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 笑傲江湖之大漠狂刀 作者:目自翕張 (連載中)

 
yichuan 2009-4-1 14:13:23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79645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6:06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5-20 16:14 編輯

第六十一章 非難

岳不群和王元霸互相客客氣氣,一副彼此理解,彼此寬容的樣子,把王浩不懷好意的挑撥化解於無形。王浩咂咂嘴,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王元霸又道:“令狐賢侄,小孫一時得罪,不管這本秘籍是真是假,老朽先給你賠禮了,我先給你接上了胳膊再說。”說著下座走向令狐沖,伸手去抓他左掌。

令狐沖退後兩步,厲聲道:“且慢!令狐沖可不受你買好。我又不是木頭人,我的手臂你們愛折便折,愛接便接!”向左兩步,走到岳夫人面前,叫道:“師娘!”

岳夫人嘆了口氣,將他雙臂被扭脫的關節都給接上了。令狐沖道:“師娘,這明明是一本七弦琴的琴譜,洞簫的簫譜,他王家目不識丁,硬說是《辟邪劍譜》,天下居然有這等大笑話。”

王元霸本就被王浩說的沒了信心,一聽說是曲譜,心下頓時一沉。曲譜是什麼樣子,他還真不知道,難怪書中都是些看不明白的符號。王元霸心下猶豫,只怕這真是琴譜簫譜,這個人可丟得夠瞧的。先前他說若是誤會就給令狐衝磕頭賠禮,說是那麼說,要他真的磕頭,他才不干呢!所以就開始琢磨著怎麼把這本小冊子說成是劍譜,不是劍譜也是劍譜!

王家駒卻是個草包,大聲道:“爺爺,咱們帳房裡的易師爺會吹簫,去叫他來瞧瞧便是。這明明是《辟邪劍譜》,怎麼會是甚麼琴譜簫譜? ”

王元霸暗恨這個孫子的愚笨,但表面上還是說道:“武學秘笈的種類極多,有人為了守秘,怕人偷窺,故意將武功圖譜寫成曲譜模樣,那也是有的,不足為奇。”

岳夫人道:“府上既有一位師爺會得吹簫,那麼這到底是劍譜,還是簫譜,請他來一看便知。”

岳夫人這麼說了,王元霸也不能說不用請了,無奈之下只得命王家駒去請易師爺來。那易師爺是個瘦瘦小小,五十來歲的年紀,頦下留著一部稀稀疏疏的鬍子,衣履甚是整潔。

王元霸道:“易師爺,請你瞧瞧,這是不是尋常的琴譜簫譜?”

易師爺打開琴譜,看了幾頁,先是搖了搖頭,再看到後面的簫譜時,雙目登時一亮,口中低聲哼了起來,左手兩根手指不住在桌上輕打節拍。哼了一會,卻又搖頭,道:“不對,不對!”跟著又哼了下去,突然之間,聲音拔高,忽又變啞,皺起了眉頭,道:“世上決無此事,這個……這個……晚生實在難以明白。”

王元霸見易師爺搖頭,立即臉有喜色,問道:“這部書中是否大有可疑之處?是否與尋常簫譜大不相同?”

易師爺指著簫譜,說道:“東翁請看,此處宮調,突轉變微,實在大違樂理,而且簫中也吹不出來。這裡忽然又轉為角調,再轉羽調,那也是從所未見的曲調。洞簫之中,無論如何是奏不出這等曲子的。”

令狐沖冷笑道:“是你不會吹,未見得別人也不會吹奏!”

易師爺點頭道:“那也說得是,不過世上如果當真有人能吹奏這樣的調子,晚生佩服得五體投地,佩服得五體投地!除非是……除非是東城……”

王元霸見曲譜在易師爺的鑑定下已經出了問題,怕再弄出個高手來說曲譜沒問題,所以急忙打斷他的話頭問道:“你說這不是尋常的簫譜?其中有些調子,壓根兒無法在簫中吹奏出來?”

易師爺點頭道:“是啊,大非尋常,大非尋常,晚生是決計吹不出。除非是東城……”

岳夫人似乎覺察出王元霸的用意,乾脆直接問道:“你是說東城有一位名師高手,能夠吹這曲譜?”

易師爺道:“這個……晚生可也不能擔保,只是……只是東城的綠竹翁,他既會撫琴,又會吹簫,或許能吹得出也不一定。他吹奏的洞簫,可比晚生要高明的多,實在是高明得太多,不可同日而語,不可同日而語。”

王元霸還不死心,強撐著道:“既然不是尋常簫譜,這中間當然大有文章了。”

王伯奮在旁一直靜聽不語,但他比王家駒那個傻蛋要聰明的多,體會到王元霸的用意,忽然插口道:“爹,鄭州八卦刀的那套四門六合刀法,不也是記在一部曲譜之中麼?”

王元霸一怔,隨即會意,知道兒子是在信口開河,鄭州八卦刀的掌門人莫星與洛陽金刀王家是數代姻親,他八卦刀門中可並沒什麼四門六合刀法,但料想華山派只是專研劍法,別派中有沒有這樣一種刀法,岳不群縱然淵博,也未必盡曉,當即點頭道:“不錯,不錯,幾年前莫親家還提起過這件事。曲譜中記以刀法劍法,那是常有之事,一點也不足為奇。”

令狐沖冷笑道:“既然不足為奇,那麼請教王老爺子,這兩部曲譜中所記的劍法,卻是怎麼一副樣子。”

王元霸長嘆一聲,說道:“這個……唉,我女婿既已逝世,這曲譜中的秘奧,世上除了令狐賢侄一人之外,只怕再也沒第二人明白了。”

令狐沖也明白了王元霸的用意,氣的腦門上青筋直崩,對王浩說道:“王兄,令狐沖的清白,就要靠你來洗清了!這本曲譜是你給我的,你不會不認識了吧?”

王浩搖頭道:“令狐兄,剛才我一拿到手裡就已經確定這是給你的那本了,但是我說這本書是我給你的,其他人會相信嗎?別人會認為我是在替你打掩護。易師爺不是說了嗎,城東的綠竹翁是撫琴吹簫的高手,拿給他看看,讓他這個局外人演奏一遍,不比我說的話要可信的多? ”

王元霸搖頭道:“這綠竹翁為人古怪之極,瘋瘋癲癲的,這種人的話,怎能信得?”

岳夫人道:“此事終須弄個明白,沖兒是我們弟子,平之也是我們弟子,我們不能有所偏袒,到底誰是誰非,不妨去請那綠竹翁評評這個道理。就像王少俠說的,綠竹翁是局外人,不會偏袒任何一方,如何信不得?”

她不便說這是令狐沖和金刀王家的爭執,而將爭端的一造換作了林平之,又道:“易師爺,煩你派人用轎子去接了這位綠竹翁來如何?”

易師爺道:“這老人家脾氣古怪得緊,別人有事求他,倘若他不願過問的,便是上門磕頭,也休想他理睬,但如他要插手,便推也推不開。”

岳夫人點頭道:“這倒是我輩中人,想來這位綠竹翁是武林中的前輩了。師哥,咱們可孤陋寡聞得緊。”

王元霸笑道:“那綠竹翁是個篾匠,只會編竹籃,打篾席,哪裡是武林中人了?只是他彈得好琴,吹得好簫,又會畫竹,很多人出錢來買他的畫兒,算是個附庸風雅的老匠人,因此地方上對他倒也有幾分看重。”

岳夫人道:“如此人物不能不見。王老爺子,便請勞動你的大駕,咱們同去拜訪一下這位風雅的篾匠如何?”

岳夫人為了還令狐沖一個清白,語氣很是堅持,王元霸不得已,只得帶同兒孫,和岳不群夫婦、王浩、令狐衝、林平之、岳靈珊等人同赴東城。易師爺在前領路,經過幾條小街,來到一條窄窄的巷子之中。巷子盡頭,好大一片綠竹叢,迎風搖曳,雅緻天然。

眾人剛踏進巷子,便聽得琴韻丁冬,有人正在撫琴,小巷中一片清涼寧靜,和外面的洛陽城宛然是兩個世界。岳夫人低聲道:“這位綠竹翁好會享清福啊!”

就在這時,只聽“錚”的一聲,好似琴弦斷了一根似的,接著琴聲也停了下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貴客枉顧蝸居,不知有何見教。”

易師爺道:“竹翁,有一本奇怪的琴譜簫譜,要請你老人家的法眼鑑定鑑定。”

綠竹翁道:“有琴譜簫譜要我鑑定?嘿嘿,可太瞧得起老篾匠啦。”

易師爺還未答話,王家駒搶著朗聲說道:“金刀王家王老爺子過訪。”

他抬了爺爺的招牌出來,料想爺爺是洛陽城中響噹噹的腳色,一個老篾匠非立即出來迎接不可。哪知綠竹翁冷笑道:“哼,金刀銀刀,不如我老篾匠的爛鐵刀有用。老篾匠不去拜訪王老爺,王老爺也不用來拜訪老篾匠。”

王家駒大怒,大聲道:“爺爺,這老篾匠是個不明事理的渾人,見他作甚?咱們不如回去罷!”

岳夫人道:“既然來了,請綠竹翁瞧瞧這部琴譜簫譜,卻也不妨。”

王元霸“嘿”了一聲,將曲譜遞給易師爺。易師爺接過,走入了綠竹叢中。綠竹翁道:“好,你放下罷!”

易師爺道:“請問竹翁,這真的是曲譜,還是什麼武功秘訣,故意寫成了曲譜模樣?”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6:06
第六十二章 重溫《笑傲江湖曲》

綠竹翁嗤笑道:“武功秘訣?虧你想得出!這當然是琴譜了!”

接著只聽得琴聲響起,正是那曲《笑傲江湖》!王浩再次聽到這個曲子,不由面帶微笑,閉目聆聽。可惜曲子才奏了沒多久,突然間琴音高了上去,越響越高,聲音尖銳之極,“錚”的一聲響,斷了一根琴弦,再高了幾個音,“錚”的一聲,琴弦又斷了一根。綠竹翁“咦”的一聲,道:“這琴譜好生古怪,令人難以明白。”

王元霸祖孫五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臉上均有得色。只聽綠竹翁道:“我試試這簫譜。”

跟著簫聲便從綠竹叢中傳了出來,初時悠揚動聽,情致纏綿,但後來簫聲愈轉愈低,幾不可聞,再吹得幾個音,簫聲便即啞了,波波波的十分難聽。綠竹翁嘆了口氣,說道:“易老弟,你是會吹簫的,這樣的低音如何能吹奏出來?這琴譜、簫譜未必是假,但撰曲之人卻在故弄玄虛,跟人開玩笑。你且回去,讓我仔細推敲推敲。”

易師爺道:“是。”從綠竹叢中退了出來。王仲強道:“那劍譜呢?”

易師爺道:“劍譜?啊!綠竹翁要留著,說是要仔細推敲推敲。”

王仲強急道:“快去拿回來,這是珍貴無比的劍譜,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搶奪,如何能留在不相干之人手中?”

易師爺應道:“是!”正要轉身再入竹叢,忽聽得綠竹翁叫道:“姑姑,怎麼你出來了?”

王元霸低聲問道:“綠竹翁多大年紀?”易師爺道:“七十幾歲,快八十了罷!”

