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龍淵大唐 作者:風落九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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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st0724 2009-3-5 00:39:0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 95074
evonvin 發表於 2012-2-25 11:21
第一卷龍門布衣 第十一章酒精麻醉

  天已經大亮了。薛楓睜開了雙眼,頭疼得似乎要炸開一樣。昨天,他喝酒太多了。連自己是怎樣住進客棧的,也忘得一乾二淨。

  起床,結帳,步出客棧,他向縣衙的方向行去。

  縣衙,張縣令剛用過早點,見到薛楓,他呵呵一笑,「薛楓啊,我正要派人找你呢,房子呢,給你找好了,就在縣城北邊,是一個富戶的宅院。手續我已經讓人給你辦好了,你在契約上簽字就可以了。另外,看在本縣的面上,賣主只收你100兩白銀,便宜得很哦。」

  薛楓連忙躬身一揖,「多謝縣令大人!」

  一會的功夫,他在兩分契約上簽好了字,給張縣令留下了100兩銀子(是縣令代付給賣主的房錢),然後跟著一個衙役去了城北那棟屬於自己的宅院。院子很大,也是那種多重院落模式。但與柳府比起來,就差得太遠了。

  走進宅院裡,迎面走來一個老蒼頭和一個布衣少女,是原房主留下看院子的。

  老蒼頭顫巍巍地上前,滿臉堆笑,「老爺,這院子,我們爺兩一直拾掇著,您看看,多乾淨!」

  薛楓淡淡一笑,「這院子賣給我了,如果你們願意,仍然可以留在這裡。工錢,我絕不低於以前。」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老蒼頭連連作揖,只有少女站在一邊默不作聲。

  「不要多禮了。你去收拾一間屋子,我要住下來。這是一張10兩金子的錢票,你拿去,置辦點日常用品和菜蔬,準備我們三人的生活。」薛楓擺了擺手,伸出手去。老蒼頭接過錢票,手哆嗦著,畢竟,10兩金子在當時可算是一筆大財富了。良久,才帶著少女離去。

  薛楓,站在院子裡到處看了看,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神秘「走」到了大唐,短短的時間裡,自己從一無所有,居然也擁有了這樣一座大宅院。而平生喜歡上的第一個女人,如今也快成為別人的新娘了,造化真是能捉弄人啊!

  想到這裡,他一陣哀傷和落寞,轉身向街上走去。他需要喝酒,需要酒精的麻醉!

  仍然是那家「客再來」酒樓。因為時間還早,吃酒的人不多。薛楓上得樓去,在南面靠近街上的地方找了張桌子坐下,隨便點了幾個菜,要了幾壺酒。菜還沒上,酒先到了。他自斟一杯,一仰而盡。正在準備斟第二杯酒,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這不是薛神醫嗎?」

  一個中年男子,一屁股坐在薛楓的對面。

  薛楓笑了笑,看了看他,「先生過獎了,薛楓不敢妄稱神醫!」

  「薛神醫前幾天在龍門縣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啊,妙手回春,羞煞龍門眾醫者。神醫之名,你當之無愧。」男子哈哈大笑。

  人慢慢多了起來,聽聞薛楓就是治療前不久那場瘟疫怪病的神醫,酒客們都跑過來,向薛楓敬酒。你一杯,我一杯,不一會就把薛楓灌了個5分醉,而菜,幾乎沒有動過。

  眾酒客們吵吵嚷嚷,不知是誰說了句:「難得薛神醫在此,大夥兒有什麼新病舊恙的,不如就在這裡讓他給咱們看看病如何?」

  「好啊!」眾人哄然應道。

  這時,起先那個中年男子高聲叫道,「我先來。薛神醫,麻煩您給看看,我有一種陳年痼疾,病情很怪,每天早上,鼻子就開始發癢,噴嚏不斷,到了晌午,症狀就完全消失。」

  薛楓皺了皺眉,自己本來心情就很差,如何給他們瞧病?但看著周圍那一張張好奇渴望的臉龐,他不禁暗自歎息一聲,自己居然還成神醫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轉過頭去,薛楓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不用看,這傢伙肯定是現代醫學所稱的「過敏性鼻炎」。不要說在唐朝,就算是在現代社會,也不容易根治。想到這裡,他腦海中立即冒出一個偏方來,當然,這是別人的「知識」。

  薛楓接過別人遞過的筆,刷刷幾筆開下了藥方:菊花、白芷、大蔥、姜,各少許。將大蔥洗淨切碎、姜切絲,與菊花白芷藥水煎10分鐘去渣趁熱服之,早晚各一次,連服三至五天。

  中年男子拿著藥方歡天喜地的離去。接下來,鬧哄哄之中,薛楓先後給十幾個人開了藥方,比如治慢性腸胃炎的、神經頭痛的,等等。

  ……

  一連數日。每天中午時分,薛楓就來喝酒吃飯順帶看病開方。吃了藥病情好轉和減輕的人到處宣傳,很快,整個龍門縣城內,幾乎沒有人不知道,薛神醫在「客再來」酒樓免費「現場辦公」。聞風而來的患者蜂擁而至,一邊要上一壺酒點上幾個菜,一邊排隊等待,這讓酒樓老闆很是高興,主動免了薛楓的飯錢和酒錢。

  但薛楓最終還是厭倦了,儘管很有成就感,但太累了。這天,他寫完最後一個藥方,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準備離去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evonvin 發表於 2012-2-25 11:35
第一卷龍門布衣 第十二章闌尾手術


  薛楓愣了下。柳府的家僕柳青過來倒頭就拜,「薛先生,絳州刺史公子王信突然病發腹疼怪病,請了好多大夫都束手無策,我家員外請先生過府去診治。」

  「哦?突發腹疼怪病?」薛楓聽了,先是一驚,接著微微有些幸災樂禍。

  「先生,病人危在旦夕,請從速!」柳青焦急地搓著手,站在一旁。

  「柳青,你回去告訴你家員外,薛楓並非職業醫者,治病救人乃是一時興起。再說,我之醫術非常淺薄,王信公子的病在下無能為力。」薛楓淡淡一笑,就要離去,心裡居然滑過一個惡毒的念頭,「死了才好!」瞬間,薛楓馬上就又為自己的這個念頭而感到震驚不已,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歹毒了?

  「這,這……」柳青尷尬地站在那裡,左右為難。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薛楓聞之身子一顫。居然是柳湘蘭!柳湘蘭緩緩從樓下走上來,深深地望著他,「楓哥,給湘蘭一個薄面可以嗎?表兄如果在我家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父母沒法跟舅父大人交代!」柳進南知道柳青多半是請不來薛楓,自己又不好意思去求,只好讓女兒出面了。

  薛楓無語,閉上雙眼。半響,「走吧。」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骨子裡缺乏唐朝人對於權貴的潛在敬畏意識,或者說他根本久沒有這個社會應具備的王權社會等級觀念。因而,對於王信的狂妄和高高在上,他是非常厭惡和反感的。更何況,他還是自己的「情敵」。但他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心軟,面對別人的「哀求」或者他人面臨危難,他很難做到漠視無睹,哪怕是明知別人是偽裝的,也忍不住會上當。他母親曾經無數次數落他,楓兒啊,你這樣的性格在社會上怎能不吃虧喲。在現代社會的時候,他就因為「心軟」,吃了不少啞巴虧。譬如,只要別人說兩句「軟和話」,原本他該得的榮譽名額和獎學金經常會被同學佔去,等等。然而,在大唐,這對他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柳青大喜,帶頭下樓。薛楓與柳湘蘭對視一眼,默默地也隨後而去。路上,柳湘蘭一直沉默著,在兩人即將跨進柳府大門的時候,她卻突然輕聲說:「楓哥,湘蘭此生除了你之外,誰都不嫁,除非我死!」聲音輕柔而堅定。

  說完,她飄然而去。這時,柳進南夫婦已經迎到了門口。

  「薛先生,這,這,實在是不好意思,有勞了!」柳進南尷尬地拱手。

  「薛先生,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侄兒啊!」王氏急切地說。

  薛楓還沉浸在柳湘蘭剛才那一句話裡。體會到她的深情,他感到一陣輕鬆。是啊,自己擔心什麼呢?湘蘭對自己情深一片,只要我們真心相愛,誰也阻撓不了!理是這個理,但他似乎忘了,他這是在古代的唐朝,而不是法律保護婚姻自由的現代社會。

  心情好了,臉上便有了笑意,「員外,夫人,帶我去看看王信公子。」

  ……

  看了王信手捂右下腹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薛楓馬上明白,他肯定是急性闌尾炎發作!如果是慢性,還可以用些的中藥調理,如今急性,這個時代又沒有消炎的抗生素和手術器械,如何診治?再說了,即便是有,自己也是空有理論沒有實踐,如何去為他開刀動手術?

  搖了搖頭,薛楓朝柳進南夫婦苦笑一聲,「員外,夫人,王公子此病,在下治不了。」

  柳進南夫婦大驚,王氏身子一顫,差點沒倒在地上。她上前抓住薛楓的胳膊,快要哭出聲來,「薛先生,無論如何一定要救他啊!」

  「楓哥,你再想想辦法!」柳湘蘭走了進來。

  薛楓溫柔地看著柳湘蘭,心裡想,你哪知道,我是個冒名的神醫啊!但他實在難以忍受她那充滿企盼和哀求的目光——也罷,就死馬當活馬醫,自己就冒險試一下。他決定給王信開刀!

