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 笑傲江湖之大漠狂刀 作者:目自翕張 (連載中)

 
yichuan 2009-4-1 14:13:23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79640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5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練刀的靶子
    門簾開處,撲鼻一股脂粉香氣。儀琳進門後,見房中放著一張大床,床上鋪著繡花的錦被和枕頭。湘繡馳名天下,大紅錦被上繡的是一對戲水鴛鴦,顏色燦爛,栩栩欲活。儀琳自幼在白雲庵中出家,蓋的是青布粗被,一生之中從未見過如此華麗的被褥,只看了一眼,便轉過了頭。

    接著又見幾上點著一根紅燭,紅燭旁是一面明鏡,一隻梳妝箱子。床前地下兩對繡花拖鞋,一對男的,一對女的,並排而置。儀琳心中突的一跳,抬起頭來,眼前出現了一張緋紅的臉蛋,嬌羞靦腆,又帶著三分尷尬,三分詫異,正是自己映在鏡中的容顏。

    金燕兒出身於怡紅院,對這種佈置更是瞭然於心,見儀琳臉紅,上前握住她的手說道:「師姐,別慌。我哥哥在呢,什麼都不用怕。」儀琳這才安心了一些,低頭默然不語。

    這時,一個僕婦走了進來,笑瞇瞇的奉上香茶。這僕婦衣衫甚窄,妖妖嬈嬈地甚是風騷。儀琳還是忍不住害怕,低聲問金燕兒道:「這是甚麼地方?」金燕兒不知該怎麼回答好,只能繼續安慰她不要怕。

    曲非煙看了儀琳一眼,暗中竊笑,俯身在那僕婦耳邊說了一句話,那僕婦應道:「是。」伸手抿住了嘴,嘻的一笑,扭扭捏捏的走了出去。

    儀琳從金燕兒那裡問不出答案來,忍不住又問小姑娘道:「你帶我來幹甚麼?這裡是甚麼地方?」

    小姑娘微笑道:「這地方在衡山城大大有名,叫做群玉院。」

    儀琳道:「甚麼群玉院?」小姑娘道:「群玉院是衡山城首屈一指的大妓院。」

    儀琳聽到「妓院」二字,心中怦的一跳,幾乎便欲暈去。她見了這屋中的擺設排場,早就隱隱感到不妙,卻萬萬想不到這竟是一所妓院。她雖不十分明白妓院到底是甚麼所在,卻聽同門俗家師姊說過,妓女是天下最淫賤的女子,任何男人只須有錢,便能叫妓女相陪。雖然此時身邊有金燕兒和王浩相陪,但她身為出家人,怎麼能來這種地方?這要是被師父定逸知道了,那還得了?心中一急,險些哭了出來。

    王浩在旁邊搖頭道:「小姑娘,如果我才得不錯,你應該姓曲,叫曲非煙,對嗎?」

    曲非煙大吃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什麼人?」

    便在這時,忽聽得隔壁房中有個男子聲音哈哈大笑,笑聲甚是熟悉,正是那惡人「萬里獨行」田伯光。儀琳雙腿酸軟,騰的一聲,坐倒在椅上,臉上已全無血色。金燕兒連忙扶住她問道:「怎麼啦?」

    儀琳低聲道:「是那田……田伯光!」

    金燕兒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儀琳在後院述說她的經歷時金燕兒也不在,所以疑惑地問道:「田伯光是誰?」

    田伯光在隔房大聲道:「是誰在提老子的名字?」

    王浩對田伯光可是「久聞大名」了,聽說是他,心中不由一動。王浩剛才和余滄海打了一場,用不了多久,他的名聲就會傳出去。這和他以前低調做人,盡量不參與江湖是非的原則相違背,可以想像,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靜了。既然如此,他索性就放開手腳大幹一場!讓所有想找他麻煩的人都要思量思量,能不能在他手上討了好去!既然要大幹一場,武功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必須提高提高再提高!

    只是要提高自己的武力值,光自己悶頭修煉是不行的,必須和各路高手不斷地切磋才行。同時還要參照其他刀法,才能更快地進步。而江湖上使刀的高手卻是鳳毛麟角,唯一聽說過的人就是田伯光了。因此一聽說是田伯光就在這裡,王浩就揚聲說道:「可是江湖上著名的淫賊田伯光?你可不要冒名頂替,不然丟了性命可沒處伸冤!」

    田伯光大怒罵道:「那個混蛋王八羔子,想殺我,還要看你的爪子硬不硬!」

    王浩抽出刀來,一刀將薄薄的牆壁破開一個大窟窿,不等灰塵落下,人就一閃身鑽了過去,用刀指著田伯光道:「說說,你禍害了多少個良家女子?其中有多少個自殺身死,又有多少個忍辱偷生,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殺人放火的強盜好歹還算是綠林豪傑,你這樣的淫賊只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說說你算個什麼東西?」

    田伯光赤著身體從床上跳了下來,抽出自己的單刀橫在胸前,說道:「怎麼,你想行俠仗義嗎?那就來吧!」

    話音未落,田伯光就一刀向王浩劈來。王浩見這一刀快如閃電,心中暗歎這田伯光手底下果然有兩下子。可他手上卻絲毫不曾遲疑,立即揮刀反擊。

    兩人都是使刀的好手,這一打起來,頓時刀氣縱橫,鋼刀交擊之聲如若雷鳴!屋內的傢俱等物件被兩人的刀氣絞的粉碎。那兩個陪侍田伯光的妓女被嚇的驚聲尖叫,赤裸著身子抱著腦袋縮在一旁。王浩不想傷及無辜,主動躥出屋外。田伯光跟出來之後,兩人在院中又打在一處。

    兩人的刀法都可以在江湖上稱道一時,但不同的是,王浩的刀法重的是「刀意」,講究刀隨意走,有進無退,攻勢一起就如驚濤駭浪,連綿不絕!而田伯光則是快如閃電,趁隙而進!比較起來,王浩的刀法要更高明一些,但他修煉的時日尚短,還不能完全融會貫通。田伯光的刀法雖然稍差一籌,但田伯光混跡江湖多少年,刀法早已圓融純熟。因此,在王浩沒使出《烈日神功》的情況下,他們兩個是棋逢對手。

    兩人交手幾十招沒分勝負,王浩知道自己不能持久,再這麼打下去,必然要敗在田伯光的手中,於是不得不用上了《烈日神功》。《烈日神功》一出,田伯光頓時抵擋不住了。但這個傢伙是在是滑溜之極,見勢不好,立即抽身而退。田伯光號稱「萬里獨行」,輕功比刀法還好,他要一心逃跑,即使是王浩使出《狂風身法》也追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逃的無影無蹤。

    田伯光雖然逃了,但王浩並不沮喪。見識了田伯光的刀法,王浩自覺對刀法的理解又更進一層,這比什麼都強。現在就算田伯光伸長的脖子讓他殺,王浩也捨不得殺了。這麼好的練功靶子,哪能那麼簡單地殺了?

    趕走了田伯光,王浩突然又揚聲道:「兩位,既然來了,何必還躲躲藏藏的?出來吧!」

    陰影之中,一條人影突然躥出,揚手向王浩打出數點寒星,然後轉身就逃!王浩沒想到自己給他留面子,他卻反咬一口!大怒之下,長刀一擺,將那數點寒星全都反震了回去。那條人影「啊」地一聲慘叫,重重地摔在地上。曲非煙突然出聲叫道:「殺了他,別讓他跑了!」

    王浩明白曲非煙的意思,不能讓他跑了是必須的,但隨便就要人的性命,卻不是王浩願意的,所以他只是縱身過去,一把將那個傢伙抓了回來。這個傢伙一身青袍,看服色就知道是青城派弟子。他還想說什麼,王浩一巴掌把他打昏過去,讓他徹底休息。

    抓回來一個,還有一個則根本沒走,自己從陰影出來,就站在那裡看著。王浩見了她,詫異地道:「儀光大姐,怎麼是你?」

    儀光笑道:「師父看到余觀主派人來監視你們,怕他們耍什麼詭計,就派我來了。」

    王浩不在意地道:「有我在,還怕他們什麼?青城派要搞鬼,也得余滄海親自來才行。」

    儀光含笑不語,王浩又道:「既然你已經來了,就一起來看看吧。」

    儀光和王浩回到房間,卻發現屋內的三人都已經不見了,只有牆上現出一個暗門。這暗門裡漆黑一片,顯得陰森可怖。儀光有些緊張起來,說道:「王少俠小心了,此處詭異難測,千萬不要著了道兒!」

    王浩卻不在意地道:「無妨,一家妓院而已,為了讓客人躲避家中母老虎,修幾條暗道暗門很正常。」

    說著,王浩從一個燭台上拔下牛油蠟燭照明,當先走進了暗門。儀光跟在後面,突然問了一句:「王少俠好像對這種地方很熟悉,以前經常來嗎?」

    這個問題頓時把王浩噎住了,咳嗽著不知該怎麼回答。而黑暗中傳來幾聲嬉笑,顯然是看王浩出醜而快意。

    王浩加快腳步,很快就走過這條黑暗的走廊,來到一個小房間中。曲非煙、儀琳、金燕兒都在這裡,三女看王浩的眼神都有些怪異。王浩又咳嗽兩聲,說道:「那個人在哪?給他療傷了嗎?」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6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快意恩仇
    金燕兒向床那邊努了努嘴,王浩走過去拉開床上的帳子,就見一人仰天而臥,臉上覆了一塊綠色錦帕,一呼一吸,錦帕便微微顫動。王浩伸手就把那塊錦帕拿了起來,只見床上那人雖然雙目緊閉,但長方臉蛋,劍眉薄唇,長的果然帥氣。

    王浩笑道:「這就是華山派大弟子令狐沖?果然是個人物。……哎,儀琳,你擠什麼!」

    儀琳聽說這裡躺著的人就是令狐沖,也不知從哪爆發出來的力氣,一把把王浩推到了一邊,看著令狐沖昏迷不醒的臉,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的憔悴的臉,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

    曲非煙見自己的佈置又被王浩輕易地揭穿了,很不樂意地嘟起了嘴,說道:「你這個人真沒勁!」

    王浩和她針鋒相對:「你這個小丫頭真麻煩!」

    曲非煙叉腰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情?」

    王浩道:「你管我那麼多!總之我知道你的一切就對了!小心哦,嵩山派的人可來了不少,你爺爺要是露面,只怕走不出衡山城!」

    曲非煙聽的臉色大變,看王浩的眼神就像看到鬼了似的,連退了幾步。金燕兒見她一副驚恐之極的表情,趕忙過去扶住她的肩膀,說道:「哥哥,你幹嘛要嚇唬她?」

    王浩聳聳肩道:「我可不是嚇唬她,再說,這個小丫頭人小鬼大,我要是虛言恫嚇,你以為她會害怕嗎?」

    這個時候,儀琳和儀光已經給令狐沖敷上了恆山派的療傷聖藥「天香斷續膠」,又內服了「白雲熊膽丸」,令狐沖傷勢穩定,安詳地睡著了。儀琳跑過來拉住曲非煙道:「曲姑娘,真是多謝你了,我一直以為令狐大哥已經死了,原來是被你救了!」

