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6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也要加力
    冰融雪消,雁起平沙,後館梅殘,溪橋柳細,草熏風暖,鶯啼燕鳴。江南春早,大地已披上綠裝。

    城東軍營,一隊隊士兵精神飽滿地在出操,一名威武的將軍左瞧右看地從中穿過,他在一絲不苟地巡查,所有遇到他的目光都畏懼地移開。過來一支百人隊,將軍鷹隼般的利眼掃過,年輕的百戶不受控制地一陣緊張抖縮,喊的號令也不連貫了。

    「停下!」將軍虎吼一聲。

    百戶更是一陣慌亂,發憷地跑過來:「參見將軍。」

    將軍厲聲問:「你們百人隊怎麼少了兩人?」

    百戶怛然,又對眼前這自己又敬又畏的將軍佩服得五體投地,將軍怎能一溜眼看出己隊少了人?且是少了兩人?

    「回將軍!我隊有兩名士兵病了?」百戶回答。

    將軍睃一眼,無一絲表情:「什麼病?」

    百戶怵道:「偶感了風寒。」

    將軍側首對身旁親兵吩咐:「派人去看看。」

    一名親兵領命而去,百戶臉色發白,將軍冷冷地盯著他,百戶咬咬牙毅然站出,跪叩於地:「稟將軍!卑職有隱情未報,請將軍處罰。」

    「有何隱情實實報來。」將軍嚴厲道。

    既已豁出,百戶反變得鎮定了,回道:「兩名士兵受了傷無法出操。」

    將軍如一筆濃墨的眉毛驟聚:「怎麼受的傷?」奇怪又沒有打仗哪來的傷?

    百戶遲疑著,將軍不允抗拒地沉呵:「說!」

    百戶挺胸昂首:「昨日他們進城被城內的巡邏兵打傷了。」

    將軍虎目一凝,怒喝:「欺人太盛!」這不是他的手下第一次被城內巡邏兵打了。

    「據實不報,欺瞞上司,自去領五軍杖。」他瞪一眼百戶,接著不停留:「隨我進城見大將軍。」他正是討朔將軍吳應麟的結拜義兄——胡盛將軍。

    胡盛帶著一隊親兵怒氣衝衝地衝進東門,守衛的城防兵想攔下查問,吃了一陣鱉。

    「稟大將軍!胡將軍來了。」一名軍士向吳應麟稟報,他的話音未落,胡盛已闖來了進來,拱手:「參見大將軍!」

    吳應麟十分親切:「大哥來了,快坐。」接著向旁吩咐:「上茶!」

    胡盛已迫不及待直陳:「稟大將軍!卑職此番進城實有要事相陳。」

    吳應麟綻出如夏花般的笑容,誰看了誰著迷,不急不躁道:「大哥勿要著急,坐下來喝口茶再慢慢說,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哦!」他當然知道自家耿直的大哥前來肯定是有事。

    胡盛依言坐下,但臉上的怒色絲毫未消,屁股落定即道:「大將軍!人家又欺到我們頭上了,我們還要忍多久?今天我要一定去找他們論理,他是世子也要講個道理曲直吧?」

    「大哥!又發生了什麼事?」吳應麟蹙眉,他就是皺著眉頭也十分好看。

    胡盛道:「昨日世子手下的巡邏兵又打傷了我們兩兄弟。」

    那狗熊這是開始向自己下手了,吳應麟保持清明問:「因何事打傷我們的士兵?」

    胡盛道:「兩名兄弟進城買東西與人發生爭吵,後遭到巡邏兵盤問與毆打,兩名兄弟報上說是討朔大將軍麾下,而巡邏兵卻囂張地回答打的就是討朔將軍的人。」

    吳應麟勃然大怒,霍地站起:「欺人太盛,難道他真的想要逼反了我?」

    胡盛跟著站起:「大將軍!我們找他論理去。」

    外面足音跫然,楊葉拿著一張還飄著油香的紙進來,攔下兩位憂憂道:「這回你們可錯怪他了。」

    吳應麟擰眉:「怎麼回事?」

    楊葉展開手中的紙,苦笑:「你們看看吧!」這是一份新出的《中華報》衡州版,

    吳應麟接過瀏覽,然後遞給胡盛,再緩緩坐下,陷於深思。

    胡盛飛快看過,已明白大致,喝道:「可惡,竟敢欺騙於我!」

    楊葉意味深長道:「胡將軍的兵要嚴加管教了。」接著向吳應麟道:「大將軍!這次不是他們的錯,而是我們的士兵強買強賣欺負百姓被人家打了,這回人證物證都在,人家還把整個過程都寫到了報上,令我們無法可說。」

    吳應麟瞧著胡盛,胡盛默然羞愧,楊葉又道:「由此可見,之前的幾次我們的士兵被罰被打也很有可能是我們自己的錯。」

    吳應麟臉色難看,但語氣還是溫和道:「大哥督兵要加強了。」吳應麟擴軍太快,其中自然滲入許多素養低下的人。

    胡盛慚愧:「是!」

    楊葉嘆道:「雖都是我們自己的錯,但他也是在步步緊逼啊。」

    吳應麟點點頭,瞧著那份新穎特獨的報紙感嘆萬千,這才半月不到他又弄出了這所謂的衡州特刊來,現在衡州的民心已倒向他了。

    楊葉同樣深深憂慮,吳應麟突道:「不若我們離開了吧?」

    楊葉與胡盛怔一下,楊葉凝重神色:「大將軍可考慮好了?」

    吳應麟走到門處,仰望穹天,一隊大雁北飛。能走到哪去呢?他是不會放心我的,除非自己釋了兵權,可釋了兵權他就真的會放過我嗎?而手握重兵他現在不敢動自己,但將來呢?吳應麟幾乎都可看見自己將來所走的道路,就是現在吳三桂所走的這條路。與其將來他為王我為寇他強我弱的對抗,不若趁現在兩人實力相當時搏一搏。他倏地轉回身,表情堅毅:「此事還是跟以前一樣作冷處理,但城外的聲勢要做強,可以向東門*一*。」

    楊葉點頭:「我們嘴上不說,但行動上可以示示威,這也是對他們的一個警告。」

    吳應麟轉題一問:「大元帥營有關戰略經策的決議出來沒有?」

    楊葉回答:「不知怎麼回事,有關戰略經策決議之事已拖至半月有餘依然還無結果。」

    吳應麟道:「可我觀他一直在上下忙碌,好像很是想否決此戰略經策的模樣。」

    楊葉道:「他著急是肯定的,他希望我們離開嘛。」

    吳應麟瞅一眼:「聽說有些人已被其說服?」

    楊葉默認,吳應麟倏地沉臉:「我們也要加力。」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6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城外調動
     充滿自信的齊良這幾天遭受沉重打擊,雖成功說服部分人但還是無法促使大元帥營否決那份吳應麟提交的戰略經策。現在可以看清楚部分人屬於吳應麟陣營了,但也有部分人就事論事,油鹽不進死硬得很,齊良對這部分迂腐的人相當惱火,但又不得不承認正是這部分人的存在才是吳氏王朝的根基所在。

    戰略經策的要點在於在衡州集訓一支精兵,然後選擇一個方向重點突擊刺入清統區。毫無疑問集訓的部隊只能是吳應麟的部隊,因為現在只有他這支部隊呆在衡州,而其它部隊都被拖在戰場。問題在於吳應麟並非真正為了練精兵,也非為了反擊,他也不管將來是否會成為此支集訓精兵的統帥,他只在意部隊能留在衡州。現在皇帝陛下的身體每況愈下,不知還能撐多久?齊良決不能容忍吳應麟呆在衡州直到皇帝陛下駕崩。

    皇宮裡的花含苞待放已露出姑娘般的羞澀,夏國相與汪士榮來見齊良,夏國相慚愧道:「世子!上午大元帥營議事仍然未能否決那份戰略經策。」

    齊良瞅著兩人,但眼神更多地留在汪士榮臉上,院子裡的花朵鮮豔,他覺得這美男並不比那鮮花遜色分毫,汪士榮應是他見過的最具女性特點的男人了。

    齊良半晌不吭聲,夏國相瞥一眼頓時渾身發麻,齊良如痴的目光盯著汪士榮就一條餓極了的狗盯著一根骨頭,而汪士榮臉紅如酒,嬌豔如花。

    嗯咳!夏國相輕咳兩聲,齊良恍醒,他竟然在這時刻走神了。「問題出在哪?」他掩飾著問,瞟見夏國相曖昧的目光,惱恨其想歪了,自己怎可能是玻璃人?

