  弓箭手面上更加的狐疑了,他看向其他幾人,道:「你們認識我嗎?」

  「弓箭系大名鼎鼎的莫風啊,誰不認識!」凱亞伸過手來,「我是凱亞·威斯蘭卡,這個是我弟弟歇爾,這是維裡·威斯萊。」

  「你們好,我是莫風。」莫風聽到了他們的介紹,心裡立刻狂喜起來,他剛才看到了雙胞胎,想起來校園裡面有一對非常有名的雙胞胎,號稱閃電雙騎,心想有可能就是這兩個,若是和閃電雙騎一起的話,恐怕真的可以通過呢。

  沒想到除了閃電雙騎外,竟然還有一個重劍維裡,他的實力也並不差,不過,那個站在一邊,抱著一頭小小的黑色小狗淡淡的看著他的人是誰?他為什麼能和閃電雙騎和重劍維裡一起?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呢?

  怎麼看,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孩而已,有些瘦弱,個子也不高,而且年齡也太小了點吧。他的長相也很普通,看過後,根本無法留下任何的印象,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他是誰?

  凱亞介紹完自己身邊的人,指著鄭重的道:「這是我們的隊長,風言。那是小玄,他是風言的召喚獸。」

  莫風瞭解凱亞鄭重給自己介紹的意思,他是在告訴莫風一件事情,如果他要加入這個隊伍,就要承認風言是隊長,要接受隊長的指揮。莫風對什麼人當隊長沒有興趣,他所關心的只是風言的實力怎麼樣。

  風言?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莫風是一個非常少言寡語的人,他平時不經常和人交往,也不怎麼經常和人談論八卦新聞,但是學院內這些比較有名的人物他也是曾經耳聞的。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人,因為他們要取得助教的資格就要把大量的時間消耗在複習與練習當中,他們中間有很多的人連昨天的光明之祭都沒有參加。所以在整個校園裡面知名度很高的風言他們在這裡卻被當成幾個小孩來對待。他們也許聽過風言等人的名頭,但是絕對沒正面見過風言等人。

  「無語風言?」莫風終於想起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傳言中風言是一個比女生更「漂亮」的人啊,不過眼前的人……

  那傳言是風言還無法使用平凡之影前傳出來的,風言雖然不會在意,但是也不會去澄清什麼,更不會去證明什麼。

  風言看到莫風認出了自己,輕輕的點了下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無語風言在傳言中可是擁有七級以上的實力啊,自己這下真的是押對寶了。

  在報名處填寫了職業和隊長人選,領取了號碼牌後,開始了隨機的抽取。

  五人為一隊,四隊分一組,同一個小組內的四隊兩兩比試,只要能勝出兩場就可以出線,按這種方式,恰好可以淘汰一半的人選。

  很快,參加比試的五百人就分成了二十五組。

  風言他們這一隊是十四組丙隊。

  和他們分到一組的人清一色年齡都在三十左右。讓風言感到有趣的是,剛才拒絕莫風的那一隊人也在其中,他們增加了兩個法師,是偏向魔法攻擊型的隊伍。另外一隊擁有三個騎士,一個弓箭手,一個法師,是比較偏向衝擊型的隊伍,最後一隊是兩個弓箭手,一位戰士,兩位騎士,明顯的是蠻幹型。總體說來,還是風言這一隊職業最為齊全點,負責衝擊的騎士,負責防禦的戰士,負責偷襲狙擊的弓箭手以及一位策應全局的法師。看到風言他們這一隊平均年齡都不超過十四歲的人馬,他們的對手紛紛竊喜不已。

  維裡偷偷笑道:「你看他們的表情,我還真想看看他們一會哭都哭不出來的樣子呢!哈哈!」

  校方為他們準備了一塊場地,並配備了三個裁判員。

  一行人跟著裁判員走到

  「你們誰先來?」裁判掃了一眼眾人,歇爾大叫道:「裁判,我們的坐騎還沒回來呢,我們要等一會才能開始!」

  「我們來吧……」先說話的正是剛才拒絕莫風的那一隊人馬中的騎士,「我們是獵魔小隊,你們誰來?」

  風言他們這邊是擺明了不出手,要先看看其他人的實力了,維裡乾脆在地上坐了下來。

  另外兩對人馬的人互相看了幾眼,終於,擁有三個騎士的隊伍中的法師站了出來,「我們來吧!我們是風笛小隊。」

  「風笛小隊,獵魔小隊……好難聽的名字……」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真難聽……」

  不用說,正是經常惹是生非的維裡在說話了。

  兩隊人馬的面色立刻變得有點難看了。不過,說話的人是個小孩子,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維裡沖這些人做了個鬼臉,問風言道:「風言,咱們要叫什麼小隊呢?」

  風言想了想,道:「就叫暗日吧……暗日小隊。」

  「暗日?」維裡好奇道:「黑色的太陽?」

  「笨,是讓太陽都變暗吧!我們是比太陽更光芒萬丈的人!」歇爾的理解明顯和維裡的不同。

  「嘿嘿,不管怎麼樣,這個名字都比他們的名字好聽多了!」維裡咧開嘴,嘿嘿笑起來,「他們什麼風笛,什麼獵魔的,多麼小家子氣……」

  看到局勢變得更僵化了,裁判員猛得咳嗽了一聲,道:「好,第一場比賽,甲隊獵魔對乙隊風笛!請各自後退五十米的距離!」

  甲隊獵魔和乙隊風笛互相行了一禮,然後緩緩退開了一段距離,兩隊之間保持了大約一百米的距離。

  對與弓箭手和魔法師來說,這正是相當恰當的攻擊距離。

  從那些人後退拉開距離開始,莫風就開始睜大眼睛仔細觀察著這兩隊注定要成為自己的敵人的隊伍,此時雙方的人都已經騎上了坐騎,獵魔小隊的唯一一名騎士是火野牛騎士,而風笛小隊的三名騎士中卻是一名火野牛騎士,一名地龍騎士,一名天馬騎士。

  這樣看來,從衝擊力量上來說,風笛小隊比獵魔小隊要強上很多。而且風笛小隊還擁有一名天空騎士,雖然僅僅是天馬騎士,但是他們畢竟擁有了空中的力量。

  但是他們在魔法方面卻有所欠缺,遠程攻擊能力比之獵魔小隊差了很多。莫風在這邊分析著敵人的優勢與弱點,想像著自己在場上的話,要如何來對付他們。

  回頭一看,維裡正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袋零食,坐在地上吃的高興,不時還餵那小狗一下。雙胞胎也正低聲談笑,好像完全不擔心的樣子。風言倒是在看著前方的比試場,但是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哪,這些傢伙還真是過分囂張了吧!他們難道就不知道分析一下對方的長處和弱點嗎?

  苦笑著搖頭,看來到時候不論那個被當成隊長的無語風言怎麼想,自己都要接管指揮權了,如果讓這麼一群人上去橫衝直撞的話,恐怕自己連怎麼輸的都不知道呢。

  莫風還在苦惱,一聲開始響了起來,雙方的魔法師早在開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魔法,在開始聲剛落的一瞬間,法師就已經在各自的身邊釋放了防禦魔法。

  法師的護罩一般都是球形,便於吸收大範圍的魔法攻擊的力量,但是針對一點的攻擊卻可以讓他們的護罩消散與無形。而戰士的防護一般是外放的元素所形成的元素外衣,和法師的護罩相比,要厚得多,卻缺少控制,很容易消散。如果受到同為戰士的攻擊,這厚厚的元素可以產生非常強大的抵禦力,但是如果受到魔法師的攻擊,在自己的護罩和對方的攻擊魔法接觸的瞬間,對方用來控制魔法的意念很可能會奪取護罩的主人對元素的控制,使得他們對元素的抗力減弱。

  而法師的護罩就擁有卓越的抗魔能力,因為他們本身對護罩的每個組成元素都擁有絕對的控制權,不會因為別人的攻擊而紊亂。

  但是對與戰士的攻擊,薄薄的護罩的防護功能就無法和戰士厚實的「元素鎧甲」相比了。

  獵魔小隊的兩個法師一個是風系,一個是水系,不需要分配,風系主攻,水系主守。水系的法師一瞬間就在自己一方的所有人身上布下了護罩,而風系的魔法師的目標卻是對方的天馬。

  這無疑是非常正確的策略,因為對方的空中力量對獵魔小隊來說,是絕對性的優勢力量。如果被對方從空中壓制,肯定會被打的抬不起頭來。

  自己這方只有一個弓箭手,還要對付對方的弓箭手,不可能分出來去防空。

  不過,他們已經在分組的時候想好了對付各個小隊的策略,天馬在天空並沒有什麼出眾的攻擊力,一般來說,天馬騎士都是弓箭手或者法師。天馬騎士的攻擊方式無非是從天空向地面射箭或者向地面丟魔法而已。他們分出一個魔法師就可以把對方的天馬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來,在這一段時間內,快點解決對方的地面力量,雖然無法奈何在空中的天馬,但是他們大部分都被擊敗的話,也只有服輸的份兒。

  阻止天馬最好的方式就是阻止天馬升空,天馬在空中非常的敏捷,可以避開大部分的魔法攻擊,等它飛的高高的了,就算是遠距離攻擊的法師也無能為力。不過,獵魔的風系法師顯然沒有和天空騎士對戰的經驗,在天空中,天馬對於氣流的操縱是得心應手,就算是在颶風中,天馬都可以安然無恙。唯有天馬在升空的時候對於氣流的要求非常高,在背上有騎士的情況下,必須擁有相對平穩的單方向的風才能飛起來,想擾亂天馬的起飛只要一個簡單的颶風魔法就可以了。

  但是那法師竟然想用密集的風刃擊傷天馬,而不是干擾氣流!

  此時他應該做的不是去襲擊對方,而是施展大範圍的颶風魔法讓氣流攪動起來,使得天馬無法安全起飛。

  大範圍的魔法並不是戰士能防禦的,雖然他們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卻無法改變周圍的環境。直到擁有了領域後,戰士和法師這方面的差距才會稍微拉近一點。但是風刃就不一樣了,就算在密集的風刃,都可以被人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格擋開。

  「該死,這個笨蛋!」獵魔小隊的弓箭手低聲罵了一句,此時風系法師也已經發覺自己的策略的錯誤,但是天馬已經離開了地面。

  獵魔弓箭手彎弓搭箭,三隻箭矢幾乎不分先後的射向對方的天馬騎士,法師以及弓箭手。

  「兩個騎士交給你們了,那兩個傢伙靠不住!」弓箭手向自己最初的夥伴——劍士和騎士叫道。

  「你自己小心!」兩個戰士顯然相當有默契,也沒說什麼就衝了出去。

  火野牛騎士在前,劍士在後面狂奔,兩人旋風一般捲到了對方的陣營去了。

  此時對方的兩名大地騎士正擺出了火野牛在前,地龍在後的陣形,由火野牛衝擊,由地龍策應並負責側面襲擊,這無疑是最正確的策略。

  對方的法師冷笑著看著射向自己的一箭,並沒有任何的躲閃的意思,早在開始之前,他就已經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冷笑一聲,道:「火傀儡!」

  一隻巨大的手掌從他的身邊伸了出來,迎上了那急速一箭,沒有任何聲音,箭矢化為了飛灰,消散在風中,一隻火傀儡出現在他的身邊,在火傀儡出現前竟然沒有任何的預兆。

  火傀儡好像一個沒有五官的巨大狗熊一般,身體由燃燒的烈焰組成,看起來倒像是隨風飄揚的毛髮。

  「火傀儡!」在場的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要知道火傀儡可是六級魔法,而想要如此無聲無息的召喚出火傀儡,必須有七級以上的實力才行。

  七級的實力?勁敵啊!莫風有些膽怯的縮了縮脖子,一個不怎麼合氣氛的聲音響了起來,「火傀儡啊,好看,這麼大大的,毛毛的……不過,怎麼就一個啊,多招幾個好不好啊!」

  敲了維裡的腦袋一下,歇爾道:「你知道什麼,能招出一個火傀儡就已經很厲害了,要在招多一點,他就是八級法師啦!」

  「可是……風言那天召喚了好多啊……」維裡委屈的小聲說,還好沒有幾個人聽到他在說什麼。

  他們說話間,雙方的戰士都已經正面對上了,地龍騎士對敏捷的劍士,衝擊力強的火野牛騎士對火野牛騎士。

  「你們支援戰士,我來牽制其他三個!」獵魔弓箭手叫了起來,雖然隊長是騎士,但是他才是這個隊伍中最強的一個,不過弓箭手適合躲在暗處偷襲,所以他並不喜歡拋頭露面。

  兩名法師立刻把自己的火力集中到了對戰中的四位戰士中,而弓箭手卻再次展開了自己那恐怖的箭技,竟然在一瞬間向三個分別處在不同的方向的對手射出了九箭!

  對方的弓箭手顯然是最弱的一個,此時才想起來要還擊。

  這麼無聊的戰鬥讓維裡看的直打哈欠,他無聊的躺到了地上,看著藍色的天頂中央的空洞,一些鳥兒在那裡飛來飛去。

  一般情況下,天頂是不閉合的,因為很多的魔法要借用天空上的雲層等的力量。

  一直竊竊私語的雙胞胎突然停止了說話,跳了起來,高興得道:「來了,這兩個傢伙,今天怎麼這麼慢?」

  電元素元素異常的騷動起來,但是這微小的騷動並沒有引起正在搏鬥的所有的人的注意,他們正打的上火呢。

  弓箭手對那個在天空亂飛著,向自己這方的人放冷箭的小子實在是恨得透透的,他暗道:「你這可惡的傢伙,我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啊,再惹我,我把你連人帶馬射下來!」

  終於,在躲過三次攻擊後,有點狼狽的獵魔弓箭手終於忍不住了,他閃過對方法師和弓箭手的攻擊,對兩個法師大叫道:「掩護我,我把那小子射下來!」

  兩名法師因為那天馬騎士被弓箭手罵了一頓,心裡正不爽呢,不能恨那弓箭手,他們也就只能把這恨意轉嫁到了那天馬騎士身上了,所以一聽到弓箭手要把天馬騎士射下來,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弓箭手身上。

  獵魔弓箭手是風水雙系,雖然風系對一個弓箭手來說更重要,但是為了讓自己的箭矢擁有更強大的攻擊力,他還是特意修習了冰系箭技中的凍結箭。

  此時他要使用的,就是自己壓箱底的絕學,已經怒上心頭的他,已經不記得當初要隱藏實力的決定了。

  其實他們此時也沒有必要隱藏實力了,另外一個小隊看到他們的戰鬥就已經心虛不已了,而風言這一隊怎麼看也不過是一群孩子而已,能厲害到哪裡去?

  所以,弓箭手射出了石破天驚的一箭,凝結了風的速度和冰的凍結力量的一點幽藍竟然在一瞬間超越了一切距離,射向了天馬的腹部。

  「啊!」天馬騎士驚叫起來,他用最快的速度控制天馬橫轉,但是那煎矢依然在天馬的腹部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凍結的力量在一瞬間爆發開來,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力量,血液並沒有噴湧出來,因為在噴湧出來之前,它就已經被凍結了。

  天馬在一瞬間被凍結了半邊身體,從天空中打著旋直落下來。

  沒想到弓箭手竟然在一瞬間下了殺手,風笛法師想救援也來不及了,他也僅僅能在地面張開了一個結界,不讓天馬騎士因為高空墜落而受傷。

  天馬的哀鳴聲劃過了半個天空,凱亞突然站了起來,不是因為天馬的遭遇,而是那在天馬身上劃出血槽的箭矢此時竟然直直的射向了正從天井外面飛進來的怒閃!

  怒閃怎麼會知道一飛進來就會遇到危險?他根本沒有在意四周的環境,當他發現那箭矢的時候,箭矢已經距離他不到五米了!

  雖然已經飛了這麼高,但是那箭矢並沒有任何力竭的趨勢,那速度依然是這麼快,可以想像,被它正面射中了,將會穿腸破肚。

  凱亞怒吼一聲,手中的長槍如同閃電一般射了出去,但是他的長槍速度再快,也無法跟上那速度本來就非常快的箭矢,更別說阻擋它了!

  風言也看到了這險境,但是他並不擔心,因為凱亞是關心則亂了,怒閃和狂電的實力並沒這麼簡單。

  就在箭矢要射中怒閃的一瞬間,兩道閃電同時從怒閃和跟在他身後的狂電的獨角上射出來。

  那似乎無堅不摧的一箭就在這交叉的閃電中化為了灰燼,而他卻已經激怒了怒閃和狂電!

  怒閃和狂電齊聲長嘶,任何人都能聽出,他們發怒了,他們泛著銀光的翅膀猛然拍動了一下,身體周圍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電元素,雙獸四翼再拍一下,那龐大到讓人感到恐怖的電元素已經化為了一個巨大的雷球,向地面丟了下來。

  目標正是那依然舉著弓的弓箭手!

  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事情老是被人攪得亂七八糟呢?風言忍不住苦笑,剛才是維裡這個惹禍精,這次又是怒閃和狂電兩個傢伙,不過風言並不意外怒閃他們會這麼做,換了誰都會發怒的。

  不過,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弓箭手被怒閃狂電給殺了吧!

  「阻止他們,別讓他們鬧出事情來。」風言對雙胞胎道,「那弓箭手並不是有意的。」

  在那恐怖到極點的閃電球擊中弓箭手前,風言的護罩已經把弓箭手整個籠罩住了。

  閃電球和護罩接觸,掀起了無數的煙塵……

  威伯大步走進了武王府,不知道為什麼,他老是感覺那些侍衛們看他的眼色有些怪怪的。

  難道因為自己的身份改變了?

  威伯和往常一樣是單身前來,雖然已經是王了,卻依然沒有習慣前呼後擁的感覺。

  他笑呵呵的跟路上遇到的人打招呼,誰知道那些人看他的眼神竟然閃閃爍爍的,讓威伯覺得古怪極了。

  這些人怎麼了?威伯不認為自己的身份改變了,這些人就要對自己這樣了,何況,威伯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比往常對自己更多禮。

  不過,他沒有多想,因為二王子突然叫自己來,肯定有什麼急事。

  不過,自己問什麼事情的時候,為什麼他們都那麼怪的表情呢?

  威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不打算再費神想下去,既然二王子叫自己來,還會害自己嗎?

  威伯覺得自己突然想到這個,很有點對不起二王子,他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向中央的大廳走去。

  遠遠得,威伯就看到大廳旁邊站著很多的侍衛,一個個威風凜凜的,威伯皺了下眉頭,到底二王子要幹什麼?為什麼有這麼大的陣仗?

  他走向大廳時,那些侍衛紛紛緊了緊自己的兵刃,威伯還以為他們是看到自己過來有些緊張,露出了安撫的笑容,拍了拍最靠近自己的一個侍衛的肩膀,道:「辛苦你們了,好好幹!」

  侍衛身體顫了一下,道:「智將大人……」他突然停住了,因為他看到了從他的同伴那裡射來的警告的目光。

  「多謝光明王殿下體諒……」侍衛低下了頭,聲音有些哽咽了。

  威伯並沒有注意到侍衛的表現,他越過侍衛們,大步走進了大廳中去了……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01:22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三章 要你的心(一)

  「你們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嗎?」站在今天的第二個大坑前,院長無奈的歎息著。

  「誰叫他們拿箭射小閃!」歇爾非常的不給面子,他一邊安撫著還在拚命打響鼻,刨蹄子的怒閃和狂電,一邊惡狠狠的瞪著那個灰頭土臉的弓箭手。

  雖然風言的護罩幫他擋下了大部分的閃電,但是卻沒有必要保證他的身體完好無損。如果他僅僅燒焦一團頭髮,身上的衣服化為碎條,相信還是可以接受的。

  看到幾個小傢伙沒有任何誠意的樣子,院長也只有苦笑,他如何不知道這些小孩的性格?

  不過,他也非常喜歡這些小傢伙,雖然老是給自己添亂子,還一天添兩次。不過他的確無法對他們生氣。

  唯一讓他比較安慰的是,他一到來,除了這四個小傢伙外,其他的人都必恭必敬的站直了身體,皇家學院的院長,可是掌握了所有的人的生殺大權的人啊。他一句話,就可以從天堂掉到地獄,也可以從地域飛到天堂……

  其實此時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讓雙方自己來解決,不過這解決的方法肯定不外乎大戰一場。

  雖然不在意他們是否要在廣場上再添加幾個窟窿,但是輸掉的一方肯定會很慘……

  而有風言的一方肯定不會輸掉的。

  這其實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擁有三個妖獸,三名絕對實力在七級的戰士,和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風言的隊伍,和那平均實力僅僅在六級左右的人戰鬥實在是……

  搖搖頭,院長決定不再理會這個,他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此時,正有一個皇宮來的使者在他的辦公室裡等待著,他帶來了皇帝的命令,皇帝要召見風言,讓風言盡快趕到皇宮去。

  所謂盡快的意思,就是馬上。皇帝的命令沒有任何人敢打折扣的。

  他低聲告訴了風言這件事情,風言皺起了眉頭,道:「這邊怎麼辦?」

  「你是說助教考試?其實你不必參加這考核的,你是我的親傳弟子,可以直接成為助教的。」

  院長的聲音非常大,雖然風言是他的親傳弟子,但是這件事情並沒有公開過,更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此時他要幫風言正名,好方便風言以後的行動。

  親傳弟子?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發出了驚歎聲,院長的親傳弟子,那可是了不得的東西,沒有一個皇家學院的學員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這都是一步登天啊!

  院長門下的學生不知凡幾,這些人都得賣給院長一個面子,以後不論你做什麼,都會有無數的人對你大開方便之門。

  而風言擁有如此強的實力也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皇家學院的院長,在所有學員的心目中,簡直是神一般的人物啊!

  風言搖頭道:「我是說維裡他們,如果我不在這裡,沒有任何人能管得住他們……他們會把整個廣場都給拆掉的!」

  院長苦笑到:「不論怎麼樣,你現在必須去,我在這裡看著他們吧……」

  風言點頭道:「好的,院長,我這就去準備一下。」

  「風言……」院長擔心得道:「你要小心……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也是他親自下來找風言的原因,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到不安,但是到底哪裡覺得不安,卻又說不出來,所以他沒有讓其他任何人來幫自己找風言,反倒是自己下來了。

  「我知道的。」風言淡淡的道,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並不簡單,但是沒有想太多。若是平闐皇想害自己,自己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的。

  「風言你要走?」維裡聽到了幾句,道,「那這裡怎麼辦?」

  風言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若走了,他們就只剩下四個人了,就不夠參賽人數了。

  風言看向院長,院長道:「你們可以四個人參賽,相信他們沒有意見的。」

  自己的對手的實力被削弱,會有意見才是怪事,唯一遺憾的是,為什麼只離開了一個?

  不過還好離開的好像是最厲害的一個,院長的親傳弟子啊,難怪這麼小就這麼的厲害。

  「好,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幾個別惹事。」風言最後一句是對維裡他們說的,雖然不想說太多,但是風言知道,自己一走,也就凱亞能稍微保持冷靜,但是除了凱亞外,兩個獨角獸,兩個男孩全部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凱亞自己根本無法阻止他們幾個的。

  風言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就只好冀望與院長了,他把小玄抱起來,道:「院長,使者在哪裡等呢?」

  「他在我的辦公室,不過此時應該已經下來了,你到象牙塔下面看看。」

  風言點頭,維裡大叫道:「風言,快點回來啊!」

  「知道了!」風言回應著,轉身向象牙塔的方向走去。

  「風言!」凱亞突然叫起來。

  「怎麼了?」風言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凱亞。

  「你……你小心……」凱亞也很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叫出來,不過他到底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風言小心。

  「不過去覲見陛下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風言笑了,他輕輕的拍了一下懷裡小玄的腦袋,道:「你們也小心,別惹禍……惹了禍就跑吧……」

  有這麼叮囑人的嗎?院長苦笑了。

  已經十月了,天氣也有些涼了。

  風輕輕撫過風言的髮絲,竟然讓風言感到一絲的冷意。

  風言自己也感到非常的不安,總覺得這次平闐皇找自己沒有什麼好事情,再說,他為什麼突然把自己的哥哥封為義王?封王還沒什麼,但是他為什麼給自己的哥哥封號呢?

  小玄在他的懷裡不安分的把搭著爪子,拿腦袋在風言的懷裡頂來頂去。這小傢伙倒是無憂無慮的。

  風言踢飛了路邊的幾個小石子,避開了人多的學院主道,走在橫越草坪的小道上。

  草坪也不復當初的青翠,已經變成了黃綠色。幾片黃葉被風吹著在草坪上翻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風言潛意識的撫摸著小玄的背脊,想著自己的心思。

  平闐皇是因為明角的原因而召見自己?

  風言回想光明之祭那天平闐皇的一言一行,總覺得並不是這麼回事。

  那麼,他為什麼要召見自己呢?

  乳白色的象牙塔已經呈現在風言的面前,那蜿蜒的小道已經被風言不知不覺的甩到了身後。

  「公爵閣下,風言公爵!」一聲尖銳的叫喊傳來。

  風言一楞,抬起頭來。

  公爵?風言突然想起當初平闐皇宣佈封自己的哥哥為義王的時候,曾經說過,其他人按照和威伯的關係提升各自的等級。

  自己是王的弟弟,那麼應該是公爵了?

  風言對這種稱呼沒有任何的興趣,他仔細看著自己眼前的人。

  他很消瘦,長相也很平凡,實在不像是負責傳遞皇帝的命令的內侍,而且他並沒有穿內侍的衣服。不過,他擁有內侍那特有的尖細嗓音,這是假不了的。風言知道還沒有哪個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冒充內侍,所以他並沒有懷疑這人的身份。

  「公爵閣下,我們走吧?」內侍好像有些焦急,也難怪,從他找到校長,再等到校長找到風言,直到風言走過來,這可是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風言知道這些內侍一般都很少言寡語,點頭道:「好的,我回去把明角帶來。」

  「陛下說今天先見您,陛下有很多事情要問問您呢。」內侍阻止風言,側身道:「請吧,我們從傳送陣走,陛下正等著呢,要快一點。」

  「好吧……」風言心裡一緊,卻只能無奈的答應了。

  二王子的臉色很難看,威伯剛走進門,就看到二王子陰沉得幾乎可以滴下水來的臉。

  「怎麼了,殿下,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威伯有些擔心的看著二王子,自從回到京都後,威伯還沒見過二王子的面色這麼難看過。

  威伯覺得二王子好像有什麼難解的事情,他道:殿下有什麼難解的事情嗎?不如告訴威伯,讓威伯聽聽。

  「威伯啊!」二王子看到威伯進來,面色稍微好了一點,在面上擠出了一個不怎麼像的微笑。

  威伯在二王子下首坐了下來,擔心得道:「殿下,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二王子搖搖頭,道:「威伯,你說最近我代你怎麼樣?」

  雖然很疑惑二王子為什麼這麼問自己,但是威伯還是回答道:「殿下待威伯很好啊,當初若不是殿下,威伯此時還不知道和風言在哪裡受苦呢。而且殿下教給了威伯好多的東西。」

  聽到威伯有些答非所問,二王子皺眉道:「你可曾覺得西督的位置委屈了你?」

  「沒有啊,我做什麼都好,不過,當了西督後,倒是真的非常懷念以前跟在殿下身邊的時候呢,自己獨當一面,真的很辛苦。若不是有風言幫我,我早就幹不下去了。」

  「不,你幹的很好……」二王子歎息一聲,他不知道要如何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也許,他真的應該按照那個人說的一樣,把威伯弄昏了,讓他安靜的躺上一會?」

  二王子下意識的瞥向屏風後面,他知道那後面有一個陰影正監視著他。

  「風言……」二王子歎息一聲,道:「風言對你很重要嗎?」

  「對啊,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們從小就相依為命,風言老說,若不是有我,他早就死了。其實,若不是有風言,我也早就活不下去了……」

  想起以前流浪的日子,威伯的情緒低落下來。起初還有人願意收留他,畢竟他可是個最好的勞力。不過,隨著他的胃口漸漸隨著個頭變大,就再也沒有人願意收留他了。

  威伯雖然比牛還能幹,但是他不能像牛一樣只吃草就可以活。

  「這樣啊……」二王子心神又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看到二王子有些心不在焉,威伯疑惑道:「殿下到底有什麼事情?殿下的心情好像很壞啊。」

  「沒什麼……」二王子搖搖腦袋,問威伯道:「那我和風言哪個重要呢?」

  「這……」威伯被這個問題難住了,「這個要怎麼比呢?」

  「記得當初在逃亡的時候……」這是二王子非常不喜歡的一段回憶,不過他卻不得不提起來,「有一次風言提議他去引開對方的注意,讓你帶著我先走,你竟然答應了,你還記得吧……」

  「是啊……」威伯被二王子勾起了回憶,他答應了,是的,他答應了。那天晚上,他拿劍一次次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刻著風言的名字,他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風言被人亂刀砍死的場景,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答應讓風言去冒險。

  但是,他不能不這麼做,他身上擔負著死去的所有的朋友的重托,他不能因為自己讓自己的兄弟白白死去,讓自己所有的兄弟全部白白的死去……

  他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手腕,那一夜,傷口癒合了又被劃開,劃開了又再次癒合,他第一次恨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擁有那麼強悍的自愈能力,他為什麼不能一直痛楚。為什麼不能因為痛楚而讓自己忘記自己的無能,為了活命,他竟然要犧牲自己的弟弟……

  「當時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呢?」二王子的聲音好像由遙遠的天邊傳來,威伯歎息一聲,喃喃道:「我怎麼可能為了我自己而讓風言做那種事情?風言他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麼的危險,卻還是去做了……」

  不過,二王子並不知道,雖然威伯不是為了自己而犧牲,但是也絕對不是為了他,他身上背負的不是二王子這個主子,而是那因為陰謀而犧牲的千千萬萬的兄弟。

  而威伯也並不知道,二王子已經失去了讓自己效力的理由,他已經把那所有含冤而死的兄弟全都背棄了。

  不過,二王子也有自己的苦衷,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重視的人,威伯最重視的是風言,必須無數的死去的兄弟加起來,才能比過風言的份量,而二王子,他所重視的人,卻是他的父親,雖然還有其他的考慮,但是此時二王子卻一直在告訴自己,自己是為了自己的父親才這麼做的。

  人一定要有理由才可以做一件事情,不是嗎?

