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4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女人瘋了
    齊良的厲害棋子就是吳世璠,在出發之前他下了道快令,以探望皇爺爺的名義讓吳世璠速速前來會合,他則一路緩行等待吳世璠上來。與吳世璠捆綁著,他相信吳三桂應該不會對自己下殺著了吧。

    齊良一邊令張景山密切關注皇帝陛下的病情,一邊根據需要控制行軍速度,所以大軍行進得很慢,十天後大軍才進入湖南境內。

    整個湘北已失,曾經被齊良打下來的湘西由於吳軍缺乏有效控制也已陷入無政府狀態。

    過了辰江,前進道路面臨兩個選擇,前面開路的一名百戶打馬上來詢問:「世子!我們選擇走哪條路?」

    路線圖由張景山設定,齊良疑惑地望向一旁的張景山,張景山解釋:「從貴州到衡州有兩條路走,一條經湘西過沅水到衡州,一條繞道湘南到衡州。」

    齊良問:「哪條路快?」

    張景山道:「湘西那條快,但我軍軍驛選擇的卻是湘南那一條。」

    齊良奇怪:「這是為何?」

    張景山回答:「湘西山匪眾多,驛道幾被切割,極不安全。」

    想想清軍與吳軍在湘中沅水一帶混戰,湘西已脫離吳軍控制出現這種失控狀況也是自然。

    「我們也走湘南那條線吧。」為安全起見,齊良吩咐。

    另一側的齊惜音突然幽怨地出聲:「世子——」

    齊良蹊蹺,立明白過來,齊惜音犯思鄉病了,她想走湘西線路。他思慮片刻,遂改口:「還是走湘西一線吧。」反正不趕時間,他決定再來一次湘西剿匪,順路為民謀安。另一方面,若此次順利接過權力,湘西通道遲早還是要再打通的。

    齊惜音歡天喜地,嫣然一笑,再甜甜叫一聲:「世子!」

    能令美人高興,也是一件十分愜意之事,齊良吩咐:「派出人通知小王子,讓他不必繞道跟著我們去湘西,直接到衡州府等我們就是了。」他這也是為著吳世璠的安全考慮,自己有五千大軍自不怕那些什麼山賊強盜,而吳世璠就沒有了,他最多也就一兩百名衛兵。

    一路東行所遇的山賊土匪還真多,比以前多多了。前面有魏士安率領一隊從「鬼屋」出來的特訓侍衛開道,小股的山賊土匪他們自己輕鬆解決,而大股的山賊則探清楚情況後等大軍上來。

    新春剛過不久,天下著帶雪粒的雨,寒冷刺骨,為了禦寒齊良讓士兵們都跑動起來,道路泥濘水花泥點濺得到處都是,雖然髒點但總比冷要好。

    齊良下了馬也與士兵們跑在一起,他坐在馬上手腳早凍僵了。有世子一起同跑,士兵們激起極大士氣,齊良還喊起「1、2、1」的口令,士兵們士氣更加高昂。

    一滴泥點炸到齊良臉上,齊良伸手擦一把,臉上帶出一條長長的黑印,他渾然不知覺地繼續跑。這時,一名斥候回來稟報:「世子!前面黃頭嶺發現一股山賊。」眼盯著齊良臉上的那條黑印。

    「魏隊長沒有處理掉嗎?」齊良奇怪斥候的眼神,難道我的臉上花嗎?很想伸手去臉上摸一把,但在下屬面前還是忍住了。

    斥候道:「此股山賊有好幾百人,魏隊長未敢輕舉妄動。」

    「前面帶路。」齊良招手,一名侍衛牽馬過來,他敏捷跳上馬,又向後大喚一聲:「劉得勝!帶一千人跟我上去。」劉勝明還是飛豹組組長,齊良沒讓他下基層部隊。

    劉得勝吆喝著,一支千人隊隨著他脫離大隊加速跟上。齊良身邊還緊緊跟隨幾十名侍衛,左右劍兄弟更是寸步不離跟在左右。

    「大家快點。」齊良左右招呼著,突覺不對,驚問:「齊姐你怎麼也跟上來了?」

    齊惜音反問:「我為何不能跟來?」她銀色的盔甲滴著水珠,圍在脖子上的一塊紅巾也全濕了,但她毫不見冷,也毫不叫苦,當真颯爽英姿一女傑。

    齊良責怪:「你上來了,誰統領大軍?」

    齊惜音道:「那麼多千戶、百戶、參軍、參政是干什麼吃的?沒事,亂不了。」

    齊良依不放心:「若是遇到敵襲怎麼辦……」

    齊惜音截斷:「前面都已有人開路了,哪來的敵襲?」再說她對自己訓練出來的部隊十分自信,若是連一些小突發事件也應付不了,還不如去找根繩吊死算了。

    齊良蹙眉,這女人越來越放肆,竟敢打斷自己的講話?齊惜音嫣然一笑,帶著點嬌氣道:「世子放心,沒事啦,奴婢早安排好了。」

    這女人太好戰,真拿她沒辦法,齊良不再說話,打馬加速向前,齊惜音得意一笑,飛快跟上。

    前面傳來打鬥聲,齊良暗叫不好,魏士安等人被發現了。不等他吩咐,部隊已飛奔而上。

    具體的作戰指揮齊良從不過問,自有經驗豐富的基層軍官負責。他拿著望遠鏡瞭望,透過水幕只看見前面山上混戰一團,不過可以看出己方的人是故意與山賊們混在一起的。他馬上判斷出己方的人可能是為了防止山賊們射箭,既是混戰,同時也說明魏士安等人的連發弩發射完了。

    齊惜音也端著望遠鏡與齊良一樣在瞭望,在天朔府的常規部隊中千戶以上的軍官都已配備望遠鏡。從左移到右,又從右移到左,見己方落了下風,她收起望遠鏡就要親上前面增援。齊良連忙喝住:「齊統領!你想幹什麼?」

    齊惜音脆聲道:「魏隊長他們危險,我上去增援他們。」

    齊良重聲道:「劉得勝他們不是上去了嗎?」

    齊惜音語軟:「我就上去看看。」

    齊良嚴厲:「不行。」口吻沒一點商量。

    好不容易上來,卻沒自己的份,齊惜音使著性子,噘著嘴,又掏出望遠鏡瞭望。突地,她大叫一聲:「狗賊!」再不理會齊良,瘋似的拍馬而出。

    「齊惜音!」齊良驚叫,這女人瘋了。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4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念舊情
    黃頭嶺混戰一片,不時有人滾落下來,渾身血泥不分,頭髮衣服都濕了。

    劉勝明奔跑中下達命令,令四個百人隊分成左右兩股直接插入戰場,其餘六個百人隊封堵黃頭嶺各出口。士兵們爭先恐後地上爬,後面一聲嬌呵,齊惜音後發先至,疾馬上衝二、三十米後,她跳下馬持著一把劍已沖在眾人的前頭。

    劉勝明大急,生怕山賊傷了齊惜音,大喝:「發箭!」

    「嗖嗖嗖」的射箭聲不絕於耳,同時士兵們上爬的速度變得更快。

    齊良跟在齊惜音身後來到山腳下,但侍衛們阻止他上山,他擔心地望著齊惜音,望遠鏡中一支利箭飛來,齊良不自覺地驚叫:「小心!」心跳到了嗓門。齊惜音敏捷躲過,那支利箭插在她身旁的樹幹上,齊良還可看見那箭羽在擺動。

    幸虧山賊裝備欠缺,箭只稀疏,不然齊惜音躲得了一支躲不了兩支,齊良又急又惱,又關心又擔憂,鋼牙緊咬,眉頭都皺成了「川」,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齊惜音的移動,突然齊惜音倒在了地上,齊良頓覺大腦一片空白,馬上齊惜音又站了起來,原來是摔了一跤。齊惜音身上的銀甲已沾滿黃泥,頭盔也歪了,遮住了她嬌美的容顏。這時,齊惜音竟然一把扯下頭盔扔了。齊良放下望遠鏡,拍著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齒罵道:「這瘋女人!」接著吩咐:「方明方仲!命你兄弟倆前去保護齊統領,緊跟在她的身旁,務必保證她無事。」