  「員外,夫人,眼下只有手術開刀了。但因為手術條件不具備,我只有五成的把握,治與不治,請你們決定吧。」薛楓緩緩說道。

  「什麼是手術?」柳進南疑惑地問道。

  「也跟你講不清楚,類似於神醫華佗開膛剖腹之法吧。」

  「別猶豫了,五成把握總比等死強,薛先生,你快動手吧!」王氏望著因為疼痛快要昏迷過去的王信急切地說。

  「既然如此,員外,請派人馬上給我準備手術用品。第一,我開個方子,你讓人去抓藥備用;第二,給我準備一盆熱水和一盆烈性白酒;第三,找些棉布,找一把非常鋒利的尖刀過來。」薛楓接過柳青遞過來的筆,沉吟著將腦子裡閃出的一個中藥偏方寫了下來——「銀花,當歸,生地榆,麥冬,玄參,生甘草,苡仁,黃芩各一兩」,交給柳青,另外交代他去藥店買一些用於麻醉的藥,柳青飛步跑去。

  藥買來了,一切都準備好了。

  薛楓先讓柳府的家僕把麻醉藥(一種藥粉,不知何物,大概類似於華佗發明的麻沸散吧)給王信服了下去。接著,讓人把另外的藥在火上慢慢煎熬。

  然後,用熱水洗了洗手,又用烈性白酒將一把牛耳尖刀消了消毒,之後,用棉花蘸著白酒將裸露出來的王信的右下腹部使勁擦了擦,棉花居然變黑了,薛楓不禁呸了一聲,還權貴子弟呢,都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澡了。

  柳進南夫婦和柳湘蘭緊張地站在後面,還有幾個家僕伺候著,眼光中都透露著巨大的好奇。

  薛楓深深吸了口氣,手哆嗦著,怎麼也下不去刀。

  終於,他咬牙一刀劃了下去,皮肉翻開,鮮血噴湧……按照腦子裡豐富的醫學知識,他摸索著、費了好大的勁,才切下了王信體內已經發黑的闌尾。縫合,留了一個小口以便排出淤血,用蘸了藥水(剛才煎熬的)棉布緊緊將創口包裹上。

  足有半個小時,薛楓的身上已經濺滿了鮮血。望著依舊昏迷不醒的王信,他歎息一聲,總算沒把他弄死!只要傷口不發炎,應該沒問題了!

  「薛先生,是不是好了?」柳進南滿臉緊張。

  「不錯,半個時辰後,王公子就會醒來。記住,一定不要他亂動,要靜養,估計有2個月就可以痊癒了。」薛楓疲倦地點了點頭。

  柳進南大喜。王氏笑著說,「湘蘭,你陪薛先生下去休息吧。」

  「不必了,我買了一座宅院,就在城裡。我回去了,兩天後,我再來給他換藥布。」薛楓淡淡一笑,順手從先前的盆裡洗乾淨了手,脫下了滿是血跡的外衣,望了柳湘蘭一眼,就望外走去。柳湘蘭隨後追了出去。

  「夫人,這薛楓還真是神醫啊!開膛剖腹,聞所未聞啊!」柳進南活動了下身子。

  「老爺,要不是王信來提親,我真願意將湘蘭許配給他,可,唉!」王氏歎息一聲。

  柳府大門口。「楓哥,你回去休息吧,我就不送你了。」柳湘蘭脈脈含情地看著薛楓。

  薛楓點點頭,「湘蘭,你自己保重!」

  ……

  不久,王信的傷口慢慢癒合了,期間,薛楓來給他換了幾次藥布。雖然還不能下地,但精神已是大為好轉。

  「姑母,姑父,表妹不在府中嗎?」王信陰鷲的臉上滑過一絲不滿。

  「這個,她外出閒逛去了!」柳進南面色微微一變。

  「哦?是去找那個醫者了吧?」王信眼睛一閉,一絲狠毒一閃而逝。
evonvin 發表於 2012-2-25 11:47
第一卷龍門布衣 第十三章新鴻門宴

  柳湘蘭陪著薛楓回了大楊莊。
  他的「農家樂」飯館早就停業了,兩個夥計也早走了。只剩下一座在這個時代看來非常「宏偉」和「奇怪」的建築。薛楓拉著柳湘蘭的手,掀開門口的布簾,走了進去,裡面打掃地一塵不染,看來,是薛楊氏一直在清理,等待著薛楓回來。

  「楓哥,這就是你開的飯館啊?模樣好奇怪啊,這樣的房子你是怎麼蓋出來的?」柳湘蘭好奇地伸出手摸了一把牆壁。

  薛楓剛要回答,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是楓兒回來了嗎?」

  「是,母親,您還好嗎?」薛楓急忙轉過身來,望著顫巍巍走過來滿面塵灰色、頭髮凌亂的薛楊氏,眼睛一酸,不由自主地淚盈滿眶。在這個時代,薛楊氏可以算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薛楊氏也有些激動,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摸了一把眼淚。

  「母親,現在好了,楓兒有錢了,咱們不用吃苦了。這個飯館不開了,您這就跟我去縣城,兒在縣城買了一棟大房子哩。」薛楓上前,抓住薛楊氏的手,一五一十地把最近的經歷給她講了一個大概。

  薛楊氏一邊點頭,一邊打量著柳湘蘭,「這位就是柳家大小姐吧。」

  「湘蘭見過伯母。」柳湘蘭羞澀地笑著,彎腰一福。

  「快起來,好俊秀的姑娘哦,楓兒,你有福氣啊!」薛楊氏親切地拉著柳湘蘭的手問長問短起來。薛楓無奈地站在一旁,心想,不管是古代的女人還是現代的女人,嘮叨起來就沒個玩。

  看樣子,一時半會,這場「會談」還結束不了。薛楓咳嗽一聲,「母親,咱別站在這裡聊了,您趕緊去收拾下東西,天也不早了,我們趕緊到縣城去。」

  薛楊氏答應一聲,拉著柳湘蘭的手向後面的茅草屋走去。說實在話,薛楊氏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窮的一無所有的,就幾件破衣爛衫和一床破棉被。看到薛楊氏在整理她的破衣物,柳湘蘭微微一笑,「伯母,這些咱就不要了,楓哥現在有錢了,讓他再給您買新的,走吧。」說完,拖著薛楊氏就出了茅屋。

  來的時候,薛楓和柳湘蘭雇了一輛馬車。三人坐上馬車,一個時辰不到,就進了龍門縣城。

  剛剛安頓下來,柳府的柳青就過來了,「小姐,薛先生,王信公子在酒樓設宴請你們過去飲酒,說是要答謝薛先生的救命之恩。」

  薛楓與柳湘蘭對望一眼,「湘蘭,你這位表哥,怕是給我設鴻門宴哪。」

  「楓哥,還是去吧。他是官宦子弟,自小驕橫慣了,如果他有什麼過分的地方,看在湘蘭的面上,你忍一些好嗎?我父母已經默許了我們的婚事,只要我們把話跟表哥講清楚,我想他不會繼續糾纏下去的。」柳湘蘭溫柔地依偎在他的懷裡,揚起俏臉,眼波似水,吐氣如蘭,薛楓看得癡了,忍不住俯下身吻住了她的紅唇。

  柳湘蘭渾身一顫,兩眼迷離,先是一呆,繼而熱情地回應著薛楓,兩人**地擁抱著,親吻著,渾然忘了旁邊還站著一個柳青。

  柳青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微微乾咳一聲。

  薛楓一驚,柳湘蘭面紅耳赤地飛快的推開薛楓,「楓哥,你壞死了。」

  「小姐,你們去不去?小的好去回話。」柳青低著頭,強忍著笑意。

  「去!」薛楓沉吟著。柳青應聲離去。

  來鳳樓。這是龍門縣最大的一座酒樓,幕後老闆就是柳進南,是柳府的產業。

  二樓,只有一桌酒席。王信背著手站在那裡,面色陰鷲。看到薛楓與柳湘蘭一前一後走上樓來,他的臉色更陰沉了。但馬上他就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招呼道,「來,薛先生請坐,本公子擺下酒席,特感謝先生的救命之恩。」

  薛楓淡淡一笑,「公子言重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哪裡話,先生的醫術真是古今罕見哪。」王信自己先行坐下。

  旁邊的小二趕緊過來斟上酒,王信笑著,「表妹,你也喝一點吧。」

  「不,表哥,我從來不喝酒的。」柳湘蘭嫣然一笑,猶如百合盛開,王信看得一呆,禁不住嚥了幾口唾沫。

  「好,薛先生,咱們乾一杯。」王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薛楓心裡盤算著,默默飲下了這杯酒。

  「薛先生,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對湘蘭表妹,早已情深根重,我們又是至親,親上加親,是兩家長輩早就定好的事情。這樣吧,你提個條件,只要你離開湘蘭表妹,我什麼都答應你。」

