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 笑傲江湖之大漠狂刀 作者:目自翕張 (連載中)

 
yichuan 2009-4-1 14:13:23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79639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45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自救
    王浩小心地抵擋著向他伸來的手,卻絲毫不反擊,盡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同時向旁邊一點一點地蹭過去,靠在一塊大石頭上,保證背後不會有人來襲。然後,就是看著那七個打成一團的人了。他現在逃是逃不掉的,索性在這裡看熱鬧。

    這個時候,那七個人已經打出了真火,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帶了點傷。其中又以那個乞丐最慘,他的兩條蛇神出鬼沒的威脅太大,所以別人都把他當做重點照顧的對象,結果不但他的兩條蛇被斬成了好幾段,他自己也被道士的八角狼牙錘在大腿上掛了一下,丟了少說有半斤肉。

    混戰了半個多時辰之後,七個人終於分開了,各據一方,一邊喘息一邊還互相虎視眈眈著。沉默了半晌,老婦人突然說道:「各位,我們這麼混戰下去,也不是個了局,不如大家都退一步,如何?」

    頭陀說道:「張夫人,你說退一步,這一步該怎麼退?你先說個章程出來吧。」

    張夫人道:「要我說,大家既然都想要《大漠刀訣》,可秘籍又只有一本,不如讓這小子把秘籍拿出來,大家各自抄錄一份,這樣一來,我們不就都得償所願了嗎?」

    頭陀鼓掌道:「這個辦法好!不過,誰先抄秘籍呢?」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怕先抄錄的人在秘籍上做了手腳,又怕自己先抄時別人趁機偷襲。所以眾人又是沉默了起來,氣氛怪異之極。

    王浩看著他們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那七人被他笑的惱羞成怒,道士用八角狼牙錘一指王浩,罵道:「小兔崽子,你笑什麼?再笑道爺就砸碎你腦袋!」

    旁邊的乞丐被他掛掉半斤肉,正心中惱恨呢,聞言譏笑道:「玉靈老道,少說廢話,這小子現在可是寶貝,你砸碎他腦袋試試,看這些人不撕碎了你!」

    玉靈大罵道:「嚴三星,你別在那裡挑撥離間!腿上少了半斤肉,滋味不錯吧?你的蛇也沒了,以後就不能叫雙蛇惡丐了,以後改叫『沒蛇瘸丐』吧!」

    嚴三星也是大怒,就要和玉靈動手。而玉靈身邊穿著大紅袈裟的僧人西寶和玉靈向來交好,立即和玉靈站在了一起,對著嚴三星怒目而視。嚴三星自知打不過他們兩人,只好退了回來。

    玉靈和西寶結成聯盟,桐柏雙奇也是兩人一體,嚴三星覺得有些勢單力孤,轉頭對張夫人和頭陀說道:「張夫人,仇兄,他們都是一雙一對的,我們三人只有聯起手來,才有勝算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頭陀說道:「嚴兄說的不錯,我贊同!」

    張夫人猶豫了一下,也點了點頭,於是三人靠在了一起。不過他們三人之間卻無法像其他兩對組合那樣親密無間,三個人即使站在一起,也還都互相提防著。雖然他們人數最多,但整體實力,卻未必強過其他人。

    王浩見戰國七雄轉眼間變成了三國演義,心中更是好笑,突然出聲說道:「七位前輩,你們想要秘籍,這我理解,可是對《大漠刀訣》瞭解多少?你們可知要練《大漠刀訣》的第一步要做什麼嗎?」

    玉靈和那頭陀最心急,同時問道:「要做什麼?」

    王浩道:「要練《大漠刀訣》,第一步就要引太陽真火入體!這一步異常痛苦也異常危險!若只是痛苦難捱這也罷了,在場的諸位都是江湖豪傑,忍受區區一點痛苦也不算什麼。可這危險卻無法避免,據秘籍所載,十個人修煉,只有一個能成功,其他九個都要自焚而死。知道什麼叫自焚嗎?自焚不是點把火將自己燒了,而是太陽真火在你的體內燃燒,將你燒的屍骨不存,偏偏你身上的衣服卻一點都燒不著。甚至你把自己浸在水裡都一樣燒成灰。要通過這一關,需要極大的運氣,我要不是在沙漠上快要曬死了,是絕不會修煉這鍾鬼功夫的。」

    他這麼一說,七人都有些躊躇了。十個人才有一個能練成,要是運氣不好,他們這七個人當中,很可能沒有一個能練成的。想想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地身體自燃把自己燒成灰,衣服卻留在原地,那種情形實在是詭異。

    王浩又說道:「對了,我忘記了一件事,這種功夫女人是不能練的。女人先天屬陰,是無法修煉這種純陽內力的。強行修煉,十個有十個會自燃。」

    張夫人和桐柏雙奇中的眇目女子,頓時失落之極。可轉眼間,張夫人又厲聲問道:「小子,你說的這些,只怕不盡不實吧?你是想嚇住我們,讓我們放了你,是不是?」

    王浩坦然一笑,說道:「我是想讓你們放了我,可是我說的話卻一點都不假。如果不信,你們可以找些死囚來,我將開頭的部分傳授給他們,看看他們有幾個能練成的,幾個自燃的,你們不就知道真假了?」

    那七個人見王浩如此坦然,互相看了幾眼,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玉靈說道:「好,就按這小子說的辦!只是去抓死囚的人不好分派,大家說怎麼辦?」

    王浩又支招道:「既然大伙誰都信不過誰,要行動自然是一起行動。我雖然武功比不上諸位,但也比那些獄卒衙役強的多,我們八人一起行動,抓幾個死囚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七人一起點頭,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然後各自休息裹傷。等到天黑之後,他們返回湯陰,深夜摸進了死囚牢,抓了十六個死囚,其中有兩個是女囚。每人提了兩個,跑出城來。等到第二天中午,王浩開始傳授這些死囚第一層《烈日神功》心法。他也不怕第一層心法外傳,若是沒有後續的心法,即使引太陽真火入體成功,也將會因為無法疏導而發生自焚。

    中午時分,太陽正是猛烈的時候,十六個死囚都盤坐在地,戰戰兢兢地開始運行功法。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有四個人慘叫起來,其中就有兩個女囚在內。他們痛苦的滿地打滾,慘號聲淒厲之極。而他們這一亂動,不小心碰到了另外兩個,讓他們也真氣走岔,跟著一起慘號起來。結果,這六個人最後全都自己把自己燒成了灰。

    玉靈等七人在旁邊看著,只見那六個傢伙全身的血肉迅速化為灰燼,可偏偏卻看不到任何火焰的痕跡!沒一會兒的工夫,六個人就燒的只剩下一隻手兩隻腳,還有六套破衣服,衣服裡面裹著一包骨灰!如此詭異莫名的情形,讓七個人都看的心膽俱寒,這樣的下場,實在讓人無法不驚懼。

    又過了一會兒,剩下的十個死囚當中,又有人陸續自然而死。他們死前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讓烈日炎炎下的眾人冷汗直流。最後,十六個死囚只剩下了兩個。玉靈等人都把目光盯在他們身上,眼睛都是一眨不眨,連汗水流到眼睛裡顧不得搽一下。

    突然,其中一個長的非常魁梧,滿臉彪悍之氣的漢子猛然站了起來,仰天大叫!眾人開始時還以為他也要自焚了,沒想到這個漢子叫了半天之後,猛然一拳向距離他最近的嚴三星打去。嚴三星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敢出手,措手不及之下,只能硬擋了這一拳。雙方硬拚一記,那個大漢被震得胳膊斷成好幾節,口中鮮血狂噴。而嚴三星也不好受,臉色一下子變得赤紅,過了半晌才漸漸恢復過來,但腦門上的汗水也更多了。

    其他人見這個原本不懂武功的大漢,這一拳竟然有如此威力,頓時都是大喜,根本不管嚴三星是不是受傷了,全都聚集道那個大漢身邊,六個人十二隻手一起在他身上亂摸。最後六個人一起得出結論,這個大漢,練成了第一層的《烈日神功》!

    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剩下唯一的那個死囚也慘叫起來,最終也化為飛灰!這給他們迎頭澆了一盆冷水,讓他們都冷靜了下來。十六個死囚,最終只有一個人練成了,其他的十五個都被自己燒成了灰。這可比王浩說的九比一的比率可要小多了!可見要修煉這種武功,要冒多大的風險。

    幾個人面面相覷了半天,再看看在一邊悠然自在的王浩,頭陀發狠道:「這是什麼鬼功夫,竟然這麼邪門!不過萬一練成了,威力也夠瞧的。這小子才多大年紀,武功已經如此了得了,如果是一對一,他的內力極為邪門,如果不能在十招之內解決他,拖久了只怕我還未必能打敗他。要是再過幾年,我們可就都不是他的對手了!既然我們練不了,那就乾脆誰也別想練成!」

    說著,他拎著一對虎頭彎刀就直奔王浩走來,想要殺人滅口。而其他人也都默默地站在旁邊,既不贊同,也不阻止,顯然是樂見其成。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47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葵花寶典》的誘惑
    王浩沒想到這些人做的這麼絕,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眼看頭陀的大刀就要砍過來了,王浩腦中急轉,在壓力下突然靈光一現,說道:「等等!你們不就是想武功更上一層嗎?我知道還有一部秘籍,上面所載的武功,還在《大漠刀訣》之上!那才是天下第一的武學!」

    聽王浩這麼一說,頭陀立即停住了腳步,問道:「還有一部秘籍?什麼秘籍,現在在哪,你既然知道,為什麼自己不修煉反而告訴我們?」

    王浩攤開手說道:「你以為我會現在就告訴你們嗎?我若是說了,你們一定還會殺人滅口,我才沒那麼傻!」

    張夫人接口道:「那麼,你怎麼樣才肯說呢?你若是想先脫離我們的掌握之後再說,那你就不用說了。」

    王浩道:「這樣吧,你們先跟我回湯陰。」

    「回湯陰乾什麼?」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保管讓你們滿意就是!」

    「哪有那麼麻煩?我們抓住他,嚴刑逼供就是。我就不信這小子的骨頭有多硬,在我手下他堅持不了多久!」

    「嚴刑逼供?你們以為你們有這個機會嗎?我是打不過你們七個,甚至連逃都逃不掉,但是我想要自殺,你們也攔阻不了!我只要稍稍運功岔氣,就能把自己燒光了,你們能耐我何?」

    張夫人等人見王浩以死相脅,一時也沒了辦法。如果王浩一心求死,他們還真阻止不了。七個人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後不得不點頭同意王浩的建議。七個人將王浩圍在中間,一起向湯陰而去。而他們臨走時還沒忘了,將那個僥倖練成了《烈日神功》的死囚一掌打碎了腦袋。

    進了縣城之後,王浩找了家酒樓,點了一大桌子酒菜,好好地犒勞了一下自己。另外七人也不靠近,將其他客人都趕了出去,坐在王浩的周圍,依然保持著包圍的態勢。

    吃飽喝足之後,王浩又叫小二給他包了二十斤乾糧,二十斤熟牛肉,外加一大罈酒,這才走出了酒樓。出了城之後,又走了二十多里,玉靈跟的不耐煩了,厲聲問道:「小子,你到底要轉到什麼時候?」

    王浩道:「你放心,只要我找到地方,馬上就告訴你們。」

    嚴三星警惕地問道:「找到地方?你要找什麼地方?莫非你還有什麼幫手,埋伏起來算計我們?」

    王浩道:「我能找到什麼幫手?漠北雙熊兩位大哥已經不知走到哪去了,我又一直跟你們在一起,我就是想找幫手,也沒機會呀!」

    嚴三星道:「那你到底要找什麼地方?」

    王浩忽然一指前面不遠處,說道:「這個地方就不錯,就在這裡吧!」

    眾人抬頭一看,就見前面有一座不高的小山,一面是數十丈高的懸崖,另一面也是陡峭的斜坡。眾人來到山下,王浩說道:「你們在這等一下,我上去看看。」

    張夫人立即反對道:「你小子又耍什麼花樣?你別想離開我們十丈範圍之外,要上山大家一起上!」

    「對,想要逃跑也找個好點的借口,你以為說一句離開一會兒,我們就讓你離開嗎?」

    王浩道:「我要逃跑,也不會找這樣一個地方吧?這座小山只有這一面能讓人上下,你們只需把這面堵住,我能跑到哪去?就算我能從後面的懸崖下去,你們繞過小山追上來,也費不多少工夫吧?我根本是插翅難飛,你們還怕什麼?」

    玉靈撓撓腦袋說道:「你說的是不錯,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哪裡不對,我又說不上來。」

    桐柏雙奇也道:「我也有這種感覺。」「那就不能隨他的意,不准去!」

    王浩聳聳肩道:「如果你們不允許,那我們的協議就拉到,我不會再告訴你們任何情報。想要動手的話,現在就開始吧!」說著,王浩很是無賴地將長刀橫在了脖子上,那意思就是,你們一動手,我就割脖子!

