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4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在天之靈
    大勞山地區的形勢驟然嚴峻起來,為了避免與清軍遭遇,齊良只得令各分散的分隊重新聚集,為了避免被清軍圍殲,昆明衛不敢在一個地方長呆,他們不停地變換宿營地點。3g華夏

    黑夜中遇到一隊人馬,部隊迅速隱蔽起來,對方也沒了動靜,應該也發現了己方,張景山跑在隊伍最前頭觀察片刻後吩咐:「發出暗號!」

    一名小旗令抱起一塊大石頭往山谷下扔去,石頭滾落的聲音在黑夜裡傳蕩,綿長而恐怖,對方沒有回應,接著他又連續扔了兩塊大石。不久,對方不間斷地響起三塊滾石聲,小旗令跑上來,驚喜稟報:「張參軍!是自己人!」

    張景山早已知道,命令:「派出兩人去接洽!」

    兩個兵卒一前一後相距二三十米走過去,前面一人負責具體接洽,後面一人負責傳遞信息,若是前者有異況,後者即馬上摺身返回。昆明衛分散活動時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接頭方法,若是自己人對方也應該與他們一樣派出兩人才對。果然前面出現兩人,一番確認之後,雙方均向己方發出友好信號,小旗令又驚喜跑上稟報:「張參軍!是自己人,已完全確認了。」

    張景山吩咐:「派人下去迎接!」他則轉身向後,匆匆跑至齊良跟前,興奮稟報:「世子!魯指揮回來了!」魯輝湘獨領一支分隊游擊,他們分隊是最後一支回歸的分隊。

    齊良霍地站起:「去看看!」

    走出不遠,一個槐梧的身影奔上前,躬身:「卑職參見世子!」

    齊良微笑:「魯指揮辛苦了!」三人找一個地方坐下,齊良問:「魯指揮!你那個方向情況怎樣?」

    魯輝湘嚴峻道:「發現有清軍,估摸有二三千人!」

    張景山嘆息:「已得的消息,大勞山七個方向有清軍進山,每個方向有二到三千人,他們從山腳步步向上向內緊逼,已慢慢把我們逼入大勞山深處了!」

    魯輝湘恨道:「好歹毒!」

    張景山道:「我們的活動範圍被壓縮得越來越小,遲早會與清軍遭遇!」

    齊良出神道:「我們必須跳出清軍的包圍圈!」

    魯輝湘道:「清軍有七路之多,且大勞山處處是懸崖峭壁,能通行的路並不多,若是想從清軍的縫隙中偷過恐怕很難!」

    齊良道:「殲滅一路清軍自然能跳出清軍包圍圈!」

    魯輝湘苦笑:「每路清軍俱有二到三千人,皆強於我軍,我軍怎麼與之對戰?」

    齊良道:「魯指揮所說的只是清軍人數多於我軍,並非戰力強於我軍,我軍何懼之有?再則,只要考慮周詳,計劃適當,我軍利用地理地形優勢,未嘗不能成功殲滅一路清軍!」

    張景山讚道:「世子所言在理,其實,清軍此番上山進剿說不定對我們還是一件好事呢!」

    魯輝湘問:「何以見得?」

    張景山道:「清軍進山了,外圍兵力自然少了。想想清軍圍困大勞山的軍隊不過三萬人,現在有七路清軍進山,每路清軍至少二到三千人,合計約一萬五千至二萬人,那麼外圍防備的僅剩一萬餘人矣,此必然防備疏漏,破綻百出,這不正是我們突出去的好機會嗎?」

    魯輝湘頻頻點頭,又憂慮道:「只是我們得能跳出大勞山才行啊?」

    齊良聽罷也大為心動,旋又一想,事情可能並非如此簡單,清軍為何突然要進山清剿了?是因為己方的游擊戰戳痛了清軍嗎?或是己方援軍已到?又或是清軍急著想要實施下一步的戰略行動了?

    見齊良悶不作聲,張景山問:「世子可是有什麼想法?」

    齊良道:「兩位可想過清軍的騎兵部隊沒有?」

    如當頭棒喝,魯輝湘與張景山驚魂,是啊,清軍採取如此大的行動,其騎兵部隊不可能不運作起來。3g華夏

    張景山趕忙檢討:「卑職考慮欠妥,請世子恕罪!」

    齊良搖頭:「景山雖考慮欠周詳,但其想法非不可實施,只要我們考慮好應對之策即可。」

    張景山眉揚:「世子是說卑職的想法可行?」

    齊良點頭:「當然!這是難得的機會,我們怎麼也得搏一搏衝出清軍包圍圈!」

    張景山問:「世子!我們該怎麼做?」

    齊良道:「最關鍵的還是情報!只要情報準確,一切迎刃而解!」

    張景山點頭:「明白!」

    齊良吩咐:「這幾天讓將士們吃好喝好,我們準備大的行動——殲滅一路清軍!」

    這幾天天下起了小雨,天氣糟糕至極,大勞山夾皮溝,明明是白天,山谷裡卻陰暗如夜。

    第四路清軍已在大勞山中轉悠了五天,連個吳軍影子都未看見,他們疲憊、睏乏、直想離開這永遠爬不完的山。這該死的小雨讓他們衣甲鞋發全濕透了,難受的不行。而這濕滑而陡峭的山路,走一步滑一步,徒步行走都困難,他們還得背負著口糧、武器、炊具、旌旗,身心雙重折磨,苦不堪言。

    此時此刻,山路上死一般寂靜,沒有獸吼,沒有鳥鳴,只有陰森古怪的山風掠過夾皮溝,吹得旌旗獵獵作響,灰褐色的怪石張牙舞爪的亙立在狹路兩側,壓得大家喘不過氣來,怪石上巨大山樹的虯枝鐵干相互纏繞著、掙紮著,彷彿要把這個瘋狂的世界撕裂成絕望的碎片,然後扔進在無邊無際的混沌之中,回覆到天地初開的原始世紀。

    突然間,震天的叫喊聲打破山谷的沉寂,抬頭一望,山路兩側的高崖上出現如鬼魍般的吳兵,一點一點的如同螞蟻一般,他們用漠然的神色冷冷得看著崖下的清軍,就像在看一群死人。清軍統領格侖頓時懵了,腦袋一片空白。「糟糕,有埋伏!」他魂驚膽落,驚惶失色。

    接著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山谷的前後,巨木大石從天而降,來路去路均被封住,已無路可逃了。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格侖腦袋依舊一片空白。

    這時,齊良與齊惜音、張景山出現在格侖的正上方山崖上,張景山恭維道:「世子英明,如諸葛神算!」

    齊良搖手:「主要還是景山的情報來得精確!」接著揮手:「開始吧!」

    張景山得令,向後招招手,兩面大旗隨即迎風大幅搖晃,接著聽見一聲聲蕩著回音的聲音:「放箭!」

    箭如雨下,短短幾秒鐘,數百名清兵就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清軍一片混亂。3g華夏

    格侖看著身邊的士兵一個個倒下,腦袋終於清明,忙命令:「捨棄一切重物,從左右爬山越溪突圍!」

    山谷兩頭被堵,中間山道又險又窄,吳軍居高臨下,清軍根本無處可逃。張景山命士兵一面射箭,一面將無數的山石和點著的柴木從兩側的山崖上一股腦的砸下來,一時間,山谷下血流成河,大部分清軍不是被柴火燒成焦屍,就是被山石砸碎腦袋,甚至被巨石整個兒的從身上碾過去,變成一灘肉餅,偶爾有幾個掙紮著爬到山上的清卒,也迅速被山頂的吳軍殺死扔了下來。淒厲的哀號迴蕩山谷,飛濺的鮮血和焦臭的濃煙混著滿天的細雨飄散在半空之中,化作迷迷濛濛的猩紅色血霧,將整個戰場變成了一片鬼域。

    這不是一場戰役,而是一場屠殺,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傳遍整個山谷,齊良舉著望遠鏡掃視一通,不忍地放下望遠鏡,突又迅速舉起,驚疑:「格侖!」

    真是冤家路窄啊,他頓時火目怒瞪,面如朱濺,髮指眥裂:「狠狠地打!給我狠狠地打!」他怎麼也忘不了自己被折辱之事,更忘不了易英被格侖辱殺之事。

    齊惜音發憷地望著齊良,擔憂地問:「世子您怎麼啦?」擔心齊良站立不穩妥,走過去貼緊齊良穩住他。

    齊良萬目睚眥:「格侖那惡賊!」

    世子可能遇見仇人了,齊惜音記得世子只有在那次石柳河伏擊之戰中出現過一次這種表情,不會那又是上次那渾身發臭的惡賊吧!她要過張景山手中的望遠鏡觀看,果真發現了那頭冒鮮血正急得上竄下跳的格侖,她厲喝一聲:「魏士安!隨我下去捉了那清賊!」

    屠殺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齊惜音下去時戰鬥已基本結束,整個山谷都充斥著斷斷續續的呻吟和悲鳴,兩千多清軍甚至連武器都來不及使用,就死傷殆盡,戰爭的結束快得讓人有些出乎意料。

    張景山含笑看著山下堆滿了整個山谷的清軍屍體,心中無比暢快,很久沒有打過這種勝仗了。他看了看身旁還在驚怒中的齊良,道:「世子可是有不適,您先下去歇息吧!」

    齊良瞪一眼:「歇息什麼?趕快打掃戰場準備轉移,這邊聲勢搞得這麼大,附近的清軍可能聞訊很快趕來。」

    張景山問:「那些傷俘怎麼辦?」

    齊良毫不猶豫:「非常時期,帶著是累贅,全都殺了!」

    齊良走下山,齊惜音已把如死魚一般的格侖拎過來,齊良冰冷齎恨道:「格侖!可還記得本世子?」

    格侖嘿笑:「我倒是誰?原來是那隻沒用的狗熊啊!」他嘴角帶著血,樣子還很囂張呢。

    所有人怒視,背後的魏士安還踢了格侖兩腳,齊良突笑道:「再看看四周的美景吧,再看看天上的太陽吧,在你去陰曹地府的路上多留下一些美好記憶!」接著又裝著恍然狀:「哦!對了,天上下著雨呢,你連最後一眼太陽都看不見了!」

    格侖怒道:「你這狗賊,悔不該當初沒有折磨死你!」

    齊良嘆道:「這世上有多少美好的東西?大魚大肉、美女、香酒、暖床、權力;又有多少牽掛的東西?親朋好友、妻兒老少,雄心壯志等等,但現在這些都與你無關了!」

    格侖越聽越怒,剛他還毫不懼死,但現在他卻有點不願死了,那些東西只能勾起人類無盡的留戀。

    齊良微微一笑:「拖下去吧!」所有人都不知他剛為何說起那些?

