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龍淵大唐 作者:風落九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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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st0724 2009-3-5 00:39:0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 95073
evonvin 發表於 2012-3-2 06:43
第二卷絕世駙馬 第三章酒中詩仙

  老者緩緩踱步,口中吟道:「寂寂江山晚,蒼蒼原野暮。秋氣懷易悲,長波淼難溯。索索風葉下,離離早鴻度。丘壑列夕陰,葭菼凝寒霧。日落亭皋遠,獨此懷歸慕。」
  「好詩!」眾人又是一陣鼓掌,豫章公主也笑著鼓掌。

  「好詩是好詩,但今天是一個喜慶的場合,重規先生此詩太過哀傷,還是請他再來一首。」人群中不知是誰說道。

  「不錯不錯,重歸先生就再吟佳作一首,明日定能傳遍整個長安城。」豫章公主抿了口茶,輕輕一笑。

  「公主過譽了,重歸汗顏。」老者躬身一揖,繼而站起身,沉吟著,一會,眉梢一揚,張口吟道:「少年飛翠蓋,上路勒金鑣。始酌文君酒,新吹弄玉簫。少年不歡樂,何以盡芳朝。千金笑裡面,一搦掌中腰。掛纓豈憚宿,落珥不勝嬌。寄語少年子……」

  這會的功夫,薛楓已經灌了很多酒了,反正也沒人管他。他坐的這一席,是最普通的士子席。這唐朝的酒實在沒有什麼度數,喝起來跟白開水一樣。但酒畢竟是酒,喝多了豈能不醉?醉眼迷離中,他看到了老者的出場,腦海中一閃,這不是李百藥嗎?唐初的著名詩人、史學家,七歲能文,號稱神童,先後被皇帝封為中書舍人、禮部侍郎、散騎常侍。

  李百藥現在吟唱的這一首詩,被後人認為是他的代表作,薛楓自然很熟悉。因而,當聽到李百藥吟到「寄語少年子」一句時,他脫口而出:「無辭歸路遙!」

  堂內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都射向了薛楓,心裡都在疑惑——這個神情瀟灑的英俊青年,到底是何人,怎麼這麼眼生?李百藥更是面色大變。

  李百藥幾步上前,疑惑地問道:「這位公子,請教尊姓大名?重規心中所想的這一句結尾句,公子如何得知?」

  薛楓一驚,心想,壞了,自己本來是進來看熱鬧混酒喝的,如今可如何是好?無奈之下,只好站起身,躬身一揖,「在下絳州龍門縣薛楓,被李大人絕句所感,情不自禁應和一句,還望大人海涵見諒!」

  「哪裡話。公子出口成章就能與重歸所想雷同,必然精通詩作,可否現場獻詩一首,讓我等開開眼界?」李百藥呵呵一笑。

  薛楓尷尬萬分,自己雖然是學漢語言文學的,也粗通古詩,但從未正經寫過古體詩,如何能在這古體詩歌盛行的唐朝眾詩人面前獻醜?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豫章公主開口了,「這位公子既然適逢其會,又通詩作,不妨吟上一首,為大會助興吧。」

  薛楓知道不吟不行了,公主開口,自己要是不從,不僅是不識抬舉,恐怕還要有麻煩。可?突然,他古怪地一想,何不「抄襲」幾首?反正如今是初唐,後唐乃至後世的詩人多如牛毛,自己就權當一回「剽竊者」吧。

  想到這裡,他飛速地「搜索」著,很快便選定了晚唐詩人賈島的一首傳世名詩《憶江上吳處士》。臉微微一紅,他略加篡改,緩緩吟道:「北國揚帆後,蟾蜍虧復圓。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此地聚會夕,把酒怯風寒。蘭橈殊未返,詩意滿雲端。」

  「好!好一個『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眾人齊聲鼓掌,豫章公主情不自禁地站起,隨著眾人拍起了手掌。

  紅著臉,薛楓溜回桌上,仰頭灌了一口酒。正欲悄然離去,只聽豫章公主的聲音響起:「薛公子,好才情,好詩作!今天大會,薛公子何不多吟幾首,為大伙助助酒興?」

  薛楓聽了面紅耳赤,心想,賈島啊,你的詩作被我剽竊,不知日後你能否被氣死?

  提著酒壺,他晃悠悠走到場中,將壺中的酒一飲而盡,心想,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借這個機會出出名吧。對不起了,還沒有出生的大詩人李白!

  看了滿臉期待的豫章公主一眼,薛楓仰面朝天,緩緩吟出李白的千古絕唱《行路難》——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饈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暗天。

  閒來垂釣坐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吟到此處,薛楓也不禁為李白絕唱勾畫的意境所感染,深浸其中,情懷激盪著。而堂中眾人才鴉雀無聲,面若癡呆。

  環顧四周,薛楓繼續吟出——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羞逐長安社中兒,赤雞白雉賭梨栗。

  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裾王門不稱情。

  淮陰市井笑韓信,漢朝公卿忌賈生。

  君不見昔時燕家重郭隗,擁彗折節無嫌猜。

  劇辛樂毅感恩分,輸肝剖膽效英才。

  昭王白骨縈蔓草,誰人更掃黃金台。

  行路難,歸去來。

  堂中一片沉默。半響,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夾雜著眾人的歡呼驚歎之聲。而豫章公主站在那裡,呆了,癡了,這是凡人所作的詩句嗎?豪情壯志與如天才氣混合在一起,她把目光深深地投向了場中似乎仍舊沉浸其中的薛楓身上,瀟灑的神情,英俊的面容……她走過去,「來人,拿酒來。我敬薛公子一杯。來啊,我們為這首驚世之作,共同乾杯!」

  一個中年男子端著一杯酒,逕自走過來,「公主殿下,下官上官儀敬這位薛公子一杯!」

  「上官儀!」薛楓一驚,打量了他一眼,這可是初唐詩人的領袖啊!

  「不敢當,薛楓先乾為敬。」薛楓一飲而盡。今天的酒喝得太多了,他已經有些飄飄然不知所以然了。

  「薛公子如此蓋世才華,為本次詩酒會增色不少,請再滿飲一杯,再為公主以及我等吟上一首如何?」上官儀微微一笑,目光中滑過一絲狐疑。

  薛楓酒勁上湧,聽罷又端起宮女斟滿的酒杯,灌了下去。也只能叫「灌」了,此刻,他已經不分東西南北了。

  身軀晃悠著,李白的另外一首絕唱《將進酒》一氣吟出——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逕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全場又是一陣片刻的沉默寂靜。旁邊的上官儀面露震驚和陶醉,緩緩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忽翕忽張,由悲轉喜、轉狂放、轉激憤、再轉狂放的詩情,如大河奔流,縱橫捭闔,力能扛鼎。句式長短參差,氣象不凡,如鬼斧神工,驚天地、泣鬼神,真乃酒中詩仙也!他的話音剛落,全場眾人全都站起身來,望著場中的薛楓,除了鼓掌之外,再也說不出話來。

  磅礡的氣勢,驚心動魄的藝術力量,讓豫章公主良久才回過神來。這樣的詩句,從古至今,恐怕也只有屈原才能比擬吧?與薛楓的詩相比,名滿長安的上官儀等人的詩作簡直就成了無病呻吟,不值一看的垃圾了。她望著薛楓的眼神,變得十分欣喜,也有一點複雜。

  她緩緩走上前去,神情激動,在場中的桌案上揮筆寫下了「酒中詩仙」四個秀麗大字,剛要說話,突然,只聽撲通一聲巨響,同時,還伴有瓷器摔碎的清脆聲音。她愕然回首,目瞪口呆,手中的毛筆不自覺地滑落在地,筆端的濃墨濺起,在她華貴的衣裙上增添了幾點黑色的墨花。
evonvin 發表於 2012-3-2 06:46
第二卷絕世駙馬 第四章糯米糰子

  豫章公主回頭一看,先是一驚,後啞然而笑。原來,薛楓已經不勝酒力,直挺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豫章公主擺了擺手,「青霞,叫人把薛公子先送到府中去。」青霞快步走過來,帶著幾個家僕將薛楓抬了下去,不提。

  詩酒會因為薛楓的「酒醉」而半路草草結束,但儘管如此,薛楓的「酒中詩仙」之名也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已經從寬大的窗戶裡照了進來。薛楓慢慢睜開了眼睛,頭疼地要炸開一樣。撐起身子,他大驚:這是一間華麗的臥房,看裡面的華貴陳設和床榻上的絲綢棉被,這家人非大富即大貴。

  門,吱丫一聲開了,進來一個俏麗的丫鬟,是青霞。

  青霞笑著,「薛公子,你醒了?你昨天喝了很多酒,醉倒在地,我家公主讓我把你帶到府裡來了。」

  「啊?這是豫章公主府?青霞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我該告辭了!」說著,薛楓就要下床。

  「可別,公子,我去給你準備早飯,你起來洗漱一下,一會公主還要召見你呢。」青霞過來輕輕地按住他。

  就在薛楓洗漱完畢,在青霞目光注視下吃早飯的時候,豫章公主在她的客廳中與一個衣著華麗的清秀青年相談甚歡。

  「王兄,你看這幾首詩如何?」

  「豫章,這是那個叫薛楓的人所作吧?這酒中詩仙的名字在長安,已經是無人不曉了。這首《助興詩》纏綿悱惻,韻律奇古;這首《行路難》才情橫溢,抑揚頓挫,可謂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佳作;而這首《將進酒》,氣象萬千,氣勢磅礡,令人歎為觀止。」