    七人見王浩如此堅決,都沒了辦法。王浩動不動就要自殺,他們人數再多也沒用。最後,他們還是無奈地同意了王浩的要求,讓他上山去了。

    王浩到了山頂,這才放下心來,回頭對山下的七人說道:「好了,現在我可以說了。你們知道現在的天下第一高手東方不敗吧?他修煉的武功是從一部叫做《葵花寶典》上得來的。據我所知,這部《葵花寶典》還有一個副本。真正的《葵花寶典》在東方不敗手裡,誰也拿不到,但副本就不一樣了!」

    王浩的話,頓時將七個人的貪心都勾了起來。東方不敗修煉的武功,那肯定比《大漠刀訣》要強了。上一代的大漠狂刀雖然也很厲害,可還遠稱不上「天下第一」,相比之下,孰重孰輕自然是一目瞭然。

    頭陀急忙問道:「《葵花寶典》的副本在哪?快說!」

    王浩道:「這個副本在哪,我其實並不知道。」王浩拉長了聲音,看著下面的七人快要暴走時,才慢悠悠地接著說道:「不過……,我聽說青城派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並且準備近期就要動手搶奪了。你們只需盯緊青城派,自然能找到副本的所在。」

    王浩故意只透漏出一個青城派,既是為了自己脫身,也是想給青城派找點麻煩。青城掌門余滄海滅了福威鏢局滿門,這事辦的實在是太不地道了。不過王浩雖然為林家抱不平,但他也沒打算摻和進去。他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以他的武功,摻和進去就是做炮灰的料,根本改變不了大局。但指使別人去攪局就沒這個顧慮了,有這七個傢伙和青城派爭奪,說不定會讓福威鏢局多一分生機。

    下面的人聽了王浩的話,卻根本沒想過王浩是否在玩兒心眼兒,他們全都被秘籍吸引住了。七個人議論紛紛,商議著是不是馬上就去找青城派。最後還是張夫人說道:「這個消息還不知道真假,我們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反正青城山也跑不掉,晚一些也沒什麼。」

    她的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於是玉靈向王浩說道:「你的話是真是假,我們沒法確定,所以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一趟。小子,你也知道自己逃不掉,最好還是自己乖乖下來的好!」

    王浩笑道:「知道我為什麼會選這個地方和你們說嗎?這裡雖然逃跑不容易,但我站在山頂,你們想上來也一樣不容易。我是絕對不會再跟你們走了,想抓我的,上來試試看!」

    玉靈一下子噎住了,王浩的武功不比他差多少,現在又佔了有利地形,要他向上仰攻,那是自己找不自在!就算他們有七個人,但無法形成包圍,也就對王浩構不成威脅。他們都是老江湖了,不用試就知道。

    嚴三星說道:「小子,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不過,你沒有了退路,只能在山頂上堅守,如果我們不離開,你也同樣下不了山!上面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我就不信,你能堅持多久!」

    王浩嘿嘿笑道:「這個我知道,所以我買了不少吃的帶在身上,省著點吃,十天半月的沒問題。不過,你們七人不是一條心,能保證全都一心守在這裡嗎?要知道青城派動手在即,你們去的晚了,恐怕連湯都喝不上了,到時候可別後悔!」

    玉靈氣的大罵道:「這個小王八蛋,原來他早就做好打算了!虧我們都是老江湖,今天竟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給耍了!這口氣不出,道爺我還有什麼臉面見江湖朋友?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他!」

    說著,玉靈拎著八角狼牙錘就衝上了山坡。而另外六個人當中,只有一直悶不做聲,卻和玉靈交好的西寶和尚跟了上來,其他人卻都站在了原地,默默地看著。他們都想看看玉靈和西寶是否能拿下王浩,如果拿不下來,他們一起湧上去也白搭,不如暫時放過這小子,先去四川青城山了。

    果然,玉靈和西寶衝上山坡,還不等上到一半,王浩就從山頂向下扔石頭,甚至砍倒了大樹推了下來。玉靈和西寶雖然武功高強,但同樣是武功高手扔下來的滾木礌石,對他們的威脅還是很大的,最後只能灰頭土臉地退了下來。

    這一下,七個人誰也不再想仰攻上山了,除了在山下跳腳大罵,一點辦法也沒有。到了晚上,七人就睡在山腳下。等天亮時,七個人就變成了四個,桐柏雙奇和張夫人都不見了蹤影。另外四人發現他們不見了,知道他們肯定是先趕去青城山了。這一下他們還哪裡有心思在這裡堵著王浩?紛紛也都向四川而去。

    山上的王浩見他們都走了,不禁搖頭歎息。他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打算,還以為最少也在這裡堅持三五天。誰知道才一天時間,各有心思的七個人就都全都散了。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48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拜師恆山
    看著山下幾個人爭先恐後地離去,王浩得意地一笑。摸著下巴開始考慮,是不是乾脆把青城派覬覦《辟邪劍譜》的事宣揚出去,弄的全江湖都知道,那樣的話,肯定比現在熱鬧無數倍。不過又一想,還是算了,爭奪劍譜的人太多了,對福威鏢局林家未必有好處,再說他本就不打算參與江湖上的事,惹那個麻煩幹什麼。

    王浩沒有立即下山,而是非常耐心地等著,怕的是那七個人萬一有沒走的,在山下等王浩自己下山來,然後再趁機偷襲。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謹慎歇沒壞處。

    等了一天一夜之後,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有一個傢伙騎著馬從山下經過。王浩等的就是騎馬的人,立即從山上下來,一拳把那個傢伙打下馬來,又扔給他一錠金子,然後自己翻身上馬,快馬加鞭就跑。這樣一來,即使有人在山下等他,也拿他沒辦法。只是那個被強買了馬匹的傢伙很是不忿,在後面大聲叫罵,王浩也不理他,只管絕塵而去。

    離開湯陰之後,王浩向北急趕。和金燕兒分開這麼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金燕兒的身體還撐得住嗎?王浩心中焦急,胯下的馬匹就倒了霉,馬屁股被抽的鮮血淋漓,只能不要命地狂奔。

    可是也不知是王浩耽誤的時間太長了,還是漠北雙熊走的太快,王浩一直追到恆山腳下,也沒追上他們。在山下將馬匹放生,王浩邁開大步上山。

    恆山劍派位於恆山見性峰,王浩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上了山。上山之後,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座不大的尼庵。這間尼庵只有三十來間房,外表雖不華麗,但卻古色古香。庵門上掛了塊匾額,上書「無色庵」三個黑字,同樣素淨的很。

    王浩來到庵門前,拍門叫道:「有人在嗎?」

    很快,庵門打開一條縫,一個光頭小尼姑探頭看了看王浩,合十施禮道:「施主何人?來無色庵有什麼事?」

    王浩連忙學著小尼姑的樣子雙手合十施禮,說道:「小師傅,在下王浩,想請問一下,你們這裡可有一個叫金燕兒的女孩子來過?她十三歲,身體不太好,陪她來的還有兩個長的很高大的漢子!」

    小尼姑「哦」了一聲,說道:「你就是金師妹的哥哥吧?請你在這裡稍等,我去稟報師父。」

    王浩聽說金燕兒已經到了這裡,頓時大為放心,笑著說道:「好好,我在這等著,請小師傅快去吧。」

    小尼姑又施了一禮,這才回身掩上庵門,進去稟報了。王浩搓著手在門前踱步,不時地向庵門張望。雖然才和金燕兒分開幾天而已,他卻覺得已經好久了,這麼一會兒工夫,都讓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終於,庵門重新打開,一個滿面慈和的老尼走了出來,對王浩合十道:「王施主,老尼定閒有禮了。」

    王浩被嚇了一跳,連忙還禮道:「原來是定閒師太,晚輩失禮了。晚輩年輕識淺,怎敢勞前輩一派之尊親自來見,實在惶恐。」

    定閒笑瞇瞇地道:「王施主客氣了,老尼不過是一方外人,哪有什麼尊貴可言?老尼還要感謝王施主,我聽金燕兒說,是你力主讓她拜入我恆山派。金燕兒姑娘蘭心惠質,雖然身體弱了些,但資質極佳,你把她送到恆山來,老尼怎能不謝?」

    王浩道:「師太這才是客氣了,要不是恆山派在師太的領導下名聲極佳,我怎麼會把妹妹送到這裡來?還是師太您領導有方。」

    定閒雖然是出家人,但也被王浩如此推崇她和恆山派,老尼姑心裡也是很高興的,含笑道:「王少俠,請庵內敘話。」

    王浩跟著定閒進了無色庵,在大廳坐下,很快就有小尼姑送上清茶。王浩端起清茶還沒等喝上一口,外面又來了幾個人,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尼姑,她身後跟著兩個小尼姑,她們兩個扶著一個一身素衣的小丫頭,正是多日不見的金燕兒。

    金燕兒一見王浩,立即甩開兩個小尼姑的攙扶,大叫一聲:「哥哥!」就撲了過來。可她身體還很虛弱,才邁出兩步,身體就要跌倒,王浩急忙放下茶杯,伸手抱住了她。金燕兒也抱著王浩不撒手,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掉下來。王浩也有些激動,也是抱緊了金燕兒嬌小的身子,輕聲安慰著。

    只是金燕兒和王浩雖然是兄妹,但這麼緊緊地抱在一起,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有些和禮教不合了,那個高大的尼姑厲聲道:「這位就是王少俠吧?這大庭廣眾之下,你就不為你妹妹的聲譽著想嗎?」

    這個老尼的口氣雖然不好,但王浩知道她這是為金燕兒好,畢竟現在身處這個年代,禮教之說深入人心,所有人都這麼想,你一個人反對是沒用的。王浩自己雖然不在乎,可金燕兒不能不在乎。於是趕緊放開金燕兒,對老尼說道:「多謝前輩提醒。在下王浩,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老尼見王浩態度謙恭,這才不那麼橫眉立目了,但依然冷冷地道:「貧尼定逸。」