    汪士榮優雅地撫過自己的臉,同樣在掩飾自己的失態,又不自控地嫵媚瞟向齊良,道:「關鍵在於靖朔大將軍也支持那份戰略經策。」靖朔大將軍即吳國貴,乃鎮守衡州的最高軍事長官,相當於後世城市衛戍司令。

    汪士榮之前也是贊成那份戰略經策的,經齊良不顯露水地點拔後,聰明的他馬上明白過來。齊良也曾做過吳國貴的工作,但粗線條的吳國貴只論事,只要對周王朝有利的東西他就支持,他正是屬於那種油鹽不進的死硬派,也就是中間派,最忠於皇帝陛下的人,這些人都是多年跟隨吳三桂征戰南北的「老人」。他們其實最可*,也最容易得到,只要你合法地正式地成為繼承人。

    夏國相擔心齊良會把吳國貴歸為吳應麟陣營一類,馬上解釋:「世子!靖朔將軍對皇帝陛下的忠誠毋庸置疑,他只是認為我軍確實該好好地反擊一下清廷了。」

    齊良點點頭表示明白,夏國相問:「皇上情況怎麼樣?」現在他要見上皇帝一面都要經皇甫保柱與劉勝明一起統領的皇宮侍衛部門同意,其實也就是要經世子同意,對於這一點他一直感到不舒服,雖然他每次覲見都暢通無阻,毫無阻攔。

    齊良道:「皇上情況不容樂觀。」吳三桂腦袋裡的血在慢慢擴散,手腳已更加不靈。

    夏國相憂愁滿面,再度抬眼問:「世子不是說能說服皇帝的嗎?」若是有皇帝陛下直接下聖諭,何需大家在大元帥營爭論來爭論去?可現在的吳三桂不知是精明還是糊塗,竟表現出從未有過的民主,自從病臥後他再沒有下達一條直接聖令,什麼事情都交由大元帥營討論決策。

    齊良苦笑:「父皇讓大元帥營決議。」他知道吳三桂在玩平衡。

    夏國相默然,他也不知皇帝陛下是如何想的?從皇帝陛下至今沒有立世子為太子可以看出皇上心中的猶豫,這造成世子不能明正言順地插手大元帥營事務,也造成自己不能全心地支持世子。

    屋裡一片沉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屋裡的寂靜,張景山大步進來稟道:「世子!城外駐軍發生調動,他們往城東門移近了兩里。」

    齊良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想吳應麟要動手了?汪士榮同樣色變,但夏國相毫不驚慌,鎮定自若道:「世子不用擔心,有吳國貴大將軍在不會有事。」他的自信源於對吳國貴的瞭解及對衡州城防的瞭解。

    張景山也及時補充一句:「討朔大將軍還在城內雲別院。」

    齊良倒不是緊張害怕,只是驚訝,為防萬一,命令:「派一隊人上城樓,加強皇宮周邊警戒。」他也不相信吳應麟這時會反。

    「是否我們做得過分了?」夏國相絕不願出現這種局面。

    齊良也不知哪裡做錯了?但任誰都知道吳應麟的這次調動不是無的放矢。他馬上想到那份戰略經策,現在還能否決它嗎?還敢調吳應麟離開嗎?若是事情發生了他會夷然不懼地直接面對,但事情未發生之前,他則還是希望事情不要發生。

    夏國相同樣在考慮這個問題,小心翼翼地問:「還要全力否決那份戰略經策嗎?」

    齊良失神地望著夏國相,現在他左右為難,否決不能,通過非己所願,否決可能逼反吳應麟,通過則在身邊埋下一顆定時炸彈。

    汪士榮左右瞧瞧兩人表情,腦子一轉即明白兩人所難,細聲提議:「不若把那份戰略經策放在一邊,既不否定它也不讓它通過。」

    齊良眉展,束之高閣,讓它成不了議題,這不是後世強國在聯合國常用的手法嗎?「汪先生言之有理。」他讚道。

    夏國相問:「不調吳應麟離開了?」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啊。

    齊良無奈:「現在只能如此,慢慢再說吧。」接著又無比堅定道:「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離開的。」停頓片刻,向兩人吩咐:「夏將軍你去城外軍營探探,汪先生去做大元帥營的人的工作。」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7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陣悲哀
    夏國相與汪士榮走後,張景山*近稟道:「世子!卑職懷疑可能是我們的人處罰了討朔將軍的人,所以他們才城外調動部隊的,目的是向我們發出警告。」

    齊良訝然:「處罰了討朔將軍的人?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張景山疑惑:「不是每日都向世子呈報了城內的治安日誌嗎?」

    齊良驚問:「日誌上處理的人都是討朔將軍的人?」

    張景山回答:「討朔將軍的人僅佔很少的一部分。」

    應該就是這事了,齊良端起杯茶輕輕抿一口陷入沉思,但心中更加篤定,吳應麟不至於因此而造反。「你們可有不當之處?」他抬眼問。

    張景山道:「任何一件處罰均有根有據,還刊登於報上說明,令人無話可說。」

    整肅城內治安是齊良漱口碑、立威信之舉,經大元帥營同意由齊惜音的連發弩部隊執行。

    齊良吩咐:「每一件事要做實,一定不能授人予把柄。」

    張景山擔心問:「今後對……」

    齊良截斷:「該怎樣還是怎樣,不要有所照慮。」他依然認為只要吳三桂還活著,吳應麟絕不可能因為這類小事而造反。同時,這也是我退敵進之事,稍一示弱吳應麟下一步可能就是直接派兵進城了。接著又提醒:「一定要做好輿論宣傳配合。」

    一點風吹草動都令人心驚肉跳,齊良更欲清除身邊吳應麟這顆定時炸彈而後快,但同時他也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下午,夏國相輕快來見齊良,見面即向齊良高興道:「世子!昨日城外駐軍的調動只是正常的訓練,後卑職去雲別院,討朔將軍證實了此點。」

    齊良睇眼有意味地反問:「真的嗎?我可聽說人家在夏將軍面前好好地威風了一把。」

    確實胡盛讓夏國相在城外看了一下部隊的操練,頗有顯威的意味。夏國相驚悸,世子怎可能知道?自己都才離開啊!他對世子的認識又深了一層。

    夏國相悻悻然,正色道:「世子可是打了他們的人?人家委宛地提出了抗議。」

    齊良道:「部分兵痞流氓違法亂紀欺凌百姓是被處罰了,其中就包括討朔將軍的士兵。」

    夏國相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世子應該慎謹一點,特別對待討朔將軍的人?」

    齊良沉下臉:「正是非常時期所以才更應該用重典,不然怎樣立軍威順民心?討朔將軍的人又怎樣?難道他不是我大周的人?他的兵不是我大周的兵,不應該遵守我大周的列律?」

    夏國相愕然,大道理當然這樣說,可也得看看什麼時候啊?他疑惑地瞅一眼,世子不會是大腦燒壞了吧?