  而這個理由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來說,都必須是說的過去的。

  「到了,公爵大人請。」

  這裡是一個安置傳送魔法陣的小屋,四壁沒有任何的裝飾,那樸素的樣子讓風言怎麼也無法相信,一國之主的平闐皇會在這裡。

  內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當先走了出去,風言暗暗戒備著,走了出去。

  一走出小房間,風言立刻知道自己在哪裡了,這裡是舊皇宮的一角。平闐皇登基前,曾經翻修皇宮,並按照設計師的建議改變了整個皇宮的格局,這裡就是那被遺棄的皇宮的舊建築了,因為被遺棄了,所以皇室人員正考慮把這裡拆掉,更不會有什麼人駐守。諷刺的是,現在此地已經成了流浪漢的大本營,一到晚上,這裡就會聚集大量的流浪漢。

  可惜的是,此時是白天,絕大部分的流浪漢都跑出去討生活去了,留下的人肯定也被這些人清理了。

  風言停下了腳步,冷聲道:「你們到底是誰?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內侍竟然無聲無息的倒下了,風言不用看,也知道他已經死了,而風言也不是在問他,他在問躲在角落裡面的人。

  「幹什麼?要你的心……」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聲音千妖百媚,但是風言卻不為所動。

  「要我的心?」

  風言沒有打算逃跑,他知道就算自己逃跑也跑不出去的,正因為四周部起了結界,他才感覺到了不對。

  而這結界已經割斷了他和外界的所有的聯繫,甚至連和電絕土衛他們聯繫都做不到!

  怎麼辦?風言心裡快速的分析著眼前的情況,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至少躲著五六個高手,而結界削弱了自己的感覺,讓自己無法正確的感應出他們所躲藏的位置。

  強行衝出?要強行衝出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自己應該在結界尚未完成的時候衝出去的,此時想衝出去,就必須把自己的背部暴露給隱藏在暗中的人,風言知道自己的身體並不堅韌,不可能經受得起一輪攻擊的。

  那麼,和他們糾纏?

  這更不是什麼好的方法,風言想不到任何的辦法可以通知外界,所以任何形式的拖延時間只能讓自己的體力散失的更快。

  不過,事情已經容不得風言再想了,一縷劍光劃破了虛空,向風言的左頸削來。

  沒有任何的花俏,簡簡單單的一劍,卻突破了幾十米的空間,瞬間到達了風言的身邊。

  這是風言看到過的最快的劍!沒有氣勢,沒有招式,甚至沒有灌注太多的元素,這劍唯一的優點就是快!

  沒有任何的法師能躲過這一劍,因為這一劍的速度已經遠遠的超越了法師那沒有經過鍛煉的反射弧,若不是風言擁有了暗日杖,並且研習了暗只執著,恐怕僅僅這一招就已經讓風言倒下了。

  快劍手絕對是所有的法師的惡夢,更何況這快劍手正是殺手組織專門培養出來刺殺高級法師的殺手!

  「啊!」一聲炸雷般的聲音在結界內炸響。

  風言兵刃不在手中,又來不及施展任何的魔法,此時唯有使用勉強屬於魔法,卻早已經融入了風眼的血液,成為了風言的本能的「馭風成音」了。

  好在風言的魔法起到了應有的效果,過分強烈的音波照樣可以傷人的,四周埋伏的人被這一下震得幾乎吐血,更別說正面被音波擊中的快劍手了!

  劍光稍稍一緩,風言的暗日杖已經在手,僅僅是一線之差,黑色的絲線在長劍劃斷自己的喉管前把劍光整個包裹起來,然後,強烈的青色光芒從風言的身上爆發開來!

  此時,又是兩道奇快無比的劍光從風言的身後射了過來,分別封鎖了風言身後的左右死角!

  風言已經展開了護罩,在風言的眼中,後來的這兩人雖然也是快劍手,但是速度遠遠沒有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快,他們不過是比普通的人稍微快一點而已,因為速度不夠,所以衝擊的力量當然也不夠。風言沒有任何猶豫的用護罩硬挨了這一擊,他要先把自己面前的這個快劍手給費掉,這個人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黑色的絲線突然收緊,精鋼的長劍竟然被那細細的元素之絲勒出了細密的裂紋。風言猛然後奪長劍竟然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化為了片片金屬,射向了快劍手的方向!

  去死吧!風言在自己的心裡狂喊,因為他的眼角瞥到有幾個黑衣人正向自己的方向撲來!

  快劍手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了強烈的青白參半的光芒,如果按正常的情況來看,這正是光風兩系結合的跡象,但是光明系的人怎麼能擁有這麼強烈的風系力量?光明系和暗黑系所需要的親和力必須要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啊!

  風言的腦海中閃過了隱冥那古怪的光暗兩系體質和當初被活活的煉製成了殭屍戰士的那兩個黑衣人,心裡明白了幾分。

  這肯定又是所謂的試驗品了!

  飛出去的金屬片被那強烈的光芒彈了回來,反射向風言的身邊,風言沒有擱擋,他左手劃出,帶起了強烈到極點的電元素,把所有的金屬片全部吞噬了。

  然後,所有的金屬片竟然瞬間擁有了生命一般,道飛而回,在空中畫出了無數詭異的曲線,把快劍手整個包裹其中!

  就算這些金屬片無法傷到快劍手,風言也必須爭取時間發出下一波強力的攻擊,所以他運用強力的電元素磁化了那精鋼的物品,讓它們化為可以被自己隨意操縱的飛鏢。

  很顯然,風言的目的達到了,因為那飛懸的飛鏢在風言左手創造的磁場的操縱下把快劍手逼得手忙腳亂。

  沒有了長劍,快劍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

  漫天的電光射下,獵魔小隊的人馬狼狽的閃避著,旁邊是因為屬給了他們而幸災樂禍的叫好的其他兩個小隊。

  暗日小隊的法師走了,但是他們的實力卻並沒有明顯的削弱。因為兩頭小獨角獸簡直比兩個電系的法師還恐怖,他們在空中優雅的飛翔,偏偏翅膀輕輕一扇,就是一團恐怖的雷球丟下,頭微微一低,就是閃電天降。

  而本來應該作為騎士騎在獨角獸上的雙胞胎騎士卻成了戰士,在地面上和人打得熱火朝天。

  起初凱亞還不想太放肆,不過歇爾和維裡兩個傢伙卻是打到發瘋,幾乎要把整個會場都給拆掉了。

  凱亞不想讓事情鬧的太僵,偏偏那些傢伙們覺得他比較好欺負,紛紛向他身上招呼,慢慢得,凱亞也惱火了。

  本來,怒閃遇險,最擔心的人就是凱亞了,不過他知道怒閃沒有事情,就不想因為別人的失手而責怪別人,偏偏這些人不知道好歹,拚命的糾纏自己,再好的脾氣也要惱火了。更何況,經歷了一次人生的大劫後的凱亞內心也有了很多的暴烈情緒。

  格開了戰士那強力的一劍,凱亞也有些發怒了,他大喝一聲,身上電光暴射。

  「歇爾,怒閃,狂電!」凱亞一聲大喝,得到了其他三人的回應,凱亞向後躍出,離開了對方的攻擊範圍,維裡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把兩個近戰的戰士全接了過去,雖然有些狼狽,卻沒有呈現敗像。

  院長皺起了眉頭,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院長,也不知道凱亞他們要做什麼,但是他知道,這肯定是非常不得了的魔法!

  因為這一瞬間,院長發覺四個小傢伙竟然彼此心靈相通了,他們各自的魔法力量在彼此之間流轉,儼然化為了一個整體。

  強烈的電光把四個小傢伙包裹住,幾乎化為了四團球形的閃電。

  「住手!」院長大喊一聲,想衝上前去,但是已經遲了!

  兩人兩獸兩上兩下,成為一個矩形的四角,凱亞怒喝一聲,手中的長槍向天空刺出,那強烈的撕裂空間的電流和他頭頂的怒閃的能量彙集到一起,然後粗長了一倍的能量再次射向了同在天空懸停的狂電,再由狂電的獨角射到了站在地面的歇爾身上,最後回到了凱亞的身體上。

  四個人的能量通過這閃電的通道快速的流動著,大氣被強烈到極點的電流電離了,一時間,空氣中的游離電荷變得更多了,而這也正助長了凱亞的四人合體魔法。

  院長掙大了眼睛……

  這,這已經不是電系的魔法了,那強烈的電流回路造就的不只是駭人的聲勢,而是恐怖到足以把空間扭曲的強磁場!

  空間中被電流電離的空氣分別帶有不同屬性的電元素,而正負的電元素就在這恐怖到極點的電流中被磁場向反方向加速!

  院長突然明白了那到底是什麼魔法!

  離子風暴!

  他們瘋了嗎?竟然在這種地方使用離子風暴!那可是最為恐怖的魔法之一,就算是在戰場上,那也是最為讓人畏懼的魔法之一!

  更何況這魔法是由四個心意相通的人合力施展出來的!

  最先出現的是駭人的狂風!被分別向兩方向加速的夾帶著正負電元素的勁風把整個廣場都刮得塵土飛揚,所有的人都被吹得跌跌撞撞的,幾乎站不住腳。而被抽空的地方需要空氣的補充,這不斷湧來,電離,吹出的詭異的風變成了可以媲美旋風魔法的恐怖颶風!

  被那電離的風吹到了身上,院長發覺無數的電元素緊緊的包裹住了自己,慢慢侵入自己的體內,自己的毛髮立刻全部豎了起來,就算是在狂風中,依然不折不撓的展示著自己最倔強的姿態……

  「你們瘋了,快住手!」院長一瞬間竟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感覺到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正把自己推離凱亞四人,他知道那是磁場作用與自己身上的電元素所產生的力量。

  而因為被電離,風元素裡面夾雜了大量的電元素,院長竟然一時間無法聚集和控制周圍的風。

  按照正常的情況,接下來就是那最為恐怖的魔法——離子風暴了!

  如果他們發出了這魔法,恐怕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會被那致命的單屬性電元素撤成粉碎!

  「住手!」院長大喊一聲,他不能允許他們這麼做,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的瘋狂,不過他不能讓任何自己的學生在自己面前遇到危險!

  他已經決定,只要阻止了他們的動作,一定要把他們全都關到禁閉室裡面去!

  就在院長大喊的同時,左邊的凱亞和怒閃與右邊的歇爾和狂電突然互換了位置!

  本來就已經雜亂不堪的風向立刻變得更加的混亂,力量的方向的改變,讓原來被磁場排到了院長這邊的正電元素瞬間改變了方向,變成了向那電流回路中投去。

  院長被這力量扯著,不由自主的向那矩形的中心飛去!

  矩形稍微傾斜了一下,變成了斜斜的對著天空,就在這一瞬間,院長明白了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天哪,我的名譽,我的矜持,我那一大把年紀才換來的高貴地位……

  天哪,我不要!

  無奈的看著自己向那電圈接近,院長有了一種自己是被迫鑽火圈的獅子的錯覺……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01:22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三章 要你的心(二)

  失去了快劍手的威脅,風言終於有機會發動比較強力的魔法了。

  無數的風刃以風言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暴射開來,第一步就是拉開自己和這些人的距離,自己絕對不能被人包圍!

  密集到覆蓋了整個空間的風刃並沒有太強的攻擊力,卻可以達到阻攔對方行動並遮擋別人的視線的效果,風言趁其他的人手忙腳亂的瞬間,風言已經向後面的兩個快劍手衝了過去。

  風言手中的暗日杖悄無聲息的沒入了兩個快劍手並不濃厚,並且被那密集的風刃削弱了的防禦元素中,嚴格來說,風言雖然使用的是戰技,但那經過了風言的精神和暗日杖雙層凝練的暗黑元素之絲卻擁有魔法凝練而緻密的特性。對那些雖然厚,卻並不緻密的防護來說,這纖細,卻柔韌的細絲是致命的!

  風言在兩個快劍手中間穿過,兩個快劍手的攻擊僅僅削弱了他的護罩,根本沒有傷到他的資格!

  在這交錯的瞬間,風言手中的暗日杖上的暗黑元素之絲已經分成了兩份,沒入了兩人的胸膛。

  把這一切看的清楚,最先襲擊風言的真正的快劍手卻被風言的小玩意糾纏住,無法脫身,他大吼一聲,全身的光焰瞬間變得更加的明亮,把身邊的所有的鋼片融化,受到了強熱,金屬立刻失去了磁性,落下地來。

  快劍手知道自己的兩個同伴已經沒救了,就算有救,此時他也會把殺掉風言當作第一的目標,這是一個殺手的準則,一切以任務為重,他們自己的生命都不在考慮之內,更不要說別人的性命了。

  他再一次發揮了自己那恐怖到極點的速度,向風言的後背衝了過去,在經過自己的同伴尚未倒下的身體旁邊時,他順手把兩個同伴手中的長劍都奪了下來。有了一次被毀掉兵刃的經驗,他知道身邊必須留有備用的武器。

  風言的武器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系統的學習過所有的武器的破解方法,偏偏風言的武器絕對是個偏門,若說是長鞭,卻又可以穿刺,若說是軟劍,卻可以分散成無數細絲……此時他唯一能憑借的,就只有他超絕的速度了。

  風言的速度也非常快,但是他能快過經過最嚴密的訓練的,光風兩系的快劍手嗎?

  風系讓他在空氣中完全沒有任何的阻力,而光……

  它是這個世界中人們能認識到的最快的物質。

  風言感覺到了自己身後的異樣,結界竟然在瞬間被人擊破,他當機立斷,就地一滾,閃開了那如同電光一般的一劍。

  在他落地的瞬間,無數的地刺已經刺向了快劍手。

  但是快劍手卻像裝了雙翼一般迎風飄了起來,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飛行,卻也足夠讓他躲開那些足以把他穿成馬蜂窩的地刺了!

  風言其實並不想用地刺來對付快劍手,他想要的是石箭逆瀑。但是快劍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根本無法完整的發出任何一個魔法!

  再次在地上打滾,躲開了快劍手的又一輪攻擊,此時風言已經來不及發出任何一個完整的魔法。

  風言犯了一個錯誤,他實在不應該讓快劍手再次拿到武器的,雖然沒有武器的快劍手對風言照樣是一個強力的威脅,但是拿到武器的快劍手卻要更加危險無數倍!

  風言眼角瞥到幾個黑衣人正向自己的方向衝來,而一個身材纖悉高挑的黑衣蒙面女子正站在遠方遠遠的指揮著,風言幾乎可以肯定,那女人就是當初曾經在明晶堂搶奪晶石的死靈法師!從星連口中得知了死靈法師可能是女人後,風言就一直在想,到底這個女人會躲藏在京都的什麼地方。

  一個女人,一個女性的死靈法師一定有自己依附的對象,不然她不會出現在京都,要知道,不論在大陸什麼地方,死靈法師都是人們所恐懼的對象,他們的生活將會有很多的麻煩,除非有一個強權的人物願意給他們提供棲身的場所。

  現在風言明白了,給他們提供棲身場所的人正是聖林帝國的皇帝陛下。他們是皇帝陛下的御用打手。

  風言一直對那句「要你的心」迷惑不已,他們為什麼會說要自己的心呢?是抽像的要自己的服從,還是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看他們置自己與死地才罷休的樣子,恐怕是後面一種答案吧……

  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多想,在地上翻滾了數次後,風言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

  突然,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一陣劇痛,有什麼灼熱的東西燒傷了他。

  那灼熱的感覺讓風言幾乎痛叫出來。

  但是,他沒有叫,他也沒有時間叫,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燙傷他的正是剛剛被快劍手融化的金屬,在落到地面後,金屬快速的冷卻下來,形成了一個個的小金屬粒,風言正好巧不巧的壓到了其中一粒,雖然已經冷卻到了熔點下,但是那溫度依然不是人體所能承受的,更何況風言本身並不是火系的體質,更沒有防備。

  他的左臂被那灼熱的金屬粒燒出了一個大洞,幾乎深可見谷。

  然後,他體內的暗黑元素自動的躥了出來保護住了他的身體。

  從剛開開始,風言幾乎故不上使用暗黑的力量,他一直使用的,是伴隨他時間較長的風,電,土三系的魔法。

  雖然此時暗黑元素自己躥了出來,風言卻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暗黑的魔法。

  什麼暗黑魔法比較適用與現在的情況呢?

  風言已經來不及想暗黑魔法中有沒有反敗為勝的方法了,他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在被金屬粒燒傷的瞬間自動跳進了他的腦海裡面的辦法。

  風言瞬間聚集了大量的元素,不管他是什麼元素,一股腦的向快劍手的方向噴射了出去。

  快劍手被這混亂的元素沖得後退了一部,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那元素的量實在是太大了,所以這連個孩子都傷不了的胡亂使出的招式卻為風言贏得了站起來並施展半個魔法的時間。

  風言身上滿佈電元素,在地面上一滾,從滿是金屬粒的地面上滾了過去,好在有暗黑元素保護他,此次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然後風言雙手張開放在頭頂,做了一個手勢,強烈的電光在他的雙手之間流轉,幾乎要撕裂空間!

  經過了嚴格訓練的快劍手知道那到底是什麼魔法,那是離子風暴!

  但是快劍手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很清楚離子風暴需要很長的準備時間,有這麼長的時間,他已經可以殺死風言無數次了。

  但是他錯了,那並不是離子風暴。

  被再次磁化的金屬粒被風言營造出來的磁場吸了起來,然後瞬間加速到了超越流光的速度!

  這才是速度!

  快劍手覺得自己的身上一涼,無數的金屬粒穿過了自己的小腹,穿過了自己的胸膛……

  形式的突然逆轉讓女亡靈法師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一方對付法師的王牌,竟然讓一個十一歲的法師這麼乾脆的解決掉了。

  「上次擅自行動打草驚蛇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這次你若失敗,別怪我無情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腦海裡面響了起來,她想起了以前自己的同伴淒慘的下場,和自己的主人說這話的表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院長如同炮彈一般被那「磁力大炮」發射了出去,飛向了半空中。而在他身後正是獵魔小隊的成員,然後是受到波及的風笛小隊和另外一個小隊的成員,緊接著是同樣被波及的裁判人員。

  而莫風雖然被維里拉到一邊,卻依然被捲入了進去。

  那個矩形的電流回路簡直就像一個一頭連著吸塵器,一頭連著大炮的古怪機器,把地面上所有能吸走的東西全部拋到了天空去了!

  一時間,整個廣場中只剩下風的呼嘯和維裡幸災樂禍的大笑聲。

  維裡緊緊的抱著一個固定在地面上的休息用的長椅,大叫道:「凱亞,他們不會摔死吧!」

  「當然不會,也不看看炮手是誰?目標,光明湖!」

  「那,若是有偏差怎麼辦?」維裡小心得道。

  「那我不管……」凱亞聳肩道,「反正肯定不會摔死的,沒看到我先把院長大人發射出去了嗎?有院長接著,沒關係的!」

  維裡喃喃祈禱道:「你們可千萬別掉到了女澡堂裡面啊,別掉到廁所裡面,也別掉到……」

  不過,隨著地面越來越光潔,維裡忍不住道:「那樣飛起來肯定很好玩,凱亞,我也要玩!」

  「好,那你來吧!」凱亞笑嘻嘻的道。

  「好啊!」維裡向凱亞他們衝去:「我要飛的高高的!呀……爽啊……」

  他的聲音如同逆天而上的響箭,漸漸消失了……

  雙胞胎對望一眼,竊笑起來,他們落地的地方才不會是光明湖,今天風比較大,他們肯定會被風吹到書樓畫院去,不過書樓畫院上方有結界,肯定不會被摔死就是了。

  兩個不良少年已經開始幻想著維裡掉到妓院的床上的尷尬情景了……

  「國師,怎麼還沒有回來?」

  在皇宮的一個角落裡面,平闐皇正焦急的走來走去。短短的五分鐘,他已經問了國師三次了。

  「國師不是說這種儀式必須要在午夜舉行才好嗎?為什麼卻臨時改在了正午?多給一點準備時間不正好嗎?」

  「陛下,我已經重新推算過了一次,今天正午會產生異相。」

  「異相?」平闐皇皺起了眉頭,「什麼異相這麼重要?」

  國師深吸了一口氣,道:「日食!」

  「日食?」平闐皇恍然大悟,「想必日食的時候,黑暗的力量比午夜更強大吧!」

  「正是如此!」國師深深點頭,道:「本來成功的機會是八層,在日食的時候,幾乎就可以有十層把握了!」

  「那就好,那就好!」平闐皇一說到儀式,立刻亢奮起來。

  「國師,你的那些屬下怎麼還沒回來呢?」

  國師也有些奇怪,按常禮來說,一個小孩難道有這麼難對付,需要等這麼久?

  他沉吟了一下道:「那好,我就派可菲拉去看看!」

  他發出了一聲異嘯,一頭人高的巨鷹出現在了窗口。

  「你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們還沒回來!」國師命令道。

  「嘎……」巨鷹難聽的叫了一聲,點頭飛去了。

  「國師的這頭妖獸可是越來越靈異了呢!」平闐皇也暫時放了心,他微笑著看著巨鷹快速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國師並沒有說話,他的眼睛中閃爍著難測的光芒。

  風言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在四個比之當初的活死人只強不弱的殭屍的夾攻下,能支持到現在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的身上已經佈滿了傷痕,一向整潔的長袍也早已經粘滿了泥灰。但是他不能放棄,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能放棄!

  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他唯一能做的是,盡力的拖延時間而已。他希望此時能有一個認識自己的人路過,而跑回去報信。雖然這個希望是如此的渺茫,但卻是讓風言能支持下去的主要的原因。

  對於風言的負隅頑抗,女死靈法師是萬分惱怒的,風言雖然沒有快劍手的速度快,但是比起來肢體僵硬的死靈戰士,卻是輕盈快速。

  四個死靈戰士所能做到的,也不過是把風言圍困,並持續的在他的身上添加一道道的傷痕而已。

  這些死靈戰士並不怕打,但是風言有兩個方法消滅他們。

  第一當然是擊碎他們身上的晶石,第二就是讓小玄和嗜魂的這對組合把他們給吸乾淨。

  但是……

  小玄已經不在風言的懷裡了,他知道小玄最多可以吸收一個人的能量,四個人是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外的,與其讓他冒險,不如讓他安靜的躲在一旁,等候機會去報信。

  只要自己不被當即格殺,風言相信有土衛,電絕,陣兒,紅衣和自己的哥哥在,只要他們能及時感到,自己絕對會被安然無恙的救出來的。

  土衛電絕他們和自己不同,他們的身體並不怕受到傷害,目前為止,風言還不知道到底什麼人能夠把他們消滅。連風言自己都不可能。

  所以,自己必須要做的,就是盡量把這個時間縮到最短。

  女死靈法師緊張的盯著場中,她雖然可以控制這些死靈的行動,但是她本身並沒有什麼戰鬥力,她是專門訓練出來作為死靈的頭腦而存在的。她唯一精通的,就是控制這些死靈了。

  不過,她卻發現剛剛被風言擊倒的快劍手竟然沒有死,因為他的身體在顫抖,他還有意識!

  她心裡一喜,此時的風言絕對無法再閃避過快劍手的襲擊了。

  她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一個漆黑的小瓶,把裡面漆黑髮臭的液體灌進了快劍手的嘴裡面。

  僅僅幾秒鐘,快劍手就再次站了起來!

  那是一種犧牲生命來恢復體力的魔藥,只要不是致命的部位被人擊碎或者切除,無論傷怎麼重都可以救回來。在她的主人那裡,這種藥不過是魔法試驗的副產品而已。

  「主人說,最好抓活的!」看到風言已經沒有還手之力,女死靈法師反而想起了如何才能好好的完成任務,讓主人誇獎自己了。

  快劍手無聲的點點頭,向風言衝去。

  風言也聽到了這句話,他知道自己此時已經沒有了反抗的餘地,此時最為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自己遇險的消息快點傳遞出去……

  雖然小玄可以完成這個任務,但是能快一點,自己就少一分危險。

  風言是那種把可以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天平上衡量,然後做出最冷靜,也是最殘酷的選擇的人。

  面對著快劍手的那快速一劍,風言選擇了不閃避。

  他把自己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暗日杖上,暗日杖的萬千細絲凝結到了一起,化為了一個尖錐,而風言竟然甩手把自己愛愈性命的暗日杖向快劍手投出去。

  然後,在自己背後的兩個死靈戰士四隻手狠狠的敲擊在了風言的背部。

  強烈的暈眩感襲上了風言的大腦,但是他不能昏倒,他要確認自己是否成功了。

  快劍手毫髮無傷得閃身讓過了暗日杖,風言卻沒有任何的失望,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目標達成了。

  在快劍手的長劍刺穿自己之前,風言看到暗日杖破開了結界,向外面的天空飛去……

  拜託,千萬要有人看到……

  風言閉上了眼睛,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該死!快攔住那法杖!」女死靈法師大叫了起來。

  快劍手向結界外衝去,但是旁邊有一個黑影躥出,抓住了暗日杖。

  快劍手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劍向黑影的後頸刺去。沒想到黑影的速度竟然和他不相上下,他出招的瞬間,黑影已經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別追了!」女死靈法師一瞬間判斷出了到底哪個更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快點把風言帶回去。

  快劍手應聲停下,轉身向風言走去,把風言軟軟的身體背在了背上。

  「快點走,現在已經晚了,再不走主人要發怒了!」

  「屍體!」快劍手簡短得道。

  女死靈法師命令四個死靈戰士把另外兩個快劍手背了起來。一行人快速遠離。

  女死靈法師心中並沒有任何完成任務後的喜悅。她自己明白,為了這個任務,自己折損了快劍十八號和快劍十九號,還讓快劍一號受了重傷,主人一定會狠狠的懲罰自己的。

  破落的舊皇宮區再次陷入了死寂,估計晚上那些流浪漢們到來後,發現這裡多了這麼多的血跡,恐怕會大驚小怪一番吧……

  而這裡留下的滿地的痕跡,正是戰鬥過後的痕跡,慌亂中的女死靈法師並沒有想起來要善後,其實就算要善後也沒什麼用,因為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點把風言交給自己的主人,其他的事情,就由主人來決定了。

  地面滿步著焦痕,還有碎裂的金屬塊和細密的金屬粒,有一塊空間石牙交錯,那尖銳的石牙讓所有的人看到正膽寒。

  但是,正是這糟亂到極點的地面下,藏著風言最後的後招。

  石牙中突然響起了清脆的卡嚓聲,石牙最的縫隙中,有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小的腦袋頂破了地面鑽了出來。

  從發覺到不對開始,風言就已經把小玄緊緊的藏到了懷裡,不論發生了什麼都不准他露出腦袋來,相信在那種情況下,沒有一個人會注意一頭巴掌大小的小狗的。

  在風言第一次在地面打滾,並施展出石牙交錯的時候,風言並不是為了傷敵,這種魔法能夠傷到敵人才怪,他的真正目的是把小玄藏到地下,一方面是保護小玄,雖然小玄很厲害,但是在這種基數的戰鬥中,小玄還是太弱了。另一方面,就是希望小玄能搬來救兵。

  好在,風言這一下押對了,誰都沒有注意一個小狗的行蹤,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帶一頭寵物狗再正常不過了,誰會去在意那一丁點的小東西?

  小玄看了看附近的血跡,眼裡有了淚光,他知道風言被人帶走了,風言有危險。

  一直是風言在保護他,現在該他來保護風言了!

  雖然流著淚,但是小玄卻萬分勇敢的挺起了胸。

  他要告訴威伯,他要告訴土衛和電絕,他要告訴所有的人,風言遇險了!

  他不能沒有風言,從風言救他的那天起,他就把風言當成了自己最親密的人。

  甚至比明角還要親密。

  他不能允許風言處在危險之中,但是他剛剛卻幫不上忙。

  風言把他藏起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風言的打算,同時,之後的所有情況,小玄都在石縫中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所有的細節,他也知道風言的打算。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能理解風言的話,那就是小玄了。

  他要讓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告訴威伯,他要告訴他,有人要風言的心!

  突然間,他的四周暗了下來。

  小玄抬起頭,發現一頭巨大的鷹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那翅膀展開,幾乎覆蓋了小玄頭頂的所有的天空……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01:24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四章 小玄VS可菲拉(一)

  可菲拉來的稍微晚了一會,他趕到的時候,殺手們已經完成了使命,開始撤退了。他本來應該立刻回去覆命的,但是鷹類妖獸那特有的直覺告訴他,在那曾經發生過劇烈的戰鬥的土地上,還有什麼東西深深的隱藏著。

  鷹的眼睛是所有的動物中最為銳利的,他們可以輕易的在幾千米的高空看到地面的田鼠。

  小玄雖然不比田鼠大上多少,但是可菲拉也不是普通的鷹……

  他是一頭妖獸,高貴的妖獸。

  不只擁有眼力,他還擁有智慧,他知道應該在什麼地方等待,也知道應該在什麼地方才能不被發現的監視到整個戰鬥區域。

  不過,讓他以外的是,從地面鑽出來的竟然是一頭小狗?