  「表哥,你這是幹嗎?我對你沒有感情,只有親情,我喜歡的是楓哥,你別這樣好嗎?」柳湘蘭有些生氣,站起身來。

  王信沒有理會柳湘蘭,從身下提出一個包裹,裡面全是黃橙橙的金子,「薛先生,這是千兩黃金,我想,你用這些娶上幾房小妾都足夠了。」

  「公子,黃金是個好東西。但薛楓與湘蘭情投意合,你就是拿一座金山來,我也不會放棄湘蘭的。」薛楓霍然站起,柳湘蘭走過來,依偎在他的跟前。

  王信面色大變。半響,低沉地說,「這樣,只要你離開湘蘭,我讓我父親在絳州刺史衙門給你安排一個職位,再加黃金千兩,這樣可行?」

  「王公子真是好大的手筆。不過,薛楓可以告訴公子,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比湘蘭珍貴,也沒有什麼東西能把我們分開。」薛楓拉著柳湘蘭的手,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著。

  「好!好極了!薛先生的骨氣,真是令人佩服。」王信放聲大笑,繼而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薛楓不是聖人,面對巨大的財富和機會,要說一點都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但這世界上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金錢來衡量的,他是絕對不會用拿自己的愛情與換取利益的。更何況,現代人的理性告訴他,柳湘蘭本身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擁有了她,就等於擁有了柳府的萬貫家財,這筆賬,他可是算得很清楚。

  把柳湘蘭送到柳府門口,而薛楓卻沒有回家,逕自又去「客再來」酒樓大醉了一場。不過,如今不是借酒解愁了,而是興奮,太興奮了。柳湘蘭這個古典美女,已經徹底俘獲了他的心。在他看來,只要柳湘蘭對他一片真心,堅定不移,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他們的結合,他對未來充滿著希望。

  天色漸漸黑了,「我的未來不是夢,我的心跟著希望在動……」薛楓哼著一首流行歌曲,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宅院走去。

  突然,他感到轟地一聲,腦後被一重物擊打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覺。
evonvin 發表於 2012-2-25 11:55
第一卷龍門布衣 第十四章墜崖逢生

  一陣劇烈的疼痛,一聲悠揚的鳴叫。薛楓吃力地睜開雙眼:我居然還活著嗎?
  放眼望去,天早已大亮,初升的旭日霞光照射在自己身上。原來他仍然身處在半空之中,身下是一個籐蔓與樹枝、某種粘液構建而成的、呈漏斗狀的奇怪大鳥巢。鳥巢約數平方米大小,一端粘合在懸崖壁上,另一端懸浮在空中,但卻異常平穩。更讓薛楓驚奇的是,他身旁正「臥」著一隻大鳥,足有一個成年人類那麼「高」,好像是一隻巨大的雕,就跟薛楓以前所看的武俠電視劇《神雕俠侶》中楊過的那隻大雕模樣差不多。

  正在疑惑之中,那隻大雕直立起來,面向天空展開了雙翼,伸展開銀白色的華貴的羽毛,顯得雄壯而威武,一股王者的威勢衝向半躺在鳥巢裡的薛楓。

  此刻,薛楓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結果卻落到一個鳥巢裡,還遇到一隻大雕。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天知道呢。正在思量,大雕一振雙翼,發出一聲洞徹天宇的鳴叫,碩大的雙爪抓住了薛楓的雙臂,向下飛去。在他驚魂未定之際,大雕已經平穩地落於平地。

  這是一個梭子型的山谷,林深茂密,一條小溪從山谷一端流來,不知流向何處。放開薛楓,大雕叫了幾聲,拳頭大小的鳥眼中閃爍著藍色的光芒。略微平靜一下,薛楓見大雕似乎並無惡意,便走上前去,探著腳跟撫摸了一下它背部的羽毛,大雕俯下身,用寬而扁的「大嘴」輕輕地啄了啄他的頭顱,好像是在表達親切。

  歎息一聲,薛楓道:「雕兄,是你救了我一命啊!」

  大雕驀地又是一聲鳴叫,翅膀急速閃動著,平地扇起一陣旋風,飛向了天空。薛楓抬頭一看,它瞬間就鑽入雲端,消失不見了。

  正呆呆地站在那裡,遠遠地,一個蒼老而清越的聲音穿過,「公子,為何墜下這萬丈深崖?」

  薛楓吃了一驚,居然有人在?他放眼望去,只見一個鬚髮皆白、身材微胖,身著青袍的老者緩緩從深谷的底部走了過來。

  他心情一鬆,既然有人,說明就有出路,自己這算是絕處逢生了。他緊走兩步,躬身一禮,「老人家,在下被奸人所害,墜下懸崖,所幸落於雕巢倖免於難。請問此地可有出路?」

  「出路?年輕人,你入了絕境了。此谷位於山凹之中,四處皆是萬丈懸崖,根本就沒有路徑通往外界,老夫去年此時於山頂採藥不慎墜崖,如今已經困在此1年之久了。」老者喟然一歎,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上望去。

  「啊?!」薛楓內心一涼,差點沒癱在地上,如果出不去,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即來之則安之吧。年輕人,先到我的住處去,咱們再從長計議。」老者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後轉身向來路行去。

  薛楓默然半響,憤怒地踢飛了腳下一塊小石頭,隨著老者而去。走了有幾十米遠,轉過一片樹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開闊地,搭建有一座茅草屋,看起來,這就是老者在谷中的臨時住處了。

  屋外,有兩個木敦子,似是大樹枯死後人力略加平整後所成。老者手一擺,「年輕人,請坐吧。」薛楓點點頭,逕自坐了下去。

  看著薛楓一臉的鬱悶和愁容,老者淡淡一笑,「年輕人,尊姓大名啊?」

  「在下薛楓,龍門縣人氏。」薛楓歎了一口氣,「老人家,真沒有出路嗎?」

  「沒有。要有,老夫早就離去了。巧合的是,當初老夫也是掉入了那個雕巢,那是一隻罕見的巨雕啊,沒想到,卻成了你我的救命恩人。」老者呵呵一笑。

  既然暫時已經出不去了,薛楓倒也漸漸平靜下來。不管怎麼說,生命還在,只要生命在,一切都有希望。想到這裡,他也笑了笑,「老人家,請問您老貴姓啊?」

  「老夫孫思邈。」

  「什麼?!」薛楓霍然站起,幾乎要跳了起來,「您就是那個寫下《備急千金要方》的千古神醫孫思邈先生?」此刻,他的腦海中,關於孫思邈的「資料」如潮水一般湧出。

  「不錯,老夫正是。哦,怪了,你說的《備急千金要方》一書老夫正在整理寫作中,還沒有正式面世,你怎麼知道有此一書呢?」老者一邊點頭,一邊眼中浮起驚訝的神色。

  薛楓長吁一口氣,是啊,此刻還是貞觀年間,《備急千金要方》要在李世民死後的永徽四年才正式成書,此刻最多不過是雛形罷了。他尷尬地笑著,道:「老人家,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哦?不會吧?」

  薛楓聽了乾咳兩聲,馬上轉移話題,「像您這樣德高望重醫術通神的神醫,困在山谷中真是百姓的災難啊!」

  「呵呵,我就喚你為薛老弟吧。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不知,薛老弟此刻有什麼打算?」孫思邈望著薛楓,朗聲而言。

  「想盡辦法出谷。」薛楓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堅定的說。

  「薛老弟,恐怕你是癡心妄想啊。此谷四面的絕壁幾乎是垂直於地面,高不可測,人力根本沒法攀登哦。」

  「不,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人定勝天,人的智慧是無窮的,總會有辦法的。」薛楓一字一頓,緩緩說道。

  「哦?薛老弟這麼有信心?」

  「不錯。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辦法出去。」薛楓點點頭,站起身來。

  「人定勝天?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孫思邈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薛楓,眼中滑過一絲讚賞。

  「就拿醫術來說,現在,先生作為當世頂尖的神醫,也不過是採用藥石之術,輔以針灸,可在未來,人類社會的醫療科技水平就會大大進步,會有治病的各種機械機器,能開刀手術,就連心臟都可以替代以人工心臟器官……」薛楓侃侃而談,似乎忘記了眼前的孫思邈是一個古人,如何能接受得了這些太過超前的理論。

  孫思邈愕然大驚,站起,「薛老弟,你說得這些當真是怪異之極。人體依靠心臟而生存,心臟乃人體天生之器官,豈能用他物代替?荒謬,荒謬!」

  「呵呵,我說著玩呢,先生您別當真,」薛楓猛然醒過神來。

  「我說呢,醫術水平再進步,也不能超出人的生命極限。不過,聽薛老弟的話頭,倒像是懂醫學之人哪。」孫思邈緩緩坐了回去。

  「略通一點,在老人家面前班門弄斧,見笑了。」

  「哪裡話,醫學面前無老少,左右閒著沒事,你我不妨交流一下醫術可好?」孫思邈顯然有些興奮起來。

  薛楓心裡話,我這些醫術常識和醫療技能都是被「灌輸」而來,並非是自己的東西,如何跟你交流?拉倒吧,我還是四處看看,找出路要緊。說著,他一邊向外走,一邊回頭說,「老人家,我這點皮毛不敢獻醜,我還是四處轉轉。」