  「王兄所言甚是。」

  「沒想到,我大唐居然還有如此詩才。此人詩作意境深邃,胸懷博大,由詩度人,可見此人胸有宏圖偉志。要不是其是一個布衣白丁,我倒要奏請父皇,為豫章妹妹保上一媒呢!」

  「王兄,你不要取笑小妹。」

  「哦?豫章妹子難道不喜歡此人嗎?聽說,可是一表人才啊。」

  「王兄,你!」

  「哈哈哈哈。」

  此時,青霞進來,跪倒在地,「公主殿下,薛楓公子已經用過早點,等候公主召見。」

  「好,讓他進來。王兄,你也陪我見見此位酒中詩仙吧。」豫章公主微微一笑,青年含笑不語。

  韓冰走進來,這大概是他來到唐朝最緊張的時刻了。面前,可是皇帝的女兒,最頂尖的貴族。自己在現代社會,見過最大的官也不過是大學的校長。

  望了一眼一身草綠色長裙,氣質高貴不華的豫章公主一眼,他手心微微沁出了些許汗珠。跪倒在地,「草民薛楓,見過公主殿下。」

  豫章笑著擺了擺手,「公子不必多禮,此系私宅,你我還是以詩會友。來,見過……」剛要說話,見青年搖了搖頭便打住了。

  「公子坐吧。」

  「謝公主。」

  「公子何方人氏?」

  「絳州龍門縣。」

  看到薛楓頭也不敢抬,她問一句就答一句的樣子,豫章公主再次笑了笑,「公子,如此才情橫溢,如何不去考取功名以圖報效朝廷呢?」

  「回稟公主,薛楓本欲參軍報國,可惜,被拒收了。」薛楓微微一歎。

  「你欲參軍?看你不過一個文弱書生,如何行得了軍呢?」青年插話道。

  雖然不知這是什麼人,但能和豫章公主平起平坐,想必起碼是個皇子吧?薛楓不敢怠慢,欠身回答,謊言脫口而出:「薛楓自幼跟隨師父修煉在深山,詩書琴藝,醫技劍術,兵法韜略,治國之道等各項技能都略通一點。」

  「什麼?詩書琴藝、醫技劍術、兵法韜略、治國之道都通?」青年霍然站起,目光炯炯,盯著薛楓。

  薛楓心想,我腦海中的知識包羅萬象,說各行各業略通一點,算是謙虛了。更何況,自己又經過了絕谷中孫思邈的魔鬼訓練,已經具備了不俗的「功夫」,說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文能武也不為過。因而,他淡淡一笑,保持沉默。

  青年在廳中踱了幾步,突然問道,「我且問你,你對我朝時局如何看法?」

  「這,小民豈敢妄談政局?」

  「薛公子,太子殿下問你,你就暢所欲言吧。」豫章公主也站起身。

  「啊?小民叩見太子殿下。」薛楓大驚,太子?難道?哦,對了,是李治,日後的唐高宗。據史書記載,貞觀17年李治被立為太子。

  「起來說話。」李治呵呵一笑。

  薛楓站起身,心頭忐忑。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李治緩緩坐下。

  薛楓沉吟良久,方才開口道:「我大唐江山取自隋朝暴政,所以,無論是高祖皇帝還是當今皇上,都吸取了暴政滅亡的教訓,嚴明律法,減輕稅負,修養生息,寬以待民,因而我朝才能在短短幾十年間成就輝煌的繁榮盛世。」

  青年讚許地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我父皇曾經說過,仁政是立國萬年的根本,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眾就為水,而君王社稷就為舟。那麼,我再請教你,為君之道又該如何?」

  「為君之道,當今皇上就是太子殿下最好的老師,小民不敢妄言。」

  「沒關係,此刻是私下交流,但說無妨。」

  「那麼,薛楓就談一點。為君者,最理想的目標應是擺脫人治的束縛,而通過集中的王權建立制度管制系統。」

  「哦?何謂人治?又何謂制度管制?」李治頗有興致地看著薛楓。

  「所謂人治,就是通過人來管理社會的治理模式,比如我朝設立的多層次官僚機構體系。而制度管制,是指通過健全的法律制度體系去約束民眾、管理社會事務。兩者之間的區別是,前者以人的思想為主要管理方式,但人畢竟不是聖人,難免會有失誤和個人慾望、喜好,所以管理也就存在弊端;而後者,則以制度為主要準繩,該怎麼管理、如何管理等有制度來判定,輔以人的管理,會避免管理失誤,會提高管理效率,還能消弭管理腐敗。還在於,制度管制會讓君王從繁忙的朝政事務中解脫出來。」薛楓侃侃而談,他以現代的管理思維去說話,也就是圖個新鮮而已,根本沒指望李治能聽進去。

  「好!真是聞所未聞的高見!」李治拍著手,大聲叫好。

  薛楓在一旁,汗顏無地,這哪裡是我的見解,我不過是把現代社會的管理學知識拿出來賣弄了下而已。

  還有,史書不是記載,李治此人溫厚文弱,是個一無所長的糯米糰子嗎?怎麼現在看來,精明強幹,見識頗為不俗,不像是個無能之輩啊!
evonvin 發表於 2012-3-2 06:51
第二卷絕世駙馬 第五章狂野公主

  李治深深地望了薛楓一眼,口氣變得極其溫和,「薛公子,你說你還懂音律和劍術?」
  「略通一二。」薛楓暗暗叫苦,這怎麼跟考試一樣,一樣一樣的試探啊。

  「好,不知,公子擅長何種樂器彈奏呢?可否為我和豫章彈奏一曲呢?」李治又是微微一笑。

  「草民遵命,請公主殿下派人為草民取一隻簫來吧。」薛楓一咬牙,豁出去了。

  豫章公主點點頭,喚人取來了一隻簫。她平素喜歡詩文音律,簫自然少不了。

  接過簫,薛楓犯起了難。自己雖然吹簫水平也算可以,但古曲卻所知不多,該吹什麼呢?想來想去,他突然想起了電影紅樓夢中的插曲《枉凝眉》,也罷,就它了。

  定了定神,他開始吹,心中默念著這首簫曲纏綿悱惻的歌詞——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

  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

  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

  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

  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

  怎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一曲下來,李治先是入神,繼而拍掌叫絕。而豫章公主眼角居然流出幾點晶瑩的淚珠,「薛公子,此曲何名?太感人了,豫章從未聽過如此哀怨動人的簫曲!」

  薛楓臉一紅,瞎話張嘴就來,「回公主,這是小民自己創作的一首簫曲,名為《枉凝眉》。」

  「哦,公子是為一位紅顏知己所作吧,曲調哀怨,寄情極深。」豫章公主眼中的神采一閃即逝。

  「公主見笑了。」

  「薛公子,簫藝如此之高,還是再吹奏一曲,讓我們飽飽耳福吧。」李治拍了拍手。

  薛楓點頭應是,一首平沙落雁吹完,李治和豫章公主一起拍手喝彩。

  「公子的簫聲如天籟之音啊。既然如此,我們再來看看你的劍術。來人,擺駕演武場。」李治喝道。

  馬上,跑進了幾個宮女和家僕,簇擁著李治和豫章以及薛楓朝後花園的演武場走去。

  接過一個家僕手中的寶劍,薛楓長吁一口氣,舞起了在絕谷中孫思邈傳授的劍舞。只見劍影翻飛,激盪的劍氣旋轉著,洋溢著,等他停手站立的時候,旁邊一棵桂花樹上盛開的朵朵金色桂花紛紛飄揚落下,如同下起了一場花瓣雨。

  李治心頭大震。此人真是個超級的人才啊,能文能武,文才一流,武藝超群。逐漸,他有了收為己用的想法。

  而豫章,眼中的神色也越來越複雜。詩文音律劍術樣樣超絕!此人如果——她突然臉色一紅,轉首向李治看去。

  李治緩緩走了過去,拍了拍薛楓的肩膀,「薛公子,多才多藝,才高八斗,本宮意欲聘請公子為東宮幕僚,你可願意?」

  薛楓一愣。李治日後為皇帝,自己跟了他,倒也是一條發達的途徑。但自己與柳湘蘭有三年之約,這李治登基起碼在4年之後,自己等不及了。況且,進入東宮說是幕僚,實為奴才,自己不能幹。他是一個傲骨天生的人,名利之心本來就很淡薄,要不他就不學歷史和漢語言文學這種現代經濟社會冷門的專業了,要不是為了柳湘蘭,他壓根就沒有博取功名的念頭。同時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更加不願意當權貴的附屬品。想到這裡,他躬身一禮,「多謝太子殿下厚愛,薛楓才疏學淺不知禮儀,懶散慣了,進宮怕有損殿下威儀。」

  李治歎息一聲,這是拒絕自己啊。這也就是李治,性情仁厚,要是李世民的其他皇子,早就惱羞成怒了。點點頭,「既然公子不願輔佐本宮,也不能勉強於你。但你一身才學武藝,如果不能報效朝廷,實在可惜了。」

  這時,豫章公主走了過來,輕啟櫻唇,「公子既然不願入宮,可否留在本宮府中,本宮也好請教公子詩文音律。」

  「這,公主恕罪。小民尚有要事在身,望公主見諒!」薛楓再次躬身。

  豫章和李治對視一眼,眼中除了失望之外,倒也有一絲讚許。此人不趨炎附勢,的確是高人。兩人幾乎同時打定主意,一定想方設法將他拉攏過來。不過,李治想要「用」,而豫章則是有其他想法。

  見豫章公主和李治沒說話,薛楓硬著頭皮說,「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小民就此告辭了!」

  豫章歎息一聲,「既然如此,公子請便吧。」

  薛楓躬身一揖,轉身跟著宮女離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李治突然笑了,「豫章,你此刻可否很是失落?」

  「王兄,你又來了!」豫章一跺腳,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走出豫章公主府第,薛楓回到了客棧。思之再三,還是決定回去,通過武力強行把柳湘蘭娶了,然後找個地方安頓下來,開個醫館或者飯館平靜地生活。既然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年代,自己也就不必講什麼「仁義道德」了,一切率性而為吧,什麼功名,什麼門戶之見,統統見鬼去吧!