  那小狗連他的牙縫都不夠塞吧……

  小玄抬起頭,嚇了一大跳。

  世界上真的有這麼龐大的鷹嗎?他的翅膀展開幾乎有七八米長,那銳利的鋼爪閃著耀眼的藍色幽光,讓人望而生畏。而同樣銳利的尖喙好像正凝著一絲冷笑,他驕傲的看著小玄,好像小玄已經成為了他的果腹之物一樣。

  小玄知道,在京都附近是沒有如此巨大的飛禽出現的,若他們出現的話,恐怕早就被人給射下來吃掉了。此時能出現在附近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巨鷹。他是別人馴養的?

  應該是吧……普通的鷹身上不會有這種高手身上才能散發出來的殺氣,他們散發的是那種暴力和凶悍的氣息,和這個絕對不同。

  看著那巨大的鷹眼,小玄的心中漸漸浮現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他是妖獸!

  這一瞬間,小玄嚇呆了。不,不是嚇呆,但是一個普通的巴掌大的小狗看到了這麼恐怖的一頭巨鷹以後,最應該有的表現應該是什麼呢?是不是就這麼嚇呆,小玄想了一下,終於決定還是裝成嚇呆的樣子比較好,如果能不戰鬥的話,還是不要戰鬥的好。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此時到底怎麼樣才能更節省時間,能騙過這頭巨鷹無疑是最好的,但是如果騙不過的話,那也要讓巨鷹輕視自己。

  示敵以弱,這是保護自己的不二法門,想戰勝一個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最先做的就是讓對方輕視自己。

  小玄豪不懷疑,對方絕對比自己強,因為巨鷹本來就是地面的小動物的天敵,在這天生的優勢面前,小玄顯得有些無力。

  雖然他並不認為在對戰中,自己就一定會輸。但是畏懼還是免不了的。

  看到小玄好像嚇呆了,巨鷹嘴角的那一絲嘲諷的笑容更加的明顯了。

  這麼一隻小東西,難道就是負責傳遞消息的嗎?

  那麼,這小東西怎麼樣才能把消息傳遞出去呢?

  巨鷹並沒有想到小玄是一個妖獸,暗黑系的妖獸本來就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更何況小玄是如此的聰明。而此時的小玄哪裡有一點妖獸的樣子?

  吃的圓滾滾的肚子,粗粗短短的小腿,大大圓圓的腦袋,這根本是一個那種長不大的,被人當玩物的寵物狗嘛!更何況,小玄被泥土弄污了皮毛,一個高貴有尊嚴的妖獸,是不會成為這種樣子的。

  看到巨鷹的目光漸漸得沒有那麼銳利了,小玄也漸漸放心,就算巨鷹的目光再銳利,恐怕也無法從小玄那又圓又大又黑的眼睛裡面發現哪怕一點的虛假。

  小玄是一個天生的騙子,他那可愛的外表,晶瑩純淨的眼睛保護了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快點走吧,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幫兇,你這個混蛋垃圾白癡的大鳥!小玄在心裡惡狠狠的咒罵著,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是應該嚇得轉身逃跑,還是應該嚇得癱倒在地上。

  小玄並沒有什麼興趣去瞭解飛禽的習性,總是和同伴呆在一起的他,哪裡有閒心去瞭解那些身上長著難看的羽毛又沒有好看的角的傢伙?

  所以,他此時無法判斷這頭傻鳥到底會怎麼對付他。

  是不屑的轉身就走,還是撲下來把他吃掉?

  小玄發覺自己身上滿是泥土,他有些放心了。

  不會有任何的妖獸想去吃一頭全身都髒兮兮的小狗的。

  小玄也有自己的驕傲,他確信眼前的這頭鷹也有自己的驕傲。

  他要賭一把,他要賭這頭鷹不會發現自己的異常,他也要賭這頭鷹不屑與吃非常髒,非常笨的自己。

  他要犧牲自己的尊嚴與驕傲來激發這頭巨鷹的驕傲。

  小玄終於在和巨鷹的對陣中拜下陣來。

  他終於想到了要逃跑。

  看著轉身就跑,還不小心跌進了剛剛鑽出來的小坑的小狗,巨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必要為難這小東西。

  巨鷹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了,小玄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可以傳遞消息的東西,他身上甚至沒有一個銘牌,更沒有項圈一類的東西。

  他甚至懷疑這小狗自己在街上走的時候,會被街上的行人不小心踩死。

  就算他能回去,並帶人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看他那小短腿,難道他能跑得比一個小老太婆快很多嗎?

  巨鷹撇了下自己的尖喙,有些得意的用翅膀扇起了一陣狂風。

  而可憐的小玄被這狂風吹的滿地亂滾。

  如果不是此時要偽裝成一個什麼也不懂得的小狗,恐怕他現在已經一個魔法彈把那可惡的巨鷹給打下來,然後拿去和明角他們分享巨鷹肉了。

  雖然同為妖獸,但是小玄卻很樂意把這頭可惡的巨鷹幻想成為美味可口的食物。

  雖然自己才是這巨鷹不怎麼喜歡的,也不怎麼美味的食物。

  扇起了一陣狂風,可菲拉滿意的看著那頭黑色的小狗在地面上無助的掙扎,甚至好幾次都撞到了牆壁和石柱上,他終於確認這小狗真的沒有什麼危險性了。

  這只變態的垃圾鳥!小玄已經在心裡把可菲拉所有的直系旁系的親屬都罵了個遍了,其中還出現了很多他這個年紀的「狗」不應該罵的詞彙。要知道,他可是跟那些不良的西督府親兵學會了很多罵人的詞彙的。

  不過,可菲拉不認為自己有必要難為這小狗,同時也不認為自己有必要讓這個礙眼的小傢伙活下來。

  看著在風中滾來滾去的小玄,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嗜血的微笑……

  優雅的一拍翅膀,他轉身向天空飛去。

  但是,在他拍動翅膀,留下了優雅的身影的同時,他還降下了無數的,足以致命的恐怖雪塵……

  無數的雪片突然出現在了空中,緩緩的降下,那輕柔的雪片如同巨鷹身上散落的羽毛,是那麼的輕盈,那麼的溫柔,就算讓那輕柔的雪片落到身上,恐怕也不會感覺到寒冷吧……

  但是,那致命的美麗下面隱藏的是致命的殺機!

  第一片輕柔的雪片接觸到了地面,響起了一聲輕微的碎裂聲,好像什麼水晶的器皿被打破了,那萬分美麗的雪片所攜帶的,不是輕柔的撫摸,而是極度的冰寒!

  在雪片接觸地面的剎那,雪片無聲無息的消融了,隨之而來的,卻是地面上出現的一塊足有一尺方圓的巨大六角形冰斑!

  那卡嚓一聲碎裂聲,正是地面被凍裂的石頭發出的聲音!

  漫天的冰雪緩緩的飄落,瞬間就把整個戰鬥區域全部冰封了起來!

  一瞬間,地面已經化為了冰面,石柱,房屋,牆壁,血跡都被冰封了起來。

  巨鷹在天空看的非常清楚,再第一片雪接觸到了小玄的時候,小玄就已經化為了一座圓圓的冰雕。

  世界上已經沒有這又髒有低賤的寵物狗的存在了。他滿意的低唳一聲,傲慢的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飛向了遠方的天空。

  啪嗒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了起來,小玄的「冰雕」化為了片片的碎粉,若不是他在雪片飄落到自己的身上的瞬間給自己使用了一個防護魔法,恐怕他此時真的成為了冷藏肉了。

  小玄甩甩腦袋,把暗黑元素集中在自己的腳底,閃電一般掠過了那極度冰寒的冰面,向西督府的方向奔去。

  小玄從來沒有這麼急速狂奔過,但是他卻恨自己,為什麼平時要那麼貪吃,他為什麼要把自己養的這麼肥,他為什麼不能跑快一點,他為什麼不能像明角那樣飛翔。

  四周的景色快速的掠過,偏偏這一片區域是如此的廣大,他狂奔了半晌,都無法走出這片區域。

  任何一個高度超過兩米的牆,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不可逾越的障礙。

  他必須快點找到一個能用的魔法陣,他要快點傳送到西督府去,他要告訴威伯,他要告訴所有的人!

  小玄甚至沒有去察看他們傳送來的時候所使用的那魔法陣,因為他知道,那些人絕對不會在劫殺中留下這個致命的破綻。

  風在小玄的耳邊呼嘯,除了風聲,他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除了那蜿蜒的路,他的眼裡也沒有任何的東西。

  擁有著強烈的信念的小玄,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這圓滾滾的身材所能達到的速度了。若是在平時,他恐怕早就洋洋自得起來,但是此時,小玄心中卻只有恐懼,只有擔憂,只有一個念頭。

  他一定要把風言救回來啊!

  如果他能發出聲音,他恐怕已經邊大哭邊跑了。

  剛剛有巨鷹的威脅,他反而沒有時間去想風言被抓走的後果,此時他終於有時間想了,卻被自己想出來的種種的後果嚇的心驚膽戰。

  他不過是個小傢伙而已,他現在也不過幾個月大,雖然學到了風言的聰明冷靜,卻沒有學到風言的堅強與無畏。

  他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他要去找人來救風言啊!

  可菲拉冷酷的盯著地面那個快速移動的小黑點,不可原諒,他竟然騙過了自己!

  那哪裡是一頭小寵物狗?那是一頭和自己一樣的妖獸!

  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感覺到不對,飛回來看看,恐怕自己真得要鬧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自己一定會被尊貴的主人責罵的!

  他的尖喙彎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眼中卻閃出了從來沒有的寒光。

  你倒霉了,可憐的小狗,我不會讓你有一絲渣子留在這個世界上,因為你惹惱了我……

  尖唳一聲,可菲拉向下俯衝而去,此時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那可惡的小東西用自己最尖銳的爪子撕碎!

  所有的需要忙的事情都完結了,土衛和電絕從沒有這麼輕鬆過,他們坐在靈陣陣兒那閃爍的晶石內,無聊的閒談,當然,他們還擔負著解答小陣兒的疑問,並教給陣兒一些常識的任務。

  當然,還要幫陣兒餵食。

  陣兒剛誕生的時候,顯然不夠完善,所以此時的陣兒正在完善著自己,土衛和電絕需要做的就是,把一顆顆晶石從袋子裡面掏出來,丟到那龐大的星雲魔法陣中去,丟進去的晶石就會自己找到最合適的位置,成為陣兒的身體的一部分。

  此時的陣兒,顯然比剛剛醒來的時候大了很多,也聰明了很多。

  突然間,土衛和電絕同時抬起了頭來,陣兒也發出了異樣的紅光。此時,正是暗日杖破碎結界,飛出去的那一剎那。

  「風言!我感覺到風言有危險!」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土衛和電絕的腦海裡面響了起來。

  「能感覺到什麼地方嗎?」土衛的面色一瞬間嚴峻起來。

  「不能……那感覺很微弱,只能感覺出方向……」

  土衛和電絕對望一眼,他們的情況和陣兒一樣,只能感覺出大致的方向。

  若是他們此時呆在不同的地方,就可以利用兩點定位法,把大體的位置確認出來,但是此時他們卻呆在一起,那細微的方位差別根本無法準確的感覺出來!

  「風言,風言很危險,很危險!」那稚嫩的聲音帶了點哭腔,「怎麼辦?怎麼辦?」

  「快點!」土衛電絕對望了一眼,他們必須馬上行動了!

  「噫,京都竟然有大鷹在天上飛呢!」維裡正享受著「飛行」的樂趣,突然看到一頭巨大的鷹從自己的身前不遠的地方飛下去。

  「他要抓東西吃嗎?」維裡好奇的向那大鷹的方向看去。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那大鷹的目標是誰。

  雖然在這裡看來僅僅是一個比綠豆大不了多少的小黑點。

  但是那黑點身上騰氣的黑色霧氣,卻讓維裡輕易的認出了那黑點的身份!

  小玄!

  「他媽的臭鳥,敢欺負小玄!」維裡立刻怒了起來,「我要殺了你!」

  但是大鷹沒有理會他,而抽出了武器的維裡,悲哀的發現,自己正向遠方快速飛去。

  「凱亞,我恨你啊!」

  維裡的叫聲迴盪在京都晴朗的天空……強烈的殺意幾乎讓小玄喘不過氣來,小玄知道,自己還是暴露了。

  他猛然停下了腳步,抬起頭來,凝望著天空的那團黑影。

  小玄此時還沒有跑出舊皇宮區,四周都是雖然很高,卻已經殘破的房屋與牆壁。雖然知道這樣的地形能對巨鷹造成的妨礙微乎其微,但是小玄還是很慶幸,自己能在巨鷹發現之前逃到這裡,沒有在廣闊的空場上和巨鷹對絕,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既然已經無可逃避,小玄的戰意升騰了起來。

  雖然不喜歡打架,但是事到臨頭的時候,小玄從來不會逃避。

  逃避不會解決任何問題,鹿死誰手,尚且不知。

  看到小玄身上騰起了一團黑霧,可菲拉在心裡冷笑一聲:「不自量力!」一隻可笑的小狗,還想跟我打嗎?

  透過他那冷笑的眼神,小玄瞭解了他的意思,你死定了,白癡的大鳥!小玄回應著可菲拉的挑釁。小玄身上的灰塵已經被暗黑的力量所溶解,已經很長的毛髮在黑色的霧氣中緩緩的波動。此時的小玄,看起來可沒有一點當初蠢笨的模樣。

  我會拿你當我今天的點心!可菲拉銳利的雙爪向小玄當頭抓下。

  你僅僅有這點本事嗎?若是僅僅有這點本事,那你今天晚上將會被剝得乾乾淨淨得架在燒烤架上!小玄的嘴巴微微張開,一團幽光在他的牙縫之間閃爍。

  所有的生物,都有自己的弱點,小玄並不知道可菲拉的弱點在什麼地方,但是他知道最強的附近,一定隱藏著最弱。

  所以,他的暗黑能量彈瞄準的地方,是可菲拉雙爪之間的腹部……

  如果他是雄性的話,這一下回讓他非常難過吧……

  小玄惡毒的想,不過,鳥有那東西嗎?

  小玄腦袋裡面又開始轉那不該在他的小腦袋瓜裡面出現的壞念頭。

  若是沒有的話……

  雖然不知道小玄在想什麼,但是小玄那挑釁的眼神讓可菲拉幾乎要瘋掉,可菲拉離地面不到十米了,而小玄口中的暗黑魔法彈也已經準備就緒。

  去死吧!小玄在內心狂吼,凝結了小玄最強力量的魔法彈急速射出,由於是元素凝結而成,所以魔法彈並不會受到空氣阻力的影響。

  小玄知道自己的魔法彈會在可菲拉抓到自己之前打到可菲拉的身上,如果它躲開的話,也就無法抓到自己。所以他並沒打算躲閃,但是,在看到可菲拉的爪尖開始有藍白的光芒閃爍的時候,小玄知道自己錯了。

  可菲拉並沒有被自己氣昏頭,雖然這大鳥顯然不怎麼聰明,但是還沒達到被人一挑撥就會昏頭的地步……

  小玄拚命跳起來,重重的撞到了旁邊的牆上,他身上的暗黑元素把牆腐蝕出了一個大洞,狼狽的落到了牆的另一邊。

  眼前一暗,小玄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狹小的房間,這房間好像是用來對方雜物的,地面遺留著很多亂七八糟的廢品。都是一些連流浪漢都不會要的東西。

  小玄透過那自己鑽出的,狹小的洞根本無法看到外面的情況,他只能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傳來,那強烈的震波幾乎連這房子都震塌了!

  小玄撒腿就跑,在房屋的掩護下,可菲拉看不到他,也無法判斷他的方位,他要趁這機會躲起來,趁機給可菲拉致命的一擊!

  就在小玄落進房屋的一剎那,可菲拉雙爪上突然出現了無數的冰錐向下射來,那密集的冰錐覆蓋了小玄立身之處周圍兩米的空間。

  密集的冰錐中只有幾個接觸到了小玄的暗黑魔法彈,但是那分散的冰錐根本無法阻擋暗黑魔法彈的去世。

  暗黑魔法彈狠狠的擊在了可菲拉的腹部。

  小玄猜想的不錯,可菲拉的弱點確實是在腹部,不過,鳥和哺乳動物的構造不同,他們的要害可不在兩腿之間……

  腹部一陣麻痺,可菲拉悲鳴一聲,硬生生停止了下衝,小玄此時使用的力量充滿了負面的效應,被暗黑魔法彈擊中的地方所受到的傷害可不只是魔法彈的衝擊,還有腐蝕!

  被魔法彈打到的地方好像被潑到了硫酸一般,瞬間變黑。

  最先受到腐蝕的是可菲拉那堅硬如同鋼鐵的羽毛,好在那羽毛是沒有生命的,可菲拉根本感覺不到痛苦。

  還以為沒什麼大事情,誰知道僅僅過了幾秒種,一股鑽心的劇痛從雙腿之間傳了過來。

  可菲拉只會利用自己的本能作戰,而他也從來沒想過,有一頭妖獸會學習人類的魔法。妖獸比人類擁有更強的元素親和力,而他們使用魔法的方式也是最為直接的,運用到了及至,比之人類的魔法更方便。但是小玄是一個小妖獸,他本身的力量還遠遠的沒有被發掘出來,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他卻學會了用技巧來彌補經驗的不足和身體未成熟的劣勢。可菲拉以為是普通魔法彈的東西,卻有著暗黑系的特有魔法——腐蝕與異變包含其中。

  那被腐蝕的肌膚,好像完全被暗黑的元素同化了,或者說,魔化了。

  被腐蝕的肌膚不只是潰爛,在潰爛成為肉糜後,那肉糜卻又聚攏在一起,化為了一個個小小的肉芽,隨著被腐蝕的範圍越來越大,肉芽也越來越大,到後來幾乎變成了一條條的小蛇一般。小蛇蠕動著,撕咬著附近沒有被腐蝕的肌膚。

  可菲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會背叛自己,自己的身體竟然會撕咬自己!

  「啊——」他如同烏鴉一般難聽的叫了一聲,痛苦的飛到了高空去。

  可菲拉沒想到,僅僅是稍微輕視了一下敵人,就換來了這麼慘重的後果。

  他的心完全亂了。

  對於這種身體被腐蝕的情況,他看到過很多次。

  有好幾次,主人為了試驗,就在人的身上培植這種被魔化了的肉芽。而那人最後化為了一團肉芽組成的爛肉。

  他不要著樣子!

  記得當初自己看那些人痛苦的樣子的時候,還覺得挺有趣的。

  但是換到了自己的身上,為什麼自己就這麼的慌亂呢?

  他拚命的想著可以化解這腐蝕的辦法,終於,他想起來了自己的主人曾經做過的一個試驗。

  主人曾經把接受魔化試驗的試驗者丟到冰窖裡面,而在冰窖裡面,魔化速度顯然比在普通情況下慢很多。

  可菲拉漸漸安心了,因為他知道,冰封應該對延緩魔化有一定的效用。

  而他自己卻能製造出極度的冰寒,他可以讓魔化無限接近與停止。

  等他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後,他發現小玄不見了。

  小玄在房間與房間中穿行。他要在可菲拉從麻煩中擺脫出來之前拉開更遠的距離。

  一邊奔跑,他的大腦一邊在飛速的轉動。

  他不可能完全逃離可菲拉的追捕,他和可菲拉之間注定要拚個你死我活。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可菲拉顯然是個大笨蛋。

  所有的整天在空中飛來飛去,頭上卻不長角的傢伙都是笨蛋。

  這是明角告訴他的。

  據說這句話來自於雷心叔叔和電意阿姨的悄悄話,是狂閃偷聽來的。

  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但是此時小玄的見聞卻證實了這一點。

  可菲拉竟然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事情那麼大意。

  所以他注定要失敗。

  如果說,剛才小玄是害怕和可菲拉對絕,那麼此時小玄已經完全不把可菲拉放在眼裡了。

  一個強大卻只會利用蠻力的傢伙遠遠不如一個實力也許不強,卻懂得運用智慧的人難對付。

  只要找準機會,小玄相信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掉他。

  但是,此時小玄卻多了一個選擇。

  是該解決了他再走,還是應該就現在逃走呢?

  站在城市地下排水管道口上方,小玄猶豫了。

  整個城市的排水管道是互相連通的,雖然不容易辨認方向,但是卻比地面安全得多。

  這些管道按照一定的規律分別著,和頭頂的城市街道相對應。想要找到具體的方位也許有點困難,但是想分辨出大體的位置,還是很容易的。

  小玄曾經看到過西城區的地下排水管道規劃圖,那張圖曾經有很長時間一直呆在風言的書桌上。

  在那規劃圖中,會標出哪裡是禁止挖管道的。

  而那禁止挖管道的地方,往往是傳送魔法陣的位置。

  在地下管道中,同樣會有東西標示出來。

  只要自己能找到一個這種標示,然後從最近的出口爬上去,就可以快速的回到西督府。

  小玄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頂開了蓋子,跳進了排水管道中去。

  撲通一聲水響……

  小玄突然想起來,那裡面可都是又臭又髒的水啊!

  天哪,我要殺了那些挖管道的傢伙!

  比較大的地下管道中,一般都有供維修工人行走的人行道,儘管很髒,卻還可以忍受。

  但是小玄呆跳下去的地方,卻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管道而已……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01:25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四章 小玄VS可菲拉(二)

  風言的暗日仗正被黑衣人藏在懷裡,他急匆匆的在街上奔行。

  他正是當初風言在建林酒樓上見的黑衣人之一。

  也正是被大林的王子所追捕的逃犯,前大林宮廷衛隊隊長——菲達爾·魯特!

  此時他惶急的奔行在街上,他甚至來不及去通知自己的同伴,他也顧不上自己的逃犯身份。他要去找一直在追捕自己的人,他要去找自己以前的小主人,現在的生死大敵。

  他已經顧不上自己被抓到後,所面對的是叛國罪還是瀆職罪,他只知道,那個小孩不能死!

  就在風言昏倒的那一瞬間,他終於看到了風言的臉。

  那張臉和自己魂牽夢繞的臉是如此的相似。

  自己因為那張臉,放棄了自由自在的生活,進入了宮廷去擔當一個小小的衛隊長。而依自己的才能,就算當一個大將軍恐怕都綽綽有餘。

  而後,又因為那張臉的主人臨終前的一句托付,甘心背上叛國的罪名,亡命天涯。

  印象中,她似乎還在對自己微笑,對自己說:「請一定找到我的孩子……那是我最後的一切了……不要讓他被人奪走……」

  而現在,她屍骨早寒,自己也早已經斷了尋找他的兒子的信念……

  他只想追尋著她的足跡,追尋她留下的一切的線索,重溫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還記得那個小天使降生的那天,她一直很憂鬱的臉終於露出了笑顏。她不再是為了那個她必須服侍,卻根本不喜歡的男人而活著。

  她擁有了自己的價值,她成為了一個孩子的母親……

  就算是因為自己的無能,讓她的孩子遭受危機的時候,她都不曾責怪過自己,她只是微微的笑著,離開了這個世界……

  然後,好像是上天的恩賜,在八年以後,他竟然又在萬里之外見到了她的孩子。

  那個小天使降生的時候,手上就戴著那青色的戒指,而那戒指卻會隨著主人的長大而長大。雖然現在那戒指又長大了很多,但是他依然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不過,當時他並沒有看透風言的長相,心裡一直存著疑慮,雖然京都是如此的危險,他們依然留在了這裡。他們要弄清楚,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小主人。

  而現在,魯特終於可以確認了,那正是她的孩子!

  他們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穿過書樓畫院的外圍建築,國賓館就在前方了。

  他急衝了上去,卻被衛兵攔了下來。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去見大林國的王子殿下,我有事情要告訴他!」此時魯特也顧不上什麼面子問題了。他拉住了衛兵,苦苦的哀求。

  「外國的使節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見的,你可有相關部門的公文?」衛兵冷淡得說。

  「這……這……」魯特早該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但是他心已經亂了,哪裡還能想到這些,他只知道自己手裡的人手不可能把小主人救出來,他只能來搬救兵,不過,他忘記了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見到大林的王子的立場。

  他不過是個逃犯而已。

  「那,請您幫我通報一聲好嗎?您就說,就說,有一個叫魯特的人要求見他……」

  「抱歉,這位先生,恐怕您來晚了。」一個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一個背著弓的年輕人正站在他的背後,「大林國的使節已經回去了,就在五分鐘前,傳送陣剛剛關閉……」

  魯特無力的跪了下來,在他的眼前,世界好像已經整個崩塌了。

  「叮噹」一聲輕響,那還染著血的暗日仗從他的懷裡掉了出來,他顫抖的伸手去揀,卻有人比他更早了一步。

  他茫然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男孩站在他旁邊,正是當初和小主人坐在一起的那個孩子。

  「你這個壞蛋,你把風言怎麼了?你怎麼會有風言的魔杖?」那男孩無視身材的差別,抓住了他的衣襟。

  魯特剛剛暗淡下去的眼神又亮了起來。

  小主人有希望了,但願他朋友能有足夠的力量營救他!

  「沒時間說了,你認識那個男孩是不是?你知道他是不是?他現在有危險,我們必須去救他,他認識的人裡面有沒有厲害的人?他非常危險!」

  維裡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風言有危險?

  是的,肯定是有危險,他知道暗日仗對風言來說是多麼的重要,除非是死,否則他絕對不會拋棄暗日仗的。

  但是,小玄也有危險啊,該怎麼辦?

  「我去救小玄!」醉無塵自告奮勇得說,「維裡,你帶這位先生去西督府找智將大人。」

  可菲拉好不容易處理好了自己的傷口,卻發現,那小狗竟然不見了。

  他憤怒的叫了一聲,在整個建築群上盤旋著,醉無塵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方位。

  按照維裡的形容,就是這只鷹要對小玄不利,對一個普通的法師,或者對一個普通的弓箭手來說,這距離都太遠了,而巨鷹的速度也太快了點。

  但是,醉無塵卻是擁有神器的,因為是要救風言最喜歡的寵物,住在弓裡面的兩個小傢伙也分外的賣力。

  可菲拉正焦急的搜捕小玄,根本沒有發現有一個最好的獵手正把他緊緊的鎖定!

  此時,正是小玄決定跳進下水道的剎那。

  無數道留光從水之豎琴上射了出來,以超越了一切的速度向可菲拉射去,可菲拉看到小玄的尾巴在一個下水道的井蓋前閃了一下,消失不見了。

  他向下俯衝而去,完全沒發覺自己身後的危機。

  醉無塵並不知道可菲拉的屬性,如果他知道可菲拉是水屬性,而且善於使用冰的話,恐怕他就不會使用凍結箭了。

  同一屬性的攻擊對可菲拉並不怎麼值得注意,就像小玄和風言對暗黑系幾乎完全免疫一樣,可菲拉對於水系的,特別是水系的分支冰系的力量是如此的擅長,所以那凍結的力量對他來說,僅僅相當於與股冷風吹到了他的身上而已。

  而醉無塵運用水之豎琴的技巧顯然還遠遠沒有達到可以完全發揮水之豎琴的力量的地步。

  不然,他所射出的,恐怕就不是元素之箭,而是各種元素的精靈了。擁有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意識的箭矢又是什麼人能夠抵擋的?

  他雖然得到了住在水之豎琴裡面的精靈的承認,也得到了自己體內產生的那小精靈的幫助,但是他卻依然沒有得到水之豎琴的承認。

  他依然不能像風言那樣招來無數的精靈,更無法創造出精靈來。

  他依然是個弓手,所以他依然不會被水之豎琴所承認,這把被當成弓來使用的豎琴,自己是否也在悲哀呢?

  可菲拉震開了籠罩自己的冰霧,向醉無塵的方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決定先去解決那個可惡的小狗,再回來對付這個可惡的偷襲自己的弓箭手。

  他把醉無塵的樣子牢牢的記在了心中,一聲長唳,向下俯衝而去。

  俯衝帶起的勁風把地面的塵土刮了起來,一些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的房屋更是被這勁風整個掃塌。

  可菲拉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音速,而他突破音障後所帶起來的衝擊波,把地面擊出了一個恐怖的大坑,在衝擊的正中心,下水道的蓋子如同被卡車壓到的汽水瓶子一般破碎,片片飛散。

  沉重到讓人發瘋的音波在下水道裡面迴盪,小玄覺得自己的胸膛幾乎都要被這力量給擠暴了。

  他回頭看去,發現一隻巨大的腦袋正伸了進來。

  鷹雖然擁有敏銳的視力,但是鷹卻不具備太強的夜視能力。所以剛剛把腦袋探進了下水道口,可菲拉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他很擔心小玄在這時候襲擊自己,所以他在這之前,就已經採取了防禦措施。

  聽到了下水道蓋子的碎裂聲,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落足的地方,正拚命的用暗黑元素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髒東西都腐蝕掉的小玄警覺的豎起了自己那胖到發圓的耳朵。

  聽到這恐怖的聲音,剛剛還和小玄大眼對小眼的下水道的原居民——老鼠們紛紛四散奔逃。

  但是,小玄知道,不論結果怎麼樣,這些可憐的老鼠都將成為可悲的犧牲品。

  他知道,此時那大笨鳥肯定已經把腦袋探進來了。

  在那裡,小玄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禮物給他。

  那禮物並不能把大笨鳥怎麼樣,因為太過濃重的暗黑元素的波動肯定能引起他的警覺,所以小玄布下的不過是個普通的障眼法而已。

  小玄並沒有躲在旁邊偷襲可菲拉的打算,那要面對太多為止的危險了。他知道,和自己不怎麼成熟的暗黑力量比起來,冰系的力量要霸道的多。

  一旦被凍結,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小玄聽到可菲拉發出了一聲淒厲的長唳,忍不住要捂著嘴偷樂了。

  相信他的眼睛要在好長時間內看不到東西了。

  不過,他可沒有時間去捂嘴,他要四肢著地才能跑的很快呢。

  此時不跑的話,恐怕等著他的就是成為冰雕的下場了。

  可菲拉不認為小玄會在洞口等著襲擊自己,那小東西躲自己還來不及呢。而且妖獸並沒有陷阱一類的技能,一般的陷阱又怎麼能對自己產生傷害?