  「站住!」孫思邈突然厲聲大喝,嚇了薛楓一跳。
evonvin 發表於 2012-2-25 11:58
第一卷龍門布衣 第十五章魔鬼訓練

  「聖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醫術乃救世安民之道,豈能小覷?過來!」孫思邈一下子從和顏悅色變成了「暴風驟雨」。
  薛楓哭笑不得地轉過身來,真不愧是千古不朽的神醫啊,一談起醫學就像走火入魔一樣,「先生,何必動怒呢?薛楓的確只懂一點皮毛,實在不登大雅之堂啊。」

  「你無需謙虛,來,我們交流切磋切磋醫道。」孫思邈的神色和緩起來。

  ……

  幾個時辰過去了,兩人越談越投機。薛楓發現,他腦子裡的現代醫學理念與孫思邈的醫道方向居然出奇地一致:譬如現代醫學講究「對待病人要有愛心」,而孫思邈則崇尚「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等等。孫思邈醫德學說即便是用現代的眼光看,仍然具有相當尖銳的針對性,值得借鑒和發揚。

  一晃已是中午時分。薛楓捂著肚子愁眉苦臉地道,「薛楓腹中無物,飢餓得很,再也無法與先生一起談醫論道了。」

  「哈哈,老夫與薛老弟真是一見投機啊,沒想到,在這絕谷之內,老夫還能遇到一個醫道知己,實在是快慰平生!來,你且隨我來!」孫思邈領著薛楓走出這片空地,走向谷中的一側,那是一片茂盛的草場。

  孫思邈彎下腰,從身下撿起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和幾塊小石頭,振臂一扔,大石塊落入草場,頓時驚起幾隻野兔。孫思邈瞬間手中接連彈出2塊小石頭,如流星趕月一般,擊中兩隻野兔的頭部,接著,他縱身一躍,十餘米的距離彷彿就是近在咫尺,撿起草場上暈厥的兩隻肥碩的野兔,再次縱身回來。

  這一切,完成在頃刻之間,薛楓看得目瞪口呆。

  看到薛楓的神情,孫思邈微微一笑,「薛老弟,今天老夫以烤野兔相待如何?」

  「先生,您這是傳說中的功夫吧?」薛楓哪裡見過這種來去如風的陣勢,也就是在一些武俠電視劇上看過,但那是假的,這可是活生生的現實。

  「功夫?哈哈,薛老弟,老夫常年行醫採藥在外,露宿深山大川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沒有一點防身之技,恐怕早就讓豺狼虎豹吃了。」孫思邈大笑起來,手卻沒閒著,袍袖裡甩出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將野兔兩隻耳朵一系,掛在旁邊的樹枝上,就開始動作熟練地開膛剝皮。

  一盞茶的功夫,兩隻野兔就去了皮毛和內臟,露出鮮紅的肉架子。孫思邈走到谷中左側一道溪水旁,將兔肉洗刷乾淨,然後便與薛楓一起返回他的住處。

  孫思邈從茅屋中取出一些調料抹在兔肉上,生起一堆火,烤起了兔肉。他看來是經常以此為生,兔肉烤得外焦裡嫩,火候掌握得極好,味道也好極了。一邊吃,他一邊笑著對薛楓說,「幸虧老夫因為常年採藥行醫在外,身上帶著必備的夜餐用具和調料,要不,在這裡你也吃不到這麼美味的烤兔肉了。平時,老夫可是捨不得放鹽和調料的,用一點就少一點哦。」

  吃完了兔肉,孫思邈逕自入定去了,據說這是他每日雷打不動的功課,也就是道家所謂的道家調息功法。

  而薛楓,則在谷裡轉了轉,此谷還真是不小,方圓足有百畝。果然,四周全是參天的絕壁。

  看著長滿青苔的絕壁,薛楓忍不住怒吼一聲:老天,你怎麼老是戲弄於我?!

  種種跡象表明,除了薛楓能生出翅膀來飛出谷之外,沒有任何可行的辦法。當然,有一輛直升飛機也成。

  回到孫思邈的茅屋,他已經等候在屋外,看到薛楓無精打采的模樣,孫思邈突然嘿嘿一笑,「薛老弟,你真得很想出谷嗎?」

  薛楓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難道先生你願意悶死在谷中?」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啊,先生。」薛楓眼前一亮,衝到他跟前,急切地問。

  「辦法有一個,你隨我修煉道家功法和劍法,就是你說的『功夫』,如果能練到飛簷走壁的地步,你大概就可以借助一些助力之物攀升到懸崖之上了。」

  「暈倒。」薛楓一聽便洩了氣,「先生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據說練武要從小練起,我都20多歲了,現在開始練功,哪輩子能練成啊。」

  「你不是說人定勝天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既然有一線希望,又何必不試試呢?」孫思邈嘴角抹過一絲笑意,「再說了,老夫還有一個速成之法。」

  「啊?」薛楓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孫思邈。

  「功法傳授給你,你可以慢慢長期修煉,目前需要做的是,利用一些捷徑讓你身輕體健,增強生命活力。老夫多年來研究出一種藥物催化療法,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排除人體內的濁氣,提高經脈的活力,再通過高強度的體力訓練,基本可以取得一定的效果。」孫思邈略有得色,「如果薛老弟願意,老夫即刻就為你安排。」

  「好,有勞先生,薛楓感激不盡。」有了希望,儘管未必有效,但薛楓的精神也變得振作起來。

  「但老夫有言在先,老夫這種方法,可謂是殘酷之極,非如此不能激發人體潛能,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忍耐的,你可要考慮好了。」孫思邈面色凝重,顯然,並非嚇唬於他。

  「我能忍受。」薛楓知道,肯定是痛苦不堪,但再痛苦也比困死在谷中要強,更何況,龍門還有多情的柳湘蘭在等著自己。

  在薛楓的強烈要求下,魔鬼式的訓練從下午就開始了。孫思邈的如此訓練方法,比現代社會訓練特種兵的特殊訓練還要魔鬼上百倍。

  第一,每天先跟隨孫思邈練一個時辰的劍術,也就是孫思邈稱之為翔龍劍舞的一種劍術,招數也並不複雜,但孫思邈要求他能在舞劍中舞出劍氣才算成功。

  第二,一個時辰的練劍之後,馬上進行深坑跳躍。先是半米,而後逐漸加深;再往後,要負重,重量也是逐漸提高,就是在腿上綁上一些石塊。

  第三,劍術和深坑跳躍完成後,脫掉衣服接受孫思邈一刻鐘的籐條抽打,完了,用一種藥水塗抹全身。為了讓藥效散開,還必須要布間斷地原地跳躍半個時辰。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練了劍術,薛楓的胳膊和腿都麻了,這還幸虧他是業餘的籃球運動員,體質強於一般人。不等休息,又要馬上進行深坑跳躍,堅持完了這些之後,只有一個感覺:不分東西南北,累!

  然而,這還不算完,還有籐條抽打。孫思邈可沒手下留情,重重的抽,每抽一鞭,就在薛楓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讓他發出一聲激烈的慘叫。

  最痛苦的是最後一道程序,在籐條抽打出的傷口上摸藥水。可以想想看,皮開肉綻的身體上抹上一層跟鹽巴一樣刺激皮膚的藥水,那種感覺就不是痛苦一詞所能形容的。抹上藥水之後的薛楓,一邊發出殺豬般的嘶喊,一邊自動的瘋狂的原地跳躍起來,這樣,還能減輕點痛苦。

  第一次訓練結束以後,薛楓立即昏倒在地。
evonvin 發表於 2012-2-25 12:01
第一卷龍門布衣 第十六章木棍天梯

  第二天,薛楓死活不幹了。這也太殘酷了,他懷疑,孫思邈到底是在幫他還是想折磨他。
  「薛老弟,怎麼,你不是說能忍受嗎?才一天就要放棄?也罷,隨你的便。」孫思邈故意露出一絲輕蔑,不懷好意地笑著。

  薛楓默然半響,身上就跟散了架似得,滿身血痕,說話都牽動著身上的傷口刺痛,還能繼續嗎?但自己貌似就剩下這麼一條道了。他咬牙從地鋪上爬起來,「先生,我們繼續!」

  ……

  第二天!

  咬牙!堅持!

  第三天!

  咬牙!堅持!

  ……

  到第30天上,薛楓感覺有了很大的成效。劍術舞得輕鬆了,深坑跳躍也不再那麼吃力了,籐條抽打也感覺不到原先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了,而抹上藥水之後,也只有微微的刺癢,身上的鞭痕也逐漸結成疤,慢慢退下。

  薛楓喜出望外,雖然還做不到武打片中俠客那樣來無影去無蹤,但也能平地一縱接近10米,劍術舞得輕鬆自如,感覺身輕如燕。這可是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啊!看起來,這古代有很多「瑰寶」都失傳了,否則,用孫思邈此法訓練軍人和運動員,中國的軍隊戰鬥力豈不是世界第一?奧運會上所有的運動項目都將被中國人奪冠!