    格侖的頭顱被端上來後,齊良慘笑一聲,突跪在地上,朝北而拜悲愴而泣:「易英!我已把格侖殺了,可告你在天之靈了!」

    終於打開一個缺口,昆明衛迅速轉移,從這個缺口一直向前走了兩天,終於跳出清軍的搜索包圍圈。

    「世子!我們馬上就出山了!」張景山興奮道。

    齊良並不見喜色,反是憂心忡忡問:「可查清山腳的情況沒有?」

    張景山道:「早已派出探子,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齊良道:「現在清軍應該已知道我們已跳出他們的搜索包圍圈,就不知他們通知外圍的清軍沒有?」

    張景山道:「我們一直不停的趕路,清軍應該不可能比我們快吧!」

    齊良怔望著張景山:「難道清軍沒有什麼特別的傳信手段?比如信鴿,煙火什麼的?」

    張景山遲疑起來,齊良道:「我們的突出方向是惟一的,若是清軍早有了消息,我們這便是在自動地往清軍的口袋裡鑽!」

    張景山臉色凝重起來,再也無法安穩,躬身道:「卑職到前面去察看!」

    半個時辰後,張景山匆匆回來稟報:「果不出世子所料,山下有清軍駐防!」

    齊良奇怪問:「只是駐防?」

    張景山肯定點頭:「是駐防!」

    齊良道:「那麼清軍應該還沒有得到格侖部被殲的消息!不然,等到我們的不是清軍軍營而應該是清軍的伏擊!」

    張景山道:「世子說得有理!」接著問:「現在我們怎麼辦?」

    齊良道:「馬上命令部隊轉移,我們繞著山走,從其它地方下山!」

    向西南繞行三十里山路,進入一片密林中,灰黯的天空中還下著濛濛細雨,但在西邊天際,卻能看到渾沌的太陽,昆明衛在密林中行走半個時辰後,齊良決定停下來歇息片刻,突然,前面探路的探子回報:「前面山上發現清軍!」

    張景山與魯輝湘均跑過來問:「世子!該怎麼辦?」

    現在再退回去已不可能,山林中留下那麼多的腳印,說不定後面清軍已追蹤而來。齊良舉著望遠鏡試著觀察一下,可天灰濛蒙的,什麼也看不清。「有多少清軍?」他問。

    張景山回答:「數目不清!」

    魯輝湘補充:「這裡是山腳,清軍增援十分方便!」意思是不主張強攻!

    齊良望著兩人,張景山建議:「要不再轉移?」他也知道退是不可能的。

    齊良搖頭:「現在除了前進與後退,還能去哪?」左邊是坪地,前面不遠是一條河,右邊是高山,想爬爬不上。

    「潛行過去吧」齊良毅然道。

    雨漸漸大起,也愈來愈密,將士們無處遮避,衣服濕了,頭盔在滴水。這時,山下遠處,有一隊人馬隊出現,因為路滑他們斷斷續續地沿著山路蜿蜒上行,並進入對面山背的峽谷中,這可能是清軍為進山進剿的部隊運輸補給的後勤大隊。

    在昆明衛的右下面,是一大塊茂密的山谷,這裡也有星散的,穿著雨衣戴著竹斗笠的清兵由山谷深處向山上行進,左側是高過頭頂的山棱,上面的情況不太清楚,應該也有清軍存在。

    昆明衛已進入另一側山腰的路徑上,現在他們更加進退維谷,他們根本沒想到清軍會有這麼多,也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地方是清軍的一個後勤補給通道。對面重迭綿延的山脈,細細的山路在兩山之間通過,對面山上居然還設有哨卡,顯然此處險峻,為防昆明衛的設伏襲擊,清軍在這山谷的山頂與山腳都設有崗哨。

    漸漸地天色變得更模糊,山谷間出現白茫茫一片霧,愈來愈濃,濃得伸手不見五指,即在身旁的人群,也很難看清全部輪廓,此時只能*聲音,才能證實人的存在,正是這濃霧幫了昆明衛的大忙。

    齊良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命令部隊高度戒備前進,並下達死命令: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准發出聲音,快速通過山路,穿越對面山徑。

    但部隊還是暴露了,頓時箭雨如織,密集的由前山射來。齊良命令:「不計傷亡,強行通過!」旁邊的明衛統領劉勝明則命令:「保護好世子!」他右手緊握著盾牌,左手拿著大刀,咬緊牙根,豎起耳尖,裂開眼眥,帶著一隊士兵快速向前。猛然,他前面發現有一個黑點,黑點端著長槍,他依稀感覺黑點的帽子是圓形的。

    劉勝明反應敏捷,前進一步,格開敵人的槍身,猛力向前砍出一刀,黑點在不經意下隨即被砍倒,但在他倒下的瞬間,他的長槍也向劉勝明刺來,劉勝明身手靈敏,經驗豐富,錯身讓過,大刀狠狠捅入黑點肚中。黑點經此一擊,早已失去反攻能力,連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便已軟軟倒下。劉勝明用足在黑點腹部猛力一踢,同時藉力抽出大刀,接著又命令部隊繼續前進。

    此一路而過,這種無聲的戰鬥不知發生過多少。雖是眼力可及的地方,但昆明衛卻走了近一個時辰方走完,此時雨已停,曙光微現,霧亦逐漸消退,呈現在戰士們眼前是遍地東倒西歪的無聲屍體,劉勝明所帶的侍衛隊,損失亦達十餘人,所幸齊良與劉惜音無事。最後清點人數,昆明衛損失四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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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此舉何為
    雨水結成線地往下掉,齊良整個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齊惜音也如此,她那玲瓏的妙體完美地呈在人眼前,不過,齊良此時無絲毫心思享受這視覺大餐,他抓住齊惜音的手臂真情切切問:「齊姐!你受傷了?」

    齊惜音蹙著眉頭:「沒事!一點小傷!」密林中她一隻手一直牽著齊良,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受的傷。3g華夏

    「還說沒事!」齊良張嘴要去幫齊惜音吸血,齊惜音伸玉手擋住齊良的嘴,急問:「你要干什麼?」這登徒賊子,又不是中了毒,吸什麼血啊?

    齊良道:「幫你止血啊!」

    齊惜音迷惑不解:「你用嘴止什麼血?」

    齊良一副老醫究模樣道:「用唾液止血啊!」

    齊惜音聽了直噁心:「不要你止血,我自己來!」飛快躲開了。

    「真是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齊良十分無辜。

    這時,魯輝湘走過來道:「世子!我們趕快下山!」

    齊良道:「慢著!」

    魯輝湘不解問:「世子怎麼了?」

    齊良道:「命令部隊馬上上山!」

    魯輝湘眉頭擰成一團:「世子可是擔心前面有清軍?」

    齊良道:「我軍行蹤已暴露,若是繼續前行必是自尋死路!」

    魯輝湘道:「可是山上也有清軍啊!」

    齊良道:「山上雖有清軍,但我們可以躲藏,總好過在平地裡被清軍追逐!」前面張景山匆匆跑過來道:「世子!山下發現凌亂的馬蹄印,卑職猜測清軍騎兵就在附近!」

    魯輝湘不敢再言,齊良毫不猶豫:「馬上向山上撤退!」

    將士們又情緒低落的往山上走,劉勝明心不甘問:「世子!我們就這樣又回到山上過野人生活了?」

    齊惜音也大為不滿:「突圍就這樣失敗了?」

    齊良寬慰道:「我們這次突圍雖然沒有成功但意義重大,殲滅了清軍一路進剿軍,給予清軍巨大震撼,從此清軍不敢再放肆進山;我們還成功跳出清軍搜索圈,讓清軍白活了一場,我們的安全得到了保障。3g華夏」

    「再說我們此次返回山並不是簡單的回到我們匿藏的地方,而是繞到清軍的背後,尋著清軍的尾巴狠狠地打擊!」齊良豪情萬丈道,「把消息傳下去吧,我們將再次狠狠打擊清軍,就像在夾皮溝殲滅格侖部一樣。」

    格侖部被殲的消息傳回清軍大營,圖海怔立當場,周培公及時進諫:「大將軍!大勞山地形複雜,趕快把部隊撤下來,以免再遭損失!」他早已預料有今天。

    圖海虎視怒顏:「吳逆可惡,本帥定要把那吳逆昆明衛徹底剿滅!」

    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心不死了,周培公苦笑,知勸亦是無用,退立一旁,圖海緊接著發令:「令各部抓緊搜山,不論死活,只要抓了一個吳逆昆明衛兵卒皆有賞!」

    齊良率昆明衛在大勞山與清軍周旋,激戰時有發生,日子愈發艱難,部隊一天天消耗,人數越來越少,不知何日才能逃出包圍圈?

