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1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濃濃興趣
    齊良腦海在飛速旋轉,張景山依然帶著憷意道:「卑職從廣西趕回即是想向世子稟報此消息!據查,在那一眾隨行的三十幾名番人中,確有欣芬.薩蘭斯小姐!」

    難怪了!齊良恍然,眯著眼望著張景山:「景山!幹得好!」

    張景山受寵若驚,自從回江南以來世子從未表揚過他,也不知是世子要求高了,還是自己工作確實沒做好。

    齊良興奮轉身坐下:「我們的物資與人員都有救了!」

    張景山似乎也捕捉了什麼,但還是不明白具體該怎麼操作,期待地望著齊良。

    齊良整理一下思緒,開始下達命令:「景山!想辦法聯繫上尚之信世子,讓他務必拖住高州吳世琮部,盡一切可能讓吳世琮無法脫身!」

    張景山點頭記下來,齊良接著命令:「令樂靜的天朔衛以最快的速度趕至南寧城下,令柳州馬雄增兵南下合著我天朔衛一些威逼南寧城!這次一定要讓吳世琮放人放物!」

    張景山領命下去後,齊良這一段時間以來沉重的心情終於得到舒展,想著這次居然要借尚之信之力來解決問題不覺苦笑連連,以前歷盡艱險,費盡周折只是為了說服平南王府尚軍不要進攻吳軍,現在倒好,竟然求著對方進攻吳軍了,唉!世事難料啊!

    樂靜親領三千天朔衛奔襲南寧城,齊良去城外送行回來,侍衛稟報:「世子!戴萌萌小姐來訪!」

    齊良頗感意外:「在雲院嗎?」戴萌萌雖多次進王府,卻從未來過他這住的地方。

    侍衛恭敬道:「正是!」

    齊良快步走進,果然一剪婀娜的麗影站在院子裡一棵梨樹下出神發呆。「萌萌!」齊良輕輕走近。

    「見過世子!」戴萌萌柳眉輕佻,向齊良依禮。

    「萌萌站在外面幹什麼?外面冷,快裡面坐!」齊良關心道。

    戴萌萌「嗯」一聲,順從地隨著齊良走進屋內,現在的她好像比以前柔弱溫順許多,越來越有女人味,可能成熟了吧!

    「萌萌是有什麼事嗎?」齊良一直在觀察著戴萌萌,發現她愁眉深鎖。

    戴萌萌期期艾艾,如黑寶石一般的眼珠瞟一下齊良又躲避開,抿緊嘴唇沒有吐出珍言珠語。

    「春天到了,大地春意盎然,萌萌可以到郊外走走!」齊良試著輕鬆氣氛。

    戴萌萌眼瞼垂下,神色黯然:「奴家今後可能再沒有機會去昆明郊外走了!」她不敢看齊良。

    齊良驚詫:「怎麼回事?」

    戴萌萌咬著唇:「家父令奴家返回湖南!」

    齊良怔愣片刻,笑道:「回湖南便回湖南嘛,怎能說沒有機會再去郊外遊玩呢?你下次返回昆明時,不是又可以去了嗎?」

    戴萌萌沒有作答,頓時場面陷入一陣窒息的沉默。半晌,齊良打破沉默問:「你什麼時候動身?」

    戴萌萌輕輕道:「就這兩日!」

    齊良問:「戴欣知道嗎?」

    戴萌萌道:「還沒有通知他!」

    「讓他一起回湖南嗎?」

    「家父有這個意思,不過奴家想讓他自己作決定!」

    齊良讚賞點頭:「我派人去通知他,去留由他作主!」

    戴萌萌道:「謝謝世子!」

    「我去送你!」這一會兒,齊良心情變得很糟,但儘量沒有表露出來。

    戴萌萌十分感激,開始她還擔心世子不會讓她走呢,竟不想世子如此通情達理,心中不免又生一點失落。

    戴萌萌告辭後,齊良一個坐在屋裡發呆,剛開頭他所說的話都是一些安慰戴萌萌的話,他又怎會不知此次戴萌萌的離開意味著什麼呢?

    唉!商人是逐利的,可這也得有一個前提,商人的身家性命須有保證。自己想以天朔府產品的經營權綁定戴家想來有點一廂情願了!戴府上下生命都得不到保障的情況下,你給他再多的利潤都是無用的。現在吳軍節節敗退,任誰都知道清廷將取得最後的勝利,所以戴家現今作出這樣的選擇他完全理解。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著他們去吧!齊良叫劉德祥去政治部問一問戴欣的情況,自從上次帶戴欣進王府後,他便再未見過戴欣。

    一刻鐘後,劉德祥回報:「世子!戴欣在柳營政治院學習三個月後被分配到盤龍谷新兵訓練營任見習總旗,天朔衛成立後,轉為正式總旗,一個月前因剿匪有功,已升為百戶。」

    齊良抿嘴微笑:「戴欣果然不錯,這麼快就已是百戶了!」突想到什麼,暗叫:「壞了!」趕緊問:「戴欣在誰的手下任百戶?」

    劉德祥道:「在01千隊劉子雄千戶手下任百戶。」

    齊良馬上道:「持我天朔令,速去追回他!」他剛把樂靜送走,樂靜帶的三千天朔衛中就包括01千隊,戴欣自然也在其中。

    劉德祥遵令一聲:「是!」

    到傍晚時分戴欣才被追回,他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懵懂著被帶進王府,又忐忑不安去見齊良。

    「戴欣!先喝口水!」齊良見戴欣唇口嘴裂,上氣不接下氣,遞上一杯水。

    戴欣受寵若驚,雙手接過杯,雖口乾渴得很卻不敢失態大口灌入,只是慢慢飲了兩口便放在了桌上。

    「世子!不知您叫卑職回來有何要事?」現在他的心態與以前完全不同,他時刻提醒著自己,自己已是一名軍人了。

    齊良卻一直把他當作朋友看待,不然剛也不會隨意地遞茶給他。「戴欣!上午你家小姐來過雲院!」他讓戴欣坐下,戴欣不敢。

    戴欣緊張問:「小姐出什麼事了嗎?」

    齊良搖搖頭:「戴欣你別急,沒有任何事,她只是來告訴我,她要回湖南了!」

    戴欣愕然,緊張問:「這是小姐自己的意思還是……」

    齊良道:「戴莊主的意思!」接著問:「戴莊主想讓你也回湖南,你的意思呢?」

    戴欣這才明白世子如此焦急把自己召回的原因,問:「小姐的意思呢?」

    齊良打斷道:「說你自己的想法!」他有點不耐,也有點失望,堂堂男子漢,都已是天朔衛的一名百戶了,奴性依然根深蒂固,自己的事還不能拿主意。

    戴欣道:「我願意留下來,繼續為世子效力!」

    齊良滿意點頭,這才道:「你家小姐的意思是讓你自己拿主意,去留由你便!」

    戴欣想到戴萌萌,頓感傷懷,幾欲改變主意,躬身道:「卑職想回松莊看看小姐。」

    齊良道:「好吧!告訴小姐,她走的那天我去送她!」

    溪橋柳細,草熏風暖,鶯啼燕鳴,萬樹吐著嫩綠的新芽,這是春的季節,應該有舒暢的心情,但在一條掩映在荒草樹蔭中的北上崎嶇道路上,一群人卻心情沉重,傷情離別。

    「世子!您別送了!」戴萌萌從馬車裡探出頭,讓車隊停下,神色默然。齊良已送出昆明城外二十里。

    戴萌萌一行有三十多名,全是戴家護院莊丁,齊良擔心其路上安全又特別安排了一個三百人的押送隊隨同北上,一邊押送部分戰略物資北上一邊保護戴萌萌等人的安全。

    齊良艱難地在嘴角抽出一抹笑:「送君終需一別,我就送萌萌於此了,萌萌多保重,一路平安!」

    戴萌萌嘴唇激烈抖動,眼已盈眶,強忍著道:「見過家父後,萌萌會要求家父讓萌萌再回昆明!」

    齊良溫情道:「到時我一定出城百里相迎!」

    戴萌萌忍不住掉下一滴淚珠,她不想讓齊良看見,馬上把車簾放下來,齊良苦笑著走開。

    「戴欣!去跟你們家小姐說幾句話吧!」戴萌萌放下車簾,但並沒有命令車隊啟動,齊良悵惆地退到後面。他心中有怨恨,若是自己意志堅定,真心想留下,還能擋得了?

    戴欣走到馬車旁邊,戴萌萌隔著車簾與戴欣說了一會兒話,戴欣便沉重地退下了。

    車隊開動了,齊良的心隨之顫動,突然,戴萌萌掀開車簾向齊良招手,齊良跳下馬跑過去。

    「萌萌還有事嗎?」齊良問。

    戴萌萌低垂螓首,以蚊吶般的聲音道:「世子!吻我!」

    「啊?」齊良沒聽清。戴萌萌勇敢地抬起頭,瞪著寶石般地大眼睛:「請世子吻我!」

    齊良十分驚訝,他看見了戴萌萌臉上掛滿的淚珠,這一刻他感到了對方對自己的情意,以前對戴萌萌積下的怨恨均煙消雲散,溫柔一笑,伸進上半身子,捧著戴萌萌的臉,輕輕在其額頭上觸一下,純潔得很。

    戴萌萌突地激烈反應,主動伸手抱住齊良頭,櫻桃小口湊上齊良的嘴,齊良怔愣一下,馬上熱烈配合起來,很快兩人陷入瘋狂狀。

    「你走吧!」戴萌萌嬌喘吁吁離開齊良,淒切道。

    齊良默然,這時他想說「萌萌!你留下吧!」,可想想戴萌萌一貫對家裡的順從,說了也是白說。

    車簾放下後,馬車驅動,那車簾再沒有掀起。

    齊良望著慢慢消失的車隊久久不願動,他還在努力尋求那一輛飄著藍綢的馬車,長長嘆息:「真的走了!」

    送走戴萌萌,卻迎來了欣芬.薩蘭斯。半月之後,吳世琮迫於強大軍事壓力,終同意放了天朔府的那批物資及人員,不過,他還是向胡記商行勒索了大量的贖金。他名義上勒索的是胡記商行,實際上勒索的是天朔府,齊良十分緊要那批從西洋購來的工業設備,那可讓天朔府的工業水平提升一大節,他只得忍痛向陳正成下達指令,同意支付贖金。那批贖金數額很大,重新採購一回都綽綽有餘,但齊良需要的是時間,就當用金錢買時間了!不過,經此次他對出海口的渴望更加強烈。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齊良把欣芬.薩蘭斯安住在松莊。戴萌萌走後,松莊一直空著,雖地契屬於戴家,但齊良想要用還是很容易的事,他派人問了戴欣一聲,戴欣想都未想便答應了。

    昆明顯然不能與廣州相比,但昆明城也有許多吸引欣芬.薩蘭斯的地方,特別那佔地寬闊的周王府令欣芬.薩蘭斯,裡面雕欄玉砌,亭台樓閣更令其驚嘆,廣東平南王府哪能相比?

    齊良在王府設午宴宴設欣芬.薩蘭斯,看見欣芬.薩蘭斯在美麗的翠湖流連忘返,高興得像在湖面掠過的小燕子,笑著問:「欣芬.薩蘭斯小姐!還喜歡這裡嗎?」

    欣芬.薩蘭斯讚道:「太美了!王子殿下,我已迷戀上這裡了!」

    齊良笑問:「欣芬.薩蘭斯小姐!你只對這些山山水水感興趣嗎?」

    欣芬.薩蘭斯反問:「尊敬的王子殿下!難道這裡還有令薩蘭斯更感興趣的東西嗎?」

    齊良笑而不答,留給欣芬.薩蘭斯一個神秘的微笑。欣芬.薩蘭斯不以為然,沿著翠湖在柳林裡穿梭,很是享受這好山好水好時光。齊良陪著慢慢地走,欣芬.薩蘭斯倏地止腳步問:「王子殿下想到欣芬.薩蘭斯會回來你的領地嗎?」眼眸中含著情意。

    齊良仔細盯著眼前這青春美麗,活力四射的西夷少女,腦海快速的組織語言,含笑道:「美麗的欣芬.薩蘭斯小姐的到來,為昆明的春天增添了一抹亮色!」

    欣芬.薩蘭斯顯然不滿齊良的回答,更直接問:「知道欣芬.薩蘭斯被扣押,王子殿下有著急嗎?」

    齊良道:「得番欣芬.薩蘭斯小姐被野蠻人無理扣押,小王馬上派出了使者前往交涉!」

    欣芬.薩蘭斯幽怨地瞟一眼,又默不作聲往前走,喃喃自語:「可知得知你離開廣州後,薩蘭斯是多麼想來昆明啊!」

    齊良是聽到了這句喃語了的,但他裝著未聽見,反是招手讓遠處跟著的小六子過來,問:「小六子!去看看午宴準備好了沒有?」接著對情緒有點低落的欣芬.薩蘭斯道:「薩蘭斯小姐!我們雲院吧,這裡的風景午後再慢慢看!」

    午宴之後,齊良帶欣芬.薩蘭斯去了經濟區,看見連接成片的一座座工廠,欣芬.薩蘭斯驚詫得合不攏嘴,難以置信問:「這些都是工廠作坊?」就是在歐洲也沒有設計這麼完美,規模這麼大的工業區。

    齊良點點頭,欣芬.薩蘭斯又問:「這些都是王子殿下的?」

    齊良搖頭:「部分是小王的!大部分是臣民們的!」

    欣芬.薩蘭斯驚喜地點頭,她現在相信了齊良在廣州時說的話,似乎也明白了午宴前齊良那神秘的一笑。

    「尊敬的王子殿下!欣芬.薩蘭斯想進每一座工廠作坊看看!」欣芬.薩蘭斯興奮道。

    齊良展顏一笑,一個紳士的動作:「非常樂意奉陪欣芬.薩蘭斯小姐!」

    欣芬.薩蘭斯如一隻歡跳的小鳥走在前面,齊良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好像也被帶得年輕了幾歲,大步跟上。

    欣芬.薩蘭斯首先選中的是經濟區最大最好的一間工廠——昆明制煙廠,這是經濟區的標緻性工廠,以前叫天朔制煙廠,但齊良知道香菸對人類的危害,將來是人們抵制的對像,以免影響了天朔府的聲譽與形象,命張明洲把制煙廠的廠名改了過來。

    欣芬.薩蘭斯走進車間作坊,震驚得無以復加,所有人統一著裝,像軍隊一樣,她們分工精細,埋頭苦幹,有人來到了身邊也沒人理會,除非你主動與她們說話。

    「王子殿下!她們在做什麼?」欣芬.薩蘭斯好奇問。

    「在製造香菸!」他帶著欣芬.薩蘭斯走到工序的盡頭,拿起一根成形但尚未包裝的香菸道,「男人用的東西!」他也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來經濟區了,看見制煙廠分工有序,快速高效,倍感欣慰,這裡已初具「流水線」雛形。

    欣芬.薩蘭斯接過煙聞了聞,她對煙還是懂的,只是沒見這種包裝這種形狀的香菸,眼睛閃著亮光,若是這種東西運到歐洲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心中已產生無限期待。

    「制煙廠有多少人?」欣芬.薩蘭斯問。

    齊良把目光睇向一旁陪同的張明洲,張明洲回答:「尊敬的欣芬.薩蘭斯小姐,制煙廠有三千工人!」

    欣芬.薩蘭斯問:「都是女人嗎?」

    張明洲道:「以女性居多,佔總人數的八成。」

    欣芬.薩蘭斯不信,望一眼全場,這裡好像僅有幾百人的樣子。張明洲明白欣芬.薩蘭斯的意思,笑著說:「欣芬.薩蘭斯小姐!這只是制煙廠的一個作坊,像這樣的作坊制煙廠總計有五個。」

    欣芬.薩蘭斯驚訝:「五個?」

    到其它地方轉了一圈後,方明白那位張姓高官沒有說假,她已對這香菸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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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2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看看再說
     接著齊良帶著欣芬.薩蘭斯去了制鏡廠,當欣芬.薩蘭斯看著無數明光閃爍,亮堂清晰,人影重重的玻璃鏡時,猶若身處在一個通透的世界裡,她不敢相信東方人也能做出如此優質的西洋鏡來。當她得知一個做工精美的梳妝鏡僅售價五十兩銀子時,這比歐洲產的西洋鏡不知便宜了多少倍,她馬上產生一個念頭——趕快收購所有的鏡子,然後運回歐洲。

    「上帝啊!神奇的王子殿下,欣芬.薩蘭斯需要好好地與您談談!」欣芬.薩蘭斯收起開初只是準備來遊山玩水的心態,用無比崇敬的目光火熱地盯著齊良。

    齊良不急著答應,濃眉揚了揚:「欣芬.薩蘭斯小姐還應該去看看化妝品廠!」

    又見齊良那神秘的笑,欣芬.薩蘭斯對那化妝品廠充滿了無限期待,嫣然一笑:「請王子殿下帶路!」

    走到簡潔而雅靜地化妝品廠,迎面撲來一陣濃濃的香味,齊良站在門口道:「尊敬的欣芬.薩蘭斯小姐!小王便不陪你進去了,讓張明洲部長陪你進去吧!」

    欣芬.薩蘭斯蹙著眉充滿迷惑,齊良只是含歉地致意,他受不了那刺鼻的香味,所以不願進去。

    春光明媚,經濟區到處都植著花草樹木,齊良站在外面也不覺無聊,觀觀花看看樹,不覺間欣芬.薩蘭斯出來了。看那欣芬.薩蘭斯興奮得像一隻剛下了蛋的母雞,齊良會心而笑,等著美麗的欣芬.薩蘭斯發感慨,暴驚嘆,也不知西洋人就是這性格還是咋地?只要欣芬.薩蘭斯未見過的都能聽到她誇張的驚嘆聲,齊良的耳都聽出繭了。

    欣芬.薩蘭斯手中拿著一杯香水,歡奔著來到齊良身旁,神采飛揚道:「王子殿下!欣芬.薩蘭斯沒有想到,這神奇的香水原來產自王子的屬地!」

    齊良笑著問:「欣芬.薩蘭斯小姐用過它嗎?」

    欣芬.薩蘭斯道:「這香水在廣州是珍品,有錢都難買到,沒想我在這裡隨便就拿了一瓶。」

    工廠裡的東西可以隨便拿的嗎?齊良皺著眉頭望向張明洲,張明洲解釋:「稟世子!卑職見欣芬.薩蘭斯小姐喜歡,便送了她一瓶!」

    齊良冷冷道:「呆會我讓小六子去結賬,這瓶香水算我買了送給欣芬.薩蘭斯小姐的!」

    張明洲窘然,趕緊亡羊補牢:「不敢讓世子出錢,卑職會去結賬!」

    齊良道:「各個工廠都有一套完整的制度,沒有出廠的東西能夠隨便送人的嗎?這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也不是我個人的東西,而是天朔府的東西,你應該好好想想!」

    張明洲滿臉通紅,羞愧道:「卑職知錯!」

    齊良面色稍暖:「知道今後該怎麼做了嗎?」

    張明洲道:「卑職知道!全面整頓天朔府所屬工廠,完善工廠制度!」

    齊良瞪一眼:「為官的更應該以身作則!」

    欣芬.薩蘭斯看著齊良臉色變化,小心翼翼問:「王子殿下!是否欣芬.薩蘭斯做錯了?」

    齊良道:「欣芬.薩蘭斯小姐,不關你的事!」

    欣芬.薩蘭斯當然明白髮生了什麼,對張明辨抱歉道:「張先生!對不起,欣芬.薩蘭斯害了你!」

    張明洲不怪反謝道:「欣芬.薩蘭斯小姐你不僅沒有害我,反而幫助了我,提醒了我,我應該感謝你!」說罷深深鞠一躬。

    欣芬.薩蘭斯茫然不知所謂,很不能理解東方人的思維。

    齊良帶欣芬.薩蘭斯去其它一些工廠作坊逛了逛就打道回府了。路上,欣芬.薩蘭斯對齊良說:「王子殿下!今日的觀察對欣芬.薩蘭斯震動很大,沒想到在東方還有王子殿下領下這麼一塊神奇的屬地,我對你們的工廠感興趣,對你們的產品感興趣,我會跟我的哥哥萊特.薩蘭斯說,相信他也會跟我一樣感興趣的。」

    齊良笑著道:「非常感謝欣芬.薩蘭斯小姐毫不吝嗇的溢美之詞,小王任何時候都熱情地歡迎著遠方的客人到來。」

    欣芬.薩蘭斯無不遺憾道:「可惜的是王子殿下向我們保證的海港沒有見到!」她這是委婉地對自己在路上被扣押表示不滿。

    齊良抱歉:「萬分對不起,小王失言了!」

    欣芬.薩蘭斯嘆息:「路上沒有安全保障,看來我們只能是來王子殿下的屬地觀光一下了!」

    一聲輕描淡寫地嘆息猶如一記耳光抽在齊良臉上,他現在異常痛恨吳世琮,不僅自己想要的海港沒有,連以前尚還通暢的滇粵交通線也被斷了。真沒想到扼制自己發展的不是清廷,不是平南王府,而是自己雲南集團內部的人!