    兩兄弟得令而去,齊良又端起望遠鏡觀察齊惜音,這時齊惜音恰巧投入戰場,她擋過一刀踢飛一名山賊竟沒有順勢宰了那名山賊,而是繼續往前衝。一路刀擋槍躲,齊惜音勇猛無比沒有人能阻擋她。

    齊良益發擔心:「單槍匹馬往前衝,這女人倒地想幹什麼?」把望遠鏡往下壓一點,發現後面士兵們也已跟了上去,遂放心下來。接連不斷的弩箭射倒大片山賊,山賊怯戰已開始撤退。

    齊惜音堅定地往一個方向沖,看見前面一人正指揮著山賊往北面逃,她杏目怒視,暴呵:「惡賊達桑,可還記得姑奶奶。」

    「齊寨主!」達桑驚惶失色,急忙命令:「擋住她!」自己則轉身而逃。

    「還想逃?」齊惜音戟指怒目,大步前追。

    幾名山賊迎上齊惜音,可不待他們大刀揮來,他們自己已被射成了刺猥,一人面門上還中了兩箭。

    山賊們驚耳駭目,更加驚慌失措,身邊親信一一倒下達桑被暴露出來,齊惜音嬌呵一聲:「惡賊納命來!」利劍竟像一把大刀砍下。

    達桑回身迎刀架住,但感到手臂生麻,驚神破膽,這女人哪來這麼大的狠勁?

    齊良注意到齊惜音與一壯碩山賊戰在一起,幾下交鋒兩人不相上下,只是齊良覺得這山賊似乎有點面熟。瞧見那山賊左耳單獨調著的大銀耳環他猛地記起這不是齊惜音的手下以前黃虎寨的二當家嗎?難怪齊惜音那麼反常了,原來是看見了這惡賊。

    其實最應該恨的是自己,就是這達桑惡賊害得自己飽受箭傷之苦,想到這裡齊良又感肩部一陣隱隱地痛。「傳令下去,無論死活,不要放過那山賊。」他指著齊惜音與達桑混戰的地方,萬目睚眥命令,黃虎寨當夜多少將士就是命喪在此惡賊之手。

    達桑一夥不是之後被吳應麟給滅了嗎?怎麼又出現在這黃頭嶺了呢?看這黃頭嶺山寨的規模好像還不小呢!這達桑還是有一些本事的,能這麼快又發展出一支四五百人的隊伍來。四支百人隊投入戰場後,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山賊,此時戰鬥已快結束,齊良拍馬準備上山。

    達桑與齊惜音還在激戰,「齊寨主可還好?」達桑吃力地擋抵著,以往他的武藝就不如齊惜音。

    齊惜音眉豎眼瞪:「托你洪福,姑奶奶好得很。」

    達桑漸感不支,賊眼四處亂瞟,喝問:「齊寨主怎可投*漢狗來剿自己的兄弟?」

    齊惜音怒瞪火目:「若非你這惡賊勾結清賊毀我大寨,殘殺自家兄弟,又豈會落得今日之之下場?」

    「齊寨主若是願意脫離漢狗,所有的弟兄們還願意跟隨齊寨主,達桑也願意鞍前馬後,為奴為僕。」達桑笑道,但他的笑比哭還難看,他已被逼到一處峭壁上。

    齊惜音冷哼:「吳軍對我很好,世子也對我很好,我也不需要你這藏有逆心的毒蛇為奴。」她正面刺入一劍,被達桑偏身躲過,她又左劈下一劍,喝道:「惡賊受死!」

    此劍達桑躲避不及,衣服被劃掉一塊,左手臂也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啊——」達桑慘叫一聲落下壁崖。

    齊惜音站在崖尖瞧了瞧下面並不深,杏眼圓睜:「可惡!讓那惡賊逃了。」正好此時左右劍兄弟跑上來,她大聲吩咐:「跟我下去追。」

    草叢裡露水豐富,褲與靴都濕了,齊惜音、方明、方仲三人順著血跡追出一段竟沒有了蹤影,這達桑狡猾果然不愧為山裡的大王。

    三人不相信達桑逃得了,山下還有幾百兄弟守著呢!很快,其它士兵也加入到搜捕過程中,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他們便射出一箭,一些山賊還沒有出聲便被射死了,也有山賊不斷被搜出。

    「齊統領!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方仲小聲提醒。

    齊惜音冷冷一笑,打出手勢,三人都是「鬼屋」精英,分成三個方向合圍上去。

    草叢中果然有一個人,正在處理傷口,齊惜音喝道:「達桑!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達桑早已驚覺,知道跑不了,索性不緊不慢地整理著傷口,他鎮定地站起,藐視齊惜音一眼,譏諷道:「齊寨主難道就一點也不念我倆以前的舊情?」此時,齊良正從從遠處走來,他揮刀瘋地撲上。無數利箭穿透他的身體,離齊良還有十多米他便轟然倒下了。

    齊惜音目睹達桑還在抽搐的屍體泣而成聲,齊良走過來撫撫她的背,遞上她扔在半山腰的頭盔。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4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祭拜亡靈
    一路東行消滅大小山匪數十股,但加在一起都沒有消滅達桑這股山賊來得痛快,這裡面有多少山賊沾染了吳軍將士的鮮血?得報血仇齊惜音並不見高興,因為山賊中有許多都曾是她的屬下。

    過了潭灣,齊惜音開始變得坐立不安起來,因為馬上就到黃虎山寨了。天也開始放晴,齊良看著莫名興奮的齊惜音笑著下令:「全軍加快行軍。」這是他難得的一次催促部隊加速,齊惜音飄給齊良一朵感激的笑花。

    路還是那條路,崖谷還是那座崖谷,站在崖下齊惜音感到一切都是那麼親切,齊良大聲道:「大軍今天就在這裡安營紮寨。」回頭又體貼道:「齊姐若是想,就回山寨看看吧。」

    齊惜音噙著淚花:「多謝世子。」若非有眾多侍衛在旁,她早已依入齊良懷裡。

    天雖已放睛,可山路依然濕滑,只見光不見熱的太陽照在身上不僅沒帶來一絲溫暖反而感覺更冷。二百多人隨齊良與齊惜音上了黃虎山寨,山寨早已物是人非,齊良第一次被抓上山寨時那美麗的山村風景早已不在,沒有一棟完整的房子,到處都是雜草荒蕪,從中走過山鼠野兔驚奔而出,齊良唏噓不已,而齊惜音則不自覺地垂淚。

    那棟曾經是齊惜音閨房的吊樓還在,只不過僅剩下幾根殘椽斷木,還有一堆堆至今沒有被完全吹散的黑灰餘燼。

    齊惜音站在這留有自己太多青春回憶的樓閣遺址面前靜默不語,齊良能理解齊惜音的心情,悄悄走開,讓她一個人好好安靜一會兒。

    「世子!那日死難的侍衛們就埋在那。」劉勝明指著前面不遠處小聲道。那日飛豹組百餘侍衛英烈近半,劉勝明奉命第二次回黃虎山寨取埋藏的四千金時,順便把死難的弟兄們也收儉了。

    齊良吩咐:「拿酒來。」上山時,早已準備好了一些祭品。

    走過去後,齊良奇怪:「怎麼只有一座墳墓?」牌子也沒有立一塊。

    劉勝明解釋:「屬下們一月之後再回到山寨時,那些兄弟們的屍首早已腐爛,無法判別身份只好一塊兒合葬了。」

    齊良沉默不語,吩咐:「擺上酒菜,給兄弟們燒幾炷香吧。」

    齊良深深地三鞠躬,劉勝明等人也都自覺地上前鞠躬,他們之中的好幾人都曾經歷過那夜殘酷的血戰,同樣心情沉重,悲愴感懷,許多都是朝夕相處、出生入死的兄弟啊!那夜的慘烈他們歷歷在目,瞧見那一間間倒塌的灰黑的草屋彷彿還在熊熊燒燃。