  可惜,回不去了,否則,咱也可以當個教練什麼的,保險比那個馬什麼仁的田徑教練強,培養出幾十個劉翔來不成問題!薛楓正在放飛「夢想的翅膀」,卻聽孫思邈哈哈一笑,「薛老弟,你可還差得遠了,你的劍舞只能說是熟練了招式,離舞出劍氣還早著呢?不行,還得繼續哦。」

  薛楓點點頭,他對孫思邈充滿了信心。他感覺,孫思邈這種藥物刺激外加殘酷體力鍛煉的方法,只要堅持下來,的確是激發人體潛能的最好方法。這一個月來的成就,如果按照常規路子,他5年也未必有此成就。

  魔鬼式的訓練繼續著,其他的項目都減半了,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劍術上。孫思邈所言的劍氣,絕非是神話傳說中劍客的什麼「以氣御劍」,而是,在舞劍術爐火純青的基礎上,通過提高舞劍的速度,也就是出劍的速度,劃破空氣所產生的一種外向的摩擦力,速度越快,摩擦力就越大。這還是有科學根據的。

  轉眼間又是半個月。薛楓每天機械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在孫思邈的嚴格監督下,除了睡覺的時間都用在揮舞寶劍上了——這是孫思邈的一把佩劍。終於,他勉強能像孫思邈那樣舞出劍氣了,儘管這劍氣離孫思邈的標準還相去甚遠,也算是出了奇跡了。這要歸功於孫思邈神秘的藥物刺激,以及艱苦卓絕的爆發力和速度錘煉。

  薛楓長吸一口氣,手中的寶劍迅速出鞘,身子急速地旋轉360度,劍光飛舞,一道無形的劍氣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夏天即將過去,一想到龍門的柳湘蘭,還有對她「虎視眈眈」的王信,薛楓心急如焚,再也等待不下去了。終於,在他來到絕谷的第37天早上,他不顧孫思邈的再三「抗議」,堅決停止了魔鬼訓練,準備試試攀崖。

  按照孫思邈的「計劃」,他先縱身攀附於崖壁,然後一手抓住崖壁上的凸起,一手用匕首在崖壁上挖坑,楔入木棍;借力於木棍,繼續上縱,再次挖坑,楔入木棍……如此不斷重複,在崖壁上構建「木棍天梯」,直到崖頂。

  理論上是沒有錯的。但不要忘了,儘管有了很大的力量和輕身術作為前提,但他的體力和耐力總是有極限的。而且,還得不斷返回攜帶木棍。因此,他在向上「搭建」了十幾丈高的「木棍天梯」後,終於堅持不住,倒在地上。

  孫思邈哈哈一笑,「薛老弟,還是繼續鍛煉吧。你想想看,這崖壁起碼高萬丈,你每次向上縱越最多一丈,每天你堅持楔入十幾根木棍,也就十幾丈,1年的時間你也到不了頂上去。如果這麼容易,以老夫的功力不早就離開了嗎?」

  薛楓臉色蒼白地躺在草地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真忽視了這一點,是啊,如果這麼容易,孫思邈早走了。自己再怎麼魔鬼鍛煉,也比不上人家幾十年的功力深厚啊!

  「既然你明知如此,還讓我練什麼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失望之下,他的心情變得非常糟糕。

  「呵呵,難道,薛老弟你一段時間以來,沒有收穫嗎?」孫思邈沒有計較他的態度,臉上掛滿了笑容,「來吧,我有一樣東西贈送給薛老弟。」

  薛楓呆了一呆,爬起身來,垂頭喪氣地跟在孫思邈屁股後面,行去。

  孫思邈進屋取出一個包裹,裡面,有一把寶劍。他微笑著,「薛老弟,這是青城山一位道友感我療救之術,贈送於我的一把寶劍,你我也算有緣,今天我轉送給你,日後薛老弟倘若能出得此谷,仗此劍天下當可去得。」

  薛楓鬱悶得皺了皺眉頭,「先生,出都出不去,這劍在你手裡和我手裡,有什麼區別呢。」

  「不,不一樣。我已垂垂老朽,生命有限。而薛老弟正當青年,日後必有出谷的一日。」孫思邈緩緩把劍遞了過來。

  劍,長三尺,青黑色樣貌古樸。拉出鞘,劍體鋒利無比,寒光熠熠。劍體靠近把柄的地方,刻著四個篆體古字:七星龍淵。薛楓全身一震,這不是歷史所載,春秋戰國時期伍子胥的佩劍嗎?古代的名劍啊!腦海中關於此劍的「信息」紛紛閃過。

  這把劍傳說是由歐冶子和干將兩大劍師聯手所鑄。歐冶子和干將為鑄此劍,鑿開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鑄劍爐旁成北斗七星環列的七個池中,故叫「七星」。劍成之後,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彷彿有巨龍盤臥,又名「龍淵」。此劍鑄造的技藝固然精湛,但它的聞名於世還在於一個沒有留下真實姓名的普通漁翁——魚丈人。《吳越春秋》記載: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國兵馬一路追趕,這一天荒不擇路逃到長江之濱,只見浩蕩江水,波濤萬頃。前阻大水,後有追兵,正在焦急萬分之時,伍子胥發現上游有一條小船急速駛來,船上漁翁連聲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後,小船迅速隱入蘆花蕩中,不見蹤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漁翁將伍子胥載到岸邊,為伍子胥取來酒食飽餐一頓,伍子胥千恩萬謝,問漁翁姓名,漁翁笑言自己浪跡波濤,姓名何用,只稱:「漁丈人」即可,伍子胥拜謝辭行,走了幾步,心有顧慮又轉身折回,從腰間解下祖傳三世的寶劍:七星龍淵,欲將此價值千金的寶劍贈給漁丈人以致謝,並囑托漁丈人千萬不要洩露自己的行蹤,漁丈人接過七星龍淵寶劍,仰天長歎,對伍子胥說道:搭救你只因為你是國家忠良,並不圖報,而今,你仍然疑我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劍示高潔。說完,橫劍自刎。伍子胥悲悔莫名。

  薛楓呆呆地握著龍淵,心中感慨萬千,這樣一把名貴的古代寶劍,居然活生生地握在自己手裡,這也算是超級的奇遇了吧?望著面前正在展顏微笑的孫思邈,他不由一陣感動,他深深一揖,「先生的厚愛,薛楓終生難忘!」
evonvin 發表於 2012-2-25 12:04
第一卷龍門布衣 第十七章乘雕而去

  孫思邈呵呵一笑,伸手扶起薛楓,「薛老弟,不需如此,不需如此啊,你我在此絕谷相遇,也算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如果一時出不去,練功之餘,老夫將畢生所學醫道之術盡相傳授於你如何?」
  薛楓點點頭,心想,也罷!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把孫思邈的醫術經驗學一點,就權當是消磨時間了。他還把這當成了負擔,豈知孫思邈的醫道之精冠絕天下,有多少人搶破頭也入不了孫思邈的眼眶呢。要不是機緣巧合,孫思邈又絕了出谷之念,他想學人家還未必教呢。

  其實,說是傳授,也不過是把孫思邈數十年行醫的經驗、心得一股腦子「灌輸」給他,因為單論起醫學理論來,即便是孫思邈也遠不如薛楓。畢竟,他在穿越來之前的瘋狂靈魂附體,吸納了包括醫學在內的海量知識啊!他的大腦,簡直可以稱之為一個小型互聯網了,需要什麼知識,「搜索」一下就可以了。

  但即便僅僅是如此,這也夠薛楓受用一輩子了。對於一個醫者來說,前人的經驗和心得那可是一筆無比寶貴的財富啊!

  臨近中午時分,薛楓自告奮勇去抓野兔,這幾日,他已經熟練掌握了彈殺獵兔的方法,雖然不像孫思邈那麼動作飄逸美觀,但也算彈無虛發百發百中了。

  很容易就獵得一隻野兔,這谷中沒有其他的大型動物,就是野兔數量很多,也不知道是怎麼繁衍下來的,在這麼一個「死谷」裡。

  薛楓剛要剝皮,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俯衝下來,起先那只巨雕一聲嘶鳴,生生從他手裡把兔子搶了過去,落在一旁的草地上,利爪一分,就開膛破肚,大塊朵頤了。

  薛楓先是一惱,繼而狂喜,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輕輕走到巨雕身旁,輕輕撫摸著它寬大的翅膀。巨雕鳥眼翻了翻,繼續吃它的兔子肉。

  薛楓回頭大呼,「老人家,快來!」

  孫思邈飛奔而至,愣了下,「薛老弟,你怎麼把打來的兔子喂雕了?」

  薛楓急切地道:「老人家,我們可以出去了。您趕緊去收拾東西,用樹枝做一個架子……」

  話還沒說完,孫思邈便猛然醒過神來,也是大喜,縱身而去。很快,收拾好他的東西,帶上送給薛楓的龍淵寶劍,給薛楓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再打只野兔「哄著」巨雕別飛走,然後自己麻利地砍樹枝做起了一個簡易的架子,上端套在巨雕的兩隻巨爪上捆緊,下部連接有一根橫桿,可以讓兩個人抓緊。

  薛楓長吁一口氣,「雕兄,全靠你了!」說罷,猛然一拍打雕的背部,巨雕受疼猛然振翅飛起,薛楓肩背龍淵寶劍一躍身抓住巨雕身下的橫桿,孫思邈也同樣躍起抓牢。

  巨雕頓了一下,奮力展翅,飛起,但剛飛離地面不到50米,便有向下墜落的跡象。畢竟,薛楓和孫思邈兩個人加起來起碼有160公斤,巨雕雖然力量龐大,但負重這麼大,也很難承受的了。