眾人心中都想:“一個八十老翁居然還有姑姑,這位老婆婆怕沒一百多歲?

王浩卻面露微笑,心說:“任盈盈這個丫頭被一個八十歲的老翁叫做姑姑,不知道是什麼感受?難道她脫離了女性一向愛美的本性,被人認為是雞皮鶴髮的老婆婆也不在意?”

接著只聽得一個女子低低應了一聲。綠竹翁道:“姑姑請看,這部琴譜可有些古怪。”

那女子又“嗯”了一聲,琴音響起,調了調弦,停了一會,似是在將斷了的琴弦換去,又調了調弦,便奏了起來。初時所奏和綠竹翁相同,到後來越轉越高,那琴韻竟然履險如夷,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便轉了上去。

王浩和令狐衝都聽的大喜,依稀記得便是那天晚上所聽到曲洋所奏的琴韻。這一曲時而慷慨激昂,時而溫柔雅緻,只是任盈盈所奏和曲洋所奏的曲調雖同,意趣卻大有差別。這婆婆所奏的曲調平和中正,令人聽著只覺音樂之美,卻無曲洋所奏熱血如沸的激奮。但即使如此,王浩還是聽的心神皆醉,閉著眼睛搖頭晃腦起來。

奏了良久,琴韻漸緩,似乎樂音在不住遠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數十丈之遙,又走到數里之外,細微幾不可再聞。琴音似止未止之際,卻有一二下極低極細的簫聲在琴音旁響了起來。

迴旋婉轉,簫聲漸響,恰似吹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簫聲一如琴音般攝人心魄,曲回婉轉之際,讓人渾然忘我。等簫聲停頓良久,眾人這才如夢初醒。

王元霸、岳不群等雖都不懂音律,卻也不禁心馳神醉。易師爺更是猶如喪魂落魄一般。岳夫人嘆了一口氣,衷心贊佩,道:“佩服,佩服!沖兒,這是甚麼曲子?”

令狐沖道:“這叫做《笑傲江湖之曲》,這位婆婆當真神乎其技,難得是琴簫盡皆精通。”

岳夫人道:“這曲子譜得固然奇妙,但也須有這位婆婆那樣的琴簫絕技,才奏得出來。如此美妙的音樂,想來你也是生平首次聽見。”

令狐沖道:“不!弟子當日所聞,卻比今日更為精彩。”

岳夫人奇道:“那怎麼會?難道世上更有比這位婆婆撫琴吹簫還要高明之人?”

令狐沖道:“比這位婆婆更加高明,倒不見得。只不過弟子聽到的是兩個人琴簫合奏,一人撫琴,一人吹簫,奏的便是這《笑傲江湖之曲》。 ”

王浩在旁邊先是讚嘆一聲,接著又搖了搖頭,說道:“正如當日創下此曲的兩位先賢所說,想要找到像那兩位前輩一樣,彼此功力相若,精通琴簫之道,還要心意相通之人,何其難也!沒有這樣的兩個人,這一曲《笑傲江湖》也再難重現於世了。”

王浩話剛說完,就听綠竹叢中傳出錚錚錚三響琴音,那婆婆的語音極低極低,隱隱約約的似乎聽得她說:“琴簫合奏,世上哪裡去找這一個人去?”

只聽綠竹翁朗聲道:“易師爺,這確是琴譜簫譜,我姑姑適才奏過了,你拿回去罷!”

易師爺應道:“是!”走入竹叢,雙手捧著曲譜出來。綠竹翁又道:“這曲譜中所記樂曲之妙,世上罕有,此乃神物,不可落入俗人手中。你不會吹奏,千萬不得痴心妄想的硬學,否則於你無益有損。”

易師爺道:“是,是!在下萬萬不敢!”雙手捧著曲譜走出竹叢,將曲譜交給王元霸。

王元霸親耳聽了琴韻簫聲,知道更無虛假,當即將曲譜還給令狐衝,訕訕的道:“令狐賢侄,這可得罪了!”

令狐衝冷笑一聲接過,待要說幾句譏刺的言語,岳夫人向他搖了搖頭,令狐衝便忍住不說。王元霸也再不提磕頭賠罪什麼的,祖孫五人面目無光,首先離去。

令狐衝被岳夫人壓著不敢多說,王浩卻沒這個限制。但王元霸畢竟是林平之的外公,看在林平之的面子上,王浩也不好讓他太難堪,也就閉嘴不言。

岳夫人叮囑了令狐衝幾句之後,也跟著岳不群一起走了,只有王浩和令狐衝依然站在那裡發呆。偶爾風吹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卻愈發顯得幽靜。

王浩托著下巴琢磨怎麼才能繼續留下來聽曲子,一回頭,就見令狐衝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流下淚來!王浩見他這個樣子,心中不忍,勸說道:“令狐兄,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做小兒女態?你就是想哭,也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走走走,我陪你喝酒去!”

令狐衝被王浩說的哭笑不得,連忙用袖子擦乾了眼淚,說道:“好,我們去喝酒!這些天你一直藏在屋子裡不出來,我想找你都找不到,今天我們不醉不休!”

這時綠竹翁突然說道:“兩位小友,我有幾句話請教,請進來談談如何?如果像喝酒,我這裡也有好酒,用以待客,也不算寒酸。”

適才綠竹翁對王元霸說話時傲慢無禮,不料對兩個年輕人卻這等客氣,讓令狐沖和王浩都很意外。令狐沖道:“不敢,前輩有何垂詢,晚輩自當奉告。”

令狐沖和王浩走進竹林,只見前面有五間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一個老翁從右邊小舍中走出來,笑道:“兩位小友,請進!”看了看令狐衝的氣色,又說道:“這位小友氣色不太好,好像這幾天連續大醉,已經傷了身體,當修養幾日才好。今天就先喝茶吧。”

令狐衝被綠竹翁說的有些恬然,連忙躬身行禮,道:“晚輩令狐衝,拜見前輩。全依老前輩安排就是。”

王浩當然也沒什麼意見,站在一邊沒說話,只是打量著這個老頭兒。只見這個老者身子略形佝僂,頭頂稀稀疏疏的已無多少頭髮,大手大腳,精神卻十分矍鑠。綠竹翁呵呵笑道:“老朽不過痴長幾歲,不用多禮,二位請進!”

兩人隨著他走進小舍,見桌椅幾榻,無一而非竹製,牆上懸著一幅墨竹,筆勢縱橫,墨跡淋漓。桌上放著一具瑤琴,一管洞簫。綠竹翁從一把陶茶壺中倒出兩碗碧綠清茶,說道:“請用茶。”

令狐衝雙手接過,躬身道謝。王浩對這種俗禮知道的很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沒人教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只能跟著令狐衝學,他怎麼做自己就怎麼做。

綠竹翁看的好笑,卻沒多說什麼,只是問道:“兩位小友,這部曲譜不知你從何處得來,是否可以見告?”

令狐沖一愣,回頭去看王浩。這本曲譜涉及到劉正風和曲洋兩人,其中隱秘不足為外人道,所以想問問王浩的主意。可王浩這時卻成了啞巴,低著頭研究那杯茶,好像裡面有一個乾坤世界一般。

令狐衝看他這個樣子,知道是要自己拿主意了,沉吟了一下才道:“撰寫此曲的兩位前輩,一位精於撫琴,一位善於吹簫,這二人結成知交,共撰此曲,可惜遭逢大難,同時逝世。二位前輩臨死之時,將此曲交於……交與弟子,命弟子訪覓傳人,免使此曲湮沒無聞。”

頓了一頓,又看了王浩一眼,才又說道:“適才弟子得聆前輩姑姑的琴簫妙技,深慶此曲已逢真主,便請前輩將此曲譜收下,奉交婆婆,弟子得以不負撰作此曲者的付託,完償了一番心願。”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6:07
第六十三章 待遇不同

令狐衝含含糊糊的什麼也沒交代,直接就要把曲譜送出去。當初他接過王浩手中的曲譜時,何曾想到會有今天的大麻煩?雖然這事怪不得王浩,但也是恨不得馬上把這個禍胎送出去。雖然綠竹翁的姑姑只有一個人,並不符合傳譜的要求,但也將就了。誰讓王浩不說話來著?

王浩對此不聞不問,依然研究他的那杯茶。綠竹翁卻說道:“我得先行請示姑姑,不知她肯不肯收。”

只聽得左邊小舍中傳來那位婆婆的聲音道:“令狐先生高義,慨以妙曲見惠,咱們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只不知那兩位撰曲前輩的大名,可能見告否?”

王浩早就在留意著那邊,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對方在刻意壓低了嗓音說話。但不管她怎麼壓低,少女的聲音和老嫗的聲音就是不一樣,並沒有多少蒼老的感覺。令狐衝卻不疑有他,只是又看了看王浩,見他還在那裡裝塑像,略微沉吟了一下才恭敬地回答道:“前輩垂詢,自當禀告。撰曲的兩位前輩,一位是劉正風劉師叔,一位是曲洋曲長老。”

那婆婆“啊”的一聲,顯得十分驚異,說道:“原來是他二人,怪不得能譜出如此妙曲。只是劉正風是衡山派中高手,曲洋卻是魔教長老,雙方乃是世仇,如何會合撰此曲?此中原因,令人好生難解。”

令狐衝對王浩的沉默很是不滿,趁機說道:“這本曲譜是兩位前輩送給王兄,王兄又託付我尋找傳人的,其中的內情還是王兄最清楚,所以還是讓他來說吧。”

綠竹翁也道:“既然如此,還請王少俠解說一二。”

王浩這時只能放下茶杯說道:“我這個人更是個粗人,不懂什麼禮儀,說話也不知輕重,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接著,王浩才把劉正風和曲洋的故事講述了一遍。言辭間對兩人超越正邪之分的友誼大加讚賞,對嵩山派的咄咄逼人則貶斥有加。說道氣憤處,什麼“王八羔子”、“小兔崽子”之類的言詞屢見不鮮。

綠竹翁見王浩對嵩山派毫不客氣,於是微笑著問道:“王少俠對嵩山派貶斥有加,那麼對魔教怎麼看?”

這話一出,令狐衝頓時一驚,暗自琢磨這個綠竹翁到底是什麼身份。如果真像易師爺說的只是個老篾匠,為何對王元霸這樣的江湖大豪毫不客氣?至少一個撲通的老篾匠是沒那個膽量的吧?

王浩也對綠竹翁的問題皺了皺眉頭,他很清楚綠竹翁就是魔教的人,那邊小舍中藏著的,更是魔教的公主。現在要他評價魔教,如果說他們不好,只怕雙方當場就要打起來,如果說他們好,令狐衝這個根正苗紅的正派弟子只怕也會和他翻臉。無奈之下,只好說道:“魔教怎麼樣,我無法評價,因為我從來沒和魔教的人接觸過。唯一一個可以說是接觸過的人就是曲洋了,我對他的印像還不錯,為了營救劉正風,不惜以命相代。只可惜他最後沒能成功,和劉正風一起死了。”

他這話是讚美魔教的長老曲洋,無論是綠竹翁聽了,還是令狐衝聽了,都連連點頭,沒有任何異議。至於綠竹翁剛才的問題,好像是回答了,實際上還是什麼也沒說。

綠竹翁沒再說話,任盈盈卻又問道:“這本曲譜,那金刀王元霸卻何以說是武功秘籍?”