    「那日不是還死難了許多士兵嗎?」拜祭過後,齊良又問。

    「死難的大部分士兵都被扔入火堆燒掉了,部分未被燒掉的我們找到後都把他們埋在了那邊。」劉勝明指著一個小山坡道,那裡一片雜草長得特別密特別旺,雖大多已枯黃但也有些抽出了新綠。

    齊良低沉道:「走,也去拜祭一下他們。」

    其實那日夜襲之後,上千人死亡,屍首到處是,不知有多少人被丟入了火堆,而洞穴中所埋也分不清你我,有的是山賊埋的,有的是劉勝明等人埋的,也有的是齊惜音回來的屬下埋的,還有一些是上山打獵砍柴的山民埋的。

    人一生活著勞苦奔波,爾虞我詐,你爭我斗,生死相拚,到頭來都只不過一撮黃土。

    太陽偏西后大家開始下山,齊惜音想留在山中過夜,這回齊良沒有答應。下山路上齊良想讓齊惜音高興起來,盡說些苗瑤兩族的逸史,但齊惜音就是高興不起來繃緊著臉。

    達桑被射死之前曾說過一句話,兩天裡齊良都憋在心裡,這也一直是他心中的疑惑,這時忍不住問:「齊姐!你為何如此恨達桑?」

    齊惜音瞅一眼:「難道世子不恨嗎?」

    齊良道:「我當然也恨,可你的恨好像有點、有點……」

    齊惜音白一眼:「他毀了我的山寨,殺了我那麼多族人,我恨不能把他挫骨揚灰。」

    齊良又問:「之前你們在一起時是怎麼合作的?」

    齊惜音道:「什麼怎麼合作?不就是一起打家劫舍,殺人搶劫。」

    「我說的是他的人比你多,你是怎麼壓住他的,他怎麼會聽你的話?」齊良具體地一點問。

    齊惜音傲然道:「開始他當然不服了,打拚幾次後他自然就服了。」

    齊良側首,曖昧問:「就沒有別的什麼原因了?」

    齊惜音茫然不解:「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齊良期期艾艾:「比如,比如美色!」

    齊惜音咆哮:「世子!你——」

    所有人都望向兩人,既然已說出口,齊良豁出去道:「達桑死之前不是說過一句話嗎?」

    齊惜音怒睜著眼:「什麼話?」像是要撕了齊良狀。

    齊良道:「達桑說你們的舊情……」

    齊惜音恚然:「世子——」她已如一座將要爆發的火山。

    齊良見勢不對,馬上告饒:「算我沒說,算我什麼都沒說。」趕緊拍馬走了。

    初春跟冬天一個樣黑得早,回到山下還是酉初但天已漸黑了。寨營早已搭建好,裊裊炊煙縈繞整個營寨,美輪美奐,像是仙境中般。

    齊良還沒跳下馬張景山已迎了上來:「世子!有消息。」

    齊良跳下馬,侍衛把馬牽走,他邊走進營帳邊道:「什麼消息?」心裡條件反射地想,吳三桂掛了?

    張景山道:「討朔大將軍回湘了。」

    齊良怔愣無語,張景山問:「世子!可要加緊行軍,趕在他們的前頭?」

    齊良盤腿坐下,靜靜思索良久,道:「不用。」

    張景山欲言又止,齊良道:「衡州有夏國相將軍與吳國貴將軍不會有問題,再說皇父不是還在嗎?」夏國相是歷史名將,號稱吳三桂手下數一數二的智囊,齊良對他有信心。只是齊良想的是吳應麟是擅自回來的還是奉詔回來的?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4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宜作樂
    黑夜的山谷靜悄悄,山風不時刮過,外面的崗哨需要兩刻鐘換一班。寨營裡燃著篝火,映紅著一張張年輕的充滿笑意的臉。

    齊良獨自一人在帳營裡深思,他還在思考吳應麟之事,若是吳應麟是奉詔而歸事情便複雜了,而奉詔而歸還要看是誰的主意?若是皇帝陛下則說明吳三桂已對自己徹底失望,若是其它人則需要注意吳應麟的同盟了。其實,直到現在齊良也都沒有搞清楚吳應麟與吳世琮的關係。

    營帳被掀開,一個身影進來,齊良從沒擔心過刺客,他也一直不明白後世的電影電視劇裡那些皇帝公主元帥大將軍們的帳營怎會那麼容易被陌生人潛入?難道他們都不設防的嗎?像他自己的營帳設於中軍,中軍警戒相當嚴密除非相當級別的將領誰都無法自由出入,這是第一道保護圈;在齊良營帳周邊三十米範圍內由飛豹組護衛,這是第二道保護圈;在營帳的門外有貼身侍衛守護,這是第三道保護圈,試問如此誰還有可能無聲無息潛得進來?

    身影裊娜,齊良驚訝:「齊姐!」自東行以來,齊惜音還沒有來過他的大帳營呢。

    齊惜音皓若秋月,絳唇映日,只不過臉含慍意,顯然還在為白天之事生氣。

    齊良笑意燦然地走過去拉齊惜音的手,齊惜音把手摔開,嬌斥:「別碰我!」

    男人在女人面前就是要皮厚無賴,當然這是指有相當感情基礎的男女之間,這樣犯了錯誤的男人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女人的原諒。顯然齊良深得其道,越不讓他碰他偏偏越要賴上去還抱緊了齊惜音,先親一口後才道歉:「齊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加上一條,不管自己對錯男人都要勇於道歉。

    齊惜音掙紮著,心中惱得要死,人家在生氣這登徒賊子怎麼還親人家啊?「你快放開!」

    齊良越抱越緊,擁著齊惜音坐下,眼眯成線甜蜜蜜道:「齊姐!咱們好久沒有在一起談過話了,今天咱們好好聊一會兒。」

    「我不跟你聊,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要離開了。」齊惜音眉怒眼睜,可語氣軟軟毫無力道。

    這是女人秉性,生氣時什麼都要與你作對,還作出「魚死網破」地威脅你,應對的辦法就是直接跳過,熟視無睹,齊良笑道:「我要跟你聊啊,我好想跟你聊。」對於齊惜音提出的「告別、離開」一點不觸及。若是某位男士為了表現自己的翩翩君子風度答應了,女人不僅不會感激,還會怨恨你罵你是豬。

    「誰跟你聊?我要離開,我要離開。」齊惜音桃花玉面,又氣又恨。

    齊良再不言語,直接下手進攻。片刻,齊惜音微暈紅潮,嬌喘吁吁軟塌在齊良懷裡。

    齊惜音韶顏雅容,雙瞳剪水,幽韻撩人,香豔奪目之至。聰明的男人這時是絕對不會提女人的「痛處」的,可齊良想逗弄一下齊惜音,得意問:「齊姐還想離開嗎?」

    齊惜音渾身乏力,但仍要強道:「我就要離開。」

    齊良上下其手,嘴手並用,一番強攻,齊惜音自己嬌聲縈縈道:「人家不離開了,不離開了。」

    齊良嘻嘻笑著停下,但一隻手還是緊緊握著齊惜音的一隻豐乳。齊惜音按著齊良的手,幽怨道:「人家已是殘花敗柳,世子還要人家?」

    齊良恢復正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從未再在乎這些。」

    齊惜音懷疑,齊良真誠道:「我在乎的是現在的你,我認識的也是現在的你,只要你現在好就是我的最愛。」

    齊惜音頗為感動,燕語嚶嚶:「奴家告訴世子,除了以前的那個老鬼,惜音只有世子一個男人。」

    齊良哂然而笑,有了一個和有了兩個有什麼區別?在特殊環境下一個女人要生存做出什麼都是可以理解的。

    齊良親吻齊惜音,表面做出很高興的樣子安慰齊惜音,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他真的不在意這些。