    「請欣芬.薩蘭斯小姐給予小王一些時間,海港會有的,交通線會暢通的!」齊良底氣不足道。

    欣芬.薩蘭斯並不抱什麼希望:「我們等著那一天!」

    齊良急道:「不用等待,我們現在就可以談!」他迫切希望薩蘭斯兄妹來昆明投資,希望與他們開展商貿往來,他想把他們做成一個標榜,以吸引更多的西洋人。

    欣芬.薩蘭斯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帶點俏皮問:「王子殿下只是希望我們兄妹倆成為王子殿下臣民們中的一員嗎?欣芬.薩蘭斯是十分願意的,只是哥哥萊特.薩蘭斯可能就不太願意哦,他的志向在大海!」

    齊良連忙道:「小王希望的不僅僅只是你們在我的屬地投資置業,我更希望你們薩蘭斯家族能帶著我的產品回歐洲,又從歐洲為我帶回我們所需要的機器設備!」

    欣芬.薩蘭斯聳聳肩:「恕欣芬.薩蘭斯不敬,欣芬.薩蘭斯不想再嘗一遍被扣押的滋味!」望著齊良的那雙靈動的眼居然帶著一絲憐憫,道:「交通不暢通,王子殿下花錢買的東西是到不了您的手上的。」

    齊良突道:「誰說到不了我的手中?只要你們改變一下路線,所有的一切俱無事!「

    欣芬.薩蘭斯像迷霧一般的美眸睜得大大,興奮問:「請王子殿下具體說明!」她不相信真有辦法暢通,那些天朔府產品對她的吸引力巨,她同樣渴望有一條通暢的交通線。

    齊良問:「你們與安南的關係怎樣?」安南即現在的越南、老撾、柬埔寨一帶。

    欣芬.薩蘭斯道:「薩蘭斯家族與安南南方官員關係融洽,但北方官員接觸較少。」

    齊良道:「只要他們肯讓你們通過就行,出一些錢都沒關係!」這一條線路他是從剛回昆明的蒙特兒那批傳教士那兒得到的啟發。

    欣芬.薩蘭斯依然帶著懷疑:「能行嗎?」

    齊良道:「可以先試試,只要你們能到達邊境線,我便能派軍隊給你們提供安全保障。」

    欣芬.薩蘭斯道:「我與哥哥商量一下。」接著問:「這條線路怎麼走?」

    齊良道:「有兩種選擇:一、在東南亞登陸,由南到北走陸路穿透整個安南,進入我的屬地雲南;二、從安南海防港登陸,再進入我的屬地雲南,這一條陸路距離要短許多,我的建議是你們選這一條。」

    欣芬.薩蘭斯道:「請王子殿下畫出路線圖,我會派人實地勘查一下!」

    開春之後,沉靜一段時間的全國各戰場又熱鬧起來,清軍對吳軍的進攻更加猛烈。

    一匹快馬飛馳進衡州城,人們已司空見慣了,不用看都知又是前方急報!

    夏國相打開用火泥紅漆封頂的文卷——六百里緊急軍報,瞄一眼即大驚失色,馬上往周王議事廳趕,走到門口他又倒回來,他忘戴帽了。

    「稟周王殿下!大事不妙!」夏國相跪伏在地。

    吳三桂*在一張寬大的坐椅上閉目養神,眼都未睜:「何事如何慌張?」前方戰事不利,幾次反擊都未能扭轉戰局,他對不斷傳來的壞消息都已麻木了。

    夏國相帶著悲愴的聲音道:「稟周王殿下!四川敘州府失守,胡國柱將軍失蹤!」

    「什麼?」吳三桂猛然睜開眼,剛坐直身子頭便是一陣旋轉,頸椎又觸及他的腦神經了。

    「殿下!殿下!」夏國相驚慌失色,「快來人啦!快來人啦!」他快步跑上去。

    吳家最忠誠的奴僕——吳忠匆匆跑進來,連忙幫吳三桂按摩頸部,吳三桂坐著不動閉目片刻後,頭不再旋轉他睜開眼。夏國相接觸到吳三桂那犀利的目光馬上驚惶地退下,他離吳三桂太近了。

    「沒事了!吳忠你下去吧!」吳三桂確定不再有症狀反應後揮揮手。

    吳福躬身退下,夏國相緊張地望著吳三桂,吳三桂蒼白的臉上難覓一絲血色,哀嘆:「國柱誤國誤事啊!」胡國柱乃吳三桂寵信的得力幹將,他的女婿之一。

    四川敘州府是雲南禦敵的北大門,敘州府失,雲南不保矣!

    夏國相也是一副失魂落魄,憂心忡忡的樣子。

    「國柱!」吳三桂又一聲長長哀嘆,竟然老淚縱橫。

    夏國相同樣鼻子酸酸,淒淒然道:「殿下!事情可能尚不至此,傳來的軍報只是說胡國柱將軍失蹤,而非戰死!」但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通常失蹤八九不離十就是死了。

    吳三桂呆滯著目光,喃喃:「但願他吉人天相,好人多福!」畢竟是一代梟雄,一方霸方,雖痛失悍將,傷情感懷,但他更關心整個戰事。「國相!敘州已失,清軍長驅直入,該怎麼辦?」他現在那像一個手握雄兵,權霸四方的統帥?他只是一個垂垂入暮的老人而已。

    夏國相道:「雲南是我們的大後方,雲南不能失,應該派兵奪回敘州府!」

    吳三桂冷冷地瞅一眼:「國相認為我們還有能力奪回敘州府嗎?」雖已亂了分寸,但他這點認識還是有的。

    夏國相道:「周王殿下!只要我們增兵,敘州府還是有可能再奪回來,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失八百,進攻敘州府的清軍趙良棟部應該也已是損失慘重,筋疲力盡了。」

    吳三桂問:「可我們哪裡還有援兵可派?」現在吳軍哪個戰場不缺兵少將?

    夏國相道:「讓昆明方面派兵吧!」

    吳三桂驚悸:「那逆子會同意出兵?」

    夏國相道:「世子與我們是連衣體,一榮共榮,一損俱損,現在受到威脅的是雲南,關係到世子他自身利益安全,他會出兵的!」

    吳三桂不這樣想,齎恨道:「那逆子會這樣想?他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傢伙!」

    夏國相道:「殿下!您誤解世子了!」

    吳三桂越想越氣,越說越氣,狠狠道:「孤怎麼誤解他了?他違抗大元帥令,處處與孤作對,已構成犯上作亂,篡權謀位之罪!」

    夏國相道:「殿下!您可知,世子除違令未殺那桂明之外,對大元帥發出的任何指令均遵照執行無誤,他沒有剋扣過更沒有斷過大元帥營所需要的一塊軍晌,也有少過更沒有缺過大元帥營所要求的一粒糧食。」

    吳三桂訝然,因為軍晌糧草方面沒有出現過問題,所以他未往這方面想,這些都有大元帥營其它人在管,只有出現問題才會上報。

    夏國相再道:「而且前方戰場消耗過大,昆明留守內閣早已不堪支撐,是世子的天朔府補缺空虧至今已不下於八十萬兩的軍晌矣!至於世子自己天朔府的開支都早已未再要大元帥營支出了!」

    吳三桂愈發驚訝:「那逆子哪來那麼多的錢?」他懷疑是否收受了賄賂,搜刮了民膏?

    夏國相道:「殿下可還記得卑職曾向你稟報過世子在昆明城設了一個經濟區,在裡面建了許多的作坊?」

    吳三桂問:「可是麟兒大鬧昆明經濟區的那個經濟區?」

    夏國相道:「正是!」

    吳三桂問:「哪又如何?」

    夏國相道:「正是這經濟區為世子帶來了滾滾財源,天朔府的三大作坊,他們自己稱工廠——制煙廠,制鏡廠,化妝品廠,每月都可產生可觀的經濟效益,比向那些百姓徵收賦稅來得快得多!」

    吳三桂捋著鬍鬚,抿嘴而笑:「不想,那逆子還有這等本事!」旋又沉下臉:「可那逆子把持朝政,迫害忠良,擠壓內閣大臣,把一個好好的周王府搞得烏煙瘴氣,真是氣煞了孤!」在他的書桌上擺滿了上告齊良的信。

    夏國相道:「世子是監國,朝政當然得他主持了,迫害忠良根本無從談起,卑職還沒有聽到有哪位忠良被關押被殺害了,至於擠壓內閣大臣都是有的。殿下應該知道,做什麼事都不可能統一所有人的意見,為了執行決議,必定要壓制那些持反對意見的人!」

    吳三桂在認真地思考,夏國相又道:「自從我們未再派兵回昆明之後,世子已釋放出很多善意,他們想與大元帥營和解。諸如世子請回了所有退閒的內閣大臣;努力保障大元帥營的各項物資需要;所有重大決議必徵詢大元帥營,若大元帥不批覆,他們決不做;在他們職權範圍內作出的決定,都會呈送一份至大元帥營備案等等!」他深深地瞅一眼吳三桂,意味深長道:「殿下!有一件事需告訴您,那位桂明至今還被關押在昆明大獄裡未出來呢!」

    「歐!」吳三桂驚詫,「那逆子沒把桂明放出來?」

    夏國相道:「殿下您不是沒有下諭令嗎?」停頓片刻,道:「這些都足以說明世子無意與殿下作對,世子還是會遵行大元帥營令的!」

    吳三桂這時發現那逆子也不是那麼可惡,容色稍緩道:「可就那逆子五千半生不熟的新兵也無力奪回敘州府啊?」

    夏國相笑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子還訓練了一支昆明衛!」

    吳三桂突又大怒:「逆子大膽,竟敢私訓新兵!」

    夏國相忙道:「殿下又誤會世子了,所謂的昆明衛也就是昆明的城外駐防軍,隸屬於周王府兵部。世子曾上奏大元帥營讓賜其稱號為『昆明衛』,殿下未予答覆,所以他們現在還是叫昆明駐防軍!」

    吳三桂記起道:「有這麼一回事!」接著問:「國相的意思是說讓世子領這兩支兵出戰?」

    夏國相點點頭:「這可是目前解除雲南之危的唯一辦法!」

    吳三桂不自覺地為齊良擔心起來:「就憑那兩支新兵會否太危險?」

    夏國相嘆息,父子連心,什麼也無法抹掉兩者之間的親情。提出一個折衷方案:「若是殿下不放心,我軍可在寧遠府與昭通府一線設置防線阻止清軍南下,世子增軍北上後,在此進可攻退可守,若是戰事有利再進一步圖謀敘州府。」

    吳三桂點頭道:「尚可!國相去佈置吧!」

    夏國相想想,又期期艾艾道:「殿下!您與世子之間是否也該……」

    吳三桂立又沉下臉:「你還是先下一道諭令看那逆子願不願出兵再說吧!」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2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容再想想
    西洋女子性情是要外露些,戴萌萌少進王府,更不敢去雲院,而欣芬.薩蘭斯經常出入王府,儼然已是王府的熟客了。王妃孫氏並不喜歡金發碧眼的西夷女子,但欣芬.薩蘭斯毫不在意,她找的是齊良而非孫氏。

    齊良並不討厭欣芬.薩蘭斯,有時間便陪陪她,沒時間就讓欣芬.薩蘭斯獨自一人在王府裡遊玩,王府大得很夠欣芬.薩蘭斯玩的了,而且齊良也不對欣芬.薩蘭斯設禁區,任由她到處逛。不過,欣芬.薩蘭斯是不會再去王妃孫氏的別院了的。

    今日齊良陪欣芬.薩蘭斯小坐了片刻便忙公務去了,欣芬.薩蘭斯由小六子陪著去柳林裡玩,她剛走,劉玄初與陳正成聯袂進來,劉玄初揚著一件文卷道:「世子!大元帥營急件!」

    齊良不在意:「什麼急件?」

    劉玄初頗為感慨道:「這可是直髮天朔府的急件啊!」

    齊良心中一動,下意識道:「莫非有關桂明的事?」想想不可能,又搖搖頭,壓下激動的心情,淡淡道:「都說什麼了?」

    陳正成臉上佈滿陰云:「世子想必已知四川敘州府失守的事了吧?」

    齊良點頭:「前兩日軍情部景山已向我稟報過!」天朔府收到的有關敘州戰報比大元帥營還要早兩天,原因是敘州至昆明比敘州至衡州至少近一倍,而且軍情部的情報傳遞渠道並不比官道慢。

    「可是有關敘州戰報方面的事?」齊良更不感興趣了,這是遲到的消息。

    陳正成道:「確是有關敘州失守的戰報,但卻與我天朔府有關!」

    齊良擰眉問:「大元帥營有什麼指令?」

    陳正成道:「大元帥營通報敘州失守,胡國柱將軍失蹤,並令我天朔府出兵增援四川前線!」

    齊良訝然:「胡國柱將軍失蹤?」接著問:「景山稟報的不是說胡國柱將軍僅受了點小傷並已退守昭通府了嗎?」

    劉玄初猜測:「可能是大元帥營得到的消息比我們要晚些吧!」

    齊良想想應該是這道理,這才思考另一個問題,奇怪問:「大元帥營讓我天朔府出兵?」自大元帥與天朔府發生齟齬後,大元帥營已有快半年沒再向昆明方面徵調新兵。

    陳正成鄭重點頭:「正是!上面白紙黑字寫著呢!」

    齊良再問:「上面說了增派多少兵,派什麼兵沒有?」

    陳正成回答:「文捲上要求天朔府增派一萬軍,指明是天朔衛與昆明衛!」

    齊良突抿嘴而笑,劉玄初與陳正成不解齊良為何而笑。

    「兩位沒有發現之中的意味嗎?」齊良側首笑著問。

    劉玄初與陳正成細細嚼咀那句話,劉玄初搖搖頭,沒有發現任何深含的意思,更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反是如此大規模徵調天朔府的兵上前線有「借刀殺人」,削弱天朔府勢力之嫌。

    陳正成靈光一閃,道:「世子可是指昆明衛?」

    齊良讚賞點頭:「正是!大元帥營可是一直未承認昆明衛的存在!」

    劉玄初恍悟,他不是處理軍務的主事反應當然沒有陳正成靈敏,喃喃:「如此說來,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說明大元帥營有與我天朔府和解之意。」

    齊良接著問:「你們對大元帥營要求我們增兵北上有何想法?」

    劉玄初道:「即便大元帥營不下令,我們也必須派兵北上禦敵!」在接到敘州失守的當日,齊良已召集天朔府核心成員開過一次軍事會議了。

    陳正成也同意:「出兵是肯定的,現在的問題是出多少兵,怎麼出兵的問題。」

    而劉玄初卻道:「不是出多少兵和怎麼出兵的問題,而是應該怎樣禦敵的問題,一定要禦敵成功的問題。」

    齊良突道:「這些都不是問題,這次我們一定要充分利用這次敘州府危急,大元帥營要求我們出兵一事好好地作作文章!」

    劉玄初與陳正成驚異地望著齊良,「世子的意思是?」劉玄初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齊良的節奏。

    齊良問:「兩位認為大元帥營要求我們出兵是否迫切?」

    陳正成道:「從大元帥營下傳的這份文卷中,字裡行間裡都體現了大元帥營希望我們出兵的迫切。」

    齊良又問:「兩位認為雲南對於我天朔府重要還是對大元帥營重要?」

    劉玄初與陳正成面面相覷,這個問題讓他們怎麼回答?劉玄初道:「雲南對天朔府與對大元帥營同等重要。」

    陳正成同意:「世子與周王殿下兩位一體,世子的就是周王的,周王的將來也就是世子的,分不出孰輕孰重!」

    齊良點頭:「兩位說得在理,我只是問你們,父王與我誰會更緊要雲南?」

    劉玄初想了想:「應該是周王殿下!」

    齊良笑笑,吳三桂是現在的主人,而自己則是未來的主人,當然應該吳三桂更緊要雲南。

    「如此認為就好!桂明有救了!」齊良豪氣衝天站起。

    劉玄初與陳正成驚疑,跟著站起,劉玄初反應靈敏:「世子是想利用此次出兵脅迫大元帥營赦免了桂明?」

    陳正成拍手而讚:「大善!不放桂明堅決不出兵!」

    劉玄初仍有餘慮,遲疑道:「如此會否弄巧成拙,畢竟敘州府失守,清軍長驅直入,我雲南危在旦夕啊!」

    齊良卻仍不滿足:「不僅大元帥營必須放出桂明,而且還得讓廣西吳世琮讓出廉州府(今欽州、北海一帶)。」他唸唸不忘得到一個出海口,上次跟欣芬.薩蘭斯談過之後,他甚至都想出兵安南,奪了海防港了呢!

    劉玄初與陳正成驚愕,他們不知世子為何老打著廉州府的主意,樂靜的三千天朔衛至今還留在滇桂邊境未歸駐盤龍谷,目的也就是廉州府。

    劉玄初忙道:「世子!如何恐不妥吧!即便大元帥營同意了,吳世琮也不一定同意啊!」

    齊良道:「我當然知道得到廉州府最終*的還是實力,但我們必須得到法理上的同意,這個只有大元帥營才能給予。」

    劉玄初知道勸阻不了齊良,遂閉嘴不再言。齊良吩咐:「先生書寫一份奏摺吧,把剛我講的那兩個要求寫上上呈大元帥營!」

    劉玄初遵令,心中憂慮不安,不知大元帥營會怎麼回覆?