令狐衝苦笑道:“我們從衡山回來之後,我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一位前輩,傳授了我一套絕世劍法,因而武功大進。也不知怎麼的,他們就懷疑我得到了林家的家傳劍譜。我到現在也還奇怪,他們為什麼會聯想到我身上?”

王浩笑道:“那本劍譜到底存不存在還兩說呢,世人就都已經認定是有劍譜的,聯想到你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那個王元霸號稱'金刀無敵',是白道有名的人物,竟然也早就在打劍譜的主意。他把女兒嫁給林鎮南就不懷好意,林鎮南夫婦遇難之後,他不說替女兒報仇,反倒繼續追尋劍譜。這些所謂大俠英雄們的嘴臉,當真是可憎可惡!”

令狐衝也嘆息一聲道:“別說是王元霸懷疑我私藏了劍譜,就連……就連我師父他……,恩師心中,對弟子只怕也大有疑意。唉,這也怪恩師不得。”

任盈盈突然說道:“我聽你說話,中氣大是不足,少年人不該如此,最近是生了大病呢,還是曾受重傷?”

令狐沖道:“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任盈盈道:“竹賢侄,你帶這位少年到我窗下,待我搭一搭脈。”

綠竹翁道:“是。”引令狐沖走到左邊小舍窗邊,命他將左手從細竹窗簾下伸將進去。

那竹簾之內,又障了一層輕紗,令狐衝只隱隱約約的見到有個人影,五官面貌卻一點也無法見到,只覺有三根冷冰冰的手指搭上了自己腕脈。那婆婆只搭得片刻,便驚“噫”了一聲,道:“奇怪!”過了半晌,才道:“請換右手。”她搭完兩手脈搏後,良久無語。

令狐衝微微一笑,說道:“前輩不必為弟子生死擔憂。弟子自知命不久矣,一切早已置之度外。”

任盈盈道:“你何以自知命不久矣?”

令狐衝嘆息一聲,卻是搖頭不語。其實是因為岳靈珊和林平之相好,才覺得了無生趣。再加上知道體內有好幾道真氣互相衝突,想要治好,只有修習一門上乘內功。而他是華山派大弟子,別家的內功就算放在他面前他也不肯修煉,只能修煉華山派的《紫霞神功》。而現在岳不群視他為叛徒,哪裡還肯將《紫霞神功》傳他?因此令狐衝認定體內的真氣過不多久就會總爆發,到時必死無疑。

任盈盈見他神色黯然,也就不再多問,只是說道:“你說體內有六道真氣相互交迸,可是我覺你脈象之中,卻有八道真氣,那是何故?”

令狐衝哈哈大笑,將不戒和尚替自己治病的情由說了。任盈盈微微一笑,說道:“閣下性情開朗,脈息雖亂,並無衰歇之象。我再彈琴一曲,請閣下品評如何?”

令狐沖道:“前輩眷顧,弟子衷心銘感。”

任盈盈只是“嗯”了一聲,隨即琴韻又再響起。這一次的曲調卻是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輕輕嘆息,又似是朝露暗潤花瓣,曉風低拂柳梢。令狐衝聽不多時,眼皮便越來越沉重,但雖竭力凝神,卻終是難以抗拒睡魔,不久眼皮合攏,再也睜不開來,身子軟倒在地,便即睡著了。

王浩一直在一旁不出聲,見任盈盈肯再次撫琴,心中不由暗喜。可是誰知道任盈盈的這一曲有很強的催眠效果,令狐衝撐不住睡著了,王浩內功深厚,一覺察有些不對,立即運功相抗,馬上就精神抖擻起來。不過他也沒打擾任盈盈彈琴,只是一邊運功一邊欣賞這低語般的琴聲。到時旁邊的綠竹翁見王浩若無其事的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過了良久良久,琴聲止歇,令狐衝便即驚醒,忙爬起身來,不禁大是慚愧,說道:“弟子該死,不專心聆聽前輩雅奏,卻竟爾睡著了,當真好生惶恐。”

任盈盈道:“你不用自責。我適才奏曲,原有催眠之意,冀望能為你調理體內真氣。你現在試試自運內息,煩惡之情,可減少些了麼? ”

令狐衝這才明白任盈盈的用意,拜謝道:“多謝前輩。”

當即盤膝坐在地下,潛運內息,只覺那八股真氣仍是相互衝突,但以前那股胸口立時熱血上湧,便欲嘔吐的情景卻已大減,可是只運得片刻,又已頭暈腦脹,身子一側,倒在地下。綠竹翁忙趨前扶起,將他扶入房中。

綠竹翁扶著令狐衝進了房間,任盈盈突然向王浩問道:“王少俠,我看你功力深厚,又和令狐少俠交情匪淺,為何坐視令狐少俠傷重卻不理會?”

王浩無奈地道:“姑娘見識廣博,應該知道幾十年前西域大漠有一位大漠狂刀吧?我練的就是他的功夫。”

任盈盈沒理會什麼“大漠狂刀”,卻突然厲聲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姑娘'?你怎知我不是位老婆婆?”

王浩先是一愣,接著才醒悟自己說漏了嘴,但他旋即哈哈笑道:“這很難猜嗎?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了。雖然你可以壓低了嗓音,但只要稍稍留心,就能分辨出來。令狐兄是心不在焉,才被你瞞了這麼久,我可沒有他那麼多心事。”

任盈盈對王浩的解釋仍然難以釋懷,又問道:“即使你知道我年紀不大,但你又怎知我是個'姑娘',而不是'夫人'?難道這也能從聲音上聽出來?”

這一下可把王浩問住了,張嘴結舌了半天,才說道:“這個……我是瞎猜的,呵呵。如果你是位姑娘,我就沒叫錯,即使你是夫人也不會怪罪。可如果你是位姑娘,我卻叫你做夫人,那可就不好了,是不是?啊……那個,我有些累了,今天先告辭了。姑娘對令狐衝的傷勢似乎有些辦法,就讓他留在這裡,請姑娘多多費心了。我就先告辭了,不用送了!”

說著,王浩狼狽地就要逃跑。任盈盈見他實在可疑,毫不猶豫地出手就是十幾枚銀針,直射王浩背後的數處大穴。王浩怪叫一聲,頭也不回地揮出一刀,將那些銀針全都掃飛,一步不停地跑沒影了,讓任盈盈追之不及。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6:08
第六十四章 信息至上

逃出了綠竹林,王浩不由得苦笑起來,誰想得到和任大美女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種情況?任盈盈對他有惡感還沒什麼,千萬別連累的令狐衝才好。但是他現在也顧不上那些,只能希望令狐兄運氣夠好了。

王浩的音樂會已經聽了,令狐沖和任盈盈也見面了,但王浩現在還不想離開。他當初把《笑傲江湖之曲》給令狐衝,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今天讓他們兩人見面,現在目的已經達成,王浩又捨不得那本曲譜了。於是就在竹林外等著,等令狐衝出來之後,讓他抄錄一份給自己。

可是他沒等到令狐衝出來,卻見三隻信鴿扑棱著翅膀從竹林裡飛了出來。王浩開始時還沒在意,等信鴿飛遠了他才猛然醒悟,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任盈盈出身魔教,耳濡目染之下也是心狠手辣,王浩惹起了她的疑心,只怕任盈盈不會對他客氣。這一點在他離開竹林時就已經能看出來了,那十幾枚銀針出手可是毫不留情!銀針沒能留下王浩,必定會傳令魔教屬下,繼續追殺他。而任盈盈的號召力又非常恐怖,只怕以後都過不安寧了!

這可讓王浩有些膽寒了,原著中為了救出被關押在少林寺的任盈盈,曾聚集起上千人的隊伍攻打公認的江湖第一大派少林寺,而少林寺也只能選擇避其鋒芒,整個寺院的僧人逃跑一空,只留了一個寺廟在那裡。連少林寺都這樣,若是這些人都來追殺他,就算王浩武功再強,也架不住人多啊!而且這些魔教屬下個個陰損歹毒,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王浩即使不怕圍攻,也怕被暗算,以後若是連睡覺都不踏實了,活著還有什麼勁兒?

無奈之下,王浩只好又回到綠竹林,距離還有很遠,就听任盈盈問令狐沖道:“那個王浩到底是什麼人?”

令狐衝也不傻,雖然剛才昏迷了過去,不知道王浩和任盈盈之間談了什麼,但現在王浩突然不打招呼就離開了,任盈盈問起他的時候又語氣不善,自然是什麼也不肯說。

任盈盈大小姐脾氣發作,就要對令狐衝用刑,王浩急忙現身出來道:“且慢動手!你不就是問我的來歷嗎?我告訴你,保證比他知道的詳細!”

任盈盈見王浩又回來了,冷哼道:“你的膽子不小,竟然還敢回來!”又對綠竹翁道:“竹賢侄,你先把令狐衝帶到一邊去,我來會一會能和大嵩陽手相抗的新一代大漠狂刀!”

王浩連忙道:“慢著,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話,非要打打殺殺的?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怎麼猜到你的身份的嗎?我告訴你不就完了,何必非要兵戎相見?”

令狐衝也求情道:“婆婆,您和王兄今天才頭一次見面,根本沒有深仇大恨,何必因為一時口角就大動干戈?王兄已經來賠罪了,請婆婆也高抬貴手,不要再追究了!”

任盈盈略一沉吟,這才說道:“既然你肯說,那麼就都一五一十地都說出來,如果你耍花招冀圖蒙混過關,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王浩苦笑道:“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又回來和你說清楚,自然就不會再耍什麼花招。只是有些事不方便讓太多人知道,請綠竹翁前輩帶令狐兄先行離開。”

綠竹翁還沒說什麼,令狐衝卻不干了,大叫道:“王兄,你這可不是對待朋友之道,什麼事你能和婆婆說不能和我說?難道你還怕我洩露出去不成?”

王浩道:“令狐兄,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這事是這位……婆婆的私事,你聽了不合適。”

令狐衝懷疑地看了看他,但最後還是不再多說,跟著綠竹翁到了竹林深處。王浩這才對任盈盈道:“重新認識一下,江湖散人王浩,拜見任大小姐!”

任盈盈恨聲道:“你果然是什麼都清楚,說,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王浩考慮了一下才說道:“我有兩個答案,一真一假,請任大小姐自己判斷,如何?”

任盈盈道:“怎麼?你這是想考我了?我早就說過,你最好別耍花招,看來你是沒聽進去!”

王浩搖頭道:“非也非也!我既然知道你是任大小姐,當然也知道你的分量。如果你說要追殺我這麼一個小人物,只怕魔教教主東方不敗都要給面子,發動整個魔教來與我為難。你說我還怎麼敢和你耍花招?我這麼說也實在是不得已,因為我的答案太匪夷所思,只怕你聽了之後認為是假的。”

任盈盈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好吧,你說說你的兩個答案,我自然會判斷真假。”

王浩道:“第一個解釋是,我在路上無意中聽到有人在談論你任大小姐在洛陽綠竹翁這裡散心,他們雖然說話的時候很小心,但我的功力還算勉強,結果了聽了個真切。到了洛陽之後,沒想到真的見到了綠竹翁前輩,當然也就猜出你就是任大小姐了。第二個解釋是,我曾經做過一個奇特的夢,在夢中有令狐衝,有左冷禪,有東方不敗,當然也有你任大小姐,你們的將來會怎麼樣,我都夢到了,只是唯獨沒有我自己!”