    曲非煙這時還有些神思不屬,答非所問地「哦,哦」了幾聲。

    儀光也同樣不知道儀琳和令狐沖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所以她見儀琳如此失態,暗中皺了皺眉頭。但這個時候不是教訓師妹的好時機,所以只是說道:「令狐師弟受傷很重,我們還是把他帶回去修養吧。在這個地方,似乎不太合適。」

    王浩剛想說話,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個低沉的慘叫。王浩吃了一驚,抬頭掃視了一眼,發現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林平之竟然不在這裡。他顧不得說話,急忙從暗門出去,就見林平之正把那個青城派弟子按在地上,一手捂著他的嘴,另一隻手發瘋地狠打!那個青城弟子反抗不了,又叫不出聲,眼看已經是只有出氣,卻沒進氣了。

    王浩見他這個樣子,只是搖頭一歎,卻沒有攔阻他。儀光跟著出來,見這個駝子殺了青城弟子,頓時著急了,一腳就踹了過去,將林平之踢了個跟頭,接著又拔出劍來要殺了他。王浩連忙說道:「儀光大姐,別動手!」

    儀光不解地道:「你幹嘛護著他?這個小子殺了青城派的人,麻煩不小。我又是和青城派弟子一起來的,你不讓我拿下他,我回去該怎麼向余觀主交代?」

    王浩冷哼一聲道:「你回去就說,在這裡遇到了田伯光,這個小子被田伯光捉住了。我帶著其他人馬上就離開,余滄海來了也只能撲個空。」

    儀光沉吟了一下,說道:「對余觀主我可以這麼說,但對師父我可不能隱瞞,還請王少俠見諒。」

    王浩道:「本該如此,有什麼好見諒的?不過,你在向定逸前輩稟報時再加上一句,殺青城弟子的人,是福建福威鏢局的少東家林平之。」

    林平之這時已經爬了起來,昂然說道:「沒錯!我就是林平之!你回去告訴余滄海那條老狗,我不但要殺他弟子,早晚要把他也殺了,滅了他青城滿門,好償還我福威鏢局幾十條人命!」

    林平之剛殺了人,眼睛紅的像火炭一樣,渾身殺氣四溢,儀光雖然武功比他強得多,也被嚇的退後了兩步。王浩急忙喝道:「平之,這是恆山派的師太,不得無禮!」

    王浩稱呼儀光時,總是用「大姐」這個稱呼,這對出家人來說,實在是有些無禮。但別人對儀光無禮時,王浩卻決不答應。林平之被王浩呼喝了一句,這才明白過來,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對儀光躬身施禮道:「林平之剛才昏了頭,對師太無禮了,還請師太見諒。」

    儀光聽他們的談話,也聽出來這個駝子和青城派有很深的仇恨,所以只是輕輕搖頭道:「無妨,林少俠不必如此。」轉頭又對王浩說道:「王少俠,我這就回去覆命了,你也盡快帶著儀琳和令狐師弟快回來。」

    王浩搖頭道:「令狐沖不能回去。令狐沖是曲非煙那個小丫頭和她爺爺救的,可他們爺孫倆的身份有些問題,現在回去,有泰山派和青城派的人在,只怕他說不清楚。」

    儀光順嘴問道:「有什麼問題?」

    王浩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就不要問那麼多了,快回去吧。」

    儀光多看了王浩幾眼,最後說道:「曲姑娘說的真沒錯,你這個人好像什麼都知道,你難道會先天神算?……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有金燕兒師妹在,我相信你不會做的太出格。」

    看著儀光遠去的背影,王浩摸摸下巴,暗自檢討道:「看來我表現的有點過分了,以後得收斂一些。」

    回到房間,王浩發現儀琳和金燕兒都圍在床前,曲非煙卻不見了。王浩走過去一看,才發現令狐沖竟然已經醒了。令狐沖見了王浩笑笑說道:「這位就是王浩王兄吧?多謝王兄仗義相助!」

    王浩擺擺手道:「你這可謝錯人了,你能撿回一條命,都是曲姑娘和儀琳的功勞,和我沒關係。儀琳以為你死了,還哭了一場呢!」

    令狐沖道:「那我就謝謝儀琳師妹和曲姑娘。只是曲姑娘是哪位?我怎麼沒見到?」

    王浩道:「她可能是看你醒來就自己走了。曲姑娘既然不貪這份功勞,令狐兄你就把所有的感激送給儀琳吧。儀琳一開始還以為你死了,一路把你抱到郊外,想要把你埋了。要不是她傷心過度昏了過去,只怕你真就長眠於地下了。」

    儀琳被王浩說的臉紅的要滴出血來了,頓足道:「王大哥,你……你……」

    王浩哈哈一笑,說道:「好了,我不說了。令狐兄,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得馬上離開。我知道你的傷還沒好,你只能忍一下了。」

    令狐沖笑道:「區區小傷,不算什麼。只是勞動王兄,令狐沖有些過意不去。」

    王浩道:「我聽說令狐兄一向豪爽,怎麼偏偏對我這麼客氣?難道不把我當朋友?」

    令狐沖失笑道:「倒是令狐沖矯情了,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明天我請你喝酒!」

    王浩要上前將令狐沖背起來,林平之急忙說道:「師父,還是讓我來吧。」

    王浩擋開他道:「第一,你別叫我師父,我可沒答應你收你為徒;第二,你要是背著一個人,我們還跑得掉嗎?余滄海的徒弟被你打死了,他肯定立馬飛奔過來,你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林平之自知武功差勁兒,只好訕訕地退到一旁,讓王浩背起了令狐沖。幾個人出了群玉院,一路向郊外而去。他們才走了沒多久,余滄海就趕到了,在群玉院大鬧一通,卻只找到了那個青城弟子的屍體。

    王浩背著令狐沖,出了城之後才說道:「衡山城是衡山派的地盤,若是隨便找個地方,只怕很快就被他們找出來。我們還是找個偏僻的地方吧。你們知道哪裡的風景比較好嗎?好風景利於病人身體康復。」

    林平之,金燕兒和儀琳都是第一次來衡山城,哪裡知道這些?都是面面相覷。他背上的令狐沖笑道:「王兄這個提議大合我意,只是你要找什麼地方直說就是,何必拿我當幌子?」

    王浩訕笑道:「令狐兄慧眼如炬,想瞞過你還真不容易。只是我的理由不太好說……」

    令狐沖道:「不好說我就不問了,我們去找那個有風景的地方吧。」

    王浩要找的地方,就是劉正風和曲陽殞命的那個瀑布。王浩現在對未來的打算已經變了,他既然已經出了名,成了真正的江湖人,那麼一些看不過眼的事情就不能不管。福威鏢局慘遭滅門,好歹還剩下一個林平之,可眼下劉正風一家人也就要被滅門了,王浩豈能坐視不理?

    江湖人就要快意恩仇,若是總要顧忌這個擔心那個,還不如當真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算了。因此王浩要管劉正風這件事。可是對手是勢力極大的嵩山派,王浩又怕萬一事情不成,劉正風曲陽也好有個托付的人。所以王浩才要將令狐沖等人送到瀑布哪裡等著。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7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搗亂
    也許是王浩走對了路,先前逃離群玉院時是朝著劉府相反的方向走的,所以很快就聽到了瀑布的聲音。順著聲音找去,就見一道不算很高,但水流湍急的瀑布。這兩天雨下的很多,水流大一些也是正常。只是瀑布下方沒有足夠的水潭承載傾瀉而下的水流,飛濺的水花將方圓十幾丈範圍內的東西都打濕了,所以王浩等人只能在遠離瀑布三十多丈之外停下了腳步。

    王浩將令狐沖放在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然後說道:「你們幾個都留在這裡,千萬不要離開,萬一有什麼情況,首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知道嗎?」

    金燕兒和林平之都是乖乖點頭,令狐沖卻只是一笑置之,儀琳以令狐沖馬首是瞻,也沒說話。王浩知道令狐沖的脾氣,他想出手時,就是明知道沒命也是義無反顧的,因此也不再多說什麼,轉頭走了。

    當王浩回到劉府時,雖然已是深夜時分,但府中依然熱鬧非凡,各路豪傑齊聚在此,不少人都是通宵不眠。王浩沒有打擾任何人,只是混在眾多豪傑之間,靜待時機。

    這一夜一直無事,等到天亮時分,劉府門前又是一陣熱鬧。王浩轉頭看去,只見不少人都湊了過去,聽他們議論,王浩才知道原來是華山派掌門岳不群到了。岳不群身為一派掌門,地位頗高,劉正風急忙迎出門去,和岳不群攜手走進大門。天門道人、定逸師太、余滄海、聞先生、何三七等也都降階相迎。

    岳不群之後,又有五六百位遠客流水般湧到。丐幫副幫主張金鰲、鄭州六合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川鄂三峽神女峰鐵老老、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先後到來。這些人有的互相熟識,有的只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面,一時大廳上招呼引見,喧聲大作。

    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分別在廂房中休息,不去和眾人招呼。岳不群名字雖然叫作「不群」,卻十分喜愛朋友,來賓中許多藉藉無名、或是名聲不甚清白之徒,只要過來和他說話,岳不群一樣和他們有說有笑,絲毫不擺出華山派掌門、高人一等的架子來。

    王浩在一旁看了不由得讚歎,都說岳不群是偽君子,可這偽君子也不好做,要裝的像那麼回事,也不容易!

    時間漸漸到了午時,劉府中已經聚集了上千位賓客。劉府的眾弟子指揮廚伕僕役,裡裡外外擺設了二百來席。劉正風的親戚、門客、帳房,和劉門弟子向大年、米為義等一起上陣,恭請眾賓入席。而王浩卻在這個時候悄悄地退到了人群之後,趁眾人不注意,向後宅而去。

    後宅是女眷的居住之處,因此前面雖然熱鬧,但後面卻是靜悄悄的。王浩一路潛行,來到一處花園時,就聽得門外砰砰兩聲銃響,跟著鼓樂之聲大作,又有鳴鑼喝道的聲音,顯是甚麼官府來到門外。接著,一座假山後面傳來一個女聲道:「來了!聖旨來了!」

    王浩沒想到這裡會有人在,連忙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他才剛剛躲好,就見假山後走出兩個年輕姑娘來。一個約有十六七歲年紀,穿一身黃色的裙子,長的很是秀氣。只是她現在臉上滿是緊張和不安,好像有什麼心事。而另一個,正是曲非煙!

    曲非煙道:「劉姐姐,你放心吧,劉伯伯馬上就要接聖旨了,接了聖旨他就是朝廷官員了,誰還敢把你們劉家怎麼樣?」

    黃衫姑娘苦笑道:「非非,你年紀雖小,但久在江湖行走,這樣的話你自己信嗎?江湖上這些人,哪個把朝廷放在眼裡?殺個把官員還不是常事,朝廷又能怎麼樣?」

    這時,前面又傳來聲音,就聽有人朗聲道:「聖旨到,劉正風聽旨。」

    黃衫姑娘和曲非煙聽到前面開始宣旨了,都不再說話,向前廳走近了一些,靜靜地聽著前面的動靜。她們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前面去了,卻沒注意到有十幾個黃衣人翻牆而入,控制了後宅所有的出路要害。

    王浩知道,該是自己動手的時候了!他將自己衣服的下擺撕下大大的一幅來,將整個腦袋都罩了起來,只在眼睛處摳出兩個洞。然後又將自己的長刀藏了起來,才偷偷地摸到那些嵩山弟子身後。他的長刀和一般的刀很不一樣,特點太突出,很容易被人認出來,只能捨棄不用。不過以王浩的武功,即使不用兵器也足以對付這些嵩山的二代弟子。

    來到一個嵩山弟子的身後,王浩猛地撲上去,一手摀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捏住他的咽喉,稍一用力,就將他的咽喉捏的粉碎,這個傢伙一聲不吭地倒地而死。接著,王浩又偷襲第二個,第三個……

    嵩山派弟子也是太大意了,他們以為這次的行動是出其不意,而且絕對實力遠在劉府之上,所以在控制了後宅之後,都放鬆了下來。結果王浩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煞星給了他們重重一擊,接連損失了六個人之後,才有人發覺自己的同伴少了!