    齊良接著厲聲道:「前日有一位黃氏惡賊強搶一民女,還打死了人家的老爹,我不管他是什麼將軍大臣的親戚一定要當街斬首,明日夏將軍不妨去看看。」他表現出凶狠一面。

    「我就是要告訴所有的人,不管是誰犯了法就得處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齊良正氣凜然。

    夏國相愣然半晌說不出話來,這有點過了,腦袋燒壞了,腦袋燒壞了!他現在都不知該怎樣勸說齊良好。

    外面汪士榮匆匆進來,向兩人揖禮後道:「世子!下午吳國貴將軍大發脾氣,他要來質問世子,為何不讓通過那份有利於大周的戰略經策?」

    齊良驚問:「什麼時候會來?」吳國貴——靖朔將軍,現在是衡州舉足輕重的人,是齊良竭力爭取的對象,也是他所依重的力量之一,他是怎麼也不能得罪他的。拋開這些,就是吳國貴倚老賣老,齊良都會頭痛得很。

    夏國相十分為難:「只有皇上才能壓住他。」可現在皇上病臥在病,什麼事都不管。

    汪士榮柳眉微蹙,一副愁眉不展樣子。

    齊良濃眉深鎖,該如何是好?那份戰略經策還真是令人煩啦!

    「報!報——」甬道傳來綿長的急報聲。

    一名軍士闖進來跪報:「稟世子!大將軍!前線告急,請求救援。」

    夏國相急問:「哪個方向告急?」

    軍士道:「東北方向唐新將軍告急。」

    夏國相苦道:「看來江西清軍進攻犀利,北面撐不住了。」

    汪士榮已驚得色紫,馬上感到衡州難保了。

    而齊良僅僅只是皺了皺眉頭,竟然拍手叫道:「好!這下我們有辦法了。」

    夏國相與汪士榮相覷一眼,都城都已危在旦夕還有什麼好的?他們莫名其妙。

    齊良揮揮手讓傳信兵下去,然後笑意欣道:「現在我們有了應答靖朔將軍的辦法了,我們也有了應對討朔將軍的辦法了。」

    汪士榮臉色沒有一點變好:「請世子直說。」

    齊良道:「我們正可借北面軍事危急把那份戰略經策束之高閣,告訴大家所有的一切都等應對完北面的危急之後再說,相信靖朔將軍對此應無異議吧。」

    汪士榮臉色轉好:「甚好。」

    夏國相更關心戰事,問:「世子!怎樣處理唐新將軍的告急?」

    齊良道:「這正是剛我所說的應對討朔將軍之法。」

    夏國相急問:「世子不會是想調討朔將軍北上增援吧?」齊良剛開口之時他就有這種預感。

    齊良道:「為何不是?」

    夏國相大急:「不可!萬萬不可!」若是討朔將軍不從,反倒弄得雙方都下不了台矛盾激化。

    齊良白一眼:「不讓他去難道還讓靖朔將軍去?」

    這當然也不行,如此衡州雙方力量對比將更加懸殊,夏國相苦惱搖頭。

    齊良接著莞爾一笑,道:「夏將軍不用擔心,也不是把討朔將軍的部隊都調往北面啦。」

    夏國相疑惑問:「世子的意思是……?」

    齊良道:「我建議組建一隻七千人的救援部隊北上增援,讓討朔將軍出五千人,靖朔將軍出二千人。」如此一來衡州雙方的軍隊數量將趨於均等,自己便再不怕那吳應麟了,他美美地想。

    夏國相與汪士榮對視一眼,汪士榮不自信地搖頭:「恐討朔將軍不會答應吧?」

    齊良怒道:「國家危難,他敢不答應?」想想,又語軟道:「把救援部隊縮小一點吧,組建一支五千人部隊,他出三千,靖朔將軍出二千,這樣他總應該答應了吧。」

    汪士榮點點頭,夏國相還是滿臉憂色:「世子!此事還是先讓我去雲別院探探討朔將軍的口風然後再下命令。」

    汪士榮認同:「是不宜強下命令。」他真擔心矛盾激化。

    齊良感到一陣悲哀,所謂的大元帥營竟指揮不動一個將領,他頹然道:「夏將軍快去快回,我去與父皇說說,然後我們再去大元帥營群議。」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8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想法躲避
     春色滿園,花香四溢的雲別院,如方外道人的楊葉匆匆穿過一條六角形院門,裡面的衛兵不僅不敢阻擋反而恭敬地躬身行禮,楊葉熟視無睹繼續疾步往裡闖,衛兵們驚訝地望著一晃而過的楊葉,不知發生了什麼能令這位從來都是鎮定自若如出道仙長的大將軍手下的第一謀士如此慌亂?

    「大將軍在嗎?」楊葉一跑疾進,一名高大英俊的衛兵剛閃出他即問。

    「在!」衛兵簡潔回答,他是一名內衛的值班小旗。

    楊葉沒有再理會小旗,小跑兩步,邊跑邊叫:「大將軍!」

    吳應麟扭頭外探間,楊葉已進了屋,他迫不及待:「大將軍!前線急報!」

    吳應麟正端坐看書,他放下手中捲成筒的手,不緊不慢問:「什麼急報?」

    「東北方向軍情,唐新將軍告急。」楊葉稟報這消息幾乎是在齊良、夏國相等得到這消息的同時。

    吳應麟愕然片刻,緩緩才吐出一句:「不想那岳樂還挺厲害的。」岳樂乃清廷安親王定遠平寇大將軍,清軍江西的統帥,吳應麟與之對仗還從未輸過。

    楊葉憂心忡忡:「若是東北守不住,衡州便危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暗中有怪吳應麟當初拋棄宜春高大節之意。

    吳應麟不以為然:「尚不至於此。」沉思片刻,臉色驟變,卻是急急道:「我得暫時躲避一下。」

    楊葉疑惑瞅一眼,馬上明白:「大將軍可是擔心他們會讓你上去增援?」

    吳應麟點點頭,他已在收拾東西,楊葉道:「但也只有大將軍上去才能解東北之危啊?」

    吳應麟瞪一眼:「為何非我不可?靖朔將軍上去不行嗎?」

    楊葉苦笑,問:「大將軍能躲到哪裡去?又能避得了幾時?」

    吳應麟道:「只要能躲個三五日,大元帥營自然早已派出了援兵。」側首問:「只是躲一個什麼地方讓他們找不到的倒是需要先生幫我好好想想了。」

    楊葉苦道:「大將軍以什麼理由離開三五日呢?」

    兩人沉思片刻,楊葉眉頭一展道:「大將軍可去衡山進香。」

    吳應麟大喜:「先生高明!衡山峻嶺,雲深不知處,躲個三五日不成問題。」「事不宜遲,恐他們馬上就會找來,我現在就走。」他已雷厲風行動起來,向外叫道:「備馬!出城。」外面衛兵們已在整隊。

    楊葉道:「我陪著大將軍。」

    吳應麟搖頭:「還需先生坐鎮雲別院,一切都以我不在為由推脫」

    吳應麟前腳剛走,夏國相後腳趕到雲別院。楊葉十分客氣地接待夏國相,奉上香茗後,笑容滿面恭敬問:「不知大將軍來訪有何指教?」

    夏國相問:「大將軍在嗎?」

    楊葉抱歉:「真不巧,您前腳剛來,大將軍後腳剛走。」

    「知道去哪了嗎?」

    楊葉回答:「大將軍去衡山了。」

    夏國相蹙眉:「討朔將軍去衡山幹什麼?」

    楊葉道:「我大周諸事不順,皇帝陛下病臥在床,大將軍想上衡山求個簽,為我大周祈福,為皇帝陛下祈壽。」

    夏國相懷疑地瞟一眼,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個時候去,哪有這麼巧?「知道在哪座寺廟嗎?」

    楊葉搖頭:「大將軍離開時並未告之去什麼寺廟。」

    夏國相眉頭越皺越深,但想衡山也就那麼幾座大寺廟,多派些人去找就是,他起身想告辭。楊葉瞅著夏國相臉色的變化突又道:「聽大將軍說,為了表示大將軍的誠意,大將軍準備拜遍衡山所有的寺廟。」

    夏國相驚呼:「這得要多少天?」他心已涼了半截。

    楊葉含歉:「衡山那麼大,恐得十天半月吧,至少也得五天。」接著裝著十分真誠地問:「夏將軍可是有什麼事?您可以等大將軍回來後再來找他,或是您把事告訴卑下,卑下等大將軍回來後立刻轉告。」

