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3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個條件
    寢宮裡窗戶房門關得緊緊的,太陽照不進來,顯得有點陰冷,齊良睃一眼鎖眉沉思的夏國相問:「夏將軍還在猶豫什麼?」

    夏國相道:「世子不怕逼急了討朔將軍他會謀反嗎?」

    齊良無奈道:「現在皇帝陛下還活著,咱們趁早把他調離,若是現在都不能調動他,等到皇帝陛下駕崩之後,便更不能調動他了。」吳三桂這樣不吃不喝,他估摸著撐不過七天,一切事情都必須在七天之內搞定。

    吳應麟在雲別院賞著花,但那花一會兒像是齊惜音,一會兒像是戴萌萌,一會兒像是如雙,接著他滿眼都是如雙的笑臉。

    「大將軍!大元帥營急令。」一名軍士稟報。

    吳應麟緩緩扭過頭,漫不經心:「什麼命令?」他還未完全從如雙的幻影中恍過來。

    軍士道:「大元帥營令大將軍率部奪取長沙城,這是聖諭。」他遞過一份捲著的黃色絹布。

    吳應麟震驚,感到極其莫名其妙,怎麼回事?怎會有這等命令?什麼時候有的?怎麼沒有一點徵兆?怎麼沒有一個人事前通知我?「快把楊先生叫來。」他感覺出事了,這份聖諭應該是突然下的。

    楊葉匆匆趕來:「大將軍出什麼事了?」

    吳應麟一邊遞上聖諭一邊問:「先生可發現最近有什麼異樣?」

    楊葉迷惑接過聖諭:「沒有啊!」

    吳應麟又問:「今日呢?」

    楊葉依然搖頭:「今日也沒有任何異常現象啊!」他搜索著各方面今日彙總上來的情報,好像都無異常,低頭展開一看,立刻驚呼:「讓我們奪起長沙城?」長沙牆高城厚,清軍精銳數萬,這不是瘋了嗎?

    吳應麟道:「攻打長沙城是假,要調離我們是真。」他一眼就可看出這是出自那狗熊的主意。

    楊葉眼眯成一線,一身發寒:「他們開始下手了。」

    吳應麟憤恨:「他們早就下手了,不准我見皇帝陛下,剋扣我糧餉,分割我兵力,還逼我殺如雙,他們一直在逼迫我。」

    楊葉奇怪道:「可這聖諭來得太突然。」仔細瞧了瞧,上面的璽印不像有假。

    「我們該如何辦?」吳應麟心如濤浪,「要遵大元帥營令嗎?」

    楊葉道:「大將軍該馬上派人去大元帥營問問大臣們。」

    吳應麟揮一下手:「人早已派出。」注視楊葉追問:「要遵令聖諭嗎?」

    楊葉反問:「大將軍想呢?」

    吳應麟茫然失神,楊葉憐憫地瞅一眼,輕輕道:「不管怎樣,大將軍都應該進宮去見聖一面。」

    吳應麟再次凝望楊葉:「若是本將軍被迫走到了不該走的一步,先生還會跟我嗎?」

    楊葉閃著淚花:「卑職難報大將軍的知遇之恩,不管大將軍想做什麼,怎麼做,卑職都會陪在大將軍身邊。」那淚不知是悲哀還是激動,他早知大將軍決斷。

    吳應麟激動,擔憂問:「先生認為胡盛大哥也會跟著我嗎?」

    楊葉同樣不敢確定:「需大將軍親自跟他說。」接著還是有點心慌問:「大將軍真的要走那一步嗎?」

    吳應麟失神垂首:「我也不知道!」抬起頭:「我進皇宮一趟,先生去城外做一下準備。」兩人都懷疑宮中可能出事了,但又都沒有說。

    從正門進皇宮吳應麟一路留意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心中開始相信了那份極其可疑的聖諭,到進皇帝寢宮的長廊處他被人擋下,一名侍衛百戶長模樣的軍士恭敬而嚴肅道:「請大將軍回,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見。」

    這也很正常,他每次進宮見聖都會遭遇這種阻攔,但裡面很快會出現皇甫保柱或是狗熊那名所謂的飛豹組統領劉勝明來客氣地讓他進去,但這次沒有人出來迎接,他等了片刻,瞧了瞧裡面還是無人出來,便直接往裡闖。

    百戶長攔道:「請大將軍回!」

    吳應麟虎目一瞪,厲聲:「本將軍要見聖,看誰敢攔?」一把推開百戶長,後面小千等眾親衛攔住其它皇宮侍衛。

    吳應麟直衝長廊,在寢宮門口又遇到一大隊侍衛,「大將軍且請留步。」領頭的正是皇甫保柱。

    吳應麟餘怒猶在:「讓開!我要見皇帝陛下。」他的疑心已起,難道皇帝陛下有什麼事?這會他更要見聖上了。

    皇甫保柱一點不退讓:「皇帝陛下正在熟睡,請大將軍改日再來。」

    吳應麟揚著手中聖諭:「我是這為了軍機大事,一定要見聖上。」

    皇甫保柱生硬道:「皇帝陛下睡下之前已發話誰也不見。」

    吳應麟道:「誰知道是真還是假?」

    皇甫保柱道:「這可是聖諭,豈能有假?」

    吳應麟道:「不管怎樣我今日必須見到聖上,看誰敢攔?」

    皇甫保柱冷冰冰強硬道:「這可是皇宮,看誰敢放肆?不要命了?」絲毫不退讓。

    吳應麟暴怒:「爾區區小兒竟敢攔本將軍,我要……」他的話還未說完,後面傳來的叫聲打斷了他的話:「可是麟弟?」

    吳應麟回頭,正見齊良沉穩地緩步過來。「參見世子。」他色霽,但臉色仍不好看。

    「麟弟可是要見聖上?」齊良笑融融問,得到吳應麟進宮的消息他便趕來了,他知道吳應麟會進宮,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吳應麟指著皇甫保柱等人,憤怒道:「這些狗奴才,小弟要見皇上他們竟敢阻攔。」

    齊良揮揮手:「你們還不退下?」接著笑哈哈對吳應麟:「麟弟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麟弟要見父皇還不簡單?隨時都可以見,只是現在父皇正在熟睡……」他瞥眼停頓片刻,再道:「父皇身體不好,麟弟忍心在聖上睡夢中打憂他老人家?」

    吳應麟道:「小弟是有急事求見聖上。」

    齊良瞧見吳應麟手中的黃色布絹,陰笑不已,問:「非見聖上不可?」

    吳應麟鄭重道:「非見不可。」

    齊良道:「為兄帶麟弟進去見聖,不過,麟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吳應麟問:「什麼條件?」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5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弱弱出聲
    齊良抿嘴笑笑:「進去後不准擾了皇帝陛下睡夢,有事稟報也要等皇上醒來後再說。」

    吳應麟應下:「嗯!」抬腳上了台階。

    齊良突又出聲止住:「麟弟!」

    吳應麟蹙眉停下,不耐地回首:「王兄還有何事?」已大為不滿。

    齊良瞧著吳應麟腰間之物魯魯嘴,吳應麟恍悟過來解下寶劍,但遲疑著沒有馬上遞上,思慮片刻,想皇上還在狗熊還不至於敢拿了自己,他索性大方地向後面親衛命令:「小千!你們在外面老實呆著,不可吵鬧擾了皇帝陛下。」

    小千等人遵命,齊良與吳應麟並排走進寢宮。

    寢宮裡站著兩個婢女兩個太監,吳世璠與老管家吳忠都不在,兩人走到龍床前,粉紅色的床帳垂吊著,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看不清裡面,只是依稀可見裡面躺著一個人。

    吳應麟傻眼了,這樣進來與不進來有何區別?他想撩開床簾看個究竟可又不敢。

    「皇上睡多久了?」齊良返身小聲問一名太監。

    太監尖細聲音回答:「剛睡下不一會兒。」

    吳應麟瞥一眼見齊良背對著自己,輕輕撩開床簾,瞧見床上皇帝陛下安閒地躺著一動不動,他疑竇叢生,又*近一點大膽地伸出手想探息皇帝陛下的氣息,手剛至皇帝陛下鼻孔一寸,突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他魂飛魄散一陣抖嗦,回頭顫聲:「世、世子!」