  第二天上午,他結帳,準備離開長安,返回龍門。

  剛要出客棧大門,突見一隊青袍帶刀軍士縱馬過來。帶頭的一個黑臉漢子,幾步跨進客棧,大喊,「老闆,你這裡可有一個叫薛楓的客人?」

  老闆趕緊從櫃檯後面跑出來,行禮道,「軍爺,這位薛公子剛結了帳準備走呢。」

  順著老闆手指的方向,黑臉軍士打量了他幾眼,嘿嘿一笑,「你就是薛楓?人稱酒中詩仙?」

  薛楓愕然,半響,才點點頭,「回軍爺的話,在下正是薛楓。」

  「好,很好。本侍衛奉高陽公主殿下之命,請薛公子到府中做客,隨我走吧。」黑臉侍衛說著,就要去拉薛楓的胳膊。

  高陽公主?唐太宗那個驕寵的女兒,唐朝歷史上有名的放蕩公主?薛楓微微往後一讓,閃過了黑臉侍衛的手,「軍爺,在下一介布衣,現在要回家鄉龍門,請轉告公主殿下,薛楓著急趕路,不敢應命。」

  「大膽!公主殿下請你,是看得起你,你居然敢拒絕?來人,把他給我捆了帶走!」黑臉侍衛冷然一哼,門外飛快跑進三個青年侍衛。

  薛楓微怒,正要反抗,突又覺得不妥,這可不是王信,這是當朝公主啊!又是在警衛森嚴的帝都長安,自己公然與當朝公主作對,恐怕這大唐就再也沒有自己立足的地方了。歎息一聲,去就去吧,看看情況再說。想到這裡,他默然聽任侍衛將自己捆綁起來,擱在馬背上,離開客棧而去。

  在一座高大宏偉的府第門口,這些侍衛放開了薛楓,帶著他走了進去,一路穿過數重院落,沿著一條青石小路,來到了一間寬大的客廳內。

  客廳內,幾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正在小聲談笑。黑臉侍衛在門外輕聲說道,「公主殿下,小人將薛楓帶到!」

  「哦?讓他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子緩緩轉過身來。薛楓猶豫了一會,抬腿邁了進去,迎面看到一個神采飛揚的艷麗年輕女子:高高的髮髻,華貴的裙裝低開領口,露出白嫩的皮膚,高聳的胸部,一道乳溝若隱若現。面容清秀,眉如柳月,鼻樑高挺,嘴角微微上翹,給人一種遊戲人生的感覺。

  薛楓微微一呆,自己來到大唐,遇見的都是超級美女啊。先是柳湘蘭,接著是豫章公主,現在這個美女,估計就是歷史上有名的高陽公主了。他此刻暗暗將柳湘蘭、豫章公主和面前的高陽公主進行了一番比較:柳湘蘭是清純之美,如出谷的幽蘭;豫章公主則是高雅之美,如端莊的牡丹;而高陽公主,則是艷麗之美,帶著幾分野性。

  正在愣神,一個略帶點嘲諷的女聲傳過,「你就是薛楓?怎麼,看到本宮,連個禮都不會行了嗎?難道是被本宮的美色所迷?」高陽公主哈哈大笑起來,花枝亂顫,胸部爆滿的兩個凸起隨之搖曳著,似乎要掙脫衣裙的束縛蹦跳出來。旁邊的幾個貴婦人也附和著放肆也可以說是放蕩地笑著。

  薛楓面色一紅,急忙跪倒在地,「草民薛楓見過公主殿下!」
evonvin 發表於 2012-3-2 06:56
第二卷絕世駙馬 第六章血性燃燒

  高陽公主終於止住了笑,嘴角一曬,「起來吧。聽說你很有才學,本宮叫你來,為我們助助興。幾位夫人,你們看,讓此人為我等吟幾首詩如何啊?」
  「公主說得不錯,奴家聽我家老爺說,這薛楓才思敏捷,很是厲害,就讓他吟詩我們聽聽。」一旁,一位豐滿的貴婦人笑著應道。她約三十餘歲的年紀,風韻猶存,衣著同樣很是暴露,碩大的雙乳眼看就要從領口處掙脫開來。

  「好,薛楓,你且吟詩給我們聽。」高陽緩緩回到座位上坐下。

  薛楓即尷尬又惱火,自己這是走了什麼背運?從軍不成,功名獲取無門,卻要淪為婦人飲酒取樂的「道具」。他慢慢平靜了下情緒,盡量用平緩的口氣說,「不知公主殿下想聽什麼樣的詩呢?」

  「本宮喜歡飲酒,你就以酒為題吧。」高陽瞇縫著雙眼,瞥著眼前這個高大英俊氣質不俗的青年。

  「白首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即從龍門渡河來,便到長安自低昂。」薛楓順嘴就來,臨時篡改了杜甫的一首名詩《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公主殿下,真是不錯。當然,人也挺帥的哦!」剛才那位中年貴婦人笑逐顏開,望向薛楓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曖昧。

  「繼續,繼續。夫人們,來,咱們也別閒著,喝酒!」高陽大笑,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薛楓皺了皺眉頭,這哪是公主啊,跟一個現代社會的放蕩女青年差不多,與豫章公主的高雅端莊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怎麼不吟了,繼續。」高陽回過頭,掃了薛楓一眼。

  「公主殿下,薛楓才思緩慢,只能吟得一首。薛楓還要趕路,就此拜別公主殿下。」薛楓躬身一禮,轉身就要走。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高陽低沉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著,帶著幾絲冷厲。

  薛楓不由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長得還不錯,又會吟詩,這樣吧,你就留在我這,給我當一個內侍吧。」高陽嘿嘿一笑,眼中的野性閃動著。

  廳內的幾位貴婦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起曖昧地笑了起來,「公主殿下,奴家等恭喜你了!」

  「哈哈哈!」高陽放聲大笑,放肆的笑聲遠遠地穿透出去,傳播開去。

  薛楓的怒火漸漸上升,作為一個現代青年,他豈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奧秘」?這可惡的高陽公主居然想要自己當她的玩物,或者準確地說是「面首」吧。

  自己該怎麼辦?翻臉?還是?就在他站在那裡發呆的時候,眾貴婦人都已經告辭離去,廳內只剩下高陽一個人,坐在那裡,眼神怪怪地看著他。

  「公主殿下,薛楓家有老母在堂,需要回家奉養老母,還望公主開恩,放草民回去。」薛楓面無表情地再次躬身一禮。

  「回去?先在本宮身邊呆一段時間吧,哪天本宮高興了,就放你回去。來人,給薛楓薛公子安排房間。」高陽冷冷一笑。

  咬了咬牙,薛楓強行壓下了怒火,再次躬身,「公主殿下,薛楓實在不敢應命!」

  「你好大膽啊,本宮的話你敢不聽!」高陽霍然站起,厲聲道。

  薛楓的臉慢慢的漲紅了起來,不是害怕,更不是害羞,而是氣得。他沒有想到,這史書上有名的放蕩公主,蠻橫無禮的程度比歷史記載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定了定神,這個時候,情緒反而出奇得平靜下來,「薛楓並非公主府中的奴僕,公主殿下憑什麼強行將薛楓扣留在府中?大唐律法森嚴,還望公主以身作則!」

  「什麼?你居然教訓起本宮來了,好,好!本宮再說一遍,你留還是不留?」高陽不怒反笑,不過身子略微有些顫抖。她本來以為,一個小小的布衣青年,就算有些才學,憑自己的公主身份,他還不趨之若鶩?誰知,居然不識抬舉。

  「不留。」薛楓一字一頓地回答,頭抬起,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高陽,心想,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公主就能為所欲為嗎?別的都能忍,想要把老子當玩物,門都沒有!