  他不知道小玄其實是一頭妖獸魔法師,雖然力量不強,但是運用的技巧卻堪比大師。

  他先丟了很多的東西下去,才把腦袋探了下去。

  他要確定小玄向哪個方向逃了,才能繼續追蹤。

  但是,他並不知道小玄在下水道的口上套了一個暗黑元素組成的圓環,只要有東西探下來,並在洞口呆三秒鐘,這圓環就會自動化為一團煙霧籠罩上去。

  不過,可菲拉並沒有等到三秒以後,他剛剛把腦袋探進去,陷阱就被他身上強烈的寒意激發了。

  下水道裡面很黑,但是幾秒鐘以後也應該緩過來吧!

  但是,很長時間以後,可菲拉發現自己依然無法看到任何東西。

  他也終於知道,自己著了道兒了。他惱怒的長唳聲換來的不過是小玄的嘲諷而已,儘管小玄無法笑出聲來,但是可菲拉可以想像此時小玄得意的樣子。

  他已經被小玄騙了一次了,竟然又被騙了一次。這簡直無法饒恕。

  有些時候,他真的很不想承認,自己的腦袋真的很不靈光。

  畢竟,他這個妖獸是人造的……

  所以,他格外注意自己的尊嚴,不准許任何的人侮辱自己。

  除了自己的主人。

  他可以給予自己這尊嚴與能力,當然也可以把這尊嚴收回去。

  強烈的寒意隨著可菲拉的暴怒而四處散射,幾乎是一瞬間,下水道就已經結滿了冰。

  小玄在急速奔跑,在他身後,顯然是某個已經發狂的恐怖大鳥製造的恐怖效果。

  下水道的髒水在瞬間凍結,而那寒意卻依然源源不斷的傳來,因為溫度不均勻,剛剛凍結的冰面立刻就裂開了無數的細密的裂紋。下水道的地面也結滿了霜,僅僅是在上面跑了幾步,就跟踩在了釘板上一般。

  小玄不得不努力的用暗黑元素溶解著自己身邊的冰,但是空氣好像也因為冰冷而變的黏稠了,小玄感覺自己的動作越變越遲緩。

  他覺得自己好像落進了膠水中的可憐的小蟲子,儘管掙扎著,卻怎麼也無法逃出去。

  「哧……」的一聲輕響,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小玄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腳被凍結到了地面上,而那被粘在地面上的一層皮,就這麼輕易的被扯了下來。

  血液幾乎還沒流出來,就已經化為了固體。

  他媽的!這只該死的鷹!

  小玄發現不只是可菲拉低估了自己,自己也低估了這頭蠢笨的大鳥。他發現自己跳進了下水道無疑是自掘墳墓。任何稍微潮濕點的地方,都更能助長可菲拉的氣焰,而下水道裡面,又何止是潮濕?

  然後,小玄發現無數的冰粒正從下水道的勁頭急速射來。

  這顯然是無差別的亂射,小玄已經在下水道裡面轉了一個彎,本來來勢洶洶的無數冰錐撞到了下水道轉彎處的牆壁,在把下水道的牆壁打出一個大洞的同時,冰錐也碎成了冰粒,向轉彎處所有的分叉口射去。

  小玄在心裡恨恨的罵了一句,卻無處可躲。

  並不是害怕這冰粒,小玄知道,可菲拉的目的不是殺傷自己,而是利用冰粒來探測自己的具體位置。

  可菲拉對冰的操縱和控制能力是無與倫比的,在冰粒接觸到小玄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知道了小玄的確切方位。

  小玄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躲。

  這頭蠢笨的大鳥比自己想像中要難對付多了。

  天生對殺氣極其敏感的小玄突然感覺到不對,他拚命向後躍去,幾乎就在躍出去的瞬間,小玄覺得自己眼前猛然一亮,一道巨大無比的冰錐已經把地面刺穿,重重的插進了小玄身前的土地裡面。

  陽光透過那巨大的冰錐射進了這常年不見天日的下水道,透過那幾乎完全透明,緻密到了沒有任何氣泡夾雜在其中的堅冰,小玄看到了可菲拉冷酷的眼神。

  顯然小玄的小禮物並沒有困擾他多久,那不過是一種障眼法而已。

  他掛了彩,但是小玄的腳上也受了傷。儘管不嚴重,但是卻非常影響行動。

  四周突然不那麼冷了,可菲拉已經收回了他的能力,他有把握不再讓小玄逃走了。溫暖的陽光射在小玄身上,他身邊的冰已經開始融化……

  但是小玄心中卻沒有一點的溫暖。

  他知道可菲拉要拚命了。

  被小玄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再好的脾氣,恐怕也會發狂吧,何況小玄的脾氣並不好。

  可菲拉把自己的尖喙彎了一個微小的弧度。他知道,勝利屬於自己了。

  只要暴露在天空下,沒有任何人是自己的對手。

  至少他是這麼想的,他是天空中的霸主,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生物可以和自己在天空中一決勝負。

  「小東西,你叫什麼名字?」他竟然出奇的溫和的問小玄。

  「玄默!你呢,大笨鳥?」

  小玄竟然也出奇的配合,可菲拉簡直要以為小玄是被嚇傻了,他難道看不出來自己是在戲弄他嗎?自己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在這麼近的距離,只要自己能全力發動自己的凍結的力量,他就立刻會變成一座冰雕。

  看他那可憐像吧,那麼溫暖的溫度,都能把那小爪子凍裂了嗎?他突然為自己感到不值,其實如果自己一開始就使用全力的話,根本不用這麼費事吧,那可憐的小東西早已經成了一坨凍肉了。

  儘管小玄的那句大笨鳥讓他惱怒不已,但是他不介意讓一個可憐的小東西臨死前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菲拉,記住這個名字,因為是他殺死你的!」

  絕對零度!

  瞬間下降到極至的溫度讓一切都靜止了下來,剛剛融化了,要從那巨大的冰錐上滴落的一滴水被瞬間凍結了,它好像就要滴落,卻再也無法滴下。

  同樣被凍結的,是小玄那小小的身軀。

  他的身體上結上了一層白霜,他簡直像一頭用石膏做成的小狗的雕像。精緻,卻詭異。

  「玄默……你叫玄默是吧……我保證,叫這個名字的小狗再也不會存在了……他將從萬米的高空墜落下來,化為無數的碎片……」可菲拉神經質的自語著,他破開了地面,抓起了被完全凍結的小玄飛向了高空。

  他一直在向上飛,甚至穿越了雲層。

  被凍結的一切都是非常脆弱的,但是可菲拉並沒有發現,被凍結的小玄被他從地面抓起來的時候,和地面緊緊的凍結在一起的四肢並沒有斷裂,斷裂的是地面……

  「這裡就足夠了吧……」可菲拉殘忍的笑著,他看著幾乎化為了一個小方塊的京都,就要鬆開爪子,把小玄丟下去。

  沒想到,小玄竟然粘在了自己的爪子上。

  怎麼,把這小東西和自己的腳凍結在了一起嗎?可菲拉想著,這可是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

  他甩了甩自己的爪子,要把小玄丟下去,誰知道,小玄沒有掉下去,反倒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流失。

  那是什麼?可菲拉看到了那粘在自己的腳上的小圓球,難道就是那個東西在吸收自己的力量?那到底是什麼?

  他拚命的想甩脫那黑色的圓球,沒想到圓球反而粘的更緊了,而小玄身上的冰卻在緩緩的融化。

  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菲拉突然感到害怕,那小小的圓東西為什麼可以吸收自己的力量?我要凍結他!

  源源不斷的輸出的冰系力量所換來的,卻是能量更快的流失……

  土衛電絕和維裡幾乎同時到達了西督府,然後一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整個西督府。

  雖然擔心,但是所有的人都飛快的,有條不紊的行動了起來。此時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風言救回來。

  一批人又一批人被派了出去,他們將在大街上探聽所有有可能的線索。

  而電絕和土衛,卻把精力集中在了維裡帶來的消息上。

  小玄向來和風言寸步不離,既然小玄在,那麼他一定知道風言最近的消息。他肯定是想回來通知什麼,卻被追兵糾纏。

  那鷹一定是妖獸!

  對妖獸無比熟悉的電絕在聽到了維裡的形容後,做出了這個結論。

  事實上,除了妖獸,沒有任何的動物可以對此時的小玄產生威脅,就算打不過,他的智力絕對可以讓他逃跑。

  但是,威斯萊將軍卻提出了另外一個看法。

  既然風言被平闐皇派人叫去,卻遇到了危險。那麼,被二王子叫去的威伯是不是也有著危險?這太有可能了!

  這半年以來,威斯萊將軍幾乎把威伯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來看待了。他對威伯的關心,比對風言的關心更甚。

  武王府的侍衛們警惕的看著天空,他們發現天空中正有一大團爛糊糊的肉一般的東西快速墜落下來。

  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任何的異動都會引起他們的劇烈的反應。

  他們知道,今天二王子一反常態對他們下的命令到底有多麼的重要,如果有任何的違抗行為,都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撲通一聲巨響,那團肉落到了院子中央的金魚池裡,濺起了漫天的水花。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著漫天的水花中,有一個小小的陰影正在小心的移動。

  剛剛從水池裡爬出來,小玄就已經聞到了一股異樣的味道……

  他死都不會忘記的味道。

  那是死靈的味道!武王府怎麼會有死靈?

  小玄心中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陰影……

  不只是風言,連威伯都有危險!

  聽到外面傳來的異響,二王子皺起了眉頭。

  此時他和威伯之間已經鬧得很僵了。

  就算遲鈍如威伯,也感覺出了二王子的不對。但是他不相信二王子會對自己不利,他知道二王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害自己的。

  二王子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威伯,你可曾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做了皇帝,你想做什麼官?」二王子突然提起了這個話題。

  儘管在皇宮的特使面前提起這個話題有點大逆不道,但是,除了這個話題,二王子已經想不起來其他。

  「我?我想到時候,我就辭掉一切官職,帶著自己的朋友家人一起去滿大陸的遊蕩吧……我最想有一個家,我也曾經答應風言要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在京都我找不到這個家……」

  「夠了!風言,又是風言!」二王子突然暴怒了起來,他已經受夠了威伯每一句裡面都帶風言了,他從來沒有真正的喜歡過那個讓人心驚膽戰的孩子。他也無法忍受,在自己最信任的下屬心裡,有一個人排在自己的前面。

  更何況,每當威伯提起風言,他就感覺到有一個巨大的錘子在狠狠的敲打自己的心。

  他好像在提醒自己,自己到底拿風言和自己的父親做了什麼樣的交易。

  風言的心,換來自己的父親的十年壽命,以及自己以後的王位。

  他覺得很值得,當他聽到父親告訴自己說,他有一種辦法可以延壽十年的時候,自己確實是相當驚喜的。

  就算這是拿自己最忠誠的下屬的弟弟的心臟當藥引,他依然覺得值得。

  沒有了風言,威伯就完完全全成為了自己的下屬,自己手裡的寶劍和自己手裡的盾牌。

  沒有了風言的威伯,再也不用二王子戰戰兢兢的堤防著,他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把威伯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他可以用自己是為了父親而這麼做來說服威伯,相信他不會恨自己很久的。用感情來說服重感情的威伯,相當的容易。

  就像平闐皇用感情和權力來說服二王子一樣。

  「殿下?」威伯呆了一下,站了起來。

  「抱歉,我……威伯,我……」二王子想解釋,畢竟他的心裡也不好過。

  但是,他和威伯之間所有的關係都已經結束了,小玄在此時像一道閃電一般衝了進來。

  小玄已經很多次這麼衝入這個房間了。自從和克威爾打了一架後,小玄就成了這裡的常客,他經常一個人跑來逛一逛,然後再跑回去。

  見到代表小玄的那黑影,站在門口守衛的第一反映並不是阻攔,他們已經習慣了小玄這麼闖進這大廳了。

  「小玄你怎麼了,你怎麼受傷了?」和二王子的怒氣比起來,顯然威伯更擔心小玄的傷勢。

  小玄顧不上和告訴威伯自己的遭遇。

  他只告訴了威伯一句話。

  「風言被死靈搶走了,他們要把風言的心挖出來!是二王子出賣了風言!」

  這……

  開什麼玩笑?

  威伯有些不信得看向二王子,他剛想為小玄的信口開河而道歉。

  但是,他看到了二王子的面色。

  惶急,憤怒,憂鬱,以及恐怖的殺機!

  他要殺了小玄!威伯明確的感覺到了二王子的想法。

  「天哪,難道是真的?」威伯覺得有一個炸雷在自己的腦海裡面響了起來。

  自己最尊敬,最信任的人,竟然出賣了自己唯一的弟弟!

  「他們對你同樣不懷好意!」小玄卻在添油加醋,「這裡埋伏了更多的死靈!」

  「這個白癡是被人利用了。」小玄看著二王子,這麼想著,不過他並沒有告訴威伯。

  任何人都不可以出賣風言!出賣了,他就只有被所有人遺棄!

  小玄張嘴吐出了一個魔法彈,打到了放在大廳角落裡的屏風。

  屏風倒下了,而威伯的心和二王子的心已經一起沉到了谷滴……

  背叛,有人背叛我們……

  那死去的所有的兄弟在哀號……

  我們被出賣了,那些人渣為了自己的地位出賣了我們……

  那些不甘的面孔在威伯面前晃動……

  他們和我們是不同的,如果需要,他們會豪不猶豫的出賣所有的人……兄弟,不要陷進去啊……

  最後一位死去的兄弟的叮囑還在自己的耳邊迴盪……

  現在就該自己被背叛,被出賣了嗎?

  「哈哈哈哈……」威伯的慘笑聲在武王府響起。

  整個京都似乎都在那慘笑聲中顫抖起來……

  背叛,為什麼要背叛?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威伯不知道,但是他也不想知道,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面前的所有的一切都撕成粉碎……

  他第一個敵人,是迅速向他衝來的死靈……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01:26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五章 背叛的心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嗎?二王子失魂落魄的看著威伯,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一種鑽心的痛。

  他終於失去了一切了嗎?

  不,他不要,他要向威伯解釋,他不是要害他,他讓這些死靈埋伏在這裡,不過是為了讓他不離開,不去救風言而已,他對威伯本身,沒有任何的惡意。

  他甚至沒有看到那些死靈已經對威伯發起了進攻,他甚至也沒看到,那個「陪同」他從皇宮回來的「特使」正露出猙獰的笑容。

  然後,一道亮到可以掩蓋一切的光亮突然劃過了大廳。

  特使微笑的表情甚至沒有擴散到耳根,就已經凝結了。

  沒有任何花俏的,威伯一劍把最先撲上來的兩個死靈化為了四截。

  雖然絕對實力僅僅比風言強上那麼一點,但是威伯和風言有著絕對的不同。

  他的力量正是那至剛至烈的光系力量,他的肉體的力量和光明力量已經緊緊的結合在了一起。

  光明的力量,那是無堅不摧,所向無敵的力量,而他手中的劍雖然沒有暗日杖那麼多的變化,但是在威力上絕對稱的上是超強!

  當初平闐皇把光明聖劍賜予了威伯的時候,是否會想到,這把劍的劍尖對準的,將會是自己……

  光明系和暗黑系,沒有絕對的相剋與相生,也沒有絕對的強與弱,不過威伯的力量,顯然是代表了光明力量最為正面的力量,而那些死靈,所代表的,卻是最為負面的力量。

  一個是最濃重的陰影,一個是最耀眼的陽光,到底是誰勝過誰,就要看個人的實力了。

  而威伯的戰鬥本能與戰鬥技巧,顯然是那些已經完全失去自己的神智的殭屍所不能比肩的。

  一招,僅僅一招,面對那恐怖的,如同天神之威的恐怖力量。所有的不知道畏懼為何物的死靈竟然都顫慄了起來。

  「殿下,此時是您顯示您對陛下的忠誠的時候了。」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了起來,「陛下的計劃絕對不能被打擾。」

  「陛下的計劃?」二王子有些機械的重複著這句話,他內心是如此的痛苦,痛苦到面孔猙獰的扭曲。

  「是的,陛下的計劃需要您的協助,難道您不希望陛下能夠躲過死神的威脅嗎?難道您不希望能夠成為真正的儲君嗎?如果陛下此時失去了他寶貴的生命,難道您能和大王子爭奪那帝位嗎?」

  那陰柔的聲音,如同一股冷風吹進了二王子的心裡,他因為巨大的變化而處於停頓狀態的內心清醒了,而此時最先醒來的,卻是名為野心的惡魔。

  「對不起,威伯,我不得不這麼做。」二王子面色有著痛苦,有著羞愧,也有著掙扎,但是他的聲音卻是如此的堅定:「來人,把光明王拿下!」

  威伯那光芒四射的長劍讓死靈們不敢靠近,但是那些侍衛們卻並不擔心這些,雖然光明的力量可以灼傷他們,但是他們對這力量卻不像死靈那般是畏懼。

  看著自己昔日的夥伴向自己衝來,威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衝在最前面的,就是克威爾,他如同瘋狂一般衝了過來,一邊是他發誓效忠,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主人,一邊是他最為尊敬,曾經把他當成目標的光明智將。不,此時他達到了一個軍人所能達到的最頂端的高度。他成了王,有封號的王。克威爾心裡在吶喊,但是他的身體卻在不由自主的服從二王子的命令。也許,這個時候,瘋狂是最好的選擇吧。

  威伯呆住了,他難道真要下手嗎?這些人一樣是無辜的,他們一樣是被人利用,被人驅策,明明知道是要送死的,卻還必須衝上去。

  威伯好像看到了當初自己在戰場浴血奮戰,自己的身邊的兄弟一個個的倒了下去。他們一雙雙不甘心的眼睛在看著自己,看著自己。

  好兄弟,不要陷進去,不要陷進去……

  可是,我要幫你報仇啊,我答應了你,我要幫你報仇,幫你和所有的好兄弟報仇。

  若不是有你們,我早就已經死了,我早就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為我報仇——」淒厲的叫喊聲似乎還在眼前迴盪,他長得多麼像眼前的這張臉,二王子自己也曾經說過,世界是多麼的神奇,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相似的兩張臉。他親自把自己的腦袋砍了下來,交給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兄弟,讓他把首級帶到敵人那裡,暫時迷惑敵人。

  然後,他們把這個最重要,卻是唯一有可能活下去的任務交給了自己。

  那無數個日夜,如果沒有為死難的兄弟報仇的信念支持著,恐怕自己早已經死了吧……死在那沒有水,沒有食物的日子,死在那被無數敵人圍追堵截的日子,死在那幾乎喪失信心,要那劍結束自己的生命的日子裡。

  「你難道不懂得嗎?我們並不需要報仇……我們只要讓你好好的活下去啊……你還很年輕,你還不懂得什麼叫生活,什麼叫愛情,什麼叫快樂……你有必須照顧的人,你有期盼著你回去的人,而我們,卻什麼也沒有了……我們的最後一絲作為戰士的尊嚴,已經被那些人廉價的出賣了,出賣給了我們的敵人……不,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了……我們還有什麼立場和他們戰鬥?仇恨?不,他們也不過是一群可憐的被犧牲的人而已。但是,他們還有尊嚴,還有為自己的親人而戰的覺悟……我們卻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在背後捅了刀子……」

  那聲音似乎一直在威伯的心裡吶喊,那聲音一直在吶喊,但是自己從來沒有去聆聽過。

  直到現在,自己的一切都被出賣了,只剩下赤裸裸的,沒有任何遮羞布的心在世人的嘲笑中顫抖的時候,自己才聽到了那聲吶喊。

  他似乎記起了,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後,那雙依然看著他的眼睛。

  那眼睛裡面沒有仇恨,唯一有的,就是對他的擔憂……

  他們是他的兄弟啊,他們犧牲一切,是為了讓自己活下來。

  他們跟風言一樣啊!風言為了自己可以犧牲一切,難道我就不可以為了風言而犧牲一切嗎?

  但是,為什麼你會改變?威伯無視那幾乎刺到自己的心頭的長劍,他抬頭看向二王子,還是你一開始就是在騙我?像風言說得那樣?

  風言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天邊飛來,在威伯的耳邊纏繞。

  哥哥,帶我走吧,不要再管什麼仇恨,什麼王子。帶我回去吧……

  去過那種流浪的日子,那朝不保夕的生活,那在寒風中凍的瑟瑟發抖的生活……

  至少那個時候,我還可以看到你,我還可以感覺到你……

  我不想讓你就這樣的被人害死啊!你的那個二王子,他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人。

  自己幹了什麼?

  記憶中好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聲,風言倒退著,旋轉著倒在了地上。為了眼前這個人,他足足有三天沒有吃任何東西,沒有喝一點水,沒有合一會眼。

  那個時候,他才十歲啊。

  誰有權力要求他這麼做?他一直在默默的付出著,僅僅是因為那小小的恩賜嗎?

  不,那不是自己對風言的恩賜,那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才對。

  在那之前,自己不知道要幹什麼,要到哪裡去,自己好像一直都在幫人幹活,也不懂得算工錢。做著畜生才會幹的活,也吃著畜生才會吃的東西……

  如果不是風言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恐怕此時自己依然是那個傻大個,呆呆的幹著五人份的活,拿這半人份的工錢……

  因為有了責任,所以人才會成長。

  威伯耳邊又響起了當初收養自己和風言,並把他們帶到了京都附近的流浪藝人當初說過的話。

  他不過是個普通的老人,不,只是一個擁有著老人心的普通中年人,但是為什麼他的話卻被自己從來不開竅的腦袋深深的記住?

  自己今天確實是想了好多,想了好多,好多自己以為已經忘記的事情,都自己浮現了出來。

  他們以前好像被封存在一個密閉的容器裡,那尖銳的背叛卻像一跟針,一根錐子,一把刀一般把那密不透風的容器破開,把一切沉澱在記憶深處的東西呈現出來。

  二王子的表情是如此的陰冷,沒有一絲他記憶中的和藹可親的樣子。沒有一絲那寬厚的長兄的樣子,更沒有一點當初被他們全心愛戴的統帥的樣子。

  也許,自己應該就這樣死去吧……自己能把這些人殺掉嗎?

  威伯有一瞬間的軟弱,但是一個淒厲的叫喊聲在他的腦海裡面響了起來。

  「哥哥——」

  「風言!」威伯猛然間掙開了眼睛。

  小玄的嘴角流著血,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把克威爾的長劍咬住,不過他不能不這麼做。

  雖然風言在他的心裡是第一位的,但是他自己卻絕對不是排在第二位。

  有太多的人比自己更重要了。

  明角,維裡,那個討厭的好兒,對別人霸道,卻對自己溫柔的依琳,還有好多,好多好多人……

  這其中還包括了自己身邊的這個人,他不能看著他在自己的眼前死去。不只是風言還在等著他救,他發覺自己此時並沒有想到風言,他心中此時只有威伯而已。

  他的心中也沒有自己。

  他的身體幾乎沒有得到大腦的指令就已經自己撲了出去,咬住了那對他來說,太長也太大的長劍。

  他已經來不及使用任何的魔法,那些華麗的,有趣的魔法在這一刻已經幫不上任何忙。

  在他咬住長劍的瞬間,他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後果。

  他會死去,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風言,人死了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也許會化為另外一種存在,也許會成為天使,也許……

  也許會完全消散,再也不存在了,是嗎?

  是啊,所以我不要死,我也不要我所有在乎的人死。

  我也不要死,我也不要風言死。

  傻小玄,人都會死的,沒有人能長生不老的……

  暗黑魔法裡面,就有東西可以讓人不老不死,不是嗎?

  人總會死的,總會死的,發現那魔法的人,也死了,不是嗎?

  那,人為什麼要死呢?

  不知道,不過,不到活得已經膩到極點,再也不想活了,我絕對不會死的。

  那我也要一直陪著風言,一直到那一天,風言不死的話,我也不要死。

  為什麼?

  因為跟風言在一起,絕對不會感覺到活得膩到極點,也絕對不會不想活的。除非風言先不要我了。

  那,你要保證哦,我沒有死之前,你一定不要死。

  我保證,我不會比風言先死的。

  我保證過,風言,不過,我不能讓你死,我也不能讓維裡他們死,也不能讓明角死,也不能讓威伯死。

  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啊!

  我們真傻,是嗎,我們竟然討論死的問題,那多麼的不吉利啊,早知道,就不要討論那東西的,那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小玄死死的咬緊了那長劍,然後閉上了眼睛。

  但是,那長劍的力量比他想像中要小了很多。

  他的嘴角被劃破了,舌頭被刺傷了,身體卻沒有被刺穿。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克威爾那看似癲狂的雙眼。

  那裡面有痛苦,有掙扎,也有擔憂。

  「小玄!」威伯怒吼了起來,他身上奇跡般得爆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整個大廳竟然在一瞬間靜止了下來。

  這就是領域嗎?這就是掌控自己的領域內的一切的力量嗎?這就是絕對屬於自己的戰鬥領域嗎?

  但願天神保佑自己,這力量千萬不要來的太晚,千萬不要來的太晚。

  威伯把克威爾踢了出去,惶急的把小玄抱了起來。

  我沒事。小玄在向他傳達著這個消息。

  雖然他嘴角流著血,雖然他的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但是他的嘴角卻有一絲微笑。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衝出去吧!」小玄的目光看向了天花板。

  那上面毫無疑問的布著強力的結界,但是在威伯突然獲得了突破的力量面前,那結界是如此的脆弱。

  就連當初用異階晶石推動的護罩都無法阻擋紅衣的拳頭,此時這並不是特別強的護罩當然也無法阻擋威伯。

  更何況,他手裡還拿著那柄光明聖劍。

  卡嚓一聲輕響,結界被輕易的突破,那磚瓦甚至在威伯的長劍刺到之前,就已經被強烈的光元素融化了。

  威伯化為了一道光柱,直射向京都的天空,他全力的一躍竟然讓他向沖天的巨炮一樣突破了層層阻隔在了天空和地面之間的結界,甚至穿出了那保護京都不讓京都遭遇風雨的結界。

  雖然這些結界在平時並沒有防禦的力量,但是那高度卻是讓人望而生畏的。

  京都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光柱。

  國師檢查著被放在解剖台上的兩具屍體,他們的胸膛已經被剖開,露出了胸腔。

  國師的面上非常的凝重,他們的外表沒有任何的傷痕,但是心臟卻已經被絞成了碎片。

  「他用的什麼武器?」國師用沒有任何感情的語調問身後站著的女死靈法師。

  「是一把奇怪的魔法杖,上面可以射出來奇怪的黑色細絲。」女死靈法師小心翼翼的回答。

  「難道是……」國師從來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竟然瞬間動容。

  「那魔法杖在哪裡?」國師緊緊的抓住了女死靈法師柔弱的脖子。

  看到女死靈法師的表情,國師明白,自己的屬下到底還是把這件事情搞砸了。

  「滾,若不是還需要利用你來控制大王子,我現在就殺了你!」國師把女死靈法師丟了出去,死靈法師撞到了牆上,卻一聲不敢吭得溜了出去。

  國師看向另外一個太子,在那個檯子上,風言正靜靜得躺著。

  他的胸前的衣襟已經被扒開,露出了左胸。

  若不是心臟越新鮮越好的話,恐怕此時他已經被開膛破肚了。

  「不知道怎麼樣了。」平闐皇患得患失的看著武王府的方向。

  先給光明智將一個可以繼承皇位的身份,再奪取他的身體,利用自己這個身體遺留下的各種勢力,重新成為這個國家的國王。甚至還可以借用他那刻意被人塑造出來的高大形象征服整個大陸。

  還有什麼能比純光明體質的人征服這個光明大陸更合理的嗎?

  只要合理的利用輿論的力量,自己就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達到統治這個大陸的目的。

  就算退一萬步講,自己也可以多活上好多年,不是嗎?