    齊良又吩咐:「剛那只是我們耍的小手段,關鍵的問題還是解決清兵南下的問題。」他對清軍南下並不擔心,年前他針對清軍可能的南下作過一番佈置了,在川滇邊境天朔府已訓練有五千地方常預備部隊,另秘密組建了四支敵後武工隊,再加相當數量的吳軍正面抵擋,清軍想要順暢南下沒那麼簡單。

    陳正成道:「南下的清軍趙良棟部經敘州一役苦戰,雖取得了勝利但傷亡亦慘重,不可能短期內能恢得了,所以他們也不可能短期內能揮軍南下。」

    齊良問:「我們應該派多少兵北上禦敵?真要上一萬軍嗎?」

    陳正成道:「這要看我軍要達到一個什麼目的?」

    「怎麼說?」齊良問。

    陳正成道:「若僅是想守住川滇邊境線,有王屏藩將軍在川西部的牽制,我軍只需增派五千軍就足矣;若是想重奪回敘州府或是大膽地再往北進一步,我軍至少需增兵一萬,而且還得帶上我軍新出的火炮!」

    齊良點點頭,陳正成的分析實事求是。「守住川滇邊境線這是我們的底線,奪回敘州府可以作為我們的中級目標,至於再向北攻,牽涉就太多了,得需大元帥營的配合,我們就暫不作考慮了。」他低頭作沉思狀,接著道:「考慮到廣西的吳世琮,甚至於衡州的大元帥營,昆明周邊也需要有兵駐守,我們最多只能出兵五千!」

    陳正成建議:「世子!我們可以考慮徵召各縣府的常規預備部隊!」

    齊良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些常規預備部隊分得很散,所以並不顯眼,許多人未意識到那些部隊彙集起來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劉玄初問:「世子準備派那支部隊增援北上?」

    齊良毫不猶豫:「昆明衛!」

    劉玄初與陳正成大感意外,陳正成急道:「為何不是天朔衛?」

    齊良道:「天朔衛需要佔據廉州府,並守住廉州至昆明的交通線!」沉思片刻,緊接著下令:「正成記錄,作出如下調整:陳正成免去天朔衛參政之職;顧奉全免去昆明衛參政之職,調任天朔衛參政;曲軍免去昆明衛指揮使之職,調任兵部昆明新兵訓練營副統領!」

    陳正成越記越心驚,問:「曲軍與顧奉全都調走了,誰領昆明衛北上增援?」

    齊良鄭重道:「本王!」

    劉玄初與陳正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時出聲:「萬萬不可!」

    齊良反問:「有何不可?」

    劉玄初道:「昆明需要世子坐鎮!」

    齊良哈哈笑道:「我出使廣州那麼長一段時間,你們不是干得好好的嗎?」

    劉玄初惶惶道:「世子!不是也出了吳應麟將軍打砸經濟區一事嗎?桂統領現在還被關在大獄呢!」他不想讓齊良去前線,不僅僅出自安全方面的考慮,還有對抗大元帥營方面,也只有齊良才能應對。

    齊良嘆道:「非本王想逞個人英雄,本王也不想去啊!可我不去誰能保住昆明衛?大家想讓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昆明衛被拆得七零八散,或是被充作炮灰嗎?」

    炮灰又是一個新鮮詞,齊良沒意識到,劉玄初與陳正成猜了半天才明白什麼意思。

    齊良所言是事實,劉玄初與陳正成嘆息,確實也只有世子率軍前往才能奪得整個川滇防線的最高軍事指揮權,才能保持昆明衛的完整。

    陳正成意識到剛世子的人事調整就是為了他自己將來的離開而作的準備,知道再無法改變世子的決定,只能儘量為世子的安全著想,提些小建議:「可否把昆明衛換成天朔衛?」

    劉玄初附和:「是啊!天朔衛比昆明衛戰力要強許多!」

    齊良搖頭:「不需要!正因為天朔衛戰鬥力強,所以才讓他們防衛東面廣西方向的吳世琮!」

    陳正成想了想,又建議:「世子!是否把樂靜調到昆明衛任參軍?」他對樂靜的軍事才能有信心!

    齊良再度搖頭:「天朔衛沒有樂靜的指揮我不放心!」揮手阻住兩人繼續說話,道:「昆明就辛苦你們了!政務有先生處理,軍務有正成與桂明處理,我十分放心!」

    劉玄初與陳正成都很感動世子的信任,但陳正成仍是不解問:「世子!曲軍與顧奉全都調離了昆明衛,誰領軍昆明衛?」在他眼裡世子肯定是不可能領軍衝鋒陷陣的。

    齊良胸有成竹道:「聽說魯輝湘佐領傷病已好?」

    陳正成道:「是的!他前幾天還來王府找世子,當時世子陪欣芬.薩蘭斯小姐外出了!」

    齊良道:「就讓魯輝湘佐領任昆明衛指揮使吧!」

    陳正成這才放心下來,魯輝湘是一名具有豐富實戰經驗的將領當然要比曲軍及顧奉全等人強些,原來世子所有的都已安排好。

    齊良接著道:「北上之時我還會帶上張景山!」

    陳正成贊同:「有景山在,世子在軍情方面有保障,甚妙!」

    齊良道:「就讓張景山臨時兼任昆明衛參軍吧!」

    陳正成與劉玄初點頭,不覺間剛還是架子空空的昆明衛領導層轉眼間就豐滿起來了。

    齊良再度站起笑問:「現在你們總應該放心了吧?」

    陳正成道:「放心了!」齊良繼續道:「如果你們還不放心,在川滇邊境我們不是還有五千地方常預備部隊嗎?我會好好利用他們的!」

    衡州大元帥營,吳三桂拿著昆明傳送來的奏摺掃一眼狠狠砸在地上,豎眉橫眼,虎目怒色:「你還說那逆子遵循大元帥營指令,你看看,他都寫了什麼?他都要脅到孤頭上來了!」

    夏國相跪磕於地,渾身瑟瑟發抖,眼瞄著散在地上的奏摺,想知道上面的內容,可又不敢走過去看。

    「殿下!世子不願出兵嗎?」夏國相大著膽子問,嘴唇發顫。

    「你自己去看!」吳三桂怒氣未消。

    夏國相爬過去,抖縮著展開摺子瀏覽一眼放鬆下來,抬頭道:「世子願意出兵嘛!」

    吳三桂沒好氣道:「你還說?你沒看到那逆子出兵所提的條件嗎?」

    夏國相道:「殿下!把廉州府納入周王府的有效管轄範圍內這應是好事啊,上面不是說了嗎?目的是為了有效開展對外商業貿易,為軍隊籌措更多的軍晌嗎?」他眉頭皺著,擔憂道:「只是怕此事還沒那些容易,即便大元帥營下達諭令,吳世琮將軍也不一定會答應呢!」

    吳三桂大喝一聲:「他敢?」但在心中卻儘是憤怒,這吳世琮也不是個好東西,切斷滇粵貿易線,無理扣押天朔府的物資,事情都鬧到大元帥營來了,如果那吳世琮真的不同意,一時還真拿他沒辦法。

    夏國相嚇了大跳,側首思考片刻,道:「想來世子應該知道僅憑大元帥的諭令也不一定就能從吳世琮將軍手中得到廉州府,他向大元帥營要的只是一紙諭令,之後他好名正言順地打吳世琮將軍!」

    吳三桂頓生一陣哀涼,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指揮不動這些人了呢?夏國相繼續道:「殿下不若給了世子這個順水人情!」

    吳三桂怒道:「要麼就不下令,下了令就一定讓吳世琮執行!」他還是想極力維持自己的權威。

    夏國相聽吳三桂有鬆動的跡象,喜道:「此事由卑職去辦理,一定讓吳世琮痛快的讓出廉州府!」接著又憷問:「殿下是否把那桂明也給赦免了,好早日讓世子出兵!」

    吳三桂截斷:「廉州府歸於周王府管理就算了,但那桂明卻是絕不能放的!」

    夏國相急道:「殿下!放桂明是奏摺上提出的第一條,這第一條都不答應,讓世子怎麼出兵?」

    吳三桂不允否定:「不行!」

    夏國相繼續勸道:「殿下既然已放了吳應麟將軍,並且還讓他領兵作戰了,又為何不能放了那桂明呢?奏摺上都說了的,因為戰爭的需要,天朔府缺乏人手,所以希望殿下赦免了桂明!」

    吳三桂滿面怒容:「非孤不能放那桂明也,只是因為那逆子以出兵要脅,孤嚥不下這口氣!」

    夏國相復又跪在地上叩首,忠心訥諫:「殿下!大敵當面,國事為重,禦敵要緊!」

    吳三桂盯著忠心耿耿的夏國相,不忍呵斥他,但自己心中又怒火衝天,極感羞辱,臉憋得通紅,強忍著緩緩道:「先下去吧!容孤再想想!」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2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喜憂參半
    自發生馬鳴關事件後,天朔府所有上奏給大元帥營的奏摺都泥沉大海,但這次大元帥營卻很快回覆了。展開那份裝飾精美的諭令,齊良喜憂參半,搖頭苦笑,把它遞給劉玄初與陳正成、張景山三人一一傳看。

    「大家怎麼看?」待眾人都閱讀完畢,齊良問。

    劉玄初笑意欣然,露出十分滿足的神狀:「大元帥營同意把廉州府劃入周王府直接管轄,且又同意赦免了桂明,這是值得高興的事。」

    張景山同意:「大元帥營確實做了重大讓步。」

    陳正成不免遺憾:「大元帥營雖同意赦免了桂明,但同時又附註了一條——貶為庶人,永不錄用。這不是把桂明給廢了嗎?」

    齊良嘆息:「天朔衛指揮使一職一直空懸著,就是留著給桂明擔任的,現在你們看這……」他連連搖頭。

    大家知道世子對桂明的寵信,不想寵信竟到如此地步,大家心中不免嫉妒羨慕,但心中又服氣,與桂明相比大家自問有差距,至少敢於當著吳應麟大將軍的面雷霆霹靂射殺他的親兵就沒人能做得到。

    幾人中只有劉玄初最瞭解周王吳三桂,受世子要脅而答應放了桂明他都可以想像得到一貫剽悍而威盛的周王殿下雙眼會噴出什麼樣的怒火!「世子!周王殿下能同意放出桂明已是難得,我們便不要再要求太多了!」他生怕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世子還不滿足。

    齊良失聲而笑,帶著一點揶揄道:「既已同意放了桂明,又不准再用他,父王這是在跟我鬥氣!」

    陳正氣與張景山愕然,劉玄初輕輕點頭而笑,畢竟父子連心,世子對周王殿下也是瞭解的!

    陳正成問:「世子!現在桂統領該怎麼辦?」

    齊良灑脫一笑:「不能錄用就不錄用吧!」

    張景山大急:「可桂統領如此人才,棄之不用不是太可惜了嗎?」

    齊良笑道:「誰說棄之不用了?」

    張景山不解:「世子剛不說不錄用嗎?」

    齊良哈哈大笑,劉玄初代為解釋:「景山沒有發現嗎?諭令上只是說周王府永不錄用,可沒說不準我天朔府用哦!」

    張景山恍然,頓時喜形於色,問:「世子!是這樣的嗎?」

    齊良頷首,立下命令:「撤銷桂明天朔府指揮之職,但仍擔任天朔府參謀部部長!」劉玄初擔任的天朔府長史、陳正成與桂明擔任的指揮都是大元帥營任命的官職,拿的是周王府的傣祿,戴的得吳軍的官帽,而天朔府的參謀部部長則是齊良自己任命的。

    其實,即便不撤銷桂明的天朔府指揮之職也沒關係,因為天朔府的一切開支早已自出,哪還受周王府節制?但齊良還想維繫與吳三桂的關係,就得遵行大元帥營的諭令。

    「世子!大元帥營已答應了我們提出的兩個條件,我們應該出兵了吧?」劉玄初問。

    齊良點點頭,哼一聲:「嗯!」

    劉玄初接著問:「世子準備什麼時候出征?」

    齊良道:「就在這兩日!」接著鄭重吩咐:「我率昆明衛離開後,昆明的防衛便顯空虛了,軍務院應該立刻著手再組建一衛,以填補昆明衛的空缺!」

    劉玄初擔心:「恐大元帥營不會同意我天朔府再訓私兵!」

    齊良斥聲問:「我天朔府什麼時候訓練過私兵?昆明衛不也還隸屬於周王府兵部嗎?」接著意味深長教導:「有些東西我們一定要佔據法理上的高點,不能受人以口實;有些東西我們可以先做實,然後再向上爭取名份!」

    劉玄初受教地點點頭,齊良道:「此次招募的一衛,仍是以昆明城外駐防軍的名義存在,但必須以昆明衛的標準進行建設!這些事,正成、桂明與周照聲要多費些心思!」

    陳正成點點頭,齊良又道:「先從各部抽調出優越軍官搭建成骨架然後再招兵,這樣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建軍一定要達到兩個要求:軍事要硬,政治要忠!」接著問:「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令新建的衛用最快的速度形成戰鬥力,履行防衛昆明地區的職責?」如果全是新兵沒有三個月根本拉不出去!

    陳正成思慮片刻,建議:「可從各縣府抽調部分常規預備部隊上來,這些人已受過相當程度的軍事訓練,應可很快形成戰鬥力!」

    齊良同意:「好!就從各地抽調部分常規預備部隊上來,各縣府所缺從各鎮、所、村的預備部隊中抽調補充,如此由下至上,形成一個良性的徵兵制度!」

    「好了!大家都去忙吧,正成去接桂明出來,儀式搞隆重些,不要讓大家以為大元帥營已免了他的職他就什麼都不是了,一定要維護他的威信!」齊良最後道。

    眾人均遵令下去。

    齊良自己也開始忙碌,準備著領軍出發的事,昆明衛的軍務自有新到任的魯輝湘指揮使安排,他要安排的只是自己的隨身侍衛隊,應該帶多少人出征,帶什麼人出征?名單確定後有二百名飛豹組侍衛隨其出征,但當名單發下後,許多侍衛過來找他強烈要求隨行,齊良很欣慰很感動,不能一一應答,讓明衛統領劉勝明下去向大家作解釋工作。

    齊良在整理自己的個人東西,出征上前線當然得輕便,但幾本書他是一定要帶的,他剛挑出兩本書,門外一個弱弱地聲音問:「世子!出征名單上好像沒有小六子的名字!是否……」

    齊良抬頭見是噘著嘴的小六子,笑道:「是啊!」

    小六子急道:「世子怎能不讓小六子跟隨呢?到時誰來侍候你?」

    齊良走過去,親切的掃掃小六子的腦袋:「我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的,要什麼侍候?」

    小六子帶著哭腔:「世子!小六子捨不得您,想要跟著您!」

    齊良頗為感動:「小六子!你的心我能理解,但這是上前線打仗,你又無戰鬥技能,跟著去並不能幫上什麼忙!」

    小六子十分委屈:「難道世子還要到前面去衝鋒陷陣嗎?」

    齊良道:「戰場千百萬化,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不讓你去是為你著想,你就好好呆在王府吧,多學習學習,去學院區的學校也好或是去經濟區的工廠也好,由著你,想是沒人敢攔你的!」

    小六子終於哭出了聲:「世子——」

    齊良鼻子亦有點酸酸,拍拍小六子的頭:「去吧!又不是生死離別,我很快會回來的!」

    小六子剛下去,豔若桃李的齊惜音風風火火闖進來,姿態生風,人已停下但胸前那一陣浪波還在湧動,齊良嘴角噙笑,暗道:「你也應該來了!」

    「世子!聽聞你要領軍出征?」齊惜音輕怨,豔冶柔媚,湘紋飄逸。

    齊良故意沉下臉:「這是軍事機密,你聽誰說的?」

    齊惜音櫻口樊素,杏眼圓瞪,這登徒賊子,自己還沒發怒,他倒先發火了!「你別管我從哪聽來的,我只問你帶不帶我去?」她杏面桃腮,整一個懷恨阿嬌。

    世子將率軍出征這根本不是什麼機密,五千昆明衛誰不知道?齊良走過去要拉齊惜音的手,軟軟道:「你去幹什麼?你不是在鬼屋呆得好好的嗎?那裡多需要你!」他這說的是反話,他十分惱火齊惜音十天半月也不回王府住一次。

    「別碰我!」齊惜音氣得半死,這登徒賊子拉手就拉手嘛,竟還先去抓一下人家的胸,侍衛都還站門外呢。就在她轉念間,外面的侍衛已消失了。

    齊良嘻嘻而笑:「這次是真的去打仗,你是女人,不適合你!」他已蠻不講理地抱住了齊惜音。

    齊惜音妍姿妖豔,醉顏微酡,忸怩淺怪:「幹什麼嘛!哦,世子——」這登徒賊子居然咬上了人家的耳墜。

    齊良才懶得理齊惜音呢,就要擁著齊惜音往裡走,他都被餓十多天了,而這齊惜音又端是妖豔蝕骨媚人,齊良想著都慾火焚身,現在擁著個實體早已亢賁怒發了。

    「世子——」齊惜音氣惱不過,打又不打不得,罵又不起作用,真沒一點辦法,只得道:「世子!你先回答我!」她閉著眼,嬌喘著急氣,堅持著最後一點清明,不跟這登徒往裡走。

    齊良雙手應接不暇地問:「回答什麼?」

    齊惜音抓緊齊良作惡的手:「讓不讓我跟著你一起去?」

    齊良暗笑,他求之不得呢!「鬼屋那邊怎麼辦?」他在齊惜音的高聳的豐乳捏了一把。

    齊惜音道:「像上次一樣,讓莫偉傑代理總教頭之職!」

    齊良鬆開齊惜音,與齊惜音面對面,認真道:「齊姐!那鬼屋總教頭之職你就辭去算了!」

    被騷擾過的齊惜音秀靨豔比花嬌,杏眼明仁問:「鬼屋怎麼辦?那惜音又幹什麼呢?」

    齊良道:「你帶隊那麼久,想必已培養出許多野戰高手了吧?而且你那三位親信——羅珊、羅門生、方英傑三人已完全可以擔任重任!」

    齊惜音「嗯」一聲,齊良道:「今後就讓莫偉傑任鬼屋總教頭吧!」

    齊惜音嬌聲道:「世子還沒有回答奴家辭去總教頭後幹什麼呢?」

    齊良道:「今後你就任我的貼身侍衛長,如何?」

    齊惜音喜道:「真的?」

    齊良鄭重點點頭,齊惜音笑比褒姒,飛快在齊良臉上吻一下跑開了。

    齊良猝不及防,嘿嘿叫道:「我還沒有說完呢!」

    齊惜音嫣然俏笑:「不用了!」也不再擔心不能隨齊良出征,既然是貼身侍衛長,那當然得一起出徵了。

    齊良氣得吐血:「齊惜音——」剛怎麼就鬆開手了呢?