  「好得很!來人,給本宮杖打三十!」高陽冷笑著,手指著薛楓。門外三個侍衛一轟而入,團團圍住了薛楓。

  薛楓冷眼一掃,兩隻腳微微分開,兩手握拳,擺好了反抗的架勢。

  「還等什麼?給本宮拿下!」高陽怒喊。

  兩個侍衛衝上前來,一邊一個按住了薛楓的肩膀。薛楓肩膀一鬆,兩腳原地彈起,將兩個侍衛踢倒在地。其實,論起力量來,他遠遠不如這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但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兩個侍衛根本就沒來得及抵抗就倒了。

  第三個侍衛一看大驚,「保護公主!」說罷,他縱身過去,迎面就是一個直勾拳。薛楓頭一側,身子微微向後一閃,左手抬起抓住侍衛的手腕,往下一拉,然後緊接著,右手猛然擊出,正中他的鼻樑,侍衛慘叫一聲,往後一個趔趄,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估計,鼻樑骨可能斷了。

  倒在地上的兩個侍衛狼狽地爬起來,一邊護住高陽,一邊大喊:「來人,保護公主!」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廳內衝進十多個帶刀侍衛,將薛楓困在當中。高陽此時,臉上反而浮起一絲興奮之色,居然拍起了手來,「好,不錯,有點意思,身手還不凡。本宮更得把你留下了。」

  薛楓明白,今天自己算是徹底完蛋了。自己再「身手不凡」,也對付不了這麼多武功高強的帶刀侍衛,更何況,這是當朝公主,即便自己衝出了府去,恐怕也很難逃出長安去。

  「只要你向本宮求饒,答應本宮留下,本宮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好好伺候本宮,本宮包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高陽臉上浮起一絲怪怪的神色,輕輕彈著長長的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指甲。

  薛楓羞憤地掃了高陽一眼。雖然,現代人的理性告訴他,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這樣與一個當朝公主為敵實在是自不量力,但一想到高陽要將自己當成「鴨子」養起來,男人的血性就直衝腦門,就像一把火一樣,熊熊燃燒起來。心想,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反正,莫名其妙來到大唐,自己也算是死了一回了。

  「怎麼樣?本宮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忍無可忍,還需要忍嗎?答案是否定的。

  「去你娘的!」一向文雅的薛楓居然惡狠狠地蹦出一句粗話,縱身過去,向最近的一個持刀侍衛衝了過去。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5:41
第七章高陽鞭子
         
  眾侍衛沒想到,到這個時候,薛楓居然還敢攻擊公主侍衛,真是膽大包天哪!一愣神之間,那個侍衛就已經被薛楓擊中,本來是沖臉部去的,但侍衛反應較快,頭急速往後一仰,薛楓的拳頭就猛然砸在他的肩窩處。

  “放下你們的刀,本宮要活的!”高陽在一邊興致頗高地邊看邊喊。

  眾侍衛聞言紛紛扔掉手中的刀,嗆啷朗,廳中響起一片清脆的聲音。

  薛楓左首兩個侍衛互相使了個眼色,同時猛沖過來,死死地抓住了薛楓的兩只胳膊。而薛楓的背後,也迅速沖上了一個侍衛,狠狠地一腳,踹向了薛楓的膝彎處,薛楓雙腿一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兩個侍衛趕緊扭起他的胳膊,用力將他壓下去。

  “抬起頭,本宮再問你,留還是不留?”高陽緩緩走過來。

  薛楓呸地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壓住他的侍衛大怒,抬腳狠狠地踢了他的屁股一下,薛楓奮力掙紮著,情緒已經接近瘋狂,腦子里一片空白。

  “來人,給本宮捆起來。取我的鞭子來。”高陽猛然大喝。

  高陽接過侍衛手中一根金黃色的鞭子,也不知用什麼材料制成。她稍微頓了一下,揮起鞭子,鞭梢在空中滑過一道金色的光芒,一聲炸響,落在被繩索捆住的薛楓身上。

  一陣刺骨的疼痛傳來,薛楓一個激靈,意識從狂熱逐漸趨向清醒。他知道,自己落在了這個放蕩公主的手里,恐怕下場會很慘很慘。但事已至此,怕也沒用了。

  這時,高陽的鞭子又下來了,哧地一聲,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衣袍裂開,又是一道血印,他身子痛苦的**了一下。

  “留還是不留?”高陽長籲一口氣,收起鞭子,將鞭梢握在手里,高聳的胸部起伏著。

  如果是別的“要求”,薛楓低頭或許還有可能,畢竟,自己犯不上也沒有能力與一個公主對抗。但做“鴨子”,是萬萬不能的!那樣,還不如死了的好。他哈哈狂笑著,“打吧,打吧,我要是吭一聲,就是狗娘養的!”

  高陽的臉色大變,這樣粗野的話誰敢在她的面前說?她怒極反笑,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歇斯底里地抽向了薛楓,口中叫著:“本宮讓你放肆!讓你放肆!”

  一鞭。

  二鞭。

  三鞭。

  ……

  數不清多少鞭了。反正,高陽直到打得累了,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了手中的鞭子。

  薛楓背上血肉模糊,牙關緊咬,嘴唇已經咬出血來,雙拳緊握捶在地面上,身子一陣陣斗顫著。他還真是一聲沒吭,旁觀的侍衛們雖然虎視眈眈,但臉上卻也流露出一絲同情和不忍。

  說實在話,要不是有孫思邈之前在絕谷中對他將近兩個月的魔鬼訓練,“開發了”他的生命潛能,使他的皮肉抗擊打能力大增,他不可能硬“抗”過這暴風驟雨一般的鞭子抽打。就算是不討饒,也必然昏死過去了。可現在,高陽的鞭子抽打到後來,他感覺到的疼痛卻減輕了,神志反而更加清醒。

  高陽白嫩的手哆嗦著,手中的鞭子丟在了地上。她滿臉不可思議地俯下身去,豔麗的臉龐湊過來,“你有種,本宮就是不信邪。來人,將他關在柴房里,吊起來。

  兩個侍衛應聲過來,扶起薛楓,向柴房行去。他們為薛楓的血性所感,手下顯得很是“溫柔”。到了柴房,松垮跨地將他吊了起來,盡量讓他舒服一點。其中一個侍衛歎息一聲,“兄弟,還是低個頭吧,咱家這位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薛楓默然不語。心想,到了這個份上,討饒有用嗎?

  第二天一早,高陽果然帶著鞭子過來了。仍然是一頓猛烈的抽打,無休止的鞭痛久了,也就麻木了。渾身的衣袍都被抽爛,碎成一塊塊布條,透過布條的間隙,一道道密密麻麻地血痕縱橫交錯,看上去非常恐怖。

  薛楓昏迷過去又被冷水澆醒,再次昏迷過去,再次被冷水澆醒。薛楓從始至終沒吭一聲,目光中一片麻木。

  薛楓沒有崩潰,高陽卻崩潰了——她呆呆地扔掉手中的鞭子,神情複雜地盯著眼前這個青年男子,心中激蕩著。她其實早就想放他離去了,但薛楓的倔強和傲氣不屈讓她感到尊嚴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一向敢作敢為的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她明白,如果再打下去,這個人就是再能“抗”,也必死無疑。可就此放了他,自己高陽公主的面子何在?

  她活動了下有些麻木的手臂,輕輕走過去,“薛楓,只要你低頭認錯,本宮馬上為你治傷放你離開!”

  薛楓乏力地閉上了眼睛,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高陽惱火地一跺腳,轉身憤憤地離去。將要到門口,忍不住又轉過身來,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薛楓,你難道非要逼著本宮活活將你鞭炙而死嗎?”

  薛楓不是不想低頭,他是不相信高陽能放了他,肯定又是想別的花招來羞辱自己。與其受辱而死,不如堅持到底。他心里咒罵著,身子震顫著。

  高陽漸漸平靜下來,又轉身走了過來,突然眼前一亮,淡淡一笑,“薛楓,你如果再這樣跟本宮硬抗下去,本宮也不打你了,本宮就以**本宮侍女之罪名將你送交有司,每日在長安街頭示眾,讓你接受市井民眾的萬口唾罵。你信不信?”

  薛楓陡然一震。他知道,高陽說得出做得到,以她公主的權勢,硬給自己扣上這樣一頂莫須有的不堪罪名,對她來說,並非難事。自己,恐怕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要果真如此,那下場會比死亡更慘烈。

  “怎麼樣?咱們打個商量,你低頭認錯,給本宮個面子,本宮給你治傷放你離去,絕不再為難于你。”高陽嘴角滑過一絲狡黠,她猜對了,對于薛楓這種人,攻心比嚴刑拷打更有效。或許,他不會畏懼權勢和死亡,但他卻一定會畏懼“道德的拷問”。

  “好了,你只要不開口,本宮就當你答應了。來人哪,傳禦醫來為薛楓治傷。”高陽嘿嘿一笑,大步離去,豐滿的臀部扭動著,一片“浪花滾滾”。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5:41
第八章憤怒火焰
         
  高陽走後,薛楓心里一松,終于昏了過去。兩天水米未進,接受了慘烈的抽打,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禦醫來了,為昏迷的薛楓全身清洗乾淨,抹上了一層宮廷密制的創傷藥,類似于現代社會云南白藥一樣的白色粉末。效果很是不錯,幾個時辰就起了作用,滿身的鞭痕就開始止住了疼痛。

  高陽派一個丫鬟過來,先給薛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接著硬是給他灌進了一碗雞湯,喂他吃了幾塊點心。