    夏國相急道:「這事等不得。」

    「何事如此著急?」

    夏國相道:「唐新將軍告急,我東北戰場已危如累卵。」

    楊葉驚叫:「真的嗎?大元帥營應該趕快想辦法救援。」

    夏國相苦道:「我這不來找討朔將軍了嗎?」

    楊葉萬般抱歉:「可大將軍不在家。」

    夏國相希冀地問:「大將軍不在家沒關係,下面的將軍可否帶兵上去增援?」

    楊葉搖頭:「沒有大將軍令,誰也不能調動部隊。」

    夏國相暗惱,大元帥營都無法調動下面的部隊這就是自招私兵的壞處。

    見夏國相臉色不快,楊葉小心地建議:「不是靖朔將軍還在嗎?大元帥營可以令其上前增援!」

    夏國相道:「靖朔將軍需鎮守衡州,哪能走得開?」

    楊葉暗不屑,鎮守什麼?還不就是為了防備大將軍!他又道:「世子不是帶回來五千部隊嗎?可以讓他派兵上去救援。」

    夏國相現出慍意,大元帥營之事由得著你一個小小的參軍來指手劃腳?他還覺得對方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世子的那五千部隊還沒有入編制,他們怎會聽大元帥營調遣?」他也不是沒有動過這個念頭,但想想根本不可能,所以提都未向世子提起。

    楊葉心中冷笑,現在還分那麼清幹什麼?也不看看什麼時候?還不是想保存自己的實力?開初他對吳應麟自私的躲避還有點怨言,現在他理解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裝著愚鈍模樣不再說話。吳應麟不在夏國相也覺得繼續呆下去無任何意義,站起道:「楊先生可否派些人進衡山找找討朔將軍?」

    楊葉回答:「卑下這就安排人進山尋找大將軍,找到大將軍便讓他馬上回來。」

    夏國相點頭:「如此便謝過了。」

    楊葉見夏國相憂慮濃濃,寬慰道:「夏將軍不要著急,大將軍剛走不久,說不定還能追上呢。」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8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實在很難
    齊良、夏國相、汪士榮三人再聚首已是入夜時分,天幕濛濛黑夜透著寒氣,三人顧不得晚膳又在一間燒著旺火的屋裡密商。

    齊良並不覺得冷反而背部滲著細汗,他鬆鬆頸脖問:「夏將軍那邊怎樣?」若是此次東北危機不解,衡州不保,大周政權將崩潰,他將喪失最寶貴的發展時間。

    夏國相沮喪:「卑職趕到雲別院時,討朔將軍剛好出城。」

    出城有何妨?夏國相瞅見齊良與汪士榮的不解,悟地解釋:「討朔將軍進衡山上香去了。」

    齊良暗諷,他倒是逍遙自在!

    夏國相又道:「討朔將軍進衡山為我大周祈福為皇帝陛下祈壽,他準備拜遍衡山所有的寺廟。」

    這才知問題的嚴重性,齊良驚呼:「這不是要十天半月?」心中暗罵,貓哭老鼠假慈悲。接著憤憤:「沒那麼巧的事,他這是在躲避。」他不相信吳應麟在大元帥營沒有人,在各戰場沒有人,他應該早已得到東北告急的消息。

    夏國相與汪士榮也是這樣認為,愁眉苦臉不知現在該如何是好?齊良十分憤慨,難道那吳應麟不知皮之不存毛之焉附的道理?不過,他從中瞅見一些信息,吳應麟也不願此時此刻與大周正面作對,他開始還以為吳應麟會直接拒絕呢!

    夏國相望著齊良問:「皇上有何聖諭?」他認為解決問題最終還得依*皇帝陛下。

    齊良道:「皇上讓大元帥營決議,要調什麼部隊直接下令。」這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夏國相又問汪士榮:「眾臣們有何意見?」

    汪士榮道:「救人如救火,靖朔將軍願立刻領軍前往。」唐新是吳國貴的部下,他焉能不急?

    吳國貴倒是一名忠肝義膽的忠臣,但能讓他上去嗎?齊良沉默不作聲,汪士榮期期艾艾說出一句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咱們派人上衡山找討朔將軍吧。」這裡體現出了他懦弱的一面。

    吳應麟是故意躲避,能找到他嗎?齊良暗自冷笑,夏國相也不抱任何幻想,只是臉上的愁雲更濃,但無比堅定道:「唐新將軍是一定要救援的。」眼卻望向齊良,期望他拿一個主意。

    齊良陰陰一笑:「他不是躲起來了嗎?我要讓他自己鑽出來。」

    夏國相與汪士榮迷惑相覷,汪士榮不相信地問:「世子有何良策?」

    齊良道:「明後兩日不是要向各部下發軍糧與軍餉嗎?通知軍需部門暫停討朔將軍部的軍糧與軍餉。」

    夏國相驚惶:「萬萬不可,我們沒有理由停發他們的糧餉,這會引起動亂。」

    汪士榮不敢設想:「沒有糧餉他們會向百姓強搶。」

    齊良雙眉怒豎:「他們敢?這幾日我嚴厲執法為的是什麼?」

    夏國相訝然盯著齊良,現在他才明白世子整肅紀律為了什麼!旋又懷疑,難道世子早就準備這樣做了?機深莫測啊!

    他不認可地搖搖頭,擔心著事件發展會不受控制,而齊良則拿準吳三桂不死吳應麟不敢反,信心十足,陰森森:「本王會派出執法隊城外巡邏,若發現強搶平民者,格殺勿論。」

    夏國相與汪士榮吸一口冷氣,從脖子寒到腳底板,無不憂心忡忡,汪士榮結巴著問:「世、世子用、用什麼理由停發他們的糧餉?」

    齊良道:「*別人是*不住的,而救援唐新將軍又刻不容緩,我準備籌建一支五千人的新軍。」他答非所問。

    夏國相大驚:「大元帥營現在已糧餉緊張,又哪來的銀子籌建新軍?」

    齊良道:「經費方面兩位不用擔心,由我天朔府解決。另一方面,我們又正好可以用以籌建新軍的藉口停了他們的糧餉,誰讓他們不出力的?」

    夏國相愕然,雖這是一個好藉口,但心中一陣不舒服,猶豫著,這不又是一支私軍?卻又無可奈何。

    汪士榮懷疑:「可用新軍去救援唐新將軍時間上來不及啊!且新軍的戰鬥力也成問題。」

    齊良笑道:「誰說用新軍去救援唐新將軍了?」

    汪士榮不解,齊良道:「我準備讓靖朔將軍的部隊去救唐新將軍,而新軍只是為了彌補他們走後留下來的空缺。」

    原來如此,但總覺得其中有問題,汪士榮如明月般嫵媚的美目瞟一眼齊良,無法窺破其中的奧妙。

    夏國相則心中一陣發涼,靖朔將軍的部隊走了,世子的部隊將完全掌握衡州防務,若是世子……皇帝陛下該怎麼辦?同時他又迷惑,世子僅憑五千私軍再加上五千新軍就那麼有把握應付得了討朔將軍一萬五千能征善戰的老兵?