  所以,當初國師把自己從沉睡中喚醒,通過激發生命潛能的方法讓自己得到了最後的幾天的清醒,並告訴了自己這個可以永生的方法的時候,自己就在內心贊同了這個計劃。像征服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死,國師就無法背叛自己。

  他和國師之間保持了太多的秘密。

  雖然一直沒有人知道國師的存在,但是他的確是這個王國的地下力量的掌控者。

  他甚至還想好了,當自己換的新身體老了的時候,就可以從新身體的後代裡面挑選一個最完美的身體,重新活一次。

  如果可以這樣重複,那麼他就可以永遠的活下去。

  有國師手裡的勢力幫助,自己想必會很容易得到整個大陸吧。

  他忽略了,自己以前同樣得到了國師的幫助,而自己以前也曾經擁有過年輕力壯的身體。

  但是,他那時候也並沒有能統治整個大陸。

  「日食快開始了。」國師淡淡的道。

  「日食?」平闐皇緊張起來,「祭奠要開始了?為什麼他們還沒回來?」

  「不用擔心,還有時間。這次日食可以持續至少十五分鐘呢。只要抓到他,幾秒鐘內就可以把他帶到這裡來。祭奠只需要幾分鐘。」國師沒有任何的語調的聲音根本聽不出來是在寬慰平闐皇。

  也許,他內心更希望的是,讓這個可惡的老頭就這麼死掉?

  雖然他們被栓在了一條線上,但是他們之間並沒有那麼和諧。

  他們之間有一條恐怖的契約,由眾神作證的契約,現在他們誰都無法改變想法了。

  「就算無法抓到他,也不會影響儀式的進行。那儀式真正所消耗的時間不過是幾秒鐘而已。只要那項鏈還呆在他的身上,我就有把握讓你安全的轉移到他的身上。」

  「是否要在日食的時候,準時開始儀式呢?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等到夜晚,雖然那樣效果會差一點。」國師道,「如果要在日食的時候準時舉行,現在你就要開始準備了。」

  「當然要在日食的時候。」平闐皇道,「你不是說日食的時候,效果更好嗎?」

  「如您所願!」國師的面上露出了陰毒的笑容,「我在這件事情上無法違抗您,所以,我服從您的決定。」

  「不……」平闐皇的面色慘變,他終於知道,自己也落入了這個陰謀家的圈套。

  契約並不一定可信,因為世界上沒有真正完善的契約,也不存在沒有空子可鑽的契約。

  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小心的堤防國師的每一句話,但是,此時他已經心神大亂了。

  一步走差,立刻滿盤結束。

  國師沒有等他說出來那句反對的話,因為如果他說出來的話,受到契約的反噬的人將會成為國師自己。

  國師揮手,一道煙霧籠罩了平闐皇的身軀,平闐皇帶著不甘心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您並非沒有機會啊!國師內心非常得意,他看著平闐皇沉睡的面孔,想。如果我的屬下恰好可以抓到他,或者他屈服在了你的二兒子的權威之下,那麼,你就擁有一個新的身體了。我不能在儀式中玩任何的花招。

  讓我們來賭一下,到底命運之神眷顧的人是誰吧!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光柱衝向了天空。

  國師看到了那道直衝天際的光柱,平板的面孔上竟然浮現出了殘忍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可惡的契約了。因為這可惡的契約,自己已經為聖林帝國服務了很多年,有誰知道,標榜光明聖潔的聖林帝國,竟然是利用黑暗的力量來維持自己的統治。

  平闐皇和國師身處皇宮的一角,正是當初威伯來過的小院落。

  此時,小院落裡面正搭建著一個小小的祭壇。

  祭壇由黑色的石頭搭建而成,在祭壇上鑲嵌著各種動物的頭骨和牙齒。這裡面甚至有傳說中龍族的骨頭在內。

  在秋日的陽光下,小小的祭壇閃耀著奇異的光澤。

  國師看了看天色,對身後靜靜的站立著的幾個黑衣人道:「是時候了,把他抬上去吧。」

  黑衣人默默的把平闐皇抬到了祭壇上,國師輕輕的念了幾句咒文,如同動物的肋骨一般的白色物體從祭壇的兩邊伸了出來,把平闐皇固定在上面。

  除了平闐皇躺的地方,祭壇上還有另外兩個位置,現在空著的兩個,一個非常的大,肯定是為了威伯預留的,一個非常的小,看來是為了風言準備的了。

  其實真正的儀式是由祭壇自己完成的,國師偶然發現了這個祭壇的核心部件,試驗了無數次,才找到了這它的真正用法。

  國師所能掌握的,不過是儀式開始的時間而已。

  一旦這個儀式開始進行,就沒有任何的人可以中止他了,是成功還是失敗,也只能由這祭壇自己把握。

  國師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準備的工作,如果此時威伯在他的手裡,那就更完美了。不過,此時剩下的空位置正突兀的擺在那裡。讓這儀式充滿了異樣的詭異。偏偏國師的表現好像是威伯已經躺到了那裡一般。

  國師命令黑衣人把風言放到了祭壇上。

  這次他啟動了剩下的兩個束縛環,風言弱小的身軀和那屬於威伯的空位已經被威伯鎖了起來。

  國師很清楚,威伯肯定是抓不到了,因為他看到,就在那光柱沖天而起的時候,一道快到極點的光正射向了空中的威伯。

  雙胞胎被剛剛收到的消息驚呆了,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風言有危險?風言被死靈擊傷?風言被人抓去了?

  天哪,他們剛剛就擁有不好的預感,剛才風言離開的時候,他們就如此的不安,為什麼他們不阻攔住他呢?為什麼他們不跟著去呢?

  他們是風言的守護騎士啊!

  雙胞胎瘋了一般把告訴他們這消息的人甩在身後,騎到了怒閃狂電的身上瘋了一般飛了出去。

  院長好不容易回來了,正想跑來教訓他們,沒想到卻看到了這麼一幕。

  院長拉住同樣失魂落魄的依琳,問她到底怎麼了。

  依琳早已經泣不成聲,她嚇壞了。但是她知道院長很可能能幫上忙,所以還是堅持著對院長說了一遍。

  聽了依琳所說的話,院長呆住了,他沒想到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平闐皇竟然真的想對風言不利。

  他幾乎想都沒想,就道:「依琳,你趕快回家去,京都要有大亂了,不要在外面亂跑!我去宣佈測試暫時結束,然後我去想辦法救援風言!」

  「院長!風言不會有事情,是嗎?」依琳瞪著一雙淚眼,可憐兮兮的看著院長。

  院長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依琳的頭髮,道:「別擔心,風言不會有事情的。快點回去吧,不然會有危險的。」

  依琳目送院長匆匆離開,突然下定了決心,她要趕快回去,她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哥哥和爸爸,她要去救風言。

  也許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力量。

  更何況,以宰相和少相的影響力,這力量並不可小覷。

  星連有些無聊的站在明晶堂的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

  雖然光明之祭已經結束了,但是那些客人還都沒有離開,他們好不容易來一次京都,怎麼說也要好好的逛逛,所以此時明晶堂可謂是晶石展覽後的另外一個高峰。

  風言維裡他們都去考試了,隱冥和紅衣他們在重建大漠烈火樓,而自己卻在無聊的呆在這裡。

  有些時候,他非常的羨慕維裡他們,他們可以到皇家學院學習,可以得到系統的教育。這種感覺在平時還不怎麼顯眼,但是今天是他們畢業的日子,自己竟然還沒有進去過那真正的象牙塔。所以今天星連分外的敏感。

  突然,他看到隱冥從門外衝了進來,他從來沒有太多感情的變化的面孔上卻滿是惶恐。

  風言有危險!

  風言有危險!這個消息在京都以想像不到的速度傳播。

  從風悟和安全司那裡傳到了火形和他手下的精靈小隊的成員那裡,然後又傳到了整個新興會,然後傳遍了整條街,傳遍了所有認識風言的人。

  整個京都都在騷動,一股雖然說不上龐大,但是絕對不可小覷的勢力漸漸行動了起來。

  院長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還滯留在京都的光長老和沁月以及其他的光明神殿的成員。

  雖然已經完全淪落為了研究機構,但是神殿依然擁有讓人恐懼的力量。

  神殿除了研究人員,還有少量的神殿武士,他們雖然人數非常少,只有十多人,但是每個人都精心研究過光之信念。

  光長老只帶來了四個中年的神殿武士,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擁有和紅衣相當的實力。

  四個紅衣,絕對是非常恐怖的力量!如果運用得當,他們甚至可以把整個京都都翻過來。

  「你難道真得要和陛下翻臉嗎?」光長老有些擔憂的看著院長,「失去了皇家的支持,皇家學院要怎麼發展下去呢?」

  「皇家學院有責任糾正在位者的錯誤,歷代的皇家學院的院長都擁有這個權利。雖然從來沒有一個前輩行使過這個權力,但是並不代表我就不會這麼做。我要去覲見陛下。」

  「爺爺,威伯也有危險。」沁月有些擔憂的看著光長老道:「我感覺到他的能量的騷動了。」

  不用她說,此時,一股強烈到極點的光系力量的波動從城中心的方向傳來。

  威伯抱著小玄高高的躍起,他穿過了無數層結界,直衝向了那蔚藍的天空。衝向了那燃燒的太陽。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跳這麼高,看著自己腳下那越變越小的武王府,他不由想起了當初在光明壇上俯瞰大地的感覺。

  為什麼忠誠總是遇到背叛?是否沒有背叛,就不存在忠誠?

  為什麼和平總是被殺戮破壞?是否沒有殺戮,就沒有人會珍惜和平?

  為什麼善良卻總是遭受強權?是否沒有強權的帝王,就沒有善良的人民?

  為什麼?這一切都在按照什麼秩序而運行呢?是什麼在背後支配著這一切運行?

  是神?是帝王?還是其他的什麼?

  人都會習慣與某種事物,也許因為他存在的太久,也許他來的太容易,長久之後,人們就忽略了他的重要性。

  和平是如此,忠誠是如此,友誼是如此,其他的感情也是如此。

  二王子溫和的聲音在威伯的耳邊纏繞著。人們一旦習慣了他,就不會在珍惜他,然後,人們就會被其他的看起來很重要的事情所引誘,人們總會改變的,有人是成長,有人是退步,有人是昇華,有人是墮落,有人是堅定,有人是迷失……

  人們總會被各種慾望所左右,所以人們都會迷失的。如果有一天,我也迷失了我自己,威伯,你要怎麼做?

  不會,殿下是不會迷失的!

  不,任何人都有可能迷失掉自己,也許是暫時的迷失,也許是永遠的迷失,但是人只有一次機會,人不可能使時間倒流,人不可能重新選擇……

  所以,威伯,如果有一天我變了,變壞了,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我自己,迷失了現在堅持的準則,那麼,威伯,到時候就把你的長劍刺進我這裡吧……

  二王子重重的拍胸膛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迴盪,但是自己為什麼卻感覺不到他的心了?

  威伯已經升到了最高點,但他竟然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放眼看向眼前的大地,這廣博的大地,這經歷了千萬年歲月洗禮的大地,為什麼總是被最無辜的人的鮮血染紅?

  而這巍峨的高山,這蜿蜒的長河,這廣袤的平原,這靜謐的湖泊,到底是在為誰而存在?

  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一劍在手,又有幾人能夠快意恩仇?

  昂首發出一聲怒吼,怒吼聲如同悶雷一般在天空迴盪。

  透過了屋頂破開的大洞,強烈的陽光直射進了二王子的眼睛。

  但是,他卻沒有感覺到眼睛的刺痛,他的心在強烈的跳動,幾乎要爆炸開來。

  那在心裡湧動著,想噴湧而出的是什麼?

  那在眼角充溢著的,又是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那麼的痛苦?為什麼自己已經做出了決定,卻又後悔?而為什麼自己偏偏是這時候後悔了,在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的現在?

  剛剛是什麼蒙蔽了自己得心?是慾望嗎?還是不信任?

  也許,一切都以及結束了,自己已經完了,被自己親手毀掉了……

  一聲長嘶響徹了天際,和威伯的怒吼相互應和,竟然是明角!

  聽到風言有危險的消息後,最為不成熟的明角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去救風言,而是去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去尋求籍慰,他真得非常的害怕,他不想失去風言,不想。

  所他最先想到的是去找威伯,不論是在和小玄的爭吵中受了委屈,或者是被人欺負,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威伯。

  雖然雷心等同與他的父親,但是威伯卻是溺愛的兄長,他從來不責怪他,他只會微笑著安慰他。

  所以,在其他的人想到威伯也有危險之前,他就已經飛了出去。

  而他恰好看到了威伯跳到了半空。

  明角飛到了威伯的身下,轉身鑽到了威伯的胯下,竟然讓威伯坐到了自己的身上。

  明角的身體長得非常快,雖然僅僅一個多月大,卻比怒閃狂電更高大,比之體型比較嬌小的電意都不遑多讓。就算是雷心,想把威伯馱起來都不怎麼容易,因為他實在是太沉重了。但是明角的翅膀也遠比普通的獨角獸長。比之雷心的翼展都要長的多。

  明角馱著威伯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向西督府的方向飛去。他不停的嘶叫著,但是他的叫聲中,卻滿是驚惶。

  風言,你到底在哪裡?你可千萬不要有事情啊!

  小玄僅僅的扒著明角的鬃毛,盯著西督府的方向,他知道此時西督府所有的力量肯定都已經出動了,但是風言到底在哪裡?

  他們要到哪裡去救風言呢?

  既然是平闐皇派人把風言引去的,那肯定是在皇宮裡面了吧。

  但是他們難道要闖入皇宮裡面嗎?

  而皇宮是那麼的大,風言又會在什麼地方呢?

  會合了所有的人,但是他們卻發現自己不知道風言到底在哪裡!

  連和風言有著最緊密的聯繫的土衛和電絕都無法感覺到風言的所在。

  他們要到哪裡去救風言?

  現在可是分秒必爭啊!

  所有的人都沒注意到,月亮正漸漸的移動到了大地和太陽之間,就算注意到了,他們也不會明白,日食到底和風言的生命有什麼樣的聯繫。

  國師在等,他在等月亮把太陽遮住一半的時候。

  到了那時,儀式就必須開始了。

  國師心裡很緊張,不是擔心儀式無法成功,而是擔心儀式會非常順利的成功。

  他知道,只要那項鏈戴在威伯的脖子上,平闐皇的靈魂就有可能平安無事的被轉移到威伯的身上。

  那就表示,他和平闐皇之間的契約將會延續下去,直到他的身體都化為了飛灰,才有可能得到解脫。

  太陽的邊緣漸漸的露出了些微的黑沿,月亮終於悄悄侵蝕了太陽的一角……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04:18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六章 日食

  西督府所有的重要人員都已經集中在了大樹頂上,現在西督府已經空了,幾乎所有的人員都被派了出去,雖然知道在大街上亂找很難發現什麼線索,但是他們也只能病急亂投醫了。

  除了西督府的成員,這裡還有一個醉無塵,他非常急切的想瞭解情況到底怎麼樣。就算他不來,他身上的兩個小傢伙也會催著他來的。

  大樹頂上的魔法陣在發光,那是陣兒把自己的意識集中在了這裡。他可以把自己的意識在所有和自己的主體連通的魔法陣之間轉換,並且非常方便的借用自己的主體力量。甚至可以在一定限度上完善那些寄居的魔法陣。

  小玄有些虛弱的趴在魔法陣中央,陣兒正在用水系異階晶石的力量對他進行治療。

  因為他是妖獸,所以普通的治療魔法對他是沒有什麼效果的。

  因而需要陣兒來幫忙。

  不過,一旦治療魔法生效,妖獸那特有的強悍體質就讓他幾乎瞬間復員了。但是失血過多卻不是魔法能補過來的,他正趴在魔法陣裡,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專門為他準備的補血藥,一邊焦急的聽著眾人的決斷。

  此時,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的棘手,風言一定要找,更一定要救,但是平闐皇為什麼要抓風言,風言對平闐皇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嗎?或者說,要抓風言的並不是平闐皇,而是別人借用平闐皇的名義?

  但是,若不是平闐皇,又有誰能指揮二王子呢?

  而威伯又在這事情中,佔了什麼樣的位置?若只想把他攔在那裡不讓他去救風言的話,僅僅把他掉開的做法又有點奇怪。

  西督府的勢力絕對不是僅僅由威伯代表的,土衛,電絕這些人,雖然平闐皇有可能不知道,但是二王子絕對知道他們的存在。

  若他們想讓西督府的勢力無法救出風言,恐怕要把西督府整個封閉起來,不讓他們出去才是。

  若說他們怕引起騷動,那又有點說不過去了,因為威伯手中掌握的,可是整個京都四分之一的方位力量,他們敢這麼做,就一定要做好動亂的準備了。

  也許他們把威伯單獨隔離開,是為了不讓威伯的屬下和威伯接觸,讓他無法領導這些人?而且風言是威伯的「軍師」,所以被牽連?

  難道這是奪權?

  那為什麼平闐皇剛剛封了威伯的王,就立刻奪他的權力呢?

  這樣也說不通。

  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猜測著,想理清這裡面的關係,因為如果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就無法找到正確的搜查方位,更無法知道要從什麼地方下手來營救風言。

  所以儘管焦急,但是所有的人依然集中在這裡。

  「我可以聞出風言的氣味,只要他們在地面行走,總會留下氣味。」小玄傳遞著這樣的消息。

  儘管見多識廣,但是魯特還沒見過有什麼妖獸可以給人以「人」的感覺。但是這裡所有的妖獸都是如此的人性化,在他看來,這些妖獸就算是在妖獸中,也是智慧超群的人物。

  那頭黑色的小狗一直非常冷靜的分析著情況,而那一家四口的電系獨角獸也各自發表著自己的見解。

  唯有一個牛高馬大的白色獨角獸一直非常驚恐的靠在威伯身邊,大眼睛裡也一直流著淚。不過,魯特也並不認為他在智慧方面有什麼欠缺,他給人的感覺就像小孩子。

  平時明角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關心的人遇到這情況後,他立刻就嚇哭了。

  魯特雖然也在有權力發表意見的之例,但是他顯然無法冷靜下來思考。

  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分析過情況了?他的所有的銳氣已經消失在了這八年的逃命生涯中,他已經請西督府的人把自己的同伴請來,此時他們也已經等在了外面。

  他也並沒有向威伯他們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不過看在他會跑來報信的份上,那些人認為他不會有什麼惡意,所以並沒有懷疑他。

  不過,若威伯他們知道魯特此時在打什麼主義的話,恐怕就不這麼想了。

  魯特想把風言帶走,這不是屬於風言的生活,他可以享受比這更高貴,比這更舒適的生活。

  他也會更安全,絕對不會再有人會威脅到他。魯特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要完成她的心願,把風言,她的孩子帶回到那最為高貴的黃金宮殿裡去,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他,再也不讓他受到絲毫的傷害。

  當他出生的時候,魯特覺得那幾乎就是他自己的孩子,儘管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是他愛他,他也非常想保護他,讓他永遠無憂無慮的生活著,這感情是否就是一個父親應該擁有的感情?

  當一個父親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的時候,他是否就對自己的孩子擁有著這種感情?

  為他擋風遮雨,為他披荊斬棘,那付出後,看著自己的孩子露出的天真的笑臉,大概就是一個父親所能擁有的最寶貴的財富吧……

  「威伯!」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了過來,雖然已經習慣了用溫柔的聲音說話,但是沁月此時卻非常的焦急,「風言到底怎麼樣了?」

  剛剛從魔法陣裡面走出來,她顧不上什麼形象問題,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狂奔上了大樹頂上,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威伯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臂,焦急的問他。

  「還沒有消息,我們不知道風言在哪裡……」

  「我爺爺和院長爺爺已經去皇宮覲見陛下了,他們讓我告訴你們,只要他們能找到風言,不惜一切都會把他帶來,他要你們去找找其他的線索。」

  「光長老和院長大人?」威伯有些感動,有些不安,他知道此時他們去皇宮要人,幾乎是必定要和平闐皇鬧翻了。這對光明神殿和院長來說,是多麼大的損失啊。

  皇家學院和皇室的關係就不用說了,院長此時得罪了皇室,有可能失去皇家學院院長這個超然的地位。而光明神殿的經費等問題,也都依靠著帝國而存在。

  「其他的線索?二王子那裡肯定能找到線索,但是……」土衛沉吟了一下,道:「此時的威伯不太適合去見二王子,誰能去?」

  「我去吧!」威斯萊將軍道。他是目前在場的人中,除了威伯外,和二王子接觸最多的人。而且,他是威伯的副手,也擁有這個份量。

  「不過,那裡很危險,我想,電絕你陪他去吧。你對二王子也有些瞭解吧。」

  電絕視土衛為兄,對他的調度當然沒有異議,點頭應允。

  「小玄說他可以聞到風言的氣味,這也是一個線索,這裡由……」

  「我去!」這是能找到風言的最直接的辦法,威伯當然要去。其實,土衛不太想讓威伯出動。因為對方的目標,看起來好像並不是只有風言一個,雖然沒有明顯的線索指向他。而他此時正經歷了一次非常巨大的變故,二王子的背叛,在他的心裡投下的非常濃重的陰影。若不是風言還等著他去救,恐怕他此時已經倒下了。他此時能安靜得站在這裡,已經是極限了。

  不過,看到威伯那倔強的眼神,土衛知道他無法改變威伯的想法,只有點頭道:「好吧,你去,不過,你自己還是不夠,必須有人一起去。」

  維裡,雙胞胎,剛剛奔回來的星連,隱冥,都站了出來。

  從剛才開始商討時,紅衣就一直沒有說話,對於風言,他不知道自己抱有什麼樣的感情,如果不是有他,當時自己就已經把晶石搶走了,但是,若是他死了,恐怕自己當初和他們簽訂的協議也會失效,除了風言,沒有人會利用陣兒的力量。

  所以,他不得不在這時候貢獻自己的力量。

  不過,就算風言無法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此時他也無法淡然處之了,他發現自己已經不由自主的融入了這個「西督府」中去,成了這個家庭中的一分子。

  此時,他也站了出來,道:「若是沒有其他的線索可以尋找的話,我也去吧。」

  威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感激的點點頭。

  「我也去!」沁月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威伯猶豫了起來,這次幾乎是去拚命的,她去幹什麼?

  「我一定要去……」沁月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我一定要去,我不會拖累你們,而且,風言受了傷,我可以幫風言治療的。

  光系的治療魔法對風言無效,風言只能借用暗黑系的特有治療魔法或者水系異階晶石的力量。沁月去了,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

  當維裡站出來指出這一點的時候,沁月微微的變了面色。

  其實,沁月並不太在乎風言,她和風言並沒有太大的接觸。不過,和威伯交往的時間越長,她越發現自己已經對威伯迷戀到無法自拔。如何讓威伯接受自己才是她考慮的東西。

  依琳,鳳歌,加上自己,三個人的條件都不比其他的人差,但是自己和鳳歌完全沒有得到風言的認同。而依琳在這方面卻要好的多了,她很明白為什麼維裡站出來,儘管是小孩子,但是維裡肯定也希望依琳能成為自己的嫂子。

  「好吧,你來吧……」威伯突然明白了,沁月這麼做是想讓風言認同自己,他點頭道:「現在就出發吧!」

  「那我就直接去探一下皇宮吧。」

  土衛道,在場的人中,也只有他有這個資格說這句話。他土系的體質加上陣兒的力量,確實可以在一瞬間往來與整個京都的各個地方。就算是皇宮,也不能阻攔他的腳步。

  不過,想來風言所在的地方肯定有著某種禁止,就算是土衛也很難發覺。

  不管風言是否安然無恙,自己是否能救出風言,這京都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以後恐怕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卻充滿了背叛的都市了。

  威伯抬起頭,駭然道:「今天竟然日食了?」

  所有的人都抬頭看向天空,月亮已經悄悄的吞噬了小半個的太陽。

  在國師所在的院子附近,確實有著無數道禁制,不但有幻象,還有可以隔絕一切和外界的聯繫的暗黑系結界。他可以保證,不論什麼人,都無法在短短的十多分鐘內打開這護罩。

  他雖然不想讓這儀式成功,但是若是因為受到了打擾而無法完成儀式,那麼契約就將自動判定是他違背了契約,把那恐怖的反噬的力量降到他的身上。

  改動手了,國師取出一柄骨制小刀,走向了風言。

  把那稚嫩的胸膛剖開,然後取出擁有最純淨的暗黑力量的心臟作為整個祭壇的力量源泉,借用天地間最為濃厚的黑暗力量,這簡直是國師所做過的最完美的移魂祭祀。

  但是,國師並不想這完美的祭祀成功,因為和自己擁有著這麼重要的關係,就算是國師,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輕輕的把手按在了風言的胸膛上。

  乾瘦如同鳥爪,黑硬如同枯骨的手指輕輕的碰觸到了風言的胸膛。

  儘管已經昏迷了,但是風言在那噁心的手爪抓到自己的同時,也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若是他醒著,恐怕已經一腳把這可惡加噁心的老頭子給一腳踢了出去了。

  喃喃的念著祭祀需要的咒文,國師邊念邊在風言的胸膛上畫著。

  若是按照正常的情況,此時風言的胸膛上應該浮現出一個魔法陣,那正是祭祀最重要的步驟之一,能讓風言的心臟在離開胸膛後,依然跳動,直到被轉移到了祭壇的中央的凹槽裡面。

  不過,他手指輸出的魔法力量一接觸到風言的肌膚,就被無聲無息的吸收了,手指劃過,原本光潔的皮膚依然光潔。

  國師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純暗黑體質的人對暗黑魔法的抗力竟然這麼變態,不過,他並沒有放棄,他看看天色,月亮已經把太陽遮住了一多半了,就要沒時間了。

  國師加大了自己的暗黑力量,一個淡淡的魔法陣終於在風言的胸口浮現了出來。

  知道這魔法陣支持不了太多時間,國師不再猶豫,手中的骨刀閃般刺了下去。

  一道黑色的閃電射到了國師的手指上,強烈而純淨的暗黑力量幾乎讓國師麻痺,若不是他本身也是暗黑系的,恐怕已經被這力量擊傷了。

  但是,骨刀還是深深的刺入了風言的胸膛……

  鮮血從風言的胸膛噴湧而出……

  小玄變嗅邊狂奔,雖然那氣味非常微弱,一般的警犬絕對會被騙過,但是小玄的嗅覺卻比普通的警犬更靈敏十倍!

  更何況,他要追尋的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他最熟悉的人。

  在他身後,是坐在明角身上的沁月和其他幾個正在狂奔的人。

  他們並沒有飛,因為翅膀的扇動很可能使得這本來就已經非常淡的氣味消失不見。

  看到風言和人搏鬥的地方,儘管已經被冰雪弄的一片狼藉,但是他依然能想像當初風言和人的搏鬥是多麼的驚險。

  他能看到風言是在什麼地方受傷的,是在什麼地方把小玄藏了起來,也能看出風言是在什麼地方丟出了自己愛逾性命的暗日杖。

  那一切就好像他自己經歷過一般。

  他的面容一直都在扭曲,沒有人能這麼對風言後還能逍遙自在,沒有!

  不論對方是誰,他都必須讓對方付出代價!

  小玄在這裡稍微一嗅,就已經開始了狂奔,眾人知道小玄果然能嗅到風言的氣味,總算稍微放心了些。

  正在狂奔中的威伯突然感覺自己的胸口莫名其妙的起了雞皮疙瘩,好像有什麼堅硬,卻噁心的東西在自己的胸膛上劃來劃去。

  那噁心的感覺讓他面色一變。

  為什麼會如此?

  還沒有找到答案,他就感到自己的心臟一痛,好像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的戳了進去……

  「啊!」那痛苦讓威伯大喊出聲,因為他知道,感到這疼痛的,不是自己,而是風言!

  「威伯大哥!」其他人嚇壞了,威伯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抱著胸膛跪倒在地上,這把他們嚇壞了。

  威伯到底是怎麼了?

  不,應該說是,風言到底怎麼了?

  那痛苦在繼續著,威伯感覺自己的胸膛好像被什麼東西剖開了一般,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掙扎著,要噴湧出來……

  那是風言的鮮血啊!

  風言,難道我真的無法把你救回來嗎?

  模模糊糊中,威伯好像回到了八年前,他聽到了野狗的狂叫聲……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全身是血的小東西爬在野狗群中,它們正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若不是有太多的人在盯著這快肥肉,恐怕他早就已經被吞掉了。

  看了半天,他才看出,那小東西是一個人,一個不過兩三歲的小孩……

  那明亮的眼睛裡面卻滿是驚恐。

  他害怕,他在害怕。

  他需要我去保護他!

  他需要我保護啊!

  威伯仰天發出一聲怒吼:「風言!」

  風言!

  風言!你到底在哪裡!!!!

  已經記不起是第幾次因為風言受到傷害而失去理智了。

  以前,這種事情太多,太多。

  儘管知道自己一旦暴怒而惹事,自己就必須乖乖的離開一個已經混熟了的村莊,失去一份剛剛找到的工作,也失去了唯一能夠吃飽肚子的機會,但是,他還是暴怒了,一次又一次的因為風言被欺負而暴怒,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趕出村莊,一次又一次的在巖洞與橋下過夜,但是,一旦風言受到傷害,那深深的烙進了他的骨髓的,要保護風言的慾望就自己燃燒起來。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自己的保護欲是如此的強烈,而這保護欲卻僅僅對風言有用。

  後來,他才知道,雖然自己是風言的保護人,但是風言卻是自己的支柱。人因為有了責任,才能夠成長。

  風言就是自己的責任。沒有風言,自己就無法找到目標。更無法堅強的向前走。

  除非有一個更重要的責任取代保護風言這責任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不然威伯會一直因為風言而暴怒下去……

  不過,他並不知道,因為要保護風言,他努力的成長,但是現在他想要成長,卻不是保護風言這個責任所能促成的了……

  這責任對他來說,已經太小,太小……

  反而會妨礙他的成長了。

  不過,此時的威伯顯然不會想到這些。他已經向著他感覺到的方向衝了過去。

  他的心中此時只有一個念頭,他一定要把風言救出來,他要把傷害風言的人碎屍萬段!其他的人,已經被他完全的驅逐出了腦海。

  他發狂一般向自己感覺到的方向衝去,他知道風言就在那裡,他能感覺到他的痛苦!