  一番折騰後,薛楓昏睡過去。想來時,已是次日上午。身子活動了下,沒有一處不疼痛,他情不自禁地呻吟著,門外迅速走進來一個俏麗的丫鬟,端著一盤牛肉和一張大餅,“公子,公主殿下讓奴婢來服侍公子用飯。”

  “多謝姑娘。”薛楓輕輕說道。

  “公子,你半躺著,讓奴婢來喂你。”丫鬟走過來,坐在床邊上,用銀制的筷子夾起一塊牛肉往薛楓的嘴里送去。

  薛楓腹中饑餓如同火燒,張嘴接過來,咀嚼起來。

  丫鬟一邊喂,一邊嘟囔,“公子,你真是厲害,硬抗了公主的那麼多鞭子不低頭。公主對你很是關心呢,今早問了我好幾遍你醒了沒有,囑咐我喂你用飯。”

  薛楓慢慢吃著,沒有說什麼,其實也沒話可說。

  ……

  幾天下來,薛楓的滿身鞭傷開始發癢,有些居然已經結疤開始脫落,這一是宮廷用藥效果明顯,二來,還應該歸功于孫思邈。按照中醫的理論,身體活力強的人,身體本身的自我療治能力要遠遠高于普通人。

  高陽對他倒是噓寒問暖,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還親自來看了他一次。但薛楓只覺一股深深的恨意和憤懣已經悄然在他身上生根了。其實,很多時候,他也想痛快淋漓地反抗,叫罵,報複,有恩報恩,有仇必報,把所有來到大唐後欺凌過他的人,全部干掉,但那可能嗎?除非,他想毀滅。生命是寶貴的,畢竟生命屬于人的只有一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有了“能力”,快意恩仇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當然,高陽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過來“非禮”于他。不過,當他身體好轉的時候,再次被高陽喚出來為她的酒宴吟詩助興,但也對外公開稱之為“請來的客人”,而不是“內侍”了。這也是他勉強能夠接受的一個主要原因。畢竟,做公主的客人總是比“敵人”要好。

  就這樣又過了多日,薛楓都忘記了自己到底剽竊了多少詩人的詩作了。他有些搞不懂這個另類的年輕公主,一天到晚除了飲酒作樂之外,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干了嗎?她的這座院落里,隱隱成了長安城里權貴夫人們放浪形骸聚會的隱秘場所了。

  薛楓面對著一群放肆放蕩的大唐貴族婦女那縱情放蕩的眼神,他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上流社會富人女子的糜爛生活!

  這一天下午,高陽的酒宴散得比較早。薛楓正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廳內走進一個粗壯的青年,個子不高,但看上去倒也有一種威猛之氣。他心里一動,莫非,這就是房玄齡之子、高陽的丈夫,房玄齡之子房遺愛?不錯,正是房遺愛。

  他低頭快步離去,卻聽高陽發出一聲輕輕的媚笑,“薛楓,過來,給本宮捶捶肩,本宮這會乏得很。”

  薛楓臉一紅,呆了一下,怒火又起。當著駙馬的面,高陽用這種“腔調”和神態對待自己,簡直是可惡之極。

  高陽聲音變得大了,但似乎也更媚了,“快點,你沒聽到本宮的話嗎?”

  他走上前去,落下拳頭,捶向了高陽那輕彈可破略有些瘦的肩膀,觸手滑嫩,目光低視下去,隱隱可以看見高陽那火熱而曲線玲瓏的身子,是那麼地充滿著野性的誘惑力。但此刻,薛楓哪還有什麼旖旎之念!

  房遺愛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他抬起頭掃了薛楓一眼,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但馬上就變得麻木起來,他走過來,“公主,一會我父親要宴請朝中幾位大臣,希望公主能出席。”

  “輕點,你都弄疼本宮了。”高陽媚笑著,回頭瞥了薛楓一眼,“駙馬啊,本宮平生就喜歡飲酒作樂,既然有酒宴,本宮就為你房家長這個面子,你去吧,到時本宮一定會去的。”

  “好!”房遺愛輕輕點頭,面無表情地轉身而去。

  薛楓感到真是不可思議,面對自己的妻子與另外的男人有如此親昵的舉止,房遺愛居然能做到安之若素視而不見,看來,這史書記載的並非虛言啊!

  看著房遺愛離去的背影,薛楓看到高陽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嘲諷。突然,她猛回頭,“別捶了!你去吧!”剛才的媚態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異樣的冷漠。

  薛楓突然冷冷地笑了,笑容是那麼的怪異。

  “你笑什麼?”高陽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慵懶的身子。

  薛楓仰首向著天花板,半響,猛然低下頭去,一腳,把站在他右側的高陽踢倒在地,正中她的屁股。高陽重重地摔在地上,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劇烈的疼痛和巨大的震驚讓高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顫抖了一下,手指著薛楓,厲聲道,“你,你居然敢毆打本宮?!”

  “老子打的就是你!公主怎麼了,公主算個屁!”薛楓積攢已久的怒火終于爆發了!他一個箭步上前,腰間的龍淵寶劍脫鞘而出,然後抬腳就踩在了高陽的胸膛上的乳溝間,緊緊地把她壓在地上,寶劍出鞘,劍尖指著高陽的咽喉,“喊吧,門外就有你的侍衛,呼救吧,老子今天和你魚死網破!”

  高陽臉色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薛楓的靴子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鋒利的劍芒似乎要滑破她的咽喉,讓她驚惶和恐懼,“你敢動本宮,你會死無喪身之地!”

  “哦?死嗎,很可怕嗎?你不是差點把我打死嗎?”薛楓陰森地低低一笑,手中的劍尖一點點割裂開高陽胸部的衣裙,露出粉紅色的圍胸,冰冷的劍芒絲絲滑過她柔嫩的肌膚,高陽身子哆嗦著,在地上微微地**著。

  門外,有侍衛聽見廳內有動靜,卻不敢進。不經她允許,侍衛是不敢進入的。侍衛只得隔著大門恭聲喊:公主殿下,您有事嗎?

  薛楓冷冷地看著高陽那蒼白的俏臉,劍尖繼續在她的衣裙上游走著。

  高陽顫抖著,微弱地回了一聲,“本宮沒事,都別進來。”

  這個時候,薛楓的劍尖已經把她的衣裙整個都割開了。他俯下身去,三把兩把就把她的衣裙連帶內衣都扯了個精光,無盡的恐懼和寒意讓高陽身子斗顫地更加厲害了,“你要干什麼?你就是殺了我,你也逃不出去的!”

  全身赤裸,暴露在薛楓的腳下。薛楓惡毒地一笑,“尊敬的公主殿下,我這樣把你帶到外面去,你說我能不能逃出去?”

  “你,你,不要啊!本宮求你了,本宮……”

  “住嘴!我受夠了!”薛楓手中的劍晃動著,內心的情緒激動到了頂點。

  “你放開我,讓我穿上衣服,我一定讓你離開,我對你沒有惡意,你……”高陽不由自主地蜷曲著身子,雙手捂住緊要部位,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慌亂恐懼無措的感覺一起湧上心頭,她從小到大,哪里經曆過這種情形?

  薛楓緩緩挪開腳,蹲下身來,高陽恐懼地盯著他,一對堅挺的**劇烈晃動著,“你要做什麼?”

  “怎麼,你不是很放蕩嗎?還怕羞?你已經把我逼上了絕路,我也沒辦法,在我死之前,我要讓你,這個大唐的高陽公主,為我陪葬。”薛楓把劍再次對准了她的咽喉,“起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5:42
第九章賭斗酒令(上)
         
  薛楓的劍離開她的咽喉只有半寸,高陽麻木地雙手撐地,哆嗦著站起身來,赤裸的嬌軀上,堅挺的雙乳間居然還有一個黑色的腳印。

  這時,門外一個宮女喊道,“公主殿下,宴會就要開始了,您該更衣梳妝了。”

  高陽哀傷地看了薛楓一眼,紅豔的嘴唇依舊哆嗦著,“你別這樣了,你放了我,我發誓,一定讓你安全離開。”

  “我還能相信你嗎?”薛楓冷冷一哼,其實,此刻他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正在思考該如何脫身。

  “薛,薛楓,我真的對你沒有惡意。高陽對天起誓,如果食言,不得好死!放過我吧,一會宮女侍衛們進來,我固然丟臉,但你也難逃大唐王法,好不好?”高陽雙手將雙乳捂住,雙腿緊閉,幾近于哀求了。

  薛楓閉上眼睛,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他淡淡一笑,“你說話不算話也不要緊,我固然一死,你也活不了。”說完,她撿起地上已經爛成兩半的衣裙仍在高陽身上,“讓她們給你另外拿衣服來!”

  高陽長籲一口氣,煞白的臉色變得略微有些血色,大聲道:“給本宮取一套衣裙來,放在門口,誰都不要進來!”

  宮女應聲而去,取來衣裙放在門口,薛楓縱身一躍沖到門口,撿起衣裙瞬間縱身倒躍回來。高陽飛快地自己穿戴整齊,整理了一下凌亂的發髻,用桌案上的絲巾擦拭了一下有些髒的臉龐。這大概是她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自己穿衣服了。

  正要說話,門外傳來一聲洪亮豪放的笑聲。

  高陽居住的院落處于房府的北側,是一個獨立的院落,中間有一道小門與房府的主院相連。一個高大雄壯的身影大步穿過小門,遠遠的喊道:“高陽公主,老程要帳來了!”