    「惜音願意做世子的女人,可不能做世子的王妃了。」齊惜音黯淡道。

    「誰說不能做我的王妃了?」齊良問。

    齊惜音憂鬱道:「惜音已不是完人,不配做世子的王妃。」

    齊良霸道:「是我的女人就是我的王妃。」

    齊惜音淒然搖頭:「沒有用的,其它人不會同意的。」

    齊良冷哼一聲,威嚴道:「我說是就是,誰能阻攔?」接著柔聲道:「齊姐!你莫要擔心,一切由我來安排,你一定會是我的王妃。」

    齊惜音眨著美目,看著齊良不容置難斬釘截鐵的樣子心中喜極,偎入齊良懷中,輕輕「嗯」了一聲。

    對於懷裡的這個女人,無論是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齊良都想得到,齊惜音在事業上對他的幫助也很大。用現在的話說,齊惜音是那種高級別的上得大床,進得廚房,出得廳堂的絕品女人。

    「討厭!又咬人家的耳墜。」齊惜音一臉醉紅,把齊良抱得緊緊。

    齊良魂銷神蝕,貼著齊惜音的耳,輕輕道:「好,我不咬。」

    齊惜音忸怩著:「舔也不行。」如此,她更受不了,嬌喘吁吁,香氣撩人。

    齊良才不聽呢,頂著舌尖在齊惜音的耳墜裡畫圈,齊惜音嚶嚀一聲,媚眼蝕骨道:「世子!今晚惜音留下來可好?」

    齊良大喜,齊惜音何曾這麼主動過?連忙應下:「好好好!」他正求之不得呢。

    齊惜音渾身無力,臉通紅,她閉上眼,咬著唇,艱難地忍著從每一根神經未梢陣陣襲來的酥麻,突地跳將開來,脫出齊良懷抱。

    齊良愕然,齊惜音吃吃笑著往外跑,齊良大怒:「齊惜音!」這不是玩自己嗎?不過,內心挺欽佩齊惜音這種情下都能把持得住,這裡這刻確實不宜作樂。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5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先後到達
    不受吳應麟的影響,齊良按正常速度行軍,但吳應麟的相關情報卻源源不斷傳來,張景山稟報:「討朔將軍大軍已到湘贛邊境的羅宵山。」

    過了羅霄山就是衡州府,自己還遠在湘西北是怎麼也趕不過吳應麟了的,齊良隨口問:「他帶有多少人馬?」

    張景山道:「約一萬五千人。」

    齊良大驚:「他怎會有這麼多人馬?」

    張景山很無奈道:「討朔將軍開始起程時也沒有這麼多人,可他們一路西歸一路收集人馬,在湘贛邊境時已累至萬餘人矣。」

    齊良奇怪問:「難道從江西至湖南的城鎮都是他的人?」他頗有點不以為然,人多並不代表強大。

    張景山苦笑:「都是討朔將軍的人馬。」

    齊良驚:「怎麼回事?」

    張景山道:「去歲討朔將軍率四千軍出征,從湖南至江西的城鎮都是他攻下的,他一路東進一路招兵買馬至攻下江西吉安止,其已兵擴至二萬人矣。」

    齊良暗罵,拿著老子的錢去招兵買馬!同時又暗恨,不准自己擴軍卻准吳應麟擴軍,也不知那吳三桂是怎麼想的?不過也不放心上,吳應麟就是有再多的兵又怎樣?沒有穩固的根據地,也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他連軍閥都不是,充其量只是一個悍將。不過,他還是滿佩服吳應麟的,能在一年之內發展得這麼強大。

    張景山小心翼翼提醒:「世子!我們是否要加快一下速度。」他真擔心吳應麟先趕到衡州久了會生變。

    齊良點點頭道:「景山安排吧。」

    在張景山的安排下,齊良部速度明顯加快起來,過了三天到了漣水。前一天得報吳世璠已進了衡州城,齊良心中更加安定,現在吳三桂身旁有了吳世璠更不怕吳應麟玩什麼花樣了。

    部隊彎彎曲曲成一條長龍,一路東行絕不懈怠訓練,現在這支部隊只要允許隨時可以升為正規作戰衛。齊良知道打仗時可以耍些小手段,但部隊的實力是基礎,一點假也走不了的。看著一張張充滿朝氣的臉他充滿笑容,這是天朔府的第二支全額連發弩部隊,都是用銀子堆出來的啊。

    「世子!過了衡山就到衡州了。」張景山迎面過來,指著遠方山頭稀稀散散還蓋著些白雪的衡山道。

    衡山仍中國五嶽之一,早聞山上寺廟眾多,很有名也很靈驗,齊良很想上去看看,但今次恐怕不行的了。「讓大家加強警惕。」他認為越是接近衡州越應該小心。

    張景山笑道:「世子儘管放心,有大元帥營的人帶路不會有問題。」自過漣水後,他們遇到了大元帥營派出的一支迎接小隊。

    齊良神色肅然:「還是小心的好。」

    張景山馬上正色,躬身:「世子教訓的是。」這時,一匹快馬飛至,一名傳信兵急報:「緊急軍報!宜春失守,高大節將軍戰死。」

    齊良驚叫:「什麼啊?」

    傳信兵再次悲稟:「高大節將軍於昨日在宜春血戰而死。」

    想起與高大節一起出使廣州的點點滴滴齊良悲成心生,這是有恩於他的一個人,也是他很有把握爭取的一個人。「因何會成這樣?」他悲愴問。

    傳信兵道:「三日前清軍突襲宜春,連攻三日,宜春城破。」

    齊良問:「沒有援軍解救嗎?」他感覺其中好像有問題,為何清軍會突至,為何見勢不妙高大節沒有撤退?

    這個問題傳信兵無法回答,張景山擺擺手讓傳信兵先下去,他輕嘆一聲代為回答道:「宜春本與南邊的吉安互為犄角,是向東進攻江西清軍的兩把利劍,現吉安的討朔將軍已撤,清軍還不集中兵攻起宜春?」

    齊良暗恨:「可惡!那吳應麟竟敢舍下戰略同盟友軍而不顧。」問:「既是清軍勢大,高大節為何不後撤?」

    張景山道:「宜春與吉安不僅是進攻江西清軍的兩把利劍,同時也是阻清軍來攻的兩道屏障,特別宜春還是衡州府北部秦歸林將軍部右翼安全的保障,若是高大節將軍也跟討朔將軍一樣撤了,必將把秦歸林將軍暴露在北、西兩面清軍夾攻之下,所以高大節將軍明知清軍勢大也不能放棄宜春。」

    齊良雙瞳收縮,變得陰冷殺氣:「命令:全軍加速前進。」

    終於達到衡州城,古衡州,為三苗故地,有「寰中佳麗」之譽。相傳「雁不過衡陽」,故衡陽城亦被稱之為「雁城」。衡州位優越,「扼兩廣,鎖荊吳」,地處「南北要沖」,歷來是商賈雲集之處和江南主要商品集散地。

    城外一眾人在迎接,由夏國相、吳國貴率領,齊良匆匆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吳應麟,而據報吳應麟前天已到。

    拜見完畢後,吳世璠跑上來叫道:「父王。」

    齊良含笑頷首,親切地撫摸一下吳世璠的頭就把他摔在一邊,轉對夏國相道:「夏將軍請與我同上馬車。」這是特別為迎接他而準備的四頭馬車,完敞而舒適。

    隊伍徐徐移動,齊良瞟一眼端坐的夏國相問:「父皇現在情況怎麼樣?」對這位姐夫他還是充滿感激的。

    夏國相同樣在打量齊良,這位敢於與大元帥營作對的世子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他處在大元帥營的權力中心,只有他最清楚自家這位舅子做了什麼?不僅數度違抗大元帥令,而且幾乎還架空了大元帥營對昆明的控制,這令他又氣又惱。同時,這位從來被人藐視的世子又做出了何等輝煌的成績?若是沒有昆明提供的糧款與武器,整個吳軍戰場恐怕早已敗潰了,這又令他又驚又服。他自問若是自己留守昆明絕做不了這麼好,相信也沒有任何人會比眼前這位做得好。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5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說話磨牙
     馬車搖晃,透過晃動車簾露出的間隙,看見外面威武而整齊的軍隊,夏國相突然發現馬車四周並不是自己的親衛,也不是皇宮的侍衛,而全是世子的人,他首次敬畏地望著齊良,趕緊回答:「皇上手腳麻木,已行動不便,但神志還清晰。」剛齊良那輕輕一瞟,還令他產生深不可測的感覺,齊良威嚴平靜,不慌不亂,不驚不憂,無一絲情緒波動,這是何等心機城府的人?孰不知,齊良只是看得透,做了隨時準備流亡海外的準備,且吳三桂又不是他的真父親,何來的悲傷苦愁?