    王浩這才恍然,原來這就是有名的火爆尼姑定逸,怪不得語氣中總帶著槍藥味兒。但金燕兒以後就要在恆山派混,他自然不能表示什麼不滿,連忙又施一禮,說道:「原來是定逸前輩,晚輩久聞大名了,幸會!」

    定閒這時說道:「好了,王少俠既然來了,金燕兒的事就可以定下來了。王少俠雖然讓漠北雙熊傳話,想讓令妹拜在恆山門下,但金燕兒堅持要有王少俠在旁觀禮才肯拜師。現在王少俠已經到了,金燕兒,你還有什麼要求?」

    金燕兒搖頭道:「沒有了,師太。金燕兒無禮,還請師太原諒。」

    定閒笑了笑,說道:「好了,那現在就行拜師禮吧。來人,準備香案!」

    王浩沒想到他才一進門就要見證金燕兒的拜師儀式,就在一邊看著金燕兒向定逸三拜九叩。只是金燕兒的師父讓王浩有些皺眉,金燕兒竟然是拜在定逸門下!這個老尼姑可不好相處,只怕以後少不得要忍受她的冷嘲熱諷了。但事已至此,他再抗議的話就太不給恆山派面子了,也只能這樣了。

    拜完師之後,定逸就帶著金燕兒下去休息了。金燕兒的身體還很不好,只是個簡單的拜師就讓她香汗淋漓,確實得休息了。

    其他人都下去之後,王浩這才向定閒問道:「前輩,不知代我送燕子來的漠北雙熊現在在哪?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他們,我還想當面向他們道謝。」

    定閒道:「漠北雙熊兩位施主,雖是邪道中人,但確實義氣深重。他們將金燕兒交給我們之後,就急匆匆下山去了。金燕兒雖極力挽留,但他們還是連歇也沒歇地就走了。貧尼似乎聽他們隱約說了一句,好像有人始終在跟著他們,他們為了不連累金燕兒,所以才停也不停地馬上就走。」

    王浩眉頭又皺了起來,暗自思量會是什麼人一直跟著漠北雙熊不放。不過不管是什麼人,王浩都不能坐視不理。萬一漠北雙熊有什麼危險,王浩是絕不會見死不救的,所以他就要向定閒告辭。

    剛想告辭,王浩才猛然醒悟,怪不得他才剛到,定閒就立即讓金燕兒拜師,原來定閒是算準了王浩沒有時間多耽擱,這才讓金燕兒從簡從快地拜了師。

    想明白這些,王浩感激地一拱到地,說道:「多謝師太體諒,晚輩感激不盡!事情緊急,晚輩這就告辭了。」

    定閒微微點頭道:「王少俠要去救漠北雙熊,貧尼也不便攔阻,只是有一句話想勸誡王少俠。」

    王浩道:「前輩請儘管直言,晚輩恭聆教誨。」

    定閒道:「教誨不敢當,只是那漠北雙熊是塞外的馬賊,做下了無數罪孽,也從無悔改之心。他們雖然對你有恩,但大是大非面前,可不能只論交情。」

    王浩點頭道:「前輩教訓的是,早在朱仙鎮時,晚輩就想和他們分手,可沒想到他們因為我而險些喪命,晚輩怎能不感其盛情?所以他們有難,晚輩定然不能坐視。不過也請前輩放心,等辦完了這件事,晚輩就會回恆山來,在無色庵外建一座茅屋,陪伴燕子。」

    定閒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既如此,王少俠你去吧,早去早回。」

    王浩這才拱手告別,也不去見金燕兒了,直接下了恆山。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49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跟在屁股後面吃灰
    王浩下了恆山,不禁有些頭疼起來。漠北雙熊也不知向哪個方向走了,他該往哪追呢?撓了半天頭皮,王浩只好使出「終極殺招」!兌換了一褡褳碎銀子,然後見人就送銀子,問可曾見過兩個身材高大的漢子?

    還別說,這一招還真好使,看在銀子的份兒上,許多人都很痛快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王浩。通過這些人的描述,王浩終於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漠北雙熊是被錦衣衛給盯上了。錦衣衛的衣服很好認,就算是目不識丁的老大娘都知道穿成那樣的就是錦衣衛。

    這個消息,讓王浩又撓起頭來。雖然錦衣衛在歷史上聲名狼藉,但實際上他們還是做了不少維護治安的好事的,並不只會做壞事。他們捉拿漠北雙熊這樣的江洋大盜是理所當然,是正義行為,是忠於職守。王浩若是幫助漠北雙熊,在現代那就是抗拒執法,和人民為敵。

    當然了,也有不少江洋大盜被抓住之後屈膝投靠,搖身一變就成了錦衣衛的,也在所常有。但漠北雙熊是肯定不會的,他們寧肯死,也不會投降。

    考慮了半天,王浩最終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他到這個時代的時間雖然不算很長,但思想觀念已經有了很大變化。漠北雙熊和他親近,那就不管他們幹了多少壞事,總要偏向一些的,所以王浩立即向北追了上去。

    不過他一邊趕路還在一邊琢磨,找到漠北雙熊之後,是不是乾脆躲在一邊不出手,等錦衣衛把他們兩個玩兒殘了,自己再出手救他們。那樣一來,漠北雙熊就不必再當馬賊了,豈不是好?可躲在一邊看著漠北雙熊被弄殘廢,王浩心中又很是不忍,真是矛盾的很。

    王浩一路追趕,一直追到了塞外也沒追上。而且塞外地廣人稀,他再想找人打聽,也不太容易了。但王浩這時也不是那麼擔心了,塞外是漠北雙熊的老家,非常熟悉這裡的地形。有了地利的優勢,錦衣衛只怕人再多也拿他們沒辦法。漠北雙熊當了這麼多年的馬賊,結下仇家無數,還能活到現在,自然有他們的生存之道。所以王浩也不急著追上去了,開始漫無目的地遊逛。能追到固然好,追不到也沒什麼。

    這天,王浩來到張家口,吃膩了乾糧肉乾的王浩,找了家酒樓想犒勞犒勞自己。點了幾個菜,溫上一壺酒,偷得浮生半日閒。

    當王浩正吃喝到一半時,就見又有人上了樓。他抬頭看去,發現是六七個鏢師,旁若無人地大聲說笑著,在酒樓中間佔了一個最大的桌子。他們吃喝了一會兒之後,酒勁兒上來,聲音也漸漸高了起來。聽著他們的談話,王浩心中一動。

    這些鏢師在塞外押鏢,對最喜歡和鏢師作對的漠北雙熊,是恨之入骨。現在這幾個鏢師談論的,就是漠北雙熊如今是多麼的狼狽,被錦衣衛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漠北雙熊倒霉,這幾個鏢師是再高興不過了,喝起酒來也更加痛快。但他們的醉言醉語中,給王浩透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就是漠北雙熊目前已經被圍在了一處叫做白雲山的地方!聽到這個消息,王浩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匆匆吃完,結賬下樓而去。

    中國有好幾個叫白雲山的地方,但那幾個鏢師所說的白雲山,是現甘肅境內的那一座。王浩從張家口出發,要一路西行。這段路程比從恆山到張家口還遠得多,王浩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多少天前的消息了,所以心急如焚,拚命催馬急奔。

    目不交睫地趕了三天,跑死了五匹馬,終於趕到了白雲山。到了山下之後,王浩已經疲憊的很了,但他根本沒心思休息,立即棄馬上山。

    這座白遠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想要把這座山大略地看一遍,沒有十天半月的就別想。王浩拖著像是灌了鉛的腿上了其中一座山峰之後,望望周圍靜謐的山林,王浩無奈地歎道:「這兩頭熊還真會選地方,這裡到處都是風水寶地,就算死在這裡,隨便挖個坑一埋都一點不委屈。」

    這座山這麼大,王浩是在是沒力氣去找了,只好躺在草叢裡現睡上一覺,補充一下體力。他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中好像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王浩猛然驚醒過來,抬頭一看,就見西邊的天空被照的通亮!王浩急忙站了起來向那邊張望,發現竟然是其中一座山頭燃起了大火!

    王浩見此情形,第一反應就是,錦衣衛抓不住漠北雙熊,氣的放火燒山了!王浩頓時急了,施展《狂風身法》,一陣風似的向火場奔去。

    所謂望山跑死馬,雖然看起來好像不遠,但王浩跑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跑到地方。這兩個時辰的急奔,讓他本來就恢復了沒多少的體力再次耗盡。可再累王浩也不敢休息,立即繞著這座山頭轉了一圈。果然,在山頭的北面看到了三四十個錦衣衛,可惜卻沒發現漠北雙熊的蹤跡。

    這三四十個錦衣衛,模樣也都狼狽的很,不但全都破衣爛衫的,而且還有半數以上帶著傷。不過他們這時可得意的很,衝著滿山的大火又叫又跳。聽他們的叫罵,這些人果然是來追殺漠北雙熊的。只是漠北雙熊不但熟悉地形,而且非常擅長游擊戰,區區兩個人,就將錦衣衛的一百多人殺的只剩下現在這些。

    不過漠北雙雄兩人也不好受,連續這麼多天的戰鬥,讓他們也有些支撐不住了,所以才躲進山裡想休息幾天。錦衣衛追到這裡之後,又損失了十幾個人,終於忍耐不住了,顧不得上頭要活捉的命令,就算回去之後受責罰,甚至就此亡命天涯,也要殺掉這兩頭熊給死去的兄弟報仇,這才放火燒山!

    王浩看著山上的火勢,只能黯然一歎。這麼大的火,也許只有在煉丹爐裡洗澡的孫猴子才能衝進去救人,其他活物絕沒有活下來的可能。王浩現在只能希望漠北雙熊夠機靈,在火起之前就逃了出來,不然的話,只怕連他們的骨灰都找不到了。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才終於熄滅,那些錦衣衛也都撤走了。王浩沒想過為難他們,正像前面說的那樣,這些錦衣衛捉拿漠北雙熊是職責所在,是理所應當。如果他們和漠北雙雄正打的熱鬧,王浩肯定會跳出去幫著漠北雙熊和這些執法者為敵,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再殺他們也就無謂的很,所以王浩只是目送他們離去沒有露面。

    又等了一天,被燒的滾燙的山頭終於涼了下來,王浩這才上山搜尋漠北雙熊的蹤跡,希望能找到一塊半塊骨頭什麼的。可要在一座山頭上找一塊骨頭,又哪裡那麼容易?王浩又找了兩天,還是一無所獲。沒辦法,王浩只能衝著這個山頭磕了幾個頭,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到了最近的縣城。

    附近的縣城不大,但卻很熱鬧。王浩還沒到城門口,就聽幾個過路的老人說了一件大事。就在前兩天,有三四十個很狼狽的錦衣衛來了這裡,也不知為什麼非常高興,在一家酒館裡喝了一夜,全都醉倒了。結果第二天有客人上門時才發現,那三四十個錦衣衛全部被殺死在酒館裡,連酒館老闆一家五口也都沒跑了。

    三四十個錦衣衛一起被謀殺了,這可是驚天大案!當地的縣令據說當時就被嚇暈過去了,醒來之後就尋死覓活地要上吊,說是他自己一個人死總比全家一起死要好。

    縣令如此,縣令以上的府官州官也同樣慌了神,凡是聽到消息的,有和縣令一樣嚇病了的,有拖家帶口地棄官而逃的,還有嚇的癡呆什麼也不做的,一時間當地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聽到這個消息,王浩頓時呆住了!一夜之間將那些錦衣衛全都殺了,除了漠北雙熊兩個,別人沒理由這麼幹,也未必有那個膽子殺那些人。這樣的大案,分明是剃朝廷的眉毛,肯定會讓錦衣衛這樣朝廷的特務組織異常震驚。為了挽回顏面,必然要派出大批人馬來捉拿兇手。

    誰沒事了敢惹怒朝廷?被全天下通緝的味道可不好受,就是東方不敗也敵不過千軍萬馬。所以有理智的人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只有被追殺的怒火中燒的漠北雙熊才會如此不顧忌後果。

    一想到漠北雙熊可能還活著,王浩又激動起來,急忙衝進了縣城找人。可是這個時候哪裡還找的到人?只要不傻,早就藏了起來,哪那麼容易找到?這裡的衙役為了逃脫罪責,發動了全城的人一起找都沒找到,王浩一個人又能頂什麼用?