任盈盈冷笑道:“你的意思是,第二個答案才是真的,是嗎?你以為這樣的謊言能讓我相信?”

王浩攤開手道:“那你就相信第一個好了。”

任盈盈怒道:“這就是你和解的態度?我不管你是聽到了別人談話還是做了夢,只要把你殺了,就全都一了百了了,豈不干脆?”

王浩這時真有些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覺,而不講理的那個”兵“卻是任盈盈這麼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面對不講理的人,王浩的脾氣總是很暴躁,但還是忍住了脾氣道:“我的態度很端正,這一點你不用懷疑。再說了,我肯回來跟你解釋,一是不想和你起衝突,二是看在令狐……,算了,不說別人了,總之你知道我不僅僅是怕了你就行了。雖然你能支使成百上千的江湖高手,但你也別逼得我狗急跳牆,就算我性命不保,也拖著你墊背!”

任盈盈何曾被人威脅過,聞言也是大怒,說道:“就憑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狗急跳牆!我早就說要領教一下你的武功,你卻推三阻四,現在還不是要動手?”

王浩道:“你真的想動手?你覺得你的武功比費彬還強?據我所知,你還不到二十歲,又沒學過什麼神功絕藝,想打敗我,似乎不太可能吧?”

任盈盈道:“打敗你我卻是辦不到,但殺人的方法可不一定非要靠武功,毒藥暗器都可以殺人!我這竹舍內外遍布機關,只要你敢靠近,你的生死就掌握在我手裡了!”

王浩詫異地道:“機關埋伏是死的,我不走過去,你的機關不就失效了嗎?你為何要說出來?”

任盈盈道:“我說出來你就不過來了嗎?你不過來就只有等著被追殺一途,與其被成千上萬的武林高手追殺,你還不如來試一試能不能破了竹舍的機關。你說是不是?”

王浩嘿嘿笑道:“任大小姐,你以為我只有走過去才能破了你的機關嗎?你且看我這一手怎麼樣!”

說著,王浩伸手將旁邊的一張竹椅抓了過來,幾下拆成碎竹片,然後在掌中一搓,就用內力將這些竹片引燃了,然後才將這些燃燒的竹片當做暗器打進了小舍的窗內,釘在了牆上。

其實王浩若是真的想燒了小舍,最好是在屋外點燃,反正那個小舍全都是用竹子建成的,燒起來很容易。將竹片從窗子打進去,屋內的任盈盈只需一揮袖就能把火撲滅。而王浩故意打進窗子,其實就是為了方便任盈盈,說到底王浩還是不想和她真的成為仇敵。

火光在小舍內一閃而滅,顯然是被任盈盈撲滅了,王浩不等她說話,就搶先說道:“任大小姐,我有一點很不明白,就算我認出了你,又有什麼要緊?何至於你要動了殺機?”

任盈盈道:“這些我不想跟你解釋,我想殺什麼人,還需要理由嗎?看在你明知道我的身份還對我手下留情,沒有要對我不利的份上,我饒你這一次,你走吧!”

王浩疑惑地道:“'饒我這一次'?你的意思是今天的事就一筆勾銷了,是嗎?”

任盈盈悶了半天,才說道:“沒錯!”

王浩點頭道:“任大小姐巾幗不讓鬚眉,我你的承諾是萬分相信的。就算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相信我也有讓你後悔不及的辦法。我聽說東方教主之所以能取代你爹任我行成為魔教教主,實際上是暗算了你爹,將他囚禁了起來。但是東方不敗又怕你爹脫困,就設計了一個異常嚴密的囚籠,只要有人試圖想救他,立即就會引爆火藥,將你爹活埋。因此,我若是想殺你爹,只需刺激一下那些守衛就行了,很簡單吧?哈哈哈,告辭了!”

任盈盈顫聲道:“你說什麼?我爹沒死?你……站住,給我回來……”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6:08
第六十五章 五音不全

就在任盈盈一聲呼喊出口,綠竹翁就詭異地出現在了林間的小路上,擋住了唯一的去路。王浩見這個老頭如此身法,頓時一驚,之後才恍然笑道:“原來綠竹翁前輩的武功如此高明,只怕還在那費彬之上,怪不得婆婆你有恃無恐!”

王浩改口管任盈盈叫“婆婆”,是因為看到令狐衝也氣喘吁籲地從遠處跑來,他一見雙方又對峙起來,連忙叫道:“不要動手!不要動手!有話好說!”

王浩一攤手,說道:“是他們一直想對我動手,令狐兄,你要說情,得去跟他們說去。”

令狐衝對小舍內的任盈盈施禮道:“婆婆,不知王兄哪裡得罪了婆婆,可否說個明白?曲譜本是王兄之物,雖然是我做主送給了您,但王兄也沒反對,也算是有惠於婆婆,還請婆婆念在這點香火之情上,不要傷了和氣。”

任盈盈生硬地道:“他沒有地方得罪我,我只想問他幾句話。”

令狐衝暗中撇了撇嘴,心說:“這位婆婆的脾氣也夠怪異的,剛才為了問王兄的來歷,都要對我動刑了,要不是王兄及時回來,只怕我現在能否完好地站在這裡都是問題,還說沒有得罪你。”

只是這種想法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嘴上是不會說出來的。於是說道:“婆婆只是想問幾句話,直接問就是了,只要是王兄知道的,想來不會避而不談。”

王浩道:“那可未必哦!有些話可以隨便說,但有些話說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任盈盈道:“那你怎麼才肯說呢?”

王浩道:“很簡單,第一,以後只要是我不犯你,你就不能再找我的麻煩;第二,我和令狐兄都對《笑傲江湖之曲》很是癡迷,所以我想請婆婆教令狐衝撫琴,教我弄簫。”

任盈盈道:“就這麼簡單?”王浩笑道:“就這麼簡單!”

任盈盈又問道:“第一個條件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並且可以立下誓言。第二個條件就有些說道了,你們是想學會撫琴弄蕭就行,還是想學《笑傲江湖之曲》?這一曲難度很大,能不能學會那要看天分。”

王浩看看令狐衝,說道:“天分這回事強求不得,我當然不會強人所難,先學學看吧,如果我們兩個有那個天分,就請婆婆多多費心。如果我們不是那塊料,那也沒辦法。”

任盈盈道:“好,那就一言為定!先讓竹賢侄教你們最基礎的指法、弦法,以及撫琴的種種關竅。”

綠竹翁躬身道:“遵命!”然後又向王浩和令狐沖說道:“二位少俠,請跟我來!”一邊說著,綠竹翁伸手來拉王浩的手。看似親熱的舉動,實則想要暗中教訓王浩一下。

王浩對綠竹翁這種舉動心知肚明,也不躲讓,呵呵一笑,主動伸手和他相握。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綠竹翁立即發動,一道陰柔的內力傳了過來。綠竹翁知道王浩和費彬打成平手,所以是按照費彬的功力來衡量王浩的,一出手就用上了八成功力。可是內力送出之後,卻只覺得和王浩相握的手心一熱,自己的內力就消失無踪了!

綠竹翁心中一驚,知道自己是低估王浩了,立即將內力加到了十成!這一下王浩想要化解,可就做不到不動聲色了。他這段時間以來,主要的提高都在刀法上,內力卻進步不大,實際上比費彬強不多少。綠竹翁的內力比費彬強一些,和王浩大約持平,他一全力攻擊,王浩哪裡還平靜得下來?只好也全力應對,兩人的內力硬拼了一記!

只聽“轟”的一聲響,王浩和綠竹翁兩人同時向兩邊彈開,他們原先所站的位置憑空生出一道灼熱的旋風,捲起的枯枝敗葉迅速化為灰燼,又被旋風絞散,灑落四方。而王浩則嘴角帶上了血絲,顯然是受了輕微的內傷,綠竹翁則臉色殷紅如血,過了半晌又變的和竹子一樣青綠,反復三次才恢復常色。雖則如此,但綠竹翁受的傷比王浩還要嚴重一些,只是表面看不出來罷了。

令狐衝見他們兩人又衝突起來,連忙插到中間說道:“竹翁前輩,天色將晚,再不開始傳授,可就要天黑了!”

綠竹翁呵呵一笑,說道:“王少俠的功力果然不凡,在年輕一輩當中可稱翹楚,難得難得!”

王浩擦擦嘴角,也笑呵呵地說道:“竹翁前輩才是讓我大吃一驚,以您的身手在江湖上竟然籍籍無名,可見您老不好虛名,果然是隱士風範,佩服佩服!”

兩人互相恭維了一番,同時哈哈大笑,直笑的令狐衝莫名其妙。笑過之後,綠竹翁伸手一引,說道:“二位少俠,裡面請!”

王浩令狐衝跟著綠竹翁進了竹舍,開始學習音律的基本知識。他們兩人的智商都不低,很快就對古典音樂有了大概的認識。可是等到真正開始擺弄樂器時,王浩就有些鬱悶了。因為王浩發現自己五音不全的毛病依然無法醫治,雖然指法、弦法都不錯,可音樂的韻律卻怎麼也找不著!而令狐衝剛一上手就能彈的似模似樣,相比之下,王浩簡直可以和豬媲美。

一管洞簫在王浩手裡就成了噪音發生器,聽的綠竹翁眉頭直豎!後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揮手把他趕了出去,省的影響令狐衝。王浩自知在音樂方面資質太差,只好撓撓頭,灰溜溜地出了竹舍。

任盈盈在另一間竹舍內突然說道:“王少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她這句話中頗有些揶揄的味道,透漏出幾分少女心性。王浩苦笑道:“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想笑就笑吧,反正也不是被人嘲笑一回兩回了。”

任盈盈道:“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是音痴,為何還要學弄蕭?這不是白費功夫嗎?”

王浩歎息道:“我這個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聽個曲子什麼的。可惜我五音不全,只能聽不能唱。以前我也沒機會擺弄樂器,以為自己只是唱歌的時候跑調,誰知玩兒樂器也一樣跑調!看來我這輩子就只能當個聽眾了。”

任盈盈道:“王少俠學不成弄蕭,不知可否將那個消息告訴我了?”

王浩笑道:“我還以為你不著急呢,還是忍不住了吧!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不過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談吧。”

任盈盈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好吧,你跟我來。”說著,一條白影從竹舍裡飛身而出,迅速隱沒在竹林中。王浩毫不遲疑,也飛身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飛奔著,王浩看著前面那個曼妙的身姿,不由讚歎任盈盈不愧為《笑傲》第一美女。

一直快要穿過竹林了,任盈盈才停了下來,轉過身來說道:“好了,這里四外無人,你可以說了吧?”