    齊良寒著臉:「麟弟這是做什麼?」

    吳應麟慌惶不知作答,瞅一眼發現皇帝陛下眼角滾落一點淚,忙道:「陛下夢著什麼事兒了吧?臉上掛著淚珠,小弟想為陛下擦拭一下。」

    齊良拉著吳應麟遠離龍床,責怪道:「最近皇上精神不好,好不容易睡下,豈能輕易擾了他老人家?咱們出去說吧。」

    吳應麟急道:「小弟還有事稟報皇上呢。」

    齊良問:「可是大元帥營要你出兵奪取長沙城之事?」

    吳應麟點點頭,齊良道:「這事我知道。」停下腳步問:「麟弟可知北面清軍最近攻勢異常凌厲,秦歸林將軍頻頻告急?父皇為此寢食不安,為了扭轉此被動局面,父皇臨時決定以攻代守,奪取長沙城破此僵局。」

    吳應麟半信半疑,齊良又道:「此事既是皇上聖諭,所以就沒有在大元帥營展開討論了,不過這命令向你下達的同時,夏國相將軍也向大元帥營所有大臣們作了通報,大臣們也都同意了。」

    兩人走出寢宮,吳應麟道:「如此,小弟便告辭了。」

    齊良意外,這樣就蒙過去了?「麟弟不去我西園坐坐了?」

    吳應麟搖頭:「不了,軍命如山倒,北面危急,小弟這不也得回去趕快做些準備嗎?」

    齊良道:「麟弟出發之時,為兄親自為麟弟餞行。」

    「謝過王兄。」吳應麟鞠禮,揮手帶著一眾親衛大步往外走去。

    吳應麟身影消失,齊良抹一把頸脖,裡面全是冷汗,雖兵出險招,但總算應付過去。

    從長廊阻擋,寢宮門爭執,到齊良的及時出現都是早設計好的,甚至齊良背對吳應麟與太監說話都是刻意的安排。

    長廊阻攔令吳應麟生疑,寢宮爭執令其加重疑心,目的就是為了讓吳應麟產生皇上可能有事的懷疑。齊良出現則是為了為其釋疑,故意讓吳應麟撩床簾,探鼻息更是為了讓其釋疑。這樣經過一個生疑——深疑——釋疑——瞭然的過程,可令其完全放下戒心。

    吳應麟出皇宮後沒有回雲別院,而是直接出城去了自己大軍軍營。

    胡盛與楊葉把吳應麟迎進大營帳,吳應麟不待坐下便問:「各方的情況怎樣?」

    楊葉道:「詢問各方都說無異常,城牆上也未見靖朔將軍添一兵一卒。」

    吳應麟顯是有事,頗為不滿,瞪一眼問:「皇宮裡的人也沒傳出什麼消息嗎?」

    楊葉堅定的態度開始變得猶豫:「也沒有。」接著疑惑問:「大將軍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吳應麟咬牙切齒:「賊子可惡!」接著哼聲連連譏諷:「以為這樣做就可騙過本將軍?」

    楊葉與胡盛驚疑,急問:「大將軍!到底發生了什麼?」

    吳應麟雙瞳收縮:「皇上可能大限將至了。」

    楊葉問:「大將軍見到皇上了?」

    吳應麟道:「面是見著了,卻未說話。」

    胡盛問:「這是為何?」

    「皇上躺在床上熟睡。」吳應麟冷笑,「確切地說是暈迷。」

    楊葉問:「大將軍如何得知?」

    吳應麟道:「我探過皇上的鼻息很微弱,且皇帝陛下睡覺有一個習慣喜歡打呼,但我在寢宮裡呆了不下一刻鐘,可一聲呼也沒有聽到,這只能說明皇帝暈迷了。」

    為了進一步證實,他問:「先生與胡大哥可知人在睡夢中會流淚嗎?」

    胡盛道:「這種現象極其少見。」

    吳應麟道:「但今日皇帝陛下卻在睡夢中流了淚。」

    楊葉緩緩點頭:「大將軍所言有理,皇帝陛下是暈迷了,據卑職所知人在中風失去知覺時會無緣無故流淚。」他低頭踱了兩步道:「如此就可解釋大元帥營為何會突然要調我們離開了。」接著問:「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吳應麟瞟一眼胡盛,又望向楊葉,楊葉點點頭,吳應麟明白楊葉已與胡盛通過氣,心中篤定,故作悲愴無奈道:「若是皇帝駕崩,世子登基,他會放過我們嗎?」

    誰也不知答案,楊葉輕嘆:「此次讓我們去攻取長沙城就是讓我們去送死。」

    胡盛額頭皺成深「川」,這時外面有軍士高聲通報進來,跪地道:「稟大將軍!大元帥營令,北面軍情危急,命我部務必於明晨啟程開拔。」

    吳應麟怫然作色:「他這是迫不及待地把我們往閻王殿上趕。」

    營帳裡沉默下來,吳應麟心情激動,閉上眼咬緊牙正要作出決定,突胡盛弱弱出聲:「咱們還是遵聖諭行事吧。」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5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都不提及
    聽到胡盛的話,楊葉目瞪口呆,而吳應麟震驚之餘露出極度失望神色。

    胡盛低下頭不敢看,吳應麟平撫心情,語緩緩道:「大哥先下去做準備吧。」他現在感覺渾身發軟,如被人掏空了身體吧。

    楊葉沉悶地坐在一旁,不忍問:「大將軍沒事吧?」

    吳應麟轉背身,搖搖手:「沒事。」

    外面又有軍士進來稟報:「大將軍!衡州城突然加強了戒備,城門已關,城牆上也多了許多兵。」這是佈置在外一直觀察城防變化的斥候。

    吳應麟暴喝一聲:「狗賊。」他已進不了城了。

    皇宮西園,桌上簡單擺著幾碟菜,菜已冷,但都好好像沒有動過。齊良凝眉望著黑夜,喃喃自語:「過了今夜,明晨他若如期開拔,就一切平安了。」

    外面監視的人稟報城外駐軍沒有任何動靜,而現在城門已關,今夜應該無事了吧。齊良一顆心懸著總沒有一處著落,若知今日應該早走此步,幸虧此次騙過了他,而皇帝陛下也還活著。

    「世子爺!您也該進膳了。」一名內侍小聲道。

    齊良回首點頭,內侍趕忙躡手躡腳把菜端下去再熱一遍。

    熱騰騰的菜再次端上,齊良剛拿起筷子,一名軍士撞著進來急報:「世子!討朔將軍帶兵進了城。」

    齊良霍地站起,拍著腦門痛苦道:「他還是動手了。」大聲喝道:「著盔甲。」

    繫上最後一根帶,齊良踏著沉穩的腳步走出來,外面侍衛們整裝已待。前面,夏國相與汪士榮兩人各提著一個燈籠由一隊士兵們護著匆匆趕來,齊良迎上:「兩位來得正好,咱們商量一下。」

    夏國相劈頭一句:「世子不該如此過激對待討朔將軍。」

    汪士榮失聲又失態:「這下如何收場?」

    兩人都是責怪的意思,齊良瞪一眼沒了與他們商議的興趣,直接下令:「封堵各通往皇宮的路口,延遲逆賊的進攻速度,由第一千人隊負責;在宮門關閉之前儘量接大臣們進皇宮,由第二千人隊負責;把皇宮所有太監、婢女等集中於後院,由總管太監田益言負責,若發現有裡通逆賊著格殺勿論;皇甫保柱帶一隊侍衛守護皇帝寢宮,任何人不得*近,務要保證皇帝安全;劉勝明集合所有皇宮侍衛組成巡邏隊,巡察皇宮;皇宮一切防務由樂靜負責,大家聽候他的調度。」