    齊惜音嘻笑飛快跑遠,離去時還不停啐嘴:「大白天,這登徒賊子還真想幹壞事呢!」

    第二日,陳正成陪著齊惜音去處理鬼屋之事,現在的鬼屋已有一、二、三級特訓隊員一百五十人,另還有回爐進修培訓的隊員三十人。固定教頭也已有十五人,大部分是優秀的畢業隊員,少部分是從夜鷹組或飛豹組轉回的有經驗的侍衛。

    陳正成很快回來了,他只是陪著齊惜音一起去宣讀一下政治部的人事任免,而齊惜音要向下面的人交代一些事項,所以她還待在鬼屋未回。

    陳正成回來即被召到雲院,雲院已坐著幾人,陳正成疑竇叢生問:「又有什麼事嗎?」

    桂明道:「正成坐下吧!」他已從昆明大獄出來,為了為其接風除霉氣,昨晚大家還為他舉起了夜宴呢。

    張景山跟著道:「我們正在商議廉州府之事,大元帥營突然傳來一份緊急文卷!」

    陳正成更生疑惑:「什麼文卷?」

    張景山道:「大元帥營突然任命大元帥營謀士譚炎良為天朔府右史!」

    陳正成「啊」地驚叫一聲:「大元帥營這是什麼意思?」

    張景山苦笑:「這還不清楚嗎?大元帥營想控制我天朔府!」

    陳正成轉問一直默不作聲的齊良:「世子!你的意思呢?」

    齊良緩緩道:「還能怎麼樣?只要我們一天不想與大元帥營撕破臉,我們就必須遵令大元帥營諭令一天!」

    陳正成道:「可譚炎良仍周王所依重的親信,對周王很是忠誠,今後我天朔府還有何秘密可言?」

    桂明睿智道:「還未到正成所說的那麼不堪,關鍵就看怎麼安排他的職務?」

    陳正成道:「大元帥營都已指定他為天朔府右史,還能怎樣?」

    桂明道:「那只是大元帥營的安排,而我天朔府的安排還未定呢!」

    齊良認同桂明和想法,問:「大家認為天朔府該怎樣安排譚炎良?」

    張景山毫不猶豫:「閒置他!」

    齊良驚問:「冷藏?」馬上搖頭:「這不可能,以譚炎良之大才能冷藏得了嗎?這反而更令大元帥營的猜忌,這也是對譚炎良先生的不尊重!」自廣州共事之後,他對譚炎良很是欣賞。

    一直未開腔的劉玄初突道:「既是直接任命為天朔府右史,那就行使右史之職吧!天朔府職責劃分細緻,分工明確,他就是擔任右史也不一定能知道什麼秘密!」

    陳正成問:「右史該管些什麼呢?」

    劉玄初笑道:「譚炎良既為右史,想必老夫便是左史了,我在天朔府既然管的是政務院,他自然也是政務院!」

    眾人認同,只要不涉及軍務,就無多少秘密可言。但齊良深皺著眉,在他的眼裡政務的秘密更多於軍務,軍務只有不把飛豹組暗衛與夜鷹組及各地中心情報站暴露出來,就基本沒有什麼秘密,那些明擺著的東西也瞞不了大元帥營。

    劉玄初見齊良皺著眉似有不滿,便進一步解釋:「可讓譚炎良專事處理天朔府與周王府留守內閣事務及與大元帥營的聯絡方面的事務。」

    陳正成讚道:「如此甚好!反而少卻了天朔府與留守內閣之間及與大元帥營之間的硬性碰撞!」

    齊良仍不滿意,問:「若是我們召開核心成員事務會議呢?就像今日一樣,是該讓譚炎良先生參加還是不讓他參加?」

    眾人怔然,依譚炎良右史身份不讓他參加說不過去,讓他參加那麼天朔就根本不存在什麼秘密了。

    桂明眨眨明亮的眼睛,道:「不若讓譚炎良以天朔府右史身份擔任天朔衛指揮使吧!」

    眾人大驚,齊良同樣驚得失色!

    桂明道:「唯一不讓譚炎良涉及天朔府機密的辦法就是讓他遠離天朔府!」

    陳正成道:「這樣不若讓他跟隨世子北上出征?」

    桂明笑望著齊良不言,齊良靈光一動,讚賞地緩緩點頭,桂明果然不錯!「還是讓譚炎良擔任指揮使好!」他與桂明對視一眼,會意而笑。

    張景山反對:「天朔衛仍我天朔府的重中之重,讓譚炎良獨攬一衛大權,這不合適!」

    陳正成倒不擔心這個,道:「景山!你應該多瞭解一下我天朔軍的軍隊構架,現在任何一人都休想憑一己之力而獨攬那怕是一個百人隊的權力!」實行軍事主官、參政、參軍分權後,這種可能性確實降到了最低點。

    見所有人都不為此擔心,張景山暗忖:「自己在隱蔽戰線呆的時間太長,是應該多學習一下了,不然容易犯錯誤啊。」

    陳正成只是不明問:「為何讓譚炎良擔任天朔衛指揮使更合適?」

    桂明解釋道:「以譚炎良在我天朔府右史的身份至少也應該擔任指揮使一級的職務才合適,而目前所有的指揮使一級職務中只有天朔衛指揮使還空著,這只是原因之一;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世子想要奪得廉州府,讓從大元帥營過來的譚炎良去與吳世琮打交道應該更合適!」

    眾人恍然,紛紛贊同附和!

    齊良吩咐:「拿到廉州府後,即奏請譚炎良兼任為廉州府知府,讓他修建欽州港,發展與番夷的海上貿易!」這樣即讓譚炎良長期地遠離了天朔府,又沒有埋沒譚炎良的大才,也算對得起了他。接著又道:「其實大家勿用擔心太多,這譚炎良還是很不錯的一個人的,出使廣州時與我同事,他處事精謹細緻,很有大局觀,並表現出了相當優秀的外交才能。另外,正成知道,在廣西梧州時,馬雄手持捕捉我的大元帥令,但他卻極力主張放我們走,當時若是沒有他,我是不可能安恙回到昆明的,這即體現了他的大局觀,又留了一份人情給我,我對他直至還感恩於懷唸唸不忘哪!」

    眾人對譚炎良又有了一份認識,也不像開初的那樣排斥了。「對於譚炎良的忠誠問題,我們也不要太在意,他畢竟跟著父王那麼久。其實忠於父王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忠於天朔府,現在只是因為理念的不同而與我們有些衝突,但並不影響我們一起站在『驅除靼虜,恢復中華』這個桿大旗下共事。另外,只要我們的實力變強了,我相信譚炎良會真正加入我們的!」齊良充滿自信道。另外一點他沒說,周王百年之後,大部分周王府的部屬都應該會稱臣於天朔府,劉玄初、桂明等人也明白這點,只是大家心知肚明都不說。

    出征那天,昆明城大小官員均出城相送,王妃孫氏又是哭得一塌糊塗,齊良勸了好久也不能阻止她的淚水,最後搞得齊良自己也眼淚含含。

    劉玄初知道齊良還有許多話要跟其它人,吩咐王府侍女把王妃孫氏扶進轎中。齊良鬆出一口氣,報以劉玄初一個感激的笑,道:「我走後,把王孫世璠接回來監國!」他吸起上次吳應麟的教訓,還是讓吳世璠回來鎮坐好。此時的吳世璠在滇桂邊境於樂靜軍中。

    劉玄初重重點點頭,齊良又道:「若是有什麼你們不能鎮懾之事,可讓母妃出面。」

    劉玄初道:「卑職省得!」

    齊良看一眼周邊的桂明、陳正成一眾,道:「譚炎良先生到達昆明時,你們要作好接待工作,讓他熟悉一下後再宣佈我的命令!」

    劉玄初再次點頭。齊良向大家釋出信任的一笑,然後走到另一邊,那廂欣芬.薩蘭斯已急得有點抓狂,她想上去又被那些彪悍的侍衛們阻著直嘆無奈。

    「欣芬.薩蘭斯小姐!很抱歉,本王不能再陪你了!」齊良展顏一笑。

    欣芬.薩蘭斯很是不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竟毫不掩飾地真情露情:「王子殿下!欣芬.薩蘭斯多麼想跟著你一起出征啊!」

    齊良感激道:「欣芬.薩蘭斯小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屬地馬上就會有海港了,到時你可以自由地出入我的領地!」在他的背後卻有一雙不滿的但又十分漂亮的眼睛瞪著他,正是英姿颯爽的齊惜音。

    欣芬.薩蘭斯驚喜:「真的嗎?」

    齊良道:「當然是真的,難道還騙你不成?不過那條安南路線我還是希望你暫時保留以作備用!」

    欣芬.薩蘭斯明白的點頭頭,齊良話畢歉意地點頜後轉身離去,跳上馬向所有人拱手,然後大喝一聲:「出發!」

    所有的士兵整齊劃一震天響吼道:「起!」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3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愧疚自責
    浩浩蕩蕩的大軍向北而去,送行的人群模糊後,齊良再次回首一眼,心中觸動,想著上次出使廣州的情形,一切是如此地相像!突地想到那位傾國傾城的綠影,今次她還是沒有出現,心中雖仍然感到失落與遺憾,但卻奇怪沒有上次那般強烈了!

    最後一個兵卒的身影消失不見時,城牆垛上閃出一個婀娜的綠影,情形跟上次一模一樣,只是變換了方位,那次是在東城門,這次是在北城門。綠影深深地眺望最後一眼,櫻櫻小口喃喃幾句,十分落寞地轉身走了!

    大軍拖著五門火炮行走緩慢,但齊良並不著急,有豔若桃李的的齊惜音於身旁陪著,也不覺路途無聊,時間難過。豔美絕俗的齊惜音在哪裡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齊良幾次呵斥她,讓她著普通裝飾把那如雲的秀髮掩藏了,可她就是不聽,偏還喜歡高聳著胸脯,夭桃濃李地在一群精力充沛,血氣方剛的士兵面前顛倒眾生。齊良又嫉又氣,真是野慣了,想想以前黃虎山寨時見到的齊惜音,她現在的樣子較之以前的袒胸露乳已是收斂多了!

    八日後到達滇川邊境,這裡崇山峻嶺,峰險谷深,山道在山間曲折盤旋,俯看下面深不見底的峽谷,谷底被密密的灌木從掩蓋,顯得神秘難測。

    這裡是藏民區,獨特的藏民風情、風俗及建築,神聖而古樸。一條小河從兩山之間流出,水邊長著青草,綠得正盛的柳樹,還有墨綠的青稞苗,在一遍綠意襯托下,盛開著粉紅的桃花,火紅的櫻花,還有小橋,流水,人家,端如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圓!

    聽到「嘩嘩」地流水聲,齊良大喝道:「大家再加把勁,我們到那河邊即安營紮寨休息!」他的話音未落,一聲清脆地「嗖」聲劃破天空,一支利箭飛來,齊良恰巧揮完手臂轉身,堪堪躲過。

    「有埋伏!」緊身的劉德祥驚呼。頓時所有的人都亂了,齊良在第一時間被人拉下馬來,接著又看到利箭射至,方向都是十分精準地朝齊良處飛來。

    侍衛們已支起盾牌,還有幾個侍衛合攏把齊良壓在身下。另一廂,一隊士兵已向箭射來的方向攻去,明衛中的神箭手們也在還擊了。

    敵人好像並不多,就那麼幾箭之後再也沒有回應,倒是聽到山上傳來一陣慌亂的撩拔山草樹木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一些碎石滾落掉入山澗的聲音。

    「世子!您沒事吧?」危險像是過去了,但任何人都沒敢掉以輕心,劉德祥把齊良層層裹在中心,發憷地問。

    「我沒事!大家不要慌!」齊良抬起頭,他被掩在人群中,根本看不見身影,只聽到聲音。

    「世子——!」傳來一陣帶著哭腔的叫聲,齊惜音拔開人群,「嚇死奴家了!」剛著實嚇倒她了,非為那驚險的場面,而是以為齊良中箭了。

    「齊姐!謝謝你!」齊良拉過齊惜音擁在懷裡安慰,剛多虧齊惜音眼明手快推了一把。

    齊惜音現在也顧不上羞澀,抱緊齊良,情急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仍心有餘悸。

    齊良冷靜下來,四處望瞭望,問:「有人受傷沒有?」

    這時明衛統領劉勝明奔了過來,回答:「有三名侍衛受傷,其中一名已死亡!」

    齊良驚問:「一箭致命嗎?」

    劉勝明道:「箭上滲了毒,且恰巧中了要害!」

    齊良雙眉怒豎:「賊子可惡!」接著吩咐:「趕快給中箭的兄弟們療傷解毒!」

    劉勝明發號司令:「大家護著世子快速到河邊開闊地帶!」

    到達河邊,侍衛們把齊良圍在中央內三層外三層,四周還有許許多多的昆明衛士兵。

    這時昆明衛指揮使魯輝湘急匆匆跑過來請罪:「累世子受驚,卑職無能,請世子賜罪!」他在前路開路,沒有事前發現危險,確實有罪。

    齊良抬手道:「魯指揮使請起,沒你的事!」接著問:「情況搞清楚沒有?」

    魯輝湘愧疚道:「士兵們還在追捕中,目前情況尚不明!」

    齊良眉皺成一團:「之前的探子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嗎?」

    世子雖嘴上說不怪罪,但魯輝湘聽出世子心中仍是大為不滿的,負疚道:「前出探子回傳,方圓三十里範圍內未發現大軍存在,這應是小股刺客所為!」

    齊良道:「士兵們都累了,又受剛才驚嚇,讓大家就在此安營紮寨吧!」

    魯輝湘躬身道:「請世子稍等片刻!」接著轉身果斷幹練吩咐:「派出小隊四周搜查,並設障警戒。」

    齊良由著魯輝湘佈置,行軍打仗方面魯輝湘應比他有經驗得多,又聽魯輝湘道:「把周邊所有百姓集中關押!」

    齊良連忙阻住:「那些百姓就不要去騷擾他們了,派人監視著就行。」

    魯輝湘道:「世子!那幾個刺客出現得蹊蹺,卑職懷疑……」

    齊良打斷:「不可能是當地藏民,這太愚蠢了!」

    魯輝湘只是防患於未然,想想也是刺客不可能愚到在自家門口行刺,這不是引火燒身嗎?再說這些藏民與世子無冤無仇,用著冒險拚命嗎?

    四周已確定無危險後,魯輝湘請齊良前移兩里駐營,這時,負責追捕的一名百戶回來稟報:「世子!刺客有五人,四人已死,一人受傷逃走!」

    齊良問:「查明刺客身份沒有?」

    百戶道:「刺客著百姓裝,身份無法確定!」

    齊良蹙眉,難道就沒有一點線索?一旁的魯輝湘接替問:「可是藏民?」如此詢問有誘導之嫌。

    百戶搖頭:「不是!」

    齊良吩咐:「把那刺客的屍首抬一具過來!」很快,便有兩人拉著一具屍體過來,齊良仔細看了一會兒,道:「這是受過特訓的人!」

    魯輝湘道:「敢問世子!何以見得?」

    齊良道:「刺客箭法精準,非一般人所能,且所使用的弓箭乃軍用弓箭,那箭上面的毒,也不是一般的毒!」

    魯輝湘不以為然:「現中原大亂,戰火四起,軍用兵器流落民間比比皆是不足為怪,而精通箭法的人也非少數,山中的獵戶個個人都有一手好箭法,要配製那箭上的毒也非難事,懂一些山藥的人都能配出。」

    齊良對魯輝湘盡乎失禮的反駁毫不見怪,反而肯定他的認真態度,想這也因是他屢屢不獲提升的原因吧。

    「魯將軍看見那刺客的手沒有?若是終日在山上打獵的獵戶他們的手應該粗糙而多傷痕,指甲縫裡骯髒,然而這雙手雖渾厚有力卻修剪整潔乾淨,不像是一個整日做活的人!」

    觀察其它幾具屍首後也都是一樣,魯輝湘認同刺客是受過特訓之人,只是摸著腦袋問:「這會是誰那麼毒狠,派出刺客行刺世子呢?」

    劉勝明理所當然道:「還會有誰?我們出兵打的是誰,就是誰唄!」

    若是如此簡單,魯輝湘還會想破腦袋?「劉統領!此處還屬我軍後方,清軍還沒有能力能滲透到這裡來!」他否定道。

    劉勝明不以然:「派幾個刺客過來他們還是能做到的!別說這裡就是昆明城有清廷刺客都是很正常的事。」

    魯輝湘繼續毫不猶豫否定:「這幾個刺客不是滿洲族人!」

    劉勝明不服:「魯將軍!怎麼說?」

    魯輝湘同樣認真觀察了那刺客的特點,道:「某對滿洲族人知之甚詳,滿洲人忌打狗、殺狗和忌食狗肉,不戴狗皮帽、不鋪狗皮褥,且忌諱戴狗皮帽或狗皮套袖的人,但你們看這幾人,之中竟有人戴著狗皮帽!」

    齊良讚賞點頭,而劉勝明不認輸繼續問:「他們不是滿洲人,難道不可能是清軍中的漢人嗎?」

    魯輝湘正待駁斥,齊良卻代為回答,指著劉勝明笑道:「勝明!別爭了,他們不可能是清軍派來的人,想想主人都忌諱與狗有關的東西,下面的奴才敢用與狗有關的東西嗎?」

    劉勝明愕然,訕訕而笑,接著好奇問:「不是清軍派來的刺客,又會是誰呢?誰會跟世子有如此大的仇恨?」

    魯輝湘沉思片刻,不置信地問:「會否前明遺族?」

    齊良不置可否,道:「魯將軍!此事暫且押在以後,我們就不要再猜了,你先去忙安營寨的事吧!」在他心中還有一個最大的嫌疑他沒有說,那就是吳應麟,如若真是吳應麟集團的人下的手,此番北上增援就事多了!