    王浩人沒找到,卻被快變成瘋狗的衙役盯上了。他們現在是見到人就懷疑是兇手,王浩身背著長刀,一看就是江湖人,豈能漏過他?不問情由地上來就抓,別管是不是真兇,抓到一個是一個,到時候頂罪也好。王浩沒心思和他們為難,只能打出一條路來出了縣城。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0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硬漢
    離開了那個小縣城,王浩坐在馬上漫無目的地隨著人流而行,心裡的鬱悶就別提了。他費了那麼大工夫,追了上千里路,最後卻發現根本就沒他什麼事,怎不讓感到憋屈?

    也不知走了多遠,前面忽然騷亂起來。王浩抬頭望去,就見前面不遠的大路當中突然站出一個很魁梧的大漢來,他全身都罩在一個大斗篷裡,臉上也蒙了一塊破布,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凶光四射的眼睛,攔在路中央大叫道:「都給我老實點,老子打劫!別的都不要,馬匹都給老子留下!」

    王浩聽到這個聲音,頓時一愣,接著就是大喜,趕忙催馬跑了過去,說道:「白熊大哥,是你嗎?」

    那個斗篷男一見是王浩,第一反應不是驚喜,也不是淡漠,而是轉過頭去用側面對著王浩,說道:「王兄弟,你怎麼會在這?」

    王浩確定了是白熊,大笑著從馬上跳了下來,說道:「白哥,你怎麼弄這麼一身打扮?漠北雙熊打劫,什麼時候還要蒙面了?對了,黑哥呢?怎麼不見他?」

    白熊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哎,別提了。你跟我來吧!」說罷,他的劫道事業也暫時放棄了,帶著王浩鑽進了路邊的草叢。那些僥倖躲過一「劫」的路人,先是感謝佛祖天尊菩薩,然後急忙跑掉。

    王浩牽著馬跟在白熊後面,艱難地在樹叢中走了十多里遠,才見到一個小窯洞。他們剛接近窯洞,裡面就傳來黑熊的聲音道:「老白,是你回來了嗎?怎麼就搶回一匹馬?」

    不等白熊說話,王浩就叫道:「黑哥,還不到冬天呢,怎麼就冬眠了?快出來曬曬太陽吧!」

    黑熊聽到王浩的聲音,先是沉默了一陣,才說道:「王兄弟,你怎麼也來了?」

    王浩發現這兩位的情緒都有些不太對頭,詫異地問道:「兩位哥哥,你們這是怎麼了?你們一向很張揚的,現在怎麼一個穿著斗篷蒙著面,另一個乾脆躲在洞裡,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白熊說道:「老黑,王兄弟也不是外人,出來見見吧。總之,我們兄弟這回是栽了!」

    不多時,黑熊從窯洞裡「爬」了出來。王浩眼睛都瞪圓了,原來黑熊竟然少了一條腿!而且身上傷痕纍纍,皮膚被大面積燒傷!整個人都成了一團爛肉,看上去淒慘無比!王浩撲到黑熊面前,伸手想扶他,卻又沒有下手的地方,黑熊身上已經沒有完好的皮膚,王浩怕稍一用力,就會從黑熊身上搓下一大塊肉來!

    王浩回頭看看白熊,白熊也將斗篷脫了下來。原來白熊的情況也不比黑熊好到哪裡,同樣是渾身大面積燒傷。唯一強一點的就是他的腿還是完好的。

    王浩眼珠子都紅了,顫聲道:「二位……哥哥,你們這是……這是怎麼搞的?」

    白熊道:「我們兄弟也是一時大意,被錦衣衛那幫兔崽子給算計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的,整座山的四周同一時間燃燒了起來,而且一開始就火勢極大。等我們反應過來想衝出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結果就落得這樣的下場。不過我也沒讓他們好過,趁他們喝醉了的時候,一刀一個全都幹掉了,也算是報了這個仇!」

    王浩這才知道,漠北雙雄之所以一下子殺了那麼多錦衣衛,正是因為受了這麼重的傷的緣故。這讓王浩心中難過,眼圈兒都紅了。他知道,大面積燒傷的人,很少又能活下來的。雖然傷勢並不致命,但隨後而來的炎症卻讓人無法抵抗。在現代有那麼多種消炎抗菌的藥物,也不敢保證全身燒傷的人能活下來,何況是這個年代。可以說,漠北雙雄是死定了!眼見兩人命不久矣,王浩怎能不悲傷。

    見王浩這個樣子,雙熊卻是很豁達,黑熊說道:「王兄弟可別學娘們兒的樣子,那就讓我們看不起你了。不就是燒傷了,以後的樣子變的醜一點嗎?是不是英雄,可不在相貌的醜俊,你說是吧?」

    王浩忍住淚水,強笑道:「黑哥說的是,是小弟著相了。只是……,二位哥哥現在有何打算?」

    白熊道:「還能有何打算?當然是想辦法療傷啊!平一指那矮胖子,別的不敢說,但醫術確實是厲害。我們的傷別人治不了,他肯定有辦法!」

    王浩聽的一愣,接著就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說道:「對啊,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白哥,你剛才去搶劫馬匹,就是想要趕到開封去吧?」

    白熊道:「王兄弟,看你平時挺聰明的,今天怎麼總犯糊塗?我不是為了趕路,要馬匹幹什麼?」

    王浩傻笑道:「小弟本來就不聰明,是經常犯糊塗的。好了,不說了,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去開封!我這還有些錢財,到馬市上挑幾匹好馬輪流騎乘,估計只要五六天的工夫,就能趕到開封了。」

    漠北雙熊用王浩的錢買馬,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黑熊斷了一條腿,就由王浩背負著,三人趕到最近的馬市,挑選了九匹好馬。王浩他們趕時間,也沒心思和馬販子講價,幾張大額銀票砸過去,騎上馬就走。

    他們買了九匹馬,再加上王浩本來就有的一匹馬,一共是十馬三人,在雨點一般的蹄聲中向南而去。

    黑熊雖然斷了腿,但好在他的腿是齊膝而斷,再加上黑熊非常硬朗,武功騎術也都不錯,這才能穩穩地坐在馬背上。只是雙熊再硬朗,也頂不住炎症的侵襲,頭兩天還好,到了第三天,他們兩個就都開始發高燒了。高燒讓兩人的神智漸漸模糊,騎在馬背上就開始搖搖欲墜了。

    王浩見他們這個樣子,也是急得不行。但他不通醫道,哪裡知道這時該怎麼辦?思來想去,王浩猛然想起了金燕兒吃剩下的「快活丹」!快活丹中有鴉片的成分,少量的鴉片就有止痛消炎的作用。雖然有成癮的副作用,但金燕兒吃了那麼多年都能戒掉,雙熊自然也沒問題!所以王浩乾脆讓他們服食快活丹。

    還好,吃下快活丹之後,雙熊的情況好多了,最起碼雙熊沒讓高燒給燒糊塗了,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一些,這才沒掉下馬背。三人一路奔波,終於在第六天,趕到了開封朱仙鎮。到了平一指的草廬外時,雙熊乾脆已經昏迷了過去,只是依靠本能還死死地抱住馬脖子,這才沒掉下馬來。

    王浩小心地掰開他們的手,將他們扶下來時,才發現經過這六天的時間,他們兩人的衣服已經被他們的血肉浸透了,甚至有的皮肉已經開始腐爛發臭!想想沒有了皮膚的嫩肉,在六天時間裡不斷地和衣服摩擦,最後黏合成一體,那是什麼樣的痛苦?只怕千刀萬剮也不過如此了。可雙熊在昏迷之前,卻一直談笑自若,沒露出絲毫痛苦之色!這是何等的硬漢?!王浩對這兩位兄長,真是徹底服氣了!

    平一指見王浩又來了,頓時臉就沉下來了。不過王浩一句話就讓他馬上行動起來。王浩道:「平一指,他們的傷很重,要是不能治就趕緊說,我帶他們去找別的大夫。」

    平一指號稱沒有他治不了的傷病,當然不肯服輸!而且受傷的漠北雙熊和他還有些交情,更加不能袖手旁觀,所以雖然沒給王浩好臉色,但還是把雙熊抬進去了。

    平一指怎麼治療雙熊,王浩沒看到,他在外面睡著了!這六天來,王浩又要趕路,又要照顧兩個重傷員,幾乎沒怎麼睡過覺,早就悃的睜不開眼睛了。而且王浩對平一指的醫術很有信心,既然將活著的雙熊交給了他,那就有九成九的機會活下來。於是放下心來的王浩再也支撐不住了,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就睡著了。

    王浩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睜開眼睛時,卻已經是繁星滿天。他依然在原來的那個位置,只是由坐著變成了躺著。身上泥斑點點,衣服還有些潮濕,似乎曾經下過一場雨。

    這讓王浩暗罵,平一指也太不地道了,下雨了也不把他搬到屋裡去。不過王浩也只是在心裡埋怨一下而已,以他和平一指的恩怨,平一指不趁機砍了他的腦袋就不錯了,照顧他就別想了。

    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身體,王浩覺得肚子餓的厲害,但他還是先進屋去看了看雙熊。平一指果然沒讓他失望,雙熊都還活著。只是模樣有點慘,兩個人身上也不知抹了什麼藥膏,全身上下都黑漆漆的,像兩個頑童用淤泥堆積出來的泥人。但他們兩人的精神還都不錯,也許是睡多了的緣故,大半夜還都睜著眼睛。

    王浩看他們沒事了,心情也好多了,取笑道:「哎呀,兩位哥哥,你們哪個是黑哥,哪個是白哥?怎麼都變的一樣黑了?」

    其中一個說道:「這事還真有些麻煩,現在我們身上抹著藥你分辨不出來,只怕我們傷好之後,你還是一樣分辨不出來。平一指說了,以後我們兩個要改叫漠北雙鬼了,我們傷好之後的模樣能嚇死人!」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1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江湖風波起
    漠北雙熊在平一指的救治下,漸漸好轉起來。但大面積燒傷畢竟不比尋常的傷勢,即使是平一指,也耗費了大量的精力,才勉強控制住傷勢不致惡化。一直過了三個多月,漠北雙熊才算是恢復。

    傷勢雖然已經沒什麼大礙,但漠北雙熊卻變化極大。身體上處處都是傷疤也還罷了,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心態有了極大的改變。以前豪氣沖天,視生死如無物的雙熊,如今卻意氣消沉,如垂暮的老人。