    齊良只忙碌了片刻,佈置下去後他一點事沒有了。

    夏國相驚異地望著齊良,不是因為他的指揮幹練利索,也不是他的安排佈置井井有條,而是因為他敢於如此放權。

    「世子!我們還應該與靖朔將軍馬上取得聯繫。」汪士榮提醒。

    齊良道:「不用汪先生說,聯繫的人早已派出。」

    夏國相道:「世子還應該馬上派出人與周邊各將軍取得聯繫。」

    齊良道:「這一點兩位也請放心,我已派出人通知韶州的劉鋒雄將軍,讓其領兵北上直插永州阻住廣西吳世琮部;並派出人通知長沙境內的秦歸林將軍,讓其率一部晝夜南下平叛。」

    夏國相搖頭:「沒有大元帥營令,劉鋒雄將軍與秦歸林將軍可能不會聽從世子的調遣。」

    齊良冷睃一眼,夏國相道:「卑職馬上令人書寫軍令,再派人去送。」

    齊良臉色稍好:「有勞夏將軍。」

    汪士榮則道:「我去會一會討逆將軍,說不定能說服了他。」

    齊良忙阻止:「汪先生不可冒險。」

    汪士榮道:「即便不能說服討朔將軍,與其會面也可知道他想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幹。」他嫵媚一笑:「世子放心,卑職會注意自身安全的。」

    都下去忙後,齊良去了皇帝寢宮,寢宮裡寂靜無聲,與外面的喧嘩就若兩個世界。皇帝陛下依然躺著一動不動,齊良默默注視著皇帝陛下乾枯的面,上面一絲也找不到當年豐玉英俊的痕跡。

    為何不早立我為太子呢?不然哪來的今日之亂?齊良充滿怨恨,卻又充滿無奈。他又想若是當初自己什麼都聽從吳三桂的又會怎樣呢?或許自己已是太子了吧,但也只是一個傀儡太子。

    「唉!」齊良長長嘆一聲,突重重跪在地上,大磕三個響頭,默默祈禱:「吳三桂!你可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死啊。」吳應麟一定會污衊他謀害皇帝,篡權奪位。

    齊良重又爬起,看見吳三桂眼角又滾落一滴豆大的淚珠,雖知吳三桂早已腦死這只是巧合,他還是一陣心悚,走過去為其擦掉那滴眼淚,感慨萬千:「一代梟雄,叱咤風雲,到頭來也只是一具枯骨。」

    走出寢宮,皇甫保柱迎上來:「世子!夏將軍在西園候著您呢。」

    這夏國相辦事倒利索,齊良點頭表示知道了,望著幾人道:「這裡就有勞忠伯與皇甫統領了。」

    吳忠流著淚:「沒想那吳應麟是個白眼狼……」

    齊良揮手截斷讓吳忠不要再說,吳忠停下又道:「世子放心,我會好好守在皇帝身邊。」

    往回走,齊良路上遇到有受箭傷的士兵被抬回,到西園,汪士榮也已回來。

    「都辦好了嗎?」齊良問。

    夏國相道:「人已派出,但就不知他們能否出得了城。」

    「汪先生那邊的情況呢?」

    汪士榮道:「不知討朔將軍在哪路,沒見著他,也有可能他不想見我吧!」

    夏國相揪心問:「有靖朔將軍的消息沒有?」

    齊良搖搖頭,這是壓在他心頭的巨石,他不明白為何聯繫不上吳國貴,而吳國貴也沒有來聯繫他?但心中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

    汪士榮柳眉成彎月:「已入夜,四邊城門都已關閉,討朔將軍的軍隊怎麼可能進得了城?」

    三人早都意識到此點,只是誰都不願去提及,若是靖朔將軍與討朔將軍聯合在一起,那麼大家便只能呆在皇宮裡等死了。

    齊良訓斥:「別胡說!應麟逆賊經營多年,他能控制一條城門並不是什麼稀奇之事。」他不願也不敢去懷疑吳國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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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在崗位
    習習夜風吹過,帶來一陣寒意,對於靖朔將軍大家都不敢往深處想。

    「士安!你去一趟靖朔將軍府。」齊良向緊跟在身邊的魏士安吩咐,「帶上我的親筆信。」

    夏國相補充:「還有聖諭。」吳國貴是老臣,最聽的還是皇帝陛下的話。

    齊良點點頭,現在他不奢望吳國貴能來幫自己,只要他不是與吳應麟同夥便是燒高香了。

    魏士安遲疑一下:「這——」

    夏國相與汪士榮以為魏士安怕死,而齊良則知魏士安是擔心自己,寬慰:「有左右劍兄弟在我身邊,放心!」

    魏士安抱拳:「卑職遵令。」

    「下去準備一下吧,自己要多加小心。」齊良吩咐。

    魏士安去後,皇宮防禦的實際指揮官樂靜前來稟報:「世子!叛軍攻擊兇猛,卑職請求各部退回皇宮再戰。」

    齊良毫不猶豫:「樂統領覺得該怎辦就怎辦,指揮作戰之事不用再來請示我。」

    夏國相與汪士榮藉著燈光觀看英俊威武的樂靜,他們知道世子身邊來了一位年輕的統領,現在看了還是驚訝,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年輕,倒也欽佩世子敢於把重任托咐於他。

    「卑職遵令!」樂靜並沒有因為齊良的信任而表現絲毫的情緒波動,夏國相與汪士榮這才又認真打量樂靜一番,寵辱不驚,鎮定自若,大氣幹練,果然後生可畏,帥才也!

    樂靜大步走後,齊良道:「我們也上城牆看看。」

    一大隊侍衛護著三人,齊良在中間,夏國相與汪士榮在兩邊,齊良邊走邊問:「大臣們都接進宮了嗎?」

    汪士榮回答:「只接進來半數的大臣。」

    齊良嘆息:「其它人只能各安天命了。」

    夏國相道:「世子勿需替他們擔心,那應麟逆賊雖謀反作亂,凶殘暴虐,但他也需要人心,他不會對那些大臣們怎樣的。」

    齊良苦笑,吳應麟只會對那些歸順自己的人才不會怎樣,「汪先生你去好好撫慰那些大臣們一下,把他們的家眷集中起來交由田益言總管管理,而他們的家將衛兵則統一編組交由樂靜指揮。」他吩咐。

    夏國相憷然瞥一眼,此舉歹毒,扣家眷為人質令各大臣不敢妄動,收編私兵可以充實軍力,集中大臣則可相互監視相互制約。

    天空繁星點點,登上皇城牆到處是火把,把一片天空照得通亮。衡州城像被掀翻了般,到處是叫喊聲,齊良往西處眺望,那裡聲音最響。而夏國相則在四處觀察,焦慮喝問:「怎麼還沒有把宮門關上?」

    一名軍官躬身回答:「回大將軍!還有一些弟兄們沒有撤回。」

    齊良也寬慰其道:「夏將軍不用著急,一切自有樂統領指揮。」再次表現出對樂靜的充分信任。

    軍官稟道:「世子!正是樂統領沒有回來。」

    這回齊良也吃了一驚,失聲:「樂統領出宮去了?」

    夏國相不知該譏諷還是該大罵:「荒唐!他一個統帥怎麼能跑到宮外去?」

    齊良竟也產生所托非人的感覺,猶豫著要不要把樂靜叫回或是乾脆撤了他的職?

    「回來了!回來了!樂統領回來了,樂統領回來了。」有人叫道。

    齊良往城下看,正見一彪人馬飛奔而來,樂靜騎在一匹馬上顯得相當沉穩,待所有士兵都進門後他才大聲叫道:「關宮門!」然後拍著馬瀟灑從容地進了門。

    樂靜跳下馬,快步上了台階,邊上邊揮著手:「傳令!熄滅城樓上所有火把,一點火星也不准留。」

    命令一聲聲傳下,火把一支支熄滅,皇宮陷入黑暗,上了城樓還有一處火把沒有熄滅,樂靜意外發現竟是齊良等人,忙跑上去欲行禮。而夏國相已迫不及待斥問:「樂統領!你這是搞什麼名堂?」沒有光,呆會仗怎麼打?

    樂靜恭敬行禮:「參見世子!」然後道:「這是為了隱藏自己。」

    齊良非常贊同樂靜的做法,後世他曾看到書上這麼一個事例,二戰中許多士兵在點煙中被阻擊手擊斃,這裡點那麼多的火把不是把自己變成了箭靶了嗎?