    此事他得向皇帝陛下徵詢一聲,他也不知道那日他們父子之間見面到底談了些什麼?皇帝陛下好像已經完全信任了世子,但皇帝陛下的命運也不能完全掌握他人的手裡啊?他下意識地大聲反對:「靖朔將軍不能走。」

    齊良有意味地瞥一眼:「本王未說讓靖朔將軍走。」

    夏國相稍舒坦些,但仍反對:「也不能把靖朔將軍的部隊都調走。」

    齊良道:「本王也未說讓把吳國貴將軍的部隊都調走啊!」他已知道夏國相擔心什麼,雖不滿但又欽佩對方的忠心。

    夏國相也察覺出齊良古怪的眼神,他不怕,鄭重道:「最多只能派出一半的人。」吳國貴部隊的一半也就是三到四千的人。

    齊良笑道:「我只準備讓靖朔將軍派出二千人。」

    這會,夏國相又擔心了:「二千人是否太少?」

    齊良道:「再讓長沙境內的秦歸林將軍擠一點出來吧,湊個五千整數。」實在難啊,又要防吳應麟又要救援唐新。

    汪士榮問:「這樣行嗎?」

    齊良無奈道:「先撐過這一陣再說吧,等五千新軍訓練出來後再增派上去。」現在他更迫切想解決了吳應麟。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9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虛張聲勢
    又到了一月發餉的日子,散操後士兵們都呆在營寨裡沒有出去,這些用性命換來的銀兩是他們的希望所在。胡盛還像往常一樣安靜地坐在帳營裡等著軍需官把軍餉送上來,只是今日軍需官一大早就進城了可直到現在都還未回來,他皺著眉向外望瞭望,又端起一杯小酒抿了一口。

    午時的春陽漸漸有了點暖意,一位蓄著山羊鬍的軍官帶著憤懣進來:「報!卑職回來服命。」

    胡盛四方大臉,不怒而威,甕聲問:「蔣千戶可把糧餉押回?」山羊鬍軍官姓蔣,名雲煊,是吳應麟部的軍需官。

    蔣雲煊恚道:「卑職無能,未能把糧餉押回。」

    胡盛跳將起來:「怎麼回事?路上讓人給截了?」

    蔣雲煊道:「非也,而是人家不給。」

    胡盛劍眉怒豎:「為何不給?」

    蔣雲煊道:「人家說前方危機,要組建新軍救援,我們的糧餉只能拖緩了,所以他們僅給了我們一點點糧草,而軍餉卻是分文未給。」

    胡盛暴怒,但見外面各部將官、千戶陸續進來,他強忍下戾虐之氣,抓起案桌上盔帽,喝一聲:「進城。」大步往外走,弄得大批剛進來的軍官們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可都是來領所部的軍餉的。

    蔣雲煊追上問:「要集合隊伍嗎?」

    胡盛回睇反問:「你想去搶?」

    胡盛帶著一隊親衛及蔣雲煊進了雲別院,蔣雲煊簡單向楊葉稟報了事由,楊葉並不感意外,畢竟己部受制於人的地方太多了,他只是沒想到這種制裁來得這麼快,這才兩天不到的時間。

    「先生!該如何是好?」胡盛恭敬問,他對楊葉十分尊敬,不僅僅因為自己契弟吳應麟的叮囑,而是他自己從內心的欽佩。

    楊葉沉默不語,在靜靜思考,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從糧餉方面出手,這確實是己方的命脈,難道他們就不怕引起兵變?

    胡盛問:「可要把大將軍叫回?」

    楊葉毫不猶豫搖頭:「這便中了對方的奸計。」接著問:「士兵們能接受拖緩多久軍餉而不發?」

    胡盛道:「一兩月不成問題,若是半年卻是絕計不行。」

    楊葉微笑:「一月足矣!」不認為大元帥營真的會不給己部軍餉,而一個月救援的的部隊早應該已出發了。

    蔣雲煊突插道:「大元帥營的人說了,由於雲南留守內閣軍費籌措困難,讓我們做好三五個月無軍餉發放的準備。」

    楊葉臉上的笑容頓然消失不見,蔣雲煊又道:「人家還說,糧草方面也存在困難,讓我們省著點,運回這次糧草後他們在一個月之內是不可能再給我們糧草了的。」

    胡盛怒道:「那點糧食怎夠我一萬五千將士吃一個月?最多只能吃十天。」

    楊葉無奈長嘆,人家什麼都已算好。這兩天見到處都在招兵買馬,自己還笑對方竟然讓新軍去增援呢!原來自己可笑才是。

    胡盛早已按捺不住:「我找他們論理去。」

    楊葉搖頭:「無用的,人家正等著我們上門。」人家應該還有後著,若是不想造反就只有請大將軍回來,但把大將軍叫回仍下乘,必定處處被動,今後亦事事被動,楊葉再度苦惱地搖頭。

    胡盛與蔣雲煊等著楊葉的對策,其中牽扯太大,他們由著這位他們敬重的軍師慢慢思考。

    「胡將軍去大元帥營鬧鬧也好,可多帶些人,不過千萬要把握好,萬不可鬧得不可收拾。」楊葉吩咐,己方也不能太示弱。

    蔣雲煊欣喜,而胡盛則一臉凝重,也不知此舉好還是不好?但想軍師思慮良久,權衡再三,應該有他的考慮,他沒有出聲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

    楊葉又道:「我也去與夏國相將軍細談一番。」該妥協之時還是要妥協的,說這話時他內心其實已準備妥協了。而這細談其實也就是為吳應麟的回來鋪路。

    「當然,所有的一切都還得大將軍作主,派出一人進山向大將軍稟報詳情吧。」楊葉很是無奈也很是憤怒,與那狗熊作對己方處處落於下風,難道就因為大將軍與他相差了一個世子的身份嗎?他卻不知自己與人家的真正差距在於沒有自己的根基沒有獨立的經濟。

    皇宮裡,齊良饒有興趣的與夏國相下著圍棋,汪士榮立於一旁觀戰,棋戰看似激烈,其實三人誰都沒有心思在上面,拒給雲別院糧餉的命令下達後,他們在焦急等待後續發展。

    城裡城外都做好了相應的準備,齊惜音帶著至少二千連發弩部隊上了城樓,而劉勝明與皇甫保柱在皇宮周邊也加強了警戒,魏士安領導的另一隊飛豹組成員則隱敝於雲別院外。

    他們得到的最新消息是胡盛進城了,三人都鬆出一口氣,齊良把心思放到棋戰上,但三人都知道對方的真正反應應該是胡盛從雲別院出來之後。

    「報!胡盛將軍領著一大班人去了大元帥營。」一名軍士急急進來稟報。

    夏國相望著齊良,捏著一枚黑子忘了落下。汪士榮緊張問:「會不會有事?」

    齊良稍思片刻,笑道:「下棋!下棋!」既然是來大元帥營就是來論理的而非造反的,何懼之有?

    半個時辰之後,軍士再報:「胡盛將軍在大元帥營越吵越凶,差點打起來了。」同時城防軍有報:「城外駐軍有調動跡象。」

    夏國相再無心下棋,擔心問:「世子!我們這樣做是否欠妥?」

    齊良依然信心十足:「下棋!下棋!不會有事。」暗不屑,虛張聲勢,若是真心造反,主將豈會還在城內?

    果然,軍士再來報:「稟世子!討朔將軍麾下參軍楊葉求見大將軍。」

    齊良笑道:「他們談判來了!」這才是他們大吵大鬧的真正目的。

    夏國相與汪士榮欽佩點點頭,夏國相問:「該怎樣與他們談?」

    齊良道:「條件可以開高點,底線則是我們上次商談的,組成聯合救援軍,他們至少出三千人。」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0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要進宮
    洗去冬日的蕭條乾枯,南嶽衡山已披上綠裝。昭陽寺在南麓之巔掩映在一片鬱鬱蔥蔥之中,這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廟,吳應麟一襲白衣虔誠地跪在一尊大如來佛坐相面前祈求,他不像一名叱咤風雲的將軍而像一名瀟灑飄逸的書生在祈求功名。

    外面錯落地實則極其嚴密地站滿了衛兵,寺廟的真正主人——幾名年輕的和尚被這森嚴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們瑟瑟地站著,眼又時不時地小心地瞟著身邊這些林立的大兵們,只有一名年長的清矍的老和尚雙手合什站在吳應麟不遠處,他無事一般,神情古樸寧靜,就像天山上的一池清水,真沒想到這小小昭陽寺竟有如此得道高僧。