任盈盈一轉過來,王浩看的又是一怔。要說王浩見過的美女也不少了,無論是金燕兒還是儀琳,甚至是曲非煙,都可以說的上是頂級美女。而且王浩從現代而來,在電影電視中見過的美女更加不計其數。但和任盈盈比起來,全都有所不如,當他和任盈盈面對面時,登時就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但王浩畢竟是“久經考驗”了,微微一怔之後就冷靜下來,說道:“早就听說任大小姐是江湖第一美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被人讚美自己的容顏,所有的女人都會高興,任盈盈也不例外。但她表面上卻仍舊冷冰冰的,說道:“對我無禮的代價是什麼你知道嗎?這一次我就不追究了,趕緊說正題!”

王浩舉手做投降狀,說道:“好,我這就說。”王浩將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大略地說了一遍,最後又說道:“那個地下牢房佈置的非常嚴密,強攻是肯定不行,智取又好像沒什麼漏洞,怎麼救人,你自己想辦法吧。”

任盈盈聽的眉頭大皺,沉吟半晌才道:“若果真如你所說,這地牢當真是難以攻破。我爹他……竟然被囚禁了這麼久,我這個做女兒的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真是不孝……”

說著說著,任盈盈不由得眼圈兒都紅了起來。王浩順嘴勸慰道:“你也不必自責,東方不敗做的隱秘,連你們教中的人都大部分不知道,何況你這個不聞教務的大小姐。不過我聽說向問天正在調查你爹爹的去向,如果你想找幫手,這個人應該可信。”

任盈盈點了點頭道:“向叔叔對家父忠心耿耿,這我是知道的。”接著又向王浩盈盈拜倒,說道:“王少俠對我任家如此大恩,盈盈無以為報,請受盈盈一拜!”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9:04
第六十六章 情之一字

任盈盈突然改顏相向,讓王浩有些措手不及,連忙伸手想扶,卻又想起男女授受不親,連忙縮回來,側身讓到一邊,說道:“任小姐這是何必?我和你只是做了個交易,算不得什麼恩德。”

任盈盈不管王浩說什麼,依然一絲不苟地拜了三拜,才站起身來,一見王浩那手足無措的模樣,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王少俠,你雖然不願居功,但我還是要記得這個恩情。你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卻讓我免去了認仇為親之罪。我爹爹雖然還沒就出來,但只要知道他老人家還活著,就還有希望。對我來說,這比救了我性命的恩情還要大!”

王浩訕訕地道:“恩情什麼的就算了,只要你別找人追殺我就行了。對了,你白天時用信鴿傳令下去,現在可取消了嗎?不然我可不敢出這片綠竹林了!”

任盈盈幽幽地看了王浩一眼,說道:“這裡只有三隻信鴿,那一次就全都放出去了。要想取消上次的指令,只能派人出去,那就比信鴿慢多了。所以,王少俠只能委屈幾天,這段日子不要離開……洛陽了。”

王浩也沒多想,說道:“多留兩天也沒什麼,反正這裡環境不錯,還有酒喝有曲聽,我還求之不得呢!”

這時,只聽令狐衝的聲音在遠處叫道:“王兄,天色已經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王浩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是不想住在王家了。我今晚就住在這裡,哪也不去!”

令狐衝驚訝地道:“什麼?你住在這裡?這……這怎麼行?”

王浩這才猛然醒悟,任盈盈是個年輕女子,自己不經她同意就住在人家家裡,似乎有佔人家便宜的嫌疑。這讓王浩好不尷尬,連忙又道:“我……我是說我不回王府了,見到他們就煩,今晚我去客棧住!”

誰想任盈盈卻在一邊低聲說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何必在意那些俗禮?王少俠若是不嫌棄,就在偏房住下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浩看不到她的臉色,卻發現她的耳垂都紅了。這讓王浩有些心驚,這個任盈盈不會因為自己告訴她一個消息就生出“以身相許”的念頭吧?那不是搶了令狐衝的老婆?不過任盈盈的風姿容顏確實讓王浩有些心動,有這麼一個老婆似乎也不錯。只是林平之搶了岳靈珊,自己再搶了任盈盈,令狐衝好慘!

胡思亂想了半天,王浩也搖頭失笑。這真是異想天開了,任盈盈是何等人物,即使覺得任我行的消息對她來說很重要,也不至於以身相許,剛才純粹是在做白日夢了。

走出竹林,任盈盈早已躲回屋中,令狐衝則在小路上等他。一見王浩回來了就問道:“你真的不想回王府了?”

王浩道:“這還有什麼可撒謊的?當然是不回去了。”

令狐衝笑道:“說實話,我也不想回去了,跟你一起去客棧住,行不行?”

王浩也笑了起來,說道:“你要住客棧,應該去問你師父師母同不同意,來問我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把銀子都輸光了,所以沒錢住店?”令狐衝也不客氣,說道:“知我者,王兄也!”

王浩道:“請你住店沒問題,但是有一個條件。明天你還要到這裡來學琴,要帶我一起來。我保證不干涉你學琴,只是在一邊聽,這沒問題吧? ”

令狐衝笑道:“當然沒問題,你是怕被綠竹翁前輩掃地出門嗎?如果他真的要那麼做,只怕我也說不上話。”

王浩道:“我只是藉口陪你,多聽點曲子而已,那個老頭真要把我掃地出門,我就燒了他的破竹林。”

兩人一邊說笑著離開了這裡,在附近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等第二天再一起去學琴,令狐衝上課,王浩就當個旁聽生。綠竹翁沒有將他掃地出門,但也根本不理會他,任盈盈更是連面也不露。王浩也不在意,依然每天都跟來,雖然讓他吹簫他吹不來,但多學些樂理知識也好,算是比較內行的票友了。

令狐衝也許真是個天才,無論學什麼都是一點就透,再加上是習武之人,對身體各部分的控制比一般人要強得多,只須明了了各種指法就能彈出曲子來。短短十幾日之後,他就能彈的似模似樣了,甚至連綠竹翁都指點不了他,需要任盈盈親自教導了。

這一日任盈盈教令狐衝了一曲《有所思》,這是漢時古曲,節奏婉轉。令狐衝聽了數遍,依法撫琴。他不知不覺想起當日和岳靈珊兩小無猜、同遊共樂的情景,又想到瀑布中練劍,思過崖上送飯,小師妹對自己的柔情密意,後來無端來了個林平之,小師妹對待自己竟一日冷淡過一日。他心中淒楚,突然之間,琴調一變,竟爾出現了幾下福建山歌的曲調,正是岳靈珊那日下崖時所唱。他一驚之下,立時住手不彈。

任盈盈溫言道:“這一曲《有所思》,你本來奏得極好,意與情融,深得曲理,想必你心中想到了往昔之事。只是忽然出現閩音,曲調似是俚歌,令人大為不解,卻是何故?”

令狐衝這番心事在胸中鬱積已久,早有向人述說的衝動。任盈盈這些天來又對他極好,王浩也是自己人,忍不住便吐露自己苦戀岳靈珊的心情。他只說了個開頭,便再難抑止,竟原原本本的將種種情由盡行說了,把任盈盈和王浩都當做親人一般。

王浩雖然早就知道他的一切,但他本人親自述說那種心酸和心碎時,還是讓王浩黯然浩歎,不知該如何安慰。王浩都這樣了,任盈盈就更是為之感動,小女生都喜歡言情故事,任盈盈是魔教大小姐也不例外,想來現在已經是淚水漣漣了吧?王浩猜想,任盈盈不會就是因為這一番話才對令狐衝動情的吧?

待得說完,令狐衝這才大感慚愧道:“婆婆,弟子的無聊心事,嘮嘮叨叨的說了這半天,真是……真是……”

任盈盈輕聲道:“'緣'之一事,不能強求。古人道得好:'各有因緣莫羨人'。令狐少俠,你今日雖然失意,他日未必不能另有佳偶。”

令狐衝大笑了幾聲道:“弟子也不知能再活得幾日,室家之想,是永遠不會有的了。”

任盈盈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王少俠,你心中可有人讓你魂牽夢縈的佳人?”

王浩沒想到任盈盈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愣了一下才說道:“也許我是世人常說的薄情之人,雖然也曾認識幾個非常好,也願意嫁給我的女子,但我卻始終沒有那種甘願為之付出一切的感覺。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別人念這句詩的時候總是感慨萬千,而我卻覺得是個笑話。”

任盈盈薄怒道:“'情'之一字,是世間最珍貴之物,如何成了笑話?”

王浩對任盈盈的怒氣毫不在意,只是笑道:“好,'情'之一字不是笑話,我這個人才是個笑話……”

說到這裡,王浩不知為何也有些黯然。他從生下來,到離奇地來到這個世界,始終不曾愛過任何一個人。這裡說的不是家人之愛,或者其他的什麼,而單純的指男女之愛。雖然看見漂亮的女人也想把她怎麼樣怎麼樣,但王浩自己清楚,那不是“愛”,而只是“欲”!未曾嚐過愛情滋味的他,看到令狐衝為了他的小師妹死去活來,除了為之感動之外,也有些羨慕。自己怎麼就找不到一個為之死去活來的女人呢?

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這其中又以令狐衝最為痴迷,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任盈盈怕他傷心太過而傷身,素手輕撫,又奏起了《清心普善咒》。令狐衝聽了片刻,又開始昏昏欲睡。任盈盈止了琴音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授你此曲,大概有十日之功便可學完。此後你每日彈奏,往時功力雖然不能盡复,多少總會有些好處。”

令狐衝應道:“是。”任盈盈當即傳了曲譜指法。可是預計十天能傳授完成,在第五天上林平之突然來到了綠竹林,見到令狐沖說道:“大師哥,師父吩咐,咱們明日要走了。”

令狐沖一怔,道:“明日便走了?我……我……”想要說“我的琴曲還沒學全呢”,話到嘴邊卻又縮回。

林平之道:“師娘叫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動身。”

令狐衝回頭看了看綠竹翁,又望瞭望任盈盈所在的竹舍,嘆息一聲說道:“弟子明日要告辭了。”

任盈盈半晌不語,隔了良久,才輕輕道:“去得這麼急!你……你這一曲還沒學全呢。”

令狐沖道:“弟子也這麼想,只是師命難違。”

林平之這時又道:“大師哥,我先告退了。”接著向王浩看了一眼,就退出了竹林。王浩會意,卻不動聲色,依然坐在那裡聽曲喝酒。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9:06
第六十七章 不告而別

這一天,令狐衝依然學琴,任盈盈也照舊用心教導,傍晚臨別之際,對綠竹翁和任盈盈已經有些依戀之情的令狐衝,走到任盈盈窗下,跪倒拜了幾拜。令狐沖一直以為任盈盈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婦人,跪倒磕頭也不覺得勉強。

任盈盈不想受他這般大禮,也跪倒還禮道:“我傳你琴技,是報答你贈曲之德,令狐少俠不必行此大禮?”