    夏國相又問:「汝一個統帥為何不呆在城樓上指揮,跑到宮外去幹什麼?」

    樂靜回答:「卑職剛指揮第一千人隊撤退去了,順便還發起了一次反擊,打死打傷叛賊兩百餘人。」

    齊良恍悟,難怪西處那麼響,原來是己方在打反擊,有興趣問:「怎麼打的反擊?」

    樂靜道:「卑職先讓一部分士兵隱藏於街道兩旁,而後令部隊佯裝不支撤退,待叛軍中伏大亂後再回身逆戰,如此取得一個小小的勝利。」

    齊良滿意點頭,自己果然沒有託付錯人,士兵們撤退得不慌不忙,井然有序,這都是樂靜的功勞。

    夏國相沒再說話,還有點訕訕然,齊良吼聲:「把火把都熄了。」他以實際行動聽從樂靜指揮,這是對樂靜的最大讚賞。

    從外面看整個皇宮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僅一刻鐘時間,四面八方出現無數火把,又把皇宮四周照得通亮,吳應麟大軍到了。

    城下的人看不見城上,但城上的人卻可看清下面,下面士兵密密麻麻張弓拉箭,持刀提槍,連床弩都拉來了。

    「上面的人聽著,討朔大將軍奉密旨討伐賊臣,快快打開宮門。」城下一名將官提著嗓子叫道。

    「爾等討伐誰,你們哪來的密旨?」上面有人回應。

    「告訴你們現在的世子是假世子,皇帝陛下已被他害死,大將軍正是接到皇帝陛下密旨才來捉捕的。」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爾等叛亂謀反,當誅九族。」……

    齊良在上面聽了大感驚訝,以為吳應麟會污他篡權奪位,沒想他竟直接說他是假世子,吳應麟厲害啊!想想當初見吳三桂時認錯爹的事實,這話還是蠻有可信度的。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6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獨身走了
    齊良站在城牆上尋找吳應麟,沒發現吳應麟,但齊良相信吳應麟一定隱藏在軍中。

    雙方兩名將官還在爭辯,嗓子都喊破了。這種爭辯對齊良不利,有人已在小聲議論,齊良暗暗心焦,這又不是大專電視辯論會,爭個什麼?打唄!

    好像聽到了他的吩咐般,一支利箭如閃電般飛射而去,穿透過一面旌旗,這是樂靜射出的箭,他也明白這樣爭辯下去對世子不利。

    這一箭並沒有挑起戰爭,城下什麼污言穢語如彩泡般還在不斷冒上來,城牆上卻無奈因為主動權掌握在對方,人家不來攻這仗就打不起。

    「世子!叛賊像是在等侍什麼?」夏國相提醒。

    齊良道:「在等攻城器。」這點誰都看出來了?

    夏國相問:「該怎麼辦?」

    齊良白一眼:「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只是希望咱們能多撐一點時間,援軍能早點到來。」

    夏國相想想:「卑職有一個主意。」

    齊良問:「什麼主意?」

    夏國相道:「他們不是懷疑世子謀害了皇帝陛下嗎?咱們把皇帝陛下抬到城樓上來亮一亮,他們的謊言不攻自破,下面必定自亂。」

    倒是一個好主意,旋又一想,這時的吳三桂還能移動得嗎?莫要弄假成真吳三桂真在城牆上斃命了那就麻煩了,齊良瞥一眼,懷疑夏國相出這主意到底是想幫他還是想害他?

    「來不及了,他們要攻城了。」樂靜臉色凝重,他並不知道皇帝陛下已暈迷,知道皇帝陛下中風的除了夏國相與齊良外,其它人都被禁在寢宮中。

    城下陣列中突然分出一條道來,接著一輛輛帶輪的雲梯被推出。「請世子與大將軍退下。」樂靜恭請,那一張張弩床可不是鬧著玩的,它可以射穿樓閣。

    見到不少已高過城牆的雲梯,齊良已一陣陣心驚,看來吳應麟謀備已久,左右瞧了瞧幸好沒有火炮,不然不用一個時辰皇宮必破。

    「樂統領!你自去忙,不用管我們。」齊良自動地退後幾步,正好讓一根樓柱擋住了他的正面,「我只有一個要求:充分發揮連發弩的作用。」

    樂靜遵一聲:「明白。」大聲喝道:「所有人躲避,放近了再打。」

    叛軍動了,吶喊聲氣壯山河,震耳欲聾,齊良與夏國相向城樓走去,利箭在空中飛梭,這都是長弓強弩。

    下了城樓,正遇見劉勝明帶著一隊皇宮侍衛在巡邏,齊良叫住問:「勝明!現在你手上有多少人?」

    劉勝明稟道:「回世子!現在卑職手下有六百餘人,其中三百人為皇宮侍衛,其餘的是各大臣府中的私兵。」

    齊良嚴肅道:「你們就是整個皇宮的預備部隊,你把他們分成兩隊,輪流巡邏,若是城防有危險馬上上去增援。」

    劉勝明應聲:「明白。」

    西園現在是整個指揮決策的中心,其實自從齊良住進西園以來,整個皇宮的中心就已移至西園,甚至於整個大周的權力中心都已向西園移了。

    西園裡花還是那花,燈光還是那燈光,這裡恬靜,外面再有力的弓箭也射不到這裡。走進西園,齊良把頭盔脫下,夏國相也跟著把頭盔脫下,忍不住就抱怨:「小心謹慎了那麼久,沒想到還是這麼一個最壞的結果。」

    齊良悶不作聲,其實他也一直在檢討自己,難道自己就真的不能與吳應麟共存一片天?

    「早知如此,就應該在皇帝陛下還能說話時調離他了。」夏國相還在怨聲載道,猶猶豫豫盡死事。

    齊良譏諷:「若是知如此,白天應麟逆賊來拜見皇上時,我就應該在皇宮裡殺了他。」可可能嗎?誰知道他會不會反?當然,齊良還是想順利接受大周權力,他的最大敵人是清廷。

    「又或者說,應麟逆賊知有今日他應該在那日我去他軍營接惜音時便殺了我。」齊良冷聲哼哼,可這也有可能嗎?

    夏國相仰首*在椅上,伸手拍著額頭,現在他心亂如麻,不知最後的結果會怎樣?但他知道一個結果,若是吳應麟攻進來自己必死無疑,就是投降了他也不會放過自己。

    齊良也意識到自己氣語有點重,緩聲問:「夏將軍認為應麟逆賊派了多少兵來攻皇宮?」

    夏國相坐直身子:「至少有八千軍。」

    齊良自信道:「八千軍攻不下皇宮。」

    夏國相瞥一眼:「世子可沒忘了吳應麟有一萬五千軍,這裡不夠,他可以馬上調兵增援。」

    齊良不以為然:「不是還有靖朔將軍在嗎?難道他不用分出一些兵力防備?」

    這時夏國相體現出了一名經驗豐富軍事家的睿智,斷言:「應麟逆賊必須得在兩天之內結束戰鬥,為此他會不惜手段。」

    齊良道:「不管他採取什麼手段都不可能在兩天之內攻下皇宮,因為他那一萬五千軍不足於攻下皇宮。」

    夏國相嘿嘿一笑:「世子看吧,若是今晚應麟逆賊攻打不利,天亮他將徵調城中精壯男子補充兵力。」

    齊良傻眼,這才知自己想得太簡單了,衡州居民成千上萬這都是無窮無盡的炮灰,就算能把他們殺完也將耗盡己方所有的弓箭。

    夏國相接著道:「再輔以火攻,世子試想想,咱們能支撐多久?」這應該才是他憂心忡忡,志氣消沉的原因吧。

    輪到齊良仰首拍額了,只要吳應麟夠殘忍,他將有無窮無盡的後備力量,這種冷兵器時代只要是個人拿起刀槍就可以戰鬥。而己方隱形的後備力量只是一些宮女及一些與宮女差不多的太監。

    想想當初自己自以為精明的計算吳應麟的兵力是多麼的愚蠢!齊良懊惱,發現還只有在皇宮中謀殺了吳應麟才是最佳方案,康熙小兒都能謀殺鰲拜,我為何就不能呢?