  巨雕哀鳴著急速向下墜下。孫思邈苦笑了下,黯然點頭,突然鬆開了手,「薛老弟,你保重吧!」略微有些肥胖的身軀向下墜落,薛楓大喊,眼淚迎風奪眶而出,「先生!」

  孫思邈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踉蹌了下,站穩在地,揮手朗聲大笑道:「薛老弟,你先出去,我隨後就來!」

  這時候,巨雕振蕩著雙翼迎著風一個斜度的滑翔,然後猛然衝起,越飛越高,再也看不見。薛楓忍著耳邊強風的呼嘯,強睜雙眼向下望去,孫思邈站在谷中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他哭了,「我還能見到您嗎,先生!」薛楓默默地在心底呼喊著,眼中流出的淚水被呼呼的風吹散。

  ※※※※

  柳府門外,薛楓懷抱龍淵寶劍,大步走了進去。

  時值上午,院子裡,修養了兩個月身體漸漸康復的王信以及柳進南夫婦一邊喝茶曬太陽,一邊聊天。見到薛楓,王信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摔落在地,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薛楓冷笑,「王公子,很失望嗎?我當然是人。」

  柳進南夫婦也大眼瞪小眼,愣在當場。

  「你,你要幹什麼?來人哪,把這個狂徒給我抓去見官!」王信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薛楓冷眼無語。幾個家僕手持繩索和長矛,圍了過來。

  薛楓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鬱悶。他緩緩抽出了龍淵寶劍。龍淵寶劍光芒閃動,家僕們又驚又懼,望著眼前這個發怒的如若天神一般的青年,遲疑了會,一哄而上。

  青光閃動,薛楓原地閃電般躍起,瞬間,家僕們臉上似乎感覺一道寒光滑過,薛楓已經從他們的包圍圈中跳出,絕谷中那殘酷的鍛煉終於發揮出顯而易見的成效,他身體的靈敏度和速度都超出了常人的限度。龍淵寶劍冰冷而鋒利的劍刃橫在王信的脖子上,他怒吼一聲,「都給我退後!」

  「王公子,我與你無緣無仇。我救你一命,你不報答倒也罷了,何以要置我於死地?」薛楓眼放寒光,像刀子一樣滑過王信之身,「員外,請將湘蘭叫出來,薛楓有幾句話說。」

  「柳青,叫,趕緊叫小姐出來!」柳進南都近乎癡呆了,他沒有想到,薛楓竟然還身懷高絕的劍術。

  不多時,柳湘蘭快步從後院奔跑過來,眼中閃爍著驚喜交加的淚花,「楓哥!」

  一個多月了,她每日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薛楓的宅院中去,然而,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她不明白,薛楓有什麼理由突然消失不見,她更沒有想到,王信會下此毒手。

  薛楓寶劍回鞘,迎向她。一切盡在不言中,柳湘蘭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帶著哭腔喃喃自語:「楓哥,你這段日子到何處去了,怎麼不給湘蘭留個信,你知道嗎,這麼長時間看不到你,湘蘭的心都快要碎了,你好狠心哪!」

  「湘蘭,我也不想這樣……」薛楓憐惜地撫摸著柳湘蘭的長髮,低下頭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柳湘蘭大驚,呆了一呆,緩緩轉過頭,冰冷而不可思議地盯著王信,「表哥,你怎麼能這樣?!你,你,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嫁給你。」

  沒等王信回話,她輕輕拉緊薛楓的手,「楓哥,你受苦了!」旋即,投入他的懷抱。半響,她推開薛楓,走到柳進南夫婦跟前,哭著跪倒在地:「父親,母親,女兒與楓哥情投意合,請成全我們吧!」

  柳進南夫婦默然無語,王信面若死灰。而薛楓則面朝天宇,心中情懷激盪。

  突然,王信顫抖著身子,強行裝出一幅「威武不能屈」的模樣,「薛楓,你一介平民,如何配得上我湘蘭表妹?我乃絳州刺史公子,只要你在三年內能取得超越我的功名,我可以成全你。否則,我當迎娶湘蘭表妹。」

  薛楓冷冷一笑,心裡一動。他知道,此情此景,即便自己擁有將柳湘蘭強行奪走的力量,但她的父母該如何?依王信父親的權勢,想必柳進南夫婦絕不敢答應自己與柳湘蘭的婚事。王信所言,倒也不失為一個折中緩衝之道。只要他暫時別打柳湘蘭的主意,他相信最終勝利者還是屬於自己的。

  沉吟良久,他抬起頭來,掃了王信一眼,「你所言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王信強忍驚懼挺起了胸膛。

  「君子?你王公子是君子嗎?也罷,我姑且相信你。希望你說話算話,不要出爾反爾,否則,就算你是絳州刺史的公子,我也一樣饒不了你。」薛楓冰冷的目光讓王信身子又是一陣顫抖。

  「你看!」薛楓龍淵劍再次出鞘,劍光一閃,王信頭上的逍遙冠被劍氣斬為兩半,王信體若篩糠,癱在地上。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薛楓低聲吟唱著,轉首向仍然跪在地上的柳湘蘭走去。

  柳湘蘭站起身,眼中柔情萬種,「楓哥,你去吧,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要說三年,終其一生,湘蘭蓬門只為君開!」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薛楓再次吟道,咬牙轉過身,「湘蘭,三年之內,我必歸來!」說罷,他大步走出柳府。
evonvin 發表於 2012-2-25 12:07
第一卷龍門布衣 第十八章渡河殺手

  薛楓走後,柳湘蘭向柳進南夫婦行了一禮,冷冷地掃了王信一眼,逕自歸房而去。王信呆呆地站在那裡,神色急劇變幻著。半響,他上前躬身一揖,「姑母,姑父大人,小侄先行告辭!來人,備馬,即刻返回絳州。」
  從隨從手裡接過馬的韁繩,王信一行絕塵而去。

  從龍門縣城到絳州城,不到90華里,快馬馳騁,2個時辰就到了。王信一行馳進高大宏偉的絳州城,快馬加鞭一路直奔刺史官衙。路上,驚起無數行人。在絳州,也就王信敢縱馬城中,他老爹是絳州刺史,一個地區的軍事行政長官,誰敢說三道四呢。

  絳州刺史王瑤正在與上佐、判司和錄事參軍等下屬官僚在堂上討論政務,突見王信哭奔進來。

  王瑤大驚,站起身,扶起王信,「我兒,你不是來信說要在你姑母家養病嗎?怎麼?好了,你哭為何事?」

  「父親大人,孩兒差點就死在龍門了!」王信痛哭流涕,一半是真情流露,一半是裝出來的。

  「怎麼回事?」王瑤的臉色陰沉下來,在絳州這個地面上,竟然有人敢動自己的獨生子?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這樣……」,王信把前前後後經過講了一遍。當然,薛楓幾乎被他描繪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強盜了。

  王瑤聽罷,在堂上踱步,面色陰沉得可怕。一旁的錄事參軍章虎站起身,「刺史大人,此人居然敢欺凌公子,分明是不把刺史大人和官府放在眼裡,這樣吧,屬下派人去抓他到絳州來治罪。」

  王瑤點點頭,剛要說話,王信連呼「不可!」

  王瑤不滿地掃了他一眼,斥道,「不爭氣的東西,有何不可?」

  「父親大人,此人劍術通神,孩兒親眼所見,一般士卒是無法靠近他的!」王信低頭嘟囔著,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已經沒有冠戴的頭顱,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涼氣。

  「劍術通神?一個鄉巴佬土包子,就是行個醫開個飯館,還能劍術通神?公子言過其實了吧?」章虎嘿嘿一笑。

  「不,你是沒見,他寶劍這麼一揮……」王信心驚膽戰地描述著當時薛楓揮劍相向的「壯觀」場景。

  「哦?果真如此,也沒有關係,刺史大人,屬下手下有一名家僕,名喚周青,武藝高強,能飛簷走壁取人首級於萬軍之中。待屬下派他前往,將薛楓……」章虎插嘴,惡狠狠地做了個斬首的姿勢。

  「如此甚好,有勞章大人,本官日後自有厚報。」王瑤低沉地聲音在堂內迴盪著。

  ※※※※

  「周青,本官平素待你如何?」章虎慢條斯理地品著茶,一邊把陰險地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一個青年壯漢。

  「大人對周青有救命之恩,周青時時都銘記在心!」

  「起來吧,本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你可願意?」

  「但憑大人吩咐,赴湯蹈火,周青在所不辭!」

  「不用赴湯蹈火,只要你殺一個人。」章虎陰森森地用玉製的牙籤剔了剔牙。

  青年壯漢一凜,猶豫了下,但沒吭聲。

  「怎麼?害怕了?還是?」章虎聲音變得異常低沉,「你放心,事成之後,刺史大人自會有重賞,本官是不會虧待你的。」

  「大人,不知此人是否該殺之人?」青年壯漢眉頭一揚,問道。

  「廢話!本官讓你殺的人,能是良民嗎?正因為他罪大惡極,但官府又找不到他犯罪的證據,刺史大人才命我安排你去。」章虎厲聲斥道。

  「周青明白了,周青不會讓大人失望就是。」青年壯漢起身一揖,大步流星離去。

  ※※※※

  再說薛楓。薛楓回到自己的宅院,留下價值百兩金子的錢票,交給老蒼頭和他的孫女,吩咐他們好生看管宅院,並照顧好薛楊氏。

  一切安排妥當後,帶著一個包裹,裡面裝著自己從現代社會帶來的筆記本電腦等物品,以及文房用品、簫和一些隨身衣物,薛楓悄悄出城而去。他買了匹馬,縱馬向黃河渡口馳去。準備渡過黃河,前往大唐都城長安,他決定去哪裡尋找機會。即為了柳湘蘭,也為了自己日後的前程。