  高陽看著已經走進客廳的高大雄壯中年男子,勉強一笑,“盧國公,你也來了,今晚,你可要與本宮再次賭斗酒令哦。”

  “那是自然,但公主你不要耍賴啊,上次你欠老夫的1000兩銀子還沒兌現呢。”男子嘿嘿一笑。

  “區區1000兩銀子,也值得你整天掛在嘴上。好了拉,今天我們再斗上一斗,完了一起結帳。”高陽嘴角一撇。

  薛楓不由仔細打量了眼前這個男子,膀闊腰圓,面如黑炭,身材高大足有1米90,一身青色長袍,顯得即精干又威武。這就是野史和演義小說中有名的程知節程咬金啊!

  程咬金一愣,“高陽公主,這是何人呢?”

  “哦,這是本宮請來的客人,長安有名的酒中詩仙薛楓薛公子。”高陽回過頭神色有些憤怒地看了薛楓一眼,盡量把身影放得平緩,“薛公子,還不見過盧國公?”

  薛楓暗暗平靜了下情緒,躬身一禮,“草民薛楓,見過盧國公。”

  “免禮,免禮,我可是久仰大名了。”程咬金一擺手,好奇地打量了薛楓一眼,“這是才子啊,高陽公主一定要帶他去參加宴會啊,也好讓老夫見識一下酒中詩仙是不是實質名歸。”

  高陽轉首望向薛楓,走過去,低低地說,“薛楓,你隨我去吧,完了你就可以離開,我絕不食言,給本宮留點面子。”

  薛楓淡淡一笑,“希望公主殿下說話算話!”

  高陽與程咬金談笑著快步向廳外走去,薛楓懷抱龍淵緊隨其後。

  房府的正廳內,已經按照坐席坐滿了一些人,看樣子都是朝中的大臣權貴。薛楓簡單掃了一眼,就低下頭去。他也不認識,當然,管他們是什麼人呢,與自己無關。

  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滿臉堆笑,“公主過來了!”很多人也紛紛站起來,向高陽躬身施禮,“見過公主殿下!”

  高陽點點頭,徑自在正中主席的右側坐下。而程咬金則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梁國公,今天請客,一定要管夠酒啊,不要再和上次一樣,讓老程我喝得不爽。”

  薛楓眼前一亮,房玄齡?!他抬頭看去,對于這個有名的大賢臣,他是滿心敬仰的。

  房玄齡呵呵一笑,“盧國公說笑了,酒自然管夠!”

  “勳國公駕到!”家人來報,房玄齡迎了上去。薛楓心里一動,暗罵,是那可惡的張士貴來了!

  一番寒暄,張士貴入座。房玄齡走到自己正中的主席上去,剛要落座,家人又再次來報,“豫章公主殿下駕到!”

  房玄齡一驚,自己沒邀請她啊?但驚訝歸驚訝,禮節還是不能少的。他快步向廳外迎去,沒走幾步,豫章已經帶著幾個丫鬟走了過來。

  薛楓身子莫名地一顫。低著頭偷偷望去:豫章出塵秀美的臉上掛著一絲柔和的笑意,一襲紫色衣裙,發髻高挺,酥胸高聳,邁著沉穩的步子走著。與高陽相比,她的裝扮實在是很保守了,但這種淡雅和平和的氣質卻讓人感到很親切、很舒服。

  房玄齡朗聲一笑,“公主殿下駕到,玄齡有失遠迎了!”

  豫章輕輕一笑,“梁國公,本宮不請自來,還望不要見怪啊!”說完,她放眼四顧,沖著眾人略一點頭,“諸位國公、大人久違了!”

  “公主殿下金安!”眾人依次行禮,豫章一邊前行,一邊頷首還禮。

  房玄齡命人在自己主席的左側安排了一個座位,豫章沖高陽一笑,“豫章見過高陽姐姐!”

  “豫章妹子,你怎麼來了?”高陽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豫章向來不喜歡飲酒作樂,如何?

  “妹子想姐姐了,特意來看看。”豫章笑著坐了下去,馬上,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滯,投向了高陽身後。

  薛楓此時突然覺得有些難堪,說不出來的難受。他深深地低著頭,躲避著豫章那複雜的眼神。

  酒宴開始了,房玄齡例行公事一般地客套了幾句。大臣們互相宴請,在初唐似乎成了一種聯系感情的風尚。但因為李世民崇尚節儉,一般酒宴都很簡單,除了酒之外,多是幾樣簡單的菜肴,更沒有舞樂。所以,酒宴就流行賭斗酒令來助興,否則,這酒宴也太單調了。

  酒令是筵宴上助興取樂的飲酒游戲,最早誕生于西周,完備于隋唐。飲酒行令在士大夫中特別風行,他們還常常賦詩撰文予以贊頌。白居易詩曰:“花時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當酒籌。”後漢賈逵並撰寫《酒令》一書。清代俞效培輯成《酒令叢鈔》四卷。

  酒過三巡,程咬金和高陽便又賭上了。

  “高陽公主殿下,今天咱們的賭注是多少呢?”程咬金粗放的聲音在大廳內回蕩著。

  “還是千兩白銀。”高陽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主席上的房玄齡眼中閃過一絲難堪。

  “好,老程我就先開始了,請聽我的首句:一輪圓月照金樽!”程咬金大聲說。這時,廳內眾人都停止了敘話,數十雙眼睛一起盯著高陽和程咬金。這兩個“活寶”可是長安有名的賭酒令大王,不但凡宴必行酒令,花樣百出,還帶有豐厚的彩頭賭注。

  高陽愣了下,“盧國公,今天還文雅起來了?也好,本宮對你:金樽斟滿月滿輪!”

  薛楓在一旁暗暗點頭,這高陽倒也有幾分才學,答的很貼切公正。

  程咬金滿飲一杯,“圓月跌落金樽內!”

  高陽呆了呆,這程咬金今天怎麼這般風雅?沉吟著,她緩緩對道:“手舉金樽帶月吞!”

  “好!妙啊!”眾人一起喝彩。

  “好啊,高陽公主厲害。老程我苦思好幾天的妙對都被你對上了。也罷,***,老程我再來個粗俗一點的,如果公主能對上,老程就輸給你雙倍的彩頭。”程咬金站起身,走到場中,嘿嘿一笑,“屁股一抬,喝了重來!”

  說罷笑眯眯的雙眼望著高陽,全場一陣哄笑。高陽面紅耳赤,大呼,“你這是什麼令?不通!胡扯!”

  “怎麼不通?怕是公主答不上來吧。”程咬金哈哈大笑,“趕緊連上次的1000兩銀子一起給老程。”

  “哪有如此下流的酒令?你自己也答不上來吧。”高陽冷笑。

  “屁股一動,表示尊重!”程咬金大聲道,“這難道不是很好的下令?”

  高陽一呆,愣在那里。她無法否認啊,這令雖然粗俗,但也不能不說他對得巧妙。全場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她有些急了,站起身來,“盧國公,你不要得意,該我先出令了,如果你能對上,我再追加白銀千兩!”

  “哦,好,公主請出,老程這里接著呢。”程咬金滿不在乎地點頭。

  “有水念作清,無水也念青。去了青邊水,添心即為精。”高陽沉思了下,吟出了上令。此令一出,眾人皆感奇妙,紛紛鼓掌叫好。

  高陽得意地大笑,“如何?”程咬金愣在那里,半響說不出話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5:43
第十章賭斗酒令(下)
         

  程咬金抓耳撓腮,在大廳中走來走去,眾人都笑了,恐怕他要抓瞎了。正當眾人以為程咬金要認輸的時候,他的黑臉上突然泛起一陣得色,大聲答道:“有水念作湘,無水也念相。去了相邊水,添雨即為霜。”

  眾人大驚,當真是絕對!片刻的沉默過後,廳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鼓掌聲和喝彩聲。薛楓很是奇怪,不是說程咬金是一個有名的“粗人”嗎,怎麼居然文采這麼高呢?

  高陽跟傻了一樣站在那里。她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麼程咬金這個武夫總是能戰勝自己?突然,她回頭看了薛楓一眼,低低地說,“薛楓,麻煩你替我出場,對他一對!”

  薛楓冷冷搖頭,“抱歉,公主殿下,薛楓不懂酒令。”

  “你不要太過分了。算我求你,只要幫本宮贏回面子,你馬上就可以走,今天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就當沒有發生過。”高陽聲音還是壓得很低。

  薛楓飛快地瞥了沉穩地坐在那里面無表情的豫章一眼,不知怎地,感到異樣的尷尬,恨不能立刻離開高陽的身邊。上前一步,“也好,我還是那句話,希望公主殿下說話算話,否則——”

  “你居然還在威脅我?!”高陽憤怒地冷視著薛楓。

  “我威脅公主了嗎?”薛楓淡淡一笑,毫不畏懼地迎上高陽的目光。

  高陽掃了一眼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程咬金,一咬牙,“薛楓,你厲害!”說罷,她指著薛楓,大聲喊道,“盧國公,你且莫得意,如果你能贏了他,彩頭我願意加倍。”

  程咬金一愣,望向了薛楓。而這時,眾人,包括豫章和房玄齡以及張士貴等,都將目光投向了薛楓。

  薛楓面無表情,昂首挺胸從高陽背後走了出來。“他是我請來的客人,薛楓!”高陽猶豫了下,介紹道。

  “啊?!”眾人吃了一驚。”

  “好,好,我來見識一下酒中詩仙的文采。”程咬金略一沉思,“小伙子,你是願意來粗口還是細口?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薛楓微微笑道,“薛楓一介布衣,國公出令便是!”