令狐沖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得能再聆前輩雅奏。令狐衝但教不死,定當再到洛陽,拜訪婆婆和竹翁。”

心中忽想:“他二人年紀老邁,不知還有幾年可活,下次我來洛陽,未必再能見到。”不由聲音都哽咽了。

任盈盈道:“令狐少俠,臨別之際,我有一言相勸。”令狐沖道:“是,前輩教誨,令狐沖不敢或忘。”

但那婆婆始終不說話,過了良久良久,才輕聲說道:“江湖風波險惡,多多保重。”

令狐沖道:“是。”又躬身向綠竹翁告別,這才轉身而去。

王浩卻只是向兩人拱了拱手,說了句:“再會!”就瀟灑地跟上了令狐衝。任盈盈見他這個樣子,突然出聲道:“你……”王浩站住腳步,回頭問道:“'婆婆'您還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任盈盈見他明知道自己年紀輕輕,卻偏偏要叫“婆婆”,頓時惱怒起來,心中的離別之意被沖的散去無踪,說道:“沒有!你趕緊走吧,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王浩哈哈一笑,追著令狐衝去了。當他們兩人出了竹林時,只聽得琴聲響起,奏的正是那《有所思》古曲。

王浩故意對令狐沖說道:“令狐兄,這首《有所思》好像是演繹男女之情的吧?婆婆用這首曲子給我們送行,是什麼意思?難不成……”

令狐衝連忙道:“王兄休要胡說!婆婆是長輩,豈能開這種玩笑?”

王浩又是哈哈一笑,不再多言。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之後,王浩說道:“該是分道揚鑣的時候了,令狐兄,你多保重!”

令狐衝抱拳道:“王兄,這些日子多虧有你相陪,我就不說多謝了,咱們下次見面,再一醉方休!”

兩人不再多說,令狐衝迴轉王府,王浩也回了客棧。回到房間裡,王浩叫小二送上一桌好菜,準備兩個人的酒杯筷子,然後自斟自飲起來。

等到二更時分,就听窗外傳來輕微的衣袂帶風之聲。王浩說道:“等你很久了,進來吧!”

窗子一響,一條人影鑽了進來,回身關好窗戶,這才來到王浩面前坐下,正是林平之。

王浩給他倒上一杯酒,說道:“你已經做出決定了嗎?說吧,你想怎麼做。”

林平之先是一口乾了杯中的酒,才說道:“我還是決定自宮練劍!”

王浩抬眼看了看他,嘆息了一聲說道:“非要這樣嗎?如果你真的自宮了,你林家將就此絕後。還有對你情深意重的岳靈珊,她怎麼辦?”

林平之低著頭,悶聲道:“小師姐她還有大師哥,也許會傷心一段時間,但總會過去的。至於林家的香火,我想花錢從青樓或者其他地方買出個女人來,只要給我生下一男半女,我就可以徹底放心了。那個女人將來是留下,還是改嫁,都由得她。”

王浩沉默了好半天,才說道:“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林平之道:“既然要走,自然越快越好。我已經留下了一封信,告訴他們我走了。”

王浩搖頭道:“看來你已經決定好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王浩掏出那襲袈裟遞給他,又道:“這就是《辟邪劍譜》,你收好。”

林平之接過袈裟,展開觀看,果然就見開首就是“欲練神功,揮刀自宮”!這讓林平之的手不由顫抖起來,臉色也忽紅忽白,變換不定。過了半天他才穩住心神,小心地將袈裟收進懷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

王浩提起酒壺又給他滿上一杯,說道:“我還有一句話要勸你,據我所知,練成這部秘籍的人有兩個。一個是你的祖父林遠圖,當年他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但為人俠義,在江湖上的名聲非常好。另一個,則是現在的天下第一高手,東方不敗!”

林平之大吃一驚,問道:“東方不敗?!怎麼可能?!這件袈裟是我祖父傳下來的,始終藏在祖屋裡,東方不敗怎麼得到的?”

王浩道:“你不用吃驚,因為這部秘籍有兩本,東方不敗得到的那一本,名字叫做《葵花寶典》!是魔教珍藏的武功秘籍之一。你知道東方不敗練了《葵花寶典》之後怎麼樣了嗎?他現在自覺成了一個女人,每天描眉繡花,根本不理教務,甚至還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要不然,以東方不敗天下第一的武功,與之為敵的五嶽劍派早就灰飛煙滅了。”

林平之簡直就像是在聽神話故事,張大了嘴巴呆住了。直到王浩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才把他喚醒。林平之駭然地道:“怎麼會這樣?東方不敗他……,天下第一高手竟然……變成了女人?那……我會不會……”

王浩道:“這就要你保持一個平靜的心態了,你祖父成了大俠,東方不敗成了變態,就看你自己怎麼選擇。”

林平之低頭想了半天,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王大哥,您放心吧!”

王浩道:“那就好,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來,喝酒!喝完這頓酒,你就離開吧,找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練成了劍法再出來。以後我就不能照顧你了,你自己多保重。”

兩人不再說話,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直到把酒壺裡的酒喝的精光,這才罷休。王浩見林平之喝的有點高了,怕他連城門都出不去,索性再送他一程,一直把他送出城外十里,才讓他踉踉蹌蹌地去了。

王浩望著林平之的背影,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這個小子最終還是走上了修煉《辟邪劍法》的道路,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把岳靈珊禍害了。想到岳靈珊,王浩猛然一激靈,林平之走了,令狐衝就能趁機挽回岳靈珊的心,那任盈盈怎麼辦?還有,林平之跑了,岳不群還會去福建嗎?不去福建,那些想拍任盈盈馬屁的黑道人物還有機會送上什麼靈丹妙藥,金銀財寶嗎?

越想王浩就越糊塗,這一下故事情節可徹底變了!以後想要先知先覺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撓了撓頭,王浩乾脆放棄了猜想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不能先知先覺也沒什麼,大不了退出江湖,找個山溝溝一藏,反正他又沒打算在江湖上混一輩子。

轉身回到客棧,叫來小二將殘羹剩菜都撤下去,然後倒頭就睡。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有人來敲他的門,才將他驚醒。王浩趿拉著鞋,只穿了一件內衣,打著哈欠就去開門。門一開,就見令狐沖正站在門外,也不管王浩衣衫不整,立即問道:“王兄,你知道林平之去哪了嗎?”

王浩回身來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涼茶喝了一口才道:“要知道林平之去哪了,應該去問你的小師妹,我怎麼會知道林平之去哪?”

令狐衝頓足道:“小師弟他昨晚不告而別,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哪去了,小師妹已經哭的死去活來,王兄你和小師弟也曾有過交往,所以我才來問你一聲。現在你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這可就糟了!”

王浩先是裝作凝重的樣子問道:“一個大活人憑空就不見了?這怎麼可能?是被人擄去了嗎?就憑你師父的江湖經驗,難道還查不出什麼線索?”

令狐沖道:“小師弟的房間裡留下一封信,看筆跡應該是小師弟親筆所書。所以小師弟的失踪應該是他自己走掉的。可是他為什麼會走掉,又去了哪裡,全都語焉不詳,連小師妹事先都毫不知情,這怎麼能讓人不著急?”

王浩沉吟道:“這麼說來,林平之是自己走掉的,不會有什麼危險。既然如此,你應該高興才是。你的小師妹現在傷心欲絕,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那不在她身邊安慰她,急吼吼地跑到我這裡來問一個很渺茫的線索,令狐衝,你是不是傻了?你難道希望把林平之找回來嗎?”

令狐衝嘆息道:“只要小師妹開心,要我怎麼樣都行!我的安慰不能讓小師妹開心起來,只有把小師弟找回來,她才會開心。我寧肯讓他們歡歡喜喜地在一起,也不想小師妹鬱鬱寡歡地和我在一起!”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9:07
第六十八章 變故

王浩現在對令狐衝可以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只要愛人能夠快樂,他甚至可以幫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這已經是愛情的最高境界了!王浩自問如果是自己處在令狐衝的位置上,是絕對做不到的。

但佩服歸佩服,王浩還是不可能把林平之的行踪告訴他,只是說道:“林平之既然是自己走掉的,恐怕你們想找他就難了。你問我我也沒有辦法,所以你還是回去和你師父師娘想辦法去吧。”

令狐衝點頭道:“他昨晚才走,應該還走不出多遠,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追到他。我這就告辭了!”

令狐衝匆匆而去,王浩也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了。離開恆山這麼久,回去之後金燕兒還不知道怎麼不高興呢。可是還不等他離開洛陽,就听說華山派和王家衝突了起來!這個消息讓王浩大吃一驚,令狐衝來的時候沒說這個消息,怎麼轉眼間就翻臉成仇了?

王浩一時好奇,就趕到王家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等他趕到王家時,遠遠地就見岳不群帶著華山弟子剛剛從王家出來,個個寶劍出鞘,滿面的戒備之色。隊伍當中還有兩個傷者,一個是年紀最小的舒奇,另一個卻是岳靈珊!她正被岳夫人攙扶著,在其他弟子的護衛下迅速離去。令狐衝就在岳靈珊的身邊,心疼之極地看著岳靈珊。回頭看向王府時,臉色就變的猙獰起來,眼神中也滿是殺機!要不是岳夫人就在旁邊,只怕他早就殺回去了。

華山的人走遠了,周圍看熱鬧的膽子才大了起來,湊到王家大門外向裡面張望。王浩也混在這些人裡面看去,就見王家自王元霸往下,兩個兒子,幾個孫子,還有十幾個護院家丁,幾乎個個帶傷!雖然沒有人喪命,但也淒慘的很。王元霸自然不想讓人看王家的笑話,忍著傷痛下令關閉府門,這才把好事者的目光關在了門外。

看雖然是看不到了,但這些閒人的八卦熱情卻無法熄滅,立即議論起來。有人信誓旦旦地說是王家的孫少爺王家駒看上了華山派掌門的千金,晚上偷偷地摸進閨房去偷香竊玉,卻不想岳掌門的千金也是個巾幗英雄,三拳兩腳就把王家駒打了出去,結果兩家翻臉成仇。

還有人說,王元霸的外孫是華山派的一個弟子,和岳掌門的千金情投意合,華山派這次來洛陽,就是為了商量婚事。沒想到王家孫少爺也看上了岳掌門千金,就和表弟爭了起來,結果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王家少爺一不小心將表弟打死了,兩家就此翻臉。

其他還有各種版本的傳言,甚至兩家爭奪一本武功秘籍的傳言也有。王浩留心了一下,發現這些傳言雖然版本各異,但全都是是圍繞著岳靈珊、林平之、王家駒這三個人物。王浩想起王家駒那個愣頭青樣子,知道這事肯定跑不了有他的責任。

不管他們兩家的關係怎樣,都和王浩無關,聽了些閒話之後,也轉身離開了洛陽。這一次王浩沒有騎馬,而是安步當車,一路遊山玩水地向恆山而去。可是才離開洛陽不久,就有兩匹馬迎面而來,馬上的兩個騎士都是彪形大漢,四隻眼睛從能看到王浩開始就一直盯在他身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王浩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暗戒備。可是那兩騎經過他身邊時卻沒有一點減速的意思,直接從他身邊飛馳而過,除了揚起漫天的塵土撒了王浩一身之外,再沒有任何動作。這讓王浩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兩個人他根本就從來不曾見過,對方的敵意更是莫名其妙!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對方的來路,王浩索性也不想了,繼續趕路。可是當他走出十幾里之後,又遇到兩騎迎面而來,依然是用滿是敵意的眼神盯著他,依然是錯身而過卻毫無動作。

這讓王浩有些忐忑起來,猜測是不是任盈盈食言而肥,就要對自己下手了?按說任盈盈雖然只是個女子,但也不應該說反悔就反悔,一點信用都沒有。要么就像原著中那些人拍令狐衝馬屁的舉動,純粹是自行決定的。如果是那樣,麻煩可就大了!