    嵩山弟子警覺起來,王浩的偷襲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又殺一人之後,其他的嵩山弟子立即發現了他,一起呼喝著圍了上來。可王浩卻不跟他們正面交手,奪下剛被他殺死的那個嵩山弟子的劍之後,突然轉身躥進了內室。劉正風的夫人和兩個幼子都在這裡,被反綁著雙手。王浩衝進來,毫不客氣地在三人身上各刺一劍,將三人都刺成重傷,最後將那柄嵩山弟子的劍留在劉夫人的腹中,然後又躥了出去。

    王浩出了房間,後面的嵩山弟子剛好追進屋中。王浩立即大喊道:「不好了,嵩山派的人要殺光劉府所有人,劉夫人和兩位公子已經遇害了!」

    他這一聲喊,頓時引來了無數目光。恰好嵩山弟子又從屋子裡追出來,被眾人看個正著!這些嵩山弟子個個手持利劍,表情也是凶神惡煞,看到這一幕的人立即信了大半。劉府中的弟子和僕人大多呼喝起來,衝向了內室。而內室的窗戶因為王浩和眾多嵩山弟子的躥進躥出,早已四敞大開,外面的人從窗戶看去,就見劉夫人被反綁雙手倒在地上,腹中還插著一柄嵩山派弟子的劍,頓時全都鼓噪起來。

    他們這一喊,立即驚動了前面的群豪,以劉正風為首,一大幫人呼啦啦闖進了後宅。嵩山弟子這時正和劉府的弟子打在一處,嵩山弟子人數眾多,除了被王浩殺掉的,還有數十人,而劉府弟子卻只有七人,那些僕人更不頂用,根本不是嵩山派的對手,這時已經被殺的屍橫遍地!

    劉正風見此情形,頓時目眥欲裂,大吼道:「嵩山派欺人太甚!我和你們拼了!」

    說著,劉正風抽出寶劍,也殺入了戰團。劉正風一動手,其他賓客也看不下去了。凡是來參加劉正風洗手大會的,都或多或少地和他有點交情,見到這種情況,怎能無動於衷?於是群豪也紛紛動手。

    這樣一來,嵩山弟子可就慘了。他們有幾十個人,但這裡的群豪有上千人,他們就是武功再高也沒用。頃刻之間,數十個嵩山弟子就被拿下,橫七豎八地躺倒一地。這還多虧群豪都知道嵩山派勢力極大,不遠過分開罪他們,這才手下留情,不然的話這些弟子早就被亂刃分屍了。

    劉正風拿下這些人之後,顧不得審問他們,先奔入內室,去看他的家人。定逸、岳不群等人也跟了進去,查看傷勢。其他群豪不方便進去,都等在外面。其中有五個黃衣漢子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發傻,其他人都遠遠地避開他們,好像他們身上有瘟疫似的。

    王浩趁亂換過一身衣服之後又溜了回來,目光一掃就看見了那五個人。只見這幾人的年紀都不大,身上的黃衣表明了他們嵩山弟子的身份。其中一個身材甚高的漢子手中還捧著一面五色錦旗,旗上綴滿了珍珠寶石,風吹旗展,發出燦爛寶光。

    王浩故意向身邊的人道:「這嵩山派還真囂張啊!今天他們可把面子都丟光了!」

    那人雖然不認識王浩,但還是順口說道:「就是,嵩山派雖說是五嶽盟主,但動不動就要滅人滿門,左冷禪當自己是皇帝嗎?什麼理由也沒有,令旗一下,就要人頭落地?」

    王浩聽他這麼說,才放下心來。看來他出手的時機剛剛好,左冷禪的令旗剛到,毫無理由地阻止劉正風洗手,先就給人一個蠻不講理的印象,接著後宅又出了事情,群豪的情緒立即被激發了出來,這才讓嵩山派吃了個大虧。另外嵩山派還來了三個一代弟子,恐怕是見群情洶湧,已經不敢露面了。

    王浩得意地笑了笑,這一下,看你嵩山派還怎麼囂張!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8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搗亂(2)
    劉正風看過了妻子和兩個兒子的傷勢之後,怒氣沖沖地提著寶劍走了出來,指著那個捧令旗的嵩山弟子道:「史登達,你嵩山派如此妄為,還有什麼資格拿著盟主令旗到處招搖?你回去告訴左冷禪,這些弟子我扣下了,想要他們活命,讓左冷禪親自來解釋今天的事吧!」

    史登達能被派來執掌令旗,自然不是個笨蛋,知道現在萬萬不能再提劉正風勾結魔教的事,只能放低姿態道:「劉師伯,這事肯定是誤會,我們詳細調查之後,如果確是我們嵩山派弟子無禮,小侄再回報掌門,如何?」

    劉正風怒不可遏地道:「還有什麼好調查的?事實明擺著,你還想狡辯嗎?今天的事我衡山派不會忍氣吞聲,如果左冷禪不能給我個滿意的交代,衡山派將退出五嶽聯盟,再不奉左冷禪號令!」

    他這話說的非常之重,是對左冷禪權威的極大威脅。左冷禪想要合併五派,還沒等成功呢,衡山派就要退出聯盟了,那還合併個屁?而偏偏衡山派的情況特殊,掌門人莫大先生向來不管事,劉正風雖然不是掌門,但卻掌著衡山派大權,他說要退出聯盟,還真就能代表衡山派。因此史登達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大變。

    偏偏在這個時候,定逸在給受傷的劉府家眷用了天香斷續膠之後,來到劉正風身邊說道:「劉師兄稍安勿躁,嫂夫人和兩位賢侄的傷勢雖重,但都不致命,我已經給他上了藥,只需調養數日,就會痊癒了。」

    史登達一聽定逸這麼說,眼珠一轉,立即抓住了這個機會,大聲說道:「劉師伯,你說我嵩山派對你的家人無故妄為,可為什麼你的家人都只是受傷,我們嵩山派的弟子卻死傷慘重?莫非你早知道我們要來,先行設下了圈套?」

    史登達的嗅覺可謂是極為敏銳,在這麼緊張的時刻還能嗅出一絲陰謀的味道。但在劉正風看來,史登達這就是死不認罪,還要倒打一耙!氣的渾身發抖的劉正風,厲喝一聲:「小子,你也留下吧!」說著,挺劍就刺。

    史登達見劉正風翻臉,急忙揮動令旗格擋。劉正風雖然聲稱要退出五嶽聯盟,但對這面令旗還是不敢損毀的,寶劍收回再刺,動作急如閃電。史登達的武功比劉正風畢竟要差得多,這一劍再擋不過去,只好抽身後退。可劉正風不依不饒,追上一步,又是一劍刺出。

    眼看史登達就要被傷在劍下,史登達身邊的其他四個嵩山弟子也出手了,四柄劍同時向劉正風襲來。可惜他們五個人聯手也擋不住一個劉正風,只見劍光霍霍中,五個嵩山弟子中有兩個大叫一聲,跌退到一旁。

    劉正風還要繼續追襲,突然銀光閃動,一件細微的暗器破空而來,直襲劉正風背心大穴。劉正風顧不得傷敵,只能先行收劍自保。長劍在身後一掃,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一枚銀針被掃落在地。同時黃影晃動,屋頂上躍下一人,正擋在劉正風和嵩山弟子之間。這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瘦削異常,上唇留了兩撇鼠鬚,拱手說道:「劉師兄,與小輩為難,您不覺得失了身份嗎?」

    劉正風一見這個人,暴怒的情緒才稍稍冷靜一些,冷笑道:「費師兄駕到,如何不來喝一杯水酒,卻躲在屋頂,受那日曬之苦?嵩山派看來是處心積慮要對付劉某了,單是對付劉某,費師兄一人已綽綽有餘,若要對付這裡許多英雄豪傑,嵩山派只怕尚嫌不足,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來,一齊都請現身罷。」

    費彬微微一笑,說道:「劉師兄何須出言挑撥離間?就算單是和劉師兄一人為敵,在下也抵擋不了適才劉師兄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決不敢和衡山派有甚麼過不去,決不敢得罪了此間哪一位英雄,剛才的事絕對是一場誤會。我們此來,只是為了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前來相求劉師兄不可金盆洗手。」

    費彬不說嵩山派的人為何襲擊劉府後宅,卻只說他們是為了阻止劉正風洗手而來,並且故意危言聳聽,顯然是為了把話題引到他們想要的軌道上。果然此言一出,群雄盡皆愕然。

    劉正風果然中計,接口道:「費師兄此言,未免太也抬舉小弟了。劉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兒女俱幼,門下也只收了這麼八九個不成材的弟子,委實無足輕重之至。劉某一舉一動,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

    人群中的王浩聽的直翻白眼,心說這個劉正風也是老江湖了,明知道他和曲洋的關係不能曝光,怎麼還順著費彬的話題走?真是愚不可及!再這樣下去,劉正風還是跑不了被滅門的下場。可他又沒有插嘴的理由,只能乾著急。

    偏偏定逸在這個時候又插口道:「是啊。劉賢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綠豆官兒,老實說,貧尼也大大的不以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愛陞官發財,只要不害百姓,不壞了武林同道的義氣,旁人也不能強加阻止啊。我瞧劉賢弟也沒這麼大的本領,居然能害到許多武林同道。」

    這話看似幫著劉正風說話,但實際上還是沿著費彬的話題延續下去。王浩現在已經麻木了,難道這些江湖前輩這麼多年的江湖都白混了?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何就看不清楚?