    桂明的心情就像這綿綿的梅雨天,他率部已入川,部隊除了從昆明帶來的二千駐防軍外,還有四千地方常規預備役部隊,人數總計六千餘。

    山高路險,道路淤泥,嚴重影響部隊的行軍速度,站在雨中的桂明就如一座雕像,威嚴而凜峻,所有從他身邊經過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加速步伐。

    「桂部長!前面二十里就到寧遠府了!」一名渾身污泥的軍官過來稟報。

    這是一支臨時組建的混合部隊,雖是一支就要上戰場的軍隊,但它既沒有得大元帥營的承認,也沒被天朔府統編過,所以裡面的將領都是臨時的。3g華夏

    「清軍趙良棟部不是在寧遠府周邊活動嗎?怎麼一直沒有遇到過?」桂明瞧一眼軍官的腳,他居然打著赤腳,若非那一身盔甲,就像一個剛從田裡上來的農民,而他也確實是一個農民,地方預備部隊的一名總旗令,叫林天祐,現年三十一歲,桂明見其穩重向天朔府政治部提名其為百戶。

    林天祐腳踩在泥裡,腳指頭動了動,泥裡冒出幾個水泡,被人瞧著他也一點不羞澀:「稟桂部長!清軍趙良棟部已於兩天前北撤了!」

    對於桂明的稱謂,大家煞費了一番苦心,桂明被大元帥營諭令永不得錄用,所以不能用官職,只好用天朔府獨特的部門稱謂了。

    「寧遠府沒有人出來接一下嗎?」桂明無表情問。

    林天祐搖頭:「沒有!」

    桂明跳上馬,突又回頭道:「林百戶覺得打赤腳比穿鞋更好?」

    林天祐怔一下道:「卑職已習慣了打赤腳,而且在這雨天,穿鞋還不如不穿鞋來得方便呢!」鞋粘泥,走路確實費勁。

    桂明不容抗拒地命令:「馬上把腳洗乾淨穿上鞋,整裝好,準備進城!」國有國威,軍有軍威,軍威首先就是從著裝上體現出來。

    前面已派人前往寧遠府通知,到寧遠府城下時,城門才慢慢打開,接著從裡面緩緩走出十幾騎,一名千戶模樣的將領大聲道:「卑職奉命迎接援軍進城!」

    桂明眉頭越蹙越深,前頭不派人來迎接,現在也僅派一個千戶來敷衍,看這苗仁寧眼都長頭頂上去了喲!「告訴苗仁寧佐領,世子危在旦夕時,我軍便不進城了,直接北上!」他冷冷地道,他也知道主要是自己無軍職,所以讓對方小覷了。

    千戶意外,己方給對方一個軟釘子,對方居然馬上還予一個硬釘子,這敢於射殺討朔將軍親兵的桂明果然不是好惹的。「桂、桂——」他叫了半天都不知該怎樣稱謂。

    桂明譏諷:「叫我桂兄弟就可以!」大手一揮,部隊調頭繞城走了。

    苗寧仁接到千戶桂明大軍錯城而過的稟報,又驚又怒,胡國柱將軍曾令其與桂明部合二為一北上增援,忙道:「備馬,快去攔住他們!」他本意是給桂明一下馬威,然後取得整支隊伍的領導權。

    「桂部長!前面有人在等我們!」林天祐已穿上了鞋。

    桂明抬眼:「是苗仁寧來了!」

    林天祐驚問:「桂部長能看清前面的人?」距離太遠,他只看清幾個黑點。

    桂明冷笑:「不是他還能是誰?」

    桂明大軍是繞城而行,而苗仁寧等人則是穿城而過,所以還跑在了前面。

    近了,苗仁寧拱手:「苗某失禮,未曾遠迎,還請桂兄弟海涵!」

    桂明道:「苗兄客氣,桂某心憂世子,不能入城拜訪,請苗兄見諒!」

    苗仁寧道:「苗某同樣憂心於世子,但解救不急在一時,桂兄弟還是請進城待大家一起慢慢商議後再定奪吧!」

    桂明婉拒:「謝苗兄美意,救人如救火,桂某一刻也不想耽擱!」

    苗仁寧道:「桂兄莫急,胡國柱將軍有令,讓你我兩部給合在一起共同北上解救呢,這我們總得商議商議吧!」

    桂明生硬道:「我部在前面走,苗兄後面跟上就是!」他現在已多少猜出對方的意思了,從對方自報的稱謂上就可窺之一二。

    苗仁寧錯愕,忙道:「清趙良棟部在大涼山阻擋,你我兩部不合在一起,怎可敵他?」

    桂明不以為然:「我在前面開路,苗兄跟上就是。」聽趙良棟不過七千之眾,且屢被世子所敗,何懼之有?

    苗仁寧心中不舒服,這不是間接輕視自己嗎?桂明問:「苗兄可有世子最新消息?」

    苗仁寧道:「敘州府至寧遠府通道早被清軍所阻,前方消息苗某所知仍是七前天的消息。」

    桂明不知是這苗仁寧無能還是這苗仁寧根本不想救世子,感覺他沒一點主動性,他再不囉嗦,拱手道:「桂某先行一步!」揮手命令部隊繼續北上,他原本是想進城的,畢竟將士們也都累了,最後考慮還是不要把事搞複雜了,救世子才是首要。

    一點不給面子,苗仁寧臉上陰陰陽陽,可他也不想想自己才三千兵馬,人家有六千之眾,人家憑什麼把領導權交給你?

    第二日,桂明大軍繼續走在濘泥的路上,桂明問:「苗仁寧跟上來沒有?」

    林天祐回答:「稟桂部長!苗仁寧的部隊跟上來了!」

    「距離我部多遠?」

    「十里!」

    桂明木無表情:「令部隊加快速度,跑步前進!」

    林天祐急道:「兩軍相距過遠,恐予敵可乘之機!」

    桂明沉聲道:「執行命令就是!」

    命令下達後,部隊跑步前進,水花四濺,濺到臉上、身上、刀槍上,許多人都變成了泥人。

    跑了兩個時辰,將士們都沒有了力氣,隊伍稀稀拉拉拖得很長很長,看上去整支隊伍就像一支無組織無紀律無鬥志無體力的潰軍,這時,桂明再問:「苗仁寧部離我部多遠了?」

    林天祐道:「應有三十里距離矣!」他一直不明白桂明此舉何為?

    桂明點點頭,命令:「讓士兵都慢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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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兩軍對陣
    第三日,桂明又如法炮製,不過,這次他沒有讓士兵們跑多遠,只是讓士兵們猛力跑一陣之後便慢了下來,慢慢地各人體力各異,部隊又拉成了長長的線,而與後面的苗寧仁部又多增加了十里的間距。3g華夏

    傍晚安營紮寨,桂明給士兵們吃上了肉,之後又令將士們早早地睡了。

    天亮後,將士們精神抖擻,當所有的人都以為桂明又會讓大家繼續跑步時,可命令一直未下來,隊伍整整齊齊地有節奏地行進中。

    走出二十五里,前出探子回報:「桂部長!前面有清廷大軍阻擋!」

    桂明沉思片刻,問:「有多少人?」

    探子恭敬道:「約六七千人!」

    應該是趙良棟的部隊,桂明不見一絲慌亂,摸摸下額,桂明再問:「清軍可是佔山而據?」

    探子搖頭:「清軍野地結營列陣。」

    桂明抿嘴而笑,林天祐在旁邊急道:「桂部長!我們應該停下來,等待苗仁寧佐領的部隊上來後合兩部之力再對敵!」

    桂明截斷:「迎上去!」

    這不是逞匹夫之勇嗎?林天祐更急,提醒:「桂部長!對方有七千人,我方只有六千人,且對方皆是百戰之兵,而我方全都是新兵,如何能敵?等苗仁寧佐領上來吧!」

    桂明瞪一眼,不允抗拒:「迎上去!」

    只不過是剛愎自用,爭強好勝之輩,林天祐心跌入冰谷,看看一張張從自己面前走過的嫩稚的臉,既憐憫又悲憤,這都是自己的鄉親哪!

    兩軍相距五里對陣,桂明掏出單筒望遠鏡看見對方旌旗林立,陣列整齊,淡淡而笑,扭身下令:「列陣!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在中間,兩千駐防軍隱藏在後!」

    這種陣式途中桂明已操練過多次,將士們輕車熟路很快列陣完畢,只是許多人都是第一次真正對敵不免緊張,牙關緊咬,嘴唇緊閉,握著刀槍的手都僵硬了。3g華夏

    林天祐跟在桂明身邊,表情肅然,瞅一眼見桂明鎮定自若,只是不明白他的這份鎮定從何而來?不過,他選擇了這種防守的陣形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兩片黑壓壓的人群遙望對峙就像兩片飄浮在天空的烏雲,雲片移動了,平靜的曠野上,突然響起震天的擂鼓聲和冗長的號角,大隊驍勇的清軍鋪天蓋地衝過來,吳軍中現出不安,有人小腿在打顫,幾欲轉身而逃。3g華夏老兵在旁打氣,軍官厲聲呵斥也不能阻止這種恐懼的蔓延。

    「弓箭手準備!」桂明用望遠鏡目測距離之後,甕聲吐出幾字。

    指揮旗舞動,中間的弓箭手拉弓向上成四十五度仰角,士兵們有了動作,情緒稍安。

    隨著一聲令下:「射!」如蝗的箭雨衝天而去,又成拋物線落下,倒下一片清軍。

    原來打仗如此簡單,還未接戰對方已死傷這麼多人,士兵們更安!