想了想之後,王浩覺得還是避一避的好!如果動起手來,難免會有傷亡,有傷亡他們就會有接著動手的理由,這樣一來,事情就沒完沒了了。所以王浩乾脆離開大路,遇山過山,遇河渡河,也不管前面有沒有路,直線向東而去。他本來是向北走的,現在向東走出三十幾里之後,再折而向南,就回到了黃河邊,王浩又沿著黃河向西。這樣一來就繞了個大***,最後又回到了洛陽!

在進洛陽之前,王浩覺得就這麼進城只怕還不保險,正好看到一個樵夫挑著一擔柴禾沿著山路走來,顯然是要進城賣柴的。王浩一見這人就樂了,這麼好的裝扮自己送上門了!上前攔住那樵夫,抖手就扔給他一個大元寶,說道:“這錠銀子,買你身上的所有東西,夠不夠?”

那樵夫身上的東西全都加起來,也不值一兩銀子,而這頂元寶足有十兩!那樵夫可樂壞了,連忙道:“夠了夠了!這些都給你!”說著,他將柴禾、扁擔、柴刀等都放在了王浩面前。

王浩搖頭道:“我要的是你全身上下所有的東西!你頭上的斗笠,身上的衣服,都留下!”

那樵夫為難地道:“啊?那我穿什麼?”王浩一瞪眼道:“我管你穿什麼?你脫不脫?不脫就把元寶還給我!”

那樵夫連忙縮了縮手,道:“我脫,我脫!不就是光屁股嗎?我在黃河邊長大,經常下河摸魚,還怕光屁股?”

一邊說著,樵夫還兼職漁夫的這個傢伙就把自己扒了個精光。只是他身上的衣物實在太少,上身一件褂子,下身一條褲子,再就沒有了,這傢伙窮的連內衣都穿不起。

他這邊脫,王浩那邊也脫,王浩脫了自己的衣物,將樵夫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把顯眼的長刀和財物就藏在柴禾中。那個樵夫砍一年的柴也未必能賺到那個元寶,雖然是光著屁股,也還是對他感恩戴德,但又怕王浩後悔,用手摀著下體,一邊鞠躬一邊遠離,萬一王浩這個傻帽後悔,他逃跑也方便一些。

可他剛走出沒幾步,王浩又說道:“還有你的草鞋,也給我脫下來!我的這些衣服扔了也可惜,就都給你了!”

那樵夫先是一驚,然後又是大喜,王浩那套衣服也值個二三兩銀子,又是一筆小財!所以樵夫樂呵呵地將自己的草鞋甩給王浩。現在他可真是一絲不掛了,但他笑的更加開懷了,一手攥著元寶,一手捧著衣物,一蹦三跳地跑了。

王浩換上樵夫的全套打扮,再加上他本來就是練武之人,手腳粗糙,看上去還真是一點破綻都沒有。

他挑著柴禾進了城,裝作沿街叫賣的樣子,慢慢向竹林而來。竹林本就在城東,王浩又是從東門進來的,所以很容易就摸到了竹林外。王浩看看四下無人,一頭鑽進了竹林中,將柴禾藏在林中,只取出長刀來背在背上,小心翼翼地向竹舍潛進。

當王浩來到距離竹捨不遠的地方時,就听綠竹翁正在向任盈盈禀報:“……王家駒那個草包這麼一嚷嚷,又毛手毛腳地去抓岳掌門的千金,岳掌門的千金就惱了起來,一劍刺傷了他。雙方見了血,事情就鬧大了,而王元霸和岳不群又都不在場,那些年輕的弟子就打了起來。華山派的人一開始還很克制,可是王家的弟子下手太狠,將岳掌門的千金和另一個華山弟子也刺傷了,恰好令狐衝回去看到了這一幕。令狐沖一見他的小師妹受傷了,那還得了?當即拔劍將王家弟子都放倒了,就連聞訊趕來的王元霸出手救援,也沒能在令狐衝的劍下討了好。要不是岳不群喝止,只怕王家就要被令狐衝滅了滿門了!”

王浩只聽到綠竹翁敘述,知道是在說華山派和王家衝突的前因後果。可惜他來的晚了,只聽到後半截,讓他心中直癢癢,恨不得出去問問綠竹翁前面是怎麼回事。

這時就听任盈盈說道:“令狐衝現在根本無法使用內力,單憑劍法就那麼厲害?難道說,他真的得到了《辟邪劍譜》?”

綠竹翁道:“小侄以為,令狐衝雖然劍法厲害,但絕對不是學了《辟邪劍法》。《辟邪劍法》傳自林平之的祖父林遠圖,據我所知,林遠圖的劍法以'快如閃電,身形飄忽'著稱,而令狐衝的劍法則是循對手的破綻而進,讓人束手束腳,兩者相差甚遠。”

任盈盈道:“這麼說來,令狐衝是另有奇遇了。……算了,他的武功如何,我並不在意,我讓你送給他的曲譜和古琴他收下了嗎?”

綠竹翁笑道:“他當然收下了,而且還感激的很。”

任盈盈又道:“那……送給王浩的玉簫呢?他也收下了嗎?”

王浩在暗中聽的發楞,任盈盈竟然還給自己送了東西?自己不是總惹她生氣嗎?怎麼也一樣有禮物?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9:08
第六十九章 自作主張

綠竹翁說道:“王少俠離開的早,而且也不知是從那條路走的,等我找到客棧時,他已經走了。”

說著,綠竹翁卻出一管漆黑如墨的玉簫,雙手還給任盈盈。任盈盈嘆息一聲,接過來把玩了片刻才說道:“也許,……唉,不去想他了。竹翁,你去給我準備些路上用的東西,我打算離開了。”

綠竹翁猛然吃了一驚,惶恐地跪倒在地,說道:“姑姑,可是小侄服侍不周,惹姑姑您生氣了?小侄哪裡做的不好,請姑姑責罰!”

任盈盈道:“你起來吧,你做的都很好,只是我有一件非常要緊的事等著我去做,必須得離開了。”

綠竹翁道:“姑姑有事,只管吩咐就是,我等赴湯蹈火,也要為姑姑您辦好,何必您親自出手?”

任盈盈搖頭道:“你不懂,這件事太過緊要,我必須要親自去做。你不必再說了,去準備吧。”

綠竹翁不敢再問,只好連聲應“是”,去準備行裝了。此處只留下任盈盈一個人,她這才稍稍流露出一絲內心的真實情感,默默地擺弄著玉簫,自言自語地道:“原本我還不知該如何選擇,現在看來,老天已經替我做出了選擇。”說罷,舉蕭就唇,吹起曲子來。

王浩藏在暗處聽的驚訝不已,心中暗道:“難道任盈盈不動情則已,一動就看上兩個?我和令狐衝都是待選之人?不對呀,令狐衝是個癡情種,任盈盈愛上他是很正常的,我算什麼?哪裡吸引她了?”

王浩一邊琢磨,心中卻也得意非凡。任盈盈在女人當中,不論是容貌還是才情都可以說是翹楚了,她竟然對自己動了心,甚至不知道該在他和令狐沖之間做何選擇。雖然王浩從來沒冀望著能娶任盈盈為妻,但被美女看上了,也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事。

只是王浩捫心自問,他愛任盈盈嗎?只怕不是。任盈盈在他眼中,和其他的漂亮女人沒什麼不同,王浩對她有欲而無情!但是反過來說,要王浩娶任盈盈似乎也不是苦差事,娶個漂亮老婆,只怕沒人不樂意。誰說非得有情才能結成夫妻?

在任盈盈的蕭曲之中,王浩胡思亂想的都流出哈喇子了。等簫聲一停,王浩也立即由白日夢中清醒了過來。想起自己剛才的妄念,王浩不禁搖頭失笑。且不說任盈盈是不是真的看上他了,就算是真的,王浩自問如果沒有愛上她,也是不能接受的。既然有緣來到這個世界,那就要活出個真正的自我來,如果還被低級的慾望所左右,可就辜負老天爺對自己的厚待了。

任盈盈一曲停歇,回到竹舍休息去了,王浩則繼續潛伏著,耐心地等待著。果然過了沒多久,就听竹林外傳來叫賣各種雜貨的吆喝聲。本來這種叫賣聲很平常,像洛陽這種大城市裡,挑著各式雜貨的貨郎遍地可見。可是綠竹翁在聽到這聲叫賣後,立即走出了竹林。

王浩剛才還聽見任盈盈要他準備行裝,他現在卻要去買雜貨,以他對任盈盈誠惶誠恐的態度來看,顯然有些不正常,於是王浩也跟在綠竹翁的後面出了竹林。

綠竹翁走出竹林,就見一個五十來歲,衣衫襤褸的書生,他一手搖著折扇,一手還抓著一個貨郎。那貨郎一臉的惶恐,口中吆喝著,眼角卻不時地瞥一眼身邊的書生。那書生見綠竹翁出來了,這才放開貨郎,貨郎如蒙大赦,撒腿就跑了。綠竹翁卻笑道:“祖千秋,怎麼你親自來了?”

王浩也一眼就認出了祖千秋,他和這個傢伙有一點過節,雖然過了兩三年了,但祖千秋的模樣一直沒變,好認的很。祖千秋見到綠竹翁,先是客氣了一番,才低聲說道:“竹翁,那個小子實在狡猾的緊,我們一時沒留神,竟然被他跑了,怎麼找也找不到他。”

綠竹翁頓足道:“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這次被他溜了,下次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想行事可就難了!”

祖千秋賠笑道:“竹翁過慮了,區區一個毛頭小子,就算他武功高強,也敵不過我們這麼多人。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聖姑怎麼會對這個狂妄自大,脾氣又暴躁的小子生出情愫?我們這麼做,萬一事後聖姑知道了,我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綠竹翁冷笑道:“那小子雖然狂妄,但確實有些本事,知道江湖上很多隱秘,甚至連東方不敗的一些隱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是我精通音律,耳力超凡,還真難探聽到他的底細。這小子行為古怪,似有意,似無意,好像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無所謂,看上去非常神秘,這才讓聖姑對他有了好奇之心。依我看令狐衝那小子比他強多了,即使他是正道弟子也沒什麼。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聖姑對他死心,與令狐衝多親近一些。只要聖姑和令狐衝成就了好事,就算事後知道了,也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王浩聽到這裡,不禁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綠竹翁竟然還有這樣的能耐,距離很遠就能聽到別人的談話!簡直是人形竊聽器!只是現在不知他都聽到了那些內容,如果被他洩露出去,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綠竹翁又和祖千秋低聲談論了一陣,才迴轉綠竹林,祖千秋不敢多留,也匆匆而去。王浩由於被綠竹翁探聽了秘密,心中對這個老傢伙很是惱火,等祖千秋走遠了之後,突然現身出來道:“王浩求見聖姑,有要事相商!”

話音未落,剛剛走進林間小路,七八十歲的綠竹翁“騰”地一下又跳了出來,瞪著眼睛看著王浩,像見了鬼似的半天沒說出話來。綠竹翁不用想都知道,他剛才和祖千秋的談話肯定都落入了王浩的耳中,現在王浩又要求見任盈盈,只需露出只言片語,這個老傢伙只怕連骨頭都剩不下!