    王浩這麼想,其實是他旁觀者清,身在局中的人,不懂辯論的技巧,往往被引入甕中而不自覺。現在劉正風和定逸就都是這種情況。他們江湖混的雖老,可辯論一道卻是江湖人很少用的,經常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因此他們兩人都沒有這個經驗。

    費彬又說道:「定逸師太,你是佛門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倆。這件大陰謀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計其數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會大受毒害。各位請想一想,衡山派劉三爺是江湖上名頭響亮的英雄豪傑,豈肯自甘墮落,去受那些骯髒狗官的齷齪氣?劉三爺家財萬貫,哪裡還貪圖陞官發財?這中間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劉正風不怒反笑,說道:「費師兄,你要血口噴人,也要看說得像不像。嵩山派別的師兄們,便請一起現身罷!」只聽得屋頂上東邊西邊同時各有一人應道:「好!」

    黃影晃動,兩個人已站到了廳口,這輕身功夫,便和剛才費彬躍下時一模一樣。站在東首的是個胖子,身材魁偉,定逸師太等認得他是嵩山派掌門人的二師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卻極高極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鶴手陸柏。這二人同時拱了拱手道:「劉三爺請,眾位英雄請。」

    丁勉、陸柏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群雄都站起身來還禮。他們兩人隨意一拱手,就讓那麼多人鄭重其事地回禮,王浩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在人群喊道:「嚯,嵩山派來了這麼多人啊!這是怕劉大俠家裡朋友多,唯恐滅不了劉大俠,才特意多派了人來吧?」

    有一個攪和的,立即就有應和的,只聽曲非煙那嬌脆的聲音接著道:「是啊是啊,要在這麼多英雄面前滅人家滿門,當然找個借口了。想必嵩山的三位大俠,馬上就要給劉大俠按上一個大大的罪名,好讓自己理直氣壯,然後就是老幼不論,一律趕盡殺絕了吧?」

    定逸非常熟悉王浩的聲音,曲非煙的聲音也才聽過不久,自然認得出來。聽他們這麼一說,這才醒悟過來,氣忿忿的道:「劉賢弟,你不用擔心,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別瞧人家人多勢眾,難道咱們泰山派、華山派、恆山派的朋友,都是來睜眼吃飯不管事的不成?」

    費彬眼看就要引入正題了,卻又被王浩和曲非煙攪亂了。曲非煙就站在劉正風的女兒身邊,一眼看出才不過十三四歲,費彬身為江湖高手,自然不能和她一般見識,所以他只能把目標對準王浩,怒罵道:「是誰在那裡亂吠?站出來說話!」

    王浩縮縮脖子,他才不傻呢!站出去當靶子嗎?還是繼續躲在暗中的好。只是王浩身邊的人早就發現是他在說話,見他不肯出去,都露出鄙夷之色。王浩對他們的眼神視而不見,臉皮厚比城牆。

    費彬見沒能把人激出來,只好又道:「這是我們五嶽劍派的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否則……」

    不等他說完,王浩又道:「剛才不還說『為了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嗎?怎麼又成了五嶽劍派內部的事了?我們到底該信你哪一句好?」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4:59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正邪之間
    費彬這一次可一直在注意聽著呢,王浩一說話,就找到了他的位置,大喝一聲就飛身撲了過去。可是王浩也早就防備他這一招呢,話不等說完,就換了個位置。雖然移動的距離不遠,但他裝作沒事兒人似的也跟著左右張望,好像也在找那個說話的人。

    費彬只是聞聲而來,哪裡認得出王浩?看了半天,也沒辨認出到底是誰。他又不能逼著這些人都說一句話辨別聲音,那可就把這些人都得罪了。無奈之下,他乾脆也不回去了,就站在這裡等著,看那人還說不說話。只要還有人說話,近在咫尺的他就能把人抓出來。如果不說話,那也很好,沒有這個搗亂的,他們的事就要順利的多。

    費彬站到人群中防備王浩再搗亂,陸柏只好接替了他的位置,向史登達道:「舉起令旗。」

    史登達道:「是!」高舉令旗,往陸柏身旁一站。陸柏森然說道:「劉師兄,左盟主吩咐了下來,要我們向你查明,劉師兄和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暗中有甚麼勾結?設下了甚麼陰謀,來對付我五嶽劍派以及武林中一眾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時聳然動容,不少人都驚噫一聲。魔教和白道勢不兩立,雙方結仇已逾百年,纏鬥不休,互有勝敗。這廳上千餘人中,少說也有半數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殺,有的師長受戕,一提到魔教,誰都切齒痛恨。因此陸柏一說劉正風和魔教勾結,眾人再看劉正風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警惕。

    劉正風忿然道:「在下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魔教教主東方不敗一面,所謂勾結,所謂陰謀,卻是從何說起?」

    陸柏道:「劉師兄,這話恐怕有些不盡不實了。魔教中有一位護法長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劉師兄是否認識?」

    劉正風本來十分鎮定,但聽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時變色,緊抿著嘴唇並不答話。那胖子丁勉自進廳後從未出過一句聲,這時突然厲聲問道:「你認不認識得曲洋?」

    他話聲洪亮之極,這七個字吐出口來,人人耳中嗡嗡作響。劉正風仍然默不作聲,數千對眼光都集中在他臉上。各人都覺劉正風不回答,就等於是默認了。

    這時,曲非煙又插嘴道:「認識魔教長老就算勾結魔教嗎?那你們幾個也都認識曲洋,難道也勾結了魔教?」

    陸柏怒斥道:「我們嵩山派和魔教是生死大仇,怎麼會勾結魔教?再說我們也不認識曲洋!」

    曲非煙嬌笑道:「這可真是好笑了,你們嵩山派和魔教是生死大仇,衡山派就不是嗎?你們不認識曲洋,怎麼知道劉伯伯認識的那個人就是魔教長老?難道是別人告訴你們的?若是認識曲洋的人就是勾結魔教,那告訴你們的那個人,肯定是和魔教勾結了,你們怎麼能信他的話?莫非,勾結魔教的人是你們,然後來陷害劉伯伯?」

    陸柏被曲非煙問的張口結舌,指著曲非煙道:「你……你胡說!我……」

    曲非煙衝他做個鬼臉,又說道:「怎麼,被我問住了?在場這麼多英雄豪傑,眼睛都是雪亮地,你們妄想瞞天過海,當這麼多英雄都是傻子嗎?你們隨意說幾句話,大家就都隨著你的意走?你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曲非煙幾句話將在場的人都拖了下來,若是嵩山派不把事情弄明白就下殺手,那麼在場的人就都成了傻子、瞎子了。當即就有人說道:「這個小姑娘說的不錯,你們嵩山派危言聳聽,動輒『危害千百萬江湖通道』,既然如此,我們自然也該清楚其中的詳情,大夥兒說是吧?」

    一個人說話了,其他人也都紛紛贊同。大多數人都有仇富心理,嵩山派勢力極大,能看到他們出醜,是很多人都願意的。當然,看熱鬧不能禍及自身,不然是沒人願意幹的。

    陸柏眼見情況又要失控,只好回頭去看二師兄丁勉。丁勉上前一步道:「我們是不是冤枉劉正風,只需一問便知。劉正風,你自己說,你到底認不認識魔教長老曲洋?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你若是說實話,大家還敬你是條漢子。如果你謊言欺騙在場的英雄豪傑,將來真相大白時,不但是你劉正風將身敗名裂,連你們衡山派都要一起被江湖豪傑看不起!你可要想好了!」

    他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等著劉正風回答。王浩和曲非煙這個時候也不好插話了,不然就偏幫的太明顯了。兩人都焦急地看著劉正風,現在只需他說一句「沒有」,嵩山派今天就只能鎩羽而歸了。

    可是過了良久之後,面無表情的劉正風點頭道:「不錯!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識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眾人一聽,頓時都是大嘩。本來大家都以為嵩山派是在故意為難劉正風了,沒想到劉正風竟然自己承認了!這一下,誰都沒話好說了。王浩和曲非煙都是頓足長歎,暗罵劉正風真是個死腦筋。

    丁勉和陸柏對視一眼,臉上都現出微笑。陸柏道:「你自己承認,那是再好也沒有,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當。劉正風,左盟主定下兩條路,憑你抉擇。」

    劉正風宛如沒聽到費彬的說話,神色木然,緩緩坐了下來,右手提起酒壺斟了一杯,舉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群雄見他綢衫衣袖筆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動,足見他定力奇高,在這緊急關頭居然仍能絲毫不動聲色,那是膽色與武功兩者俱臻上乘,方克如此,兩者缺一不可,眾人無不暗暗佩服。

    陸柏朗聲說道:「左盟主說,劉正風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時誤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輩均是俠義道中的好朋友,豈可不與人為善,給他一條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轉告劉師兄,你若選擇這條路,限你一個月之內,殺了魔教長老曲洋,提頭來見,那麼以前的事就一概不究,今後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陸柏這幾句話說的大義凜然,有理有據,群雄聽在耳中都紛紛點頭。正邪自古不兩立,魔教的旁門左道之士,和俠義道人物一見面就拚你死我活,左盟主要劉正風殺了曲洋自明心跡,那也不算是過分的要求。

    哪知劉正風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淒涼的笑容,說道:「曲大哥和我一見如故,傾蓋相交。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討音律。他是七絃琴的高手,我喜歡吹簫,我們在一起,大多時候是琴簫相和,武功一道,從來不談。各位或者並不相信,然當今之世,劉正風以為撫琴奏樂,無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雖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潔,大有光風霽月的襟懷。劉正風不但對他欽佩,抑且仰慕。劉某雖是一介鄙夫,卻決計不肯加害這位君子。」

    陸柏道:「你與曲魔頭由音律而結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左盟主說過,魔教包藏禍心,知道我五嶽劍派近年來好生興旺,魔教難以對抗,便千方百計的想從中破壞,挑撥離間,無所不用其極。或動以財帛,或誘以美色。劉師兄素來操守謹嚴,那便設法投你所好,派曲洋來從音律入手。劉師兄,你腦子須得清醒些,魔教過去害死過咱們多少人,怎地你受了人家鬼蜮伎倆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

    定逸也說道:「是啊,陸師弟此言不錯。魔教的可怕,倒不在武功陰毒,還在種種詭計令人防不勝防。劉師弟,你是正人君子,上了卑鄙小人的當,那有什麼關係?你去把曲洋這魔頭一劍殺了,才是我正道當為。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千萬不可受魔教中歹人的挑撥,傷了同道的義氣。」

    其他人也都紛紛勸說,沒有人認為劉正風和曲洋相交是對的。王浩腦筋急轉,卻想不出可以逆轉這種形勢的辦法來。就像這個時代的人都認為女人的貞操比性命重要一樣,正道和魔教之間也不能有任何形式的友誼。劉正風已經承認了他和曲洋的交情,王浩想要這種大形勢下扭轉局面,談何容易?