  他衝去的方向,正是那華麗的宮殿——皇宮的方向。而如果他這麼衝進去,恐怕真的會惹大禍了。

  「你瘋了!」紅衣大叫起來,想拉住他,沒想到威伯竟然一拳向他打了過來。

  威伯一拳逼開紅衣,沒有任何的停留,瘋子一般向皇宮衝去。

  「站住!」紅衣怒吼一聲,全身氣勢突然爆發,已經張開了自己的領域,把威伯整個包裹在了裡面。

  威伯也已經擁有了領域,身上的領域自動爆發,瞬間把紅衣的領域反裹了進去。

  天!紅衣睜大了眼睛,他並不知道威伯也擁有了領域,一時間,他不知道是嫉妒還是羨慕,因為威伯的領域竟然比他的領域更為完美,領域的對撞,讓他的領域瞬間被威伯驅散了,他完全的暴露在了威伯的領域裡面。

  他領悟領域的時候,比現在的威伯可大的多了,但是依然被稱為奇才,此時的威伯,已經超出了世人的理解能力太多。

  想想還有一個風言不比威伯弱,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自己這個奇才,實在是……

  雖然紅衣的領域被驅散,但是他卻沒有受傷,因為領域的對撞,終於讓威伯清醒了過來。

  或者說,是領域一旦出現,他就清醒了過來。

  沒有冷靜的大腦,就無法控制領域。領域出現後,會強迫自己的主人冷靜下來。

  雖然威伯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但是直面威伯的紅衣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的威伯,已經不復當初那溫和而憨厚的模樣,他的眼裡面衝了血,看起來分外的駭人,他扭曲的面容,極度憤怒的眼神都讓紅衣害怕。

  「為什麼阻止我?」威伯的聲音分外的低沉,他看著紅衣,好像只要他回答不合自己的心意,就會把他撕碎一般。

  紅衣並沒有注意過這對兄弟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他很少見到這一對兄弟同時出現過,而且兩人都是大忙人,以前還可以一起吃飯,最近連吃飯的時候都無法碰面了。雖然聽西督府的侍衛門說過這對兄弟的感情好得不得了,但是他卻從來沒有用自己的眼睛證實過。

  此時,他發現,這對兄弟彼此之間已經不能單純的用「好」來形容了。

  一旦他們其中一個人發生了意外,恐怕另外一個要發狂的!

  這也是為什麼風言知道威伯他們的軍隊被困,而瘋狂的跑到戰場上的原因吧!他們彼此之間太過在乎對方了……

  而發狂的人,是無法顧及到任何後果的……

  不過,如果此時是風言在,恐怕他還能用冷靜的心態去做那瘋狂的事情(這樣更可怕),但是威伯已經完全瘋狂了,他無法考慮其他。

  「你要衝到皇宮裡面去嗎?」紅衣的聲音很淡,但是他的聲音卻有種莫名的威壓。

  「他們抓走了風言!」

  「你這麼做的話,你把西督府的所有人置於何地?」紅衣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威伯卻打了一個寒戰。

  這次事情發生以後,不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在京都呆下去了,但是,他們能把所有和西督府有關係的人都帶走嗎?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他們僅僅把衝突限定在一個範圍之內,那些西督府的普通的成員還可以保得平安,但是若此時威伯怒闖皇宮,恐怕其他的人也要被株連。

  威伯漸漸的低下頭來,他的內心在劇烈的爭鬥著,是風言,是那些自己的親朋好友?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這麼的無能?為什麼自己無法保護風言的安全?為什麼自己一定要作出這種選擇?為什麼?

  威伯的思緒一瞬間竟然飄出了很遠,他從小到大,好像從來都沒有作出過什麼選擇,他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有些時候是風言默默的幫他安排一切,有的時候是他的同伴,他的僱主,他的上司。

  就算要他選擇,風言也會把所有的一切分析的清清楚楚的放在他面前,任何選擇的利弊都會一清二楚。

  他從來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選擇過。

  而這選擇卻關係到了風言的生命!

  思緒接觸到了風言這個敏感詞,他立刻被「彈」了回來。

  他呆呆的站住了,「啪嗒」一聲輕響,從他低垂著的腦袋上,有一滴什麼液體滴落在地上。

  從剛才威伯開始發狂時起,除了紅衣外的所有人都已經失去了思維能力。此時的威伯和他們印象中的威伯反差太大了。而且,威伯突然的表現告訴他們,風言出事了……

  直到威伯流淚了,他們才反映過來,沁月跑到威伯身邊,擔心得道:「威伯,你怎麼了?威伯!」

  威伯抬頭,沁月啊得一聲驚叫起來。

  威伯哪裡流的是淚?

  那是血淚!

  兩道血痕從威伯的面上蜿蜒而下,威伯的眼睛竟然已經失去了一絲的生氣。

  「威伯,威伯,你別嚇我!」沁月驚叫起來。

  撲通一聲,威伯雙膝跪地,竟然站都站不住了。

  威伯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心中最重要的地方,他心中最隱秘的地方,他心中最中心的地方,那支持著他活過了八年的支柱,竟然在一瞬間消失了……

  而他也突然發覺自己的身體也失去了支撐,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一絲的力氣。

  他背棄了風言,也背棄了自己,他也背棄了自己以前所要保護的一切……

  自己,是否也是一個背叛者?自己是否也出賣了別人?

  也許,自己本來就不應該這麼活下去吧……

  自己應該在那場大戰中死亡的,自己根本不應該經歷這一段日子……

  「你給我起來!你這個懦夫!」一聲暴喝響了起來。

  「風言還不一定會死呢!你看到風言的屍體了嗎?如果沒有,就給我打起精神來!到現在為止,不過是你自己的感覺而已,風言還不一定有事情呢!而且,你不能這麼衝進去,不等於不能用別的方法進去。土衛和院長都在努力啊!」

  威伯其實也是一個孩子,雖然他比風言大,卻遠遠不如風言堅強。他保護著風言的身體,不讓他受到別人的傷害,而風言卻是保護著他的心,不讓他受到別人的傷害……

  雖然最近的經歷讓他成熟了許多,但是他還無法做到冷靜的看待一切事物,他無法把自己和感情和理智隔離開來。

  看著威伯的樣子,紅衣突然有些不忍心,威伯才二十而已,在這個世界,他還沒有成年……

  不過因為他長的高大,別人就以為他的內心也已經長大了。

  這麼多的事情,壓在他的身上,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過,希望這件事情能讓他成熟起來吧。

  紅衣輕輕的把手掌按在了威伯的肩膀上,輕聲道:「兄弟,當初我……我也曾經這樣過,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沒有到最後一刻,千萬不要放棄,而且就算死了,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的方法可以讓人復活的。」

  威伯突然抬起了頭。

  他想起了風言擁有讓人復活的力量。

  他也知道風言在什麼地方得到了那力量。

  風言還有救!他還有希望!

  而且,他對自己的感覺產生了懷疑。

  雖然自己感覺到風言受到了這樣的傷害,但是風言並不一定會就這麼死去。

  風言的心臟有可能長在另外一邊,也有可能長在中間。

  也有可能,風言的心臟傷的並不重,只要能在風言完全失去生命前把他救回來,陣兒就一定有辦法利用水系異階晶石的力量救活風言。

  但是,他感覺到一陣無力感侵襲著自己的身軀……

  他強行爆發出了領域,本來就違反了自然的規律,而心理上的數次變故,讓他的心理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

  剛才的暴怒以及和紅衣的衝突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但是也讓他耗盡了自己體內的最後一絲力量。

  更重要的是,現在是日食,光明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最低點。

  威伯重重得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中。

  「威伯!」沁月驚叫起來。

  「他沒事情。」紅衣稍微檢查了一下,就道出了結果,他看看天空被月亮吞噬了半個的月亮,歎息道:「現在是日食,若是平時,他的力量不過是稍微消減一點,但是現在他太累了……」

  「那威伯大哥怎麼辦?」維裡他們焦急的圍了上來,不論是資歷還是年齡,此時的領隊都是紅衣,所以他們都等著紅衣的決策。

  「咱們繼續追蹤,不論怎麼樣,也要早點找到風言,就算是無法闖進皇宮,也要找到確切點的位置,好讓土衛大叔去尋找風言。不過,要找兩個人把威伯送回去。」

  「我們送他回去好了。」一個聲音傳過來。

  從剛才分配任務開始,魯特就沒有發言,土衛也不好指揮他們。

  不過,魯特他們也有一套自己的追蹤辦法。這裡是他們躲藏的地方,所以他們對這片區域很熟悉,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原本不屬於這裡的蛛絲馬跡。不過,他們的搜尋和小玄的線路顯然是一樣的,不過沒有小玄那麼快,所以稍微落後了一點。

  此時,他們剛剛趕上。他們本來是不放心小玄的鼻子,但是此時發現小玄一直沒有被任何可能干擾的因素所迷惑,便放心了。所以他們就不再自己偵察,乾脆決定跟在小玄身後了。

  此時維裡他們絕對不願意退出的,所以魯特就站出來命人把威伯送回去。

  「那就謝謝你們了!」紅衣點頭道,「我們快點吧。」

  「一會如果日食的話,我們可不可以偷偷潛進皇宮去?」看了看天色,隱冥提出了這個問題,生為殺手,他可以說是一個潛蹤的高手,就算是平時,若計劃周密,想潛入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紅衣一皺眉,他竟然沒想到利用隱冥的能力。

  說實話,西督府除了隱冥和已經非常善於隱藏自己的風言擁有潛蹤的能力外,其他人都沒有這能力。所以考慮的時候,就把這方面的事情自動過濾掉了……

  「有可能!」紅衣眼睛一亮,不過卻再次黯淡下來,「但是就算你潛進去了,也沒有什麼用呢。皇宮裡面禁制很多,並不是眼睛看不到就不會被發覺的。你對魔法並不瞭解。就算進去,你也不一定能找到風言。」

  我可以潛進去,而且不會有人注意我的。

  小玄在這個時候再次站了出來。

  是啊,誰會注意一個小狗?而且小玄的嗅覺非常的靈敏,他進去絕對可以找到風言。

  如果土衛能和小玄配合,這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剛才怎麼沒想到呢?他們到底還是心亂了啊……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08:37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七章 精靈·移魂

  月亮幾乎要把太陽整個掩蓋,此時的太陽,好像被人狠狠的咬了一口的大餅,只留下一個小小的芽兒。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所以,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小玄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皇宮中。

  更何況, 小玄是出現在了花叢中。

  他們和土衛聯繫上後,計劃就再次做出了修改,變成了由土衛排開禁制把小玄送進來。土衛的特殊體質讓他在那些警戒用的魔法結界的感應中,僅僅是一大團元素。而想帶比較大的物體進入結界而瞞過結界的感應不怎麼容易,若僅僅把小玄帶進來,就好辦多了。

  所以,此時小玄已經在仔細的嗅著花園中的氣味了。雖然花香是如此的濃厚,但是小玄還是能嗅出屬於風言的味道。

  小玄在花叢中閃電般的穿行,那些巡邏的侍衛們不知道哪裡來了一個小狗,但是宮廷中有很多的侍女都養有寵物,他們的寵物是那樣多,沒有一個侍衛能把他們全認出來。

  所以,小玄在花園裡面穿行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懷疑他的身份。

  宮廷侍衛是所有的侍衛中最威風的,他們每個都長相俊美,身材高大,穿著裝飾意義遠遠大過實用意義的軍禮服或精美的鏤空盔甲。

  不過,他們的警覺性卻並不怎麼強。從他們上任開始,幾乎就沒有一個人闖進皇宮來過。

  所以,小玄可以安心的在花園中狂奔,直到他跑到某些重要的建築附近的時候,才有侍衛站出來驅趕他。

  土衛緊緊的跟在小玄身後,不時的帶他化身為土元素,穿越障礙。

  小玄確認,自己已經離風言越來越近了。

  尖銳的骨質小刀刺入了風言的胸膛,鮮血從中空的刀柄內噴湧而出,但是國師卻驚駭的抓著自己的手腕,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被剛才純淨到恐怖的暗黑力量整個侵蝕了。

  「是什麼人?」國師大喊一聲。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剛才想要阻止他傷害風言的,正是守護風言的心臟的小精靈小羽。

  但是他的能量並不強,雖然他是六翼精靈,卻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在風言的心脈上面,若不是最後的關頭,他都不會出手。

  雖然他傷了國師的手,但是那骨質小刀還是插到了風言的心臟左側的動脈上。

  中空的骨質小刀立刻把鮮血吸了出去,這樣下去,不到一分鐘,風言就要流乾自己的血了。

  就在風言的心脈被骨質小刀刺穿的同時,一直在努力封印著風言的心臟的青色八翼精靈惱怒得睜開了眼睛。

  是什麼人敢這麼做?難道他不要命了嗎?難道他不知道,他所守護的東西是多麼的重要嗎?

  在風言的心臟內,有一團陰影正在輕輕的掙扎著,他要醒來了!

  天哪,難道您真的要這麼做嗎?青色精靈有些擔心的看著心臟內的那陰影,他難道真的要讓一切的秩序都因此而崩壞嗎?難道您真的要毀滅這自己非常在乎的一切嗎?

  難道您的賭約就在這時候終止嗎?

  大人哪,真正能壓制您自己的力量的,也只有您自己啊!請不要這麼做,不要這麼做啊!

  「小羽,快點把大人的心脈接續好,不能讓大人心脈中的血噴濺出去!」

  但是他已經說晚了,在心臟中的那團陰影上剝離出了一層,看起來就如同透明的羽翼一般的東西,而那羽翼上的羽毛,竟然在漸漸離開了羽翼,融入了血液中……

  天哪,不要讓那些羽毛飛出來啊!

  風言的胸膛突然射出了強烈到極點的青色的光芒,幾乎把因為日食而變得無比黑暗的京都整個照亮了!

  然後,狂暴的風元素以風言為中心,爆發了出去!

  現在風言的行蹤已經不用尋找了,國師的禁制又怎麼能掩蓋如此強大的能量波動?

  土衛,小玄,院長,光長老他們幾個正在皇宮內的人最先感覺到了異樣,然後,紅衣等在皇宮外等消息的人,和剛剛被魯特的屬下抬出不遠的威伯都感覺到了這異樣的波動。

  威伯陷入了一陣深沉中,他感覺到自己正在一個龐大的空間中靜靜的懸浮,在他的面前,是微笑著的風言。

  而他面前的風言,儼然正是當初戴著破舊的氈帽,穿著破舊的衣服,滿面泥灰的模樣。

  「風言,你為什麼會如此?你……」

  「……」風言說了什麼,但是威伯卻發現自己聽不到……

  「風言你說什麼?風言?」

  威伯焦急的去拉風言的手,但他卻從風言的胸口正撞了過去……

  「風言,你怎麼了?風言?你別嚇我!」

  風言無奈的笑著,看著他,他在空中比劃著,威伯明白風言在傳遞著什麼消息,那正是風言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和他交流用的手語,手語很簡單,不能傳遞什麼複雜的信息。而當時的風言和威伯,也是什麼都不懂得的小孩,根本也沒有什麼複雜的問題要表達。

  「哥哥……我……要走……哥哥……你保重……」

  「風言,你要到哪裡去?風言!」

  風言看了一眼身後的虛空,「哥哥……我……不會……忘記……你……哥哥……我……真的……捨不得……你……但是……我……必須要……走……那是……很遠……的……地方……」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風言,你別走好嗎?別走?」

  「已經……沒有時間……我……也不會……再……回來……哥哥……保重……我……會……一直……」

  風言的眼角突然有了淚水,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他在自己的胸前大大的畫了一個圈子,然後兩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放你在心裡……?」威伯重複著風言的手語,突然,他明白了風言的意思,他大叫起來:「風言,不要,風言!」

  風言搖搖頭,他面上浮現出了微笑,但是淚水卻像決堤了一般流了出來……

  在虛空中,那閃亮的淚痕,是那麼的刺眼,威伯呆呆的看著風言漸漸遠離自己,他拚命的大叫著,他拚命的想抓住風言的手,但是風言卻在漸漸遠離自己,遠離……然後消散了……

  「風言,你還記得嗎?風言!當初哥哥對你說過的話,哥哥會保護你一輩子的,不論你到哪裡去,哥哥都會跟著你去的。如果,你要離開這個世界的話,我也會跟著去的,我說到做到!」威伯突然大叫起來,他有些瘋狂的看著那虛空,他只有這一個方法可以阻止風言離開。閃亮的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威伯拿長劍指住了自己的胸膛,他大叫道:「風言,你看到了嗎?我知道你還在,我知道!風言,我要你回來,我要你回來,若你不回來,我就跟你一起去!風言!」

  威伯沒有經歷過完整的愛情,他不知道愛情是否可以讓他如此的瘋狂,但是他知道,他和風言的感情絕對可以。他們是兄弟,他們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啊!他不管自己到底會如何,他不要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去!

  既然魔法可以讓人復活,那為什麼自己的信念不可以?

  這是一個哥哥最強烈的信念,他不相信自己這信念無法挽回弟弟的生命!

  就在這一瞬間,那強烈到極點的風系魔法的波動穿過了威伯的身體,整個空間竟然一瞬間亮了起來!

  「風言,我知道,風言,你不會去的是不是?你回來了,是不是?」但是,眼前已經不是那虛空,威伯發現,自己醒了過來。

  而他的身體正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了強烈到極點的光芒。

  青色的光芒亮過以後,卻是一道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京都。

  一瞬間,所有的人幾乎都懷疑,日食僅僅是幻覺,如果不是幻覺的話,那麼代替太陽對萬物灑下光輝的,又是什麼?

  先是強烈的風元素風暴席捲了整個天空,然後,整個京都竟然在一瞬間狂風大作,一些小東西竟然被那狂暴的風元素捲上了半空,然後撕成了碎片。然後,暗淡的天空突然變成了最晴朗的正午。

  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都在提心吊膽的看著窗外。

  天生異相啊,誰能告訴他們,這到底代表著什麼?

  對這變化感觸最深的卻是光長老和院長。

  他們一個是光系,一個是風系,在這兩種元素一瞬間充斥了整個世界時,他們幾乎要虔誠的跪拜下來。

  那不是人的力量,除了精靈王以外,還有什麼人能發出這麼恐怖的力量?

  威伯好像真的成為了太陽,他漸漸的浮升起來,沒有任何的依憑的飛到了京都的上方,萬丈的光輝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奇異的景象,天哪,那竟然是一個人,眼力好的人,甚至還能看到他的面容!

  那就是在光明之祭的時候,在光明壇上表演光明劍舞的光明智將啊!

  而此時的皇宮內的破落小院內,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國師幾乎被自己看到的一切嚇破了膽子,他絕對想不到,從風言的胸膛裡面噴湧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暗黑的精靈!

  把風言固定在祭壇上的骨頭已經被繃斷,無數的精靈正從風言的胸口飛了出來!

  兩翼,四翼,六翼!天哪,這到底是怎麼了?這個世界瘋了嗎?

  那噴泉一般飛出來的,難道是精靈嗎?難道世界上所有的精靈都已經寄居在了這小小的胸膛裡面嗎?

  大人哪!青色精靈的表情卻從驚恐變成了驚喜,原來您是要這麼做啊!大人的智慧,怎麼能容許我這種人來質疑呢?

  那噴湧而出的精靈並沒有亂飛,他們紛紛聚攏在了風言的身邊,把風言輕輕的托了起來。

  骨質的小刀早在有精靈飛出來的瞬間,就已經化為了碎粉,而那些精靈正一個接一個的投入了風言的胸膛的傷口處。

  最先被修復的是風言斷裂的心脈,心脈修復後,就不再有精靈飛出來了。但是剩下的精靈也已經足夠修復風言受傷的身軀了,隨著精靈的漸漸投入了風言的身體,那並不大的傷口也飛速的癒合著。

  然後,在精靈幾乎全部投入了風言的胸膛後,風言的胸膛已經再也無法看出絲毫的痕跡。

  但是,此時還有大約幾十隻精靈在風言的身邊飛舞著。他們出來的太多了呢!

  「哈,有這麼多的同伴!」小羽歡聲笑起來。他早已經把剛才的險境拋到一邊了。

  「是啊,這下小羽也可以飛出去玩一下了,有了這麼多的人來幫忙,小羽也輕鬆了呢!」

  「我真的可以飛出去嗎?」小羽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是啊!」青色八翼精靈肯定的道:「小羽辛苦了呢!」

  「那我也可以在外面保護風言大人了!」小羽道。

  「是啊,不過在這之前……」青色精靈輕聲禱告道:「對不起了,大人,我要借用您的身體用一下……」

  國師驚恐的看著風言飄飛的身體。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了。有人聽說過,體內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精靈嗎?雖然國師自己也創造了太多的奇跡,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奇跡是能夠想像到的,能被接受的,而眼前的這個人……

  風言的眼睛突然張開了,國師嚇的連滾帶爬的後退幾步,在這已經超越了人類認識的景象面前,再鎮定的人都無法保持冷靜吧!

  「風言」看了一眼四周,歎氣道:「好久沒有出來透氣了,若不是借用大人的身體……唉,想這麼多幹什麼?幹活了!」

  他一隻手伸向了國師的方向,道:「為了你好,只好讓你忘記這一切了,當然,我不會讓你失去太多的記憶……太多的干涉大人的生活,大人肯定不高興……就讓你忘記剛才的情景吧……然後……你無法刺傷大人的身體,無法取出心臟,也無法進行儀式所以就必須接受契約的反噬……」

  「你……你到底是誰?」國師聽著那詭異的語句,幾乎要嚇瘋了,為什麼自己在他面前根本無法興起任何的反抗的念頭。

  為什麼他說的話這麼的詭異,難道他要抹去自己的記憶嗎?那並不難,國師自己也有很多的方法可以做到,但是他可以抹去特定的記憶,還可以輕易的製造假的記憶,這是什麼力量?怎麼可能?

  「我?」「風言」的嘴角露出了優雅的微笑,「我大概就是你們口中的風精靈神吧……不對,你們現在只有精靈王了,哪裡還有精靈神?反正,我完全可以決定你的生死就是了……」

  面對著國師,他輕輕伸出了一跟手指,一道青色的光芒射進了國師的身體。

  「唉,威伯大人又在搗亂呢……不過,我是管不到了,讓光精靈王那小子去管這事情吧……借用大人的身體,還真累……」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再次倒在了祭壇上……

  「這麼多的小傢伙,也太多了些,風言大人一定會感到很困擾的。」新生的精靈有大有小,幾十個精靈擠在風言的胸腔裡面,這場景也太過恐怖了些。

  「去去,你們這些小傢伙,別老是擠在這裡!」看到這麼多小傢伙在自己身邊吵吵嚷嚷,風精靈也是頗為鬱悶的,「這裡不用這麼多的人,你們留下幾個,剩下的出去玩吧!」

  雖然這些小傢伙大多都是六翼的,最少也是四翼的,但是在風精靈看來,這些小傢伙確實是「小傢伙」無疑,這麼多人呆在這裡的話,恐怕要給風精靈添很多的亂子。

  「我不要出去,我要留在這裡陪著大人!」有的精靈這麼說。

  「出去玩去?好啊!我要出去!」有的精靈這麼說。

  「不過不准跑遠,若是離開風言大人太遠,我可不願意,你們要去保護風言大人,明白嗎?」風精靈對那些要出去的精靈說。

  「知道了!」小精靈們七嘴八舌的叫道。

  「好了,好了,出去玩吧!」風精靈忙不迭的把這些小精靈趕了出去。

  「小羽,看好他們!別讓他們被人抓走了,如果被人強制訂了契約,大人肯定不高興。」

  「知道了,風叔叔!」小羽難得也成了老大了,他帶著一大群小精靈飛了出去。

  青色的光在國師的腦袋上籠罩著,而他的腦袋內做著什麼樣的改變,卻是誰都無法知道的。

  小羽帶著一大群夥伴從風言的胸口飛了出來,好奇的繞著國師的腦袋飛了一圈,然後懸浮在了國師的頭頂上。

  他們商量了些什麼,然後四散飛出。

  他們剛剛消失,國師已經搖搖晃晃的站到了祭壇前,他腦袋上的青色光芒依然沒有散去,顯然風精靈的魔法依然沒有失效。

  走到祭壇前面,青色的光芒猛然散去……

  除了那些精靈,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發覺,事情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有些時候,不必改變歷史,僅僅撥弄一個小小的關鍵點,就可以讓歷史向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

  但這畢竟是不屬於這個大陸,甚至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的干涉啊!這樣做真的好嗎?不過,沒有人會回答這個問題了。

  國師驚駭的站在祭壇前,他沒想到自己的小刀竟然無法插入風言的胸膛,他呆呆的看著地面那碎裂的骨質小刀,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抬起頭,日食已經快要結束,黑暗的力量也被沖淡,太陽就要再次照耀大地。

  而他卻感覺到,自己的腦海裡面有一個恐怖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違反了契約,自己要受到的是何其殘酷的懲罰!

  他已經無法再呆在這裡,他要趕快離開這危險的地方,他要回到自己的老巢,去想辦法抵禦這緩慢,卻狠毒萬分的毒咒。

  他沒想到,自己到底還是失敗了,儘管失敗的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他還是要接受這失敗的懲罰啊!也許,是自己先背棄了契約的公平性,利用了契約的漏洞,所以上天讓自己失敗吧!

  但是,既然已經失敗了,他還要做最後一件事情。

  違反就要接受契約的懲罰,但是這懲罰並不會因為違反的程度而改變。

  既然無法躲過契約,那麼自己就讓這後顧之憂永遠的消失吧!

  雖然現在依然可以再次啟動祭壇,進行儀式,但是契約已經認定了他違反了契約,現在再怎麼做也是無法逃脫懲罰的。

  不過,這儀式卻是最好的殺人凶器!

  國師喃喃的念起了咒語,沒有了祭品,沒有了暗黑力量的支持,僅僅憑借祭壇本身的力量,只能把平闐皇的靈魂抽取出來,卻無法讓他安全的附著在其他人身上。

  不過,國師需要的也僅僅是這個效果,只有這樣才可以讓人完全沒有異樣的死去。

  平闐皇的身體已經很弱了,他這麼死去的話,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但是,他並沒有注意到,因為強烈的風系力量的衝擊,四周的禁制已經消散,而正有無數的人狂奔向這個方向。

  當那些侍衛們發現,那強大的能量的來源正是皇宮的某個角落時,他們趕快衝了過來,如果在皇宮裡面發生什麼意外,恐怕他們就不用再留著吃飯的傢伙了。

  國師喃喃的念動了咒語,卻沒發現風言的一滴血正落在祭壇中央,那需要放置祭品——風言的心臟的地方。

  這祭壇的三個重要的部件——祭壇,戴在平闐皇身上的項鏈和曾經戴在威伯脖子裡的,現在卻在小玄「嗉囊」裡面的項鏈同時散發出了濃厚的暗黑元素。

  在小玄的嗉囊裡面,還有另外一個擁有生命的小東西存在著。

  感覺到自己非常喜歡的那項鏈正散發出比平時更濃厚的暗黑元素,因為和小玄共生而得到了吸收暗黑力量的噬魂,用軟軟的身體把項鏈整個捲到了身體裡面去,愉快的吸收著項鏈散發出來的力量。

  看到祭壇開始正常運轉,國師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容,祭壇產生了無比強大的吸力,一個小小的光球從平闐皇的頭部飛了出來,懸浮在了祭壇上方。那正是平闐皇的靈魂,它似乎也知道自己要被轉移,但是它卻找不到要進入的目標在祭壇上方團團轉。

  不過,好在祭壇上還有另外一個活著的生物,那光球就想向風言飛去,不過,剛剛落到風言的身上,風言身上立刻抗拒一般發出了黑色的光芒。

  其實這光芒的目的並非要抗拒,而是那些精靈們發出來的。

  留在風言身邊的小精靈粗暴的在那光球上狠狠的踢了一腳,把它踢向另外一個精靈,因為同是能量體,所以他們在風言的體內毫無遮攔的玩起了足球。當然,那可憐的靈魂正是球。此時的平闐皇估計是哭都哭不出來了,他看不到自己選好的那身體,就知道那該死的國師到底還是背叛了自己。不過,自己的靈魂若是這麼在外面飄蕩,很快就會被游離的能量同化了。所以他選中了風言的身軀。

  不過,他並不知道風言的體內有這麼多難纏的小東西。每一次被踢中,平闐皇就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模糊幾分,不止是那強烈的能量的撞擊,風言體內濃厚的暗黑元素也在腐蝕著他的靈魂。不過,那些小精靈顯然不知道自己的作為會對平闐皇帶來什麼後果,他們玩了幾下,就把平闐皇丟在了一邊,最頑皮的一個精靈一腳把平闐皇的靈魂踢飛了出去,然後還比劃了一個粗暴的姿勢。(別問我他跟誰學的……偶很想對這自私的老頭這麼比劃一下……)

  光球狼狽的飛出了風言的身體,他飄飄蕩蕩得飛出了祭壇的範圍,向他另外一個目標飛了過去……

  有一個力量在指引著他,那正是在小玄的嗉囊裡面的項鏈的力量。那項鏈的作用有兩個,一是在儀式開始的時候,強行抹去受體的意識,讓平闐皇的意識安全接管受體的身體。另外一個功能就是定位了。

  它可以讓平闐皇的靈魂順利的找到受體。

  但是國師不會允許它在存在與這個世界上了,他要把平闐皇的靈魂毀滅掉。

  不過在他之前,一個小小的黑影撲了上來,咬住了平闐皇的身影。

  小玄的直覺告訴他,這靈魂球是非常精純的能量體,儘管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他體內有噬魂存在,根本不怕消化不良。

  而在小玄吞噬了靈魂球,沒有任何停頓的躍向了祭壇上的風言,而土衛已經到了風言的身邊。

  看到有人衝向祭壇,國師最先想起來的是平闐皇的屍體,他要把平闐皇的屍體帶回去,偽造成自然死亡的假象。他急忙衝過去,把平闐皇的屍體抱了起來。

  土衛把風言和小玄抱了起來,轉身冷冷的面對國師。他甚至沒有打招呼,就已經發動了魔法!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院落都被土衛那恐怖到了極點的重力魔法壓塌,整整下陷了兩米有餘!