    清軍前赴後繼,衝鋒的陣形就像決堤的洪水,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清軍那猙獰的面孔已清晰可見了,他們揮著大刀長矛,叫喊著……

    恐懼之後是熱血沸騰,吳軍士兵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弓箭手攻擊已來不及,桂明突然下令:「中軍左右分開!」指揮旗揮舞,頓時吳軍陣形如刀劈瓜一樣分開兩瓣,中間空出一大塊來。接著,匿藏在後面的二千昆明駐防軍迅速填充,隨著千戶、百戶的一聲聲指揮,他們分成上中下三層,陣形緊密而整齊。

    「射!」

    這才叫做真正的箭雨如蝗,箭又細又短,一波又一波,前面的清軍成片成片倒下,就像麥被狂風吹倒一樣,瞬間前方空出一大塊來。後來的清軍衝勢不減,依然勇敢地前衝,但是那箭雨依然未停,一波接一波接連不斷,又一群清軍倒下來,地上已躺滿的人,死去的或還未死去的,哀鴻遍野!這雨箭掀起的驚人殺傷力實在令人神驚目駭,血肉橫飛,塵土飛揚,清軍魂神俱喪,士氣大挫,終受不了死神的威脅,清軍開始恐懼的後退了。

    桂明瞧準時機,沉聲吩咐:「殺!」

    左右兩廂嚴陣以待多時的刀槍手同聲叫出一聲:「殺!」如潮奔出,清軍兵敗如山倒,潰退而去。

    原來,那兩千桂明從昆明帶來的駐防軍裝備了連發弩,出其不意下所以產生了如此大的效果。這是天朔府第二支成建制裝備連發弩的部隊,難怪桂明如此胸有成竹了。

    誰也沒有想到是這種結果,勝利在望,林天祐興奮得手舞足蹈,但桂明不認為勝利會這麼簡單,他舉著望遠鏡一直在觀察清軍的變化,清軍騎兵出動了!他的臉色第一次凝重。

    騎兵衝勢驚人,殺傷極大,不過,顯然趙良棟部騎兵不多,看起來塵揚彌天,但也就五百騎的樣子。

    清軍騎兵的出現立刻形成優勢,瞬間沖散了吳軍前鋒陣形,並成了一面倒的屠殺。大批的吳軍士兵雖死戰不退,但他們根本無法對這些清軍騎兵造成什麼有威脅的殺傷力,結果卻是自己如同稻草般的被對方所斬殺,鮮血灑滿了天地,也染紅了青草,戰場變成了人間煉獄。

    清軍則鬆出一口氣,正想彈冠而慶,卻見衝殺中的吳軍已乘著前方死士的力戰而退了下去,而後面那批如地獄使者般的連發弩軍已飛快上來了,就在剛才那一場混戰間隙,他們又已全部裝箭完畢。

    密密麻麻的清軍,包括那些騎兵,還有那些戰馬都成了箭靶,受傷的騎士,陣亡的軀體,殘落的旌旗,還有散落的刀劍,戰上一片狼籍,一片淒涼。

    清軍大敗而退,死傷無數,戰場上重新恢復了平靜,擂鼓聲、號角聲、叫喊聲也隨之歸於沉寂,彷彿一切都歸於平常,唯有偶爾廝殺和戰場上將士和戰馬的屍體在無聲的提醒曾經的慘烈。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5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十分慚愧
    茫茫蒼野,勁風吹舞,遍地屍首,血腥瀰漫,桂明橫刀立馬如一尊天神,林天祐敬仰一眼暗自羞愧,桂部長心有珠璣,自己井蛙小人豈可胡亂揣度?

    棗黃大馬撇了撇頭,踢踢蹄子,風吹得衣褶「嘩嘩」作響,林天祐顯得異常恭敬問:「桂部長!為何不乘勝追擊清軍?」

    桂明仰望藍天:「窮寇莫追,川南山地複雜,恐敵有詐!」接著吩咐:「打掃戰場之後就地駐營,等待苗仁寧部到來!」

    林天祐好奇問:「敢問桂部長!為何此時又要等苗仁寧佐領了呢?不趕時間了嗎?」

    桂明嘴角劃出一條微笑的弧線:「趕時間只是藉口,目的只是為了引清軍趙良棟部出戰!」

    林天祐依然不明白,懵懂道:「請桂部長詳解!」

    桂明側首,眨眨多智的眼睛,笑問:「林百戶可知我為何讓將士們跑步?又為何要與苗寧仁部拉開間距?」

    林天祐吃驚:「莫非全是為了引敵出戰?」己方四千,敵方六千,桂部長好膽!

    桂明點頭:「正是!」望著遠方山林深入感嘆:「趙良棟部的目的即是阻止我軍北上救援世子,若是趙良棟部依*地勢扼山而據,我軍欲快速通過根本不可能,即便能通過也必定損失慘重,唯一的辦法便是誘其來戰!」

    林天祐認同地點頭,桂明接著道:「我料定沿途中必有清軍探子,讓將士們跑步是想讓將士們出現疲狀,這給予清軍我軍訓練差,不堪一擊的印象,讓其輕心;與苗仁寧部拉開間距,讓清軍認為有機可乘,更可堅定其出戰的決心。3g華夏3g華夏」

    林天祐恍悟,欽佩道;「桂部長妙計,卑職佩服!」

    桂明淡淡道:「若非有兩千連發弩軍,我也是不敢與趙良棟部單獨對戰的!」

    林天祐回味著那連發弩的神效,再次流露出震驚的神態,欣喜問:「那連發弩端是神奇可怕,是誰造出來的?」

    這時桂明也露出了欽佩的眼神:「這是天朔府盤龍谷的產品,但這一切又都是世子的策劃與支持!」

    林天祐神往問:「為何不讓我軍每一名將士都裝備這種連發弩?」

    桂明哈哈大笑:「我又何嘗不想讓我軍每名士兵都裝備這種連發弩呢?只是這種連發弩製造複雜,材料特殊,豈是那麼容易做的?」

    林天祐遺憾:「我軍只有這兩千軍裝備了這種連發弩嗎?」

    桂明道:「天朔衛也全員裝備了這種連發弩,除此之外,就連與世子在大勞山作戰的昆明衛也沒有裝備這種連發弩。」

    林天祐默然,桂明笑道:「不過讓大家放心,隨著天朔府盤龍谷生產出來的連發弩越來越多,不久我軍每一個士兵都會裝備這種連發弩的!」

    林天祐大喜,桂明命令:「通知後軍苗仁寧部加速上來,從今日起兩部合在一起共同北上;派出探子密切注視趙良棟部一切動向。3g華夏」

    苗仁寧對桂明部拚命地趕路十分不解,難道只是因為急於救世子嗎?可這事急得來的嗎?前面有六千趙良棟部阻擋,他不認為只有四千眾的桂明部能獨自通過,他騎在馬上慢悠悠地走著,穩坐釣魚台,暗自不屑:「看你前面囂張跋扈的,有你過來求我的時候!」抬頭望望天,這兩日已放睛,太陽高掛,應已至午時,他突大聲問:「前面桂明部已與我們拉開多少距離了?」

    一名小旗道:「稟佐領!已離我部有四十里矣!」

    苗仁寧蹙著眉頭,這可是越離越遠了,旁邊一名千戶擔心道:「佐領!我們是否該加快步伐?恐前軍有失啊!」

    苗仁寧猶豫片刻,可又狠狠道:「你看不出來嗎?那桂明可是故意摔開我們的,別管他們,午時了,讓士兵們停下來打灶做飯歇息一會兒!」

    這時,前面一匹快馬飛來,奔至苗仁寧面前,傳信兵低頭拱手:「參見苗佐領!」

    苗仁寧得意問;「可是前軍有事?」

    傳信兵朗聲喜洋洋道:「我部大敗清軍,桂部長讓苗佐領加速前進,前軍已駐營等候!」

    大敗清軍?苗仁寧難以置信,旋地一想,可能只是小規模接觸戰吧,頗為蔑視問:「殲滅多少清軍?」

    傳信兵道:「具體數據尚未統計出來,不過小的估摸至少二千以上,傷俘的更是不計其數!」

    苗仁寧大驚:「二千多人?」仍難置信,疑問:「這不是說趙良棟部已大敗?」

    傳信兵傲然道:「正是,前面小的已稟報過我軍已大敗清軍!」

    苗仁寧怔愣片刻,半晌方道:「勞小兄弟通告桂部長,我部馬上趕來!」接著大聲道:「所有將士聽令,加速前進,我軍已大勝!」怎麼說也是己方獲勝,他心情亦大悅。

    將士們眉開眼笑,相互興奮傳告:「我軍大勝!我軍大勝!」

    傍晚時分兩部會合,桂明出大營迎接,苗仁寧不敢再託大,遠遠跳下馬快步跑過去拱手:「賀喜桂兄大敗清軍,旗開得勝!」他又嫉又慕。

    桂明有禮:「桂某已恭候苗兄多時,晚膳已準備好,苗兄請進!」

    苗仁兄朗笑:「如此苗某卻之不恭了!」

    桂明向後吩咐一聲:「林天祐!把其它弟兄們都安頓好!」

    林天祐遵令:「謹遵桂部長指令!」

    苗仁寧與桂明並肩而行,苗仁寧好奇問:「敢問桂兄弟,你的下屬們怎麼都稱你桂部長?這部長是何職?」

    桂明哈哈一笑:「部長哪裡是什麼官職啊?只是天朔府的一個小小辦事機構負責人,他們瞎亂叫的!」

    什麼職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被世子器重,重要的是要有過硬的本事,在桂明身上這兩者都有體現,苗仁寧現已不存絲毫搶權的念頭,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不知桂兄弟施以了何妙計,竟打得趙良棟大敗?」

    桂明搖手:「彫蟲小計不提也罷,不提也罷!」突地側身道:「你我兩部已合在一起,前面的路苗兄熟悉,之後我便聽苗兄指揮了!」

    苗仁寧驚愕,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苗某豈敢指揮桂兄弟?」

    桂明真誠道:「川南地區苗兄比我熟悉,趙良棟你也比我熟悉,不由苗兄來指揮由誰來指揮?就這樣定了,我聽苗兄指令,你讓我要去哪我就去哪,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干什麼!」

    苗仁寧十分感動,更多的是慚愧!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5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依計實施
    清軍大營,圖海細細地品著茶,又一邊輕輕按著自己的膝關節,江南潮濕,川南山高林密更是濕氣重,早年與李闖作戰,腿部受過傷,現在他的關節又痛了。

    膝關節那抽絲般的痛還是比不過他心中的苦惱,那吳世子是孫猴子不成?在大勞山翻山搗地,幾萬人就是捉不到他的蹤影。想想以前在京城時吳世子那胖墩墩的身子,一點也感覺不出他還有這種能耐,他倒是埋藏得深啊!