    對於他們的變化,王浩不知該如何勸解,也不想勸解。以前的漠北雙熊雖然是好漢,但卻不合王浩的性情。現在好了,雙熊也不想再招惹是非,王浩趁機勸他們歸隱,和他一起去恆山陪伴金燕兒。若是以前,雙熊是絕不會和一群尼姑做鄰居的,但現在卻無所謂了,考慮了一陣之後,就答應了。

    漠北雙熊的變化,讓王浩很是欣慰,等他們的身體一恢復,就帶著兩人回了恆山。金燕兒見王浩回來,早就望眼欲穿的小丫頭再次在大庭廣眾之下撲進了王浩懷裡,讓定逸對王浩更加不滿了。

    王浩和雙熊自己動手,在距離無色庵不遠的地方蓋起了三間茅草房,就在這裡定居下來。王浩兜裡的銀子還有不少,夠他花用很長時間了。漠北雙熊這些年來積攢的金銀財寶更是無數,這輩子是花不完的。所以他們三人根本用不著費心生活上的事,每日裡就是練練功,聊聊天,日子過得逍遙無比。

    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去了兩年。

    這兩年中,王浩的武功進步神速,《烈日神功》從第二層突破到第三層,《狂風身法》也更現威力。但最讓王浩得意的,還是他的刀法。《大漠刀法》是《大漠刀訣》這本秘籍的核心,雖然招式簡單,但越琢磨越覺得博大精深,當真如浩瀚的沙漠一般,無比廣博卻又處處殺機!尤其是「刀意」的運用,讓王浩每每有所得時都欣喜若狂。

    而金燕兒這兩年也非常用功,不但把毒癮戒掉了,身體日益健壯,連功力也比得上從小就出家修煉的其他師姐妹了。尤其是她的劍法,在她那高智商的作用下,已經在恆山派第二代弟子中出類拔萃!甚至超越了原本被定逸寄以厚望的儀琳。這讓定逸在喜不自勝之下,攛掇金燕兒剃髮出家,成為恆山正式弟子,將來好接掌恆山門戶。要知道俗家弟子是不能執掌恆山派的。可惜在王浩的阻撓下,定逸的「陰謀」才沒有得逞。

    其實對於定逸這個老尼姑,在近距離接觸了兩年之後,王浩才知道其實她還是不錯的。恆山三定中,定閒慈和,定靜嫻靜,都不適合教導弟子,唯有定逸有恩有威,才能讓弟子敬服,所以定閒才讓大部分弟子都拜在她的門下。金燕兒在定逸的教導下,就非常的出色。

    還有儀琳,這個以美貌出名的小尼姑,可不只是個花瓶,她的智商也不在金燕兒之下。只是這個小尼姑被定逸保護的太好,根本沒見過世面,純的一塌糊塗。正是由於見識和思維方面的差距,才讓金燕兒後來居上,成了恆山派年輕一代的翹楚。儀琳對此毫無怨言,也從來沒有被金燕兒搶了風頭的感覺,反而對金燕兒佩服的很,和她的感情非常好,還經常和金燕兒一起到草廬來看望王浩。

    在這悠閒的日子裡,王浩偶爾也會想起要搶奪他秘籍,最後卻被騙到青城派去的那七個人。王浩對這個世界沒有精確的時間概念,本來沒想著騙他們的,可沒想到兩年過去了,還是沒聽到福威鏢局被滅門的消息。不知道那七個人有沒有等兩年的耐心。

    就在王浩以為《笑傲江湖》的正戲還要一段時間才發生的時候,金燕兒突然來找他。人還在遠處,就嬌聲叫道:「哥哥,哥哥!」

    王浩正在練他的《大漠刀法》,聽見金燕兒的叫聲,回頭笑道:「又怎麼了?是不是又學到什麼新劍招了?」

    金燕兒來到近前,歡叫道:「不是,是師父要帶我下山了!南嶽衡山派的劉正風師伯要洗手退隱,師父要帶我去見識見識呢!以前總聽你們說江湖如何如何,這次我終於能去見識一下了!」

    王浩聽的心頭一震,暗道:「終於來了!」不過王浩知道,這次去衡陽可不太平,如果金燕兒要跟著去,說不準會出什麼事。可金燕兒興致正高,想勸她放棄這次機會,只怕不容易。

    王浩正想著怎麼開口呢,金燕兒卻先看出王浩有些不高興,問道:「哥哥,你怎麼了?你不想讓我下山嗎?」

    王浩點了點頭,說道:「燕子,你雖然練了兩年劍法,你師父也經常稱讚你,但是你真的動起手來,還差得遠。你的武功有多高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太善良了,根本就沒有殺心。連踩死個蟲子你都要難過半天,要你殺人,那可能嗎?而沒有殺心,你的武功就要大打折扣。你說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你行走江湖?」

    金燕兒道:「又不是我一個人行走江湖,不是還有師父她老人家嗎?有師父照顧,還有什麼好怕的?」

    王浩苦笑,定逸要是能照顧好這些小丫頭,也不會讓田伯光把儀琳捉去了。可詆毀定逸的話在金燕兒面前不能說,要找個不讓金燕兒去的理由,卻是不容易。

    金燕兒見王浩始終不鬆口,於是拉著王浩的袖子撒嬌道:「哥哥,你就讓我去吧!求求你了!」

    王浩被搖晃的無法再堅持,只好道:「好吧,你可以去,但是我要跟著,不然我不放心。」

    金燕兒驚訝地道:「你也要跟著去?這……,我師父她只怕不會同意吧?」

    「那就要由你想辦法了,你要是不能說服你師父讓我跟著,那你就也別去了。」

    「啊?哪有這麼無賴的,哥哥你這不是難為人嗎?」

    「那就沒辦法了。……你再撒嬌也沒用,現在江湖上的壞人太多了,尤其是有一個叫田伯光的,更是專門禍害良家女子的淫賊,你說你長的這麼漂亮,我怎麼能放心?」

    金燕兒羞紅了臉道:「哥哥,你說什麼呢?」嘴裡雖然雖然不依,但實際上金燕兒卻暗自為王浩的誇獎竊喜。

    又央求了幾句,金燕兒見王浩始終不改初衷,只好回去央求定逸。定逸老尼姑和王浩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似的,聽說王浩質疑她的「領導」能力,頓時火冒三丈,直奔草廬而來。這可把金燕兒嚇壞了,連忙追了出去。

    來到草廬,定逸直接拔出劍來,說道:「小子,拔刀吧!只要你能打贏我,我就讓你跟著去。不然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在山上呆著!」

    王浩見定逸這個模樣,還想解釋兩句,可還沒等他張嘴,定逸就又大喝道:「少說廢話!你若是不敢拔刀,就算你輸了!」

    王浩的脾氣本就不是能忍耐的主兒,再加上王浩自覺這兩年中武功進步不少,早就想找個高手試一試了,定逸送上門來,正求之不得!所以也乾脆地提刀在手,一聲不吭地擺出《大漠刀訣》的起手式。

    定逸見王浩準備好了,立即清嘯一聲,一劍直刺王浩的左肩。王浩秉承《大漠刀訣》一向的彪悍,根本不閃不避,一刀反劈定逸的手臂。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王浩從前是以命拚命,現在則是以攻為守。如果定逸不變招的話,王浩就能將她的手臂先一步剁掉,定逸的攻擊也就無法傷及王浩了。

    定逸自然不會傻乎乎地等著被剁了胳膊,手臂一圈,長劍畫了個弧線,躲過這一刀的同時,劍尖急點王浩的手腕。王浩變劈為推,將刀身貼在定逸的劍身聲向前滑去,要削掉定逸握劍的手指,定逸無奈只好收劍自保。

    可她這一收劍,王浩的攻勢就更加狂猛了,排山倒海般向定逸壓去。定逸被逼的漸漸落入下風,一支長劍左支右擋,攻勢由五成下降到四成、三成……,最後到只能堅守,一劍也遞不出去了。

    和定逸的窘迫相反,王浩現在簡直暢快之極!《大漠刀法》本來就只有簡單的基本招式,強調的就是臨敵發揮,視情況將這些簡單的招數組合起來。這一點非常需要想像力,頭腦死板的人是練不成高強的刀法的。但王浩來自現代,最擅長的就是發散思維,這套刀法在他的手裡簡直是如魚得水!簡單的招式在他手裡變的千變萬化,再配合上《狂風身法》,打的定逸感覺自己像是身處狂風肆虐的沙漠中。對方的攻勢無窮無盡,其中還夾雜著沙礫石頭,讓她只能苦苦堅持,而無法反擊。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2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儀琳被擄
    只是定逸畢竟比王浩年長不少,恆山劍法也有它的獨到之處,王浩狂攻了將近半個時辰,也沒能攻破定逸的防線。旁邊的金燕兒見定逸似乎岌岌可危了,嚇的連連尖叫,讓王浩停下來。可惜王浩正陷入癲狂的狀態中,哪裡還聽得到?

    但不管王浩願不願意,正像《狂風身法》那樣,《大漠刀法》的特點也是持久力不強,半個時辰也沒能打敗定逸,他自己就先累的不行了,攻勢漸漸減弱。定逸發現這一點後,頓時大喜,將內力灌注在劍身上,硬擋了王浩一刀,想要讓王浩的長刀震脫手。

    可定逸沒想到的是,她的內力侵入王浩的手臂,立即激起了《烈日神功》的自行反擊,一股灼熱的內力沿伸到了王浩手中的長刀上,長刀上開始散發出逼人的熱量。

    見此情形,定閒收劍後撤,說道:「停!不用打了,我認輸。」

    王浩正好累了,聞言立即收刀,說道:「定逸前輩好劍法,晚輩佩服。」

    定逸卻沒給他好臉色,說道:「在我面前少來那些虛的,輸了就是輸了。王浩,在年輕一輩當中,你的武功可以說是出類拔萃了。不過你也別驕傲,江湖之大,藏龍臥虎,比你還高明的人有的是,你可別得意忘形。」

    這幾句話,雖說是教訓的語氣,但關切之意還是很明顯的。畢竟王浩是金燕兒的哥哥,又在恆山住了這麼久,也算是自己人了,以定逸護短的脾氣,關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王浩當然能聽出定逸對他的關切,所以也很是恭敬地道:「多謝前輩教誨,晚輩銘記在心。」

    定逸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金燕兒在旁邊看傻了,她還沒明白過來,王浩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怎麼定逸就認輸了呢?看看王浩,又看看定逸遠去的背影,金燕兒最後還是決定跟著師父去。師父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好,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

    可是金燕兒追上定逸時,一見老尼姑那黑沉沉的表情,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幾次想說話,最後還是欲言又止,只能默默地跟在定逸身後,回到她的禪房。

    定逸坐在蒲團上,又默然了半晌,才歎息一聲說道:「金燕兒,你去準備洗澡水,為師要洗澡。」

    定逸和王浩打了半個時辰,雖然體力消耗不如王浩那麼大,但也是汗流浹背,背後都濕透了,跟在她身後回來的金燕兒當然知道,於是答應一聲,就去準備了。

    很快,洗澡水就弄好了,師徒倆都是女性,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定逸就在金燕兒的服侍下寬衣解帶,坐進了洗澡桶中。金燕兒給定逸搓著背,見師父的表情終於放鬆了,這才問道:「師父,剛才哥哥他分明已經力不從心了,您為什麼主動認輸了呢?」