    劉正風歎了口氣,待人聲稍靜,才緩緩說道:「在下與曲大哥結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最近默察情勢,猜想過不多時,我五嶽劍派和魔教便有一場大火拚。一邊是同盟

    的師兄弟,一邊是知交好友,劉某無法相助那一邊,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劉某從此退出武林,再也不與聞江湖上的恩怨仇殺,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牽連。去捐了這個芝麻綠豆大的武官來做做,原是自污,以求掩人耳目。哪想到左盟主神通廣大,劉某這一步棋,畢竟瞞不過他。」

    群雄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劉正風捐錢弄了個小官當,是因為這個。費彬和丁勉、陸柏三人對視一眼,均露出得意的笑容。

    劉正風又說道:「魔教和我俠義道百餘年來爭鬥仇殺,是是非非,一時也說之不盡。劉某只盼退出這腥風血雨的鬥毆,從此歸老林泉,吹簫課子,做一個安分守己的良民,自忖這份心願,並不違犯本門門規和五嶽劍派的盟約吧?」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5:00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插手要有理由
    陸柏冷笑道:「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危難之際,臨陣脫逃,豈不是便任由魔教橫行江湖,為害人間?你要置身事外,那姓曲的魔頭卻又如何不置身事外?」

    劉正風微微一笑道:「曲大哥早已當著我的面,向他魔教祖師爺立下重誓,今後不論魔教和白道如何爭鬥,他一定置身事外,決不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陸柏又道:「好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我們白道中人去犯了他呢?」

    劉正風道:「曲大哥言道:他當盡力忍讓,決不與人爭強鬥勝,而且竭力彌縫雙方的誤會嫌隙。曲大哥今日早晨還派人來跟我說,華山派弟子令狐沖為人所傷,命在垂危,是他出手給救活了的。」

    此言一出,群雄又群相聳動,尤其華山派、恆山派以及青城派諸人,更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岳靈珊忍不住問道:「劉師叔,我大師哥在哪裡?真的是……是那位姓曲的……姓曲的前輩救了他麼?」

    劉正風道:「曲大哥既這般說,自非虛假。日後見到令狐賢侄,你可親自問他。」

    陸柏冷笑道:「那有甚麼奇怪?魔教中人拉攏離間,甚麼手段不會用?他能千方百計的來拉攏你,自然也會千方百計的去拉攏華山派弟子。說不定令狐沖也會由此感激,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咱們五嶽劍派之中,又多一個叛徒了。」轉頭向岳不群道:「岳師兄,小弟這話只是打個比方,請勿見怪。」

    岳不群微微一笑,說道:「不怪!」

    劉正風雙眉一軒,昂然問道:「費師兄,你說又多一個叛徒,這個『又』字,是什麼意思?」

    費彬冷笑道:「啞子吃餛飩,心裡有數,又何必言明。」

    劉正風道:「哼,你直指劉某是本派叛徒了。劉某結交朋友,乃是私事,旁人卻也管不著。劉正風不敢欺師滅祖,背叛衡山派本門,『叛徒』二字,原封奉還。」

    王浩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辯,很是無奈地揉著腦仁。事情已經到了不容他控制的地步了,劉正風的不識時務,太出乎他預料。想了半天,王浩最終只想出一個下策。

    他挪了幾步,來到一直站在這裡的費彬跟前,低聲道:「費大俠,那個姓曲的魔頭救了令狐沖,只怕現在就在附近,你們可要小心提防啊!」

    費彬一開始見王浩過來,還頗有些防備的意味,但聽王浩這麼一說,心裡頓時一驚,拍拍王浩的肩膀道:「多謝小兄弟你提醒,不然就要被魔教的詭計得逞了!」

    說著,費彬也顧不得站在這裡等那個搗亂的人再發話了,急忙擠出人群,來到陸柏和丁勉跟前,低聲向他們說了幾句什麼。王浩趁這個機會也擠出了人群,來到曲非煙跟前,低聲道:「你在這裡幫不上忙了,快去柴房點把火。」

    曲非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什麼也沒問,向劉正風的女兒劉菁遞了個讓她安心的眼色,然後悄悄地退出人群。她年紀幼小,眾人的注意力又不在她身上,讓她輕易地溜走了。

    費彬回到了場中,陸柏就將發言權交還給了他。費彬也不客氣,直視著劉正風道:「如此說來,劉師兄第一條路是不肯走的了,決計不願誅妖滅邪,殺那大魔頭曲洋了?」

    劉正風道:「左盟主若有號令,費師兄不妨就此動手,殺了劉某的全家!」

    費彬道:「你不須有恃無恐,只道天下的英雄好漢在你家裡作客,我五嶽劍派便有所顧忌,不能清理門戶。」

    伸手向史登達一招,說道:「過來!」史登達應道:「是!」走上三步。費彬從他手中接過五色令旗,高高舉起,說道:「劉正風聽著,左盟主有令,你若不應允在一個月內殺了曲洋,則五嶽劍派只好立時清理門戶,以免後患,斬草除根,決不容情。劉師兄,你再想想罷!」

    劉正風慘然一笑,道:「劉某結交朋友,貴在肝膽相照,豈能殺害朋友,以求自保?左盟主既不肯見諒,劉正風勢孤力單,又怎麼與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佈置好一切,只怕連劉某的棺材也給買好了,要動手就動手吧,又等何時?」

    眼見劉正風就要一家人被殺,定逸、天門道長、岳不群等人都紛紛規勸。可劉正風這個榆木疙瘩就是寧肯全家齊赴黃泉,也不肯傷害曲洋。見劉正風如此倔強,費彬等人更加得意,就要下令將劉府上下諸人全都拿下。就在這時,劉府中騰起三四處火焰濃煙,煙柱直上雲霄,即使是在十里之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劉府中突然起火,眾人的反應大不相同。在場的群雄在劉正風沒事的時候都和他是朋友,但現在的情況卻讓他們避之唯恐不及,見火勢大起,紛紛吆喝道:「快救火呀!」大部分人都跑去救火了,至於劉正風一家人的安危,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費彬等三人卻怕夜長夢多,立即下令將劉家的人都控制起來。那些被擒住的嵩山弟子在劉正風承認認識曲洋的時候,就已經被放開了。既然劉正風承認了,嵩山派就佔足了道理,群雄自然沒理由再押著他們。

    嵩山弟子一向傲岸自大,這一次他們勞師動眾來到衡山,沒想到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損失了好幾個人,剩下的也都人人帶傷,自然是火氣十足,在拿下劉府家人時,動作難免都有些大,有幾個反抗的劉府弟子甚至被打成重傷。尤其是劉正風的女兒劉菁,被打的鮮血狂噴,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劉正風想要阻攔,可丁勉、陸柏、費彬三個人一起看著他,他哪裡還動得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家人都成了階下囚。

    定逸的性格雖然暴躁,但卻很慈悲,見嵩山派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雖然顧慮著和嵩山派的關係,可還是諷刺道:「嵩山派好大的威風啊!可惜只能在女人身上顯擺顯擺,不愧是五嶽第一大派!」

    費彬等人被諷刺的臉上微紅,但仍然什麼也沒說。直到嵩山弟子將劉府上下都抓了起來,才說道:「劉正風,你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不然,你劉府上下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場!」

    劉正風怒道:「我劉某人自己做的事,自然我一身承擔,你們何必趕盡殺絕?我的家人也還罷了,連我的弟子你們也不放過,不嫌太過分了嗎?」

    費彬冷笑道:「這是你自作孽不可活!狄修,預備著!」

    嵩山派弟子狄修應道:「是!」手中短劍輕送,抵進劉正風長子背心的肌肉。

    劉正風慘然一笑,向兒子道:「孩兒,你怕不怕死?」

    劉公子道:「孩兒聽爹爹的話,孩兒不怕!」劉正風道:「好孩子!」

    陸柏喝道:「殺了!」狄修短劍往前一送,自劉公子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窩,短劍跟著拔出。劉公子俯身倒地,背心創口中鮮血泉湧。劉夫人大叫一聲,撲向兒子屍身。陸柏又喝道:「殺了!」狄修手起劍落,又是一劍刺入劉夫人背心。

    定逸師太大怒,呼的一掌,向狄修擊了過去,罵道:「禽獸!」

    丁勉搶上前來,也擊出一掌。雙掌相交,定逸師太退了三步,胸口一甜,一口鮮血湧到了嘴中,她要強好勝,硬生生將這口血嚥入口腹中。丁勉微微一笑,道:「承讓!」

    定逸師太本來不以掌力見長,何況適才這一掌擊向狄修,以長攻幼,本就未使全力,也不擬這一掌擊死了他,不料丁勉突然出手,他那一掌卻是凝聚了十成功力。雙掌陡然相交,定逸師太欲待再催內力,已然不及,丁勉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壓到,定逸師太受傷嘔血,大怒之下,第二掌待再擊出,一運力間,只覺丹田中痛如刀割,知道受傷已然不輕。

    恆山弟子見定逸受傷,都是驚呼出聲。而就在她們的驚呼聲中,一條人影突然衝了出來,一掌擊向丁勉,大叫道:「你也接我一掌!」

    丁勉趁定逸不備將她打傷,正在得意之時,這個人突然來這麼一下,措手不及之下也和定逸版樣,只能倉促出掌。雙掌相撞,兩人同時向相反的方向飛退。只是那條人影只退出三步就站穩了,嘴角流出血絲。而丁勉卻連退了五六步,一張嘴,連噴了三口血。而這些鮮血噴出來之後,還不等落地就變成了塊狀,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就好像被煮熟了似的。

    費彬和陸柏大驚,一個去扶住了丁勉,一個怒喝道:「你是何人?為什麼和我嵩山派為難?」

    王浩擦了擦嘴角,昂然上前一步,冷笑道:「你們嵩山派的人打傷定逸師太,算不算和恆山派為難?你們和恆山派為難,我就和你們嵩山派為難!不服的,再來打過!」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5:01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莫大先生
    對於突然冒出來架樑的王浩,嵩山派的人顯然有些準備不足。費彬首先說道:「原來是你,你剛才不還提醒我注意曲洋嗎?怎麼又突然翻臉和我師兄動手?你到底是那一邊的?」

    王浩道:「我是恆山派這一邊的!我妹妹是恆山派弟子,定逸師太對我也很照顧,我自然要幫襯一二。剛才我提醒你,那是因為恆山嵩山是自己人,可現在你們敢對師太動手,那我就是你們的敵人!」接著他又對定逸說道:「師太,你要教訓這個嵩山弟子嗎?我替你動手!」

    說著,也不等定逸說話,就伸手向狄修抓去。費彬見狀,立即衝過來對王浩就是一掌。費彬綽號「大嵩陽手」,掌上的功夫相當了得,王浩就算是全力以赴,也只能和他維持個平手而已,何況他現在和丁勉交手在前,已經受了一點輕傷,更是不敢大意,當下凝神接戰。

    陸柏見費彬一時拿不下王浩,於是將丁勉交給一個弟子,站在一旁虎視眈眈,好像隨時準備出手,卻又始終沒動。他雖然沒動手,可王浩卻不能不防備他,注意力分散的王浩,很快就落到了下風。雖然依舊是招招搶攻,可多是同歸於盡的招數,那種逼得對手不得不招架的氣勢卻沒有了。陸柏這樣雖然沒動手,但卻在偏幫費彬的做法,讓定逸又是怒罵:「無恥,卑鄙!」

    可不管定逸怎麼著急,也沒有任何辦法。她受傷不輕,只是站在那裡就已經很勉強了,哪裡還插得上手?而岳不群、天門道長等人卻不願插手,都只是在一旁看著。劉正風雖然古板倔強,但一來不願意出手幫他的王浩受傷,二來也想救下自己的家人。於是向狄修等嵩山弟子大喝道:「放開他們!」說著,向他們撲去。

    劉正風這一動手,陸柏就不能再看著了。劉正風的武功可不是那些二代弟子能抵擋的,他只好出手擋住劉正風。陸柏一離開,王浩的後顧之憂就沒了,立即抖擻精神,連劈十幾掌挽回了頹勢。

    他們兩對人在場中打的熱鬧,丁勉在調息了片刻之後,終於將那股火熱的內勁壓制住。他在江湖上混跡多年,今天卻被一個小輩打傷了,這讓他把王浩恨到了骨頭裡。但這時王浩正和費彬打的熱鬧,他受了傷,陸柏被劉正風纏住,其他的嵩山弟子根本幫不上忙,惱羞成怒的丁勉乾脆下令道:「殺!把劉正風全家都殺了!」