    帳營被撩開,外面一縷燦爛的陽光洩進來,周培公匆匆進來道:「大將軍,軍事急報!」

    圖海放下手中茶,但右手還是沒有停下揉膝關節,心驚問:「速速報來!」他少見周培公如此失色。

    周培公面色沮喪:「寧遠府軍報,趙良棟部大敗已北撤!」

    圖海再無心思揉那膝蓋頭,倏地站起,驚心駭浪:「趙良棟敗了?」難以置信:「被那苗仁寧打敗了?」在他眼裡苗仁寧哪裡能與趙良棟相比?且苗仁寧部三千,趙良棟部六千,數量上也不成比例啊!

    周培公嘆著氣:「非苗仁寧,仍桂明也!」

    圖海更不信:「那位曾經吳世子的侍衛?」在他眼裡,桂明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圖海頹然:「敗得如何?」

    周培公很無奈:「趙良棟部損失過半!」

    圖海不解:「趙良棟部六千,而吳軍苗仁寧部三千加上桂明部四千也僅七千之數,雙方也應該是旗鼓相當啊,趙良棟怎會損失如此慘重?難道他中了吳軍的什麼奸計不成?」

    周培公搖頭:「非中了什麼奸計,敵我兩軍是光明正大的對仗;也非苗桂兩部合二為一打敗趙良棟部,而是桂明獨自打敗了趙良棟!」他一樣感到震驚與不解。

    圖海驚心駭神:「不會吧?」

    周培公道:「這是千真萬確之事!」

    圖海喃喃:「什麼時候吳軍有了這麼厲害的部隊?那桂明部不是缺乏訓練的新軍嗎?」他又憤又驚:「桂明仍吳世子親信,又是與那吳世子有關!」

    周培公也在一旁尋思,暗暗驚心:「桂明所領之軍仍昆明新軍,而那昆明衛也是昆明新軍,這些軍隊完全與之前的吳軍不同,戰鬥力驚人,若是吳軍再多出幾支這樣的軍隊還有誰可擋?而這一切又都是源於那吳世子,正是因為他的回歸才訓練出了這麼一支支戰力強的軍隊!」他又憂又悔,很後悔那日沒有把那吳世子給圍殲了。

    圖海臉青恨聲道:「趙良棟無能!」

    周培公道:「趙良棟戰敗自有聖上懲責,但我們還是得派出兵去接應一下他的!」

    圖海道:「此事培公安排就是!」

    周培公躬身:「是!」接著又道:「大將軍!目前情況生變,我們也應該調整一下佈署了!」

    圖海還沉著臉色,斂著陰陰的眼神,問:「培公有何見教?」

    周培公道:「南面趙良棟已敗,苗桂兩部隨影而上不可阻擋;東面貴州馬寶部已入川,不日即可趕到敘州府,如此吳逆軍苗桂、馬、胡三部合一,人數已達七萬之眾,我軍勢弱也!」

    圖海沉思片刻問:「培公欲意何為?」

    周培公謙卑道:「卑職建議我部退往石柳河以北,據河而守!同時,把在大勞山進剿的軍隊調下來,加固石柳河防線!」

    沒有把那吳世子捉住豈能甘心?圖海寒著臉:「本帥何時退卻過?」

    周培公勸道:「我軍把馬寶部成功調入四川,戰略目的已達到,大將軍已立下大功矣!現在我們只需保存實力,完整的存在,於此拖住馬寶部就是對整個平叛戰場的最大貢獻。」

    圖海點點頭,不過不甘心道:「吳逆何懼之有?吾有八千精騎在,如不與他們對上一仗,必會重挫我軍士氣。」堅持道:「本帥一定要狠狠打擊一下吳軍!」

    周培公勸道:「大將軍勿需焦急,只要我們困著吳世子還怕不能打擊吳逆軍?」

    圖海側首:「怎麼說?」

    周培公道:「吳逆援軍為救吳賊應熊而來,那吳賊情況日愈危急,吳逆軍還不急於進攻救援?只要我們守住石柳河待吳軍來攻,不是能夠更輕易打擊吳軍嗎?」

    確實憑石柳天塹阻敵,進攻一方無疑要付出慘重代價,圖海想想也是,遂命令:「接應趙良棟部過石柳河,其它各部亦退回石柳河北岸,依石柳河佈置防線。」

    「報!」外面一聲急切的聲音傳來。

    圖海與周培公均肉顫心怵,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已害怕聽到這種聲音。

    「何事如此驚惶?」圖海強做鎮定,又端起了那杯茶。

    來者是一名傳信兵,他跪在地上:「稟大將軍!吳逆昆明衛已衝出大勞山!」

    「什麼啊?」圖海再次倏地站起,猛地把手中杯摔在地上,「我要斬了你們!」

    周培公既震驚又不感到意外,兩萬餘部隊進山清剿依然奈何不了吳世子是為震驚,而兩萬部隊進山勢必外圍空虛,他們能逃出包圍圈也不意外,現在麻煩的是吳世子的逃出牽涉到整個戰局的變化,功虧一簣啊!

    圖海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這個,望向周培公問:「培公!如今該如何是好?」

    周培公穩定情緒,問那傳信兵:「吳逆昆明衛是從什麼地方逃出,逃往何處?」

    傳信兵發憷回答:「吳逆從大勞山中段逃出,往北方向而去。」

    周培公稍安,揮手:「你先下去吧!」

    圖海依然又緊又急:「培公可有了對策?」他好生後悔沒有聽對方的勸告,一意孤心進山清剿。

    周培公思量片刻,道:「大將軍勿憂!經我軍殘酷進剿,吳逆昆明衛所剩不多矣,他們逃出去也不能對我軍造成多大的破壞力,唯一的麻煩是他們回去後會令吳軍停止攻石柳河,而馬寶部也會迅速回返貴州。」

    圖海急上眉梢,原地打著轉:「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周培公再道:「大將軍未聽傳信兵說吳逆是往北方逃竄的嗎?」

    圖海問:「這又如何?」

    周培公胸有成竹:「我們只需封鎖石柳河,不讓任何人過江,並封鎖吳逆逃出大勞山的消息不就可以了嗎?」

    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圖海覺得有理,大喜,接著又擔心:「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

    周培公笑曰:「大將軍!何需一世?只需十天足矣!十天之內吳逆軍必來攻石柳河,而貴州也必將被順承郡王勒爾錦與安遠靖寇大將軍貝勒尚善所佔,我們的戰略目標達成!」

    圖海甚喜:「派出一部窮追吳逆應熊,嚴密封鎖消息,禁渡石柳河,其它依計劃實施!」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5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問得太多
    各位讀者大大,網站改版,正在適應中,更新字數少了,請見諒!還有前段時間為趕時間湊字數,質量下降很多,在此特別緻歉!

    一支軍隊在漆黑的曠野裡快速移動,不時有人摔倒在地或有人被踩到了後腳跟,但沒有一個人吱聲,摔倒的人自己爬起來,同伴也會及時伸出援手幫上一把,而被踩了腳的人則只好忍著了。這是一支靜默的軍隊,驚恐的軍隊,快速的軍隊!

    「誰?站住!」前面傳來一聲呵斥。

    隊伍停下來並迅速散開,慢慢走向前,突射來一支箭,「站住!再不停下發箭了!」箭是飛向天空的,這是對方發出的警告。

    「自己人!」一名百戶模樣的軍官帶著幾個人走上前。

    看清楚服飾對方鬆懈下來,接著問:「你們是哪支部隊?」他們仍保持警惕。

    百戶向後揮著手,後面部隊又迅速上前,這是一支清軍部隊,對方都來不及阻止已被圍住了。

    「敢問你、你們是哪支部隊?」見對方人多,呵問的人勢弱了許多。

    百戶笑問:「你猜呢?」

    呵問之人搖頭,又弱弱地問:「敢問兄弟們要去哪裡?」

    百戶笑得更迷人:「你說呢?」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往你這個關卡過,不是向北還會去哪?

    呵問之人小心地問:「敢問你們有指令嗎?」

    百戶十分乾脆:「沒有!」

    呵問之人怯怯道:「敢問過關的口令是什麼?」

    百戶理直氣壯:「不知道!」

    呵問之人愕然,他被完全弄糊塗了,百戶突猙獰道:「兄弟!你問得太多了!」接著大喝一聲:「殺!」首先抽出刀結果了對方。

    這是一場不成比例的屠殺,百數不到,三十多名守關卡的清軍全被斬殺。

    百戶擦乾淨帶血的刀收回刀鞘,見過來一群人,忙向最前一名清卒恭敬道:「世子!我們快走,好像之前有一名清卒先離開去報信了!」這百戶是張景山所扮,那清卒自是齊良。所有的人都著清軍服飾,也不知為何齊良偏選了一套小兵的服飾。

    齊良問:「這關卡附近有多少清軍?」

    張景山回答:「此關卡周邊二十里範圍內有二千清軍,我們必須過了樊關才算安全!」

    齊良問:「不能繞過樊關嗎?」

    張景山搖頭:「兩邊都是大山,我們便是走半月也不一定能出得了山!」

    齊良問:「樊關有多少清軍?」

    張景山回答:「有一千清軍!此是出大勞山向北的最後一道關卡,也是清軍重兵把守的一道關卡,之前至少有三千清軍駐守,因清軍進山,現只留一千軍矣!」

    齊良果斷道:「既然樊關非過不可,我們馬上出發,趕在那清卒報信之前到達攀關!」

    張景山道:「還不知那漏走的清卒是不是向攀關而去的呢!」

    跟在張景山身邊的一名小旗突道:「稟世子,張參軍!卑職注意到那清卒是往西而去的!」

    張景山喜問:「王劍你可看真實了?」王劍是昆明衛直屬斥候隊的一名小旗令,昆明衛斥候隊相當於後世的偵察連。

    王劍異常認真道:「卑職不敢誑言!」

    齊良疑惑望向張景山,張景山馬上解釋:「世子!此關卡的西面是一座大山,有一百清軍據守跳猴崖守著一條上山小道,目的是防止我軍逃進大山,跳猴崖離這裡最近,那清卒應是往最近的地方搬救兵去了。」

    齊良點點頭,這樣更好,前去樊關可以繼續騙清軍。旁邊齊惜音建議:「世子!不若我們就往跳猴崖而去,進大山往北走,這樣雖然多耗費一點時間但安全許多!」她最不怕的就是大山大林!