    定逸微笑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要問,能等到現在,定力也算是不錯了。要說我為什麼認輸,那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你哥哥的對手。你哥哥的《大漠刀法》需要和內力配合,才能顯出最強的威力。如果將內力使出來,他的長刀會變的和烙鐵一樣,灼熱逼人。如果你哥哥一開始就用內力和刀法配合,只怕我走不過三十招。」

    金燕兒雖然知道王浩武功的特點,但還是很驚訝,說道:「真的那麼厲害?師父您太高估哥哥了吧?」

    定逸道:「我可一點都沒高估他,他現在卻是有那個實力。我曾經跟你們說過,五嶽劍派的盟主左冷禪,他的內力就有很強的寒性,和你哥哥的內力有異曲同工之妙。左冷禪的劍法並不別人強多少,內力也未必比別人深厚,但他就是五嶽劍派的第一高手,完全是拜他的寒性內力所賜。和左冷禪和你哥哥這樣的人對敵,實在是件很讓人頭疼的事。因為他們的內力會牽制你的發揮,一身武功能使出六七成來,就已經不錯了。」

    金燕兒聽定逸把王浩和五嶽劍派第一高手左冷禪相比,不禁高興起來,又問道:「師父,那你說,我哥哥和左冷禪誰更厲害?」

    定逸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說道:「你哥哥還差得遠呢!你哥哥修煉的時間太短,內力還不夠深厚。尤其是他的武功太霸道,短時間內很厲害,但持久力不夠。你哥哥若是當真和左冷禪交手,百招之內能維持個平手就不錯了。」

    金燕兒「哦」了一聲,想了想之後才說道:「哥哥現在不是左盟主的對手,但他的進境極快,相信將來哥哥一定比左盟主還厲害!」

    定逸沒有接口,但心中也深以為然。王浩現在的武功可以說已經不比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差了,看他現在的武功,誰相信他兩年前還不會一點武功呢?這樣的進境速度,是在是可畏可怖!

    她們兩師徒在談論王浩,王浩卻在收拾行李,準備跟她們遠行了。他一邊收拾,一邊和漠北雙熊告別。

    漠北雙熊剛才已經看到他和定逸的比武了,對這個小兄弟的武功進境實在是沒話說,這樣的身手到了江湖上,沒有幾個人能拿他怎麼樣了。聽說他要跟著去保護金燕兒,漠北雙熊也只是叮囑一句「早去早回」。

    第二天,定逸就帶領著幾十個弟子下山往衡陽而去,其中自然有金燕兒和儀琳兩人。王浩則自行跟在她們後面半里之外,看似無關,其實是同行。定逸見他知趣地不湊上來,也就懶得理會他。

    只是王浩太寵著金燕兒,不時地弄些小吃零食之類的送給她。金燕兒和那些女弟子在一起,自然要分派給大家一起吃。所以恆山派的女弟子們大多與王浩相熟,不時地有人和金燕兒一起故意落到後面和王浩說說話,順便蹭點零食吃。定逸對此禁之不絕,再加上不是在家裡,也就睜隻眼閉只眼了。

    這一路行來,定逸因為要鍛煉弟子,所以將弟子分成了五組分別上路。每組之間相距不過數里之遙,定逸自領一組在中間的位置。這樣一來,既可以讓弟子獨立地處理一些事情,萬一有事也來得及支援。本來定逸的用意是好的,但是王浩知道,正是定逸的分兵之策,讓田伯光窺到了空隙,將儀琳擄去,險些壞了清白。

    王浩本想幫儀琳這個小尼姑一把,但是儀琳和金燕兒竟然不是分配在一個組裡,要是幫了儀琳,金燕兒身邊就沒有人保護了。想想之後,王浩還是決定跟著金燕兒的好。儀琳不是還有一個令狐師兄可以依靠嗎,這個功勞就讓給令狐沖吧!

    行行復行行,一眾人等跋涉近千里,才來到衡陽附近。到了這裡,已經是衡山派的勢力範圍了,因此定逸等人也都輕鬆了下來,防範的不那麼嚴密了。前兩組人進了城之後,就放慢了速度,和定逸匯合在一起,然後一起到了劉正風的府門前。劉府在門前的迎賓弟子遠遠地見到定逸來了,趕緊打發手下去通知劉正風,自己則迎上來見禮。

    可是就在定逸和劉府的迎賓寒暄時,後面的兩組人突然急匆匆趕了上來,十幾個尼姑同時施展輕功,將大街上的百姓驚得相顧失色。定逸見她們如此慌張,頓時有些不悅,說道:「儀和,你忘了師門規矩了嗎?如此大庭廣眾之下炫耀輕功,該當何罪?」

    為首的儀和連忙低頭合十道:「師父恕罪,弟子實在是有要緊的事要向您報告,儀琳被人擄去了!」

    定逸聽的大吃一驚,要知道最後一組人因為要殿後,所以定逸特意加強了這組人的實力,儀琳本身的劍法就不錯,身邊的其他師姐妹也都是行事穩重,劍法高強之輩,怎麼就被人擄去呢?

    這個時候,劉正風接到弟子的報告,親自來迎接定逸,沒想到還沒等說話,就先聽到這麼一個消息。他也顧不得寒暄了,對定逸說道:「定逸師姐,先不要著急,這衡陽城中遍佈我衡山派弟子,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傳回。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在我衡山派的地頭上如此妄為!」

    還不等劉正風下令,一個泰山派的弟子突然匆匆跑來,向劉正風報告道:「劉師叔,我師父天松道長命我來稟報您,我們剛才親眼見到令狐沖師兄,和儀琳師妹一起在回雁樓飲酒。儀琳師妹顯然是受了令狐沖師兄的挾持,不敢不飲,神情甚是苦惱。跟他二人在一起飲酒的,還有那個無惡不作的田伯光。」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2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劉府
    定逸一聽,頓時大驚道:「什麼?儀琳落到田伯光這個淫賊手裡可怎麼得了,我現在就去救她!」

    那泰山弟子突然說道:「定逸師伯,那田伯光和令狐沖師兄一起飲酒,只怕已經勾結在一起了,師伯您可千萬小心!」

    定逸道:「令狐沖和田伯光勾結在一起,我恆山派也沒什麼好怕的!你給我帶路,我們這就去回雁樓!」

    說著,也不等這個泰山弟子答話,就抓著那泰山弟子要他指路。那泰山弟子不敢不聽,急忙指點方向。定逸心急,乾脆躍上房頂,踩著屋頂向回雁樓的方向而去。其他的恆山弟子一見,也都有樣學樣,一大群尼姑就這麼穿房越脊地走了。王浩自然也跟了上去,只是心中卻在腹誹:「這個老尼姑,剛才還教訓弟子太張揚,她現在可比儀和她們張揚多了!」

    到了回雁樓,定逸發現這裡早已沒幾個人了,除了地板上的幾灘鮮血,儀琳、令狐沖、田伯光,一個也不見!定逸急得一把抓住一個小二的領子,厲聲問道:「我問你,剛才在這裡打架的人哪去了?」

    那小二被定逸一把抓住,頓時動彈不得,嚇得他面無人色,戰戰兢兢地道:「他們……他們都走……走了……」

    定逸又問道:「那個小尼姑呢?她也走了嗎?」

    小二道:「走……走了,那……那個小尼姑……抱著個死人……走了……」

    定逸被他說的什麼也沒聽明白,又問了幾句,依然是不得要領。無奈之下,定逸只好放開了他,帶著弟子們滿城亂轉,希望能找到儀琳。可是儀琳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們找遍了全城都沒找到。天上的烏雲越來越陰沉,後來甚至下起了大雨,可定逸依然在雨中奔波著。還是儀和年紀大一些,當下分派幾個師妹在街邊的雜貨店裡買了幾十件油布雨衣,讓眾人穿上,這才免去了僧袍貼在身體上的尷尬。

    找來找去沒找到儀琳,卻找到了以勞德諾為首的其他華山派弟子,正在一間茶館裡避雨。定逸正心急火燎的時候看見了他們,自然沒有好脾氣,站在茶館門前叉腰大叫道:「令狐沖,出來!」

    王浩站在稍遠處,看著定逸擺出長輩的嘴臉教訓那些華山派弟子,完全是一副看戲的表情。其中勞德諾和岳靈珊是他最注意的兩人。只是這兩個人好像都很一般,勞德諾長的乾乾巴巴,若不是知道他就是勞德諾,只怕王浩要以為他是個鄉下老農。岳靈珊雖然也算是嬌美,但和金燕兒儀琳一比,還要差一些。

    看過了華山的諸弟子,王浩又把目光轉向了茶館中的其他人。這些人當中,最顯眼的就是坐在角落裡的一個駝子。王浩自從和木高峰結怨之後,就對駝子異常敏感,所以一見到這人就立即提高了警覺。可是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駝子雖然弓腰駝背,臉上還貼了三貼膏藥,顯得很是猥瑣,但實際上卻是個年輕人。王浩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就努力地回憶著已經忘記了大半的原著情節,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人應該就是林平之了!

    見到林平之,王浩心中猶豫了起來。這個林平之其實也是個可憐人,為了報滅門之仇,吃了不知多少苦才拜在岳不群門下,可沒想到岳不群其實也覬覦他家傳的《辟邪劍譜》。境遇之慘,可以說是無以復加了。雖然王浩早就打定主意不參與這些江湖事,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王浩正走神的時候,金燕兒突然來拉他的袖子道:「哥哥,你想什麼呢?師父他們要走了,我們跟上去吧。」

    王浩這才醒悟,原來定逸已經抓著岳靈珊的手走了。王浩聳聳肩,依然不即不離地跟在恆山派的後面回了劉府。而他們前面走,林平之也偷偷摸摸地跟在後面。王浩見了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理會他。

    到了劉府之後,恆山派的人被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王浩跟在恆山派後面,自然也沒人敢問他是誰。王浩進了門之後,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林平之也混了進來。想必是迎賓弟子雖然不認識他,可也不敢隨意得罪前來的賓客,所以才讓他這麼容易就進來了。

    恆山派被安排在左側靠前的位置,但定逸卻被請進了後宅,這裡只剩下年輕一輩。王浩這時有些為難了,他一個大男人若是和這些尼姑坐在一起,那可太顯眼了。無奈之下,只好找了個邊角的位置坐了下來。反正這裡的賓客之間大多都不熟悉,他坐在這裡,也沒有人管他。

    但讓王浩意外的是,隨後混進來的林平之,竟然鬼使神差地也坐到了這一桌。這讓王浩有些苦笑,他不想引人注意,林平之也和他是一樣的想法,坐到一起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正在這時,忽然門口一陣騷動,幾名青衣漢子抬著兩塊門板,匆匆進來。門板上臥著兩人,身上蓋著白布,布上都是鮮血。廳上眾人一見,都搶近去看。聽得有人說道:「是泰山派的!」「泰山派的天松道人受了重傷,還有一個是誰?」「是泰山掌門天門道人的弟子,姓遲的,死了嗎?」「死了,你看這一刀從前胸砍到後背,那還不死?」

    眾人喧擾聲中,一死一傷二人都抬了後廳,便有許多人跟著進去。廳上眾人紛紛議論:「天松道人是泰山派的好手,有誰這樣大膽,居然將他砍得重傷?」「能將天松道人砍傷,自然是武功比他更高的好手。藝高人膽大,便沒甚麼希奇!」