    看押著劉正風家眷的狄修等嵩山弟子聽到命令,立即答應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兵器。眼看他們只要手一落下,劉府眾人就要死於非命時,一聲悠長清冽的尖嘯聲傳來,一支細長狹窄的劍如同從九天之外而來,直射狄修等人。狄修等嵩山弟子根本連反應都沒有,那支劍就到了他們跟前。一劍劃過,包括狄修在內的四個嵩山弟子幾乎同時慘叫了一聲,手中的兵器脫手落在了地上,發出一陣「噹啷啷」的噪音。

    陸柏和費彬同時後撤,相互靠在一起,緊張地戒備著。從這一劍來看,來者肯定是個高手,而且對嵩山派是有敵意的。而王浩卻大大地鬆了一口,暗道:「這把火沒白放,總算是把莫大先生引來了。」

    莫大先生是衡山派掌門,雖然傳聞中他和掌握衡山派實權的劉正風不太和睦,但他們畢竟是師兄弟,嵩山派欺上門來,莫大先生豈能無動於衷?原著中莫大先生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沒在劉府現身,但他還是關心這個師弟的,要不然後來也不會悍然出手,將費彬幹掉了。

    王浩猜不透莫大先生為什麼沒到劉府看熱鬧,但他知道莫大先生就在衡山城,所以讓曲非煙去防火,火勢一起,衡山城裡的人就都會看到。只要莫大先生是關心劉正風的,見劉府火起,就肯定會趕來看看。果然,在最關鍵的時候,莫大先生趕到了,好似天外飛仙的一劍,救下了劉正風的家人。

    那一劍在打落四個嵩山弟子的兵器之後,「咄」地一聲刺在了一根柱子上,將那根比大腿還粗的柱子穿了個窟窿。緊接著,一條人影如飛而至,兩根手指拈著劍柄輕輕一抽,就將那柄細劍抽了出來,挽了個劍花之後負在身後,卓然而立。

    王浩仔細打量著這個一出場就先聲奪人的莫大先生,卻見這個莫大先生是個身材瘦長的老者,臉色枯槁,穿著一件青布長衫,洗得青中泛白,手中還提著一把胡琴,看上去甚是落拓。要不是他負劍而立,自有一番宗師的氣派,只怕誰都以為這是個街頭賣藝的乞丐。

    莫大先生一出現,還在旁邊看著的眾人都上前打招呼。岳不群、天門道長、定逸等依次上前。對岳不群和天門道長,莫大先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禮,對定逸則是鄭重地抱了抱拳。按理說岳不群和天門道長都是一派掌門,莫大先生理當更禮遇一些,但恆山派弟子個個劍拔弩張地護衛著定逸,定逸也受了傷,顯然是為了劉正風動過手了。而岳不群和天門道長卻都悠閒地站在一邊,門下弟子也都好整以暇。兩廂對比,莫大先生自然要對定逸更有好感了。

    等眾人都見過禮之後,費彬換上一副笑臉道:「原來是莫師兄到了,那真是太好了。貴派的劉師兄勾結魔教,左盟主早想和莫師兄商量一下該怎麼處理,可莫師兄您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始終找不到您,這才冒然發出了令旗。既然莫師兄趕上了,正好幫我們完成左盟主的命令。」

    莫大先生淡淡地「哦」了一聲,說道:「劉師弟結交魔教,確實是不對,是該處罰。」

    費彬和陸柏聽他這麼說,都是大喜。可莫大先生又說道:「只是該怎麼處罰,即使不通知我這個掌門一聲,也該通知衡山派的其他人吧?你們通知了嗎?」

    費彬和陸柏對視一眼,都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們打的就是削弱衡山的念頭,怎麼可能事先通知他們?

    莫大先生質問了一句之後,語氣一轉,繼續說道:「你們不通知也就罷了,我們五嶽劍派是一家,左盟主身為一家之長,他說要怎麼處置,我們也只能乖乖聽著,哪有置喙的餘地。」

    不等費彬等人高興,莫大先生的語氣又變了:「只是我和劉師弟做了幾十年的兄弟,還是忍不住想問問,左盟主的命令是要如何處置劉師弟,可是要滿門滅絕?」

    現場的形勢可以說是非常明瞭了,嵩山派方面,丁勉受傷不能動手,二代弟子雖多卻頂不得大用,剩下的也就是陸柏和費彬兩人而已。而對方的王浩和劉正風就足以擋住他們兩人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莫大先生,嵩山派肯定不是對手。在王浩想來,嵩山派這回該服軟低頭了吧?

    可事實上卻和他想的不一樣,江湖人講究的就是個「刀劍加頸而色不變」,嵩山派雖然行事強橫霸道,但江湖氣節依然要在意的,不然嵩山派就更不用混了。因此費彬的態度依然強硬,對莫大先生道:「莫師兄,左盟主給了劉師兄兩條路,一條是讓他去殺了曲洋那個魔教長老,可惜他說什麼也不肯。另一條嘛,就只有玉石俱焚了。左盟主給了他機會,可他自己選擇了死路,這可怪不得左盟主了。莫師兄,你可有何異議?」

    莫大先生一時沉吟未答,顯然也覺得此事很棘手。左冷禪佔著大義的名分,雖然「玉石俱焚」的處置卻是有些殘酷了,但這件事涉及到正邪之爭,正邪兩道之間互滅滿門的事太多了,劉正風既然和魔教交好,甚至在滿門滅絕的威脅下也不肯對付曲洋,嵩山派就算真的滅了劉正風滿門,莫大先生也說不出什麼來。莫大先生若是一意庇護劉正風,那就是不把左冷禪這個盟主放在眼裡。當初五嶽劍派共推左冷禪為盟主,莫大先生若是不給這個面子,那就和背盟沒什麼區別了。

    劉正風見莫大先生為難,當即跪伏在他面前說道:「掌門師兄,劉正風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情願一死謝罪。但結交曲大哥的是我,和我的家人無關,請掌門師兄憐惜幾個侄子侄女年紀幼小,向左盟主求情,放過他們吧!」

    費彬在一旁冷笑道:「放過他們?說的容易。雖然他們現在年紀還小,可總有一天要長大的。斬草要除根,這還用說嗎?」

    王浩又插話道:「要是這麼說的話可就麻煩了,願意給劉大俠報仇的人可不一定都是他的子女吧?他的親傳弟子呢?你敢保證就沒有想報仇的?是不是要把他們也都殺了?還有劉大俠的師兄弟們,就像莫大先生,和劉大俠做了幾十的兄弟,他若是想報仇呢?你們是不是要把整個衡山派都滅了?還有這裡的上前江湖豪傑,他們當中和劉大俠交情匪淺的人不知凡幾,萬一他們當中有人想要給劉大俠報仇呢?你們是不是把在場的人也都滅了?」

    費彬對王浩這個攪屎棍早就不耐煩了,聞言大怒道:「別人會不會給劉正風報仇我不知道,只是閣下想要和我嵩山派作對的意思很明顯了,等此間事了,費彬想向閣下請教請教。」

    莫大先生這個時候終於說話了:「費師弟,你先不要牽連他人。還有丁師弟、陸師弟,莫大在這裡向你們求個情,保全劉師弟一家老小,不知可否?」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5:01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意外迭起
    莫大先生開口求情,可以說是很給費彬等人面子了,就算左冷禪在這裡,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可費彬微一沉吟之後卻說道:「莫師兄,本來您為劉正風求情,我們不能不給您個面子,但是這件事是左盟主親自交代下來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辦妥當,我們兄弟三人也是奉命行事,實在不好私自答應您。不如這樣吧,劉正風一家暫時由我們看押,莫師兄走一趟嵩山,當面向左盟主求情。只有左盟主答應了,我們才好做事。」

    他這麼一說,莫大先生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著費彬等人的眼神也凌厲起來。劉正風一家人被看押起來,莫大先生親自上嵩山求情,費彬折辱衡山派的意圖再明顯沒有了。如果莫大先生真的這麼做了,傳揚到江湖上會被人怎麼說?莫大先生只是和劉正風意見不合,就被傳說是兄弟蕭牆。莫大先生去求情,不被傳成是衡山派對左冷禪搖尾乞憐才怪。不但莫大先生沒臉再混江湖了,整個衡山派的聲望都要一落千丈。

    莫大先生冷笑了幾聲說道:「費師弟,既然你們做不得主,那我就親上嵩山面見左盟主就是。只是你們遠來衡山,莫大招待不周,很是過意不去。就請幾位在衡山多留幾日,讓我們衡山派盡一盡地主之誼才是。等我從嵩山回來,再歡送你們離開!」

    莫大先生更狠,他這麼說就是要留下費彬等人做人質了。費彬聽的大怒,說道:「衡山派要好好招待我們,我們兄弟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我們兄弟都是很挑剔的人,衡山派不拿出點好東西來,只怕是留不住我們。久聞衡山派三大絕技神妙莫測,只可惜費某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正好一償所願!」

    雙方話雖然說的客氣,但實際上已經是劍拔弩張,費彬的話更是和直接挑戰無異。眼看他們就要真的打起來了,岳不群突然說道:「莫師兄,費師兄,二位稍安勿躁!大家都是自己人,千萬不要傷了和氣。這事還須從長計議,何必一定要動刀動槍?」

    莫大先生眼睛盯著費彬,口中卻向岳不群問道:「以岳師弟之見,這件事該如何從長計議?」

    岳不群道:「以我之見,嵩山派三位師兄暫且回去,劉師兄一家則交給莫師兄看管。具體怎麼處置劉師兄,還是等莫師兄和左盟主商量之後再做決斷。如果在結果出來之前劉師兄若是出了什麼事,就全部由莫師兄負責。諸位以為如何?」

    費彬第一個反對道:「不行!左盟主交代下來的事,我們兄弟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完成!劉正風若是不能伏法,也必須交給我們帶走!」

    王浩又插嘴道:「對,必須得帶走劉正風!然後把他削**棍,綁在架子上遊行到嵩山,再用鳴鑼開道,一路宣揚,讓大家知道勾結魔教的下場!」

    他這句話頓時將所有人都得罪了,莫大先生和費彬等人都一起對他怒目而視。連定逸都覺得這個小子的嘴太毒了,一把將他拉到身後,訓斥道:「你閉嘴!」

    半天都沒做聲的劉正風,這時突然說道:「掌門師兄,費師兄,你們不必再爭執了。我自知罪大,如果因為我再讓嵩山衡山兩派有失和睦,更是罪不可恕!劉正風不求脫罪,只求能保全家人,萬望掌門師兄和左盟主能成全。至於我,唯有以死謝罪!」說著,劉正風長劍一橫,就要自刎!