    齊良想著外面的人不知自己被困焦急成什麼樣了,為免被清軍利用得早點把脫困的消息傳出去,堅毅地搖頭:「不行!我們直接闖樊關!」

    經過清軍的殘酷清剿,昆明衛或戰或病損失慘重,所剩已不足千人,齊惜音再勸:「樊關有千餘清軍,且據關而守,我們能通過嗎?」

    齊良扯扯自己身上那一身藍綠清軍服:「我們不是有這個嗎?」

    張景山道:「世子!跳猴崖的清軍馬上就將過來,我們可在路上伏擊他們!」

    齊良否定:「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消滅多少敵人!」

    張景山知道世子誤會了自己,解釋:「跳猴崖清軍過來馬上就會發現此處的變化,懷疑上我們!」

    齊良道:「我們後面不是也還有清軍追趕嗎?我們能消滅得了跳猴崖清軍,還能消滅得了後面追兵?我們能瞞得了一處還能瞞得了兩處?」果斷命令:「沒時間了,直接趕往樊關!」

    樊關地勢險要,在平時根本是一個沒人跡的地方,現在清軍卻在這裡建造了山寨。

    「世子!現在該怎麼辦?」張景山悄聲問,山寨防守異常嚴密,裡面還燒著篝火呢。

    齊良道:「老辦法,先派人上去與清軍搭話,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掩殺上去!」

    張景山搖頭:「世子!此法恐不行,這裡清軍人多,且只有一條路進山寨,想猛然衝進去不現實!」

    現在進退維谷,騎虎難下,不行也得行,齊良皺著眉:「儘量往山寨口*近,多帶些人過去,若是發生突然情況,拼上性命也要搶下山寨入口。」

    張景山重重點頭:「明白!」

    齊良卻道:「這回景山就不要親自去了,讓下面的人去吧!」他可不願損失一員心腹大將,這年頭人才難覓啊。

    張景山感激世子關愛,但毅然道:「卑職前去成功的把握更大些!」

    齊良拍一下張景山的肩:「景山千萬小心!」

    張景山點頭:「卑職省得!世子放心,卑職一定能把山寨的門奪下來。」

    張景山走後,齊良側身吩咐:「勝明!派出一隊明衛貼身保護景山;再派出明衛神射手佔據有利地勢支援!」

    劉勝明得令而去,齊良又問側旁:「魯指揮在哪?」

    劉德祥回答:「魯指揮在前面佈置軍隊!」

    齊良道:「讓他命令部隊藉著夜色儘量*近山寨,不要聽清軍任何威脅!」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5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場混戰
    張景山帶著幾十個刀盾手大大方方地走向山寨,腳踏草地聲沙沙作響,山寨裡的人很快發現了他們,厲聲喝道:「什麼人?」

    黑夜裡,張景山等人的身影模糊不清,三四十米之外既看不清模樣也看不清人數,張景山從容不迫:「自己人!」

    「站在原地不動,過來一個人稟報!」山寨裡嘩啦啦地許多人在動,端槍持刀,拉弓搭箭,在做著戒備。

    張景山才不會聽對方的吩咐呢,幾十個人照舊前進不誤,只是戒備之心又加強了幾分。

    「聽見沒有?站在原地不准再動!」

    「什麼啊?」張景山裝聾賣傻,幾十人又往前走了幾米。

    「再不停下我們放箭了!」最嚴厲的警告。

    張景山等人終於停下,他們離山寨門已不到二十米了。

    「一個人上來搭話!」

    張景山站出上前,其它人也跟著往前。

    「是叫你們出來一個人!」

    張景山等人就是儘量往寨門移,能裝則裝,能混則混。

    「還不停下?快停下!快停下!要放箭了!」

    張景山忙道:「別!別!我出來回話!」

    顯然對方很不滿,厲斥:「為何不聽勸告?為何要往前走?」

    張景山道:「在下耳有點背,走近些便能聽清楚些!」

    「你們是哪支部隊?」

    張景山回答:「我們是中軍劉良將軍麾下!」劉良確有其人,仍圖海手下俾將,之前在大勞山與昆明衛發過一次遭遇戰,那一次昆明衛吃了虧。

    「有多少人?」

    張景山道:「八百人!」

    「為何在這裡出現?要去哪裡?」

    張景山胡掐:「吳軍外援已到,我部奉命撤出大勞山禦敵!」

    「口令!」

    這口令是沒有的,張景山好生後悔過第一個關卡時下手太快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他裝糊塗,回頭命令:「去把劉德祥叫過來!」接著向前移幾步,討好道:「這口令每天都變,今天的在下一時忘了,我叫參軍過來,他知道!」

    「連口令都記不住,也不知你這官怎麼當的?」

    張景山大步向前走幾步,一點不計較對方的冷諷熱刺,反媚道:「是在下糊塗,在下記性不好!」接著又瞎吹:「可我有力氣,我很勇猛!」還做著樣子比試著呢。

    「切!」對方嗤之以鼻。

    張景山厚顏,套近乎:「小哥高姓大名?哪裡人?」說話間他又偷偷往前移了幾步,其它人也一樣跟著他前進。

    對方懶得理人,問:「怎麼人還沒來啊?」

    「快了!他們就在後面!」張景山陪笑,緊接著後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張景山笑道:「這不是來了嗎?」

    後面嘩啦啦上來一大群人,把個山道都擠滿了,馬上有人指揮這些人向山道兩邊散開,還有一些人則藉著前面人背部的遮掩站好位子在拉弓上弦了。山寨裡又發出警告聲:「不是只有一人來嗎?怎麼上來這麼多人?快站住!站住!」山寨裡本已被張景山侃得鬆懈下來的清兵們又緊張起來。

    張景山故作慌亂,回身阻擋:「快停下!快停下!叫劉德祥一個人上來就是!」接著又轉回身求道:「弟兄們別放箭!別放箭!是自己人,千萬莫要發生誤會!」他跑上跑下,不知不覺跑到了山寨門口五米處,裡面的人終於看清了這位油嘴滑舌的人的模樣了,還長得蠻俊的嘛!

    張景山也看清了那位與之對話的清軍,也是一位百戶,長相兇猛,是一名悍將。

    「你們對口令的人呢?」

    張景山恭卑道:「稍等片刻,馬上就來!」轉身跑了回去,可半晌也沒有再返回,只看見後面隊伍在不停地動來動去。

    山寨裡的清軍越來越疑惑,越來越感到不對,突有人大叫:「不好!是吳軍!」有人看見在一排盾牌之後露出了弓箭。

    話音未落,黑夜中突然飛來一陣箭雨,在山寨柵欄處警戒的清軍倒下大片,那名與張景山搭話的清軍百戶被一名明衛神射手射中胸部而亡。

    「殺!」一陣怒吼聲,昆明衛最前面的盾牌手衝在前面,後面的弓箭手不斷地射箭掩護。

    驚醒過來的清軍也馬上給予了還擊,昆明衛也有人倒下,付出十來人的代價後山寨門終於被砍開,昆明衛勇士們魚貫而入,爭先恐後,奮勇當先。頓時,山寨裡陷入一片混戰,分不清你我,像是在內鬥一般,可仔細的人就可發現,有一部分人手臂上都捆著一根樹枝,他們是吳軍一方。這樣大混戰之後,吳軍佔盡了便宜,清軍不認標識找不到敵人,而吳軍輕鬆砍倒一個個清兵。

    星空下,人舞影動,刀砍槍刺,肢體橫飛,血濺滿天,在這血腥的修羅場裡篝火發出妖豔的火光,把這場面顯得更加陰森恐怖。激戰一刻鐘大部分清軍成了刀下鬼,少部分清軍從各個方向逃走。

    「世子!此役我方損失兩百餘人!」魯輝湘*過來報告。

    在佔據有利條件的情況下還損失這麼多,可想而知戰鬥的激烈程度。「受傷的多少?」齊良心痛地問。

    「傷者百餘人,其中重傷者二十幾人!」魯輝湘回答。以前昆明衛受傷者都留在了山中,誰也不知他們將來的命運如何?

    張景山匆匆跑過來搶斷道:「世子!後世清軍已上來!」

    齊良問:「距我們多遠?」

    張景山道:「距離我軍二十里!」

    齊良問:「是跳猴崖的清軍嗎?」

    張景山道:「不是!是一直尾隨我們的那大股清軍!」

    齊良焦急命令:「別打掃戰場了,立刻撤退!」

    魯輝湘問:「世子!那些傷員怎麼辦?」

    齊良吩咐:「死難的弟兄們就讓清軍去收拾,傷員就地隱藏,給他們留下藥物及必需品,生與死就聽天命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昆明衛突圍後,清軍自會撤退,這些隱藏的傷員們反而活命的機會更大。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5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選擇方向
    部隊在快速移動中,許多士兵臉上還沾著鮮血,魯輝湘*近問:「世子!我們往哪個方向撤退?」

    衝出包圍圈後可供昆明衛選擇的撤退方向有三個:向北、向東和向西。向北,深入四川盆地腹地,但南轅北轍將離雲南越來越來遠,回歸永無可能;向東,那是清軍與吳軍的另一個戰場——鄂黔邊境戰場,向東行一段路後可南折返回南邊,但此一方向隨著馬寶部的入川,清軍已取得壓倒性地優勢,凶險可想而知;向西,則可與王屏藩部會合,然後再南歸!