    大廳上眾人議論紛紛之中,向大年匆匆出來,走到華山弟子圍坐的席上,向勞德諾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勞德諾起身跟他去了。王浩知道這是幾大門派要商量處理令狐沖的事,這種事涉及到五嶽劍派的名譽問題,當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處理。華山派在這裡的弟子當中,勞德諾的身份是最高的了,要他進去自然是代表華山派。

    勞德諾剛進去不久,就聽內院傳來一聲暴喝:「令狐沖呢?」這一句話聲音極響,當真便如半空中打了個霹靂。大廳上眾人遠遠聽到他這聲暴喝,盡皆聳然動容。王浩卻是暗暗搖頭,這幫名門正派,精英們都是野心家、陰謀家,剩下的大部分都是酒囊飯袋,真正有本事又肯行俠仗義的,只是鳳毛麟角而已。但這些都不關他的事,他只管喝酒吃菜。

    過了片刻,裡面還沒商量出個結果來,王浩就聽恆山女尼都紛紛驚呼出聲。他抬頭一看,就見儀琳從外面走了進來。只是她才和其他師姐妹分開沒多久,就變的憔悴了不少。儀琳本就清秀絕俗,此時容顏憔悴,不但沒有折損她的容貌,反而更添幾分楚楚可憐之態。

    金燕兒儀和等人見她回來,都迎上去噓寒問暖。可儀琳只是搖頭不答,反問道:「師父呢?」

    儀光指指後院道:「師父在後面和師伯師叔們商量事情呢。你要找師父的話,自己進去吧。」

    儀琳點點頭,向後院而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大廳上的眾豪傑才紛紛議論起來,大意無非是這麼漂亮的丫頭做了尼姑,是在是可惜了。可恆山派其他弟子就在這裡,這些人也不敢說的太過分,只是議論幾句就算了。看著儀琳的背影,王浩又是心中感慨,這個小尼姑的一顆芳心算是拴在令狐沖身上了。

    王浩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又走進一個人來,王浩一見到他,頓時吃了一驚。原來這人正是塞北明駝木高峰!王浩和木高峰兩次交手,兩次被打的重傷,雖然木高峰也沒得了好,可那是王浩以命相搏,外加木高峰輕敵的結果,真正打起來,那個時候的王浩根本不夠看。也許是這兩次交手的後遺症,王浩一見到他,心中難免有些忐忑,如果沒有必要,是在不想再和他交手了。所以王浩轉過頭去背對著木高峰,免得被他看到。

    木高峰也沒想到角落裡會有他的「熟人」,只是大略地看了一下,沒發現重要人物,就趁劉府弟子忙碌的時候,躥到後院去了。王浩等他離開了,才轉過頭來,琢磨萬一被木高峰發現了,自己該怎麼辦。尤其是木高峰要是把他身負《大漠刀訣》的事抖摟出去,只怕搶秘籍的人會排著隊來找他,那樣的話麻煩可就大了!

    還沒等王浩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來,後院就傳來一陣喧嘩聲,接著就有一個矮小的道士在劉府的幾十處房舍間繞行了一圈。王浩一看他的身材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余滄海了。兩年前王浩算計了他一把,到了今天才算是見到他本人。不過這個矮道士的武功還真是了得,就看他一瞬間遊遍劉府的輕功,王浩就沒有把握勝他。

    大廳中的人見余滄海突然發威,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頓時議論起來。過了沒多久,余滄海就從後院大步走了出來,一雙眼睛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余滄海的目光猶如實質,大廳中所有人都被他的目光震懾,全都乖乖地住了口,一聲也不敢出。

    余滄海掃視了一遍之後,在看到王浩這桌時,突然目光一亮。王浩被他看的心中一驚,以為被他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武功底細。可沒想到,余滄海沒過來,劉正風卻走了過來,對林平之拱手道:「在下劉正風,不敢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3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仇怨
    林平之從未想到有人會來詢問自己姓名,囁嚅了幾句,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劉正風道:「閣下跟木大俠……」

    林平之靈機一動:「我姓『林』,拆了開來,不妨只用一半,便冒充姓『木』好了。」隨口道:「在下姓木。」

    劉正風道:「木先生光臨衡山,劉某當真是臉上貼金。不知閣下跟『塞北明駝』木大俠如何稱呼?」

    林平之不想暴露身份,這時也只好順口敷衍道:「塞北明駝木大俠嗎?那是……那是在下的長輩。」

    他這麼一說,余滄海更加確定高才搗鬼的人就是眼前這個駝子,當即冷冷的道:「青城派和塞北木先生素無瓜葛,不知甚麼地方開罪了閣下?」

    林平之和這矮小道人面對面的站著,想起這些日子來家破人散,父母被擒,迄今不知生死,全是因這矮小道人而起,雖知他武功高過自己百倍,但胸口熱血上湧,忍不住便要拔出兵刃向他刺去。然而這些日來多歷憂患,已非復當日福州府那個鬥雞走馬的紈褲少年,當下強抑怒火,說道:「青城派好事多為,木大俠路見不平,自要伸手。他老人家古道熱腸,最愛鋤強扶弱,又何必管你開罪不開罪於他?」

    劉正風一聽,不由得暗暗好笑,木高峰是什麼人,他當然很清楚,林平之這麼說,實在是給木高峰臉上貼金了。但木高峰此人又不好得罪,當即笑道:「余觀主,木兄,兩位既來到舍下,都是在下的貴客,便請瞧著劉某的薄面,大家喝杯和氣酒,來人哪,酒來!」

    家丁們轟聲答應,斟上酒來。余滄海對面前這年輕駝子雖不放在眼裡,然而想到江湖上傳說木高峰的種種陰毒無賴事跡,倒也不敢貿然破臉,見劉府家丁斟上酒家,卻不出手去接,要看對方如何行動。

    林平之又恨又怕,但畢竟憤慨之情佔了上風,尋思:「說不定此刻我爹媽已遭這矮道人的毒手,我寧可被你一掌斃於當場,也決不能跟你共飲。」目光中儘是怒火,瞪視余滄海,也不伸手去取酒杯,他本來還想辱罵幾句,畢竟懾於對方之威,不敢罵出聲來。

    余滄海見他對自己滿是敵意,怒氣上衝,一伸手,便施展擒拿法抓住了他手腕,說道:「好!好!好!衝著劉三爺的金面,誰都不能在劉府上無禮。木兄弟,咱們親近親近。」

    劉正風站在一旁,正想打圓場和解,忽聽得一個尖銳的聲音說道:「余觀主,怎地興致這麼好,欺侮起木高峰的孫子來著?」

    聽到這個聲音,坐在旁邊一直當透明人的王浩頓時暗暗叫苦:「木高峰來了!我真是糊塗,怎麼就把這茬兒給忘了!我早該換個位置。」

    可惜他這時想換位置也來不及了,那樣的話,他必然會更醒目。無奈之下,王浩只能心下一橫,要是木高峰認出他來,大不了就跟他一拼!兩年過去了,王浩早已不是當初的王浩了,真要拼起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木高峰一句話剛說完,身形一閃就到了林平之跟前,一掌排在他肩上,說道:「好孫子,乖孫兒,你給爺爺大吹大擂,說甚麼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爺爺聽在耳裡,可受用得很哪!」

    林平之被他拍了一掌,身體明顯地劇烈震動了一下。余滄海抓著林平之的手也隨之一震,趕忙又抓緊了一些。木高峰見余滄海不放手,接著又是一掌排在林平之肩上。這一下余滄海可抓不住了,只能放開手退了一步。從這一點上來看,余滄海的內力顯然要遜色木高峰一籌。

    而林平之被兩人當做角力的戰場,當然是很不好受,臉色一陣火紅,喉頭湧動,就要突出血來。但林平之性子倔強,強行把鮮血吞回了肚中,勉力哈哈一笑道:「余觀主,你青城派的武功太也稀鬆平常,比之這位塞北明駝木大俠,那可差得遠了,我瞧你不如改投木大俠門下,請他點撥幾招,也可……也可……有點兒進……進益……」

    話沒說完,林平之已經是搖搖欲墜。坐在旁邊的王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扶住了他。王浩這一伸手,頓時引起了木高峰的注意。兩人雖然兩年沒見,但王浩給木高峰留下的印象是在太深刻,一眼就認出了他,登時大怒道:「原來是你,給我拿命來!」

    說著,木高峰一掌向王浩打來。王浩修煉了兩年刀法,可以說是登堂入室了,可拳腳上的功夫卻從來沒練過,現在木高峰和他近身搏擊,他哪裡還有時間抽出長刀?無奈之下,王浩只好以掌代刀,直刺木高峰掌心。

    兩人的雙掌一交,轟然一震,王浩倒退幾步,將身後的桌椅撞翻了好幾個,顯得很是狼狽。而木高峰則站在原地沒動,只是一張臉變的通紅。王浩跌退出去,立足不穩,本來是木高峰窮追猛打的好機會,但王浩的《烈日神功》性質怪異,極難抵擋,木高峰被火勁侵入體內,只覺得五臟欲焚,只能站在原地運功化解,卻無力追擊。

    王浩站穩之後,嘴角也流出血絲。但他對木高峰的恐懼之心卻一掃而光!這一次他可沒用絲毫計謀,木高峰也沒有一點輕敵之心,兩人硬碰硬地一掌,王浩卻只是小吃一虧而已。甚至剛才王浩若是有準備的話,完全可以趁木高峰化解體內火勁的時候來個反攻,讓木高峰無暇化解,甚至在繼續交手的情況下,不斷地將火勁侵入木高峰的體內,這樣累積下來,只怕最後勝利的將是王浩。如此一來,王浩還怕他什麼?

    木高峰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只是怒視著王浩,卻不再出手。實際上他也在暗暗心驚,眼前這個小子,已經不是兩年前的那個「雛兒」了。木高峰此時的情緒複雜無比,既眼饞將王浩造就出來的《大漠刀訣》,又害怕王浩找他報仇,知道再過幾年王浩將更加厲害,可現在出手也未必能殺得了他。木高峰是左右為難,不知該怎麼處理眼下的局面了。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突然間呼的一聲響,兩個突然飛了出來,砰的一聲落在地下,直挺挺的俯伏不動。這兩人身穿青袍,臀部處各有一個腳印。只聽得一個女童的清脆聲音叫道:「這是青城派的看家本領,『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余滄海大怒,一轉頭,不等看清是誰說話,循聲辨向,晃身飛躍過去,只見一個綠衫女童站在席邊,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女童大叫一聲「媽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余滄海吃了一驚,才想起此人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孩,於是急忙放手。豈知那小姑娘越哭越響,叫道:「你抓斷了我骨頭,媽呀,我手臂斷啦!嗚嗚,好痛,好痛!嗚嗚。」

    余滄海眼見千百道目光都射向自己,而目光中均有責難甚至鄙視之色,不由得臉上發燒,手足無措,低聲道:「別哭,別哭,手臂沒斷,不會斷的。」那女童哭道:「已經斷了,你欺侮人,大人打小孩,好不要臉,哎唷好痛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余滄海正感無法可施,人叢中走出一名青袍漢子,正是青城派中最機靈的方人智。他向那女童道:「小姑娘裝假,我師父的手連你的衣袖也沒碰到,怎會打斷了你的手臂?」

    那女童大叫:「媽媽,又有人來打我了!」

    定逸師太在旁早已看得大怒,搶步上前,伸掌便向方人智臉上拍去,喝道:「大欺小,不要臉。」

    余滄海見定逸對方人智出手,當然不能看著不管,立即一指點向定逸的後被。定逸無奈,只好放開方人智,先應付余滄海的攻擊。而余滄海沒有和她動手的意思,見她放開了方人智,也就收手退後,說道:「得罪了!」