    清風泠泠,幾名手持令牌的軍士直闖寺院,衛兵們沒有人阻擋,但在寶殿大門處被一名清爽的小將阻住:「請諸位止步,大將軍在拜佛。」

    持令領頭的是一位小旗,他滿頭大汗粗氣渾濁,急切道:「卑職有急事稟報。」眼前這位小將他絲毫不敢得罪,人家是大將軍的親兵衛——小千。

    小千毫不為動,無表情道:「大將軍在求佛。」

    旗令瞅一眼裡面還跪在軟團上一動不動的大將軍,神情焦慮無比,想往裡闖可又不敢,只是干著急。

    吳應麟叩下九個大禮之後,緩緩站起,他瀟灑一個轉身,玉樹臨風,丰姿玉容,翩翩君子,臉上蕩出一抹笑走向老和尚,尊敬道:「大師有禮了。」外面的聲音他早聽到但他向外輕瞟一個眼神兒都沒有。

    老和尚合什:「大將軍請側廂奉茶。」

    吳應麟微躬身:「不敢再擾大師清修。」手向後揮揮,一名親兵快步上來遞過一個用紅布裹著的包裹。吳應麟抱歉道:「這是在下獻上的一點香火錢,希望這些俗物沒有污了大師。」

    老和尚泰然受下,一點不做作:「多謝大將軍。」

    吳應麟再躬身示敬然後轉身,臉色馬上變化,大步走出門,旗令已急切*近:「稟大將軍!胡將軍與楊參軍有緊急軍務轉稟。」

    自己才出來三日不到,對方就可逼得楊葉來找自己,那狗熊果然厲害。「何事如此緊張慌亂?」他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但表面還是裝著淡然自若,鎮定自若,保持著大將軍的凜凜威嚴。

    小旗令敬畏:「胡將軍與楊參軍讓卑職轉告大將軍,大元帥營已停發了我部的軍餉,後面如何應對請大將軍定奪。」

    吳應麟立刻火冒三丈,一張玉臉成了醬色,可惡!

    「胡將軍與楊參軍在做什麼?」他陰森森問。

    小旗令怛然:「胡將軍去大元帥營論理去了,而楊參軍在與夏將軍商談。」

    吳應麟暗點頭,兩人還算應對適當。旁邊小千問:「大將軍!我們要馬上回去嗎?」

    吳應麟搖搖頭:「不用!」只有等楊葉的商談結果出來後,他才能決定怎麼做,他也相信楊葉能談妥,只是此番又輸了一著,心中惱怒得很。

    小千再問:「我們還去順松寺嗎?」

    吳應麟道:「今夜我們就在昭陽寺過夜。」現在他已沒有了那份悠閒心情。同時命令旗令:「汝速速回去,告訴胡將軍不可貿然造次,告訴楊參軍一切事情但憑其作主,另外有什麼消息快快稟報。」這個時候他是不能回去的,回去了之前編造的謊言便戳穿了。

    旗令遵令而去。

    晚膳時分,楊葉傳來了商談結果,吳應麟在冒著黑煙的松油燈下瞧一遍信箋,上面寫著大元帥營欲組建一支五千人的救援部隊,由己部出三千,靖朔將軍部出二千,領軍之人由己部出任,現在就等他回來發令。

    對這份商談結果吳應麟還算滿意,雖己方多出了一千人,但雙方的實力對比並沒有發生多少變化。他揉揉被熏得有點發酸的眼踱幾步,決定暫不回去,怎麼也得拖上幾天,不然顯得自己真是被逼回去的了。

    三天後,吳應麟估摸著大元帥營那幫人已等得夠不耐煩後,回到了衡州。可他剛進雲別院屁股還沒有落座,胡盛怒氣衝衝進來,恚恨道:「大將軍!那幫兔崽子太可惡,答應給我們的糧餉還是沒有給全。」

    吳應麟與楊葉面面相覷,不敢置信,他們還敢出爾反爾?難道真想逼反了咱們?

    楊葉凝重問:「到底怎麼回事?」

    胡盛又無奈道:「不過,現在是青黃不接時季,大元帥營也確實缺乏糧草銀兩,我都去各庫房看了,裡面空空蕩蕩連一隻小老鼠都沒有。」

    楊葉轉問吳應麟:「大將軍!該怎麼辦?」救援部隊早已組建好,主將也已任命,可己方的目的卻並沒有達到,他暗自愧疚,沒有把事情辦好啊。早知如此,何必求著與對方達成什麼協議?

    大元帥營都已下了文的事是不可能再更改了的!吳應麟瞅一眼楊葉與胡盛,沒有怪罪兩人的意思,只是問:「給了我們多少糧餉?」

    胡盛回答:「我們應該有的那部分一半多的樣子。」這僅夠部隊維持一月。

    吳應麟道:「什麼都不要變,也不要再去大元帥營吵鬧,照大元帥營的命令執行吧。」

    胡盛蹊蹺,今日大將軍怎麼如此好說話了?但楊葉卻知道大將軍在憂慮什麼,問:「大將軍!大元帥營新招了五千新軍,該如何應對?」這才是影響雙方力量對比的東西,才是令吳應麟食無昧,寢難安的東西。

    吳應麟好生好悔當初自己的自作聰明,不然對方也不能弄出這五千新軍來,可能應該給己部的那部分糧餉就是挪用到了這支新軍的組建上了,一定不能讓這支新軍掌握在那狗熊手上。

    他沉色道:「給我沐浴更衣,我要進宮。」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0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被拿捏住
    齊良愁眉苦臉從皇帝寢宮出來,皇帝陛下的病並不見好,他現在絕不希望吳三桂死,雖然他是那麼地渴望著那份至高無上的權力。

    「世子!討朔將軍求見。」有人上來稟報。

    齊良驚訝,他不去覲見皇帝陛下卻要來見我?其實他早知吳應麟這幾天躲在哪裡,也知吳應麟今天會回來。

    齊良緩緩地走,猜度著吳應麟此番來的用意,篤定之後,吩咐下面的人把夏國相與汪士榮叫來,而後倏地加快步伐往西園走去。

    「見過王兄!」聽到傳報,在靜靜等候的吳應麟起身至門處迎接。

    「不知麟弟今日來訪,失禮失禮!」齊良裝著十分高興的樣子。

    「麟弟請坐!」齊良顯得親切,接著向下吩咐:「上茶。」

    吳應麟謝道:「茶早已上好,王兄請上坐。」

    兩人東拉西扯寒暄一番,夏國相與汪士榮也前後腳陸續來了。

    「討朔將軍回來得正好,只要討朔將軍令下,救援部隊明日即可出發,唐新將軍已是傳回第七封求救急報了。」夏國相第一個扯上正題,他知道吳應麟為何而來,十分擔心事情出現變故。

    吳應麟愧疚:「應麟在山中呆了幾日,不知外面竟發生了如此變化,應麟失職!」接著一臉正色道:「救援唐新將軍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回來得悉救援部隊僅有五千人,卑職認為人數太少,卑職願意再出一千兵馬。」

    三人錯愕,齊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吳應麟是否吃錯藥了?