  如果不是暴怒到了極點,一向溫和的土衛至少也要打個招呼的。

  沒有等國師反應過來,無數的沙塵,無數的石箭已經把國師整個籠罩在其中。

  一聲痛哼從沙塵中傳出來,國師捲起了黑色的旋風,倒飛出去。

  「你是何人?」沙啞的聲音從國師的喉嚨中傳出來。

  土衛並沒有回答,他的拳頭已經凝聚了強力的土元素,沒有任何花俏的向國師的腦袋擊去。

  國師冷哼一聲,他沒有時間和土衛在這裡糾纏,何況他已經感覺到,有無數的人正向這邊擁過來。他有些狼狽的閃避開土衛的拳頭,黑色的霧氣向土衛翻捲過來。

  土衛自己倒不怕這些黑色的霧氣,不過此時風言在他懷裡,他不能拿風言冒險。所以他只能暫時避開。

  而這麼緩了一緩,侍衛們的叫喊聲已經清晰可聞。

  不管閣下是誰,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土衛冷冷的吐出這一句,帶著風言和土衛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他已經救到了風言,皇宮的防衛力量也已經被驚動,所以他沒有任何顧慮的利用陣兒的力量衝了出去。

  他知道,此時最重要的,不是追擊那怪人,而是趕快檢查風言是否受到什麼傷害。

  那些侍衛趕到的時候,整個院落裡面已經是一片狼藉,祭壇已經被重力壓碎,整個沉入了地下,又被沙塵和石箭撕扯成了碎片,不只是祭壇,此時這院落裡面已經沒有一個完整的東西。

  就算是溫和的土元素,一旦暴怒起來所造成的後果,依然會讓人心驚膽戰!

  日食已經結束了,太陽再次露出了自己的光輝。暖洋洋的陽光撒滿了大地,讓一切顯得如此的祥和。

  但是,這平靜到底能持續多長時間?

  土衛帶著風言和小玄出現在了西督府大樹頂端的魔法陣中,同時傳遞出了消息,告訴所有人,自己已經把風言救回來了。

  最先大呼小叫得跑回來的,正是威伯他們一行人。

  他的能量不由自主的爆發出來,展現出了恐怖的奇跡,但是他自己竟然像當初風言能力爆發時一樣,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直到日食結束了,他才慢慢落了下來,呆呆得站了半晌,才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清醒了。

  此時,在小玄的「嗉囊」裡面,玄奧的變化正在慢慢進行著。

  平闐皇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頭小狗給吞了下去,難道他要成為一隻小狗嗎?不行,他可是這個大陸上最偉大的君王啊!

  但是,命運之神給予他的,顯然是更嚴厲的懲罰。

  他飛進了小玄的喉嚨,才發現自己竟然進入了一個非常廣闊的空間。這裡面有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漂浮著。

  那是小玄收集的各種東西,有藥老伯丟失的藥匙,有達勒的勳章,有風言丟棄的紐扣,也有各種的晶石。

  反正任何小玄能吞下去的,閃閃發光的東西,這裡好像都有。小玄的習性,還真得跟某種傳說中的種族相似呢。

  平闐皇被一股力量強制著拉到了一個黑糊糊的圓球旁邊。這好像是這裡唯一不會發光,也不會反光的東西了。

  這到底是什麼呢?難道……

  已經來不及逃跑了,一股異常巨大的吸引力傳來,平闐皇的靈魂沒有任何的抗拒之力,他被這圓球吸了進去。

  被吸進去還不是最可怕的,如果一直呆在這種地方,說不定自己的靈魂比在外面維持的時間更長呢,說不定自己可以找機會出去,找一個更好的身體呢。

  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的靈魂的力量在飛快的流失!

  天哪,這到底是什麼怪物?他在吸取我的力量!

  我不要死!我不要就這麼消失,我是最偉大的帝王,我不能就這麼失去一切,我還要再次統治這個國家……

  我還要統治這個世界……

  在劇烈的掙扎中,他的思維餘波發現了一跟項鏈……

  那根他要威伯戴在脖子裡面的項鏈……

  難道自己的計劃,其實是壞在了一個小狗的身上?難道因為這小狗把那項鏈給偷偷的叼了過來,所以自己無法完成移魂嗎?

  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裡嗎?在這漆黑的空間煙消雲散嗎?

  不,我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就算是最後一絲機會,我也不會放棄,我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再回來的!

  被噬魂包裹著的項鏈瞬間爆發出了強烈的暗黑力量。

  噬魂顫抖起來,吱吱得慘叫一聲,然後歸於沉寂……

  (這一節寫的有點YY了,汗……)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08:37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八章 離京

  威伯狂奔向了大樹頂端,風言竟然已經醒來,他靜靜的站在那裡,面上帶著微笑,雖然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但是他依然笑得那麼令人安心,好像他剛剛不過是郊遊,而他身上的血跡僅僅是不小心灑到身上的番茄醬而已。

  「風言!」維裡大叫一聲,就要撲過去,不過,有人比他快了很多。明角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一般,射了過去,把風言整個撲倒在柔軟的樹葉地毯上,拚命舔著他的臉。

  明角的淚水大滴大滴得滴到了風言的臉上,把他的臉和頭髮都打濕了。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輕輕的撫摸著明角的大腦袋,風言苦笑道,明角的淚水可真是「大滴」啊,每一滴簡直跟鴿子蛋一般大。拉住了明角的脖子,站了起來,維裡已經重重的把他抱進了懷裡。

  維裡拚命的把風言按在自己的胸膛裡面,好像鬆了手,風言就會馬上不見一般。這是他第一次對風言這麼粗魯,估計也是最後一次。感覺到維裡的淚水浸濕了自己肩膀上的衣服,風言輕輕的拍著維裡的肩膀。

  「風言!」雙胞胎撲了上來,然後是星連,是隱冥。

  一大群人在風言身邊哭的稀里嘩啦的,風言微笑著安慰他們,「我不是好好的嗎?你們還擔心什麼呢?我不是在這裡嗎?」

  「風言,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維裡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傻維裡,我能有什麼事情?我可是很厲害的。」風言輕輕拍著維裡的肩膀,還要躲避著自己腦袋上方的大雨——明角的大滴淚水。

  隱冥站在外圍,不怎麼敢抱風言,不過,他的眼圈也紅紅的,卻忍著不掉下來。風言衝他笑笑,露出了鼓勵的笑容。

  好不容易把自己這些小夥伴安撫好了,風言看向自從回來後,一直呆呆的站在那裡的威伯,他的身上也滿是鮮血,那是他的血淚啊!

  風言慢慢的走過去,然後撲到了威伯的懷裡。

  「風言,風言,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風言,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威伯沒有大哭,他只是緊緊的把風言抱進了自己的懷裡,他們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了?沒有把風言抱到自己的懷裡之前,威伯一直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他害怕眼前的風言不過是一種幻影,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而現在,他終於把真切的感覺到,風言回來了!

  「我本來可能真的回不來了。」風言輕輕得道,「不過,我聽到你對我說,如果我不回來,你就要跟我一起去……所以,我就不得不回來了……」

  「風言?」威伯驚叫了一聲。

  誤會了威伯的意思,風言笑道:「騙你啦,我嚇你的!」

  威伯搖搖頭,把風言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低聲道:「以後不要這麼嚇我,知道了嗎?不然我真的會跟你一起去的。」

  風言做出無所謂的表情,吐了吐舌頭。

  風言的歸來,沖淡了籠罩在西督府上空的愁雲慘霧,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忘記了分析此時西督府的境況。

  至少,風言沒有忘記。他一醒過來,就已經通過土衛瞭解了目前的狀況,他可以肯定,平闐皇的目標絕對不僅僅是自己,土衛給他形容過那祭壇的模樣,那祭壇上面的三個人形凹槽中,一個是給自己準備的,非常小的凹槽,一個是為平闐皇準備的普通身高的凹槽,但是那最後的凹槽卻非常的龐大,除了威伯,恐怕沒有一個人有這麼大的體型。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要同時把他和威伯擺到祭壇上,但是他可以肯定那是某種邪惡的儀式,只要稍微搜集一些資料,他就能推斷出平闐皇的動機。

  不過,此時顯然沒有時間了。

  「哥哥,我們要離開這裡了。」風言在威伯的耳邊輕輕的說。

  威伯身體一僵,慢慢的放開了風言,轉身從大樹頂端向下看去。

  「是啊,要離開了,這裡已經不再歡迎咱們了,這裡已經不是我們的京都了……是該離開了……」

  「大人!」威伯的那些名為侍衛,實為兄弟的親兵們紛紛叫了起來。

  「麥威爾,達勒,還有各位兄弟們,我對不起你們,但是這裡已經不再是我能停留的地方……」

  「他們不只要殺了風言,他們甚至還想殺害威伯!」土衛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是風言當時的處境的目擊者,當然有資格發言。

  「我去救回風言的時候,風言正躺在祭壇上,風言身上雖然沒有傷口,卻染滿了鮮血……而且祭壇上還有一個人的位置……那位置非常的高大,除了威伯,我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人能有那麼高大……」

  威伯也是剛剛知道情況,他變了面色,嘶聲道:「你說的是真的?他們想把我也抓過去?」

  土衛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歎息道:「二王子不一定知情,不過,平闐皇確實要抓你,那祭壇……好像是傳說中的靈魂轉移儀式用的。平闐皇已經被那黑衣人救走,等他醒來,恐怕就要派人來光明正大的抓您了。」

  土衛哪裡知道什麼是靈魂轉移儀式,這是風言告訴他的。風言不過是信口開河,卻恰好說到了點子上。他雖然不想欺騙威伯,但是不這麼告訴威伯,威伯絕對不會甘心離開的。而京都對威伯和自己來說,都是充滿了危機的。不過,風言在翻看暗黑系的書籍時,確實看到過關於這儀式的記載。

  不過,儀式最為困難的地方,就是必須湊齊幾套傳說中的「邪器」,還必須擁有純暗黑系的生物的心臟做祭品和動力源。

  最讓風言擔心的是,國師把平闐皇帶走了,而土衛並不知道當時的平闐皇是生是死。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風言身上了,哪裡還有時間去管其他?

  「大人,我們不管你去哪裡,當初全靠您我們才能活下來,反正我們在京都也沒什麼親人,請讓我們也跟你們一起走吧!」麥威爾大聲道。

  「我……」威伯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他的心一直很亂,剛才因為擔心風言的安危,才把一切都拋到了一邊,此時,被二王子背叛,出賣的痛苦才浮了上來。

  「大人,我和麥威爾都是孤家寡人,您難道忍心讓我們留在京都嗎?」達勒大聲道,「大人,我們早就已經決定了,不論您到什麼地方,我們都不會離開您的!」

  「麥威爾,你還有父母,你……」

  「我有兄弟,他們會照顧好我的父母的。而且他們也不在京都,那些大人物不會為難他們的。」

  「那達勒你……」

  「那高貴的菲雯小姐?哼,人家嫌咱窮,沒地位!」達勒裝出不在意的模樣,道。

  「好兄弟!」威伯重重的伸手拍在了麥威爾和達勒的肩膀上,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好兄弟……」

  「我去問問剩下的兄弟,他們肯定也有很多要跟大人一起走的!」達勒大聲道:「我去集合他們!」

  風言獲救的消息傳來,所有被派出去尋找風言的人都已經回來,此時他們正集中在西督府的廣場上。

  風言看著這些人,這些人也正是他們不能放心離開的主要原因。

  西督府的侍衛和安全司的安全衛們,新興會的成員,明晶堂的夥計,也就是傭兵團的年輕人。這三大勢力都是風言無法拋棄的。

  而且這麼多的人,不可能一起離開。

  如果僅僅有風言的話,他們倒可以利用陣兒的傳送功能傳送到任何地方。

  不過,和當初風言設想的不同,遠途的隨意傳送所需要的條件要苛刻多了。

  傳送需要破開空間中不同的兩點,把這兩點通過某種方式連接起來。而接收處和發送處都需要有魔法陣來穩定空間,並訂立坐標。

  要知道,如果傳送的地方有雜物,那將是致命的。

  如果一個人要傳送的目的地有一棵樹的話,通過空間的重疊,人和樹的每個分子都會重合在一起……也就是說,人和樹長在了一起,那時候,人絕對是無法存活的。

  所以,幾乎沒有人去研究如何進行長途的隨即傳送。因為就算研究出了系統的體系,也是不可能推廣開來的。

  不過,這功能也並非是完全無用的,至少已經完全元素化的土衛和電絕不怕這些,風言曾經設想過,要土衛和電絕帶著可以折疊的傳送魔法鎮,或者足夠的晶石傳送到某個地方,然後排出接受的魔法陣,再進行大規模的傳送。不過,現在依然還有些問題沒有解決,無法進入實用階段。遠途傳送的魔法陣不但要勘探地形,依照當地的地形來選擇接受陣,還要考慮當地的元素濃度的變動情況。如果貿然傳送,很有可能被傳送到完全不同的地方,甚至遇到致命的危機。

  風言最先排除了用傳送魔法直接傳送到自己要去的目的地的想法。

  接下來好像就只有一個選擇了,那就是老老實實的離開京都,然後借用公共的傳送網絡和其他交通網絡,到另外一個地方去。

  而這種方法還有一個比較麻煩的地方。不論是平闐皇,還是大王子,都不會允許風言和威伯他們安全的離開京都,他們勢必要派出很多的追兵來追捕威伯。

  如果二王子腦袋已經清醒了的話,他有可能會幫風言和威伯拖住一部分,若他依然被人蒙蔽,恐怕也會派人來抓捕威伯他們一行人。

  所以這次不能帶太多的人,太多的人目標太大了。非常容易被發現。

  而他們也不能帶太少的人,一旦遇到了大規模的伏兵,人少了,根本連塞牙縫都不夠。

  但是,要跟他們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明晶堂的全部人馬都要跟著去,反正他們在這裡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西督府的大部分侍衛都要跟著他們去,新興會精靈小隊的全部成員也都不落人後。

  傭兵團的那些老人說自己跟著去會拖累他們,倒是沒有要跟著去。

  風言和威伯相視苦笑,只得讓他們分別派代表出來,商量一下具體要怎麼辦。

  說是商量,不過,所有的人都知道,此時自己只有服從命令的份兒,一登上大樹,他們就把目光投注在風言和威伯身上,等著他們做出決定。

  「全部有家室的人留下,不論有什麼理由,你們留下的話,相信不會有人難為你們的。」威伯已經和風言商量好了,他掃視了一下面前的幾個代表,命令道。

  對望了一眼,威斯萊站出來道:「我反對,我絕對不會留下的!」

  「大叔……」威伯苦笑了,他早就知道,第一個會站出來的,一定是威斯萊,「大叔,你一定要留下,這裡的兄弟還需要有人來安排,如果你走了這裡就沒有能主持大局的人了。他們要抓的僅僅是我們兄弟,如果你去了的話,恐怕會連累你啊!」

  和威伯想像中的一樣,威斯萊嗤笑道:「我若怕連累,還是你的大叔嗎?不過,我可以留下來處理這裡的事情,一旦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去找你們,到時候你們可別說不要我去!」

  威伯點頭答應了,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我沒有家室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不論怎麼樣,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眾人哈哈大笑,這麼說的人,正是維裡。他有家,卻不是家室,而且,風言壓根沒想到要讓維裡留下。

  「我可以帶一部分想離開的人去我夫君以前的部下那裡分開隱藏起來。找機會再去找你們。」說話的是潔絲阿姨,「我現在跟你們一起走,是拖累你們,不過,我以後也要去找你們的。但是凱亞和歇爾要跟你們一起走,他們絕對能幫上忙的。」

  威伯連連點頭,潔絲阿姨的想法他也無話可說。

  「大人,我們怎麼辦?」說話的是艾莫。

  不過,威伯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以鼓勵的目光讓他說出來。

  「我們是商人,我們有自己的渠道可以讓自己安全的離開,而且我剛才已經讓人轉移資產了,如果他們要查封明晶堂,我會給他們剩下一個空殼子,這樣雖然會損失大約五分之一的資產,但是剩下的足夠東山再起了。不過,我們沒有力量保護大人,請大人路上保重。」威伯點頭,艾莫道,「那艾莫先告退,現在時間緊急,艾莫必須回去安排一切。」

  剩下的,就是代表新興會的火形了,風悟也站在他的身邊。

  「大人,我想由我們精靈小隊抽取一部分人來保護大人的安全,我們的人機警性絕對不會比警衛司的人差的。」

  「保護大人是我們的責任!」麥威爾站出來道,「大人由我們來保護!」

  「那也是我們的責任。」火形悠然道,他現在倒是學會了平心靜氣,自從一衝動被迫「賣身」以後,他就冷靜多了,已經學會了輕易不動氣。

  麥威爾和火形一向不怎麼和睦,雖然同是為了西督府效命,但是他們一個是警,一個是「賊」,行事上的差距讓他們兩看兩相厭。雖然不至於大打出手,但是見面是絕對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怎麼保護大人,你們自己商量。不過,我跟老藥一定要跟著一起走的。若是有人受傷得病,那可糟糕了,路上最忌得病。」說話的是水老伯,他一開口,兩個孫子輩的「小傢伙」乖乖的閉嘴,他們哪天不受點傷?哪天不是水老伯幫他們治療?

  站在水老伯和藥老伯旁邊的,還有管家和其他幾個「門客」。

  世界上總有很多的有識之士不願意被規矩束縛的,他們不願意進入軍隊供職,也不願意在人面前低聲下氣,俯首帖耳,所以就有了門客的產生。

  他們是客人,可以受到主人的招待和接濟,但是在主人需要的時候,卻要貢獻自己的力量。

  雖然本質上和下屬沒什麼兩樣,但是名聲要好聽一些。更重要的是,他們裡面不乏擁有奇能異技的人物存在,每個人都擁有自己最擅長的領域。

  而水老伯和藥老伯就是這些門客中,最為受歡迎的人了。而土衛和電絕表面上的身份也是門客。

  「水老伯和藥老伯,那就勞駕您二位了。」威伯恭敬的行了一禮,兩位老人微笑著撫弄著下巴上的長鬚,微微點頭。

  「不過,此次出去,非常的危險,各位沒有什麼戰鬥力,還是留在這裡,聽威斯萊大叔的安排吧。如果以後威伯能安定下來,各位若來投奔,威伯定然倒履相迎。」

  幾個門客也知道自己此時是幫不上忙的,頻頻點頭,行禮道:「大人保重了,日後我等必定再次跟隨大人。」

  威伯肅容行禮,這時候,禮節反而是分外的重要了。

  「大人,少爺……」管家的面上有些悲傷。作為一個管家,一旦一個主人拋棄了你,不會再有另外一個家庭願意請你的,他的管家生涯算是完了。不過他本身也擁有一個小小的世襲頭銜,倒是不怕自己的生活有什麼問題。他的悲傷,完全可以理解為為自己的主人的境遇而擔憂。

  不過,威伯顯然不這麼認為,他看著管家,目光中有著絲絲的寒光。

  一接觸到威伯的目光,管家立刻跪了下來,匍匐在地上。

  「起來吧,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威伯歎息道。

  當初管家是二王子介紹來的,雖然當時威伯沒有想什麼,但是現在他就不得不堤防了。

  好在他平時和管家等人並不親近,府內真正管家的是風言和幾位阿姨,管家不過是掛個名而已。也許,風言早已經在堤防著管家了。他對於二王子,向來都沒有放鬆警惕。

  管家並不一定會向二王子出賣什麼,但是一想到從那麼早之前,二王子就在監視自己,他就感到有些寒心。雖然當時的二王子對自己不一定不是真心,但是一想到二王子那時候就已經對自己不信任了,威伯就覺得自己的心裡涼涼的。

  二王子啊,我的兄長啊,這次你真的是錯了,你真的是錯了……

  我已經無法原諒你啊,你不只背棄了我,你還背棄了那千千萬萬的兄弟啊。

  「不知道大人有沒有什麼目的地沒有?」魯特一直作為身份特殊的客人站在一邊,從風言回來開始,他的目光一直在風言的身上轉來轉去,不過他並沒有告訴風言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這時候還不是最恰當的時機。

  威伯想了想,道:「目前還沒有太恰當的目的地,不過,我們有一些事情一定要去做。」他看了一眼紅衣,紅衣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時間不早了,你去準備吧。」威斯萊將軍道,「其他的事情,我來安排就好。」

  威伯知道,時間越晚,就越危險,想離開京都也越困難。

  「為什麼我們不讓小閃小電他們帶我們飛走呢?直接飛走就好了啊!」歇爾的聲音冷不丁的響了起來,看他皺眉的樣子,好像已經思索這個問題很久了。

  電絕笑了,他拍了拍歇爾的腦袋,道:「傻孩子,就算是騎小閃小電他們飛走,也會受到攔截的,是你飛的快,還是消息傳的快?只要調遣前面的城市的駐軍把你攔下,飛再快也沒用的。何況,就算是你雷心叔叔,也不可能帶著你威伯哥哥飛太遠的,他實在是太重了……」

  威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苦笑,風言對他做了個鬼臉。

  「咴咴……」明角叫了起來。

  「我知道你可以馱動威伯,不過你能帶著他飛過幾萬里嗎?」電絕看著不服氣的明角,好笑的說。

  明角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你們兩個趕快把需要帶走的東西全收拾走吧,剩下的東西交給我們來安排,反正我們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說話的是威斯萊,他看著兩兄弟還站在那裡,有點不想走的樣子,不由催促道,「再晚了,可沒時間了。」

  威伯和風言對望一眼,道:「那就辛苦各位了。」

  風言目光掃過自己的房間,整個房間中,最多的就是紙,有西督府的卷宗,也有有關魔法的書籍,其他的裝飾品倒是沒有多少。

  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大概就是暗日杖了吧,維裡早就已經把暗日杖交給了自己,據說暗日杖是那個看起來有點古怪的魯特帶回來的。

  除了暗日杖,還有什麼需要帶著呢?風言最先想到的是書。

  光長老交給自己的暗之執著也一定要帶著,那東西自己還沒有仔細的研究過。他走到書架前,把重要的書都抽下來,放在桌子上,不過,在他看來重要的書實在是太多了,他的空間袋可放不了這麼多。一轉臉,發現小玄正拚命的把一個長的跟他很像的小狗撲滿吞下去。

  看他吞完後,噎得直流眼淚的模樣,風言終於明白為什麼小玄的嘴巴會這麼大了!

  「小玄,過來!」風言露出了惡魔的微笑。

  可憐的小玄不知道為什麼風言會叫他。他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風言。

  「來,乖小玄,把嘴巴張開!」風言誘惑道,「有好東西給你哦!」

  小玄眨了兩下眼睛,把嘴巴張開,然後風言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書都捲起來塞進了小玄的嘴巴裡面去了。

  被風言偷襲,小玄哭都哭不出來了,等他想閉嘴的時候,風言已經拍拍巴掌,道:「好了,謝謝小玄,小玄真乖……」

  從這時候開始很長一段時間,小玄都不願意吃風言給他的任何東西。他睡覺再也不張著嘴睡了……

  欺壓完小玄,風言又開始打量其他了。

  經過了小玄的掃蕩,房間裡面的小飾品一類的東西,已經一件不剩了。風言苦笑著搖搖頭,從衣櫥裡面取出了幾件替換的衣服,裝在包裹裡面。然後他打開了一個櫃子,裡面放的滿滿的,全部都是晶石。

  「小玄,你不是喜歡晶石嗎?這些全部都是你的了,你可以全部吞下去哦!」

  小玄看著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面色立刻變了。他猛得撲了上去,卡嚓卡嚓一陣輕響,箱子立刻見了底。

  風言不得不驚歎,有些生物的本能還真恐怖,小玄的嗉囊可比任何最新的空間袋都大多了。如果不是小玄嘴巴太小的話,他們估計都可以鑽到小玄的肚子裡面去呢。

  不過,小玄可是非常固執的不願意長大呢。

  把裝衣服的包裹背在背上,風言向威伯的房間奔去。

  果然,威伯正在為拿些什麼東西而發愁。

  威伯是個即馬虎,又戀舊的人。很多時候,他不捨得丟棄自己用過的東西,簡直像老鼠一般把用過的東西塞的到處都是。雖然這和小時候的生活有關,不過這顯然不是什麼好事情。

  後來威伯參軍了,軍隊的生涯教會了他一套快速收拾行李的方法。

  不過,那種方法實在是太精簡了,不怎麼適合這種長途「旅行」。

  風言看看那些被丟得滿地都是的需要帶走的東西,苦笑著搖頭。

  他走上去幫威伯收拾了一下東西。打開威伯的大包裹,裡面就兩套衣服,卻有兩套被褥,他還以為這是急行軍啊。

  把被褥丟一邊,多裝了幾套便服進去,然後丟進去了毛巾一類的小東西。威伯瞪大眼睛道:「就帶這些東西嗎?」

  「被褥什麼的,在路上可以買到,而且一路上都可以找地方住,不用帶那些。重要的是那些。」

  風言走到威伯的書桌前,書桌已經蒙了一層灰塵,威伯的書桌上面全是重要的資料,沒有哪個人敢來打掃,但是威伯自己又很少用到書桌,他才懶得處理那些資料呢。風言捲起一陣微風,把書桌上的灰塵全吹出了窗外,把一疊疊的資料取出來放在威伯的包裡面。

  「這些東西,帶他做什麼?」威伯瞪大了眼睛。

  「這些資料很重要,這裡面有所有的西督府的開支紀錄,也有西督府搜集的資料和辦公資料,若是落到有心人手裡,就可以看出很多事情來。所以就算不能帶走,也必須銷毀。」風言道。他把資料分成兩份,一份放在包裹裡面,一份丟在了地上。不用說,丟在地上的就是要銷毀的了。

  書桌整理完了,他打開抽屜,把那些資料一一分類,然後他遇到了一個難題,他把一疊資料遞到威伯的面前,「這些東西是否要帶走?還是銷毀?」

  「這是什麼?」威伯沒有接,他知道自己接過來也看不懂。」

  「是軍費,還有軍隊的人士資料。」風言淡淡得道,好像這是什麼微不足道的東西一般。不過,若是有另外一個人在這裡,恐怕立刻就跳起來了,有了這些東西,就可以完全掌握二王子手中的力量的虛實。

  若是這些資料丟失了,恐怕二王子的勢力會立刻亂起來吧!他就更沒有資本和大王子抗衡了。

  若不是除了風言外,沒有人擅長管理這資料,二王子也實在沒有人可用了,二王子絕對不會把這關係自己命脈的東西交給別人管理的。

  「這……」威伯低聲歎了一口氣,道:「給他留下吧……」

  風言沒有說什麼,他微微點了下頭,把那資料丟在了桌子上。

  雖然不喜歡二王子,但是他更恨大王子,所以就讓他們隨便怎麼咬去吧。

  風言惡意得想著:「反正是狗咬狗一嘴毛……」

  收拾好一切東西,兄弟兩人站了出來,發現有幾十個人站在外面。

  其中有紅衣和他的兩個屬下,麥威爾,達勒和其他八個西督府中的高手,有水老伯,藥老伯,電絕,土衛,還有維裡等人。火形也帶著六個精靈小組的高手在其中,風悟卻站在威斯萊的身邊。京都也需要他來穩定情況。他的智慧加上威斯萊大叔的經驗和威望。應該能解決。

  這,應該就是所有的人馬了。

  在大樹下,停著幾輛馬車和一群各種坐騎。

  「你們最好分開出城,太多的人一起出城比較麻煩,容易受到盤問。」威斯萊道。

  「我們利用魔法陣傳到城外去,你們把馬車和坐騎帶出去。」風言道,「分開來行動,不會有人注意你們的行蹤的。」

  所有人立刻有序的行動了起來。

  「大人,您要走了嗎?」一聲大喊傳了上來。

  威伯向下望去,眼睛已經濕潤了。西督府的所有成員,正整整齊齊的排成了幾個方陣,他們齊刷刷的單膝跪地:「大人!一路順風!」

  「好……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不會忘記你們的……」威伯的聲音哽咽了,但是這時候沒有任何人會笑話他。

  風言他們站到了大樹頂端的魔法陣中,一陣黃光過後,他們消失了。

  魔法陣發出了一陣暗淡的光芒,然後整個碎裂,化為了碎片……

  已經是秋天了……大樹的葉子開始飄落,那飄灑的落葉一片片的落在眾人的身上,他們靜靜的看著大樹,他們知道,大樹不僅僅是葉子凋零了……

  大樹是死了……

  西督府也死了……

  光明之都不在光明……

  聖林帝國也已經腐朽……
水葉 發表於 2009-3-7 16:15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一卷 背叛的心 第九章 送行

  麥威爾做在車廂裡,在外面趕車的,是西督府一個幹練的年輕好手,不論是忠誠還是身手,都絕對靠得住。

  麥威爾不能自己坐在外面趕車,任何的人注意到他在趕車,都會懷疑,到底是什麼樣的車,才能值得讓西督府的親兵隊長來親自趕?所以,他找了個生面孔的人坐在外面。

  同時有七輛馬車從西督府的各個門裡駛了出來,在西城商業街裡轉了半晌,才匆匆的分別從東南北三個城門衝了出去。

  至於為什麼不從西城門出去,他們當然有自己的考慮了。

  西城在這個時候,要脫離任何和威伯的離開的直接聯繫,威伯的離開不能在觸動任何人的神經了。威伯的留給了二王子一封信,也留下了辭職的公函,此時的威伯,真的是無官一身輕了。

  看著在城內繞的差不多了,麥威爾低聲吩咐道:「從南城出城,快點,要在天黑前和大人匯合呢。」

  「隊長,不好了,城門要關了。」駕車的隊員低聲道。

  「城門要關了?」麥威爾從車窗向外探出了頭去,果然看到城門上已經亮起了關城門的信號。

  城門還沒有關閉,因為有很多光明之祭後依然滯留在京都的人正要離開京都,正在急匆匆的向外擠,而且一般情況下,信號燈亮起後十五分鐘後才會關城門,所以麥威爾並沒有感到緊張。

  他唯一擔心的是,其他的兄弟是否知道城門將要關閉?他們能否在城門關閉前離開京都?