    夏國相陪坐了片刻,輕嘆一聲站起,獨自出去了。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6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懶得理他
    一個人靜下來,齊良才感到一陣陣恐懼從黑暗深處襲來,在這文明欠缺的時代,死還不是最恐懼的,怎麼樣死才是最恐懼的。

    靜寂中傳來一陣「咕咕」聲,左右劍兄弟莫名的相覷一眼,這是什麼聲音?齊良尷尬,還沒吃晚飯呢,肚子造反了。

    「幫我拿點吃的東西來。」感覺到餓就越來越餓,齊良吩咐。

    方明方仲會心一笑,弟弟方仲行禮轉身去了。兩兄弟少言寡語,兩兄弟緊身跟在身邊,有時一天到晚齊良都聽不到他們一句話。

    弟弟走了,哥哥一個人呆著極不習慣,齊良瞧著無措的方明,突想到什麼問:「齊侍衛長呢?」他這才發現一直未見齊惜音的面,而好長一段時間以來自己好像也忽略了她。

    方明馬上道:「卑職這就去叫齊侍衛長。」

    不一會兒吃的東西被端上,但端東西進來的人卻是齊惜音。

    「齊姐!」齊良略感驚訝,齊惜音著一身戎裝,腰掛寶劍。方仲才出去端吃的東西沒這麼快,顯然這些熱騰騰的東西是齊惜音早準備的。

    齊惜音板著臉,把東西都擺好後,道:「也不知照顧自己,空著肚能做什麼事?」

    有時被人數落也是一種幸福,齊良默默注視齊惜音在佈置一切,這時他發現這女人格外的美。

    「瞎看什麼?」齊惜音美目白一眼。

    齊良嘿嘿一笑,腹中雖空,但卻極具優雅風度的慢慢品著一杯酒和一碟小菜,他的目光還是留在齊惜音的身上。

    齊惜音俏臉微紅,齊良升起一陣歉意,緩緩道:「齊姐!勝明在負責皇宮巡邏,士安送密信去了,飛豹組沒人指揮,你是侍衛長你應該把它負責起來了。」飛豹組是他最貼身的衛隊,他等於把生命交到了齊惜音手上。其實,他從來沒有擔心過齊惜音會對他不利,他只是擔心齊惜音會被別人利用。

    齊惜音幽怨一眼,這段時間她想過很多,心灰意冷,空虛寂寞,委屈怨恨等滋味她都嘗過,至今她還不知自己錯在哪?她什麼也不說起身出去了,齊良知她是去接受工作去了,當看到齊惜音著一身銀甲時他即知齊惜音是來保護自己的。

    皇城的攻打鬧了一整夜,到快天亮時才停歇下來,戰鬥的慘烈超乎齊良的想像,千穿百孔,滿目瘡痍,從一具具血肉模糊,殘缺不全,冷冰僵硬的屍首中走過,觸及到一張張疲憊而嫩稚的臉及一雙雙失神而麻木的眼,齊良感到生命的脆弱和自己的罪過。

    掃一眼下面,城樓下堆積的屍體比城樓上更多,抬眼看看冉冉升的太陽,齊良臉上只帶著冷酷與堅韌:「傷亡如何?」

    樂靜回答:「經一夜惡戰,我方傷亡二千餘人。」

    雖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數字齊良仍吃驚不小,瞅一眼樂靜:「敵人損失多少?」奇怪怎麼不見樂靜盔甲上帶一滴血?

    樂靜道:「估摸五千左右。」

    二比一?齊良搖搖頭,樂靜明白齊良不滿意,請罪:「卑職無能,有負世子重託。」

    齊良搖搖手:「說說什麼原因。」

    樂靜解釋:「這種城牆攻防戰,連發弩不如長弓大弩有效;而且叛軍好像有一套專門對付我連發弩的辦法。」

    吃一塹長一智,吳應麟的常勝將軍可不是浪得虛名,他既是早有逆心當然什麼都做了周祥安排。戰術戰法問題不需齊良去說什麼,樂靜自然知道去改進,他問:「還可以守多久?」

    樂靜十分乾脆:「最多兩日,最少一日。」

    齊良一陣驚慌,一陣悲苦,樂靜解釋:「這是基於叛軍有源源不斷的援軍情況下作出的判斷。」

    齊良想樂靜一定也是知道吳應麟會徵召平民的了,他不容抗拒問:「必須堅守三日,需要什麼說吧。」

    樂靜老實道:「卑職只需要人。」若大一個皇城,戰技再好不如人多。

    齊良道:「你要人,我就給你人。」

    樂靜喜悅,旋又疑惑哪來的人?齊良道:「宮裡所有的太監宮女由你調遣。」

    樂靜苦笑,所謂的人就是指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太監嗎?

    齊良補充:「劉勝明手下六百巡邏兵俱是皇宮侍衛及各大臣的私兵,你也可以任意指揮。」

    樂靜鬆一口氣,這才是有點用的人。齊良又道:「還有我手下的飛豹組,你也可以使用。」

    樂靜聽了高興,卻誠惶誠恐,若是連飛豹組都要使用了估計皇宮也早破了。

    「謝世子!卑職保證守三天。」樂靜感到責任沉甸甸地重,守不了三天他只能以命來請罪。

    皇城內不管男女老少,大臣士兵,太監宮女,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到一萬人,現在只要是跑得動的都上了城牆,部分組成後勤隊,部分組成哨兵隊,部分組成戰鬥隊。一切認為可以作為殺敵武器的東西均搬到了城牆上,大到石墩、椽木,小到菜刀、鐵錘。走得動的在城牆上忙乎,走不動的在城下燒香拜佛,祈求菩薩保佑。

    午時,樂靜與嚴達(連發弩部隊副統領。)站在城牆上神情嚴峻地俯視城下密密麻麻越聚越多的叛軍,知道第二次攻擊就要開始,他們等著石破天驚的那一時刻。

    炎炎烈日下,連肉眼都可以看見空氣中微微晃動的熱浪,城牆上,絲絲熱氣冒出。嚴達在烈日暴曬下豆大的汗珠從臉頰兩旁下雨般落下,他伸手拭了一把又一把,還是不能阻住汗珠淋漓,反而把一張大臉弄成了花臉。等待的滋味太難受,性格急躁的他猛地大吼一聲:「他娘的!要打便打,這樣婆婆媽媽地干耗著,真磨死個人!」隨即雙手分叉扯掉身上的衣裳,脫下,狠地摔在地上。

    樂靜無表情的瞥一眼,都懶得理他!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6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挺過一天
    下面人頭攢動,旌旗密佈,刀光閃閃,可能是夜黑的原因人數看起來比昨晚還要多,樂靜估算了一下至少一萬。

    「息戰了一上午逆賊應該是去招募新丁去了吧。」樂靜喃喃自語。

    突地一聲「殺!」,吼聲驚天震地響起,下面旌旗舞動,叛軍如潮水般湧來。頓時,城下放眼處,皆是密密麻麻如蝗蟲般湧動的士兵。嚴達怔然,破口大罵:「格老子的!老子不動,他不動!老子一脫衣,他們便進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在打暗語呢。」

    旁邊冷漠嚴肅而立的樂靜此時瞳孔收縮,不看嚴達那怪樣,沉聲道:「嚴副統領!你去西門」

    嚴達呆愣愣,順口應道:「好!」轉身便走,突地又明白過來,不樂意道:「西門?不!我不去,西門儘是一些娘們,我一個大老爺們去那摻合什麼?」

    齊良准允樂靜調用宮裡的太監與宮女後,樂靜便把大部分看來還有點力氣的宮女太監們派到了皇城西門。

    樂靜解釋:「就因為那裡大多是一些娘們,我才不放心,所以才讓你這位副統領過去坐鎮指揮的。」

    嚴達轉身對著樂靜,急問:「西門有防城河阻擋不利攻城,那裡不是叛軍進攻的重點,有兩支百人隊在那守衛我們有什麼不放心的?」

    樂靜瞟一眼嚴達,皺眉道:「真亦假來假亦真,我們認為西門不利攻城但叛軍卻未必也這樣認為,你還是去那邊吧,你去了我放心!」

    嚴達還想辯解,樂靜阻止,並嚴厲道:「這是命令,快去!如有什麼情況速速報告,我會及時派人增援!」

    嚴達滿腹牢騷,終不敢違抗命令,只是忿忿不平:「我這叫什麼副統領?總是被人呼來喚去!」並不是他不行,不然也不可能成為連發弩部隊的副統領了,而是前後兩任的統領(前任齊惜音、後任樂靜)太優秀,蓋住了他的光輝。