    齊惜音受了驚嚇,她不敢想像若世子真有事會怎樣?自黃虎山寨見齊良受傷之後,她再不能承受齊良那死去活來的樣子。現在她寸步不離的跟著齊良,齊良幾乎就是她的全部,沒有了齊良,她都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安營紮寨沒齊良什麼事,齊良感覺到齊惜音對自己的緊張,見四周也安全便帶著齊惜音去那河邊,讓她放鬆放鬆,他知道齊惜音最喜歡玩水。

    「一園紅豔醉坡陀,自地連梢簇蒨羅。」滿山的杜鵑紅似火,此時已至暮靄,站在山峰登高遠眺,但見連綿群山起伏若海中波濤,景色飄緲,秀美異常,遠處或山下朦朧的奇石異林與雅緻的自然環境相襯相托,形成了祥和靜謐的「仙境」氛圍。而齊良與齊惜音此時就處在山下的「仙境」中,看到清澈見底的河水,齊惜音馬上像個小女生一樣飛奔跳躍到水邊,齊良會心而笑,若是每日都看見她如此快活高興,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

    其實,齊惜音並不是因為見到水而高興,難道她見到的山和水還少嗎?她只是因為與齊良在一起而高興。

    到處是杜鵑花,齊良采了一束杜鵑送給齊惜音,齊惜音激動地接過那一束小小的杜鵑花,顏如玉,氣如蘭,靨鋪七巧笑,很是嫵媚動人。

    「聞折兩枝持在手,細看不似人間有,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藥皆嫫母。」齊良吟著白居易詠杜鵑花的詩句,問:「喜歡嗎?」

    齊惜音玉顏豔春紅,妍姿妖豔,輕輕點頭:「嗯!」接著好奇問:「世子怎麼說這杜鵑花是西施呢?」

    齊良笑道:「不是我說的,是唐代的一位大詩人說的!」

    齊惜音月眉星眼:「誰?他倒比得別緻!杜鵑花雖美,但它哪比得過芙蓉牡丹啊?」

    寫詩不就是誇張嘛?齊良好笑:「寫詩的是白居易,在他眼裡,芙蓉、芍藥雖夠好看,但與杜鵑花相比,只能算是醜老太婆,唯有杜鵑花是天界仙地所化的美西施。」

    齊惜音聞聞手中火紅的鮮花,嗤之以鼻:「才不信呢!」

    齊良啞然失笑:「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各有各的看法,管人家大詩人怎麼以為!」接著捉弄道:「是不是不喜歡,不喜歡快還回給我!」

    齊惜音妍姿俏麗,千嬌百媚扭開身,蠻不講理:「不還!不喜歡也不還你!」清眸流盼,反問:「世子!你喜歡杜鵑花嗎?」

    齊良談不上喜歡,言其它:「齊姐!你知道杜鵑花有多少種顏色嗎?」

    齊惜音嗅嗅花香,隨意道:「有許多種吧!」

    齊良開始賣弄:「齊姐!你知道嗎?世上花色有一百多種,除純藍色外,杜鵑花幾乎都有!」

    齊惜音驚訝:「那麼多?」

    齊良點點頭:「就這紅色系杜鵑花就有大紅、朱紅,紫紅,粉紅,肉紅,橙紅等;黃色系中有金黃、褐黃、純黃、米黃、乳黃,淺黃、綠黃等;白色系有純白,乳白等;另有各種深淺的堇色;還有混合色的,如白裡透紅的「雲上杜鵑」,潔白如雪,在林隙陽光中能呈現金色的「金頂杜鵑」。還有一種多趣杜鵑,花朵有紅、淡紅、黃、白多種色彩變化呢!」

    齊惜音櫻桃小口驚得「O」形,齊良更為得意,更加賣力賣弄:「就花形而言杜鵑花有多種管(套)簡形,漏斗形,鐘形、甕形,碗形,碟形,類唇形,輻射形等。」

    「好花還需綠葉扶,杜鵑的葉形有圓、長圓、橢圓、卵和倒卵、披針至線形等;質地有革質、紙質之分,有的種其葉還具芳香。」齊良越說越神奇,也不知他是否在瞎掰?「杜鵑的花期,野生種因各類所處海拔高度不同,自春至夏都有花,分成春鵑、春夏鵑、夏鵑,秋鵑!」他儼然是一個杜鵑花專家了。

    齊惜音作不可思議狀,好奇問:「世子!你見過這麼多杜鵑花?」

    齊良愕然,半晌答不上,他理論一套套,可他見過的杜鵑花只有紅色。

    齊惜音纖指拈沾,瑰姿豔逸,俏皮道:「惜音可是見過許多種杜鵑花的,紅的,白的,黃的,就你所說的那白裡透紅的『雲上杜鵑』人家也見過!」

    齊良更是驚得目瞪口呆,人家才是真正的識家,剛才班門弄斧了!想想齊惜音一生生活在大山中,見過那些花也不奇怪!

    齊良趕緊從背後環抱上齊惜音,並在其似雪的臉頰上啄一口,岔開了這話題。

    這登徒賊子也不看看地方,到處都有人呢!齊惜音面暈桃腮紅,掙紮著要到河邊去,那裡花草叢生,可以掩人耳目。

    齊良倒也不敢放肆,劉德祥等侍衛就站在二十幾米開外警戒,兩人依偎著坐在一塊大石上,齊良只是規矩地抓著齊惜音的手。齊惜音突抖著身子道歉:「世子!剛你遇刺都是奴家害了你!」

    齊良做莫名其妙狀:「怎麼是你害了我?」見齊惜音身子越抖越厲害,馬上斥道:「齊姐!你別瞎想,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齊惜音轉過身,顫聲道:「不!跟我有關係的,是我害了你!都怪我不聽世子的話,沒有著普通軍士裝掩飾自己,讓刺客很容易便找到了你!」

    齊良輕嘆一聲,繼續安慰:「不關你的事,刺客應是認得我的,即使沒有你在身邊,他們也能準確找到我!」

    事實上,齊惜音所言基本屬實,開始齊良也一直納悶呢!那些刺客怎會在幾千人中準確地射向自己,後來細想應該是齊惜音這道亮麗的風景給出了坐標。

    齊良怕齊惜音繼續愧疚自責落下心病,又在其粉臉上親一口,湊近她的耳輕輕道:「齊姐!如若你肯主動一點,我唱首歌給你聽!」

    齊惜音怦然心動,在廣州薩蘭斯兄妹的午宴上她是聽過齊良唱歌的,特別不同,她很是喜歡。「怎麼個主動法?」她明知故問,羞赧問。

    齊良吃吃而笑,用手指著自己的臉示意親一下。

    這登徒賊子可惡!齊惜音羞紅著臉,突地站起道:「不理你了!」她終做不出那大膽的事來。

    齊良哈哈大笑,只要讓齊惜音忘記煩惱,留著快樂,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3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十分作難
    布壘楚河(今金沙江)水流淌急,隔著老遠都能聽到江水咆哮的聲音,齊良所部浩浩蕩蕩近六千人行進在淤泥的道路上,這兩天老天下起了雨,由於受火炮的拖累,行軍速度更加緩慢。

    「看來,這樣下去半月也到不了寧遠府(今西昌一帶)啊!」齊良騎在馬上鎖眉沉思,漸不耐煩這蝸牛似的行軍速度,突地大喝吩咐:「把魯指揮使叫過來一下!」

    魯輝湘在前頭帶路還沒有過來,倒是張景山飛馬而至,「稟世子!寧遠府急報!」他騎在馬上拱手,眉宇間透著焦慮。

    齊良心中一震,預感不妙,命令:「速速報來!」

    張景山大聲道:「寧遠府告急,遭一萬清軍圍攻!」

    齊良驚耳駭目:「不是說清趙良棟部近日不會出敘州府的嗎?」

    張景山道:「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據悉趙良棟部已得到部分補充,且還得到藏彝少數民族的支持,故而提前南下了!」

    齊良跳下馬:「景山細細說說軍情變化!」四周瞧瞧,見魯輝湘還未到,不由慍問:「魯指揮使怎麼還沒來?」

    旁邊的劉德祥躬身道:「卑職親自去催一下!」

    地上泥濘,隨便走兩步,鞋上便沾滿的泥,腳步顯得異常沉重,天上還飄著細雨,像針一樣,伸出手什麼也感覺不到,但齊良的盔甲上已全濕了。

    齊良想找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可四野茫茫,天空灰暗灰暗的,整個大地像籠罩著一層霧,看不遠也看不清。

    魯輝湘終於趕過來,他擦著臉,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大聲問:「世子!召卑職前來有何要事?」

    齊良愁雲密佈:「寧遠府軍情發生變化,大家一起議一議!」開初他只是準備與魯輝湘商量一下行軍速度問題,計劃沒有變化快啊!

    魯輝湘馬上道:「世子!前面二里有一個涼亭!我們去前邊再議!」

    齊良同意,復又跳上馬,領頭在前,行進中的隊伍紛紛讓道讓他們奔行。

    雖只是奔馳二里但三人臉上濕得就像洗了把臉似的,三人進入破舊的涼亭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擦臉。

    「世子!到底是什麼情況?」魯輝湘迫不及待問。

    齊良吩咐:「景山!跟魯將軍說說!」

    張景山道:「三天前,清軍趙良棟部突然出現在寧遠城下,人數約一萬,他們到達的當日即展開攻城,戰況相當慘烈,寧遠府苗仁寧將軍告急!」

    魯輝湘並不見焦急,相當沉穩地問:「昭通府方向呢?」

    張景山道:「昭通府沒有發現清軍,昭通府的胡國柱將軍也沒有任何異常情況通報!」

    昭通府與寧遠府雖分屬雲南省與四川省,但由於雲南省與四川省的邊境線屈曲,雲南省北部地圖像兩個山羊角,幾乎延伸到了四川中部,所以處於雲南省右羊角頂的昭通府與四川的寧遠府緯度幾乎一樣,它們連在一起形成了吳軍抵禦清軍南下的防線。

    魯輝湘更加放心,清軍僅一個方向進軍說明清軍非大舉進攻,齊良與魯輝湘想法相同,喃喃:「清軍採取重點進攻的辦法,想是已得知我軍來援,想搶在我軍到達寧遠府之前奪下寧遠府,而後以逸待勞擊退我軍!」

    張景山點頭:「清軍都無需出戰,只要守住寧遠府不出,我軍補給困難,日久必退,到時已得到充分休整的他們再趁機追擊,我軍必敗矣!」

    齊良眉頭擰成一團,異常堅定,鏗鏘有力道:「絕不能讓清軍奪下寧遠府!」

    張景山緊接著問:「世子!怎樣解寧遠府之危?」

    齊良把目光望向魯輝湘,魯輝湘道:「加快行軍速度,馳援寧遠府!」

    齊良大為失望,若只是這樣,這魯輝湘也僅是一個很一般的將領!「寧遠府還能守多久?」他問。清軍都已出來,難道就不能有一點更積極的想法嗎?

    張景山回答:「至少五天,最多十天!」

    齊良再問:「我軍趕至寧遠府需幾日?」

    張景山回答:「最快三日,慢則十日!」

    魯輝湘看出齊良有不滿,側首問:「世子可是想吃掉這一萬清軍?」

    齊良點點頭:「如若能吃掉這一萬清軍,待我軍再奪回敘州府時便要輕鬆多了。」

    魯輝湘蹲在地上開始畫地圖,寥寥幾筆畫畢,抬頭道:「世子!要想吃掉這一萬清軍須有兩個先決條件:一,寧遠府必須守住;二、昭通府胡國柱將軍必須給予配合!」異常慎重地問:「世子!這兩個條件能滿足嘛?」

    齊良這才收起對魯輝湘輕視地目光,人家久經沙場,身經百戰,各方面考慮周到。「若是我軍先遣出一支騎兵,可兩日之內趕到寧遠府,寧遠府之危可解!」齊良道。

    魯輝湘問:「我軍哪來的騎兵?」昆明衛仍步兵建制!

    齊良道:「像以前一樣,集中軍中所有馬匹就是騎兵!」

    魯輝湘道:「集中昆明衛及世子的侍衛隊所有馬匹也不過五百騎的樣子,這點兵力不足以解寧遠府之危!」

    齊良道:「非用騎兵攻擊清軍也,而是用騎兵偽裝成我大部隊施以疑兵,讓清軍膽怯而退!」

    魯輝湘笑而點頭,齊良又道:「第二個條件,我即刻修書一封命令胡國柱將軍給予配合!」其它人他不敢講,但胡國柱他相信他還是能指揮得動的。

    魯輝湘這才完全滿意,復又蹲在地上,一邊畫一邊道:「讓胡國柱將軍出昭通府,趕至清軍前面到達雷波城,阻住清軍退往敘州府的退路,而後我昆明衛合著寧遠府守軍一道追擊,合殲清軍於山棱崗!」原來人家非無韜略,只是求穩求實。確實,打仗出不得任何差錯,錯一步便一敗塗地!

    齊良緩緩點頭,補充一點:「恐清軍鼠竄慌急,胡國柱將軍不能趕在清軍前面到達雷波城,我建議我軍可遣一千軍士走小路繞到清軍前面層層遲滯清軍的撤退,為胡國柱將軍爭取時間!」

    魯輝湘同意:「讓謝靜林的第06千人隊去吧!」

    命令按照三人商定的一一下達,魯輝湘親率五百臨時編組的騎兵日夜兼程趕往寧遠府解危。同時,一匹快馬五百里加急向東北趕往昭通府。

    但事情的發展卻絕不像齊良等三人所預料的那樣,魯輝湘的五百騎兵沒有起到疑兵的作用,清軍不僅不以理會反而加緊了對寧遠城的攻擊,直至齊良大軍真正到來時,他們才停止下來。

    齊良趕到寧遠城後天已放晴,魯輝湘慚愧前來稟報:「世子!卑職無能,未能嚇退清軍!」

    齊良一點不責怪,反讚道:「魯將軍的五百騎雖沒有起到嚇退清軍的作用,但卻有效牽制住了清軍不少兵力,加上魯將軍靈活多智,指揮得當,成功偷襲清軍一次,令清軍過了六天都未能攻下寧遠城,已完全達到了我們解救寧遠城的初期戰略目的。」

    魯輝湘道:「軍情演變至此,胡國柱部搶佔雷波城已無意義,而謝靜林的第06千人隊的繞道阻擊也已沒有意義,世子是否令兩部南下合擊此股清軍?」

    齊良道:「可以!但當務之急應是我們該怎樣擊退這萬餘清軍?」

    魯輝湘道:「這有何難?清軍既然一直不在意我騎兵的外圍騷擾,不若我們今次將計就計,誘使一部分清軍入埋伏,圍而殲之?」

    齊良擔心問:「只是不知清軍知否我大軍已到來?」

    魯輝湘道:「這很難說,按道理我大軍到來動靜大他們的探子應該已探知,只是這六天以來我先遣騎兵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地偽裝大部隊,不知敵軍指揮官會否相信?」

    齊良笑道:「不管真假,我們暫且設置埋伏再說,如若清軍不上當,我們再出來正面攻擊敵軍也不遲!」

    魯輝湘點頭,立刻道:「卑職這就下去佈置!」

    齊良最後吩咐:「與城內的守軍取得聯繫,當清軍後退時,配合一起衝擊敵軍!」

    吳軍騎兵又出現在清軍攻城戰場的四周,他們打著許多旗幟,不時向清軍射冷箭,有時還突然快速衝擊一下。清軍四周警戒的部隊煩不勝煩,各個方向都派出步、騎混合軍驅趕,吳軍騷擾部隊與清軍若即若離,保持一定距離,南面百騎騷擾部隊引出七百清軍五里後,瞧見清軍騎、步分離突然大膽地返身回衝,與清軍展開激戰,但雙方僅接觸一下,他們就狼狽不堪地逃跑了。清軍跟蹤而來,緊追不捨,一個快速撤退,一個拚命追趕。

    齊良與魯輝湘站在一高處舉著單筒望遠鏡觀察到這一切,兩人同時放下望遠鏡,相視而笑,齊良道:「可以出擊了!」

    魯輝湘點點頭,向後揮揮手,一名傳令兵左右揮著旗幟,頓時,從左右兩翼分別殺出一個千人隊,他們迅速包抄上去,一支兩百人的騎兵部隊則插到敵人背後,切斷退路,七百步、騎混合的清軍立陷入包圍圈中。

    吳軍以森嚴的陣形向清軍壓過來,清軍儘管人數少隊形混亂,但他們仍然英勇奮戰。由於戰場上有一些樹木和荒山雜草,因而整個戰鬥形式顯得複雜多樣。樹叢裡,兩軍時而肉搏廝殺,時而射擊,時而小隊合擊,時而馬上對殺。兩軍短兵相接,刀光劍影。士兵們一手舉著盾牌,一手揮舞刀劍,以全部力量拚命砍殺。

    吳軍一支百人隊貫穿了清軍陣容,並砍倒清軍一桿旗幟,引得清軍一陣大亂。清軍右翼最先崩潰,接著左翼隨即崩潰,混亂中的士兵紛紛向北逃竄,這是他們的來路方向。可這裡早有一支二百騎的吳軍騎兵阻斷,清兵被衝擊得分不清方向,戰場上到處是血肉模糊的屍體。

    七百餘清軍覆沒後,齊良整序部隊,刀盾手在前面,弓箭手在中間,長矛兵在最後,騎兵則集中在側翼,開始向清軍攻城戰場衝去。

    清軍早接到稟報,不知虛實,不敢戀戰,迅速撤退,駐營於寧遠城北面二十里!

    寧遠城早已是破爛不堪,軍民傷亡慘重,許多軍民見到援軍到來喜極而泣,守軍將領苗仁寧佐領左手臂上包紮著繃帶,跪在地上頓首:「卑職叩見世子!」

    齊良扶起苗仁寧:「苗將軍快快請起!」對於英雄,齊良從內心裡感到崇敬。接著向所有的寧遠城軍民們深深一拜:「感謝大家,感謝大家的浴血奮戰,正是由於有了你們的英勇奮戰才保住了寧遠城!」

    所有人跪在地上頓首:「世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苗仁寧請齊良到知府衙門休息,但齊良拒絕,而是去看望那些受傷的軍民,獻上誠摯慰問。

    清軍退而不撤,齊良百思不得其解,召來眾將詢問:「你們說城外清軍為何不退?難道他們不知他們已身陷險境了?」

    魯輝湘搖頭:「清軍不可能不知我胡國柱部已包圍過來!」

    寧遠城守將苗仁寧帶傷來參加軍事會議:「清軍定是有所恃!」日前,齊良已接管了所有軍務,並派侍衛隊的劉德祥及昆明衛的一名千戶對寧遠守軍也進了整編,整編後寧遠守軍還剩三千人。

    魯輝湘問:「有何恃?」

    苗仁寧答不上來,誰也答不上來,這正是大家困惑之處。齊良打開一份簡易地圖,道:「我們先不要疑神疑鬼了,各路探子不是回報沒有大股清軍南下增援嗎?」敲著桌子問:「吃掉這股清軍!有沒有問題?」

    張景山道:「清軍尚餘七千人,而我軍昆明衛、寧遠守軍共有近八千多人,再加上趕來的胡國柱部,總計有一萬五千人,應該可以吃掉這股清軍!」

    齊良自信十足,對魯輝湘吩咐:「魯將軍來作下佈置!」

    魯輝湘遵令:「謝靜林的第06千人隊佔領瀘吉封住清軍北退之路;由東北而來的胡國柱部佔領五覺,堵住清軍東歸之路;南面是我主力大軍且有寧遠城,清軍應不至向南竄;西面是滔滔雅礱江,也是死路,所以清軍已入四難之地,我軍必殲滅之!」

    張景山提醒:「雅礱江邊有一個渡口我們必須佔領,不然,清軍有可能從此處渡河逃竄!」

    齊良望著地圖問:「在什麼地方?」地圖上並沒有標明。

    張景山指著一條長長的細線中間段道:「寧遠城西北,距寧遠城四十里的地方,有一個叫朗山的地方即是渡口!」那細線代表的就是雅礱江。

    齊良吩咐:「遣五百軍士佔領朗山渡口,收攏並燒燬江邊所有渡船!佔領朗山渡口之際,就我軍向清軍發起總攻之時,主攻由我昆明衛擔任!」

    整整一日,仍不見朗山渡口有消息傳來,齊良十分氣憤,五百軍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朗山渡口?