王浩樂滋滋地看著綠竹翁在將要抽風和沒抽風之間徘徊,感覺實在是太解氣了!這個老東西,竟然敢暗算他,現在就讓你知道大漠狂刀是不好惹的!

過了好半晌,綠竹翁才緩過勁兒來,說道:“你……你……你怎麼回來……了?”

王浩笑道:“你管我怎麼回來了,我要求見聖姑,你趕緊去通報,別在這裡磨磨蹭蹭的!”

綠竹翁終於鎮定下來,擺出一臉凶狠的模樣,但還是壓低聲音道:“小子,聖姑不會見你的,識相的趕緊滾蛋,不然我就叫你粉身碎骨!”

王浩的笑容變成了冷笑,說道:“老傢伙,就憑你想讓我粉身碎骨還差了點!本來我以為是任大小姐想找我的麻煩,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你自作主張。既然如此,我可以不見聖姑,但是你通知其他人都給我收斂點,不然的話我可就大開殺戒了!到時候丟了性命,可別怪我言之不預!”

說著,王浩突然拔刀劈向綠竹翁。綠竹翁早就在暗中戒備,這時也不慌張,不知從哪取出根青綠的竹子做的手杖來,橫格王浩的長刀。而王浩這一刀的刀勢未盡,緊接著又是一刀劈來,連環三刀,竟然將綠竹翁劈的連退了三步!而他手中的竹杖也被劈出一道大口子,王浩只需再來一刀,就能連人帶杖一起劈成兩段。

王浩收回長刀,森然道:“老東西,我今天饒你一命,如果你還不知收斂,下次我可就不會再這麼好心了!”

說完,王浩轉身而去。綠竹翁看著竹杖上的缺口,冷汗濕透了背心的衣服。他怎麼也沒想到,王浩的刀法竟然比他的內力要高明這麼多,他綠竹翁只能接下三刀而已!這對他的打擊實在不小,所以站在那裡發起了呆!

這時,綠竹翁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竹賢侄,我這就離開了,你不必送了。”

綠竹翁被這個聲音險些嚇出心髒病來,回頭一看,就見任盈盈一身白衣,頭上帶著一頂斗笠,斗笠的邊沿上掛著紗幔,遮住了她的俏臉,讓綠竹翁看不清她現在是什麼表情。

綠竹翁張口結舌地不知說什麼好,任盈盈也沒再多說,只是舉步出了竹林,漸漸走遠。綠竹翁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戰栗之感仍然久久不去,暗自揣測著:聖姑到底知不知道王浩來過?

不說綠竹翁在哪里後怕,王浩取回藏在柴禾中的東西後,又轉身出了東門。可是走不多遠,忽覺身後有人跟來,他回頭一看,就見一條白色的身影如同御風而行一般迤邐而來,衣袂飄飄之間,宛如神仙中人!

這人看似閑庭信步,但速度極快,倏忽間就來到了王浩面前,說道:“王少俠,小女子有一事相求,還望施以援手!”

王浩驚訝地道:“任大小姐?你怎麼……,算了,你說是什麼事吧,如果我力所能及,一定幫忙。”

任盈盈道:“王少俠武功卓絕,不遜於任何江湖高手,又熟悉西湖地牢,所以我想請王少俠幫忙救出家父!”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21:39
第七十章 全亂了

王浩早就知道,自己在告訴任盈盈任我行的消息之後,她肯定要去營救父親。可是他沒想到任盈盈竟然求到了他的頭上,難道這個丫頭真不拿他當外人?

王浩撓撓腦袋,為難地道:“任大小姐,不是我不肯幫忙,而是那個地牢實在嚴密,我想不出任何辦法能救人。如果冒然動手,只怕救人不成,反會害了你爹。”

任盈盈道:“我也知道要做成這件事很難,但是我身為人子,卻不能不做。西湖地牢雖然嚴密,但我不相信就沒有辦法,只是我們還沒想到而已。我只求在有了辦法之後,王少俠能伸出援手,盈盈感激不盡!”

面對任大美女的懇求,王浩推脫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只好點頭道:“好吧,只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那麼我們現在做什麼?去杭州嗎?”

任盈盈沉吟了一下才道:“現在去杭州,我們也無法救出爹爹,我覺得還是先去找些可靠的幫手,不管是強攻還是智取,人多好辦事。”

王浩聽任盈盈說“我們無法救出爹爹”,很容易產生歧義,又想起綠竹翁說任盈盈對他也有意思,不禁心頭一熱,開口取笑道:“沒錯,就憑我們兩個,卻是很難救出'爹爹'。”

任盈盈哪見過如此無賴的人,登時就羞紅了臉,嬌嗔道:“你……誰是你爹爹?!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我就……”

遲疑了一下,任盈盈發現自己還真沒什麼好辦法威脅王浩。動手打他,好像打不過;叫人來教訓他,又怕傷了他;說不理他,又太曖昧了。結果任盈盈只好忿忿地一頓蓮足,轉過頭去不說了。好在任盈盈帶著斗笠,王浩看不見她的臉,不然任盈盈就更難堪了。

王浩見任盈盈反應這麼大,這才醒悟自己有些過份了。這個時代的女孩可不像現代女孩那樣可以隨意說笑,有時候是要出大問題的。於是連忙乾咳幾聲,說道:“那個……我覺得……令狐衝應該是個可靠的人,而且機變無雙,要不要把他叫來幫忙?”

任盈盈回過頭來幽幽地看了王浩一眼,說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王浩裝傻道:“聽到什麼?你說明白些。”

任盈盈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們走吧。我們先去找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向問天,他對我爹忠心耿耿,只要他知道內情,一定會幫我們的。 ”

王浩想起原著中救出任我行的辦法,於是遲疑道:“嗯,我說了你別生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想找令狐衝幫忙,但是我覺得他的劍法絕對是一大助力,救你爹的機會只有一次,你可不要意氣用事。”

任盈盈背對著王浩,考慮了半天才道:“那好吧,我們去找他。只是他和他師父在一起,只怕難以脫身。”

王浩道:“能不能成,還是找到他再說。”

既然要去找令狐衝,任盈盈立即去打聽華山派眾人的行踪。也不知她去問了什麼人,很快就打聽的清清楚楚。王浩才知道,原來林平之逃逸無踪之後,岳靈珊傷心欲絕,曾幾度昏迷。岳不群夫婦心疼女兒,同時也勃然大怒,發誓一定要把林平之抓回來!於是分遣門下弟子到江湖上尋找,他們夫婦兩人則帶著岳靈珊向林平之的老家福州而去。而令狐衝因為內力全無,身體虛弱,而且岳不群對他也不放心,所以也帶著他一起去了福州。

從洛陽去福州,最方便的一條路,就是眼黃河而下,然後轉道大運河,直到運河的終點杭州上岸,再改走陸路。由於這一路多是水路,坐在船上既快捷又安逸,令狐衝身體不好,岳靈珊也變的有些痴癡呆呆,所以岳不群夫婦和岳靈珊、令狐沖走的就是這條路。

既然岳不群等人是這麼走的,王浩和任盈盈也雇了一艘船沿河而下。他們的船輕快便捷,掌舵的又是好手,所以追的很快。可是才出發了一天,就見有一騎快馬沿岸追來。掌舵的漢子見有人追來,一擺船舵,向岸邊靠了靠。不等小船靠岸,馬上的騎士就抖手扔過一個竹筒來。任盈盈坐在那裡動都沒動,只是從船艙中伸出手去,輕輕巧巧地接住了竹筒,拿了回來。

王浩坐在船艙的另一邊,斜靠在艙壁上看著任盈盈打開竹筒,從裡面拿出厚厚的一卷白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跡。任盈盈展開這捲紙,默默地看了起來。

在船艙裡,任盈盈自然不會再帶著斗笠,如玉的容顏,動人的身姿,坐在那裡靜靜看著手中的書卷(就全當是看書),如一副動人圖畫,讓王浩看的有些痴迷。

可任盈盈才看了兩眼那捲紙,她的臉上就騰起一團紅暈。王浩看的有趣,盯著她的臉仔細打量,只見她一會兒羞,一會兒惱,最後又咬牙切齒。

王浩看的有趣,不由得笑出聲來。任盈盈往常對王浩的目光都是很敏感的,可這一次她看那捲紙看的入神,竟然毫無所覺,直到聽到笑聲,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人,臉上的紅暈擴散的更大了,嗔怒道:“你笑什麼?”

王浩道:“哦,我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我跟你說,恆山派有個漂亮的沒話說的小尼姑叫儀琳,上次去衡山城的時候被田伯光盯上了,令狐衝就來了一出英雄救美!結果這個小尼姑就愛上了這個喜歡胡說八道,卻又俠肝義膽的傢伙。你說,這麼一個連尼姑都忍不住動心的少年英雄,將來行走江湖要招惹多少俠女為他傾心?”

任盈盈臉色一沉,說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浩笑道:“我的意思是,令狐衝雖然是個極重情義的天下第一號大情種,但下手一定要快,誰先徹底佔據了他的心,誰就是勝利者,因為他是輕易不會變心的。所以,手快有,手慢無啊!”

任盈盈挺直了嬌軀質問道:“你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王浩無奈地道:“你怎麼總問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說的自然是話裡的意思,難道你聽不懂嗎?”

任盈盈又氣憤又傷心地道:“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

王浩見任盈盈真的生氣了,連忙賠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是個爛人,我這張嘴也是張臭嘴,你就全當我是在放屁!”

任盈盈看了他半晌,才扭過頭去不理他了。王浩從來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麼哄女孩子,只好轉移話題道:“那個,你看的是什麼?我看看成么?”

任盈盈沒好氣地把手中的一捲紙甩給王浩,王浩連忙將散亂飄飛的十幾張紙都抓回來,慢慢看了起來。可他才看了第一頁,就皺起了眉頭。

原來這些都是關於令狐衝的情報,他們師徒四人到了開封之後,還是有人湊上來拍馬屁了。但和原著不同的是,由於林平之的離開,令狐衝就有了陪伴岳靈珊的機會。而那些來拍馬屁的人是因為任盈盈的關係才來的,見令狐衝竟然和別的女孩子如此親近,就冷言冷語地說了些不好聽的。令狐衝豈肯讓別人侮辱岳靈珊,當場翻了臉,把來人的禮物都扔了出去,把人趕走。

可這還不算完,第一波人走了之後,後來的人聽說令狐衝“移情別戀”,就氣勢洶洶地來找令狐衝算賬。而令狐衝還不知道他們是為什麼來的,雙方又都是江湖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結果令狐衝大發神威,一柄劍連傷了數十人!可以說從開封開始,他們是一路打過去的。

王浩看完情報,不由得苦笑起來。令狐衝傷了數十人還沒什麼,看在任盈盈的面子上,那些人也不敢真的把他怎麼樣。但是令狐沖和岳靈珊有重修舊好的可能,這就讓王浩頭疼了,他們兩個重修舊好,任盈盈怎麼辦?難道……

王浩偷偷看了任盈盈兩眼,覺得她還是那麼漂亮,可仍然沒有“愛”的感覺。這讓王浩無法控制地嘆息了一聲,喃喃自語道:“現在該怎麼辦……”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yichuan

LV:5 騎士

追蹤
  • 5

    主題

  • 366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