    見嚴達嘀嘀咕咕,彆扭著離去,樂靜蹙眉,提醒:「怕見那些娘們,為何還不把衣冠整好?」

    嚴達驚呼,轉身趕緊拾起扔在地上的衣裳胡亂套上,暗叫「好險」匆匆跑走了。

    這時,叛軍的攻城雲梯已搭上城牆,一枝利箭在樂靜耳邊飛過,樂靜皺著眉頭側身,然後也小心的躲在牆垛背後。

    叛軍開始是拭探性進攻,持續時間小半個時辰,落下百具屍休,但消耗掉皇城上許多的磚石、滾木。叛軍停下進攻,在重新調配兵力,城上也在加緊備戰。太陽高掛當空後,叛軍今天的第二次進攻開始了。這次開頭不再是震天的吶喊聲,而是尖嘯飛梭的利箭聲。

    經過昨夜的進攻,叛軍已基本掌握了皇城防禦的特點,現在正是其「對症下藥」的時候,伴隨著拋石射箭聲,喊殺聲再起,叛軍蜂擁而上,真正的進攻開始了。

    撞擊聲、箭聲、慘叫聲從各處傳來,但在皇城西門卻是另一番景象。這裡沒有一個敵兵在進攻,城下一大隊的叛軍虎視眈眈,城上守軍緊張萬分,時刻準備著,雙方維持著一種「一髮千鈞」的寧靜。嚴達火暴的脾氣,又有點耐不住性子了,皇城其它地方不絕於耳傳來的戰鬥聲,就如一隻螞蟻在他的心上爬,騷得他的心怪癢怪癢的。「真他媽倒霉透了!窩在這角落裡,只能看別人打,自己不能打,這還讓不讓人活啊?」他難受暗罵,憋著一肚火,只想衝到其它地方與敵人真刀真槍地干上一場,可責任在身,他又不敢真個離開。

    叛軍這次進攻戰至晚七時,黑幕拉滿後,皇城上下躺滿一大片的屍體,一些尚未燃盡的火苗還在晚風中搖曳。齊良繞著皇城視察,看到無數的傷員無力地*在牆垛處,依然堅守著崗位,他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感激與敬意,只是激動地注視,輕輕地點頭,今天終於挺過去了。

    樂靜也在巡視,走到西門他怔住了,這裡的戰鬥備料未損一石一木,這裡的人員也沒有一人受損受傷。

    見樂靜走來嚴達忿然迎上,大聲道:「樂統領!我要求調到其它地方去指揮!這裡不是人呆的地方!」

    樂靜反問:「這裡怎麼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了?」嚴達手到處亂指:「你看看,你看看!別人在那打得過癮,我們卻在這裡心癢死人!」

    樂靜怒道:「嚴副統領!別人打得癮?你以為人家是在玩?他們是在保衛皇城,保衛皇帝陛下和世子!如果能保住皇城不失,我還真希望皇城處處都能像你們這裡一樣不用打仗呢!」

    嚴達被樂靜一陣搶白,自知理虧,便轉換一種說法道:「樂統領!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是不是讓我去替換誰一下?苦的苦死,閒的閒死,這樣不公平嘛!」他還是堅持要換個地方。

    今日戰鬥激烈,樂靜也幾次親自帶兵救險,十分勞累,全身骯髒,臉上黑一塊白一塊,他擺擺手:「不用說了,我累了,這事明日再說,沒我的命令你就呆在這裡哪也不准走。」說完,不再理會還在糾纏不休的嚴達,渾身無勁地走了。

    嚴達悻悻然,見下面一群女人假女人憐憫地看著他,不由來氣:「看什麼看?還不去幹活?」一腳踢飛地上一粒小石子。

    「唉喲!誰啊?那個缺德鬼打的石子?」一個在前面清理弓箭的小太監尖叫。

    嚴達沖上前好似很有理狀凶道:「怎麼啦是我踢的,你就那麼蠢啊?看到石子飛來你不會躲?」

    小太監摸摸頭莫名其妙,他不敢頂嘴,待嚴達悶悶不樂走遠後,方無辜地忿言:「你才蠢呢,蠢得像頭豬!」

    晚上,叛軍未再攻城,卻時不時地敲鑼打鼓一番,搔擾得皇城內整夜不得安寧,一有動靜便驚惶地警戒。後來,樂靜識破叛軍只是在實施疲勞之術,便讓大家不用理會,只是吩咐哨兵隊待叛軍真正攻城時方鳴金示警。城上士兵刀槍不離手,*在牆垛處熬過涼涼一晚。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6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用再守
    第二天清晨,叛軍排著整齊的隊伍緩緩移動,警聲長鳴,士兵們被驚醒朦朦朧朧一骨碌爬起,看著遍地的敵人,雙眼瞪得銅錢大,睡意全消,叛軍的進攻又開始了。

    皇城內守軍弓箭消耗殆盡,目前他們唯一的戰鬥利器只剩石頭、磚塊、木柱、沸油、沸水,為此他們已拆了皇宮近三分之一。失去遠程武器的阻隔,叛軍的攻擊一波一波,接連不斷,叛軍士兵爬上雲梯,下面弓箭手掩護,半個時辰後叛軍第一次在皇城上建立了一塊城頭陣地,隨著叛軍一個個地爬上,陣地越來越大,樂靜知道如不把這個陣地奪回來,皇城便完矣。

    「呂良!你帶一隊預備隊前往增援。」他沉聲吩咐。

    呂良是皇宮侍衛隊的一名百戶,皇宮侍衛隊中除皇甫保柱外就數他武功最高,他大吼一聲:「預備隊隨我來!」帶著三十名預備隊員,隨即領頭拿著一把大刀衝向叛軍城頭陣地。

    五十多個叛軍一致排開,既有長槍兵、刀盾手還有弓箭手,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預備隊,他們不自覺地畏縮一步。

    「嗖嗖」一陣箭聲倒下三名預備隊員,呂良衝在前面但他敏捷恁時伏地,躲過一劫,不等叛軍準備第二輪射擊,他拿住時機,瞪著紅紅的雙眼,大吼:「沖上去!」主要由武藝高強的皇宮侍衛組成的預備隊員瘋狂衝上,與叛軍混戰在一起。預備隊人數處於劣勢,但場面並不見弱,他們勇猛且訓練有素,雙方戰得不相上下。

    後面叛軍源源不斷上來,已方的人卻鮮見有人再上來增援,「不能再讓後面的敵人上來了!」呂良砍倒一個叛軍,邊戰邊慢慢移向雲梯登城口,邊不忘敏銳地指揮。

    一名預備隊員被三個叛兵逼至城垛,他身上已受兩處重傷,眼看死亡難逃,聽到呂良的叫聲後,此時正有一個叛兵準備翻入牆內,他拼出最後一絲力氣反身抱住這個還只是跨入一隻腳的叛兵一起向城下墜去。在他轉身擁抱叛兵的同時,他的背部被一個與他交戰的叛兵刺出一個血窟窿,雲梯上後面跟上的幾個叛兵同時也被這兩具掉下的人體一路滑下,一時這一雲梯處的叛兵斷了後續。

    呂良目睹這名隊員與敵同歸於盡的整個過程,他雙眼含淚,悲叫:「環樹兄弟!環樹兄弟!」這名隊員叫吳環樹,是與他最投緣的戰友。

    呂良抓住時機,悲憤地指揮預備隊員們猛攻剩餘的十幾個叛軍,他又砍倒一個叛兵但他也被一名垂死的叛兵死死摟住動彈不得,不幸的是緊接著又被另一名叛兵刺中肩部,頓時血噴而出。