    黃昏時分,張景山匆匆前來稟報:「世子!渡口是藏彝少數民族聚居區,裡面有部分藏兵!」

    齊良現在十分作難,貿然攻擊必會為自己樹下一個大敵,可不奪下朗山渡口,清軍就有可能從此處逃逸!轉念一想,不會清軍所恃就是於此吧?清軍會得到藏彝軍的支持?又或是清軍會有援兵從朗山渡口過來?想到這裡,齊良認為更應該拿下朗山渡口了。

    軍中探子四處偵察,範圍擴大至百十里都沒有發現其它大股清軍存在,但探子並沒有過雅礱江對岸去看看,齊良覺得不僅要拿下朗山渡口,而且還要抓緊時間拿下。

    「景山!派出人與藏彝兩族的人接觸,讓他們要麼投*我軍,要麼把朗山渡口讓給我軍!」齊良吩咐。

    接觸的結果很令人氣餒,張景山稟報:「世子!情況很不樂觀!藏彝土司很傲慢,不但不理我軍的代表,而且還百般羞辱我軍代表,甚至還囂張地說,我軍若進攻朗山,就是與整個藏彝兩族作對,他們將給予還擊。」

    齊良蹙眉問:「藏彝兩族怎會與我軍關係搞成這樣?早前不是讓你們搞好與少數民族的關係嗎?」天朔府制定有完善可行的民族政策,吳統區由各縣府執行,而清統區則由夜鷹組及敵後武工隊執行。

    張景山齎恨道:「川西藏彝兩族的番司們可惡,他們愚弄百姓,煽動百姓對抗吳軍,對所有反對他們的少數民族百姓進行瘋狂的報復,我天朔府的民族政策在川西地區執行困難,我軍派入開展工作的人員要麼被驅趕出來,要麼被多方羞辱,要麼被殘酷折磨,更有甚者,有幾個還被土司的兵丁殘忍殺害。一些藏民還經常結團下山打劫搶掠商隊和吳軍的後勤部隊!」

    齊良盛怒,但他知道這主要還是實力使然,之前見吳軍勢盛,大有入主中原之勢,所有民族還不極力巴結?現在見吳軍不行了,他們又見風使舵了。

    要不要與藏彝鬧翻呢?齊良躊躇難決。入夜,齊良在房子呆了近一個時辰,默不作聲的他一會兒站在窗戶旁舉頭望天;一會兒又轉身到桌面的地圖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朗山渡口;一會兒又癱坐在座椅上苦苦沉思,紋絲不動。齊惜音幾次推門進來,見其一直沒有反應,便又關上門悄悄離開了。

    已是午夜子時,齊惜音再次推門進來,還端進來一杯濃濃的熱茶。苦思良久,心裡有所決定的齊良這次察覺到了齊惜音的到來,他向齊惜音招招手,齊惜音溫順地走到他的面前,齊良瞧著她手中冒著騰騰熱氣的茶,笑著道:「齊姐!你是不是今晚都不想讓我睡覺了?」

    齊惜音不明所以,詫異一笑:「世子為何如此說?」

    齊良指著濃茶:「齊姐不知道茶是清腦提神的嗎?現在齊姐還泡得這麼濃,不是明顯不想讓我今晚休息嗎?」說罷,還曖昧地盯著齊惜音高聳地豐胸。

    看哪裡呢?齊惜啐一聲,這登徒賊子都在想些什麼啊?臉頓時紅通通的。

    齊良拉過齊惜音,擁著她坐下,臉*在她肩上,芳香襲人,齊良深深吸一口,微閉雙眼,靜靜依戀。

    「惜音,我愛你!」齊良不覺間喃喃出聲。

    齊惜音嬌軀顫動,十分吃驚,齊良花言巧語,甜言蜜語,可就是一直未說過這句話,頓時渾身充滿一種叫幸福的東西。其實,她知道當世子叫她「惜音」時,是世子最溫柔最體貼最忘情的時候。

    「齊姐!我需要你的幫忙,天朔軍現在遇到了麻煩。」齊良又恢復了叫齊惜音「齊姐」,他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對齊惜音稱謂的不同,代表著他不同的心理狀態。

    齊惜音露出疑惑的神情,暗想:「自己一個女人能幫上什麼忙?」但她還是回身撫摸著齊良的臉,靜聽他的下文。

    「齊姐!你能為我去一趟朗山嗎?」齊良是想利用齊惜音本身也是少數民族的身份去朗山做說服工作。那些藏彝少數族應該對齊惜音有認同感吧!齊惜音的言傳身教,也應該更有說服力!

    齊惜音身體激烈的抖動了一下,疑惑地看著齊良,齊良解釋:「我軍必須拿下朗山,封住清軍這唯一可能突破的口子。但更主要的我還是想與藏彝兩族搞好民族關係,我答應你的也可以答應他們!」

    齊惜音這才明白齊良呆在書房苦思的原因,她反過身愛憐地把齊良抱得緊緊,「世子!明日奴家去就是了,你又何必擔心呢?」她安慰道。

    齊良感激萬分,努力平靜心情後,溫柔說:「齊姐!此行有危險,帶多些人去,我讓魏士安跟著你,若是有異動,你們可以採取斷然行動!」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3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十分擔心
    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川南的春天來得早,這裡早已是如此一番欣欣向榮的美景了!和煦的太陽撒向大地,齊良拉著齊惜音的手總不捨讓她離去,齊惜音瞟著四周,又羞又甜,嬌音縈縈:「世子!奴家要去了!」

    齊良咬一下牙,突地反悔:「齊姐!這次不去算了!」

    這登徒賊子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的了?齊惜音秋水般的美眸瞅一眼,心中甜甜地道:「世子!昨夜說好的又怎能變卦呢?我是去談判又不是去打仗?你擔心什麼?」接著又瞪一眼:「你放手啊!他們都看著呢!」

    齊良才不計較這些呢,柔聲道:「齊姐!可要多小心啊!」

    齊惜音「嗯」一聲:「好了!大家都在等著呢!」第三次用力抽手。

    齊良終還是鬆開了齊惜音那溫曖而柔軟的手,齊惜音生怕齊良又反悔,似決裂般的動作飛速轉身上馬,僅頷首一下即打馬去了。

    明衛第一高手魏士安向齊良恭敬道:「世子您放心,卑職定保齊總教頭平安歸來!」齊惜音雖已不再是鬼屋總教頭,但他還是習慣稱其為總教頭。

    齊良點點頭,目送著齊惜音等一眾三十幾人離去,他的心似被掏空了般。

    墜在最後面的十門火炮終於上來,齊良吩咐趕快檢查,看有沒有損壞。這些火炮真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它們是攻城的利器,可又是行進中的累贅。

    午時,齊惜音等人離開兩個時辰後,張景山匆匆來報:「世子!一隊二千人的清軍於一個時辰前突然奔向朗山渡口!」

    齊良驚愕失色,魂飛魄散:「什麼?」真是怕什麼有什麼,擔心什麼來什麼!難道清軍坐不住要撤退了?沉聲問:「清軍大營有什麼動靜?」

    張景山道:「清軍大軍倒是未動!」

    清軍應是對朗山渡口的藏彝軍的忠誠度與戰鬥力缺乏信心,準備直接接管朗山渡口以備不測,齊良萬分焦慮齊惜音等人危險了!悔不該讓她去做什麼說服工作啊!

    「派出快馬去追回齊侍衛長等人!」齊良焦心似火吩咐。都已過去兩個時辰,還能追得回來嗎?他現在只是在盡盡人事!

    張景山下去佈置後,齊良心急如焚地在屋裡踱來踱去,他現在才發現齊惜音對於他是多麼的重要!「惜音!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千萬不要有事啊!」他默默地祈禱。

    「傳魯將軍與苗佐領!」這樣焦慮地傻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還得採取更積極的措施,齊良雙手拳掌相握,拍得很響。

    片刻後,魯輝湘與苗仁寧趕來,齊良向他們通告情況後,眉頭擰成一團道:「我準備即刻向清軍大營發起攻擊!」

    魯輝湘擔憂道:「雖清軍調走二千軍,但我部若沒有胡國柱將軍部與謝靜林的第06千人隊的配合而強行攻擊,即使我軍能勝也是慘勝!」

    苗仁寧點頭認同:「是啊!清軍大營仍有五千軍,而我部也僅八千軍,八千對五千,又是進攻一個防守嚴密的寨營,我部並不佔優!」

    倆人都不知齊良突然要發起進攻的真正原因,齊良也不可能告訴他們是為了齊惜音,只是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清軍可能要逃!但齊良心裡是有負擔的,這次不顧大局、假公濟私的行為若是造成重大傷亡他會自責一輩子!

    齊良道:「兩位難道忘記我們的十門火炮了嗎?」

    魯輝湘驚憷,而苗仁寧則不以為然,他不認為那些火炮能起多大作用,因為他沒有見過紅衣大炮的威力,而魯輝湘在川中作戰時已嘗過這種火炮的滋味。此次清軍來得突然並沒有火炮跟來,不然寧遠城早被攻下了!

    魯輝湘問:「那些火炮已測試過了嗎?」

    齊良道:「已測試過,八門無問題,兩門正在維修!」

    魯輝湘這會改變了主意:「好!立刻進攻清軍大營!」雖心中還是覺得倉促了點,但想世子堅持這樣做一定有原因。

    齊良道:「我向胡國柱將軍與謝靜林千戶下達合圍命令,你們下去佈置準備出戰!」

    魯輝湘與苗仁寧遵令而去。

    八千軍分成三個方陣向北進軍,最前面的是昆明衛方陣;中間是火炮部隊,他們驢騾馬匹一大群,有拖火炮的,有拖彈藥的,還有拖一些附件設備和維修工具的;最後面是寧遠守軍方陣。

    漫天的黃塵飛揚天空,步行二十里到了清軍大營前,魯輝湘是實際的總指揮,但他列好陣之後也沒有了事,最忙碌的還是火炮部隊的兵卒們,他們上竄下跳得忙得滿頭大汗,一刻鐘之後才把八門火炮「一」字排列架好,但他們還要測距,校正炮位,很是麻煩。

    清軍未敢出戰,惶惶不安地在大營內做著防禦工作,當他們看見高昂著頭的火炮時立魂驚魄飛,這用木柵山石築成的簡單大營怎經得起火炮的攻擊?連高大的城牆都不能阻擋它的啊!

    要麼撤退,要麼出戰,否則就是坐以待斃!知悉火炮威力的清軍大開寨門,在吳軍火炮尚未發炮之前湧了出來,然後如潮水般地衝向吳軍,但迎接他們的是如蝗的箭雨。

    兩軍相距的距離只夠雙方射十輪箭,清軍騎兵已飛至,只是清軍在衝鋒中箭射得零亂而分散,績效不大,而吳軍嚴陣以待,一聲聲號令,一陣陣箭雨又寬又密,一片又一片的清軍被收割。

    齊良已被侍衛們護著後退,魯輝湘大喝一聲:「殺!」弓箭手退到最後,長矛兵與刀盾手頂到前面,雙方發生了最為慘烈的短兵相接。

    這慘烈的殺人場面太過震撼,齊良平復激動的心情,冷酷地舉著望遠鏡看著一個個鮮活的人倒下。同時,他又感到又好笑又無奈,那八尊火炮諷刺的坐著那裡,沒人管也沒人要,炮兵早跑了。

    火炮沒有發揮任何威力,但這後現代熱兵器的出現影響了雙方的作戰,究其原因齊良認為雙方都還沒有很好的適應火炮的出現,更談不上什麼火炮作戰方式。進攻一方應該把火炮置於隱蔽的地方,豈能隨便暴露炮位?防守一方,不能再用這種古代的安營紮寨方式防禦了,而應該佔據山頭挖壕溝拒敵!

    齊良想著一些作戰方式的改進,但這是戰後的事,他再次舉起望遠鏡時,他發現清軍好像根本不堪一擊,成片成片的清軍倒下。他把望遠鏡往清軍大營處看了看,頓時驚色:「不好!清軍要逃!」原來這些湧出的清兵只是清軍的佯兵。

    「預備隊繞過戰場追擊清軍大軍!」齊良毫不猶豫命令。

    「集合騎兵隨後追擊!」

    「令魯將軍讓一部分部隊脫離戰場,加入追擊!」他又一連串下達命令,接著也率著一眾侍衛尾隨而去,他揪心著齊惜音。

    兵敗如山倒,清軍敗退的方向就是西北方,正是朗山渡口!吳軍窮追不捨,入夜時分亦沒有停止,許多人腿酸的都沒了感覺,一些人勞累過度倒在地上吐白泡,吳軍也有清軍也有,但沒有人去管他們,清軍只顧一味的逃,吳軍只顧一味的追,有的吳軍士兵與清軍士兵倒在一起,誰也無力去動對方,只是躺著向天,慢慢恢復體力。不過,倒下的清軍最終都會成後繼追來的吳軍的俘虜。

    「世子!天已黑!恐敵有詐,應立刻停止追擊!」佐領苗仁寧跟在齊良旁邊,他左臂有傷,也是重點保護對象。

    齊良喝斷:「有什麼詐?我軍不間歇追擊,他們哪來的時間佈置?」

    苗仁寧被齊良噎住,但仍然勸道:「世子!現在已分不清方向,大部分清軍已分散而逃了,再追下去效果也已不大!」

    齊良要的並不是清軍,而是齊惜音,他現在就想趕到朗山,趁敵大軍潰退混亂佔領朗山。「別再多說,沒有命令不准停止!」現在跟著一起追擊的部隊已不到三千人,許多人已掉隊。

    「世子!將士們都累了!這樣下去士兵們會累死的!」苗仁寧苦勸。

    齊良喝道:「我們累,難道清軍不累嗎?休要再亂軍心,否則軍法懲治!」

    苗仁寧盡著一個做屬下的職責,夷然不懼道:「世子!漆黑茫茫,朗山還有二千清軍及部分藏彝軍,我們不得不防啊!」

    苗仁寧話音未落,就聽「嗖嗖」聲不斷傳來,有人大聲道:「有埋伏!」

    隊伍大亂,苗仁寧情急地大叫:「保護世子!」誰知旁邊的劉勝明重拍一下他,怒罵:「你瞎叫什麼?這不是暴露世子嗎?」果然一些箭集中往這個方向退來。

    齊良懊惱沒有聽從苗仁寧的建議,喝令:「快退!」這一陣襲擊也不知有多少士兵倒下?

    後面傳來震天響的鑼鼓聲、叫喊聲,士兵們慌不擇路沒頭沒腦地亂跑,等到後面沒有聲響後,齊良也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大家停下來休息一下吧!」齊良扭扭自己的脖子,拍拍自己的頭。

    所有人得令立刻像散了架般瀉癱在地上,還跟隨在齊良身邊的人不足四百人矣,他們本以為自己早不跑不動了,可誰知剛那一番逃命他們又跑了七、八里。

    「苗仁寧佐領呢?」齊良雖一直騎著馬,可也累得不行。

    劉勝明回答:「沒見著,可能跑散了吧!」

    「有誰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齊良接著問。忠言逆言,他覺得頗有點對不起苗仁寧,但願他不要有事。回想起來,自己真是被熱血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這是為將為帥者的大忌啊。

    沒有人回答,劉勝明堅強著站起道:「卑職派人去周邊搜索一下,看有沒有民宅?」

    齊良點點頭,接著吩咐:「也派一些人去聯絡魯將軍他們,並順便收攏一下失散的人!」

    半個時辰後,劉勝明回來稟報:「世子!這裡是一個叫坳子的地方,在寧遠城西,離寧遠城有四十來裡!」

    齊良驚悚:「豈不是已到朗山渡口了?」

    劉勝明道:「世子!我們尚未到朗山渡口,朗山渡口還要往北走十里!」

    齊良恍然,朗山渡口在寧遠城的西北方向,而大家所處位置在寧遠城的正西方向。

    接著陸續有人回來,他們帶回來一些士兵,慢慢地散落的士兵也越聚越多,已有六百餘人,但去與魯輝湘聯絡的人卻還沒有回來。

    齊良決定就在這裡過夜,等天亮後再說,讓劉勝明佈置周邊的警戒。他不擔心清軍來襲,清軍大敗已喪膽,之前的伏擊應該是清軍為了擺脫追擊的自救辦法。

    晨曦,美麗的太陽冉冉升起,劉勝明叫喚著大家起來並做好戰鬥準備,經過一夜的休息大家都恢復了體力,個個精神抖擻。

    「世子!我們去哪裡?」劉勝明問。

    齊良吩咐:「往北走!」

    劉勝明大驚:「去朗山渡口?」接著勸道:「世子!現在情況不明,還是等搞清楚狀況後再說!」

    齊良道:「你派出人去瞭解就是,我們慢慢往前走!」又奇怪問:「怎麼昨夜派出聯絡魯將軍的人還未回來?」

    劉勝明也不知為什麼,只得趕快派出人四下打聽消息。

    天大亮後,第一批探子回來,他們並沒帶回任何有價值的消息,但他們卻帶回來四十個走散了的士兵,並還有二十多名清軍俘虜。

    第二批探子回來,他們從南面回來,他們空手而歸,但他們碰到了一大隊吳軍。齊良大喜,馬上召來領隊小旗問:「為何不把他們帶過來?」

    小旗道:「稟世子!那是我軍的一支後勤運輸隊,加上民夫,約有三百餘人!」

    難怪!齊良問:「我軍情況如何?」

    小旗道:「據後勤運輸隊的兄弟們介紹,此役我軍大獲全勝,繳獲清軍糧草、馬匹、兵器等物資無數,殺敵二千餘人,俘敵九百餘人。」

    「魯將軍呢?」齊良喜笑眉服。

    小旗道:「他們並不知魯將軍在哪,上述都是後勤部門的統計!」

    齊良蹙眉:「他們怎會出現在這裡?目的地在哪?」

    小旗道:「他們奉命運送一部分糧草,目的地是朗山渡口?」

    朗山渡口?齊良奇怪,難道魯輝湘大軍在朗山渡口?猜想魯輝湘一定是準備攻打朗山渡口。

    「旗令前面帶路,我們去與那隊運輸隊會合!」齊良吩咐一聲,遂緊急下令:「大家加快速度!我們的大軍就在前面!」

    走出不到兩里,第三批探子回報:「世子!前面發現我大軍,朗山渡口已被我軍拿下!」他們是去北面偵探的探子。

    齊良驚詫,遂大喜過望:「朗山渡口拿下來了?」

    接著所有的士兵歡呼:「朗山渡口拿下來了!朗山渡口拿下來了!」

    難怪那隊運輸隊運輸的目的是朗山渡口,齊良暗忖,朗山渡口被拿下,豈不是清軍全軍覆沒?心中更喜,旋又想到齊惜音,不知她獲救沒有?心中焦急已有點迫不及待,大聲道:「劉勝明!你留下帶隊!劉德祥跟我先行!」

    見世子安恙歸來,魯輝湘大喜,他早知世子無事,一些歸來的散兵稟告了當時遭伏擊時的一些情況,但當親眼見到世子時,他還是掩飾不住地興奮。

    見苗仁寧也在,齊良高興問:「苗佐領是怎麼脫險的?」

    苗仁寧道:「天太黑,卑職與世子走散後,卑職躲過一陣子又回到大道,沿著來路往回走,不久即遇到魯將軍的大軍!」他是當地的守將,當然熟悉當地地形。

    魯輝湘道:「卑職解決殘剩的那些清軍後,一直在背後追世子,只是沒想到世子你們太快,與我們的距離拉得太遠。」

    齊良問:「後來的情況呢?」

    苗仁寧嘆息:「世子可知,昨晚伏擊我們的清軍僅有四百餘人!」

    「啊!」齊良驚叫,「四百餘清軍就把我們三千多人的部隊嚇退了?」懊惱不已,也難怪當時聞鑼鼓聲,未見追兵來,想那些清軍在虛張聲勢!