  長安,可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啊!他不禁憧憬著,有些期待。

  向路人問明白了方向,薛楓騎著馬慢吞吞地馳去。這是他第二次騎馬。第一次是在大學時代,在養馬場花錢騎了一回退役的軍馬。但這古代作為交通工具的馬匹可與他騎過的那種溫順的退役軍馬截然不同,他不敢騎快了,只好慢慢地趕路,先適應一段時間。

  離開龍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個時辰過去了,估計他也就騎馬走了不到40里的路。官道上,既有步行的行人來往,又有騎馬或者趕車的旅客經過,凡是見到他的人都會忍不住偷偷暗笑——他的騎姿,實在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一路前行,遠遠地,終於望見了渡口。

  這是一座古渡。只在岸邊設立了一座破舊的涼亭,渡口蒼涼而又破敗,只有一個年邁的老艄公,一艘不大的破船。

  天近傍晚,老艄公正在船上打著瞌睡。

  「老人家,可以渡我過河嗎?」薛楓縱身下馬,走到岸邊,輕輕呼道。

  老艄公慢慢睜開眼,顫巍巍地站起身,撐起了櫓,把船搖了過來,「請問客官,可是要到對岸去長安?」

  薛楓心裡說,廢話,我不到對岸去找你幹什麼。他點點頭,「老人家,我正是要到對岸去!」

  「那好,客官,上船吧,渡河費250文。不過,你的馬得另外渡一次,我的船小,容不下一人一馬。這樣吧,我吃點虧,渡兩次收你400文錢算了。」

  薛楓淡淡一笑,「不用,我會多給你錢。你一個老人家在這裡擺渡,也不容易,怎能讓你吃虧呢。」

  說罷,薛楓正要縱身上船,老艄公忽然問道:「客官是姓薛嗎?」

  薛楓一愣,下意識地點點頭。

  老艄公眼中當即寒芒一閃,一把匕首從他的袍袖中滑落在手,電閃般刺向薛楓的咽喉。

  一聲慘叫!血光崩現!

  見血的不是薛楓,而是老艄公。經過了絕谷谷底孫思邈對他的一番魔鬼訓練和藥物刺激生命潛能後,但薛楓的反應是超乎常人的。他側身一閃,老艄公的匕首就刺了一個空。他冷冷一笑,龍淵寶劍瞬間出鞘,劍光揮動,眼看就要將老艄公劈成兩半。

  但同時心裡一猶豫,薛楓硬生生抽回了劍。雖然如此,鋒利的劍氣已經在老艄公握匕首的胳膊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傷痕,殷紅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老艄公慘呼一聲,身子一個踉蹌。掙扎著往後退了幾步,抬起頭來時,滿是皺紋的衰老面孔已經換為一張年輕蒼白的臉龐。

  「你是誰?為何要刺殺與我?」薛楓仰天而語,其實,他不用問,也知道是王信派來的。

  「哼!要殺便殺,何必多言!」

  「哦?你倒還振振有辭?我不殺你,你回去告訴王信以及他的老子,希望他遵守諾言。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說罷,薛楓仰天長嘯,盡舒胸中憤懣。他雖然嘴上說得冷酷,但作為一個法制社會中成長起來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青年,儘管生存的環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要他真正殺人,他還是做不到的,下不去那個手。
evonvin 發表於 2012-2-25 12:10
第二卷絕世駙馬 第一章英雄救美


  殺手默然無語,深深地看了薛楓一眼,落寞地前行消失在傍晚的夜色中。
  薛楓猶豫了半天,還是自己上了渡船,準備自己渡過去。可是,依他只在公園的人工湖裡劃過小鐵皮船的技術,如何能橫渡這一段雖然風平浪靜但卻非常寬闊的黃河?

  他已經滿頭大汗了,但船才行進了才十幾米的距離,而且,方向也明顯發生了偏移。畢竟,在大河上撐船,與划小船可不是一個概念,方向的把握和力度的掌握是很重要的。

  一彎明月已經升起在夜空中,月光下的河面波光磷磷。一個時辰過去了,薛楓撐的船才到河中心。水流在這裡變得有些湍急,不大的渡船開始打起轉來,越著急越用力,船打轉就越厲害,薛楓摸去了額頭上的汗珠,咒罵一聲,這船怎麼這麼難撐!他這才明白,雖然莫名其妙擁有了各種各樣的知識,但看來自己也不是「萬能」的。

  想到這裡,他倒慢慢冷靜下來。看了看大約還有數十丈的河面,他歎息一聲,望著手中的撐竿,哭笑不得。

  ……

  折騰了大半宿,快要天亮的時候,薛楓終於筋疲力盡地渡到了黃河對岸。在岸邊略為迷糊了會,等到路上有了行人,他問明方向,向長安步行而去。剛買的馬匹,還在河那邊呢,也顧不上了。

  一路走走停停,經過了10多天的奔波,也就是在貞觀18年的初秋時節,終於來到了唐朝都城長安城外。

  站在高大巍峨的城牆下,薛楓心中感慨萬千,即新奇又興奮,還有點迷惘。對這座輝煌大唐的都城,當時世界上最大、最開放、最文明、最繁榮的古代城市,他可是神往已久了。作為學歷史和漢語言文學的高材生,他對長安也可謂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當然,以前這僅僅屬於「理論上」,而如今,真實的長安就在眼前,叫他如何不激動?

  靜靜地站在那裡,腦海中關於唐長安城的一些「記憶」噴湧而出——唐長安城由廓城、宮城、皇城3部分構成。廓城平面長方形,東西長9721米,南北寬8651.7米,周長36.7千米。每面有3座城門,除南面正門明德門為5個門道外,其餘皆為3個門道。宮城位於廓城北部中央,平面長方形、南北1492米,東西2820米。中部為太極宮(隋大興宮),正殿為太極殿(隋大興殿)。東為皇太子東宮,西為宮人所居的掖庭宮。皇城接宮城之南,有東西街7條,南北街5條,左宗廟,右社稷,並設有中央衙署及附屬機構。

  薛楓知道,唐朝初年的長安,已經有居民100餘萬,這在將近1400多年前的古代社會,絕對是一個匪夷所思的數字。由此就可見,唐長安城的繁榮和興盛。

  他就站在長安城的南面,眼前就是在歷史典籍上讀了無數遍的明德門。城門高大,起碼有20米高,門口有兩排鎧甲鮮亮的士兵守衛,服飾各異的男女老幼人群來往川流不息。

  頓了頓神,薛楓漫步向城內行去。眼前這條南北向的足有百米寬、青石鋪路的大街,應該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朱雀大街了。一直往前,就是大唐的皇城所在了。

  身臨其境,薛楓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冠蓋如雲、揮汗如雨」。周圍人流,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沿街的商舖、酒樓、茶肆、客棧比比皆是,建築多高大宏偉,令他歎為觀止。

  前行了數十米,薛楓掉頭向左,沿著另外一條東西向、同樣寬闊的大街隨意而行。

  突然,密集的人流往街道兩邊退開,一個布衣少女驚惶失色地奔跑過來,後面有三個騎馬的男子,邊喊邊追趕。

  當中一個黑色錦袍的青年,率先縱馬追上,馬鞭一揮,少女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黑袍青年翻身下馬,滿臉怒氣,狠狠地向地上的少女踢去,口中斥道:「卑賤的奴才,讓你不識抬舉!」

  接著,揮動馬鞭,連連向少女抽去,少女身上的布衣裙被抽裂開去,隱約看見白皙的皮膚上隆起的紅色鞭痕。少女慘叫著,呻吟著。

  圍觀者人群中,有人在竊竊私語,「唉,這就是有名的長安小霸王,開國元勳、勳國公張士貴的第三子張志彪。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女子,準是不從他,才被如此痛打凌辱。」

  旁邊有人接話,「開國元勳的後代怎麼了?我大唐律法森嚴,此等欺男霸女的花花公子應該交有司治罪才是!」

  「別天真了。張士貴是我朝開國名將,戰功赫赫,就算是皇上也給你幾分面子,誰敢動他的兒子?」

  「唉,那就沒有王法了?」

  「王法?那是管制平民的,王公貴族不受制約。」

  張士貴其人,薛楓是熟悉的。史書記載:張士貴祖籍盂縣上文村,自幼學武,頗有臂力,箭無虛發,人皆稱奇。隋末聚眾揭竿起義,後歸順李淵。在完成唐朝統一大業和邊境擴張的戎馬生涯中屢立戰功,先後任右光祿大夫、右屯衛大將軍、左領軍大將軍等職,並被封為虢國公、勳國公。