    齊良的身子不時地隨著馬車晃動一下,但頭絕對沒有動,他注視著夏國相:「討朔將軍不是回來了嗎?」

    夏國相知道世子絕不是怪罪討朔將軍未出城來迎接,回答:「討朔將軍在皇宮陪著皇上。」他也知道這才是世子叫他上馬車的真正目的,見世子沉默不言,他馬上解釋:「皇上身旁有皇甫保柱。」

    皇甫保柱齊良見過,留有深刻印象,那是一位長相英俊充滿正氣的漢子,比之桂明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吳三桂的貼身侍衛,武藝高強,堪稱吳營第一高手。

    這會夏國相誤會齊良了,齊良根本不擔心這個,但也不解釋,肅容問:「夏將軍可知高大節將軍已戰死?」

    夏國柱頓然悲憤,他豈會不知?那名傳信兵還是他派出的呢。「大元帥營已派出人收僉高大節將軍的遺骸了。」

    「父皇沒有追究責任嗎?」齊良冷冷問。

    夏國相道:「皇上還不知此事。」

    齊良怔然,立意識到吳三桂的病情絕不像夏國相剛所說的那麼簡章,心中焦急著,但表面還是不露聲色,寒意逼人改問:「大元帥營也沒有追究責任嗎?」話剛出口馬上就暗罵自己問得愚蠢,吳應麟率一萬五千軍西歸,誰敢追究他的責任?

    果然夏國相只是苦笑搖頭,齊良嘆息一聲:「宜春已失,衡州府東北面安全成了問題,大元帥營如何處置?」

    夏國相道:「唐新將軍已率七千軍前往禦敵了。」他表情憂慮,可見前景並不樂觀。

    兩人都知是誰的錯,可兩人都不講明。

    安靜片刻,齊良問:「衡州還留有多少兵?」

    夏國相道:「衡州由吳國貴將軍坐鎮,還留有一萬軍。」

    齊良驚訝:「這麼少?」

    夏國相黯然:「本來有一萬七千軍,不是唐新將軍帶走七千軍嗎?」

    齊良這才意識到吳應麟的歹毒,讓宜春失守原來是為了調動衡州的防衛兵力。衡州吳應麟兵力佔優,那什麼還不聽他的?幸虧自己率五千軍回來了,不然吳應麟完全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可能。但現在這樣也不行,與吳應麟內耗掉或是就這樣雙方幾萬部隊對峙,大家遲早玩完。

    見世子臉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凝重,夏國柱又道:「不過,衡州周邊有十萬餘部隊拱衛,長沙府境內的秦歸林部與桂州境內的劉鋒雄部都可在兩天之內趕到衡州。」這不知是安慰齊良還是安慰他自己。

    若是衡州生變,幾個時辰就可決定,還等得著秦歸林與劉鋒雄趕回?齊良撩開車簾看著外面,此時已進城,大街上蕭條肅靜,全然沒有王城帝都的氣象。不可否認衡州是一座歷史名城,人傑地靈,有著豐富的文化底蘊,但從整體上說還是缺少王者之氣,它注定只是歷史的匆匆過客。

    街上老百姓驚惶而怯懦地躲在家門後,行人也跪在地上誰也不敢抬頭。齊良又悲又憐,這些有幸成為王都的城民並沒有從天子處得到什麼好處,反而要面對更多高官將領,達官貴族,悍奴狗腿的欺壓,不僅如此,這些悲憐難苦的低層芸芸眾生還不知道一場更大的災難在等著他們——若是吳氏王朝失敗,衡州城被攻下之日就是他們遭受屠虐之時。

    進入皇宮下了馬車,齊良躊躇片刻方抬腳步,前面奔過來幾人,最前面一人令人有驚豔的感覺,吳營最美的男人來了。「士榮叩見世子!」一張精緻的臉顯著激動。

    「汪先生請起。」齊良對汪士榮充滿感激,他知道那日在吳三桂寢宮門外跪請救援他的人中有他。

    「皇上已知道世子回來了,正等著你呢。」汪士榮高興道。

    齊良點點頭繼續往裡走,汪士榮退在了後面,又很快被魏士安、左右劍兄弟等人隔出齊良的護衛圈之外。這時,齊惜音突然上來,臉色紅潤,美目流連,興奮問:「剛那位是誰?」

    之前城外迎接時夏國相驚訝於齊惜音的美貌,可與陳王妃相比,現在他更驚訝於齊惜音竟可以與世子並駕而走,不由又多望了齊惜音幾眼,情報上說她只是一名被世子收編的山賊,現在看來絕非那麼簡單。

    可惡!這女人真是一個花痴,見不得美男,齊良心中有氣明知故問:「哪位?」

    齊惜音嗔眸:「就是剛叩見你的那位。」

    「剛叩見的有好幾人,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誰?」齊良恨恨問。

    齊惜音瞧著有趣,戲道:「你不說,我呆會就找他去。」她十分享受齊良那妒恨模樣。

    齊良真個又氣又恨,索性加快了步伐。齊惜音追上一步,帶有得色道:「是汪士榮吧。」

    這不就是在故意氣自己嗎?齊良放慢腳步,狠狠道:「人家喜歡的是男人。」說罷再不理齊惜音,快步上了台階。

    齊惜音愕然,噘著嘴嘟嘟:「喜歡男人我也去找。」望著齊良背影,暗暗祈禱,莫要太緊張,莫要與皇上發生衝突。原來她說這一番戲話只是為了讓齊良放鬆下來,從進皇宮開始齊良一直繃著臉,說話不經意地磨著牙,只有她知道這是齊良緊張之故,兩人歡好時齊良常常有這種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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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由他照顧
    越往裡走,奴僕婢女越多,見眾人一行他們紛紛退讓跪迎。同樣地,越往裡走齊良身邊的隨眾越少,他們一路被擋,至皇帝寢宮處齊良身旁護衛只剩下齊惜音與魏士安兩人矣。

    「世子!皇上就在裡面。」夏國相輕聲道,他的親衛一個也沒有進來,全被皇宮侍衛擋在了外面。

    抬頭望一眼,朱紅大門敞開著,裡面靜悄悄,齊良踏上一步,裡面閃出一個雪白的身影,齊良微笑,對方已躬迎:「叩見世子。」

    「麟弟免禮。」齊良親切扶著吳應麟的手臂。

    吳應麟笑意砌面,透過齊良看到齊良背後的魏士安與齊惜音,突地怔了一下,世上還有如此美貌的女子?齊惜音美目煥光,同樣驚於吳應麟的風采。

    「剛還與皇上說起王兄,不想王兄這會兒就到了。」吳應麟驚色一晃即過,粲然一笑,兩人的親切與互敬哪裡看得出雙方一點仇恨?

    齊良謝道:「有勞麟弟照顧父皇,為兄這就進去看望父皇。」他往裡走,魏士安與齊惜音跟著,但被閃出的皇宮侍衛擋住,齊惜音正待爭辯,齊良伸手止住,示意兩人留在外面。

    只有夏國相與吳應麟、吳世璠陪著齊良往裡走,他們四人都是皇帝陛下的親人,是一家人。

    到一扇小門處,裡面傳來陣陣咳嗽聲,齊良深呼吸踏門而入。輕輕地走近,齊良心跳越來越快,床上之人閉目而臥,只露出一張臉,那張臉斑紋密佈,蒼白無色,這哪裡是叱咤風雲的一代梟雄吳三桂?分明只是一個風燭殘年、遲暮垂垂的老人嘛!