    齊良思考道:「向北是不可能的了,離敘州府越來越遠。」

    張景山突道:「世子!向北也不錯啊,說不定可以與昆明衛第07千人隊會合,如此世子的安全更加有保障。」第07千人隊奉命一直在圖海部後方活動,現在也不知情況怎樣了,昆明衛本部與之失去聯繫已有近月矣!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此次昆明衛野外游擊可謂慘敗,第010千人隊成建制被殲,四千多部隊現僅剩六百餘,其中還包括百餘天朔府飛豹組明衛,可以說昆明衛已名存實亡矣,如若能與第07千人隊會合,昆明衛還可勉強言存在,這對活著的昆明衛將士們是一個巨大的鼓舞。

    齊良仔細想了想,終還是搖頭:「景山不是也說不一定能遇上第07千人隊嗎?」接著重重道:「擺脫後面清軍糾纏後,部隊向東撤退!」

    魯輝湘大感意外,急問:「世子!為何不向西撤退?」他認為向西與王屏藩部會合安全係數大得多,他也本欲想向齊良如此建議。

    齊良回答得十分奇怪:「不為什麼!這是決定!」向西不是與王屏藩部會合而是投奔,這是齊良所忌諱的,他對王屏藩一點不瞭解。

    魯輝湘愕然:「世子!向東皆是繁華之地,清軍重兵把守,關卡眾多,困難重重啊!」

    齊良道:「不管怎樣的困難我們都得馬上回到敘州府,那裡胡國柱將軍他們都還不知急成什麼樣了呢。」

    魯輝湘明白齊良的擔心,同意:「謹遵世子令!」

    自上次出城救援世子遭伏擊之後胡國柱常常遙望北方,他有心無力啊!現在好了,兩路大軍來援,可是時間已過去月餘,世子還活著嗎?

    「將軍!南路桂明部與苗仁寧部已到!」一名參軍進來稟報。

    胡國柱喜道:「出城迎接!」但願還來得及。

    桂明與苗仁寧並騎而進,見前面威嚴而立一名灰衣大將軍,兩人同時跳下馬奔過去,又同時躬身:「參見大將軍!」

    胡國柱跳下馬拱手:「兩位辛苦了!」苗仁寧他是識得的,僅是掃了一眼便把目光鎖在桂明身上,他聽聞桂明的大名就是從那次桂明射殺吳應麟親兵開始的,不由仔細打量:氣宇軒昂,鎮定自若,果是好人才!

    三人並肩而走,桂明與苗仁寧一右一左在胡國柱兩旁,胡國柱笑問:「路上可遇清軍阻擋?」他十分奇怪為何桂明部比馬寶部還先到?按理從昆明出發比從貴州出發要遠許多。

    桂明道:「路上遇趙良棟部阻擋,途中耽擱一日!」

    胡國柱奇怪:「一日就通過了嗎?」

    這時,另一邊的苗仁寧道:「大將軍有所不知,桂兄弟以少勝多,以四千軍大戰趙良棟七千軍,一個時辰不到即擊潰了趙良棟部!」

    胡國柱訝然側首,再次打量桂明,桂明謙卑道:「苗佐領謬讚,桂某何功?都是將士們努力的結果!」

    胡國柱當然知道趙良棟部的厲害,他便是被趙良棟部擊敗而丟的敘州府。「桂兄弟!請上馬!」他語態尊重了許多,「大家進城,我為兩位接風洗塵!」

    三人並騎進城,桂明問:「胡將軍!可知世子目前的情況?」

    胡國柱慚愧:「清軍防備嚴密,一直未曾有世子的消息傳出!」

    桂明心焦,思量片刻道:「我想率部去石柳河畔!」

    胡國柱大驚,急急道:「桂兄弟莫急,救世子不急在一時,敘州府周邊有清軍,切莫中了清軍埋伏!」

    桂明驚訝:「敘州府周邊還有清軍嗎?」

    胡國柱臉有點微紅:「上次我去救援世子便在敘州城外中了清軍埋伏!」

    桂明奇怪:「可我部的斥候告知,清軍早已過了石柳河啊!」

    胡國柱不信:「有嗎?」

    桂明懷疑地望著胡國柱,身為一方前線指揮官不可能連這麼大的敵情變化都不知道吧?「將軍可有看見潰退的趙良棟部?」他問。

    胡國柱搖頭:「沒有!」

    桂明道:「我部斥候一直尾隨趙良棟部北退,趙良棟部退至石柳河後便渡到了北岸,偵察周邊也沒有發現其它清軍!」

    這應該是真的了,胡國柱臉臊紅,他被清軍嚇破了膽,龜縮於敘州城內一直不敢出,他平撫一下心情道:「清軍雖已退,可此時桂兄弟率部去石柳河也沒有用處啊?難道桂兄弟還想渡河強攻不成??」

    桂明笑道:「桂某還沒有狂到那種地步,我只是想去石柳河畔看看,探探世子的消息!」在他想來,雖不能渡河而攻,但偷渡過幾個斥候過去還是可能的。

    胡國柱瞟一眼:「桂兄弟也莫心存偷渡的想法,清軍防備嚴密,我派過幾波人都未成功,而世子的人也自那次傳信之後再未有人回來過!」他又恢復了往日的睿智,一語道破桂明的心思。

    桂明愕然,堅持:「桂某就算作前鋒前去探探吧!」

    胡國柱道:「桂兄弟還是要小心,清軍奸詐著呢!」

    桂明道:「請將軍放心,桂某會見機行事,有什麼不對快速撤退就是!」

    胡國柱道:「只要桂兄弟不強來,前去探探清況也無妨,西路馬寶將軍的大軍馬上就到,到時我們合力一起再攻清軍。」他還真擔心桂明救主心切魯莽行事呢!

    桂明道:「桂某省得!」接著又道:「我在前面打探,你們在後商議計策,有什麼命令直接下令不是,桂某無不執行!」

    胡國柱再次訝然望向桂明,他剛還擔心桂明會否接受統一指揮呢?因為桂明從頭到尾都自稱桂某,這表明他並不想成為下屬,而桂明也有權如此做,他沒有周王府官職,其部亦不屬於周王府。但沒想到桂明如此識大體,首先表明自己願意接受統一指揮,胡國柱若有所思,桂明的執意前往是否就有此規避之意呢?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6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廳議事
    石柳河水流湍急,站在石柳河邊遙望北方,依稀可見大勞山朦朧的輪廓,桂明多想單筒望遠鏡伸得再長些,鏡片再清楚些,撥開雲霧鑽入山林找到世子的身影。

    世子瘦了吧!苦了吧!他長長嘆息一聲放下望遠鏡,雖已近在眼前,但卻無能為力,他好生怨恨自己。率部來到石柳河邊已有兩日,桂明派了兩批各十名斥候過河,但均無任何回音,他已不敢再有任何妄想了,為今之計只有等大部到來強攻。

    「桂部長!咱們回去吧!」林天祐心焦地勸道,他擔心桂明還會派人過河,那可是嚴重的浪費啊,一路北上他的斥候隊已損失近半矣。

    桂明轉過身,揮揮手:「回吧!」神情異常苦悶傷懷。

    傳來馬蹄聲,一名傳信兵奔至:「稟桂部長!胡國柱將軍請您回敘州城議事,馬寶將軍大軍已到!」

    桂明無表情:「知道了!」他向下面吩咐一番,帶著林天祐等人趕往敘州城。

    桂明曾任平西王府侍衛,議事大廳裡坐著的眾將軍他幾乎都見過,可這些將軍卻沒幾人認得他,不過現在沒關係了,現在誰人未聽過他的大名?這些將軍都是鐵錚錚的漢子,粗獷豪爽之人,面不露色嘴上不說,但心底裡他們對桂明射殺吳應麟親兵之舉還是相當歎服的。

    「桂兄弟快到這邊來坐!」與馬寶並坐在正堂的胡國柱向桂明招著手。

    桂明謙遜鞠身:「謝胡將軍!在下坐這裡就是!」他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陪坐在末位。

    自從桂明進廳時起,兩鬢斑白的馬寶一直不眨眼地注視著桂明的一舉一動,就在桂明進門的那一刻他便有一種想拿了他的衝動,接到大元帥營令奉命入川的同時他還接到一份吳三桂的密令。

    不僅馬寶在看著桂明,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桂明身上,桂明躲在偏僻的角落都能感覺到眾人那爍爍的目光,他就像坐在了火山口一樣。

    「大家安靜了!下面開始議事!」胡國柱是地主,添為主事主持會議的召開。

    議事大廳安靜下來,胡國柱掃一圈又道:「今日議事的內容是怎樣解救世子脫困!」

    這時,有人大聲置疑:「時間已過去月餘,都還不知道世子還活著沒有呢!」這些人出身行伍,說話簡單粗魯,根本不懂什麼禮數。

    胡國柱雖也有此疑慮,但他還是異常肯定道:「世子絕對還活著,這應該不存問題。」

    「何以見得?」那人繼續問。馬寶也很想知道答案,側身望著胡國柱,據他所知大勞山早已與外界斷絕了聯繫。

    胡國柱道:「若非如此,清軍豈會主動退回石柳河北岸,由攻轉守?」

    有人不屑,傲然道:「還不是見我大軍到來,做了縮頭烏龜了!」

    胡國柱陰冷下臉:「清軍精銳何時退縮過?不要以為圖海部五萬,我軍六萬,圖海便怕了我們,要知圖海還有一支八千人的精騎!」

    在座各位誰沒有與清軍對仗過?誰又不知道清軍的戰鬥力?剛那話說大了,現在誰也不敢再出聲!