  眼看著柔弱的少女當街被痛打得奄奄一息,周圍無一人出來「見義勇為」。薛楓不由感歎,冷漠的「看客」看來不僅是現代社會有,古代也不少見啊。

  初來乍道,本來不想多管閒事,惹是生非。但看著在地上滾動慘叫的少女,薛楓忍不住擠出人群,高喝一聲:「住手!」

  張志彪旁邊的一個家僕模樣的男子,怪異地看了薛楓一眼,「滾蛋,敢管我家張公子的事情,不想活了?」

  「你們再打,她就沒命了。」薛楓看也不看他,俯身查看少女的情形。

  「啪」,張志彪的馬鞭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背上,一陣刺痛,薛楓皺眉霍然挺直身軀,「你怎麼亂打人!」

  「打你怎麼了,狗奴才。」張志彪又是一鞭揮去。

  怒火漸起,薛楓手一身,死死地抓住了馬鞭的鞭梢,用力一帶,張志彪踉蹌一下摔倒在地。

  「小的們,去,把這個小子往死裡打!」倒在地上的張志彪又驚又怒,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兩個家僕蠢蠢欲動,圍了上來。薛楓曬然一笑,龍淵劍出鞘,輕輕一劃,兩人腳下的地上就出現了一圈拇指粗的裂痕,「我不願意傷人,但你們不要逼人太甚!滾,小心我寶劍不認人!」

  兩個家僕恐懼地對望一眼,上前扶起張志彪,惡狠狠地掃了薛楓一眼,先後上馬縱馬離去。

  人群漸漸散去。薛楓扶起少女,問:「姑娘,你為什麼被他們追打啊?」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青霞,是豫章公主府中的丫鬟,今天回家探望老母,沒想遇到張志彪被其糾纏,我不從,便被他們一路從西市追打到這裡。對了,公子,你救了我,張志彪是不會罷休的,他家在長安勢力很大,你趕緊離開長安吧。」少女驚魂未定,掙扎著推開薛楓。

  「不要緊,我先送你回去吧。」說著,薛楓再次扶起少女。在眾人的圍觀中,按照少女的指點,向位於長安東部的豫章公主府慢慢行去。
evonvin 發表於 2012-3-2 06:40
第二卷絕世駙馬 第二章投軍被拒


  豫章公主的府第在皇城的東側,門庭高聳,華麗壯觀。薛楓手一鬆,輕輕說,「青霞姑娘,你進去吧,以後再出來的時候小心點。」
  青霞深深望了薛楓一眼,拜倒在地,「青霞拜別公子,公子保重!」

  「去吧。」薛楓急忙扶起她。

  望著青霞一瘸一拐走進府去的背影,薛楓心裡嘀咕著:豫章公主?怎麼沒記得唐太宗李世民有這麼一個女兒啊?搜腸刮肚,他終於想起《新唐書》上的一句話:豫章公主,下嫁唐義識。

  琢磨半天,他不禁啞然一笑,豫章公主與自己何干?搖了搖頭,逕自離去。

  隨便找了個客棧住下,他開始思考自己今後的人生計劃。根據史書記載,如今正是貞觀19年的春季,恰逢唐太宗李世民為親征高麗,在長安洛陽等地招募軍士。為了謀取功名迎娶柳湘蘭,自己似乎應該去報名從軍。這是在大唐博取功名的最簡捷途徑了。想到這裡,他苦笑起來,在現代社會自己沒有應徵入伍盡公民義務,卻跑到大唐王朝來從軍,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第二天一早,薛楓去了在長安城延平門附近的招兵營。剛欲進去,他突然臉色大變。何以?他驀然想起,如果史書記載沒錯的話,負責在這裡徵兵的應該是張士貴。自己昨天剛教訓了他的兒子,萬一,自己雖然並不怕事,但恐怕這兵就很難當得上了……

  可來都來了,豈能半途而廢?咬咬牙,他硬著頭皮大步而入。

  一個寬大無比的帳篷內,正中,高大的桌案後面,坐著一個便服中年男子,黑色長鬚,紫金面龐,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職業軍人。看來,這就是張士貴了。兩邊,坐著十幾個面沉似水的將軍。

  「草民拜見大將軍。」薛楓跪倒在地。來唐朝這些日子,他早已習慣了古人這種迂腐不堪的禮儀了。

  說實話,他比較「幸運」。平時,招兵事宜雖然由張士貴總負責,但他作為國公,一般是不來招兵軍營現場「辦公」的,都是他手下的將佐「把關」。可今天,他恰恰就親臨現場了。

  「下跪者何人?何方人氏?」張士貴坐直了身軀。

  「草民薛楓,絳州龍門人氏。」

  「你來從軍,可有什麼本領?」張士貴低沉的說。

  「回大將軍,草民略通兵法和劍術,特來投軍為國效力,希望大將軍成全。」薛楓慢慢抬起頭。

  張士貴剛欲說話,帳篷外闖進一個黑袍青年,薛楓一驚,是張志彪!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張志彪圍著下跪的薛楓轉了一圈,放聲狂笑,「小子,我可是找尋了你整整一天哪!剛才家僕說在此看到你,我還不信,原來你真的自己跑到這裡自投羅網來了!父親,就是此人,昨日在城內無故痛打於孩兒,請父親為孩兒做主。」

  張士貴眉頭皺了起來,心想這是什麼地方,當著眾將的面,我給你做什麼主?再說了,你要不為非作歹,人家怎麼會無緣無故打你一個權貴子弟?真是家門不幸生此無知的逆子啊!對張志彪,他算是沒轍了,到處尋花問柳惹是生非,要不是長安的地方官看在他開國元勳的面子上,早就將張志彪繩之於法了。為此,他也沒少教訓張志彪,甚至是屢屢動用家法,但所謂「狗改不了吃屎」,張志彪是一個「記吃不記打」的人,一出門,張士貴的「諄諄教導」就拋到腦後了,看到漂亮點的女子就忍不住想調戲霸佔。但畢竟是親生兒子,只要他不是太出格,他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好在張志彪並不愚蠢,他「柿子」專撿「軟」的捏,對於那些官宦家的女子他是從來不去招惹,他要知道青霞是豫章公主府中的人,打死他也不敢調戲。這也是他一直囂張至今的重要原因。

  張士貴平緩了下情緒,一拍桌案,「志彪退下,這是軍營大帳,豈能容你喧嘩!」

  「可孩兒……」張志彪眼睛一翻,剛要爭辯,張士貴手一揮,一旁的士兵過來連拖帶拉將他弄出了帳篷。

  張士貴冷冷地看著薛楓——這個打了自己兒子的人,他雖然沒有報復的念頭,但心裡畢竟還是很不舒服。半響,緩緩說道:「你報效朝廷的勇氣可嘉,但本官奉旨在此招募的是能征善戰的人才,看你文弱不堪,從軍打仗可不是你們書生舞文弄墨,你還是退下吧。」

  「大將軍,我……」薛楓還要說什麼,張士貴已經站起身,袍袖一甩,離帳而去。

  無奈之下,薛楓落寞地離開了延平門,向城內的客棧走去。一路上,心情非常煩躁,從軍不能倒算不了什麼,可問題是,如果不走這一條道,自己如何謀取功名?如何在三年後去迎娶柳湘蘭?

  鬱悶中,他稀里糊塗地到處閒逛著,來到了一座規模宏大的酒樓門前。他抬頭一看,寬大的門楣上,有一塊鍍金的匾額,上書:「風臨閣」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薛楓抬腳就往裡進,門口出來兩個幹練的宮裝男子,一聲斥喝:「豫章公主今天在此開設詩酒會,閒雜人等不許入內!」

  薛楓愣了下,剛要轉身離去,身後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公子!」

  薛楓回頭一看,是昨天救下的青霞。她一身艷麗的宮裝長裙,臉上的青淤傷痕還隱約可見,她與兩個宮裝男子低語兩句,就向薛楓招手,「公子,今天我們公主在此召開詩酒會,長安的王公貴族、文武大臣以及文人士子都來了,你進來找個地方喝杯酒看看熱鬧可好?」

  「好,多謝青霞姑娘。」薛楓轉身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巨大的大堂型場地,四周靠牆的地方,擺放著20多張桌子,圍坐著眾多衣著華貴的男男女女。正北方,有一張略大一些的桌子,桌邊只坐著一個盛裝白色長裙、頭束長髻的青年女子,容貌艷麗,身材苗條,氣質高貴,不用問,那就是豫章公主了。

  場地中間,有一張條型桌案,擺放著筆墨紙硯等文房用品。

  在青霞的引導下,薛楓在一個角落裡坐下,一邊打量著場內的情況,一邊自斟自飲。旁邊的人的目光都放在豫章公主身上,也沒有人注意他。

  豫章公主站起身,輕啟朱唇,「本宮自幼喜歡吟詩作畫,今特備薄酒一杯,邀請各位大人、各位士子前來,以詩會友。各位不妨即興發揮,各吟佳作,本宮洗耳恭聽。」

  眾人歡呼鼓掌。有人高呼,「先請重規先生打個頭陣吧!」

  左邊,站起一個白鬚老者,羅圈一揖,「諸位,既然如此,重規就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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