    他好不容易掙脫開,一腳踢開叛兵屍體,卻又被另一個叛兵抱住,兩人*著牆垛壁扭打起來。戰鬥的瞬間,後面的叛兵又爬了上來,呂良身上再一次被登在雲梯端的叛兵刺入一刀。他血流過多,力漸小,知道自己不行了,於是他做了與吳環樹一樣的事: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抱著扭打在一起的叛兵一起墜下城頭。

    「呂百戶!呂百戶!」一起同生共死的皇宮侍衛們悲憤填膺,吼著瘋了似地撲向叛軍,許多人與敵同歸於盡。

    終於這一處的叛軍被消滅乾淨,城頭陣地被奪了回來。但這時皇城上又有幾次被叛軍攻了上來,這種雙方的殊死搏鬥時刻發生。

    在皇城的西門,叛軍做著奇怪的動作,他們大吼一聲:「衝啊!」無數叛軍衝向皇城牆,待快接近城根時,他們又及時收腳止步,退了回去。如此反覆,就是不展開真正的攻城行動,卻拖得西門的守軍不敢去增援皇城其它危急之處,嚴達為此氣得破口大罵,差點想跳下城頭去與叛軍拚命了。

    嚴達渴望與敵一戰,他在等待叛軍真正的進攻,他終於如願以償了。但他等來的卻不是城下叛軍的進攻,而是城上叛軍的出現。攻上牆頭的叛軍從南從北兩路清掃而來,把一直「平安無事」西門城牆上的嚴達部圍在其中,叛軍左右兩邊一兩百人端著長槍弓箭瞄準擠著一團的嚴達部。嚴達展開雙手,手拿大刀,站在最前端,護著後面一大群瑟瑟發抖的宮女太監們,他怒目而視,猛地大吼一聲:「殺!」揮舞著大刀沖上前去。後面沒有幾個人敢動,只有他一人勇沖而至。

    一陣利箭射來他被射成了刺蝟,嚴達緩緩倒下,瞪著牛眼大的雙眼死不瞑目,一場空前慘烈的皇城保衛戰,作為連發弩部隊的副統領竟至始至終未傷敵一兵一卒,就這樣羞辱地被射死了。

    皇城危急,各處都在血戰,齊良把最後一支有生力量——飛豹組明衛投入戰場救援,終於把爬上來的叛軍全部趕了下去。

    樂靜銀甲上帶著斑斑血亦,臉上紅一塊黑一塊前來稟報:「世子!若是叛軍再攻,皇宮恐難再守。」

    齊良面如灰死,什麼情況他知道只是從前線指揮官的口中聽到顯得格外殘酷。

    夏國相問:「不能再支撐片刻了嗎?」畢竟久經沙場,歷經生死,這時比齊良表現要鎮定。

    支撐一時片刻有何意義?樂靜苦笑:「我方僅剩千餘人,而叛軍卻不知還有多少?」

    汪士榮柔弱問:「我們可否選擇投降?」話剛出口他即意識到錯誤,誰都可選擇投降但世子與大將軍絕不會,閉嘴忐忑不安。

    沒人訓斥他,而齊良卻真的在考慮投降呢,為了讓剩下的人活著。

    「可有什麼法子改變敗局?」夏國相現在腦袋脹痛,腦海中影過皇帝陛下,自己痛愧啊。

    齊良長嘆一聲,道:「打開宮門,皇城不用再守了。」一千人怎麼也守不住若的一個皇城。

    夏國相與汪士榮驚疑,頓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6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相互擠壓
    夏國相震驚著,結結巴巴:「世、世子要投、投降?」

    齊良瞪一眼:「誰要投降?」

    夏國相與汪士榮不明白了:「世子打開宮門這又是為何?」

    齊良道:「既然皇城守不住了我們為何還要死守?為何不退守內院以縮小防禦面積?」

    像是說得有理,夏國相與汪士榮暗地裡頭搖得像撥浪鼓,有高大堅厚的城牆尚且守不住,難道內院一堵薄薄的磚牆,幾間低矮簡單的房子可以守得住?

    樂靜若有所思:「世子可是想誘敵進來打他們一個伏擊?」

    齊良點頭:「正是。」還是樂靜瞭解自己軍隊的特點,只有如此方可發揮連發弩的作用,連發弩適於近戰,群戰、又特別適於巷戰。

    樂靜歎服而又興奮道:「世子英明,卑職這就下去佈置。」

    齊良也正是基於此點考慮,攔下道:「樂統領且慢,你準備怎麼做?」

    樂靜胸有成竹:「集中所有部隊,於皇宮中央花園——寧園發動反擊。」

    齊良搖頭:「以我的侍衛隊為主組成精悍反擊力量,地點不要選在寧園而是西園。」

    現在也只有齊良的飛豹組還保持完整,也只有飛豹組的連發弩還有充足的弩箭。

    樂靜遲疑:「侍衛隊上去後,世子您怎麼辦?」

    齊良道:「不用擔心我,我們設伏反擊的目的不是為了打擊敵人而是為了突圍,反擊成功後讓所有的人順勢衝出皇宮,然後各自逃命吧。」

    夏國相與汪士榮又驚又懼,難道就如此敗了無可挽回了?他們同時想到皇宮外的靖朔將軍吳國貴在幹什麼?怎麼兩天了外面都好像無一絲動靜?還有那些派出去各處聯絡送信的人呢?為何都毫無消息?

    樂靜遵命而去,夏國相向齊良建議:「世子請趕快換裝。」

    「換什麼裝?」樂靜怔然,馬上又悟過來:「呆會再說。」他一點不做作,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他心中當然想換裝逃出,可現在不能,會影響軍心。

    「夏將軍去寢宮安排皇帝陛下,汪先生去安排那些大臣及其家眷吧。」齊良有意味地吩咐。

    兩人去後,齊良一陣陣失望,他以為自己如此安排夏國相這些皇帝身邊的重臣會告訴他一條逃生秘道呢,通常情況下不說皇宮就是一般大戶人家都有一條逃生秘道的。

    巨大的撞擊聲令人感覺在地動山搖,隨著一陣狂喜的喧嘩「打開啦」,被澆上油散發著焦味的攻城車輾過一具具屍首衝進大門,隨即被人棄在一邊正好卡在宮門處,若是誰想把宮門重新關上得費一番周折。

    「殺!」一名騎著灰馬的將軍揮著長槍,後面大隊的人跟著大吼:「衝啊!」就如淌積的水流匯入河溪一般。

    湧入皇宮內的叛軍只能沿著一個方向前進,他們不能向四處方向隨意擴散,因為各處通道都被有意地堵上了,而宮門也只有此一座被打開。

    勇往前衝的隊伍就像奔流的河流不能回頭,轉一個彎到了寧園。

    毒辣的太陽照著大地,清風撫過,樹上的枝葉微微搖曳但並未能發出「嘩嘩」的聲響。平常這個時候是很安靜的皇家御花園——寧園,被四周傳來的陣陣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一隊人馬囂張衝向寧園門,守門的老太監見叛軍士兵氣勢洶洶衝來,驚得魂飛魄散,基於自己的職責,他壯著膽子迎上前去大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麼?沒有經過允許爾等不得入內!」

    叛軍一名百戶懶得理老太監的嘰哩呱啦,二話未說,伸腿就是一腳狠踢向老太監,老太監翻倒在地。然後,沒有再理會老太監,命令士兵大步向寧園門衝去。

    另一個年紀相當小的太監見往日對他們畢恭畢敬的士兵如此凶狠,慌張地想把大門關上,百戶官抬手一揮,一聲命令:「射了他!」走在前面的弓箭手站立射箭,不等小太監把另一扇大門掩合過來,數十支利箭飛來,小太監身中數箭,「啊」地慘叫一聲無力地沿著門沿慢慢癱倒下來。