    吳應麟得意地看著三人的反應,又道:「命令應麟已下達,救援部隊可以隨時出發。」

    夏國相搖搖頭,依然不相信這是事實,難道大家都想錯討朔將軍了?突然發現幾日殫精竭力的勾心鬥角很是白痴。「討朔將軍顧全大局,一心為公令人欽佩。」他讚道,接著面帶慚愧:「關於貴部的糧餉,只是由於大元帥營確實奇缺暫時還是不能足額供給你們,不過,請討朔將軍放心,最遲一月之內,一挨庫房充實即刻為你們補上。」

    吳應麟搖搖手:「不急!不急!先應該還是緊著前方部隊的需要。」

    夏國相感動:「夏某在此代前方將士謝過討朔將軍。」

    齊良狐疑,但人家做出如此高的姿態,己方怎麼也要表示一下,插入道:「糧食方面麟弟先緊著用,但大元帥營保證不會讓你們餓一頓。至於這月欠發的軍餉,我從貴州帶來些銀兩,我先幫你墊上吧。」

    吳應麟欣喜站起,躬身:「應麟謝過王兄。」

    齊良笑道:「大家都是為了大周,說什麼謝?只要我們團結一心,什麼困難不能克服?」他後一句倒是一種真心希望。

    吳應麟並沒有退回座位,繼續道:「聽聞大元帥營招了五千新軍,大元帥營缺少軍官,應麟願意領命訓練這一批新兵,應麟保證一定把這批新兵個個訓練成驍勇鬥士。」

    三人這才知吳應麟醉翁之意在這批新兵,齊良暗地冷笑,夏國相當然不敢作主,婉拒:「討朔將軍軍務繁忙,這批新兵便不麻煩將軍了,至於新兵的訓練問題靖朔將軍已答應派出部分軍官參與訓練。」

    吳應麟臉色沉下:「不知大元帥營作何想的,那裡說庫房空空,糧餉欠缺,這裡卻又招納新兵,難道大元帥營要了這些新兵就不想要那些老兵了嗎?」語氣趨漸變冷變硬:「是否把給我部的糧餉都挪用到了這上面?」

    夏國相忙道:「討朔將軍有所不知,這五千新兵的招納費用皆由世子的天朔府負責,大元帥營沒有出一文銀子也拿出一文銀子,更不存在挪用貴部糧餉於上面的問題了。」

    吳應麟沒想這錢是由狗熊出的,聽聞天朔府有錢卻沒想到富到可以隨便組建軍隊的地步,他又嫉又恨,語態稍緩:「雖是世子的私資,但也應該用到刀刃上,不能做出這種令老兵心寒的事來。」

    汪士榮粲然一笑:「剛世子不是答應補全討朔將軍部的軍餉了嗎?」他與吳應麟兩大美男站在一起,屋裡亮色不少。

    齊良走過來親切地拉著吳應麟的手,哈哈笑道:「麟弟多想了,那五千新軍是大元帥營訓練的後備力量,是為補充前方部隊的損耗的,這也是非常必要的。」

    吳應麟道:「小弟的部隊被調走了四千,是否也應該補足所缺?」

    齊良不想一句話未經斟酌被人拿住,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吳應麟瞟一眼,暗自得意,繼續道:「小弟此番回來已見過皇帝陛下,心願已了,就要回江西了,部隊不保持完整,怎麼打回江西?」

    齊良懷疑,這哪是一句真話?但也只得附和:「那是的,那是的,等到麟弟回江西時為兄一定讓大元帥營給麟弟補全所缺。」心中已恨得牙直庠,自己栽樹他乘涼。

    吳應麟一點不放鬆:「何需等到那時,現在不是有現存的嗎?王兄把那五千新兵給我,既可省卻了大元帥營訓練,小弟也可少了再招納的麻煩,還可加速新兵與老兵之間的磨合。」

    夏國相見越來越不對勁,插入道:「討朔將軍!那五千新兵主要是為補充衡州城防的空缺,你知道靖朔將軍的部隊已被調走整整七千,衡州城防空虛,必須得補充啊。」

    吳應麟道:「衡州城防卑職也有責任,卑職願意協助防守東門與南門。」他睇著眼,嘲諷地等著夏國相回答。

    夏國相直想抽自己的嘴,他與世子一樣都說漏了嘴,連忙道:「城防不敢勞討朔將軍,靖朔將軍還應付得過來。」

    吳應麟就待發飆,齊良搶先道:「麟弟你看這樣可好?那五千新軍兩千歸你,三千歸靖朔將軍。」他已發現今日已不能善終。

    吳應麟裝著仍不滿意,心中卻已長長鬆了一口氣,終於瓦解了那五千新軍的存在。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0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哪裡錯了
    苦心招募的五千新軍被分割,齊良十分痛惜,也十分無奈。他知道三天前夏國相覲見了皇帝陛下,談的就是這五千新軍之事,這已引起大元帥營一眾將臣們的猜忌。考慮到當前特殊形勢,他認為信任與團結更加重要,所以此次正好藉機放棄了那五千新軍。

    三人走後,齊良獨自一人靜靜在屋裡思索,從某種意義上說,大元帥營並沒有一個真正屬於他自己的人,當三人離開時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吳應麟、夏國相、汪士榮三人腳步的輕快。

    衡州城裡大部分人是吳三桂舊將舊臣,這些人只有在自己取得正統之後才會忠於自己,那麼自己取得儲君太子之位便顯得十分重要了。可恨的是現在皇帝陛下已病入膏肓,可就是沒有人向上提起此事,而吳三桂也好像忘了這檔子帝王必做之事模樣,但這種事又不能自己去提及,因為這又是引人猜忌之事。

    他還擔心一件事,救援的問題解決之後有人會重提那份戰略經策,他是決不能讓吳應麟的部隊長期留在衡州合法化的。

    從西園出來,吳應麟去了皇帝寢宮,寢宮裡靜謐,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雖已是暖春屋裡還燒著一盆旺旺的火。

    幾聲咳嗽劃破寂靜在屋裡顯得特別響亮,宮女太監們忙碌開了,吳應麟踏進門快步跑過去,跪在地上叩首:「臣參見陛下,恭請皇上聖安。」

    床上雙眼凹塌,枯瘦的吳三桂揮揮手讓宮女太監們散開,擠出一絲帶皮的笑:「麟兒來了啊。」現在來拜見的大臣越來越少,每見一個人他都十分高興。

    「皇上的病可好些了?」吳應麟不敢抬頭,但眼卻在一絲不漏地觀察皇帝陛下。

    「好多了。」吳三桂像是為了表現一下自己真的好了,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可僅是三數不到他又軟塌塌地倒了下去,嚇得周邊的人趕忙跑過去幫忙。

    吳應麟爬起也想過去,但又很快退了回來,吳世璠擋在了他的前面。

    「朕沒事,朕沒事!」吳三桂一陣發暈,但強撐著說沒事。

    「皇爺爺!您想幹什麼您得先說一聲。」吳世璠拿一個軟*幫吳三桂*在床頭。

    吳三桂慈愛地點點頭,他對這個唯一的孫子十分滿意,這段時間多虧了他的悉心照顧。

    「陛下!微臣前幾日上了一趟衡山,求得一塊壽玉,說是能延年益壽,除病健體,臣恭獻給聖上。」吳應麟雙手呈奉上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珮。

    吳三桂哈哈笑道:「朕聽說了麟兒為了給朕祈福戒齋五日,拜遍了衡山大小寺廟,難得你一片孝心啊。」接過吳世璠轉呈過來的玉珮瞧了瞧,上面一尊大彌勒佛相栩栩如生。

    「這是智靈大師給開光的吧?」吳三桂突問。

    吳應麟訝然:「確是智靈大師開的光,皇上怎麼知道?」

    吳三桂笑道:「早聞智靈大師道行高深,無人知其蹤影,不想不僅讓你尋著了,還應了你的要求,麟兒佛緣不淺啊。」

    吳應麟道:「還不是托皇上鴻福,智靈大師也是知臣是為皇上祈福所以才應了的。」

    吳三桂眼望向窗外:「智靈大師隱居在什麼寺廟?朕還真想見上他一面。」

    吳應麟道:「智靈大師隱居於昭陽寺,皇上要見他還不容易,臣讓人把他接來就是。」

    吳三桂搖頭:「不可魯莽,智靈大師仍一代高僧,豈能強接強送?」

    吳應麟告罪:「臣愚鈍無知,等皇上病好了,臣陪皇上上衡山拜見智靈大師。」

    吳三桂喃喃道:「恐怕那時智靈大師已不在昭陽寺了。」神態十分寞落。

    吳應麟狐疑,不知尊為天子的皇帝陛下為何如此在意這樣一個方外高人,難道因為已知天命,窺破了紅塵?