  “好。聽好了:傘字有五人,下列眾小人,上侍一大人。”程咬金一字一頓,慢慢出令。

  薛楓差點就笑出聲來,這程咬金真是個行酒令的天才啊,這麼怪異生澀的酒令也能想得出來,當真是具有99分的難度了,一般人還真對不出。可惜,老程,你遇到的是我薛楓,幾乎無所不通的現代穿越人薛楓!

  眾人都為程咬金的酒令傾倒,太妙了!都在苦苦思索。

  薛楓慢慢走到程咬金跟前,躬身一禮,“盧國公大人,薛楓僭越了!”說罷,他的目光從眾位權貴大臣們臉上滑過,在豫章溫柔的眼神面前略一停頓,便大聲說出了他的下令:“爽字有五人,旁列眾小人,中藏一大人。”

  廳中鴉雀無聲,眾人目瞪口呆,天哪,這也能對得出來!下令比上令更有難度,更見功底,上下令相連,真乃千古絕令也!半響,叫好聲響起,高陽更是興奮地拍著巴掌,就差點沒跳起來。

  程咬金呆呆地望著薛楓,突然怒吼一聲,“不行,咱們再來!單禾本是禾,添口也成和,除卻禾邊口,添斗便成科。甯添一斗,莫添一口。”

  這個更難對。不過,薛楓有如同電腦一般的大腦,他意識海中儲存的知識就跟網絡一下,“百度”一下便不難找到答案。他平靜地站在那里,全身上下發散出一股子平淡而不平凡的氣質,終于,他笑了,“單同本是同,添金也是銅,除卻金邊同,添重便成鍾。見鍾不打,何處見銅。”

  喝彩聲鼓掌聲把程咬金氣得臉紅脖子粗,大叫,“你們叫個屁啊。對上了,也不算老程輸,頂多是個平手。”

  薛楓突然想逗逗眼前這個與小說描繪相距甚遠的曆史名人,“盧國公大人,薛楓有一令,國公大人能否一對?”

  “我老程行酒令,還沒怕過誰來。你出令便是,接不上,老程認輸便是。”程咬金豪爽地說著,炯炯的目光瞪著薛楓。

  “品字三個口,甯添一斗,莫添一口,口口口,勸君更進一杯酒。”薛楓說完,呵呵一笑,悠然自得地站在那里,等著看程咬金的洋相。

  足足有兩盞茶的時間。程咬金終于垂頭喪氣得低下頭來,歎息一聲,“高陽,你們贏了,老程認輸!”

  薛楓轉首看了看高陽,深深一揖,“公主殿下,薛楓就此告辭!”說罷,向眾人團團一禮,轉身大步離去。高陽望著薛楓離去的背影,俏臉上滑過一絲黯然,呼道:“且慢!”

  薛楓停下腳步,慢慢回過頭來,“公主殿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你記住,本宮還是會找你來吟詩的。”高陽沉吟著,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也有一絲失落和不舍。

  此時此刻,面對薛楓,高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按理,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薛楓剛才對她如此“無禮”,按照她的性子,將他凌遲處死都未必解恨,但不知怎麼地,她居然還是忍住了。或許,是薛楓的“與眾不同”讓她多少有些迷茫吧。

  “多謝公主厚愛!但恐怕薛楓沒法再為公主效力了,薛楓要立刻返回故鄉,自此之後再也不到長安來了。”說罷,薛楓再次一躬身,扭頭行去。

  身後,程咬金大聲喊,“小伙子,你的下令呢?對出來,也讓老程見識見識!”

  “森字三根木,甯砍一木,莫毀一林,木木木,眾里尋芳千百度。”漂浮不定的聲音遠遠傳來,薛楓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廳中。

  而豫章則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想要說什麼但卻還是保持了沉默。不過,她匆匆向房玄齡和高陽打了個招呼,帶著丫鬟和侍衛也隨之離去。

  房府大門外,薛楓仰起臉看了看漫天的星斗,長籲一口氣,有一種沖出牢籠的感覺,連日來滿腔的郁悶一掃而空。

  回過頭看了看房府高懸的金字牌匾,他歎息一聲,眼前仿佛閃過高陽那時而放蕩時而戲謔的美麗的眼神。正欲離去,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薛公子,請留步!”

  薛楓不用回頭,他知道,是豫章公主。

  “薛先生,本宮聽聞先生被高陽姐姐強行留在房府,本想來此與高陽姐姐打個商量,誰知,呵呵,倒是本宮多此一舉了。”豫章依舊邁著那沉穩而輕柔地腳步,來到了薛楓的身邊。

  “多謝公主殿下厚愛,薛楓感激不盡。”薛楓此刻居然有一種羞愧的感覺,像是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些無顏面見江東父老的感覺。

  “先生何必這麼客氣呢?對于先生的才學,豫章一向是仰慕地緊呢。今晚,先生又大展才學,恐怕不久又要傳為佳話了。”豫章目光如水,注視著薛楓,“如果先生不嫌棄,可否暫時到豫章府中,讓本宮早晚聆聽教益呢?”

  “這?公主殿下的關愛,薛楓銘記在心。薛楓還是到客棧去投宿吧,明日一早,我也該返回故里了。”說完,他向豫章躬身一揖,連看都不敢再看豫章一眼,疾步行去。

  身後,傳來一聲幽怨地歎息。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5:43
第十一章詩酒之會
         

  彎月如鉤,秋風撲面。沿著寬闊的街道,薛楓信步行去。不久,便發現了一個客棧。摸摸衣袖中的口袋,銀兩和盤纏都在,龍淵寶劍也佩戴于腰間,就是自己的行李包裹遺忘在房府了。別的倒沒有什麼,就是自己從現代社會帶來的筆記本電腦,他有點舍不得。思量再三,心想還是算了,不要了,反正在這個大唐,這個玩意也不可能有什麼用處了。

  這家客棧名“李記”,規模倒也不小。此時天還不算晚,客棧***通明,人來人往,頗為熱鬧。走進客棧,就有店小二跑過來招呼,“公子,要住店還是吃飯?”

  “住店。給我開一個房間,順便請送點吃喝到房間里。”薛楓神情冷漠。

  在大唐住店,可不像現代社會,又要登記,又要檢驗身份證件,只需要你掏錢付帳就可以入住了。說簡單點,只要你有錢,不是官府通緝的罪犯,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住宿。而且,這大唐的旅店雖然硬件設施沒法跟現代社會比,但服務的質量卻是遠遠高于現代社會。

  倒在床上,一覺睡到了紅日初升。穿衣起床,店小二就送來了洗漱用具。簡單洗漱一下,擦了一把臉,用青鹽擦拭了一下牙齒,准備去吃點東西。然而,推門一看,卻見豫章公主府中的丫鬟青霞和幾個公主府侍衛站在門口。他一愣,怎麼麻煩又來了?自己想走還走不了了?

  “公子,你終于起床了。青霞已經在門外等候你多時了。我家公主殿下讓奴家來通知公子,她今天中午在風臨閣舉行詩酒會,務必請公子賞光參加。”青霞上前,躬身一福。

  “唉,青霞姑娘,我能否不去呢?”薛楓呆了一呆。

  “公主說了,如果不能請到公子,要重重責罰青霞,請公子可憐可憐青霞吧。”青霞紅著臉,小手不由自主地搓著衣角。看樣子,如果薛楓不答應,她沒准會下跪懇求他。

  “那麼,請帶路吧。”他呵呵一笑,心想,看在豫章對自己一向禮遇有加的份上,自己就走一趟吧,不就是個詩酒會嗎,不會寫還不會抄?

  青霞一喜,“來人,伺候公子更衣!”

  一個侍衛捧著一套嶄新而華麗的月白色長袍和一條玉帶走了過來。薛楓愕然,“青霞姑娘,你這是何意?”

  “公子,這是公主的一番心意。這可是她親自挑選的絲綢布料,連夜吩咐府中的裁縫師傅趕制的。你就穿上試試吧,好嗎?”青霞走過來,接過衣服,塞到了薛楓手里。

  薛楓有些哭笑不得,拿著衣服轉身進屋,脫去了自己的舊袍,換上了青霞帶來的新衣。再次走出門來,青霞眼前一亮,連聲贊歎,“公子,你好英俊,這衣服真是很合體哦!”