  「小心點,別露出破綻,我先躲一躲。」麥威爾低聲道,南城門不比其他幾個城門,他們和西督府最為不投機,他們很可能得到了消息,是威伯要離開京都,所以不但會提前關門,而且肯定會細心檢查所有的過往車輛。

  不過,這輛車是經過特殊設計的,車的頂棚上有夾層。

  只所以不把夾層做在車的底座上,是因為很多人都會仔細的檢查底座。而做在夾層上雖然看起來更容易發覺,實際上沒有太多的人會注意車頂的。

  不過,如果是有經驗的人,可以根據車轍的形狀看出來,是否有重物藏在車裡面。

  而把重物藏在車頂,非常容易影響車輛的平衡,在轉彎和不平整的街道上,很容易翻車。

  麥威爾把車內的一些雜物擺放到了車座上,翻開了車的頂棚上的木板,鑽了進去。這樣外面看來,車裡面應該是運送的一些雜物,同時,也可以把人們的疑心引到車座上去。

  藏在車頂上的麥威爾聽到外面有檢查車輛的聲音傳了過來。甚至有人拿東西敲了敲車頂,當然,他聽到了非常清脆的聲音,車頂不用像車底盤一樣使用非常厚實的材料,所以車頂有夾層和沒夾層聽起來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更何況,這輛車的車頂也經過特殊的設計,讓聲音聽起來更清脆,而不產生共鳴效應。

  沒有人會拿尺子量量車輛的內徑和實際的高有什麼差別的。至少現在不會,城門的檢查嚴格程度有嚴格的規定,不同時期適用不同的標準,若是戰爭時期,每個車輛都要被用尺子量上半個小時才肯放行……

  出了城門,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他們立刻向約定好的目的地駛去。

  此時,風言他們正呆在城外一個小小的院落裡面。這院落以前是那沒落的傭兵團所有,當時對城內外的傳送管制的還不是太嚴格,但是光明之祭期間,京都的防衛力量加強了很多,也利用結界切斷了城內外的傳送陣。

  不過,風言借用陣兒的力量強行把這傳送陣和西督府的傳送陣連接起來,利用陣兒的力量穿過京都的防禦結界,只能以輕而易舉來形容。

  就算沒有陣兒幫助,風言也可以找出來好多的辦法通過結界的封鎖,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相對與建設來說,破壞要更容易一些。

  一出城,麥威爾就回到了車廂內,一邊機警的通過車窗觀察著外面的動靜,馬車向前行駛了一段距離,就看到有另外一輛馬車停在路邊等他。那正是和他一樣選擇了由南城門出城的另一隊人馬。為了保密起見,風言僅僅把躲藏的地點告訴了幾個領隊,這一隊由麥威爾負責,另外兩隊分別是由達勒和火形負責。他們分別由東,南,北三門離開了京都。

  京都位於羅拉江的下游,美麗的羅拉江在京都西邊不遠的地方分開成人字型,而京都就在人字的夾縫中,嚴格來說,京都其實更像是一個突出的半島。在羅拉江外,就是聖林帝國的第一山脈,卡麥山脈了。卡麥山脈被羅拉江斷成南北兩個山脈,被人稱為南北卡麥,南北卡麥把京都緊緊得夾在中間,和羅拉江形成了京都的天然屏障。整個京都,南北兩方被山脈保護,西方臨江,能正面衝擊的,只有北門而已。所以,任何一個將領都知道,絕對不要正面攻擊光明之都,那裡被稱為將星隕落之地。

  這也是當初光明帝國建都與此的原因,而聖林帝國已經腐朽的現在,依然沒有多少人敢打光明之都的主義。除了那人字形的羅拉江外,京都附近還有一個小小的人造河,把以地下河和羅拉江相連的光明湖真正的連通起來。並把護城河的水和羅拉江連了起來。讓京都更加的固若金湯。這條小小的人造河就以光明之都和光明湖命名為光明河。

  京都之所以能夠終年晴朗,是因為南北兩邊的山脈幫京都遮擋了大部分的風雨與積雲。而京都雖然臨河,卻是卡麥山脈的一部分,地勢相當高,不怕水淹,也不怕火燒,確實讓無數的名將含恨而回。也有一個說法,負責守護光明之都的將領,是世界上最幸運,也是最可憐的將領。一方面,他這輩子注定了不會被人攻破,只要等著熬資格,陞官發財就好。另一方面,他這輩子也別想再進行一次真正的轟轟烈烈的大戰了。歷史上的光明之都並非沒有陷落過,不過所有攻佔光明之都的將領,無一例外的都使用了圍困的方法。除了讓他們自己耗盡糧食和能量,自己投降外,好像沒有更好的辦法把這從來不會被人攻破的堡壘拿下。

  光明之河把京都城外的南區和西區分開,而風言他們等待的地方,正是城外的西區。所以,要去西區,依然需要經過一座橋。一般情況下,這座橋上也有軍隊駐守,不過一般情況下並不檢查過往的行商罷了。駕車的衛士得到了指令,要先通過光明橋,就專心趕車,好加快速度。而另外一輛馬車則和這輛車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遠遠的跟著。拉車的不是普通的馬匹,而是經過了馴化的體型稍小的地龍,普通的商人是不允許擁有軍用地龍的,不過為了長途快速的趕路,漸漸的有人馴化了一些比較差的種族的地龍。這些地龍的速度和負重能力都不如軍用地龍,但是耐性卻是絕佳,正適合勻速卻長途的趕路用。一般一頭地龍就可以拉著一車貨物跑的飛快了,更何況此時套在車轅前面的,是兩頭。

  窗外的景物在飛一般變換,麥威爾的心情也在變換。誰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吧。昨天還在歡天喜地的歡慶節日,今天就已經要開始逃亡了,人生還真是變幻莫測啊!突然間,駕車的衛士發出一聲驚呼,地龍發出數聲驚叫,竟然停了下來。怎麼了?難道遇到了什麼狀況?麥威爾心裡打了個突兒,他幾乎要挑開簾子跳出去,但是立刻想到不妥當,就想鑽進車頂。

  不過,為什麼外面的衛士沒有示警?這時,他聽到外面的衛士的聲音響起來:「老人家,您為什麼站在大道中央,這裡太危險了……」

  「老人家?」聽到那完全沒有敵意的聲音,麥威爾也納悶了,就算是要派追兵,也不應該派個老人家吧……他把眼睛湊到特殊設計的窺探孔,看到一個老人正站在路中央。他的頭髮鬍鬚眉毛都已經全白了,但是雪白的髮絲上,卻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那雪白的毛髮在風中輕輕飄動,竟然顯得是如此的出塵。不過,只看他的臉的話,實在是看不出來他是一個老人家。肌膚光滑而紅潤,如同嬰兒,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如此的清澈,簡直像是兩輪小太陽一般。不止如此,他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只能仰視的氣息,那感覺,和威伯身上的氣息真的很像。

  「唉,人老了,就容易累啊,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小伙子可肯載我一程?」不知道為什麼,趕車的衛士覺得他的話語中的感染力是如此的強烈,他幾乎忍不住答應下來。不過,還好他及時想起了自己的任務。這個老人很可疑,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惡意,但是,為什麼他突然出現在路中間,卻不會引起我的警覺和敵意呢?他並不知道,剛才老人釋放出了自己的領域,把自己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讓他無法注意到老人的存在,而等他闖進了老人的領域之後,才突然感覺到了老人的存在。

  「老人家,我們還有事情,您老還是……」想說讓老人家等下一輛車,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說不出來那句話。衛士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老人家,您到底有什麼急事要出去呢?」老人把大拇指一豎,稱讚道:「小伙子不錯,比我那不孝順的孫子好多了,我那孫子急著離開,都不來給我這老頭子告個別,我那孫女委屈的啊,都快急瘋了,這不,讓我這一把老骨頭來追那不孝順的孫子來了……」

  「孫子,孫女?」衛士失笑道:「老人家說的是您的孫女婿和孫女吧……」

  「對,對,小伙子很聰明嘛,平常叫孫子叫習慣了,一時間沒改過口來。」老人眉開眼笑,道:「那,小伙子,這個忙幫不幫啊,如果你不幫忙,恐怕我那孫子就跟人跑了!」老人把眉毛一垮,做個苦相:「我這把老骨頭,就得被我那孫女給拆啦!」衛士幾乎又要點頭答應,卻猛然警覺。這到底怎麼回事,自己怎麼這麼容易被人影響呢?莫非是因為心神不寧?衛士自己也在納悶了。

  他並不知道,自己正處在老人的領域中,他們之間的實力差別這麼大,老人想影響他的思維和作為都不是什麼難事。再說,他對這老人也沒有堤防之心,當然容易被老人影響了。

  「老人家,我真的有事情啊……這……」衛士一臉為難相。「唉,我那可憐的孫女啊……」老人的臉又苦了起來。

  「這……大人,我們可以幫忙嗎?」衛士壓低了聲音問車廂內的麥威爾,麥威爾沉吟了一下,道:「問他他的孫子在什麼地方,若是順路,帶他一程也無妨,這老人好像沒有惡意。」

  沒想到老人竟然聽到了他的話,他歎氣道:「唉,我老人家的孫子在什麼地方,這個我老人家也不知道啊,我這不是在找知道我老人家的孫子在什麼地方的人嗎?」

  聽到老人家這麼說,衛士苦笑了:「老人家,您這不是為難人嗎?」

  老人搖頭道:「唉,人老了,記性就不好了,我老人家可從來不為難小孩子。對了,我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說不定你們認識呢。」衛士露出了詢問的眼神,老人捋了下自己的長鬚,道:「他叫威伯,以前還是西督府的西督呢,現在做了壞事,正打算逃跑呢!」

  衛士的面色立刻變了,他的面色也寒了起來,冷笑道:「老人家,明人不做暗事,您老人家到底是誰?」

  「哪有這樣對老人家說話的?」老人家不樂意了,「你們認識,也知道他在哪裡,竟然不帶我老人家去,那我老人家可要叫了……」

  麥威爾聽到老人家的那句話,差點魂飛魄散,不過,他仔細一想,立刻笑了起來,他從車廂裡面跳了出來,行禮道:「光長老,小子這裡有禮了,莫倫不認識您,請見諒,小子這就帶您去見我家大人。」

  光長老哈哈一笑,道:「好個聰明的小孩子,不錯,我那孫子這一路上,可以放心了。」

  麥威爾被誇的有些面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躬身把光長老請到了車上。說出了地址,命令衛士全速前進,麥威爾把光長老請到車廂內坐下。光長老看了看車廂,道:「嗯,佈置的不錯,比我老人家的臥室可舒服多了。」麥威爾一邊陪著笑,一邊跟光長老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小孩。光長老還真是驗證了這句啊。他雖然和院長是摯友,但是不同與萬眾矚目的院長,他倒是不怎麼注意自己的形象。雖然有點倚老賣老,不過也不會讓人太反感。

  光明橋上的駐軍果然沒有檢查他們的車輛,此時並非戰爭時期,光明橋上的守衛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一旦戰爭開始,這橋立刻會被炸毀,斷絕城外的交通。另外一座架設在羅拉江上的大橋,就不能輕易的捨棄了,因為部隊和物質的調動都需要那座號稱最長的江橋的大橋。一旦炸毀,不但京都向南的後路被斷絕,就是那橋,也不是三年五年內能修復的。同時,羅拉江的支流以卡麥山脈來命名的卡麥江上的卡麥橋也屬於不能捨棄的類型。那可是京都的勢力北上的唯一後路啊。所以,他們也只能在戰爭時期捨棄這座相對來說,成本沒有那麼貴的橋,雖然效果差了很多,但是也聊勝於無吧。

  京都的郊外,是一片大草原,雖然這裡是國內最好的良田,但是為了京都的安全,堅決奉行了堅壁清野的政策。直到五十多里外,才漸漸有了人家,有了樹木和房屋。離京都最近的建築,不是村莊,而是商人們設立的貨物中轉站,而在中轉站附近,稀稀拉拉的開著幾家飯店和旅館,為過往的行商歇腳打尖用。馬車繞過了幾個房間,繞到一個獨立的院落前。

  這院落本來是屬於傭兵團的,此時風言他們正等在裡面。進入了院落,院落內已經停了五輛馬車,不一會兒,另外一輛車也跟著駛入了小院落。有一個衛士正站在大門的門廊下,警惕得看著四周,看到他們全到了,立刻道:「快進來吧,大人他們在裡面等著呢。你們是來的最晚的呢。」

  其實,如果按路程,他們是最近的,不過他們因為光長老的關係,在路上耽擱了一段時間,倒是最慢的了。他警惕的看著光長老,沁月經常去西督府,倒是這正主兒光長老不曾去過。「這是光長老,是大人的恩師。」麥威爾這麼介紹著,對光長老這個名字,大伙都是耳熟能詳了,不過不曾見過而已。風言他們聽到光長老這個名字,紛紛從房間內迎了出來。

  「都進去,進去,出來幹什麼?讓別人看到就不好了。」光長老道,這倒是真話,因為很可能天空就躲著追蹤用的鷹呢。眾人都回到房間內,分別坐下,光長老理所當然的坐了首位。

  「爺爺,您怎麼來了?」威伯必恭必敬得問。「我來送送你們,怎麼,不歡迎嗎?」光長老笑道。「哪裡……」聽光長老雖然語氣和善,但是威伯卻覺得光長老有些不善。

  「哪裡?你小子說走就走了,你可曾想過其他的人?」光長老的手指幾乎指到了威伯的鼻子上。威伯嚇了一跳,向後一縮,莫名其妙的看著光長老。

  「今天沁兒回來,告訴我說,你要走,不但沒有問他的感覺,還把她趕了回來,可有此事?」

  「哪有?」威伯呆呆道:「我要離開京都,讓她回去告訴你一聲啊。」

  「你個榆木疙瘩,木頭腦袋啊!」光長老哭笑不得。他瞪著威伯道:「我問你,你可曾想過那些喜歡你的小女孩?你說走就走了,你給他們一個交代沒有?」雖然心裡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孫女,但是光長老卻說的冠冕堂皇,他已經從自己的寶貝孫女那裡知道了大部分,剩下的自己猜也猜得出來。

  「不止是沁兒,還有那個鳳歌吧,對了,還有那個宰相的丫頭,你可曾想過他們的想法?你走的時候,可曾告訴他們你要到哪裡去,什麼時候回來?你可曾想過他們的想法?」

  「這……」威伯無言了,他確實沒有想過要通知他們自己要到哪裡去,一方面是時間太緊了,另一方面,是他確實想不到這方面。

  「怎麼,沒話說了?」光長老瞪了威伯一眼,他道:「其他那幾個丫頭我不知道,但是我家沁兒對你的感情,你也知道,你這麼辜負她,難道不會心裡不安嗎?」

  「這……」威伯有些亂了方寸,「我實在是沒想到這些。」

  「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這些事情,本來就應該詳細的計劃一下。婚姻本來就是人生的大事,你若是這麼不放在心上,還有什麼會放在心上?還有什麼能仔細考慮?」

  「爺爺,我現在確實沒有考慮過婚嫁的事情……」威伯苦笑道,「我現在確實沒有成家的想法。」

  「俗話說的好,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一個女人的支持。」光長老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些話,讓眾人感到有些好笑,除了已經被光長老指責的亂了方寸的威伯,其他人大都知道,光長老這是為沁月提親來了。

  風言有些不悅的看著光長老,他很反對有人強制自己的哥哥結婚。他還沒有做好接受一個陌生人加入自己的生活的打算啊。一個嫂子,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女朋友所能比擬的。

  「我……」威伯有些不知所措,他道:「爺爺啊,我真的不想成家啊,我才二十歲啊,現在就談這些事情,是否太早了些?」

  「二十,已經不早了,很多人小時候就把親事給訂下了。其實現在不結婚也沒什麼,大可以先訂了婚,再慢慢培養感情啊!」

  現在光長老就差笑瞇瞇的說「你看我家沁月怎麼樣」了。

  「爺爺,您老是多少歲結婚的呢?」風言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我?」光長老一時語塞,他結婚的時候,可是四十有餘了。

  「好男兒要事業為重,爺爺當初為了事業可是離家十多年,這是院長爺爺告訴我的呢。」風言笑瞇瞇的說。

  「這,這也不錯,不過……」光長老為難了。他可是暗自決定,不論怎麼樣,要把沁月和威伯的名分定下來。

  「不過,後來我可是後悔了……」老奸巨猾的光長老就開始拿自己的「經驗」與「資格」做文章了。他道:「人老了,才會對自己做的蠢事而後悔,難道你也想老了後,再後悔嗎?」

  光長老的說法簡直是哄小孩了。威伯知道,目前重要的不是如何不被光長老說服,而是自己如何說服光長老。如果他不停得在這件事情上囉嗦下去,恐怕自己到明年了,還沒離開京都呢。老人的囉嗦能力,可是不可小覷的。

  光長老知道威伯雖然平時隨和,但是一旦決定了什麼,就變得非常固執,他決定開始消耗戰了。不把威伯磨得頭昏腦脹,他光長老的面子向哪裡放?

  再說,他對於威伯這小伙子可是非常中意的,如果他能和自己最喜歡的小孫女沁月結為連理,自己那九泉之下的兒子媳婦若是地下有知,也可以含笑九泉了。除了威伯,他還真不放心把自己的孫女托付給誰。

  他一生閱人無數,但是能像威伯這樣合他脾氣的人可是不多。不但年輕有為,而且有擔當,有作為,不貪戀權勢,一切以他人為重。若是沁月跟了他,可以說是掉進了密罐裡了。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威伯是純光明系的,以他的偏好,光明系陪自己的孫女,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所以,就算威伯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他也會把威伯美化得天上沒有,地上無雙的。

  看光長老吸了一口氣,想繼續說,威伯連忙道:「爺爺,您這次來,還有什麼其他事情嗎?」

  「怎麼,小子想轉移話題了?」光長老眼睛一瞪,鬍子一翹,讓威伯嚇得向後縮了一縮,「我告訴你,小子,今天你若不給我個滿意的答覆,我就賴這裡不走了!」

  敢情,他不是來提婚,是來逼婚的了。

  看威伯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惱怒道:「你小子這麼推三阻四的幹什麼?莫非你覺得我家沁月配不上你?」

  「小子怎敢?」威伯苦笑不已,他道,「是小子配不上沁月才是……」

  光長老眼睛一瞪,就要發作,威伯連忙擺手道:「是,是,是,配得上,配得上!」

  光長老的面色才稍微好看了點,又道:「那,你不喜歡我家沁月?有其他衷情的小姑娘?」

  自己不喜歡沁月嗎?好像不是不喜歡啊……她還是自己第一個有點感覺的女孩啊……

  但是其他的女孩呢?自己是否喜歡?想到其他的女孩,最先闖進了他的腦海的,就是依琳那嬌笑倩兮的模樣。而且他好像是風言他們最有可能接受的人選吧……

  還有誰?

  鳳歌的面孔突然闖進了威伯的腦海,威伯搖搖頭,這個鳳歌,怎麼不論什麼時候都跑出來搗亂?

  把鳳歌的面孔晃出了自己的腦海,威伯就看到光長老的期盼的眼神,威伯歎息道:「我並不是不喜歡沁月……不過,這喜歡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程度。」

  「那沒關係,你們先定下名份,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啊。」

  「但是……」威伯為難得道。

  「莫非你還有中意的小姑娘?」光長老作出了忍痛下定決心的模樣,歎息道:「好好,爺爺就成全你,你只要答應了爺爺跟沁月訂下親事,不論你喜歡誰,爺爺都去幫你搞定,成不成?我家沁月不會介意有幾個姐妹的。」

  「不是這個,爺爺!」威伯被光長老胡攪蠻纏的有些惱怒了,他大聲道:「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沁月到底是不是我最合適的對象,所以……」儘管他臉皮很厚,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是可以大聲說出來的,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乎低不可聞了。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家沁月嗎?而我家沁月又那麼喜歡你,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你們合適嗎?放心,若你以後還有喜歡的人,爺爺幫你做主,不會讓沁兒說你的。」

  「不是,爺爺。」威伯正色道,「我要的不僅僅是一個……一個妻子,我還需要她是一個好的嫂子……」

  威伯把站在自己身邊的風言,維裡,雙胞胎,星連,隱冥,甚至連明角和小玄都拉了過來。

  「我有很多的弟弟,所以,我要找一個他們可以接受的女孩來當他們的嫂子。我的婚姻,並不是我自己可以決定的。我們的家庭,也注定了不是兩個人的世界……」此時的威伯竟然是如此的成熟,成熟到了讓光長老汗顏,他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呆楞,也不再天真,此時的威伯,竟然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他,欣賞他。威伯吞了吞口水,繼續道,「我聽人說過一句話,叫做長嫂如母……我要給他們找一個可以像母親一樣對待他們的人。」

  此時,威伯那逼人的威勢消失了,但是他給光長老的壓力卻絲毫沒有減少。光長老已經不知道改如何說下去,他知道,在這事情上,威伯不會因為任何的人而改變,就算是他自己,也無法改變自己的這個決定。

  光長老歎息道:「你這是何苦啊,婚姻是自己的事情,不能由別人來決定的。喜歡就結婚唄,還……他們又不是沒有母親,不需要找個嫂子來代替吧。」

  「可是風言沒有。」威伯把風言摟在了懷裡,「風言小的時候,我答應過他,總有一天我要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有父親,有母親,還有兄弟……不過,我那時候什麼也不知道……這是永遠都無法辦到的事情啊。」

  「所以,我至少要給他一個可以替代的家庭。我來當這個父親……而她必須要做這個母親的角色……」

  「唉……小孩子的想法……」光長老被威伯天真的想法弄的苦笑不已,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他知道,自己就算說什麼,威伯也絕對不會聽的。嚴格來說,他還是一個孩子,此時讓他結婚,確實太早了些。

  看著威伯把風言緊緊的摟在懷裡的樣子,光長老突然對這兩個相依為命的孩子的過去產生了興趣,他們到底擁有怎麼樣的過去?他們兩個孩子,到底是如何憑借自己的力量爬到現在的位置上的?從他們的長相來看,他們肯定不是親兄弟,他們要一起經歷過怎麼樣的生活,才能有這麼好的感情啊。

  搖搖頭,他這個任務可以算是失敗了,回去要想辦法和沁月解釋了。雖然沁月沒有要求他說的這麼,但是他可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給說出來了啊。就連先定名份,再結婚這事情都說了,就差沒說生孩子了。

  他歎息了一聲,道:「這次我來,還是要幫海拉爾那老東西給你們送點東西與口信來。」他從衣袋裡面拿出來兩個小袋,一個交給了威伯,一個交給了風言。

  「那大袋子裡面是海拉爾給你們準備的東西,據說不論你們到哪裡去,都有可能用上,不過,你們最好還是用不上……而小袋子裡面,是幾個小朋友的戰利品。」

  「戰利品?」風言捏了捏袋子,然後恍然大悟,他從袋子裡面拿出了幾個徽章出來,正是他們的資格認證徽章和助教徽章。他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七級法師的稱號,其他幾個人也都是五級。

  「裡面還有一封信,你們慢慢看吧。皇家學院的地位比較超然,你們擁有皇家學院的助教徽章,不論你到什麼地方,都可以找到比較好的工作。而且其他的學院也可以接受你們。」

  「話說回來,你們到底有沒有想好要到什麼地方去?」光長老突然提出了這個問題。

  威伯和風言對望一眼,搖頭道:「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想好要去什麼地方。剛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離開京都,免得被關在京都內無法離開。但是……」

  「不過,我們正在商量,爺爺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你們最好離開聖林,以威伯的身份,不論想投向哪個國家,恐怕他們都會歡迎之致。」光長老道,「不管怎麼說,你們惹怒的是聖林的皇室,雖然外界不知道你們到底為什麼而離開,但是只要聖林公開發佈的追捕你們的消息,恐怕就有各種勢力前來爭取你了。」

  也只有在東方大陸,在這個紛爭與分裂總是伴隨著的大陸,叛逃到別的國家這種事情才能這麼輕易的說出來,而且說的沒有一絲的心裡負擔。

  威伯微微點頭,道:「我們也決定離開聖林帝國,說起來,我跟風言都不是聖林帝國的人,我們小時候呆在聖林邊界的山區裡,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人呢。不過,我們到底要去哪裡,這倒是個問題了。莫非要找個深山躲起來?」

  微微搖頭,光長老道:「不要,小隱隱與野,中隱隱與市,大隱隱與朝,這道理不明白嗎?想把一滴水藏起來,最好的辦法,是把他放進大海裡面。」

  「但是,哥哥的身高可不是普通的出眾啊。」風言擔憂道。

  「這好辦。」威伯和光長老竟然同時笑了起來,光之信念裡面,正有這種可以改變身高的技能呢。雖然不可以改變太多,而且一天之內必須休息一段時間,無法連續使用,但是這也足夠了。

  說話間,威伯的身上放射出了刺眼的白色光芒,身體竟然在幾分鐘內,縮小了一個頭的高度,雖然依然非常的高大,但是卻明顯得沒有以前出眾了。

  「還有風言。」光長老道,「你的隱匿魔法不能再使用,因為隱匿魔法很容易被人發現了,在高手眼中,使用隱匿魔法反而更加的顯眼。而你的領域剛剛出現,還遠遠沒有達到可以讓自己隱蹤的境界。所以,你還是改變一下形象比較好。你現在已經可以用風完全模擬出普通的聲音了吧。」

  風言點點頭,道:「如果仔細聽,還是會聽出來怪異的。」

  「只要你配上口形動作,誰會在意那麼多?」光長老笑了。

  風言點頭,道:「我會想辦法的,不過,如果是化裝的話,難道不更容易被看出來嗎?」

  「這是手法的問題,而且,你的面容很難描述,你也沒有任何的畫像留在京都吧。只要稍微掩蓋一點你原本的面容,不必變得普通。在所有的人裡面,我最放心的人卻是你……若他們的目光全部被你吸引的話,估計其他人就比較容易隱蹤。不過,這也有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是說……」風言有些為難了,他已經習慣了躲在人後面,討厭拋頭露面,這時光長老卻讓他使用完全相反的策略,實在是讓他為難。光長老的意思很明顯,自己可以說是所有人中,最「狡猾」的一個,而且又是小孩,別人不會太過堤防。

  雖然自己確實是一個非常高明的騙子,而且自己騙過的人也不知凡幾了,不過這麼做還是讓風言有一種不妥的感覺。

  說著說著,竟然跑題了,跑到了如何安全的離開聖林上面。反正他們是一定要離開聖林的,出了聖林,危險性就立刻變小了很多,雖然危險性還是有的,但是他們這些人的實力並不普通。現在目的地在什麼地方,反而沒那麼重要了,只要他們能安全的離開聖林,就是海闊天空了。憑他們一群人,到哪裡無法出人頭地?

  「你們這麼一大群人,實在是不太容易隱蹤,不如分散開來,分成幾撥,之間不要離太遠,可以互相照應,又不會被人懷疑。」

  只要清點留在京都的人數,再對照有關部門的資料,就可以輕易的知道他們的大概人數,而這個數量的隊伍,肯定會受到特別的監視。

  「我們可以當傭兵!」星連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傭兵?」風言一楞,隨即搖頭道:「不好,我看過很多的傳記……他們逃亡的時候紛紛做傭兵,不然就拌做行商。這太明顯了。而且,傭兵是需要傭兵證明的,我們又沒有準備這東西。」

  「我這裡有啊!」星連取出來一個袋子,道:「這些是艾莫哥哥給我的,說有可能用得到,是他們以前的傭兵證明,他們現在都用不到了哦!」

  「這……」風言沉吟了一下,道:「我看,這個辦法還是到了必要的時候再用吧,現在,我們有更好的辦法。」

  「更好的辦法?」威伯他們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剛剛想起來,哈哈,咱們呆的地方是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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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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