    從皇宮裡出來,金色的陽光鋪撒大地,吳應麟感覺今日的太陽格外明亮也格外曖和,騎上白馬響亮一聲:「回府。」

    一隊人馬由北向南穿街而過,前面迎上同樣一隊人,小千在前面傲慢地大聲吆喝:「討朔將軍在此,快快讓開。」

    「小千!不可無禮,給我退下來。」吳應麟拍馬上去喝止,接著向前揖手:「可是齊統領?應麟這廂有禮了。」

    對面正是城牆巡視回來的齊惜音,她摘下紗巾,美目風情地瞟一眼,嫣然一笑,躬身:「見過討朔將軍。」

    吳應麟魂神與授,但一點不顯猥狎,反是一副痴情迷茫令人心動,好半晌才輕嘆:「齊統領這是要去哪?」他在皇宮時,就渴望見著這令其夢縈魂索的女子。

    齊惜音貝齒一露,反問:「討朔將軍可是要回府?」素手向後一揮:「給討朔將軍讓道。」

    吳應麟悵然若失,就想打馬過了,終忍不住拱拳問:「齊統領可有閒?前面有一座酒樓,在下作東,能否賞臉一敘?」

    齊惜音俏臉菲紅:「奴婢公務在身,告辭!」一刻也不敢留停,打馬離去了。

    吳應麟心如掏空般,想想人家是世子的人,又豈會願與自己呆在一起呢?那一剪麗影已遠去,但那殘留的幽香還在飄蕩,他深吸一口久久不捨呼出,失神地也走了。

    回到皇宮,齊惜音的心還在瘋狂的跳動,找個地方坐下後便不想再動,後面傳來聲音:「齊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叫你好幾聲都不應?」齊良從過廊笑意欣然走來。

    齊惜音恍神過來,猶豫片刻回答:「世子!奴家在剛回來的路上遇到討朔將軍。」

    齊良「歐」一聲,淡淡問:「遇見又怎麼?」

    齊惜音盯著齊良:「他竟邀請奴家去酒樓!」

    齊良心中翻滾,臉色倏變,大喝:「你為什麼不去?」拂袖而去。

    「世子——」齊惜音晶瑩的淚珠簌簌而落,委屈極了,自己話不敢多說,立刻便離去,哪裡錯了?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10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轉移視線
    走過花園,齊良狠勁扯落一朵花,誰知帶出一條血線,他感覺不到痛,又扔到地上狠踩一腳,竟然是一朵玫瑰。他並非要齊惜音答應吳應麟的邀請才是,而是他受不了齊惜音那失魂落魄,情緒起伏的樣子,這不是對那小白臉有意還是什麼?

    回到書房,他大叫一聲:「來人啦!」

    今日是魏士安領隊值班,他閃進來還沒有應答,瞟眼瞧見齊良的手,驚呼:「世子!你的手怎麼啦?」

    齊良這才發現右手中指沾滿了血,袖口處也染得紅紅一片,「沒事,去把張部長叫來。」自己用手止住了血。

    魏士安擔心望一眼緩緩離開。

    張景山進來時,齊良自己已處理好了傷口,只是一根花刺劃破了皮,很小的一樁事。

    「世子叫卑職來有何吩咐?」在來的路上,張景山已被告知世子臉色不好。

    齊良望著窗外,沒有馬上應答,他眉目如鎖,胸腹起伏,思索良久方道:「景山!通知昆明方面,讓樂靜速來衡州。」

    張景山驚問:「世子!發生什麼事了嗎?」他知道廉州對世子的重要,他也知道世子對樂靜的看重。

    齊良無法作答,齊惜音對他情深義重,但現在的齊惜音容易被人利用,他絕不能把五千連發弩部隊交在一名情緒起伏不定的人手上,那是他的根本,也是他的生命所繫。

    「衡州的鬥爭越來越複雜,我們需要一名干將前來助陣。」他解釋,這也是事實。

    張景山問:「可要讓他帶些人手過來?」

    齊良搖頭:「這倒沒必要,樂靜過來就可以了。」其實,他倒想劉玄初或是桂明過來一人,現在他感到身邊特別缺乏謀士,只是桂明不能過來,會被朝廷處置,而劉玄初過不來,昆明那攤子哪能離開他?

    張景山應聲:「是!」

    齊良又道:「不過,衡州情報工作你們要加強,這方面要不要從昆明調派人手你自己安排。但記住一點,我可不想吳應麟消失兩天後才知道他蹤影。」前幾天,就吳應麟上衡山卻無蹤跡之事他已罵過張景山。

    張景山點頭,齊良再提醒:「聽說近段時間有人前往中華報社衡州分社鬧事,這事你查查可能裡面有名堂,注意保護許文忠社長的人身安全。」

    晚上,齊良沒有理齊惜音,齊惜音也沒有理齊良,只是吳世璠來見齊良告訴今日吳應麟去見了皇上,齊良也不在意,他派兒子與劉勝明守在皇帝的身邊並不是要阻止將臣們去見皇帝陛下,只是為了防止有人毒害吳三桂,造成吳三桂非正常死亡。

    平靜過了幾天,夏國相興奮來訪,踏進門便嚷道:「世子!好消息,唐新將軍之危已解,東北面局勢已穩定,我衡州無憂矣!」

    齊良長長鬆出一口氣,這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若是北面不支,他都考慮向大元帥營建議遷都了。大環境穩定是對他的最大利好,建議:「前方將士打得好,大元帥營得表示一下,向父皇稟告,派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臣前往嘉獎慰問一下吧。」

    夏國相同意:「可以。」停頓片刻,臉色有豫:「世子!今日有人又提及那份戰略經策。」接著馬上表示:「不過世子請放心,士榮他們已封殺了這提議。」

    要來的終究要來,齊良早有心理準備也不感突然,只是想著怎麼應對?突問:「夏將軍!我想讓我帶來的五千私兵成為衡州衛,不知大元帥營能否通過?」這是他向朝廷爭取的第四個衛。

    夏國相毫不猶豫:「不能!」

    怎麼回絕得這麼幹脆?齊良瞅著夏國相,懷疑以前阻止天朔府增加正規作戰部隊數量可能他就是力主人之一。

    夏國相緊接著解釋:「這件事在皇帝陛下那裡通不過。」

    齊良氣憤:「為何討朔將軍可以擁兵至兩萬以上,而我天朔府卻不能?」

    這事誰也說不清,可誰心裡也明白,夏國相道:「世子的天朔府不是已有天朔衛、昆明衛、貴州衛三支部隊了嗎?」

    齊良恚然:「討朔將軍可是不受限制地一次性擴軍至二萬,而我的三個衛,幾經艱難,磕磕碰碰歷時兩年多才建成,這不是厚此薄彼嗎?」

    夏國相顯出難色:「其它將軍還認為大元帥營對他們厚此薄彼呢,世子你看看你的部隊與他們的部隊相比。」

    齊良怒道:「有什麼好比的,那都是我天朔府自己的錢,有本事他們自己掙去。」

    夏國相苦道:「可他們並不這樣想,他們也並不知道我大周許多的經費其實都是來至於世子的天朔府。」心中暗嘆,傻世子!不知正是因為你的天朔府實力太強,大元帥營才限制你的發展嗎?

    齊良默然,心中極為不平,自己出錢養著這些軍隊,支撐著大周,可自己卻被處處限制。自己有人有地盤,錢是自己的,有時他直想拔開這一切單幹了。

    夏國相勸道:「大元帥營沒有錢世子應是知道的,你成立了這個衛,大元帥營也拔出一兩銀子。」衡州衛允組建,即入大元帥營統一編制,各項費用均由朝廷支出。

    齊良道:「我並不在意那些錢,我只是想要這個編制與番號。」因為擁有如此一支規模的私軍是違法的,很容易遭人攻擊,現在只是因為皇上病重,他又強勢無人敢惹而已。

    夏國相道:「這又何必呢?軍隊是世子自己養成,編入大元帥營後,就必須接受大元帥營的調度,若是某日大元帥營把世子的這支部隊調往它處,世子該怎麼辦?」

    齊良想想有理,但總覺得被束縛住了手腳無法展開,看來這一切都還得等自己登上大周的權力頂峰之後才能放開做了。

    不過,他還是準備交一份奏摺上去,因為這樣可以轉移大臣們對那份政略經策的部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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