    劉正風要自刎,其實莫大先生、岳不群、費彬、陸柏等人都有機會阻止他。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劉正風也唯有一死才能解決了。就算暫時能保下他,莫大先生親自去和左冷禪交涉,只怕也難以讓劉正風不死。既然如此,劉正風主動一死,不但讓兩派的爭端消除了最要緊的一點,而且這種主動的姿態還能為他的家人爭取到最大的生存機會。因此,眾人眼睜睜看著他將寶劍橫在了脖子上,卻無人阻止。

    王浩同樣無法出手,他很明白,自從劉正風自己承認和曲洋相交莫逆時,他的生機就已經沒了。除非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反出衡山派,不然必死無疑。所以他也只是在一邊看著。

    就在這時,也不知從哪突然掠出一個黑衣人影,如風一般來到劉正風跟前,一伸臂便抓住了劉正風的左腕,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拉著劉正風向外急奔。

    劉正風驚道:「曲大哥……你……」

    眾人聽他叫出「曲大哥」三字,知道這黑衣人便是魔教長老曲洋,盡皆心頭一驚。曲洋叫道:「不用多說!」足下加勁,拉著劉正風就跑。可是他們才只奔得三步,費彬、陸柏二人四掌齊出,分向他二人後心拍來。

    曲洋向劉正風喝道:「快走!」出掌在劉正風背上一推,同時運勁於背,硬生生受了費彬、陸柏兩大高手的並力一擊。砰的一聲響,曲洋身子向外飛出去,跟著一口鮮血急噴而出,回手連揮,一叢黑針如雨般散出。

    陸柏叫道:「黑血神針,快避!」急忙向旁閃開。群雄見到這叢黑針,久聞魔教黑血神針的大名,無不驚心,你退我閃,亂成一團,只聽得「哎唷!」「不好!」十餘人齊聲叫了起來。廳上人眾密集,黑血神針又多又快,畢竟還是有不少人中了毒針。混亂之中,曲洋與劉正風已逃得遠了。

    費彬眼見追之不及,恨恨地一跺腳,向莫大先生問道:「莫師兄,現在該怎麼辦?」

    莫大先生耷拉著眼皮,又變成一個街邊賣藝的乞丐,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就不需你們過問了,莫大一定給左盟主一個滿意的交代就是。」

    費彬冷笑道:「既然莫師兄肯一力承擔,我們自然相信。既然如此,我等告退,在嵩山靜候大駕了!」

    說罷,費彬和陸柏拱手告辭,扶起丁勉出了劉府。其他嵩山弟子自然也都收起兵器跟著走了出去,但在狄修經過王浩身邊時,王浩開玩笑似的對他說道:「小子,我記得你,你下手殺人時可夠狠的啊!我們江湖人有一句名言: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你以後行走江湖時可要小心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該你還賬了!」

    狄修聽的身體一抖,色厲內荏地道:「我師父師叔他們也都記得你呢,你是不是也要小心呢?」

    王浩笑道:「該我還的,我絕不欠著,不該我還的,我一文也不給!我還年輕,而且我也有能力保住我要保住的東西,你呢?你能嗎?」

    狄修想起這個人先是將丁勉打成重傷,接著又和費彬打了個不相上下,武功確實可畏可怖,自己是萬萬不及的。江湖人以武功為尊,說的再多,沒有實力也是白搭。臉色變了幾變之後,狄修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只好快步追上其他師兄弟,逃也似的走了。

    嵩山派的人走了,劉正風也不在了,劉正風的長子和夫人也都死了,洗手大會變成了喪事,一眾來湊熱鬧的江湖豪傑在簡單了祭拜了一番後,大部分都離去了,只有一些和劉正風或者衡山派交情極好的人,以及那些中了毒針的人留了下來。

    王浩跟在定逸身邊,混在一群尼姑中間祭拜了劉公子和劉夫人之後,悄悄跟定逸說道:「前輩,你就不要總看著我了,您說您讓我一個大男人和你們混成一堆,成什麼話?要影響恆山派聲譽的!」

    定逸淡淡地道:「不行!你和那個嵩山弟子說的話我可都聽的清清楚楚,三天之內你別想離開我的視線。」

    王浩苦惱地道:「我的師太,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只是說說而已,哪敢真的動手啊?嵩山派人多勢大,我活膩歪了去動他們?」

    定逸道:「那也不行!你不去動他們,他們就不敢動你嗎?我說過這三天你哪都不能去,你就別做他想。還有,儀琳和金燕兒現在到底在哪?你趕緊交代清楚,我讓儀光把她們接回來。」

    王浩耍賴道:「我把他們藏在城外的荒山裡了,又沒個確切地點,我怎麼能說的清楚?我說我去接他們您還不讓,這不是難為我嗎?」

    定逸定定地看了他半天,直到把王浩看的渾身互舒服,才說道:「以前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麼大的事,我竟然到事後才發覺,你還真是了得啊?」

    王浩叫苦道:「我幹什麼了讓您這麼誇獎?我什麼都沒干啊!」

    定逸道:「你還什麼都沒幹?那你說說,最開始時那幾個嵩山弟子是被誰殺了的?」

    「我沒看見,應該是曲洋殺的。」

    「在人群裡說怪話的是誰?」

    「……是……是我。」

    「那劉府的柴房起火是怎麼回事?」

    「那是曲非煙放的。」

    「令狐沖受了傷,你為什麼不把他接回來,反倒弄到了荒郊野外去?」

    「……」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5:02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再戰木高峰
    在定逸的火眼金睛外加嚴厲逼問下,王浩終於是沒能撐住,乖乖地投降了,在儀光等四個女尼的押解下,到城外去接金燕兒等人。

    可是等他們到了金燕兒等人藏身的地方一看,卻發現這裡有打鬥的痕跡,金燕兒等人也全都不見蹤影。這一下王浩可慌了,急忙和儀光等人分頭尋找。好在打鬥的痕跡很重,很快就找到了他們。金燕兒、儀琳、令狐沖三人全都身負重傷,尤其是令狐沖,原本就有傷,現在是傷上加傷,已經奄奄一息了。而主動拜王浩為師的林平之卻不見了蹤影。

    救回金燕兒三人後,儀光等女尼手忙腳亂地拿出傷藥來給他們治療。恆山派的天香斷續膠果然神效,令狐沖在上過藥之後,呼吸漸漸平穩,昏睡了過去,而金燕兒和儀琳則慢慢清醒過來。

    她們兩人一睜眼,見王浩和儀光等人都在,就急忙叫道:「你們快去救林平之,他被木高峰抓走了!」

    王浩吃了一驚,急忙問道:「木高峰怎麼會找到你們的?他向哪個方向去了?」

    金燕兒向西北方向一指,道:「我只看到他向那邊去了,哥哥你快去救他!」

    聽著金燕兒惶急的聲音,王浩不可抑制地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林平之這個小白臉沒拜在岳不群門下卻跟了我,勾引不到岳靈珊了不會來勾引我妹妹吧?好在我不是令狐沖,對妹妹沒那個念想,不然我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個念頭在王浩的腦海中一閃而逝,但現在可不是想這個問題的好時機,急忙按下這個荒唐的念頭,依照金燕兒所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王浩追出不到三里路,就隱隱聽到一聲慘叫。聽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林平之。王浩不敢怠慢,立即向聲音的來處潛行過去。對手是以無賴狡猾出名的木高峰,王浩雖然勝過他幾次,也一樣不敢大意。

    等王浩找到地方,發現這裡原來是一座寺廟。隔著一道黃色的圍牆,就聽裡面一個尖銳蒼老的聲音說道:「林鎮南,我還真有些佩服你了。為了一部《辟邪劍譜》,你竟然可以連你的兒子都不要。好,果然夠狠!既然如此,我就當著你們的面把這小子活刮了,我看你們是不是還能無動於衷!」

    接著就聽一個男子聲音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麼辟邪劍譜。我林家的辟邪劍法世代相傳,都是口授,從來也沒有劍譜這回事,我說的句句是實,請木大俠明察啊!」

    有一個婦人的聲音也說道:「木大俠,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我們林家就這麼一根獨苗,經不起這麼折騰了!您非要我們交出我們沒有的劍譜,實在是強人所難啊!」

    木高峰哈哈笑道:「看來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姓木的下手狠辣,向來不發善心,難得我剛才手下留情,可你們都不領情,我還有什麼好說的?現在我就先斷你兒子一臂,如果你們還不說,我就再斷他一條腿。我看是你們狠還是我狠!」

    王浩聽木高峰這麼說,唯恐來不及救援,只能放棄暗中偷襲的機會,大叫道:「老木,原來你在這呢!可讓我好找。你可夠囂張的,打傷了我妹妹和朋友,又抓了我的人,竟然還不逃的遠遠的,膽量見長啊!」

    說完這句話,王浩猛然醒悟了什麼:「對啊,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木高峰抓了人之後,為什麼不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審問,反而就在距離抓人的地方不遠處不走?這也太不合常理了。所謂反常即為妖,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道道,我可得小心了!」

    就在王浩腦中轉念之際,木高峰也露出愕然的神色,顯然是對王浩現身相見有些不解。木高峰以己度人,若是自己處在王浩的位置,肯定是選擇偷襲。所以他早就佈置好了陷阱,只等來者入甕。雖然他不敢斷定來的人一定是王浩,但令狐沖等人都是王浩安排在哪裡的,他來的可能性最大。

    木高峰對王浩恨之入骨,雖然要冒著失去奪取《辟邪劍譜》的機會的風險,可他還是要試一試!在他看來,除掉王浩比奪得劍譜還重要。可是沒想到王浩光明正大的現身相見了,這讓陷阱的威力大打折扣,怎不讓木高峰愕然?

    王浩見木高峰愕然以對,對自己的猜測又多了幾分信心,心中感慨真是好人有好報,要不是擔心林平之的胳膊,他自己就要中埋伏了。可他說的話卻像是根本沒看穿木高峰的埋伏一樣:「老木,不管怎麼說,你給我妹妹留下一條命,我就得感謝你。因此,我給你個公平交手的機會。只要你能打敗我,我的命就是你的,《大漠刀訣》也是你的。怎麼樣,我夠意思了吧?」

    木高峰這才森然說道:「你可不要表錯情了,我留你妹妹一命,可不是心慈手軟。那個小娘皮長的確實水靈,老子還想自己留著享用呢,一刀殺了豈不可惜?如果我享用她的時候你能在旁邊看著,那就更完美了!等一下你若是還能留得性命,我就當場表演給你看!」

    如果說王浩有逆鱗,那麼金燕兒就是了。木高峰激怒他的目的達到了,王浩拔出長刀直指木高峰,說道:「你很愚蠢,你不該激怒我的。別人被激怒,只會讓刀法散亂,但是我不一樣,我修煉的《大漠刀訣》,怒火只會給我的刀法增加威力。木高峰,出來受死!」

    王浩最後一句話是大喝出來的,聲音震得房樑上的灰塵撲簌簌直落。木高峰看著王浩眼中燃起的火焰,心中也有些後悔。他和王浩交手數次,當然知道《大漠刀法》的特點,根本是只攻不守。這種特點的刀法和怒火結合起來,弄不好真像王浩自己說的那樣威力倍增。

    可現在木高峰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嘿嘿冷笑一陣說道:「那好,我就試試你的刀法是不是更厲害了!接招!」

    話音未落,木高峰抽出一支奇形彎刀來,當頭向王浩砍落。木高峰的刀是塞外民族常用的那種彎刀,刀曾彎月形,刀路也多走弧線,非常的詭異。

    王浩還是第一次見到木高峰使用兵器,當下凝神接招,使出《狂風身法》猛地突前一步,一刀橫削木高峰的雙腿。他上前了一步,木高峰砍向他腦袋的一刀就落了空。但木高峰不慌不忙,雙腿一縮,彎刀順勢收回,用刀柄磕向王浩的頭頂。

    王浩一刀砍空,對自己頭頂上的刀柄看也不看,只是按照自己的路數一刀上撩。這是標準的狂刀打法了,如果他們兩人都不收招,最終的結果必然是王浩的腦袋被砸碎,木高峰也會被劈成兩半。