    這時,那個小姑娘已經被愛心氾濫的金燕兒攬在懷裡,說道:「小妹妹,你哪裡受傷了?我給你治治。」

    金燕兒拉起她的衣袖,只見一條雪白粉嫩的圓臂之上,清清楚楚的留下四條烏青的手指印。定逸見了大怒,向方人智喝道:「小子撒謊!你師父沒碰到她手臂,那麼這四個指印是誰捏的?」

    他們在那裡吵鬧起來,木高峰和王浩這邊就沒人理會了。木高峰自知和王浩動手絕沒有好處,於是低聲說道:「小子,這次先放過你,下次再被我遇到,我叫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說罷,轉身離開了劉府。王浩也不想在這裡和木高峰打起來,被太多人注意到他,這可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也沒多說什麼。木高峰走後,繼續坐下來吃吃喝喝。

    只是旁邊的林平之卻盯上了他,林平之自覺武功低微,想給父母報仇卻有心無力,所以剛才就有意拜在木高峰的門下,也不管木高峰是什麼人。現在木高峰被王浩逼退了,他立即就把目標對準了王浩,撲通一下跪倒在王浩面前,含著淚說道:「這位大俠,請您收我為徒吧!」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4
正文 第三十章 出手
    王浩被他這一招給弄的愣住了,連忙說道:「你先起來,我跟你年紀差不多,哪有資格收你做徒弟?」

    林平之倔勁兒上來了,說什麼也不肯放過這個機會,跪在王浩面前連連磕頭,腦門在青石地面上撞的鮮血迸流,說道:「大俠,弟子身負千古奇冤,請大俠為我主持公道!弟子願粉身碎骨,報答大俠您的恩德!」

    王浩本就對林平之存了三分憐惜之意,這時又見他哭的淒切,實在不忍心看他這個樣子,猶豫了半天,終於說道:「拜師一事,你不必再提,我是不會答應的。不過你的家仇我會替你想辦法,一定讓你得償所願就是。」

    得到王浩的承諾,林平之更是淚如泉湧,又磕了好幾個頭,這才站起身來,自覺地以下人的身份站在了王浩身後。王浩見他這個樣子,覺得很不自在,勸說了幾句,可林平之的態度很堅決,王浩也只能由著他了。

    這個時候,余滄海還在和那個綠衣少女糾纏不清。這個少女年紀只有十三四歲,長的又粉妝玉琢,非常惹人憐愛,可嘴皮子卻異常利落,依仗定逸的袒護,將余滄海諷刺的面無人色,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余滄海惱羞成怒,突然擲出一枚飛錐射向儀琳。定逸大驚,急忙一閃身擋在儀琳前面,要替她擋下暗器。豈知那鐵錐飛至她身前約莫兩尺之處,陡地下沉,拍的一聲,掉在地下。定逸伸手接了個空,那是在人前輸了一招,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卻又不能就此發作。

    便在此時,只見余滄海又是手一揚,將一個紙團向那女孩兒臉上擲了過去。這紙團便是繪著烏龜的那張紙搓成的。那女孩正被金燕兒攬在懷裡,見余滄海竟然無恥地向女孩兒偷襲,立即揮掌將紙團擋下。但余滄海的功力豈是金燕兒能企及的,雖然只是個輕飄飄的紙團,金燕兒還是被震得後退了一步,臉色一瞬間變的煞白。

    王浩見到這一幕,頓時火冒三丈,厲喝一聲,腳尖在面前的桌子上一點,身體如大鳥一般飛撲余滄海,同時喝道:「無恥之徒,接我一刀!」

    余滄海哪想得到打了恆山派的一個女弟子會招惹出王浩這個煞星?聽到王浩的叫聲,回頭一看,王浩已經如泰山壓頂一般向他一刀劈來。余滄海畢竟是一派之尊,閃電般抽出長劍,劍尖在王浩的刀上連點十幾下,將王浩這威猛的一刀卸到了一邊。等王浩落地之後,更是趁隙反擊,一手劍法相當了得。

    可王浩也不是軟柿子,對余滄海刺來的劍毫不理會,一刀劈向余滄海的腦門。王浩的刀本就比一般的刀要長,他這一刀劈出,他能傷到余滄海,余滄海的劍卻傷不到他。

    余滄海見自己的劍不等刺到王浩,自己就要被劈開腦袋了,只好收劍自保。而王浩卻得理不讓人,一刀接一刀地劈過去,並且刀上灼熱的氣息四處散逸,余滄海的劍每次和王浩的刀撞擊一下,就有一道灼熱的內力侵入他的手臂,讓他體內越來越燥熱,需要越來越多的內力壓制。而分出去壓制灼熱氣息的內力越多,可以用來對敵的內力就越少,劍法也就使得越來越滯澀。短短十幾招之後,余滄海就完全被壓在了下風。

    王浩這一突然發威,大廳中的眾多江湖豪傑都是莫名其妙,又心中駭然。王浩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一出手就將余滄海打的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怎不讓人震驚?尤其是林平之,更是看的熱血沸騰,恨不得王浩一刀就把余滄海劈成兩段!而這些豪傑當中,也不乏見識廣博之人,看了幾招之後,就有人驚叫道:「大漠狂刀!是大漠狂刀!」

    旁邊不知道大漠狂刀的人聽了,立即虛心請教,認出王浩刀法的人也不放過這個可以炫耀的機會,將六十年前的上代大漠狂刀的事跡講述一遍,尤其是大漠狂刀的刀法,全是進手招數和刀上灼熱如烙鐵這兩個特點大講特講。說的人口沫橫飛,聽的人嘖嘖稱奇。

    可光知道大漠狂刀還不行,打聽資料當然要連名帶姓地一起打聽。可這裡的人竟然沒幾個知道王浩是誰的。最後有幾個和恆山派交好的女弟子向這些女尼打聽,這才知道這個人原來是金燕兒的義兄,大名王浩。眾人這才明白王浩為什麼突然大怒,向余滄海出手。如此愛護妹妹,又一出手就將青城派掌門打的狼狽不堪,一時間王浩聲名鵲起,相信不久之後就能傳遍江湖。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余滄海已經越來越不堪,眼看就要擋不住了,定逸突然叫道:「王少俠,手下留情!」

    別人的話不聽,定逸是金燕兒的師父,她叫留情,王浩怎能不給面子?急劈了幾刀之後,輕鬆地抽身而退,來到定逸身邊問道:「前輩,為何要我停手?」

    定逸低聲道:「王少俠,得饒人處且饒人,余滄海雖然可惡,但青城一派畢竟是歷史悠久,潛力無窮。你殺了他們的掌門,必將受到他們的傾力追殺。你武功再高也只是一個人,如何敵得過他們一派之力?」

    王浩搖頭道:「青城派氣量狹小,當年福威鏢局的林遠圖不過是勝了青城派上代掌門一招,如今余滄海就把人家福威鏢局滿門滅了。焉知幾十年之後,青城派會不會也滅了我的後人?」

    定逸被王浩說的啞口無言,最後只能歎息一聲。王浩卻笑道:「前輩放心吧,既然前輩說話了,晚輩自然要給您個面子,今日先放過余滄海。」

    定逸聽的一愣,她可從來沒認為自己在王浩面前有那麼大面子,所以第一反應就是王浩要玩兒陰的,急忙說道:「王少俠,你可不要亂來。和青城派友善的江湖豪傑不知凡幾,你可別犯糊塗,你要多為你妹妹想想!」

    王浩道:「前輩放心就是,我不會亂來的。」

    他既然這麼說了,定逸也不好再勸。這時,余滄海才堪堪煉化了體內的火勁,內力消耗大半。他見王浩無意在動手,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但卻惡狠狠地盯著王浩,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樣子。定逸見狀,只好對金燕兒說道:「金燕兒,這小妹妹的爹娘不知到哪裡去了,你陪她找找去,免得沒人照顧,給人家欺侮。」

    定逸的本意,就是調走金燕兒,王浩對金燕兒極其愛護,自然就會跟著離開,那麼他和余滄海這對紅了眼睛的公雞就打不起來了。金燕兒雖然沒能體會定逸的意思,但她一向乖巧聽話,立即答應一聲,牽著小女孩的手就要離開,那女孩卻對儀琳道:「這位姐姐,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好嗎?」

    儀琳以為令狐沖已死,正萬念俱灰,哪裡有心思做別的事情?聞言搖了搖頭。那小姑娘卻過去抓著她的手,拖著她向外走,一邊拖一邊央求道:「好姐姐,我一個兒孤苦伶仃的,沒人陪我玩兒,你就陪我一會兒嘛!」

    這個小姑娘年紀雖小,力氣卻不小,儀琳又聽她說的可憐,身不由己地被拖了出去。金燕兒不知這個小姑娘為何對儀琳這麼依賴,但定逸吩咐她照顧這個小姑娘,她也只好跟了出去。王浩現在是金燕兒的專職保鏢,當然也立即跟上。而王浩離開,林平之也馬上跟了過來。一個小丫頭最後牽出一串人來!

    到了門外,就聽儀琳說道:「小妹妹,你別拖了,讓那個姐姐陪你玩好不好?我頭痛得很,身子不舒服。」

    那女孩兒笑道:「頭痛不舒服,都是假的,你不想知道令狐大哥的屍首到哪裡去了嗎?」

    儀琳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急切反抓住他問道:「你……,姑娘若能見告,我……我……實在感激不盡。」

    小姑娘道:「我不知道,但有一個人知道。這人身受重傷,性命危在頃刻。姐姐若能用天香斷續膠救活了他生命,他便能將令狐大哥屍首的所在跟你說。」

    儀琳立即問道:「那個人現在在哪?你快帶我去!」

    小姑娘道:「我們要去的地方,也不是甚麼善地。」

    儀琳為了尋到令狐沖的屍首,便刀山劍林也去闖了,管他甚麼善地不善地,儀琳點頭道:「咱們這就去罷。」

    儀琳牽著小姑娘走在前面,金燕兒和王浩、林平之跟在後面,幾人走到大門口,見門外兀自下雨,門旁放著數十柄油紙雨傘。五個人各取了一柄,出門向東北角上行去。

    其時已是深夜,街上行人稀少,兩人走過,深巷中便有一兩隻狗兒吠了起來。小姑娘一路走向偏僻狹窄的小街中,儀琳心中只掛念著令狐沖屍身的所在,也不去理會她帶著自己走向何處。金燕兒卻越來越覺得詭異,低聲向王浩詢問道:「哥哥,你看這個小姑娘是什麼路數?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王浩笑道:「這個小丫頭精靈古怪,但她不會害我們的,跟著走就是了。」

    金燕兒見王浩這麼說,又對王浩的武功有信心,於是也沉默了下來。林平之則是無條件信任王浩,始終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五個人走了好一會,小姑娘閃身進了一條窄窄的弄堂,左邊一家門首挑著一盞小紅燈籠。小姑娘走過去敲了三下門。有人從院子中走出來,開門探頭出來。小姑娘在那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又塞了一件物事在他手中。那人道:「是,是,小姐請進。」

    小姑娘回頭招了招手,眾人跟著她進門。那人見來了這麼多人,臉上露出詫異之極的神色,搶在前頭領路,過了一個天井,掀開東廂房的門簾,說道:「小姐,諸位客官,這邊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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