    馬寶咳一聲,反問:「胡將軍的意思是說清軍退守石柳河是為了全力圍剿世子?」

    胡國柱道:「若非如此,並不見弱的圖海部豈會退縮?」

    馬寶緩緩點頭:「世子的情況相當危險了!」

    胡國柱道:「所以我們應該馬上制定救援計劃!」

    馬寶額頭皺成「川」:「有石柳河阻隔,難哪!」

    胡國柱望向下面,朗聲道:「大家集思廣議,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作戰方案來!」

    突然從角落裡傳出一個聲音:「在下認為在制定作戰計劃之前,應該先統一指揮!」

    胡國柱與馬寶相覷一眼,皆有點尷尬,但這又是一個最終無法迴避的問題,三股部隊合在一起若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就沒有戰略的配合,更沒有戰術的協作!

    胡國柱哈哈大笑:「桂兄弟言之有理,這指揮就由馬寶將軍來統一吧,胡某莫不遵令!」他站起來向馬寶躬身,表現得相當識大體。胡國柱領總兵銜,他還是吳三桂的女婿,若吳三桂是皇帝的話他便是駙馬,地位相當尊崇,他能主動退讓難能可貴,說明他是真心想世子。

    馬寶慌忙站起:「豈敢!豈敢!還是由胡將軍來作主,馬某無不聽候調遣!」

    馬寶是與吳三桂一輩的將領,長年跟隨吳三桂,是吳三桂的親信,被封為大將軍,是與吳國貴、吳世琮、王屏藩、吳應麟一個等級的將軍,可主持一方軍政,候霸一方。

    「馬將軍切莫推辭!」胡國柱笑道,「由胡某來作主即便馬將軍同意,將軍麾下的眾將領們也不會同意啊?」

    馬寶掃一眼,狠聲道:「他們敢!」那威嚴而犀利的目光連桂明看了都感到一陣心顫,這種氣勢可是歷經百戰才能養出來的!

    胡國柱笑著搖手:「馬將軍莫要再推辭了,我們為了救世子這同一個目標,馬將軍應該當仁不讓!」

    桂明站出道:「桂某願聽候馬將軍調遣!」他這一錘定音,馬寶只得應道:「如此,馬寶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苗仁寧道:「要想過石柳河就必須多造船!」在座各位都是佐領以上的將領,本輪不到他說話,但他見桂明受重視便也不甘被忽視地說了一句廢話,他畢竟也是一路援軍的指揮官嘛。

    胡國柱苦惱道:「就是造再多的船也不可能一起把我們七萬大軍都送過北岸吧?圖海部就是正面與我對敵都不輸於我軍,上去的部隊少了還不被他們趕下河去?」

    六萬對五萬,還是渡河而攻,誰都能想到其慘烈程度,馬寶峻著臉:「問題的關鍵是怎樣在石柳河北岸站住腳跟!」

    大家各抒己見,但誰也無法拿出可行的方案來!

    胡國柱最後建議:「設上下兩個強登岸點,兩點相距百里,上游登陸點為佯攻以迷惑敵人,下游登陸點為強攻,大部隊在此渡河!」

    馬寶讚道:「胡將軍此計甚妙,相距百里清軍想救都來不及。」

    苗仁寧疑問:「怎樣騙過清軍呢?」

    胡國柱道:「上游離大勞山近,清軍一定會認為我軍救世子心切會主攻上游,我們偏反其道而行之,當然另外還需要再做一些迷惑敵人的工作!」

    馬寶決斷:「上游佯攻就由胡將軍負責,我率本部在下游隱蔽強攻!大家有沒有意見?」

    眾人齊聲:「沒有!」

    大廳安靜下來,突傳來一聲輕輕地嘆聲!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56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絕對不行
    今天有事晚了點!!

    聲音來至偏角,胡國柱蹙眉問:「桂兄弟因何嘆息,可是有什麼不同想法?」

    那聲嘆息正是出至桂明,桂明昂首挺胸:「其實我們何需搞那麼複雜?」

    馬寶睇一眼,生硬道:「桂兄弟有話不妨直言!」

    桂明道:「我們的目標不就是為了救出世子嗎?我們只需在外圍策應一下世子就是了,並不需要與清軍強打。」

    胡國柱新奇問:「怎麼策應?」

    桂明道:「當然渡河還是要渡的,只是渡河之後部隊不應該側重去建什麼登陸點,而應該深入腹地騷擾清軍,此必將牽制部分清軍,當我們渡河過的部隊越多,被牽制的清軍也越多,清軍圍困大勞山的部隊便也越少,世子脫困的機會就越大!」接著又笑道:「石柳河那麼長,想要偷偷過去一支小部隊並不難,偷渡的次數多了,積少成多,慢慢就成了大部隊了。」

    胡國柱驚訝還有此妙計,如此一來傷亡將大大減少,馬寶亦露出興奮之色。

    桂明突又潑出一盆冷水:「但過去的部隊一定要會隱蔽,得會防範清軍騎兵!」

    胡國柱問:「桂兄弟有何法可解?」

    桂明道:「唯一的辦法就是部隊儘量分散,儘量不要在平地出現,讓清軍顧此失彼,疲於奔命!」

    馬寶大讚:「好一個顧此失彼,疲於奔命,世子有救矣!」

    計劃制定後,吳軍六萬大軍移師石柳河畔,開始大量造船做筏做著準備強渡石柳河的勢態,他們部隊頻頻調度,散佈謠言,製造假相,表面上是在實施胡國柱那套「上佯下強」的渡河方案,實際上是在實施桂明的「零散偷渡」方案。但不管是實施那套方案,桂明都知道部隊出現較大傷亡不可避免,偷渡部隊怎能躲過清軍那來去如風的騎兵?但不管付出多大代價,為了救世子他也準備親率二千連發弩部隊過河。

    前面兩天是小股部隊的試探性渡河,五天之後,吳軍將大規模強渡,一場血戰的大幕即將拉開。

    脫困的昆明衛並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情況,他們擺脫尾部清軍的跟蹤後,晝伏夜行一路向西,經過一些村鎮也沒人敢問,兩日之後竟到了瀘州地界。

    星光下,一處密林裡齊良站著在發呆,雖還未完全脫險,但終於逃出了圖海的包圍圈他現在心中稍安。

    後面傳來輕輕地腳步聲,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齊惜音,這段時間齊惜音一個女人家跟著他吃盡了苦頭,人已消瘦許多。齊惜音溫柔地為齊良披上一件衣,深夜這山林裡還是有點冷的。齊良沒有做聲,只是側首感激地笑了一下,在黑夜裡齊惜音看不到但她感覺得到。

    衣服還是一件清軍軍服,齊良苦笑,為了活命現在昆明衛所有倖存下來的人又全都剃成了陰陽頭,留起了「豬尾巴」,只有他還是寸頭,這也是他為什麼著小兵裝的原因。

    又傳來腳步聲,齊惜音柔聲道:「世子!張參軍來了!」

    齊良轉首,一剪黑影走近,卻看不清到底是誰?他奇怪齊惜音怎會知道是張景山?正想問,齊惜音已主動地離開了。

    「景山!與外面聯繫上沒有?」齊良先開口。

    張景山搖頭:「沒有!」

    齊良蹙眉:「與天朔府軍情部的人也沒有聯繫上嗎?」

    張景山慚愧:「沒有!」

    齊良再問:「瀘州地區沒有軍情部的人嗎?」

    張景山道:「軍情部在瀘州有一個點,但我們的人進不了城!」

    齊良不滿意,提高聲音:「瀘州地區沒有武工隊活動嗎?」

    張景山回答:「沒有!」

    齊良氣惱,加重語氣:「你告訴我瀘州地區有什麼?」

    張景山怵然,不敢再出聲。齊良也覺得自己語氣重了,稍緩問:「有第07千人隊的消息嗎?」他問的又是廢話,前面不是說了與外面沒有任何聯繫嗎?

    張景山啞口無言,齊良沒再發脾氣,慢慢問:「景山!你過來是想跟我說什麼?」

    張景山戰戰兢兢:「卑職是想向世子建議,是否派幾個人先行南歸,向胡國柱將軍稟報我們已脫困的消息?」

    能回得去嗎?齊良懷疑,但還是同意道:「可以!分兩組,每組四人,走兩條不同的路線!」他也一直擔心著清軍會利用他的被困做什麼文章。

    張景山躬身:「卑職下去佈置了!」

    齊良點點頭,這時,劉勝明走了過來稟道:「世子!又該出發了!」昆明衛只是在此稍事休息,他們還得趕路,夜晚正是他們隱蔽趕路的最好時候。

    第二天清晨,趕了一夜路的士兵們都曲捲熟睡著,但齊良一點睡意也沒有,他在思考怎樣才能把部隊平安帶回?六百多人想同時回去根本不可能。

    「世子!你不休息一下嗎?」魯輝湘佈置好崗哨回來。

    「魯指揮也沒有睡?」齊良抬頭問。

    魯輝湘道:「四處走了一下!」

    齊良問:「都安排好了嗎?」這方面的細事齊良從不插手,都由有經驗的軍官們去做。

    魯輝湘點頭:「世子放心,都安排好了!」接著問:「世子在想什麼?」他見齊良這種一天一夜不眠的狀況有好幾次了。

    齊良苦嘆:「我們怎樣才能回去啊?」所有的人以他馬首示瞻,把生命都都託付給他了,他不得不勞心啊!

    魯輝湘道:「我們越是往南走清軍越多,想回去確實難!」側首想了想,建議:「不若世子先回去?」

    齊良狐疑,魯輝湘解釋:「我帶大部吸引清軍,世子帶少量部隊先回!」

    齊良馬上搖頭:「這不可能,讓我捨棄一起出生如死的弟兄們獨自回去絕不可能!」

    魯輝湘急道:「怎能說是捨棄弟兄們呢?世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理應先回去。即使世子捨棄將士們也不算什麼,我們不全都是為了世子而效命的嗎?只要能讓世子安全回去,讓我們付出生命又算什麼?」

    齊良頗為感動,但他知道這種事是絕對做不得的,這會寒了將士們的心。「魯指揮休要再提此事,要回大家一起回,要留大家一起留。」

    魯輝湘道:「世子!請聽卑職說完,世子若是先回不僅不是拋棄弟兄們,反而是在忙大家!」

    齊良問:「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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