    盯著那張臉上深深的溝壑,齊良無限感慨,僅是兩年不到吳三桂至少蒼老了十歲,他頓然生出一種憐憫與愧疚,歲月年輪輾過的痕跡誰也逃不掉,但其中自己是否又起了什麼推動作用呢?

    「父皇!」齊良挨近,輕輕叫一聲,但沒有回應。

    齊良又叫一聲:「父皇!」他已跪在床旁。

    吳三桂緩緩睜開眼,失神的目光盯著齊良好半晌,突地臉變,聲色俱厲叫道:「逆子!快把這逆子拿下。」

    眾人驚慌失措,外面已湧進一眾如虎似狼的侍衛,但他們暫不敢動。同時,魏士安與齊惜音也強闖了進來,他們迅速圍在齊良身旁。

    「你們還怔著幹什麼?還不把這逆子拿下?」吳三桂抖著手,他想坐起,但又轟然倒下。

    侍衛們惶惶望向夏國相,夏國相下意識地想遵詢聖諭,他想把世子先拿了,然後再慢慢向皇上解釋,等皇上氣消了再放了世子,就像以前對待討朔將軍吳應麟一樣。

    齊良不慌不忙站起,掃視一眼,見夏國相眼神不對,感覺不妙,厲瞪一眼給予其一個威脅的眼神,慢慢道:「皇上剛睡醒,頭眼昏花,還應該休息一會兒,你們都下去吧。」

    侍衛中踏出一人,拱手道:「世子!皇上的聖諭卑職不得不聽,得罪了。」此人長相英俊,威武不凡,正是吳三桂的貼身侍衛統領皇甫保柱。

    魏士安暴喝一聲:「爾敢?」擋在齊良前面,並持連發弩對著皇甫保柱。

    在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時刻,人人自危,只有吳應麟不經意地嘴角露出一抹笑。

    外面已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夏國相知道世子的侍衛得訊上來了,揮手道:「不可妄動,這是皇上寢宮,皇上還躺在床上呢。」

    齊良得勢不饒人,再喝道:「沒聽見本王的話嗎?還不下去?」接著又語緩道:「我只是想陪父皇說說話。」

    外面的爭吵越來越烈,夏國相生怕外面發生血拼,先一步匆匆出去了,吳應麟第二個出去,齊良揮揮手,對齊惜音、魏士安、吳世璠說:「你們也都出去吧。」

    皇宮侍衛們還在,齊良笑道:「你們守在門外吧,若是皇上有事你們再進來砍我不遲。」

    皇甫保柱猶豫片刻終還是率眾侍衛出去了,他敬重世子,認為世子不太可能謀害自己的父親。

    寢宮裡只剩下齊良與吳三桂兩人,吳三桂早已氣得鐵青,身子在被裡直抖縮。

    「父皇不願見到孩兒嗎?」齊良傷感道,他根本不願與吳三桂發生衝突,任何一點內耗都是無意義的。

    「你現在能了,已操控一切了,何不現在把朕給殺了?」吳三桂虎目怒視。

    齊良苦笑:「你是我的父親,我是你的兒子,孩兒怎會殺父皇呢?」

    吳三桂失去理智般地逼問:「說,你這次回來是不是來篡權奪位的?是不是回來殺朕的?」他掙紮著想再度坐起來。

    齊良怔然,這會明白不是吳三桂讓自己回來的啊?一定是夏國相的主意,不由對這位姐夫再度充滿感激,那麼吳應麟的回歸呢?不及多想,他快步上去,想幫皇帝陛下一把,但吳三桂驚恐地推開:「朕不要你碰,朕也不要你幫。」

    齊良生怕吳三桂情緒激動動作過猛一下過去了就真的說不清了,馬上退開,讓吳三桂自己平靜。瞥一眼門處,皇甫保柱探了一下頭。

    「父皇!孩兒得悉您病了,特意回來看您的,若是您不高興,孩兒明天就返回。」齊良輕聲細語道。

    「朕不要你看,你這逆子,只會氣我令我病更重。」吳三桂齎恨道。

    齊良跪下,淚如雨下:「父皇!孩兒不孝惹您氣了,但孩兒所做一切可都是為了我吳氏王朝,為了父皇您啊。」

    吳三桂嘿嘿冷笑:「說得好聽為了朕,你把朕的周王府奪了,把朕的留守內閣架空了,把朕的軍隊搶了,你都是為了朕嗎?朕沒有你這樣的逆子。」

    這些事情如何解釋得清?齊良頭磕在地上,唯有以誓言表忠心:「皇天可鑑,孩兒所做一切全都是為了父皇,為了我吳氏江山,若有私心天誅地滅。」

    吳三桂哪裡會信?這逆子不聽調令,屢違聖諭,還不夠說明一切?他冷笑:「現在你已控制雲南貴州兩省,軍隊數萬,現在連朕身邊的人都聽你調度了,說吧,你想怎樣對待我?」言語間,老淚縱橫。

    齊良傷痛地*近,動情道:「父皇!不管孩兒有多大勢力有多少成績,孩兒都沒有動過一絲想替代父皇的念頭,更遑論謀殺父皇了。」他輕輕幫吳三桂把眼淚擦掉,溫情道:「父皇!你永遠是孩兒的父親,您在位一天我維繫您的權力一天,絕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

    吳三桂懷疑,但此番沒有再掙扎,而是由著齊良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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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難抹隔閡
     寢宮裡放著一個大的炭盆,窗戶關得嚴實,屋裡暖和,齊良頭上已蒙上一層細細的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所致?感覺吳三桂手腳不靈,他扶著吳三桂*在床頭上,然後道:「父皇!你永遠是兒臣的父親,也永遠是兒臣的皇上,咱們父子倆就不要再爭鬧了,我們最大的敵人是清廷,當前我們面臨巨大困難,我們應該團結在一起共同禦敵。否則不用清軍來攻咱們,咱們自己便垮了,到時受害的可不只是您與我,而是吳氏所有宗室,還有千千萬萬將士們及他們的家眷。」

    「你真是這麼想的?」吳三桂注視著齊良。

    齊良道:「兒臣不僅是這樣想的,還是這樣做的。」

    吳三桂斥聲問:「那當時你為何又反對為父稱帝?」

    齊良嘆道:「具體反對的理由兒臣上書的那份奏摺中都說了,為了團結更多的人一起抗清,父皇實不宜選擇在這個時候稱帝啊!」

    吳三桂聽明白兒子非反對其稱帝只是反對其此時稱帝,英雄遲暮,壯志未酬道:「朕還不是為了吳氏的子孫後代!」

    齊良道:「事已至止,就照這樣下去吧,當前我們最重要的還是怎樣化解各戰場清軍的進攻。」

    吳三桂疑惑問:「又出了什麼問題嗎?」

    齊良愣然,敢情吳三桂對外面的事都不知道啊?想是夏國相等人擔心吳三桂的身體把一些壞消息都隱瞞了下來,難道他們就不怕落下阻塞聖聽,把持朝政的罪名?難怪吳三桂竟想著稱帝了,他聽到的一定都是些「形勢大好,祖國江山一片紅」的消息。

    齊良道:「去歲清軍向各地抗清勢力發動了猛烈的進攻,至冬季方停歇下來,今已開春我又將面臨清軍更加強大的進攻。」

    吳三桂擔慮問:「還能應付得下來嗎?」

    齊良道:「西線,四川戰場,我軍與清軍相持不下;南線、廣西與湘南戰場,我軍稍佔優;但東線與北線,江西戰場與湘北戰場,我軍情況岌岌可危。」他也沒有敢把江西已失,高大節將軍戰死的消息說出。