  “青霞姑娘,走吧。”薛楓苦笑,不過,說實話,豫章公主對他如此用心,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還是風臨閣,依舊是那塊場地。不同的是,這次的人比上次要多得多,就連太子李治都來了。

  豫章公主看到身著月白色長袍更顯英俊瀟灑飄逸的薛楓進來,眼中劃過一絲濃濃的欣喜,站起身來,呼道,“給薛公子看座。”薛楓連連道謝,向豫章以及李治躬身施禮後才坐了下去。

  “諸位,此次詩酒會,還是老規矩,大家盡興喝酒,盡興吟詩,不醉不歸!”豫章公主此刻興致頗高,聲音明顯聽出了幾許興奮。

  薛楓偷偷打量了下全場,除了上次的李百藥、上官議等都在場之外,還多了幾個氣質不凡的年輕人。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卑職就首先獻丑了。”一個青衣中年男子站出來,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薛楓一眼,緩緩吟道:“喬木托危岫,積翠繞連岡。葉疏猶漏影,花少未流芳。

  風來聞肅肅,霧罷見蒼蒼。此中餞行邁,不異上河梁。”

  薛楓心里嘀咕——許敬宗!現在貞觀朝的著作郎,日後李治執政時期的禮部尚書。此人,日後成為了李治和武則天的親信大臣。

  眾人齊聲喝彩,許敬宗環環一揖,微笑著回到座位。

  另外一個中年男子接著站出來,呵呵笑了一聲,“景猷也來獻丑一首——玉琯涼初應,金壺夜漸闌。滄池流稍潔,仙掌露方漙。雁聲風處斷,樹影月中寒。爽氣長空淨,高吟覺思寬。”

  眾人依舊喝彩,薛楓也點點頭,確乎是好詩!他知道,此人是現任的吏部尚書楊師道,也是初唐有名的詩人。

  楊師道拱手轉了一圈,也自返回座位。這時,一個英俊青年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場中,“上官允見過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不必多禮。上官公子也是長安一大才子,請吟詩為大家助興。”豫章微笑著,擺了擺手。一旁的上官儀手撫白須,面露贊許之色。這是他的義子,原本是家人之子,後來非常喜歡他的才思敏捷,才收為義子,朝夕調教,詩名已是名滿帝都。

  輦路夾垂楊,離宮通建章。日落橫峰影,云歸起夕涼。雕軒動流吹,羽蓋息回塘。薙草生還綠,殘花落尚香。青岩類姑射,碧澗似汾陽。幸屬無為日,歡娛尚未央。——上官允一邊吟著,一邊用冰冷的目光掃向了薛楓。

  “好!意境高遠。”豫章公主鼓掌,眾人也是一番喝彩。上官允看著豫章公主,面露得色,突然,他轉身朝薛楓走過去。“你,可是最近滿城傳揚的所謂的‘酒中詩仙’薛楓嗎?”

  薛楓站起身,點點頭,“在下正是薛楓,但卻不是什麼酒中詩仙。”

  “既然來到了詩酒會上,豈能不留下一首詩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才情敢號稱酒中詩仙?”上官允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諷刺意味。

  “薛楓才疏學淺,哪里比得上上官公子的學識。這里,都是大唐的飽學之士,薛楓實在不敢獻丑,還望公子海涵。”薛楓不想生事,略為謙遜著推辭道。

  “既然是才疏學淺,做不得詩,你來此何為?快些離開,別浪費了這個座椅。”上官允蠻橫地說,手指向了門外。

  “薛楓既然來了,還是不走了,在這里學習一下,也是好的。”薛楓淡淡一笑,默然坐下,自斟自飲,再也不理他。上官允大怒,突然拔出隨身寶劍,劍尖指著薛楓的手腕。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5:44
第十二章人勝嬋娟
         

  眾人皆一呆。上官允雖然少年清高,傲氣凌人,但也不至于當著當今太子和公主的面,如此無禮啊!

  豈知,上官允自視甚高,私下對號稱長安才女且文武雙全的豫章公主愛慕極深,今見薛楓一介布衣,得到豫章公主如此禮遇,他怒火妒火一起上升,才如此失態。

  薛楓冷冷地看了上官允一眼,“拿開你的劍!”

  上官允冷哼一聲,動也沒動。

  薛楓緩緩站起,身子一閃,就到了他的右側,右手迅速探前,猛然在他握劍的手腕上擊打了一下,他手中的寶劍就哐啷一聲掉在地上。然後,左手握拳狠狠一個直勾拳,擊在他的胸膛上。

  上官允騰騰騰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惱羞成怒地爬起身來,撿起地上的寶劍,揮舞著就沖了上來。

  上官儀怒喝一聲,“允兒,大膽!不許無禮!”

  上官允一頓,停下腳步,緩緩收回寶劍,恨恨地瞪了薛楓一眼。薛楓不屑的一撇嘴,心想,一個破紈绔子弟,牛什麼牛!老子也想開了,從今往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管他什麼公主大臣,什麼權貴子弟。

  上官允狼狽地剛要走回座位,突然轉頭,“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此人一首詩都吟不出,定是徒有虛名,不如將其趕出會場。”

  豫章公主眉頭一皺。李治則呵呵一笑,“薛先生,看在本宮的薄面上,不妨為大會助興幾首佳作吧。”眾人一驚,李治如此禮讓的言語,分明是對其很是看重,上官允更是忌妒萬分。

  薛楓趕緊起身沖李治躬身一揖,“薛楓遵命。”

  薛楓順手從桌上抓起一壺酒,仰頭灌了幾口,心想,罷了,既然如此,李白大詩人,實在對不住了,只能借用你的諸多大作了。在古代詩人里面,薛楓最喜歡的就是李白,因而李白的詩他幾乎是倒背如流。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各位大人,草民薛楓早年游行天下,曾寫得幾首詩作,今天一一吟誦出來,請大家指正。”說罷,他又灌了一口酒,開始了他在唐朝生活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詩歌創作抄襲。

  俠客行——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閤下,白首太玄經。

  關山月——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歎息未應閑。

  清平調——云想衣裳花相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一枝秾豔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

  薛楓一口氣吟了數首李白的詩,尤其是那首《俠客行》讓眾人如癡如醉,情不自禁地陶醉進去,包括上官允。

  豫章公主帶頭鼓起了掌,眾人方才醒過神來,紛紛鼓掌喝彩。

  只有上官允,臉上全是憤懣不服之色。他大步走到場中,大聲說,“此人詩作全系舊作,誰知是不是抄襲他人之作呢?不如,現場出題,我和他比試一番。”

  上官儀也站起身來,“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允兒所言也有些道理,請太子殿下為他們兩個出題吧。”

  李治淡淡一笑,沖薛楓道,“你可願意?”薛楓無奈點頭,心里把上官允罵了個狗血噴頭。

  李治站起身,緩緩說道,“我就出兩題,一題為表達情思的現場之作,二題為為我王妹豫章公主寫一首詩。”

  眾人轟然叫好。上官允昂頭道,“我先來。”

  上官允沉吟著,吟出了第一首——北林鵲夜飛,南軒月初進。調弦發清徵,蕩心祛褊吝。變作離鴻聲,還入思歸引。長歎未終極,秋風飄素鬢。

  半響,上官允望著豫章公主的目光充滿了愛慕,他緩緩吟道——長安才女容傾國,詩書才藝本傳名。八月桂花結玉果,洛山秋水寄幽情。

  “好詩!”上官議等人一起喝彩。李治笑了笑,“上官允詩作才思敏捷,完全符合本宮的題意。尤其是後一首,非常貼切,我王妹當之無愧啊。”說罷,轉首看著豫章公主笑了笑。

  豫章也自點頭,目光卻轉向了薛楓。心想,他能給自己寫出一首什麼詩呢?

  薛楓猛然仰起頭把壺里的酒一飲而盡。情思?好吧,李商隱的“無題”不就是現成的嗎?暗罵了一聲,他吟道: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詩中隱喻的離愁別恨,哀怨纏綿,讓眾人頓時動容。上官允的詩雖然不錯,但與這首一比,可謂是天上地下了。

  “好!妙啊!”李治情不自禁地鼓掌叫絕,“薛先生,不知是誰家女子讓你這般用情至深!令人感動。接下來,該為豫章吟詩了,你繼續。”

  豫章一陣緊張,眼睛微閉。全場眾人也都在期待地看著薛楓,看他又能吟出什麼佳作來。

  薛楓望著花容月貌氣質高貴的豫章公主,心想,這無法作假了,只好自己臨場發揮下了,幸好自己是學古典文學的,作首古詩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想到這里,他走到場中的案幾上,揮筆而就——

  玉顏成色得天眷,清荷出水正芳年。凝眸一顰失魚雁,對鏡三笑怯花顏。玉柳扶風垂帝都,一身才藝冠古賢。寶玉為骨情為神,我道今人勝嬋娟。

  寫罷,雙手奉上,李治接過,半響無語。豫章公主心里焦急,要不是眾人在此,她早就從李治手中搶過來看了。

  李治驀然哈哈大笑,“妙極,妙極!不但詩妙,字更傳神!王妹必將因此詩名垂青史,真是令人羨慕啊!”說罷,一邊吟將出來,一邊展示給眾人看。

  眾人看了,爆發出雷鳴一般的掌聲。上官儀歎息一聲,此人詩字兩絕,才學之高,絕非是上官允所能比的。

  豫章公主心頭砰砰只跳。望向薛楓的眼神中,多了幾許柔情。這讓上官允看了,妒火又起。

  “能文不能武,謂之懦夫也。自古詩劍一體,不知薛公子可否敢與我一試舞劍之術?”上官允冷冷說道,拔出佩劍指向了薛楓。

  薛楓心頭火起,仰頭向著穹頂。半響,他低下頭來,低沉的聲音讓人心寒:“與你比試,髒了薛楓的寶劍,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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