    苗仁寧卻不這樣想,他認為早就不應該追擊,不然也不至一場完美的勝局最後卻落下一個殘缺的尾巴。

    苗仁寧繼續道:「卑職與魯將軍匯合後,派出人尋找世子未果,於是我們繼續向朗山渡口進發。」

    齊良急著知道怎樣拿下朗山渡口的,問:「後面呢?」

    苗仁寧道:「後來,我們恐有詐,於朗山渡口十里處駐紮,準備等到天亮後再說!」

    齊良緊張的等著苗仁寧的下文,可誰知這混蛋竟又停下來要去找茶喝,比那說書人都不如。

    幸有魯輝湘接著說:「天亮後,竟發現朗山渡口已空了!」

    齊良驚問:「清軍都逃了?」

    魯輝湘點點頭:「正是!清軍趁夜色昨晚已偷偷渡過了雅礱江!」

    齊良大為失望,還以為殲滅了所有的清軍了呢!突地抓住魯輝湘問:「你是說朗山渡口空了,一個人有沒有留下?」

    魯輝湘奇怪齊良的過激反應,懵懂地點點頭,齊良急切問:「也沒有發現什麼?」

    魯輝湘不知道齊良什麼指什麼,只是茫然搖頭。

    「我好累了!你們都出去吧!」齊良情緒異常低落,揮著手,依然沒有齊惜音消息。

    魯輝湘與苗仁寧不知所以地退出,世子這是怎麼啦?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難道是因為讓清軍逃走對戰果感到不滿意?可總體來說這次突擊是成功的啊,繳獲物資無數,殲俘清軍一半以上,雖未達到預期全殲清軍的目的,但也已是相當不錯的戰績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餘齊良一個人,齊良慢慢走到窗旁,昂望外面明亮的天空,喃喃:「惜音!你在哪裡?」不知覺地劃落兩滴眼淚。他不敢想像齊惜音被扣或是被抓的後果,不知她會遭到怎樣的凌辱?他閉上眼,心在滴血,他現在情願自己去代替劉惜音遭受折磨,就像以前在北京刑部大獄中那般折磨他也願意。

    外面悄然無聲地走進來一人,「世子!你在看什麼啊?」一聲嬌鶯初囀,微風振簫的美妙聲音傳來。

    齊良詫異地轉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齊姐?」他突地跑上前,死死抱住齊惜音生怕她飛了似的。

    這登徒賊子幹什麼嘛!齊惜音氣得半死,見面即這麼色急,前日離開時不是喂得他飽飽的嗎?

    「惜音!見到你真好!」齊良閉著眼,靜靜地享受這一歡樂時光,他現在覺得他已擁有了一切。

    齊惜音用力掙紮著出來,瞟一眼,驚訝道:「世子!你哭了?」

    齊良伸手抹掉臉上的小眼珠,馬上否認:「我哪哭了?沒有,沒有!」他還轉過身掩飾。

    齊惜音又蠻不講理地拉過齊良,戲笑道:「還說沒有?」旋地想到什麼,輕輕地問:「可是為惜音?」

    齊良矢口否認,但齊惜音已明白一切,知道齊良是因為擔心自己才如此反應的,十分感動,心中甜得像喝了蜜,這登徒賊子也會為了我落淚?她還嫉妒著上次齊良為柳依依的留淚呢。

    齊良嘴上否認,但表現出來的又是另一樣,拉著齊惜音的手:「齊姐!你是怎麼回來的?他們沒有為難你嗎?有沒有遇到清軍?」

    齊惜音道:「我們根本就沒有進朗山渡口與那些藏彝土司談!」

    齊良問:「到底怎麼一回事?」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4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軍事會議
    今天有事,少了點,明天補上!!!

    齊良緊張地盯著齊惜音,齊惜音卻輕描淡寫道:「當日,我們趕到朗山渡口後,奴家遵循世子的吩咐,首先與先遣的五百昆明衛聯繫,然後再準備進朗山渡口鎮。可領軍的歐燦民副千戶卻建議說,最好把朗山渡口鎮的藏彝土司約出鎮外談判,因為鎮裡好像出現了清朝廷的人。」

    齊良認真聽著,齊惜音繼續道:「奴家聽從歐副千戶的話,用箭信邀請對方出鎮相談,在等待對方答覆的時候,在周邊警戒的探子突然稟報,有約二千清軍正朝朗山渡口奔來,歐副千戶立即命令五百昆明衛轉移以避敵鋒芒,奴家遂亦打消了與藏彝土司相談的念頭,隨著歐副千戶的五百軍士轉移了。」

    如此簡單?齊良完全放鬆下來,問:「後來呢?」

    齊惜音道:「二千清軍進朗山後,我們一邊派出傳令兵回報寧遠城,一邊隱蔽在朗山渡口東北角二十里處的一個山谷裡,之後直到深夜,負責監視朗山渡口的探子才發現整個渡口都亂了,後又發現我吳軍的存在,我們遂出來與大軍相會,不想只見到了魯輝湘指揮使而沒有見到世子您!」

    已瞭解了整個事情過程,齊良感慨平日做事警惕的重要啊!他很感激那個叫歐燦民的副千戶。「沒事了就好!啊,那個惜音啊——」齊良裝著一點事也沒有的樣子。

    齊惜音拍打著齊良的手,罵道:「摸哪裡呢?」這登徒賊子的手又像往常一樣攀上了玉峰。

    清軍渡過雅礱江後,現在整個川南地區軍事局勢發生了根本變化,清軍只在敘州府還保持有一點兵力,清軍由攻轉守,反之,吳軍則由守轉攻!

    等到胡國柱與第06千人隊千戶謝靜林趕到時,齊良立刻召開川南軍事會議。

    時隔近一年再見世子,胡國柱感到世子身上明顯的變化,身體愈加強壯,目光冷靜,不僅依然保持著那種凌人的威嚴還增加了一份沉穩大氣的風度。

    「湘西一別!胡將軍可還好?」胡國柱是齊良在雲南集團第一個合作的將軍,也是第一個信得過的將軍。

    「托世子洪福!卑職尚好!」胡國柱恭敬道。

    齊良望著胡國柱肩部的傷,關懷道:「呆會讓我天朔府醫官院的醫官們看看你的傷!」

    胡國柱感激道:「謝過世子!」

    「好!大家都坐下吧!我們談談川南軍事!」寒暄一番後,齊良率先坐下。

    大元帥營並沒有對川南軍隊進行整合,也沒有組建什麼指揮部,目前齊良的身份最尊貴,自然以他為首。

    「大家誰先說?」齊良掃視一通。見大家誰也不答話,齊良並指名道:「景山!你先向大家介紹一下整個川南的敵我軍事情況吧!」

    張景山遵令站起道:「日前,整個川南清軍有一萬一千人,七千人駐於敘州府,四千餘人渡過了雅礱江;我軍有一萬六千人,分駐地寧遠府與昭通府。」

    胡國柱問:「雅礱江以西的情況瞭解清楚了嗎?」他對張景山很陌生,只知他是昆明衛的參軍。

    張景山搖頭道:「雅礱江西岸屬於藏彝區,情況十分複雜!」

    齊良大為不滿:「不管怎麼複雜,都必須派人過去探悉軍情!」

    張景山低頭遵令,齊良問:「大家覺得現在我軍該怎麼做?」

    魯輝湘道:「明擺著的,敵弱我強,該是我軍反攻的時候了!」

    苗仁寧贊同:「奪取敘州府!」

    胡國柱點頭:「應該趁此良機奪回敘州府,取得整個四川戰場的主動權!」他是最迫切想向北反攻的人,敘州府之敗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齊良沒有想到北上增援這麼快就完成了初期戰略目標,但對於馬上實施中期戰略計劃他存一絲猶豫,能打下敘州府嗎?難道清軍沒有後繼援兵南下?

    現在群情激昂,齊良不可能打擊大家的積極性,也沒有理由打擊大家的積極性,遂問:「怎麼奪取敘州府?」

    苗仁寧道:「敘州府只有七千清軍,我軍有一萬六千人,兩倍於敵,可直接攻城!」

    齊良懷疑問:「十倍於敵,包而圍之;五倍於敵,進而攻之;二倍於敵,分而治之,現在我軍僅兩倍於敵就想直接攻城?」

    胡國柱道:「聽聞世子帶有十門火炮?」

    齊良點頭:「確實有十門火炮!」

    胡國柱道:「若是有十門火炮,兩倍於敵亦可奪下敘州城矣!」他對那威力巨大的火炮仍心有任餘悸,他便是敗在那火炮之下。

    齊良暗搖頭,現在的火炮技術還不過關,受許多自然因素制約,卻不明說,只是道:「欲奪起敘州府,必須滿足一個條件!」

    胡國柱問:「什麼條件?」

    齊良道:「統一指揮,各部精誠合作!」

    胡國柱同意:「卑職願意接受世子指揮,任憑世子差遣!」他以前就一直聽令於齊良,所以一點也不在意。苗仁寧只是一個佐領,僅餘二千人,自不必說了。

    齊良卻道:「還要川西王屏藩將軍的配合!」

    這個誰都不敢做保,且王屏藩遠在川西,亦指揮不上啊!

    齊良強調道:「沒有王屏藩將軍在川西的牽制,若是有清軍增援敘州府,我軍欲奪回敘州府無疑如痴人說夢話!」

    胡國柱緩緩點頭,遲疑著道:「可是這需要大元帥營的諭令!」其實,他聽命於齊良,都需大元帥營的批示。

    齊良道:「所以各位將軍應該向大元帥營上奏一份奏摺。」他自己是不好要求的,依現在大元帥營與天朔府的關係,要求也不會批。

    胡國柱朗聲道:「卑職寫這份奏摺,但世子必須馬上率軍北上,時不待我啊!」

    齊良站起道:「好!苗仁寧佐領領三千軍留守寧遠府,本王率其它軍北上!」

    胡國柱提醒:「必須留一千軍駐防朗山渡口,防雅礱江西岸清軍東渡。」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4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太想攻
    軍事會議散了後,張景山留了下來,胡國柱躊躇著也留了下來,齊良奇怪問:「胡將軍有事嗎?」胡國柱其實是他的姐夫,但他從來沒有叫過胡國柱一聲姐夫,在這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裡,上下之間畢恭畢敬,冷冷冰冰,他根本感覺不到一點親情,還好兩人還保有一份信任。

    胡國柱注視著齊良問:「世子可是不想攻取敘州府?」

    齊良欽佩胡國柱的敏銳,笑問:「小王怎會不願意攻取敘州府?只是擔心其中的困難!」

    胡國柱恭敬道:「卑職洗耳恭聽!」

    齊良問:「胡將軍想過沒有,若是我軍不能奪取敘州府,反而在敘州府城下撞得頭破血流怎麼辦?我們沒有後援軍,屆時,我們不僅敘州府拿不下,而且可能連寧遠—昭通防線亦守不住,雲南危矣!」

    胡國柱怔然,他沒有想那麼多,茫然問:「敵弱我強,我軍可能拿不下敘州府嗎?即便不能拿下敘州府難道我們還不知道撤退?」

    齊良反問:「拿不下敘州府的可能性難道不存嗎?若真是拿不下敘州府必定是清軍大股援軍到了,已受損的我軍還能抵擋得住清軍嗎?」

    胡國柱雖覺世子所言有理,但打仗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不可能建立在一堆不切實際的假設上。

    齊良笑笑:「雖小王有擔心,但我還是依了你們的,說明我也想攻取敘州府!不過,在進軍敘州府之前,我們還有一件必做的事!」

    胡國柱問:「什麼事?」

    齊良道:「我軍既已與藏彝兩族鬧翻,我們就必須認真處理一下藏彝兩族之事,不然,我軍漫長的後勤補給線難保安全!」

    胡國柱點點頭,問:「世子想怎麼做?」

    齊良望向一邊認真聽的張景山,道:「我準備狠狠打擊一下藏彝兩族!」他留下張景山本就是欲佈置此事,此事不宜在軍事會議上公開宣講。

    胡國柱驚疑,齊良接著道:「令謝靜林率第06千人隊進入了藏彝區打擊反對我吳軍的土司,景山已擬出一份名單,策略是打擊一批團結一批!」

    胡國柱歎服齊良考慮周到,早就在謀劃此事了,不然哪來的名單?他只是有一點擔心:「世子!藏彝區地理地形複雜,我軍貿然進入恐……」自古以來,對少數民族的征討多以失敗而告終,最後還得政治談判解決。

    齊良自信道:「將軍不用擔心,有人帶路!」這有人指的是夜鷹組隊員或是夜鷹組發展起來的外圍情報人員。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即天朔府有一整套完善的民族政策,對少數民族的普通老百姓極具吸引力,只是對那些番司們不利,可能這也是番司們投*清廷的原因之一吧。

    胡國柱不再多問,只要是有利於奪取敘州府的事就是好事,轉身正想離開,突又轉回道:「對了!世子,還有一件事!」

    齊良問:「什麼事?」

    胡國柱道:「抓獲的清軍俘虜怎麼處理?」若是關押既浪費糧食又浪費兵力。

    齊良突地臉變得陰森森:「把滿洲族人都剔出來!」

    胡國柱驚慌,他想起世子曾提過的一種打敗清廷的辦法。果然,齊良冷冷道:「並當著其它俘虜的面殺掉!」

    胡國柱急道:「世子——」

    齊良打斷:「不用多說,照我的話去做!」想想又道:「這事胡將軍就不用管了,我讓昆明衛的人去處理!」天朔軍百人隊以上建制都有一個參政部,百人隊參政部有三人,千人隊參政部有十人,衛所參政冶部有二十人,專門處理各種有關政治方面的事務。

    天朔軍的建制是衛所下設千人隊,千人隊下設百人隊,百人隊下設總旗,總旗下設小旗。軍隊序號則是衛所以實名命名,千人隊、百人隊由天朔府參謀部統一編列序號,如天朔衛下設第01千人隊——第05千隊隊;昆明衛下設第06千人隊——第10千人隊;之後新建衛所的千人隊依次編列。百人隊的編號同樣依據此法,如第01千隊下設第001百人隊——第010百人隊;第06千人隊下設第061百人隊——第070百人隊,之後的如此類推。

    吳軍到達敘州府城下,昆明衛負責南門和西門,主攻南門;胡國柱部負責東門和北門,主攻東門。

    晨風吹得旌旗沙沙作響,十門火炮高昂著頭已對著敘州府城門,齊良視察主攻部隊——第07千人隊。

    「兄弟們!對這次拿下敘州城有沒有信心?」齊良站在高處大聲問。

    將士們齊聲道:「有!」

    齊良道:「這是我昆明衛自組建以來的第一次大仗,是一場血戰,也是一場真正的考驗,現在是展現你們英勇身姿,體現你們過硬本領的時候了!拿下敘州府,我為你們請功!」

    將士們震天響的聲音:「效忠天朔府,效忠世子!」這是天朔府政治部向天朔軍每個士兵灌輸的思想。

    齊良被將士們激昂的氣勢所感染,激動道:「本王等候你們勝利的好消息!」他突然行了一個標準的後世軍禮,面對千萬雙熾熱的眼睛,沒有人不激動。

    場上,齊良在熱情洋溢做戰前動員;場下,一名老兵低聲向自己身邊的一個年輕士兵交待:「安西!記住你等下衝鋒時跟緊我!不要怕!前面有我擋著,你只管前衝就是!」老兵並不老,大概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只是他曾參加過一系列進攻湖南的戰役,從經驗上來說,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了。他是受傷後回到昆明,傷癒後加入的天朔軍,那日齊良在昆明城郊傷養院的表現令他印象深刻,傷剛愈即投奔了天朔軍,不久即被任命為小旗令。

    「知道了!旗令!」安西長得虎頭虎腦,一雙眼睛狂熱地盯著高處的齊良,也不知他是否真聽到了那位老兵旗令的吩咐。

    小旗皺著眉還想吩咐什麼,齊良又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來:「弟兄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為了配合你們第07千人隊的攻城,本王將派我侍衛隊中的射箭手支援你們!」

    「世子萬歲!昆明衛萬歲!」將士們群情激昂。

    指揮旗幟舞動,攻城序幕拉開,這是齊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攻城,這種場面他曾在後世電視裡見過多次,但那種作戲的場面哪能與這真實的場面相比?魯輝湘倒是見怪不怪,沉著冷靜面不改色,整個由昆明衛負責進攻的南門與與北門實際由他指揮。

    十門火炮開炮了,驚天動地的炮聲令所有人色變,城樓上的清軍面如灰死,就若世界末日到來般四處亂竄,到處找物體躲避,可被炸得滿天飛舞的殘椽斷木、碎石破磚猛然狠砸,一些躲閃不及的清軍士兵成了這些物體的墊底物。可惜吳軍的火炮太少,也僅是在南門這一個面出現這種震撼的場面。

    「安西!第二輪炮擊又要開始了,你不要緊張,你聽命令,待第二輪炮擊後就是我們發起衝鋒攻城的時候,你自己多注意點,機靈點,學著點。」老兵旗令又一次交待。

    「知道啦!」安西有點不煩耐。旗令是好人,可就是太囉嗦,整婆婆媽媽疲勞轟炸,耳朵都生繭了。

    「衝啊!」安西還在胡思亂想中,伴隨著一聲悠揚的號角聲,第07千人隊的士兵們吼出一聲聲心中的沸騰**。

    炮兵的第二輪次炮擊是對著敘州城的城牆的,這一次炮擊在敘州府城牆壁上炸出許多的洞來,某處還被炸塌一角,城門岌岌可危。

    安西聽話地跟在老兵旗令的身後,看見牆上紛紛落下的人體,他不僅不感到害怕,反而感到異常興奮。他幾次衝到老兵旗令的前面,小旗擔心他,又拚命地超越他掩在他的前頭。站在牆城上的清軍被吳軍有組織的箭陣壓得不敢起身,只得伏在城牆垛口處,胡亂地放著弓箭,沒有一個準頭,也沒有一點規律,也有幾個大膽的清兵勇敢地站起,可馬上被支援的神箭手們射倒了。