    吳三桂皺眉道:「如此說來,我衡州地區最是危急了。」

    齊良點點頭,不可否認衡州作為雲南集團政治與軍事中心所在遭到了清軍的重點進攻,但受到壓力最大的還是貴州,那裡吳軍與清軍的數量不成比例。

    吳三桂突地眼煥出精光:「我兒手上不是有一支很厲害的精兵嗎?把它打出去,剌入清統區。」

    這會吳三桂表現出了他的雄才大略,目光高遠,但齊良卻懷疑吳三桂此舉是否還在打著削弱他實力的目的。他輕輕嘆道:「父皇!這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吳三桂希冀問:「我兒有何良策?」

    齊良道:「以我目前之實力只能採取守勢,而這樣長期下去又必定會被清廷拖垮。」

    經過幾年的熬戰,吳三桂早已意識到這點,沉默不語,悔不初當初沒有採取劉玄初等人提出的「渡過江北,直搗黃龍」的計策。「難道我們真的沒有打敗清廷的可能了嗎?」他不甘心地問。

    想打敗清廷何其艱難?現在還是在江南水網山林中作戰尚且如此,若是到了江北平原,更甚至遼闊的草原,如何面對滿蒙剽悍的鐵騎?「欲與清廷爭鋒唯有變革!」齊良凝重道,「政治,經濟、軍事全面變革。」

    吳三桂懷疑問:「像你在昆明那樣變革?」現在輪到他懷疑自己的兒子是否想獨攬大權了。

    齊良道:「只能在我方穩固的後方進行變革,在交戰區或是緩衝區還不能實施。」

    吳三桂疲倦抬抬手:「此事容後,還是先解決了清軍的威脅再說吧。」

    齊良只是說說,沒指望吳三桂會答應,他也不想採取激進的手法以免與吳三桂發生衝突。

    「我兒既已回來就住在宮中陪朕多說說話吧。」吳三桂慈祥道,沒有見到時恨不得食其肉,真見面了又喜歡得緊。

    齊良含笑點點頭,為吳三桂拉拉滑下的被子,關懷問:「父皇的病到底怎樣?」

    吳三桂道:「以前時常無端感到頭暈,現在則手腳麻木,活動不便,連下地走幾步都難了。」他悲涼道:「朕已老了。」

    齊良安慰道:「父皇正壯年著呢,父皇還要指揮千軍萬馬殺進北京去。」

    吳三桂苦笑:「朕是指望不上那一天了,那是你們子孫後代的事,為父恐是活不了多久了。」他越說越傷感,竟又偷偷掉下了一滴淚。

    齊良馬上阻道:「父皇還有大把好日子過,怎能說那些洩氣的話?」接著問:「父皇您是怎麼犯的病?」

    吳三桂道:「就在年前下第一場大雪那天,朕喝了點酒,回寢宮時不慎滑了一跤,接著便嘔吐難受倒床不起了。」

    齊良聽了聽,這完全就是高血壓的症狀,喝酒血壓升高,天冷誘發病症,滑跤暴病。瞧著吳三桂的臉部,不時地吳三桂會嘴唇抖動,偶爾說話會字句不清,齊良可以斷定吳三桂腦部已滲血。

    「御醫都開了藥了嗎?」齊良問。

    吳三桂憤憤道:「吃了一些藥但還是無甚效果,那些個庸醫,朕真想宰了他們。」

    齊良寬慰:「慢慢靜養,父皇會好起來的。」以現在的醫術根本不可能醫治,而齊良所說的靜養是唯一辦法。

    「熊兒剛回來的吧,你一路勞累,也先下去休息吧。晚上再與朕共用膳。」吳三桂感到異常疲睏,又緩緩閉上了眼。

    齊良起身告退,一席談話雖消去了父子之間的衝突,但並沒有抹去父子之間的隔閡。

    出到門外,正遇到吳忠,剛他為吳三桂拿藥去了。「世子!」他驚喜叫道,就要下跪。

    齊良忙攔住他:「忠伯可好?」

    吳忠噙淚:「老奴很好,可就是皇上……」接著高興道:「世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皇上可掛唸著你呢。」

    齊良問:「忠伯拿的是父皇的藥嗎?」

    吳忠點點頭,齊良道:「忠伯去服侍父皇吧,晚點咱們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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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自然受下
    外面的爭吵已平靜,見齊良無事出來夏國相迎了上去,而吳應麟失望神色一閃而過。

    夏國相問:「皇上可還好?」

    齊良點點頭,吳應麟道:「吾進去看看皇上。」

    齊良阻道:「皇上已睡下,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接著對旁道:「世璠!皇爺爺想你,你就留在皇爺爺身邊多陪陪皇爺爺吧。」

    吳應麟色變,齊良又對不遠處叫道:「勝明!」

    劉勝明跑過來:「世子有何吩咐?」

    齊良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與皇宮侍衛交流嗎?你就跟在皇甫統領身邊,這回可要好好向他學習,叫上一些兄弟讓大家都受益。」

    吳應麟心下沉,這狗熊奸譎兩著輕描淡寫地便把皇上控制在手,今後想要見皇上不那麼容易了,想要與皇上說什麼話也變困難了。

    夏國相同樣又驚又服,世子厲害,不僅在皇帝身邊安排了吳世璠,在門外還安排了劉勝明,這樣皇帝有什麼情況他都知道,什麼人想要來見皇上都得經他同意。他似乎覺得這樣很不妥卻又無法反駁,吳應麟遞過來一個眼神希望他阻止,他卻把目光移開竟然默認了。

    「世子!文園已佈置好,卑職陪您去。」夏國相看齊良的目光益發敬畏。文園是他早為齊良安排好的住處,很寬大,至少可以安置三千人。

    齊良道:「皇上讓我住皇宮,文園就不去了。」

    難怪世子敢做上述安排,原來父子倆已和好如初,現在夏國相更加堅定地站在齊良一方。吳應麟黯然,人家畢竟是父子,頓感心灰意冷。

    「我這就去叫田總管安排世子住處。」夏國相道。田總管即皇宮大內總管田益言。

    吳應麟表面還是笑意濃濃:「王兄新歸,今晚應麟給王兄接風洗塵。」眼不經意瞟到齊良側身後的齊惜音,又迷又妒,剛在皇帝寢宮齊惜音火辣英氣的表現令其迷醉。

    齊良笑而謝過:「麟弟心意為兄已領,你也看到本王有太多的事,晚宴便免了。」

    吳應麟也不強求:「如此,便留待下次吧,應麟先行告退。」

    齊良頷首。

    吳應麟走後,夏國相領著吳應麟先在一廊廡歇息,太監婢女們在清理西院,現在只有西院夠住下齊良一幫人,但這是皇宮,卻是不能都住在裡面的,夏國相正頭痛著該如何向齊良開口。

    「為何不事先告訴皇上一聲本王回來了?不知道皇帝病重著嗎?」齊良落坐便毫不客氣地質問。血壓病最受不了的就是情緒的大起大落,剛皇帝陛下的一通發火,他還真擔心會出事呢。

    夏國相道:「若是事先預告皇上,恐世子都見不著皇上的面了,大臣們也著難。」

    齊良想想確實如此,以吳三桂的霸氣定會命令拿了自己,一場流血衝突便不可避免不了。如此事出突然驟然把矛盾推到頂端,反而把影響控制到最小好處理。

    「讓我回來是你的主意嗎?」齊良語緩問。

    夏國相不敢領功:「這是大元帥營的決定。」

    齊良接著再問:「討朔將軍的回來呢?」

    夏國相道:「部分人想讓他回來。」

    齊良眉豎道:「哪些人想讓他回來?」

    夏國相默不作聲,齊良黑著臉:「把那部分贊同討朔將軍回來的人的名單給我。」很顯然這部分人就是吳應麟那邊的人,也一定是他們向吳應麟傳遞了消息。

    夏國相吭吭哧哧:「汪先生也贊同討朔將軍回來……」

    汪士榮?齊良大驚,這汪士榮不是對自己挺巴結熱情的嗎?沒想到……當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還有、還有卑職也贊成討朔將軍回、回來……」夏國相期期艾艾。