    雖然早就知道王浩是個拚命三郎,但再次和他交手,木高峰還是鬱悶的緊。動不動就和你玩兒命,誰也受不了。無奈之下,木高峰只好橫刀一擋,借雙刀碰撞之力退開兩步,拉開距離重新再來。

    兩人重新再戰,兩柄刀相互交擊之聲響成一片。一開始的時候,木高峰的經驗和他怪異的刀法讓他佔據了上風。可是隨著時間的拉長,《烈日神功》開始顯現威力,木高峰只覺得從刀上傳來的灼熱內力在他的五臟六腑中淤積,越來越影響他的內力運轉。內力運轉不暢,招式也隨之變的滯澀,王浩不但挽回了頹勢,反而壓制住了木高峰。

    打了五六十招之後,木高峰漸漸覺得支持不住了,眼珠一轉,急攻幾刀之後,猛然轉身躥進了寺廟的大殿。

    王浩見木高峰進了大殿,雖然擔心裡面有埋伏,但他不得不跟著進去。那裡有林平之一家,萬一木高峰隨手把他們都殺了怎麼辦?所以王浩只能將警覺提到最高,也跟著追擊而至。

    到了大殿中,兩人又是一陣狠拼,而木高峰抵擋不住,漸漸向大殿的窗口移動過去。當他硬擋了王浩的幾刀之後,突然再次借力飛退,穿窗而出。就在他穿過窗戶時,也不知碰到了什麼,王浩的頭頂上突然灑下一盆腥臭的黑水。這個機關本來是用來對付從窗外傳進來的人的,外面的人衝進來,剛好落到毒水灑落的地方。而現在木高峰從殿內穿出去,把王浩留在了殿內,機關也一樣有效。

    林家三口見那毒水灑落的範圍極大,王浩根本來不及逃脫,頓時都是驚呼出聲。可王浩似乎早有準備,在第一時間脫下了身上的衣服,隨手一抖就成了一面盾牌,在頭頂上一輪急舞,將自己擋的嚴嚴實實。而且在擋下毒水之後,那件衣服「呼」地一聲燃起了火苗,變成了一個火炬。王浩將燃燒的衣服向前一送,就從窗口拋了出去,自己也緊跟在後面躥了出去。
yichuan 發表於 2009-4-1 15:04
正文 第四十章 笑傲江湖曲
    站在窗口外的木高峰正回頭看王浩會不會中埋伏,沒想到一個大火球向他飛來。他剛想側身躲開,誰知那個火球突然爆開,化作十幾個小火球迎頭罩下。木高峰怎麼也想不到,王浩的霸道內力竟然還能有這樣的妙用,頓時鬧了個手忙腳亂。打飛了六七團火球之後,還是被點燃了褲腳。尤其可惡的是,王浩隨後而至,勢如雷霆的一刀迎頭砍下。

    木高峰咬著牙舉刀橫架,雙刀相交時木高峰才發現這一刀竟然輕飄飄的毫無力道。木高峰用錯了力的感覺讓他好生難受,而且胸口也露出一個破綻,被王浩趁機一腳踹中。木高峰被這一腳踹的五臟六腑都翻過來了,狂噴一口鮮血跌飛出去。可木高峰也確實了得,竟然趁機遁逃,身形一閃就過了高牆。等王浩也躍上牆頭時,只見寺外的野草雜樹,竟然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這時夜已深沉,寺外的地形又非常複雜,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出木高峰這個奸猾的老江湖,危險性是非常大的。因此王浩乾脆地放棄搜索,這一次他能正面擊敗木高峰,下一次就也同樣不用怕他,暫時饒他一命也沒什麼。

    回到寺裡,給林家三口解開了綁繩,林鎮南夫婦重傷難起,就讓林平之給王浩磕頭謝恩。王浩最不習慣的就是有人給自己下跪,林平之已經跪了他好幾次了,所以王浩很不耐煩地道:「行了,我救你們一家,可不是為了讓你們給我磕頭的。你爹娘都受傷很重,你的傷也不輕,還是趕緊想辦法給他們治傷吧。」

    可是林鎮南夫婦在他們說了幾句話的工夫,就變的出氣多入氣少,眼看就要兩命嗚呼了。王浩難以置信地道:「他們……他們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這麼快就……」

    林平之抱著二老,已經是泣不成聲。林鎮南說道:「平之,不准哭!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知道嗎?」

    林平之哽咽著咬住嘴唇,想把哭聲憋回去,可是眼淚卻無論如何也止不住,依然像小溪一樣嘩嘩地流淌。林鎮南無奈地對王浩道:「王少俠,我們夫妻是不行了,木高峰一去,我們的這口氣一放下,就堅持不住了。臨死之前,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平之說,王少俠能不能迴避一下?失禮之處,還請王少俠見諒。」

    王浩搖頭道:「沒關係,我到外面看一下,免得有人誤闖進來。」

    王浩走出寺廟,在大門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他現在也是身心俱疲,和木高峰的一戰,耗費了他不少心力,正好趁這個時候休息一下。至於林鎮南想和林平之說什麼,王浩早就知道了,根本就沒興趣去聽。

    過了片刻,林平之含著眼淚來到王浩身邊。王浩拍拍身邊的青石台階說道:「坐下吧,我們聊聊。」

    林平之順從地坐在王浩身邊,但身體還是稍稍側著,表示對王浩的尊敬。王浩也懶得再糾正他,直接說道:「我知道你父母死了你很傷心,恨不得把仇人碎屍萬段。可你現在的武功還差得遠,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你想回福建老家,找出你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對不對?」

    林平之點點頭道:「王大哥,您說過您會幫我,但是我更想憑自己的本事報這個仇。所以,我必須回去!」

    王浩搖頭道:「我說要幫你,可不是說替你殺了余滄海和木高峰,而是說想辦法讓提高你的武功。你家傳的《辟邪劍譜》確實厲害,肯定能讓你達到你的目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辟邪劍譜》上第一句話就是:欲練神功,揮刀自宮!你林家就剩你這麼一根獨苗了,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難道你想林家就到你這裡絕了?」

    林平之驚愕的難以形容,猛地跳了起來,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個拳頭,用手指著王浩,顫抖了好半晌才說道:「你……你……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辟邪劍譜》上的話,是吧?」王浩笑著替他說了,「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沒有騙你就是。如果你不相信,等你從你家老宅的房樑上取出劍譜之後就知道了。」

    林平之徹底傻了,林鎮南剛才告訴他的話,也不過是「福州向陽巷老宅」而已,而王浩卻直接點出劍譜就藏在房樑上。連這麼秘密的事王浩都知道了,他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從王浩嘴裡說出來的消息實在太震撼了,讓林平之連他父母剛剛亡故的事情都忘記了。直到王浩等的不耐煩了,碰了碰他,才把他喚醒過來。

    林平之怔怔地看了王浩一會兒,才猛然醒悟道:「揮……揮刀自宮?!怎麼會這樣?這……這是什麼功夫,怎麼這麼邪門?」原來他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宮」是什麼意思。

    王浩點頭道:「是啊,是夠邪門的。不過我聽說這門功夫是一個太監創的,要求揮刀自宮,也就順理成章了。」

    林平之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您剛才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是要我不練這門功夫了?」

    王浩搖頭道:「我不是要求你不練,而是……,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這樣吧,我有三個建議,你自己選一條,如何?」

    林平之點頭道:「王大哥,就憑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卻沒有貪圖《辟邪劍譜》我就信你,你說吧。」

    王浩暗道慚愧,他本來是有機會阻止林家慘變的,可惜他那個時候光想著獨善其身了。現在幫林平之一把,也算是恕罪了。當然,這個念頭他是不能對林平之說的,只是說道:「第一條路,自然是你會福州老宅,找到《辟邪劍譜》,修煉上面的武功。只是這條路會讓林家到你這裡就香火斷絕,當然了,你也可以先找個女人生下後代,但我不贊成你這麼做。因為你這麼做根本就把女人當生孩子的工具,害了人家一輩子,我也會瞧不起你。」

    林平之搖搖頭,也不知他是表示不會先娶個老婆,還是表示不同意王浩的想法,只是說道:「第二條路呢?」

    王浩道:「第二條路,就是我將我的《大漠刀訣》傳授給你。但是這《大漠刀法》也不是容易修煉的,尤其是第一關更是直通奈何橋,練成了你的武功就會突飛猛進,練不成你就直接輪迴去了。《大漠刀訣》的第一頁同樣有一句話,『練此神功,九死一生,慎之慎之。』」

    林平之愕然地看著王浩,說道:「這……這豈不是比《辟邪劍譜》還邪門?」

    王浩笑道:「是啊,當初有幾個傢伙來搶刀譜,我沒用他們搶就把第一層傳授給他們,結果把他們都嚇跑了。」

    林平之想笑又笑不出來,臉上的表情非哭非笑,難看之極。最後他還是說道:「王大哥,你還是說第三條吧!」

    王浩道:「第三條嘛,就是讓你拜入華山、嵩山那樣的名門大派,慢慢地修煉武功。雖然時間要長一些,但勝在穩妥。過個二三十年,等你練到左冷禪、岳不群那樣的境界,要殺余滄海、木高峰之流自然不在話下。」

    林平之立即反對道:「不行!等我修煉二三十年,余滄海、木高峰只怕早就老死了,我還找誰報仇?」

    王浩一攤手,說道:「我只想到這些辦法了,如果你都不願意,你自己說個辦法,只要能成,我就盡量幫你。」

    林平之比王浩還不如,踱了半天的步子,也下不了最後的決心。王浩在一旁看著卻覺得有趣,如果沒有王浩參與,林平之唯一的辦法就是拜入華山派。後來也是在無意之中得到了那襲袈裟,這才走上了第一條路。可現在,他第一個否定的就是他「曾經」走過的那條路。

    就在林平之猶豫難決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琴音蕭鳴。這個聲音一入耳,王浩就覺得聽到的好像是仙樂,讓人忍不住豎起耳朵再仔細聽。聽著聽著,心神不知不覺中就被吸引了過去。

    琴聲不斷傳來,甚是優雅,過得片刻,有幾下柔和的簫聲夾入琴韻之中。七絃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夾著清幽的洞簫,更是動人。忽聽瑤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過了一會,琴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裡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

    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王浩只聽得血脈賁張,只覺得自己好似正橫刀立馬,縱橫江湖!渾身的熱血都在沸騰。又聽了一會,琴簫之聲又是一變,簫聲變了主調,那七絃琴只是玎玎璫璫的伴奏,但簫聲卻愈來愈高。王浩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酸楚,好像看著至交好友命隕敵手,痛心的感覺讓王浩幾乎熱淚盈眶。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住了。霎時間四下裡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樹影在地。

    王浩默默地聆聽著,心情隨著樂聲起伏著,等到聲音漸渺,王浩還久久回不過神來。倒是林平之一開始傷心於父母的亡故,後又對前途的焦慮茫然,心中的情緒強烈之極,琴簫之音對他的影響就沒那麼大。所以他先清醒過來,向王浩問道:「曲子挺好聽的,不知是什麼曲子?」

    王浩喃喃道:「《笑傲江湖》,是《笑傲江湖》!除了《笑傲江湖》,還有哪支曲子能如此盡顯江湖豪情?」說著,他情不自禁地飛身向樂聲傳來的方向奔去,把林平之扔在那裡呆呆發愣,不明白王浩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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