    臨到吳軍士兵衝到城牆根時,城牆上的清軍才對吳軍造成一定的殺傷。清軍士兵雖然不敢起身有目標地打擊吳軍,但搬起早已堆放好的石塊往下扔,或是將早已燒沸的油水往下潑這樣的事還是會做的,就是這樣也給第07千人隊造成很大的麻煩。

    第一次攻城受挫,接著第二次重複來,第二次攻擊再挫。停戰半個時辰後,第三次攻擊再起,經過多次炮擊敘州府南城門已岌岌可危,但也耗費了吳軍約三分之二的彈藥量。

    魯輝湘調整了佈置與配屬,第07千人隊以總旗為單位,每兩個小旗安置一架雲梯,衝鋒時,一小旗的人抬著雲梯拚命往前衝,另一個小旗的士兵負責弓箭掩護,同時他們也是後備隊,當前一個小旗人員耗盡之時,接替攀爬任務。

    安西所在的小旗是擔任掩護職能的小旗,他們與他們負責掩護的雲梯旗隊已一起衝至城牆根下,他們這一組合不是第一個衝至城牆根的,要不是他們組合中一個抬雲梯的矮個子兵卒摔了一跤,他們可能會要早很多衝至城牆下。安西左右看了一眼,見其它的組合已經開始爬梯或者已經攀上雲梯半腰,他心裡十分焦急:「自己這方的人怎麼還不把雲梯架好呢?」他見抬雲梯的八個人擺來擺去也不能把梯子放穩,情急之下把端在手中的弓箭往後一掛好,急忙跑過去幫忙。老兵旗令看見安西瞎幫忙,氣得雙眼發綠,呵斥:「安西!快回來!你是負責掩護的,做好你自己份內的事就可以了!」

    安西不明白自己這樣做有何不對?但他還是服從旗令的命令,跑回自己的崗位。那八個笨笨的抬雲梯的兵卒好不容易把梯子架好,兩個苦等良久的士兵見四個兵卒拚命頂著雲梯腳並已讓開一個爬梯口,他們急不可待地一隻手持著盾牌,一隻手攀著梯子往上爬。安西他們旗隊的十名兵卒則站成一排,昂著頭,高高地舉著弓箭,隨時注意頭頂上突然冒出來的敵人身影。在距他們身後十多米處,還分散地站著幾個飛豹組明衛的神射手們,他們不時地射擊——射擊——再射出,他們使用的是連發弩,效率奇高,只見在他們神奇的箭法下,城牆上的清兵一個個像跳水運動員一樣栽下。

    飛豹組明衛的神射手們集中在敘州府南面使用,但他們並沒有集中在一起使用,而是依據進攻部隊的分佈面分散駐點支援。這樣,可以照顧到進攻部隊第 07千人隊的方方面面,效果很明顯,這也是魯輝湘總結前兩次攻城之後調整的結果,這一次終於有兵卒順利登上了敘州府的城牆。

    安西他們的組合開始進展也很順利,第一個登梯的士兵已接觸到城牆垛口處,突然,一聲「啊」地尖叫,第一個登梯的士兵從雲梯頂端摔了下來,胸口上插著一根利箭,已沒入箭羽。安西第一次如此近地看見自己的戰友慘死,心中既悲憤又心顫。老兵旗令注意到他臉上表情的變化,知道剛那位兵卒的慘死對他的心理衝擊巨大,忙斥聲道:「安西!看上面!」轉移安西的注意力。

    老兵旗令的厲聲喝叱還未落音,從天上潑撒下滿天的沸油,他又急著呼叫:「小心!安西!快躲!」

    「啊?什麼?」安西未能聽明白老兵旗令在叫什麼,出聲反問。

    其它的士兵,都已機警地跑開了,就連頂著雲梯的四個士兵與爬在雲梯半腰的那個兵卒要麼匆忙散開,要麼火燒股屁般地跳下雲梯,只有傻笨笨的安西小戰士「大義凜然」站在油雨中對天咆哮著:「讓沸油來得再猛烈些吧!」其實,他真正叫喊的話是:「天啊!那是什麼?下雨了嗎?」

    被沸油淋了一個正著的安西只來得及護住自己的臉部與頭部,伴著他一聲慘烈的嚎叫,他的脖子裡,手上,背上,頭頂上到處都有被油燙傷的痕跡。老兵旗令氣極敗壞地跑過去,帶著哭腔道:「叫你小心點你不聽,叫你管好自己的事你偏多事,痛嗎?你別亂動,我叫人來救你。」他很心痛,他一直把安西當作自己的弟弟看待,因為安西特像他自己家裡的小弟。

    安西身上火辣辣地痛,但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他心裡火起,年輕人的蠻勁上來了,推開老兵旗令,登上雲梯就往上爬。老兵旗令大急,「安西!你小心點,注意!注意啊!」他邊提醒安西,一邊又轉對其它人道:「掩護!快掩護。」然後,他自己也跟著安西的後面登上了雲梯。

    一個清兵探出頭來,想射殺向上爬的安西,安西一股的狠勁,手中盾牌擋過,順手一刀結果了那清兵。清兵無力的癱伏在牆垛口處,安西用力推開清兵屍體,機敏地跨過牆垛口,跳入城牆內,幾個清兵舉著大刀長矛圍攻過來。老兵旗令緊隨安西身後跳入牆內,見安西受到幾個清兵的圍攻左護右擋漸漸不支,他動作迅速地投入戰鬥,但他也很快被另幾個清兵圍住了。

    老兵旗令憂及安西的安危,慢慢向安西處*過去,並大聲叫喊:「安西跟我往後退!」

    「旗令!小心!」安西見一把大刀狠砍向老兵旗令的手臂,他不顧自身安危撲上前去,幫老兵旗擋住了那一刀,但他自己卻被那一刀砍了一個著實,在他的背部劃下一條長長的血印,這都是老兵旗令急於關心他,他分神的結果。

    「安西!」老兵旗令撕心裂肺地叫一聲,砍倒那名清兵。他沒時間去看安西的傷勢,他們倆仍遭到幾個清兵瘋狂地圍攻,情況極其危險。幸好,後面的吳軍士兵源源不斷地衝上牆頭,幫他們倆解決掉圍攻的清兵後,大家聚在一起,死命守住這個垛口。在他們的這個垛口處,慢慢地騰余出一塊防禦空間,隨著湧上來的吳軍越來越多,這個防禦空間也越來越大。在其它的垛口處的吳軍也同樣地建立了許多類似的攀登口。

    見危機已過,勝利在望,老兵旗令想讓安西休息一下,等軍醫上來包紮,可安西不肯,想跟著老兵旗令向前衝。老兵旗令無法,率領十多個士兵向南門口處的城樓衝去,他們氣勢如虹,銳不可擋,很快衝到南門口處,老兵旗令命令士兵們衝下登城台階,然後齊心合力地打開了已岌岌可危的南城門,這南城門新修還未多久呢!

    城門一開,吳軍後續部隊殺聲震天地衝進敘州府城內,兩個時辰後,敘州城被佔。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44
正文 第二百章 是守是撤
    攻破敘州府南城門後,安西被老兵旗令按在擔架上強行抬走了。戰鬥結束後,老兵旗令一直守護在安西床邊,此時,安西正熟睡得像頭豬。

    齊良來看望傷員,他目睹了第07千人隊整個英勇戰鬥的過程,一個矯健而英勇的身影和那張嫩稚的臉令他印象深刻。當時,魯輝湘在身旁同樣也注意到了那單瘦而神勇的身影,魯輝湘告訴齊良那是第07千人隊第071百人隊第一總旗第一小旗的新兵——安西。

    魯輝湘之所以認識安西這麼一個卑微的小兵,一是因為第071百人隊第一總旗第一小旗的老兵旗令是他的舊部,某日老兵旗令去拜訪老上級時帶著安西;二是因為安西本人,長相虎頭虎腦,特別可愛,名字又特殊,魯輝湘遂記下了安西這新兵。

    「哪位是安西?」齊良大步走進傷治中心。

    老兵旗令驚愕,慌忙搖熟睡中的安西:「安西!安西!世子來看你來了!」

    這會兒,安西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安息」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月娘光轟轟,阿咪物吃奶,娘妳要摧拍,阿媽走出牽。「安西呷巴著嘴,正做著小時吃奶的夢,他是福建莆田人,夢裡所唱的也是莆田兒歌。

    「唉喲!誰啊!掐我!」

    「安西!安西!世子來了!這傻孩子。」老兵旗令見安西一動不動,生怕世子久等生氣,用力掐了一把安西。

    「天啊!旗令!你還讓不讓活啊?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要那麼嘮叨地折磨我,求求菩薩你讓我暈死過去吧!」安西醒來知道是老兵旗令弄的,心裡怕他沒完沒了的嘮叨,仍掩著毯子假睡。

    「什麼?世子?世子怎麼了?」安西靜一下,好像聽到老兵旗令說世子什麼的,他突意識到不對,反應過來猛然掀開毯子,見一眾虎背熊腰的人站在跟前,個個鮮衣亮甲,全是侍衛,「難道真是世子來了?」他顧不得剛才掀毯子時扯動背部傷口的疼痛,就要下地。

    齊良連忙阻止他,讓他不用多禮,安西便*在床上學著上午齊良的樣,右手舉起行一個後世的手禮:「小的參見世子!」樣子不倫不類。

    齊良扶著安西躺下說:「安西!你已經不是小兵了,已經是小旗令了!」

    安西大喜:「謝世子隆恩!」

    齊良伸手向後,從劉勝明手中接過一個布袋,道:「安西在這次戰役中表現英勇,賞銀五兩,以茲獎勵!

    安西喜出望外,除了一個勁地說「謝謝世子、謝謝世子」外,就會一個勁地傻笑。

    「好好養傷,天朔軍還需要你,昆明衛等待你歸來!」齊良鼓勵道。

    「卑職一定會養好身體,早日回到昆明衛!」安西保證。

    齊良沒有想到如此容易便拿下了敘州府,事後才知清將趙良棟早率主力已撤出敘州府,敘州城內僅餘三千老弱病殘的兵。

    攻下敘州府的第三天大元帥營來令:周王世子——天朔大將軍吳應熊統領川南軍務,奪下敘州府後,繼續北上。

    齊良拿著這份諭令苦笑不已,上面並不是讓他統領整個四川軍務僅是川南軍務,意思是說他並不能節制在川西作戰的王屏藩部,幸好早早奪下了敘州府,不然指望破朔大將軍王屏藩的配合*不住啊。

    繼續北上完全是扯談!沒有大元帥營的戰略配合,沒有王屏藩部的戰術配合,沒有源源不斷的後援部隊及充足的後勤補給,僅憑川南的這萬來人就北攻?齊良搖搖頭把諭令遞給胡國柱、魯輝湘等人看。

    胡國柱看後問:「世子準備怎樣攻打成都府?」

    齊良被驚得一愣:「攻打成都府?」

    胡國柱理所當然道:「向北攻不就是攻打成都府嗎?」

    齊良鎖眉,戲謔問:「胡將軍認為我軍能攻得下成都府嗎?」

    胡國柱十分乾脆地搖頭:「攻不下!」

    齊良翻著白眼:「攻不下為何還要說去攻成都府?」

    胡國柱反問:「大元帥營不是這樣命令的嗎?」樣子鄭重。

    齊良一陣悲哀,本是一個多麼足智多謀的將領怎就如此愚忠呢?他想拉胡國柱入夥的念頭徹底打消,至少是在吳三桂死之前是不可能的了。

    齊良木然道:「你自己的想法呢?」這樣的人也有一個好處,一旦收於賬下必定放心。

    胡國柱道:「敘州府雖已被拿下,但西北有嘉定府,東北有瀘州,東南有敘水廳,強敵環伺並不安全,卑職個人認為首先應該向東解決了僑瀘州與敘水廳之後,再圖北上!」

    齊良點點頭,還不算糊塗,這時魯輝湘道:「卑職贊同胡將軍的想法,首先解決東南的敘水廳,解除敘州府的後顧之憂後再圖北進!」

    胡國柱蹙眉望著與自己同時期的能力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魯輝湘感慨良多,他也終於出頭了,雖現還不如自己但能得世子賞識就是*上了一棵大樹,前途不可限量啊!

    胡國柱雖如此想卻並不贊同實施自己的想法,他認為首先還是應該遵令大元帥營諭令行事,要從大局出發,要為大元帥營著想,大元帥營下此諭令肯定是有原因的。

    齊良搖頭道:「我不僅不讚同北上,也不讚成東攻!」

    胡國柱眉頭越皺越深:「世子這是為何?」

    齊良道:「大家想過已失去蹤影的趙良棟嗎?」

    胡國柱想當然道:「他還不是北逃了!」

    齊良道:「不盡然!我已令景山全力探查了,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不過,依我的猜測趙良棟還在敘州府境內!」

    胡國柱與魯輝湘驚悸,齊良繼續暴出驚語:「若是趙良棟部隱蔽南下了便更麻煩了!」

    胡國柱與魯輝湘兩人再不敢提北上或東攻之事,胡國柱後怕道:「應該清除趙良棟部之後方能言其它!」

    魯輝湘急急點頭:「正是!」

    齊良道:「此時,我們應該固守敘州府,派兵清除敘州府境內殘敵,穩固後方之後才再徐徐圖來!」在齊良的腦海裡,如果沒有後援,沒有整個四川的軍事指揮權他是堅決不會北上的。

    兩日之後探查明趙良棟部果然南下了,吳軍有了防範他偷襲寧遠府不成,遭吳軍逼迫也渡過了雅礱江西岸。

    半月裡敘州府境內各縣均於被吳軍佔領,胡國柱重提北上之事,齊良把一張紙從桌上推到胡國柱面前:「胡將軍看看吧!」

    胡國柱疑惑地拿起紙瞧一眼,大驚:「什麼時候的事?」

    齊良道:「景山剛拿來的情報!」

    胡國柱不信道:「圖海部不是在川西嗎?他怎可能率四萬之眾南下?」

    齊良突冷著臉:「這個你應該去問破朔大將軍王屏藩湘!」

    胡國柱額頭開始冒汗,喃喃:「這下難了,難了,敘州府又危矣!」

    「景山!向大家說說整個四川戰場的情況吧!」齊良不再瞧失神的胡國柱,吩咐。

    張景山站出來並掛上一份地圖,上面有新標上的箭頭符號,他指著地圖的最上部道:「北面:清圖海部從雜谷廳出發沿大江南下,現已過成都府,據可*消息目標是我敘州府;東面:重慶府有增兵瀘州城的跡象;西面:雅礱江西岸,趙良棟已整合所部,共八千餘人,現並無東渡之慾,但相信一旦圖海部大軍南下,其必有所動作,我軍不得不防!」這些俱是戰前戰略情報,均由天朔府軍情部成都中心情報站提供。

    胡國柱不知這些情報從何而來,但世子能探知幾百公里之外的軍情,他暗暗心驚,同時又認真望了一眼張景山,沒想到這平日並不多言的所謂昆明衛參軍竟如此厲害。但這情報中有許多疑點,不可全信,便問:「圖海部一直在川西與破朔大將軍王屏藩部糾纏,王屏藩大將軍豈容他們輕易南下?難道清廷不要川西了?」川西不保則再成都府亦不保,這點他還未說呢!

    張景山道:「有跡象表明,甘陝地區的王進寶部已從蘭州府入川,這應是圖海部敢於南下的主要原因!」

    胡國柱不太相信,如此王屏藩大將軍也不可能讓圖海部南下,即便王進寶已入川但他們與圖海部總有一個軍事防務交接過程吧?豈能王進寶部還未到位,圖海部就已先離開了呢?其中必還有隱情,這正也是齊良心中所想的,可見統一四川全境的軍事指揮是多麼重要啊!

    胡國柱又問:「重慶府怎麼有可能增兵滬州?馬寶大將軍坐鎮貴州省,重慶府清軍敢分兵嗎?」

    張景山解釋:「清順承郡王勒爾錦由鄂攻湘,已奪下常德府,現已大軍壓至川黔邊境的酉陽州,馬寶將軍已無暇顧及重慶府了。」

    胡國柱頹然,望著齊良問:「世子!如今我軍該怎麼辦?」

    齊良不急於回答,道:「大家都說說吧,群出群策,議一議該怎麼辦?」

    魯輝湘道:「三面環敵,北面圖海部四萬大軍我們無法撼動,西面趙良棟部有雅礱江擋著我們搆不著,目前我們只有先解決了東面的瀘州清軍!」他的想法還是比較積極的。

    胡國柱道:「我軍兵少不可再去強攻瀘州自耗實力,而應固守敘州府,然後再招寧遠苗仁寧部及藏彝區的謝靜林部增援敘州府,另我們趕快寫一份奏摺給大元帥營,讓大元帥營增兵!」

    齊良笑問:「胡將軍是想在敘州府與清軍決戰了?」

    魯輝湘也笑著問:「大元帥營哪來的兵?讓貴州的馬寶大將軍援兵嗎?可現在他自顧不暇!」

    胡國柱愕然,齊良轉問旁邊:「景山!你的想法呢?」

    張景山比較贊同魯輝湘的想法,但他總要提一點不同的建議供大家參考的,道:「卑職建議退守寧遠府與昭通府一線!」

    胡國柱皺眉反問:「清軍若是又集大軍壓向寧遠與昭通呢?我們是否還退?」他大為不滿。

    齊良卻覺得有意思,問:「景山的理由呢?」

    張景山被胡國柱噎了一下,心中有氣但又不好發作,回答道:「川南山高路險,清軍越往南他們的後勤補給越難,我們越有可能打敗他們!」

    齊良點點頭,覺得張景山已有了那麼一點後世的游擊戰法,但還沒有說到重點。

    關鍵還是齊良的意見,胡國柱問:「世子您的想法呢?」張景山與魯輝湘跟著都望向齊良。

    齊良鄭重道:「我同意景山的想法放棄敘州府!不過,撤出後卻不是南退寧遠府,而是北上或是留在敘州府境內游擊,相機打擊清軍!」

    胡國柱情急之下一口否定:「不可能放棄敘州府!」好不容易重奪回敘州府豈可輕言放棄?而且野外作戰怎比得上依*高城堅牆禦敵好?

    齊良耐心道:「胡將軍勿急,且聽我慢慢說!在川南我軍就是集中所有的兵於敘州城也只有一萬五千人,而清軍圖海部四萬大軍、趙良棟部八千大軍,瀘州、敘水廳各至少四千軍,說不定還有不等數量的藏彝軍相助,敵總計少算也有六萬人,我們怎麼守住敘州城?」他停頓片刻,斜視著胡國柱道:「聽聞圖海部可是有火炮的哦!」

    張景山補充:「有三十門紅衣大炮!」

    胡國柱心顫,不相信問:「不是只有十五門的嗎?怎麼多出一倍了?」

    張景山道:「這是圖海部新的火炮。」

    胡國柱默然,但他同樣提配大家:「圖海部仍清廷精銳,有八旗騎兵八千,我們怎麼在野外與他們游擊?」

    齊良怵然,望向張景山,張景山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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