    你?齊良驚悸,怎麼看夏國相都不可能與吳應麟是一夥的。情況並非自己想像的那樣簡單,也不能簡單地劃分敵我陣營,他疑惑望著夏國相。

    夏國相道:「當時皇上病情相當危險,吾等恐事有大變,提議讓在外的大將軍都回衡州處理大事。」

    齊良明白夏國相等人的一番苦心,若是皇帝陛下真有事了,讓在外領兵的大將軍回來向新的皇帝宣誓效忠可以保證整個王朝的穩定與團結。

    「我們只是同意討朔將軍個人回來,卻沒有想到他竟帶著一大票兵回來,而且還放棄了吉安。」夏國相懊惱地不住搖頭。

    「大元帥營準備怎麼處置?」齊良又問及這個觸都不能觸的問題。

    夏國相反問:「世子贊成處置討朔將軍嗎?」

    齊良苦嘆:「不管處不處置討朔將軍,他那一萬五千軍都不能停留在衡州城周邊,這是一個隨時爆炸的定時炸彈。」

    夏國相迷惑望著齊良,他不懂定時炸彈是何物?但齊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又運用了後世範疇概念,接著建議:「可否再令其再回江西?」

    夏國相搖頭:「不能!昨日討朔將軍已上書一份新的戰略經策,建議收攏戰線,重點突破,大元帥營許多人還頗為認同,目前正在就此展開討論。」

    齊良沒想吳應麟準備工作做得如此細,他猜想吳應麟守在皇帝身邊可能就是在傾力推銷他的那套「收攏戰線,重點突破」的戰略經策。還別說,吳應麟的這套戰略經策還很有新意的,挺符合當前吳軍的實際情況,齊良自己就蠻認同。「唉!吳應麟真是一個人才,若是他沒有那麼多野心該多好啊!」齊良暗自遺憾。

    「否決他的那套戰略經策。」齊良斷然道。

    夏國相猶豫道:「皇上那邊……」

    齊良截斷:「皇上那邊我去說服。」

    夏國相道:「另外還需世子去大元帥營壓壓陣。」

    齊良點點頭自然受下,暗喜正好可以借此插手大元帥營事務。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6:06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控制輿論
    瞧著齊良嘴角掛著的一抹淡淡的笑,夏國相有種不寒而怵的感覺,擔心問:「世子準備把討朔將軍調往何處?」

    齊良道:「只要他離開衡州,調往何處都無妨。」

    夏國相憂心忡忡:「若是討朔將軍不服從呢?」

    齊良信心十足:「本王自有辦法。」

    夏國相心一跳,急急道:「世子可千萬不能用強,我們折騰起來啊。」

    齊良瞅一眼,夏國相是雲南集團有數的幾個具有戰略眼光的人,苦心操勞,顧全大局,真難為他了。「省得。」他展出一個寬慰的笑,他比夏國相還不希望出事。

    騎著馬穿過冰冷的大街,一襲白衣,玉面桃花,風度翩翩,吳應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衡州百姓的心裡,吳應麟是他們的白馬將軍也是他們的常勝將軍,地位崇高,因為是他率兵攻入了江西,解除了衡州東面威脅。

    不知有多少窗背門後藏著一雙雙崇拜與思春的目光,若是往日神韻如風的白馬將軍在這大街上早就微笑沐風把自己最迷人的一面展現出來了,但今日他心不在焉,沉浸在苦惱、憤怒與無奈中。

    「人家是父子,犯了滔天大罪竟可幾句閒聊就可免於追究,這就是差別啊!」吳應麟憤憤然,當時若是那皇甫保柱再強硬一點就好了,就可拿了那狗熊!他幻想著,無不遺憾。「唉!當時若是自己的親衛在場也好啊,有皇上聖諭,正好可以藉機光明正大地誤殺了那狗熊。」他懊惱著,多好的機會,也可能是此後的唯一的機會。想到這裡,他又充滿恚恨,那狗熊竟可帶侍衛進皇上寢宮,而自己卻一個也不准帶,但他也不想想夏國相不一樣沒有帶?

    「他是正統,所有人都幫著他,自己憑什麼跟他爭?」吳應麟灰心喪氣,極度沮喪中眼含淚花,「可是他會放過我嗎?」又想到兩人第一次在岳州軍營相逢的那一幕,再思及搶走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女人,他悲憤地閉上眼,滑落一滴英雄淚。

    雲別院在衡州城東北,是吳應麟在衡州的住處,回到府裡一名仙風如松的文士迎了上來。「大將軍說服皇上了嗎?」瞧見吳應麟臉色不好,忍下後面的話,又狐疑問:「大將軍可是遇到世子了?」世子的回歸已是全城皆知。

    吳應麟掩飾不住地憂慮:「皇上說由大元帥營決定。」今日他進宮即是向皇帝推銷那套戰略經策。

    「戰略經策是我們留在衡州的藉口,若是之前未能說服皇上,現在世子回來了更變得不可能了。」文士深深皺著眉,長長嘆息。他叫楊葉,是吳應麟一直雪藏的謀士。

    吳應麟有同樣的感覺,苦笑道:「世子回來不到一個時辰,不僅成功化解了他與皇上之間的矛盾,而且馬上在皇上身邊安插了人手,我要見皇上都不容易了。」從見到世子開始到現在,他都有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楊葉驚疑:「世子都使了什麼手段竟令大將軍無可奈何?」

    吳應麟無力道:「他讓兒子吳世璠跟在皇上身邊照顧皇上,讓自己的侍衛加入皇宮侍衛中,還美其名曰『交流學習』。」

    楊葉由衷讚道:「厲害!」接著疑惑問:「世子身邊沒有什麼謀士啊?是誰幫他出的這主意呢?」在他心目中天朔府只有那個劉玄初稱上是謀士。

    但在吳應麟眼裡那位桂明更令其忌憚,他索然無味,顯出寞落神情:「他身邊沒有其它人,應是他自己的主意。」自己一再拔高對那狗熊的評估,可還是低估了他。

    楊葉凝重道:「大將軍該擔心了,世子下一步可能就是逼我們離開。」

    吳應麟深以為然,但嘴上不承認:「他剛回來就有那能力?」

    楊葉仰望天空,他有種預感這種可能很快會發生。

    吳應麟沉下臉色:「大元帥營那些人說服得怎樣了?」

    楊葉道:「大部分人都十分認同我們的戰略經策,就連吳國貴大將軍也頻頻頷首稱好。」

    吳應麟肅容:「還要加強說服,催促他們盡快通過。」若是由此離開,自己便永遠沒有機會了。停頓片刻,又道:「讓城外胡盛將軍提高警惕,加強戰備,隨時應變。」胡盛是吳應麟結拜的異性兄弟,乃其手下第一大將。

    楊葉遵令應一聲:「是!」旋又疑慮重重問:「大將軍!若是大元帥營最終要調我們離開呢?」

    吳應麟橫眉豎目:「他們敢!」透出凜凜殺氣。

    楊葉怛然問:「難道大將軍真想強來?」

    吳應麟一片茫然,真要走那一步嗎?他不敢想像那後果,但他們會放過自己嗎?

    兩天之後,大元帥營有關戰略經策的討論還沒有最後的決論,但衡州城卻在悄然發生著變化,街上巡邏的城防軍被腰掛連發弩的士兵所取代,所有在街上發生的城防軍所忌憚的豪強土霸違法事件被毫不留情的彈壓。衡州城門大開,百姓進出城門再不用交納稅費。

    所做這一些惠民利事全由齊良主導,他意在衡州城中爭取民心,但張景山調查的結果令其頗為沮喪,雖所做這些令衡州城民對他的好感大增,但他的形象還是不如討朔大將軍——吳應麟。

    分析原因後齊良認為是自己的宣傳不夠,因為受大元帥營有目的地限制,衡州普通百姓竟然都不知道吳軍在四川與貴州所取得的軍事勝利,《中華報》在衡州城也是限量發行。

    齊良決定加強宣傳,而加強宣傳首先就是控制輿論,他對張景山吩咐:「景山!讓許文忠來衡州建立中華報社分社,你所控制下的軍情系統也要製造有利於天朔府的輿論。」許文忠是中華報社的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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