    被踢倒在地的老太監見只是轉瞬間,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小太監就失去了性命,他顧不得全身的痛疼,大叫一聲「不」,隨即撲向那位踢倒他的百戶官。百戶官匆匆避過,他旁邊的一名士兵見狀,沖上前去用明晃晃的槍刺深刺入老太監的體內。一個突然暴開的血洞,不可阻擋地從中湧出大量的紅鮮濃濁的液體,老太監僅是以憤怒的眼神怒視這群野蠻殘暴的叛軍幾眼,亦是無言地倒下。

    叛軍強行衝入寧園,園中空空蕩蕩,快速通過寧園轉一個彎到了西園。

    西園前有一塊大坪,叛軍在這裡雜亂的散著,後面人不斷湧進,人越積越多,突然漫天飛來又短又小又快的利箭無數,伴隨著慘叫聲坪中一茬一茬倒下。

    從西園內衝出一彪人馬百十人模樣,他們強悍無比,如一支利箭直射過來,他們手中的箭弩連續發射,所指之處就是死亡的方向。

    遭到如此突然襲擊,未能反過神來的叛軍士兵一下被打蒙了,不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抗。飛豹組突擊隊繼續向外衝,對於一路上遇到的分散開來的叛軍士兵們,這些武林高手出身的隊員們解決這些叛軍明顯地動作簡練許多。他們用最簡單的方式殺死敵人後,不作任何停留,馬上撲向前面的其它敵人。

    綿綿不斷射出的利箭這時發揮出了巨大優勢,叛軍潰不成軍,前面的要逃命向後退,後面的不知情況往前衝,兩相擠壓踐踏中間的遭殃,死傷無數,屍體堆積如山。

    齊良站在一高處,左右劍兄弟正幫他換衣裳,而他卻看見齊惜音混在突擊的人群中勇猛拚殺,分不清她是男人還是女人。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7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這下完了
    齊良換裝的動作慢了下來,前面好像飛豹組銳利的衝勢被遲滯下來,他拔開左劍方明遞過來的一件普通百姓衣服,端起單筒望遠鏡瞭望一下,臉色頃刻暗下來,前面一名白衣白馬將軍威耀地立於中央,吳應麟終於露面了。

    齊良輕嘆一聲,不可能能逃了!「給我重新穿上戰甲。」他放下望遠鏡沉聲命令,吳應麟意氣風發他又妒又恨,同時忍不住地為前面的齊惜音擔心。

    「前面可是齊統領?」吳應麟得意地大聲問。

    齊惜音火目怒瞪,嬌呵:「叛賊拿命來!」

    吳應麟一點不怒:「齊統領且慢。」眼中帶著欣賞不盡的神情,散著極強的佔有慾。

    吳應麟及其親兵隊的及時出現很好地控制住了己方的潰退,從得報宮門被打開那一刻起吳應麟便興奮地飛奔向皇宮。

    齊惜音嬌顏怒色,動作霹靂哪理會吳應麟?奔上去就要交戰,吳應麟急切道:「齊統領請聽我說。」一排刀盾手已擋在前面,吳應麟又大聲叫道:「不可傷了齊統領。」

    齊惜音毫不領情:「與汝這叛賊有什麼話好話?」但她的動作還是被擋了下來,她被迫退後幾步,雙方士兵都在收兵整隊脫離接觸,齊良一方趁這間隙抓緊時間上弩箭。

    在吳應麟一方前面站著的都是刀盾手,看來吳應麟對齊良一方的連發弩部隊早有了防範之策。

    「齊統領!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多日不見難道不應該相互之間打個招呼問候一聲,說一會兒體己的話嗎?」吳應麟一塵不染的白衣白馬掩映在鮮衣亮甲的衛隊中,依然顯得那麼鮮豔奪目,他心平氣和就像是在拉家常,攻入皇宮已勝券在握,他一點也不擔心時間。

    齊惜音怒目:「誰跟你是朋友?你這逆賊,攻皇宮殺皇帝人人得而誅之。」

    吳應麟笑道:「齊統領莫要弄錯了,殺皇帝的是那狗熊。」

    齊惜音怒聲斥責:「瞎說,世子仍皇帝親子怎會殺皇帝陛下?」

    吳應麟道:「翻開歷史,殺父篡位的人還少嗎?何況那狗熊只是一個西貝貨——假世子,本大將軍正是奉了皇帝隱藏的密旨前來捉拿他的。」

    齊惜音斥聲:「休要胡說八道。」

    吳應麟道:「齊統領有所不知,那狗熊從北京回來見到皇帝陛下時連父親都識錯了。」

    齊惜音不屑一顧,吳應麟再道:「當時可是有眾多大臣及上萬將士們都看到了的哦,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周邊的人。」

    齊惜音蹊蹺生疑,因為己方好像都沒有一個人出聲反駁,但她還是不予好眼色:「胡言亂語,你只要是跟世子作對我就要殺了你。」

    吳應麟睇目:「若是那狗熊大逆不道,孝廉盡喪,謀殺皇上,你也要護著他?」

    齊惜音一臉怒容:「世子不可能殺了皇帝陛下。」

    吳應麟斥問:「有什麼不可能的?前日我進宮見聖,聖上已臥在床上一動不動,無一絲氣息,難道不是那狗熊急於想上位謀害了皇上?」為了更有說服力,他還極為自信地說:「若是大家不信可去寢宮求見皇上,只要誰能讓皇上站起來或是說上一句話,本將軍馬上領兵撤退,併負荊請罪,到時是關是押是宰是剮任由處置。」

    聽吳應麟這樣說由不得大家不信,齊惜音臉上露出豫色,吳應麟又道:「現在那狗熊山窮水盡,民心盡失,只要本將軍一聲令下就可攻入其中捉拿他,難道齊統領還想與其陪葬?」

    齊惜音呵聲:「本姑娘的事不用你操心。」她的語態與語氣明顯地慢慢弱化。

    吳應麟越來越得意:「齊統領不為自己的將來想想?」若是能得此美人歸順,不僅只是得到一名得力武將還得到了一名暖床的絕世家奴。

    站在後面的齊良一直用望遠鏡看著坪中央雙方的對峙,雖聽不到雙方的說話,但這種不動不做最是危險,這會蠱惑人心,軍心渙散,可他遠在後面根本無法阻擋,現在他又後悔不該讓齊惜音來統領飛豹組了。兩人哪有那麼多屁話說?看倆人的眼神眉來眼去就像是在眉目傳情似的。

    「叛賊!根本是在胡說八道,拿命來。」齊惜音突然嬌哼。

    吳應麟驚訝齊惜音的突然反應,他感嘆自己還是不瞭解這個女人。而後面的齊良同樣驚訝,自己沒有看錯人,齊惜音還是值得信任的。

    經過短暫的整序,士兵們的連發弩已上好,齊惜音剛之所以與吳應麟談這麼久,就是為了為士兵們上箭準備時間,連發弩上箭頗有一番周折。

    聽到呵聲士兵們就要動,突聽一聲叫:「齊侍衛長!樂統領有令,讓咱們速速撤退。」

    齊惜音猶豫片刻,下令:「撤退。」她不退也得退了,己方士氣一鼓一停士氣已挫,而對方陣形已動。

    退出寧園,又迅速退回西園,西園大門被緊緊閉上,齊惜音回來不滿地問:「為何要退回?」

    樂靜在門口迎上:「叛軍已佔領皇城四門,我們已失去突出的時機。」他渾身是血,眼睛又黑又陷,這兩日可累著他了。

    齊惜音瞟一眼這位自己的後任者,很有情緒問:「是世子的意思嗎?」

    樂靜給一個軟釘子:「皇宮的一切防禦指揮由我負責。」

    齊惜音怒道:「若是此次不試一試,我們連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樂靜堅定道:「我得對皇上及世子的安全負責,若是像剛那樣突圍咱們必死無疑,如此不若再等待機會謀定而動。」此次設伏把叛軍放進來打雖說傷敵數量上達了效果,但突圍的目的卻沒有達到。

    齊惜音恚然:「咱們見世子去。」

    後面的齊良也正奇怪呢,怎麼部隊又縮回來了,心中灰死:「這下完了,再也不可能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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